“好,准备好人手,半个时辰后围攻客栈。”发完命令后,只听“咻”的一声,两个人好像都离开了,而且速度极快。
云迟迟愣了,她该怎么办?
按理说,龙离渊和她没半点关系,他死不死与她何干?但……那两人看上去武功极高,手下肯定也不弱,难道让她眼睁睁地看着龙离渊被他们围攻,被他们杀害?
她会良心不安的。
思前想后,她还是往客栈跑,她迈不过良心这道坎。
气喘吁吁地跑回客栈,忙问掌柜:“掌柜大叔,那几位公子住在哪儿?”
“二楼最里间的五间就是了,姑娘你问这个干什么?”掌柜好奇地问道,然而他一眨眼,云迟迟已经奔上了楼。
五间房间只有最里面那间房亮着灯,云迟迟徘徊了很久,终于悄悄走过去,在窗户上大喊一声:“快逃,有人要杀你们!”然后拔腿就跑。
“谁?”里面有人大喝一声,然后一道身影飞过,云迟迟就像猫一样被人提着衣领子扔进了房间。
她一抬头,众人都大吃一惊,连龙离渊的眼里都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却变成冷笑。
“居然是你!”龙离渊半蹲下来,与她平视:“朕的皇后。”
完了完了,云迟迟在心里哀叹,早知道就不要做好事了。
“皇上,怎么处理?”刚刚将她抓进来的那个人指着她问道。
云迟迟直冒冷汗,不由得猛地站起来,对龙离渊说道:“有人要杀你们,信不信由你,我不过是好心,特意来告诉你们,现在我们好聚好散,再见!”说着便想往外跑。
可惜,又被抓回来了。
“你刚刚说什么?有人要杀我们?”龙离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皇兄,她是老七的人,小心有诈!”一个男子出来劝阻,相貌与龙离渊相似,又称龙离渊为“皇兄”,那一定是杀手口中的“五王爷”了。
“我亲耳听到的,信不信由你们,抓着我干嘛?”云迟迟想到等会儿杀手就要来了,心里发麻,她可不要因为别人搭上自己的命。
“皇上,我看这一定是七王爷的诡计,不如先将她抓起来再做定夺。”将她抓进来的男子上前,想将她捆起来。
抓上瘾了是吧?云迟迟后退一步,怒了:“我在树林里听到的,半个时辰后他们就要杀过来了,你们不信,可别把我拉上垫背!我要走了!”
不知谁使出的掌风,门“唰”地一下关上了,阻挡住了云迟迟的脚步。
云迟迟气得脸都鼓起来了,回过神怒瞪他们。
五王爷是个浪荡不羁的主,刚刚虽然多有疑虑,但现下看到云迟迟的样子,却忍不住笑道:“嫂子,您的脸再鼓可就要破了呀。”
龙离渊的眼里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别的人可没五王爷的闲情,那个提议抓她的人见龙离渊没反应,便自作主张地上前,准备抓她。
“慕风!”龙离渊忽然开口阻止。
他缓步走到云迟迟面前,眸子紧紧盯住她:“朕信你。”
一行人正准备离开客栈,云迟迟忽然停下:“你们先走,我去叫掌柜大叔和小二离开。”
众人露出怪异的眼光,慕风警惕地说道:“皇上,小心有诈。”
她就那么像坏蛋吗?一个个的都以为她暗地里耍什么阴谋诡计,云迟迟无奈地开口解释:“你想啊!你们都走了,那群人来了找不到人,万一恼羞成怒,将掌柜大叔和小二杀了怎么吧?”
龙离渊眼眸一动,吩咐身边的人:“慕风慕云。”
两道黑影闪过,瞬间消失无踪。
慕风和慕云将掌柜和小二带出之后,嘱咐他们过几日再回来,并给了他们一些银子,就将他们遣走了。
云迟迟被他们带到不远处一座民宅的屋顶上,她怕得要命,手紧紧拽着龙离渊的衣袖,龙离渊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诧异掩盖了下去。
不消片刻,果然有一大群人闯进客栈,只听到一片翻箱倒柜的声音,后来声音越来越小,那些人齐齐从客栈出来,聚在门口,然后不知那头头说了什么?有一人竟拿了火把,在客栈的四周都点上了火!
唉!好好的客栈就被烧了。云迟迟有些难受,都是因为自己,才毁了这家客栈。
“我们给的银子够开几家客栈了。”像是看出云迟迟的想法,龙离渊开口道。
“那我该替他们谢谢你?”云迟迟语气不善地反问。
“可以这么认为。”龙离渊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云迟迟气结:“好了,现在证明我没有骗你们了,我走了!”
手腕被人扣住,云迟迟瞪着龙离渊:“抓着我干嘛?”
“谁说你可以走了?”
“你!”云迟迟怒气深呼吸,终于将怒气压下,好声好气地说道:“我不过是废后,对你也没用处,你大可以对外宣布我死了。看在我刚刚帮了你们的份上,就放我自由吧。”
龙离渊不说话。
云迟迟以为他在顾忌七王爷,忙信誓旦旦道:“放心,我真的已经失忆了,和七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放我走吧!我从此隐姓埋名,绝对不再出现在你或七王爷面前!”
龙离渊看着眼前这个性情大变的人,神情让人捉摸不透,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即使废了,你还是朕的皇后。”
第五章 遭到调戏
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一边走着,云迟迟一边腹诽,她救了他,却被他强行带在身边,有这个道理吗?
“嫂子,走快些,可别落下了。”五王爷龙夜清回过头来,嬉皮笑脸道。
她后面还跟着慕风和慕云,能落下?云迟迟郁闷。这五个人啊!皇上龙离渊喜怒不定,性格让人捉摸不透,五王爷龙夜清心机深沉,平时却是一副浪荡欠揍样,慕风和慕云是两兄弟,弟弟慕风冲动,哥哥慕云温和,高延是龙离渊的贴身太监,唯龙离渊是从,不喜讲话,还差点让云迟迟误以为是哑巴。
跟着这样性格各异的五个人,云迟迟想死的心都有了,而且他们只是带着她上路,却不告诉她去哪儿,明显还是不相信她嘛。
因为昨晚的大火导致马厩也被祸及,龙离渊五人的马都受惊逃散,而那个小村镇根本就没马卖,所以他们今天不得不徒步行走,等到了下一个镇子再做打算。
好不容易终于看到了一个人烟稠密的镇子,云迟迟像见到了亲人一般冲到了最前头,还不忘回头嫣然一笑:“小五,走快些,可别落下了。”
龙夜清摇头失笑:“嫂子说得是。”
到了镇上,他们走进一家镇上最大的客栈——迎客居。
“公子,打尖还是住店呐?”迎客居的掌柜不愧是经营客栈多年的老手,一见到龙离渊一行人进来,便知道迎来了大生意,于是忙上前向龙离渊问道。
“我们迎客居是本镇最好的客栈,房间充裕,价格公道,欢迎各位入住。”掌柜将眼光往没人身上都绕了一圈,以示诚恳。
“三哥,走了这么久了,大家也累了,不如休息一天吧!也好去买马。”因为龙离渊排行老三,所以龙夜清在外叫他三哥。
“嗯。”
“那……”龙夜清看向云迟迟,这个女人……不好安排。
“一间。”
“两间!”
两人同时开口,云迟迟又气又无奈,这具身体的本尊已经是他的人了吧!那她有什么还坚持的?可是?可是……
“哎,不要这么小气嘛,单独一间房我也跑不掉……”云迟迟垂死挣扎。
“可以,房钱你自己出。”龙离渊瞟她一眼。
云迟迟气得直瞪眼,她现在身无分文还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救他,她怎么会将银子都落在客栈,被人一把火烧了?
龙离渊没有理会她,直接和龙夜清、高延上楼了。
“走!”云迟迟狠劲一拍慕风:“我和你们去买马。”
房间里,龙夜清皱眉问道:“皇兄,你真的要带她一起上路?”
“有何不可?”龙离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你真的相信她?万一她假装失忆,实则还是老七的人呢?”虽然现在的云迟迟确实与以前完全不同了,但龙夜清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她。
“朕看她不似作假。我们在宫里已经有所布置,老七还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知道了我们出宫,并查到了我们的位置,还遣派了那么多杀手来杀我们,他完全可以趁我们这次没有防备,将我们全部除去。如果老七另有打算,所以想放弃这次大好机会,换取我们对云迟迟的信任!”眼眸忽然滑过一丝狠戾,如寒冰的声音传出:“那么朕倒要看看,那个女人准备做些什么。”
龙离渊一直是个深藏不露之人,龙夜清很少见他如此不加掩饰地释放内心的狠戾,即便是他弟弟,也忍不住感到一丝寒气入骨。
过来许久,龙夜清犹豫着问道:“既然老七的人已经差点追上我们了,那我们是不是该换条路线?”
“北上,取道云霞郡。”
晚上终于还是来了,云迟迟忐忑不安地在门口徘徊,纠结于进或不进。
等一直亮着,但没有半点声响,会不会龙离渊已经睡了?
要不去找好说话的慕云,让他和他弟弟睡,这样就能给她腾出一间房了。好主意!云迟迟提步欲走,突然听到龙夜清房间里传出的咳嗽声。好啊!他就在等着看她笑话吧?
怕什么?这具身体和龙离渊早就是夫妻了吧?她还怕这些干什么!
“砰”地撞开门,正迎上龙离渊的目光,原来他还没睡。
“你……还不睡?”云迟迟忐忑。
“夫人未来,为夫怎敢先行休息?”见她紧张的样子,龙离渊反倒有心逗她,也趁机试探失忆真伪。
“呵呵!”云迟迟干笑两声,假意看了眼床,大惊道:“这床怎么这么小,怎么够两个人睡?皇上您九五之尊,真是受委屈了。为了节约空间,我还是打个地铺将就一下吧。”
“无事,朕不介意。”龙离渊起身,故意揽住她的肩。
云迟迟吓得脸都白了,又不敢反抗,他等下不会真和她那啥吧?
“朕累了,歇息吧。”龙离渊揽着她往床边走去。
云迟迟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她在害怕。
故意在床前停下来,龙离渊看着她,似笑非笑:“嗯?你好像不愿意伺候朕?以前的云迟迟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云迟迟是哪样的?曲意承欢?她怎么可能做到……
龙离渊还是看着她,明明眼角微弯,应是带着笑意,怎么云迟迟却觉得那么凌厉?
算了,反正不是自己的身体,就当被狗咬了!云迟迟努力将眼前俊美的男子想象成没有杀伤力的小狗,露出一抹勉强的笑:“臣妾伺候皇上更衣吧。”
手颤巍巍地去解龙离渊腰间的束带,却被龙离渊反手抓住,抱了起来。
云迟迟的心无法抑制地跳起来,越跳越快。不敢去看龙离渊的脸,只得把自己的脸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传来的若有似无的龙涎香,云迟迟更是像被火烧了一般,整张脸腾得红起来。
龙离渊将云迟迟轻轻放到床上,颀长的身体压了上去。
烛火轻曳,云迟迟无措地看着他,既不敢反抗,却也并非心甘情愿。脸色酡红,杏目圆瞪,云迟迟显得越发娇艳,如若没有龙离渊这般的定力,恐怕早已迫不及待地深陷了。
勾起唇角诡异一笑,龙离渊的脸越来越近……
云迟迟下意识闭上眼睛,却连睫毛都害怕得颤抖起来。谁料龙离渊却避开丰润的唇,仅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啄。
云迟迟松了一口气,却忽然感到异样,他、他的手在动哪里?
龙离渊但笑不语,只是手却没有丝毫放松,沿着她的小腿一路向上……
他、他怎么能这样?云迟迟惊慌不知所措,身子僵直得像一块木头,一切感官似乎都消失了,只有他的手所到之处,凉意、触感,铺天盖地地涌上她的脑子,她无法接招,无力反抗……
终于,他的手在大腿根部停下了,反复地用手指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打着旋儿,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云迟迟不敢大意,屏息侧头,眼不见心不烦。
果然,那只手从前往后走,又抚上她的背脊。
云迟迟觉得她快被逼疯了,让她忍受这种折磨,还不如给她一刀干脆!
像是玩够了,龙离渊起身,躺在外侧,闭上眼睛似要睡去。
云迟迟惊愕,一动不动地愣在那儿好半天,确定龙离渊没有反应,才轻轻挪、轻轻挪,挪到最里边,与他保持最大距离,这才慢慢入眠。
夜,寂静而深沉,龙离渊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身旁缩在一角的女人,这个女人,确实不一样了……
第六章 连羲奴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人刚踏出迎客居,云迟迟马上来到慕云身边:“慕云慕云,我们骑一匹吧?”
慕云生性温厚善良,然而看了一眼龙离渊,慕云纠结:“这……”
知他不会帮自己,云迟迟转移目标,露出违心的笑容:“小五……”
“今天天气真好啊!最适合遛马了。”云迟迟话还没说完,龙夜清便打断她,同时几步上马,策马而去。
失望间,龙离渊已经驾着马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出手:“上来。”
昨夜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云迟迟心里发麻,却还是不得不就着他的手上了马。不知道他们将去哪儿,但时间似乎挺紧张,所以不会为了她一个人而买一辆马车,拖慢众人的脚步,而她又不会骑马,只有和别人同骑一匹马。想到以后每天都和龙离渊同骑一匹马、同住一间房,云迟迟都恨不得牛头马面立刻收了她。
马飞驰着,云迟迟被颠得七荤八素,为了防止摔下去,只有紧紧搂着龙离渊,嘴里却还在小声嘟囔:“哼,骑这么快干嘛?欺负我不会骑马。”
没想到这话被龙离渊听了去,他轻笑:“回宫之后朕便送你一匹好马,倒是就看你学不学得会了。”
听出了他语中的轻蔑,云迟迟不服气:“一言为定!”
赶了一天路,终于在日落时分到了一个小城南水城。
慕云先行去找客栈,其他人便停下休息。
云迟迟自个儿从马上下来,触地时站立不稳,差点滚到地上。颠簸了一天,身体就像散架似的,云迟迟大喇喇往路边的石板一坐,边捶着腿,边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嘀咕抱怨。
龙离渊略微皱了一下眉头,对她这种不雅行为大为厌恶,想开口训斥,嘴唇轻启了好几次,终是忍了下去。
休息够了,云迟迟眼珠子往远处转了转,见大街上架了一个方形台子,很多人围在那儿,甚是热闹。
比武招亲还是青楼选美啊?云迟迟心里无限好奇,眼巴巴地望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去看看行不?”
“不行。”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回旋余地。
几天的相处,云迟迟知道他不会杀她,顶多将她抓回来教训一顿也就罢了,于是她撒开脚丫子往人群聚集地跑,回头道:“你不去我去。”
拨开人群,云迟迟见到的不是拿着绣球的大家闺秀,也不是妩媚艳丽的花魁娘子,竟是两排衣衫褴褛的壮汉。那些壮汉长着奇异的蓝色眼珠,金色的头发略微卷曲,在阳光下反射出闪亮的色泽。他们的手脚被铁链子捆住,分别蹲在台子的两边,全部都耷拉着脑袋,看上去疲惫不堪。云迟迟粗略数来,他们大约有四十来个人。
“呵,原来是连羲奴。”龙夜清的声音带着玩味,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云迟迟吓了一跳,龙离渊一行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边。
“连羲奴是什么?”云迟迟好奇。
“唔,大旌国和云燕国中间夹了好几个国家,其中有个国家就叫连羲国。连羲国的人都比较魁壮,而且很忠诚,如若他将你认作了主人,那他便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你了。连羲国国家不大,野心却大得很,仗着自己的人民比较魁壮,便去招惹实力悬殊的国家,每每吃了败仗,这些俘虏便会被人抓来卖。嗯,这些个俘虏便是连羲奴了。”龙夜清指着那两排壮汉道。
“嘞!卖连羲奴嘞!”台子上走上来一个黑脸大叔,向台下众人道:“买一个回去吧!守家看门,保管比狗还实用!”
听着黑脸大叔的话,云迟迟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人在他们眼中只是一条狗么?她后悔来凑热闹了,帮不了那些连羲奴,反而自己心里添了难受。
正在云迟迟准备离开之际,龙离渊却朝那黑脸大叔道:“我要买下所有连羲奴。”在外人面前,龙离渊谨慎地改了称呼。
黑脸大叔顿时喜上眉梢,忙跳下台子,站在龙离渊面前欣喜道:“公子的话可当真?”
“当真。”
黑脸大叔的笑还没来得及扩大,却猛然想到什么?犹豫道:“这里所有连羲奴,只要公子您有银子,尽可买去,只有一个……”他向那角落里一指,面有难色:“那个叫扎漠的连羲奴,脾气硬得很,驯了这么多天也未驯化,他说,有人若想买他为奴,除非……除非打赢他。”
云迟迟顺着黑脸大叔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台子角落里也蹲了一个人,那人面目粗犷,头发比其他人长些,显得有些凌乱。虽然也被铁链禁锢,但他却挺直了腰杆,似乎在告诉众人,他有一个骄傲不屈的灵魂。
他买连羲奴做什么?云迟迟不解地看着他。
龙夜清也不知道龙离渊是何用意,但打架却是一大乐趣,于是他却插嘴道:“打败他?这还不容易?我去。”
龙离渊还未开口,急性子慕风便抢先道:“这怎么行?万一您有个损伤……还是让属下去吧!”
两人争执未定,龙离渊一个轻跃,已然跳上了台子。
他走到扎漠面前,道:“我要买你。”语气不容置疑。
扎漠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起身,准备迎战。
“看样子你很饿,我可以让你先吃饭。”龙离渊道。他不想占人便宜。
“不必。”扎漠终于开口,和他粗犷的样貌一样,他的声音也是粗犷的,犹如草原上正在猎食的花豹。
龙离渊不再坚持,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扎漠便像猛虎一样扑了过来。
扎漠力气大,然而灵活不足,龙离渊便充分利用自己的灵活优势,将扎漠玩弄于股掌。
这是云迟迟第一次看到龙离渊使出武功,她一直以为皇帝是不会武功的,没想到眼前这个皇帝,不仅会武功,而且看上去武功了得。即使如云迟迟这样的门外汉,都能看出来龙离渊还只是用表面武功在打斗,根本还没有用到内力。
想起上次自己还回去给他们送信,真是傻啊。那些杀手就算和龙离渊他们正面交锋,恐怕也占不了上风,她以为她是去救他们的命,其实只是让他们节省一些精力罢了。而自己,却因此被他抓在身边,白白丧失了自由,真是肠子都毁青了!
“好!好!”四周一片叫好声响起,云迟迟这才猛然惊觉,原来扎漠已经被打趴下了。
龙夜清也跳上台,在龙离渊耳边轻声问道:“三哥,我们是秘密出行,你买下这些连羲奴不是太麻烦了吗?”
“谁说朕要带他走?”龙离渊反问道。
“那你这是……”
龙离渊没有再回答,而扎漠已经心服口服地跪在地上:“主人。”
众人见已无热闹可看,都散去了,而高延也已经将买连羲奴的钱付给了大叔,将大叔打发去了。
龙离渊这才道:“你可会训练士兵?”
扎漠不知龙离渊一开口竟是问他可否会训练士兵,因此怔了一瞬,随即答道:“会,我曾是连羲国的将军。”
“很好。”龙离渊扫了眼台子上所有的连羲奴,又道:“这些人都交给你,你就在南水城秘密训练他们,等我要用到你们时,我自会派人来找你。”
万万想不到龙离渊会说出这一番话,扎漠沉默了许久,猛然抬首:“你不怕我背叛你?”
“你会吗?”
是的,他不会,连羲人从来不会出尔反尔,他们一旦认定了主人,就永不会背弃。
将余下那四十人交给扎漠,正巧找到客栈的慕云赶来,一行人便去往客栈,龙离渊头也不回,因为他知道,扎漠会做好这一切的。他手上,又多了一件筹码。
轻而易举地收了这么多连羲奴,还有人替他训练,龙离渊真是大赚了。云迟迟跟在他们后面,慢吞吞走着。
“姑娘,给点吃的吧?我们娘俩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一双手扯住她的衣袖,云迟迟吓得大叫。
众人都停下来,云迟迟也转过身,方才松了口气。
一个衣衫褴褛老妇人带着她看起来不过十四岁的女儿乞求地看着她。
云迟迟心一软,扯住离她最近的龙离渊:“给她们点银子吧!她们很可怜。”
大旌国这几年虽然太平,但流离失所的苦难人还是屡见不鲜,虽是自己的子民,但龙离渊早已见惯,一般不会去管这种闲事。
但云迟迟的眼神打动了他,他没有带银子的习惯,遂示意慕云:“银子。”
慕云将身上的几块碎银子都给了母女俩,母亲热泪盈眶:“谢谢!谢谢公子!谢谢姑娘!”小女孩更是乐开了花,脸上的酒窝隐约可见,她笑得像春花一般灿烂,让云迟迟觉得,她做的仿佛不是一件小事,而是这世上最最重要的事。
第七章 万香楼(1)
那天晚上之后,龙离渊再没有动手动脚,云迟迟觉得安心很多,总算可以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到了一个叫祁城的小城。
找到住宿的客栈,收拾妥当的云迟迟便来到大街上闲逛。这些天龙离渊对她的钳制已经少了很多,也许是觉得她身无分文,压根逃不掉,也许是他有那个自信,自信她即使逃了,他也能将她追回来。
事实上,云迟迟也不打算逃了,她的确逃不掉,浪费精力,最后还被抓回来,何必呢?
云迟迟在一个胭脂摊前面挑选胭脂,小贩卖力推荐着,她却兴致缺缺。以前她和清清没有钱,就算是大街边铺在地上的小摊子的东西都舍不得买,但那时她们会相互嬉闹着看上好半天。现在,不光是身上没钱的原因,更多是因为,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和她一起分享这份快乐的人。何其寂寞。
正返身准备离开,云迟迟却被迎面走来的人吸引住视线。
在南水城遇见的,那个笑如春花的小女孩。
只是此时她神情呆滞、木然,全不似以前那般灵动。
牵着她的手之人,也不再是那个衣衫褴褛的老妇,而是一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妇人。不、不是妇人,那搔首弄姿的神态,那扭扭捏捏、一摇三晃的举止,分明是青楼里的老鸨!
小女孩的母亲哪儿去了?不是给了她们银子吗?怎么还会流落青楼?
此时老鸨正对小女孩道:“我们去成衣店给你做几套衣服,你年纪不小了,再过两天你便准备接……”
“接什么?”云迟迟冲了上去,满面怒气。
老鸨看着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一时傻在原地。
小女孩却是认得她的,于是趁老鸨不备,挣脱她的手,跑到云迟迟身后:“姐姐救我!”
云迟迟下意识护住她。
“你是谁?小蝶儿是我万香楼的人,你奉劝你闲事少管!”老鸨蹙了眉,威胁道。
听她这话,万香楼似乎很有来头,云迟迟后悔有些冒失,此时如果他在的话……
摇摇头,将龙离渊从脑海里赶出去,她不是一向自诩独立吗?怎么紧要关头净想起他?况且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她再耽延。
“姐姐救我,我不是小蝶儿,我是小翠!我和我娘被人打劫,银子全被抢走了,我娘、我娘被强盗打死了……呜呜呜……我被强盗卖给了一个大婶,那个大婶把我带到这里,卖给了万香楼……”小翠惊恐地看向老鸨:“王妈妈说,再过两天,就让我……让我接客,我、我不要接客,我不要接客……”
“别怕,别怕。”云迟迟见小翠情绪激动,便用手轻轻抚着她的手背,眼波一转,看向小翠口中的王妈妈,笑道:“我不想多管闲事,只是我看这小女孩跟我投缘得很,想把她买回去。只是我现下身上没带钱,你出个价钱吧!我回头拿银子给你。”
看样子万香楼在祁城很有势力,云迟迟知道闹大了不是好事,便想着大事化小,只要王妈妈出价,银子倒是没问题。
谁知王妈妈混了这么些年,早就有些眼力,她见云迟迟像是外地来的,如今又拿不出银子,怕她在使诈。仔细端详了云迟迟的脸,发现她的容貌比万香楼的头牌还要好上三分,而且又是姑娘家打扮,心里暗道今日可赚了,嘴上却说:“可以,这孩子卖五十两,一口价,再低可不卖了。不过,现在这孩子还不能跟你走,等你拿钱来了,我们钱货两清。”
“嗯,待会儿你们可还在这儿等?”云迟迟接口道。
“我哪儿有这些闲工夫等你!”王妈妈说得很是倨傲:“我可忙着呢!这样吧!你跟我们一块儿去万香楼,把路摸熟了,你再回去取钱,如何?”
胭脂摊上的小贩一听,得,又有一个姑娘要遭殃了。这么一个美好的姑娘,他还真不忍心眼睁睁看她深陷泥淖,但万香楼岂是他这等贱民惹得起的?嘴唇掀了几掀,终于还是忍了下去。
云迟迟当然也嗅出了危险,她浅笑:“万香楼想必在祁城无人不知,待我取来钱,随便问问行人便知。”
小贩终是不舍明珠沾染泥污,忙插嘴:“万香楼谁不知道啊!待会儿您尽管问我,我给您指路,保管错不了!”
云迟迟向小贩投以感激一笑,小贩通体舒畅,不去理会王妈妈已经变了的脸色。
王妈妈强硬地将小翠拉回来,冷笑一声:“看你这样子,就不是诚心想买,算了!我不卖了!”说着便扭着腰肢牵着哭喊的小翠往回走。
云迟迟心里一急,明知可能是陷阱,却顾不得了,快步追了上去。
“哎哎,别走啊!我当然买啊!出十倍的价钱行吗?”云迟迟边追边道。
云迟迟不知道,她已经被带入一个小巷子,而万香楼养着的打手,便住在这个巷子里的民居,闲暇时,他们经常在巷子里练武。
今天就有两个打手在练棍。
云迟迟一见,心知不妙,忙往外奔。
“给我抓住她!”王妈妈吩咐。
“救……”还没说完,云迟迟便被人一棍子打下去,混了过去。
小翠也忙大声呼喊,被王妈妈一把捂住嘴巴。
云迟迟转醒时,身边空无一人。屋子中间放着一个香炉,暖暖的檀香从那香炉里飘出,青烟打着旋儿上升,慢慢弥漫在空中,使屋子暖香袭人。桌椅都是很随便的材料,倒是她躺着的这张床,又大又宽,一床上好的大红锦被,上面绣着戏水的鸳鸯。
想都不用想,这一定是万香楼的房间。
客栈里,龙离渊面色阴沉,其他人都已经出门寻找,只有龙夜清在房间里守着龙离渊,以防他有别的吩咐。
那丫头也太大胆了,还真敢逃啊?得罪了眼前这个人,可有得苦头吃了。龙夜清看了一眼龙离渊,心里为云迟迟默哀。
龙离渊蹭地一下站起来,往外走:“你留在客栈。”
走在大街上,龙离渊莫名有些烦躁,以那丫头的性子,应该不会在明知逃不掉的情况下还贸然逃跑,如果不是逃跑,那会是……
“公子,要买胭脂吗?上好的胭脂,送给夫人一定让夫人欢喜。”小贩唤醒失神的龙离渊。
龙离渊瞟他一眼,准备继续走,心里却骤然一紧,鬼使神差地一把扣紧小贩的手腕,阴鸷地问:“今天有没有一个姑娘来你这摊子上买胭脂?”
“我、我这摊子上每、每天都有很多姑娘来买胭脂……”手腕被抓得钻心痛,小贩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哆哆嗦嗦道。
龙离渊仔细回想了一番,又问:“一个穿着绿色罗裙,看上去……很漂亮的一个年轻女子,见过吗?”
小贩这才猛然联想到云迟迟,一方面不敢得罪万香楼,一方面又不忍那个姑娘被糟蹋,如今有人来寻那姑娘了,遂咬牙轻声道:“那姑娘现在恐怕已经被抓去了万香楼,公子你赶紧去寻吧!再晚就迟了!”
“万香楼?”
第八章 万香楼(2)
“咯吱”一声响,紧锁的门被打开了,王妈妈扭着腰肢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三个打手。
云迟迟怒骂:“你把我抓来干什么?”
王妈妈在椅子上坐好,笑盈盈道:“有送上门的小美人,我岂能不要?”
原来是打她的主意呢!云迟迟压下怒气:“你太没生意头脑了!抓了我,我不配合,到时候将你的万香楼搅个天翻地覆,你又能奈我何?不如放了我和小翠,我给你十倍……不,百倍的银子,你看怎么样?”
“我实话告诉你,将你劫来我就不打算放你了。我们万香楼的头牌姑娘人气一日不如一日了,正好需要一个大美人来接她的班,我看你一来呀,我们万香楼保准赚翻。”王妈妈一想到往后的情景,便笑得皱纹都出现了。
云迟迟咬牙切齿:“如果我不从呢?”
“这可由不得你!”王妈妈收了笑:“进了我万香楼的人,就别想干净出去了!”
云迟迟听到王妈妈的话,又看了眼彪壮的三个打手,心里发怵,知道现在不是硬来的时候,忙放软了语气:“开玩笑啊!开玩笑。只是我出来这么久了,恐怕我家里人得出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