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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要出事
穆清累极睡过去,索性昭阳宫这串门的人少很多,遂半日里也并无人知道这殿里发生的种种,昭阳宫的奴才们有个当奴才的样儿,对于主子之间种种是一点都不敢言语的,于是缉熙终于将两坨坨嫩肉儿把玩发红的时候收拾下床了。
“看着点儿。”缉熙走出殿去顺带跟尔兰说了这么一句,尔兰颔首,缉熙也就走出去了,走出去看见挨在门口的太监,没有目标的看了远处一眼,五皇子眯眼问“今日发生了何事?”
付荣生一直在门口当差,对于五皇子的问话自然了然,于是便一五一十的把自家娘娘一日间的所有行程连出恭几时都说了个详细,对于太子等自家主子的事情更是特意说明了一番。
缉熙听后不言语,半天了冷哼一声“真是上杆子的作死。”语气里满是森然。
付荣生听罢垂着头骇怕的要死,也不知是这位骂的谁,倘若是太子,那这五皇子……赶紧止了自己想法,付荣生抬眼看着已经背身离开的人,发现日头下的人浑身都是凛然,不像是个在宫里生活没见过世面的皇子,倒像是地狱修罗场里走过一遭的人。那泛着蓝光的头发更是不若平常人,一时心下抖颤,再是不敢想主子的事。自己个儿是个奴才,干好奴才的事儿就好,干奴才的,啥都可以没有,就是眼睛不能瞎,得瞧清楚哪个是能惹的哪个是不能惹可着劲儿巴结的还有哪个只闭好了嘴尽心办事儿的,至于已经走远的这位,嗨,说啥照着吩咐办就是了,巴结那就不用了,只需要狗一样的忠心,那位可是喜欢狗的人呢。
严五儿终于白日里头在倦勤殿里看见自家主子了,看了看窗外的日头,再看看背手进来的人,严五儿疑惑,这个点儿主子不是应该在昭阳宫的么,往日里从未见主子在这个点儿回来过,他知殿下总是趁着静妃娘娘午睡时候去耍流氓,今儿这是怎么了,怎的回来这样早。结果等主子走到身边的时候严五儿知道主子怎么在这个时辰回来了,感情是流氓都耍完了,你闻闻那一身的味儿,腥死了!严五儿皱巴着脸眼尖的瞄见自家主子下摆沾上的白点子,真是嫌弃这五殿下要死。再抬眼瞄了一眼一见殿下进来满场子乱转恨不能扑在殿□上的凝香,严五儿撇着嘴想着若自家主子以后真成事儿了,这凝香该要怎么办,好好儿的一个姑娘看上自家主子,这简直是糟蹋了好姑娘啊!严五儿更加嫌弃五殿下!
“去叫沈宗正进宫一趟。”缉熙自然看见正坐在桌前看簿子的奴才一脸嫌弃的表情,只是浑不在意,狗奴才没大没小惯了,他也就不以为然了,只喝了口香茗淡声说。
自打上次出宫被发现之后缉熙就不再轻易出宫,叫底下的人也不再轻易进来,那场捉拿刺客的事情最后不了了之,可是皇上震怒,他在位这么些年,除了刚继承大宝的那几年不安稳,其余时间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一时宫里的侍卫都紧了皮子尽心巡视。
缉熙看着在宫里来去自如,宫里的侍卫像个摆设一样,可是那就仅限他一个人是这样儿,一来他因了神出鬼没的缘故侍卫轻易发现不了,偶尔发现了那也是有限的几次,缉熙最是知道人心,侍卫虽然已经成为他的家奴样儿的东西,可是架不住人多嘴杂,万一有哪个出去说一句,他就算是交代了。因而侍卫们照常当值,缉熙也不愿意老是叫底下的人或者他自己在宫里乱窜再叫那些个侍卫们看见,他不爱惜侍卫的命,可是他的命他爱惜。
严五儿领命出去传信儿,主子不暴躁那就说明有事儿了,他可不敢这时候再乱蹦达。
天快黑之际。
“六皇子这几日在做什么?”
“秉殿下,六皇子最近在南市口一带走动。”沈宗正一副太监模样儿,躬身答道。
缉熙冷哼了一声,六皇子鹰扬近些时日才被放出来,刚放出来就在南市口走动,真是蠢得简直了。
“他当父皇眼瞎了么,蠢材!”
沈宗正听完主子的话也是撇了下嘴,六皇子天天在南市口转悠,谁不知南市口是个什么地儿,招兵买马也不能这么明显,也不知这六皇子是真的为太子马首是瞻还是自己个儿又生了心思,怕是最近朝堂都知皇上这几日连连叫太医的事儿,六皇子这才没了顾忌去南市口的罢。
“看着他,别让他死的太快。”
沈宗正颔首。
“和御天说去西南挑人,三个月以后回来。”
沈宗正闻言大吃一惊,西南是绺匪聚集的地方,他们原先本有机会收了那些绺匪,可是主子没让,这回怎的突然要招人,他是知道五皇子从来不是个想要造反的人,他可以扩张自己的势力,可是仅限自保。且如今五皇子这个身份也不尽然是他想要的,当初这身份是被别人拱上去的。沈宗正可是知道那会的少年一脸阴鸷只要别人多看一眼都要上前要人命,断不是个想要给人当主子的样儿,到如今这副样子是没了,可是依旧没有多少企图心,只防着旁人不能动他,若是没犯着他他不会主动要谁的命。五皇子是完全遵守自然天道的人,他知道只有变强才能活着,但是也就仅限将自己变为兽王,吃饱不受到威胁就行,主动扩张地盘那也是饿了被威胁到了,从来不是个野心旺盛的主,这回突然想要扩招人手是为哪般?
他曾经记着他问过御天说是既然五皇子有了他们这股子势力又有了好几位得力大臣,悄悄发展壮大势力都没人知道,时机成熟坐了皇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为什么从来没看着五皇子有这样的心思。那时候也是沈宗正过于对他们这股子人有信心了,然他这么说也是没错的。当时御天是怎么回答的他?哦,是了,御天慢悠悠的说了句话,“五皇子对于娘舅一家诛十族记到骨子里了。”
于是沈宗正便知五皇子若是想要坐皇位也得皇上亲自传位于他,主动造反那是不能的。
这时候五皇子主动要扩张人手,沈宗正也不知他要庆幸这主子终于有些上进心还是要挖挖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主子生了这样心思,眼瞅着主子这是要正式进入那个争斗圈子啊这是!
然宗正种种想法也不敢说出来,他这小师弟虽说比他小好多岁,看着也像是正常人,只有亲近的几个才知道这人骨子里近乎于疯狂的执拗和狠毒,遂规规矩矩应了是便退下去。回头便有些兴奋,若是西南的绺匪收归过来,那个个是好手,那些可真是杀人越货真刀真枪为了口粮能下手的狠主儿。
沈宗正领命下去之后缉熙进了倦勤殿偏殿那狗屋子里,他这些天见天儿的往昭阳宫跑都有些怠慢陪伴他很长时间的好伙计了呢,缉熙抚着一个通身都发黑的大狗心想,低头专注的模样真个像是世间最好的情人。
严五儿站在正殿檐下从偏殿窗户里看进去就见自家主子对待情人一样抚摸狗儿脊背的模样,站了半天悄悄进殿了,主子这样儿的样子是淬了红的恶毒,这是安稳日子要到头了,上一次主子这样儿就是答应舅爷要好好儿做好皇子身份,担起范家小主子的所有责任,于是血流成河。
那个女人太过害怕皇上,那个女人太没有安全感,缉熙心想,然后起身走出狗屋,瘦长的影子从门槛拉到对墙上。
皇长孙是在这年七月整个夏天最热的一天办的满月,五皇子缉熙也是在这天被史官记载指给昭阳宫刘氏静妃正式成为刘氏的皇子。穆清也是在这天真正变为静妃。
“娘娘,皇上今晚翻了您的牌子。”
昭阳宫里,绿竹将将给穆清摘下因参加皇长孙满月宴而盛装打扮的头面,这时付荣生进来秉了这声儿。
穆清由着绿竹给她卸妆梳,视线有些飘忽,她现在看见皇上总觉得心下虚的厉害,今日晚间皇上更是隔了皇后贵妃和李贤妃的位分叫了她坐在上首,一时落在她身上如锥子般的视线仿若实质。她是不在意其他后妃的嫉恨的,可是总觉得她现在愧对皇上的厚爱,这会听见今晚皇上又招她,只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负罪而死。再一想起今日昭告天下成为她儿子的人,穆清更是有想叫唤的冲动,如此内心苦闷烦乱,挣扎半晌,想着自己月信怎的还不到,往常这个天儿月信也该来了,若是到了也能躲过这次皇上的招幸。然一会之后,穆清就在阵阵冷汗中后怕连连,今晚她若是说她月信来不到垂拱殿,怕明日就会有一场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要说:我估计下章能再来点福利神马滴今儿的一个大肥章叫同学聚会给搅黄了、、、真是、、我的假期几万字的计划啊、、、
56静妃v5
“皇上,静妃娘娘到了。”
“嗯。”
咸平帝正歪在榻子上一手拄着脑袋眯眼歇息,今晚因着高兴,多喝了几杯,这会酒气上来微醺,于是听见李自中的话只是应了一声。
穆清来垂拱殿的次数相较于其他新进的后妃她算是多很多的了,遂这时候进来看见皇上在踏上假寐她也是不言语,只靠近几步站好,等着皇上发话儿。当理来垂拱殿这么多回,若是按着其他娘娘们的性子这时候免不了恃宠而骄自行上前在这宫里活动或是趁机到皇上跟前儿卖乖伺候皇上,可穆清不,她每每若非皇上言语她一丁点举动都没有的,这会奴才样儿站好,想着皇上怎的看着这样虚弱,脸上是不正常的嫣红,莫不是发热了。
穆清这性子,若非主母那真是不适合在深宅大院或宫里过活的,倘她这样儿板正的性子放在咸平帝年轻的时候那定然是要深宫寂寞到老,过于不讨喜就是再漂亮咸平帝也厌乏的很,可是眼下她这样的性子真是对咸平帝胃口,听话,听话,乖巧,乖巧,正是他现在需要的,这两日去温昭仪处,将本就虚弱的身子掏了个空,怕是连最后的底子都没有了,咸平帝也觉出自己热了,抬眼看站在两步外的静妃一眼,招手。
穆清见皇帝动作,连忙上前。
“来了这样多回,怎的还这样拘谨,上来。”咸平帝温声说话,语气并无责怪倒有些包容的道。
穆清眼睫颤抖几下,翻身上了榻子和咸平帝隔着炕桌坐好,她实是不能和皇上过于亲近,眼下她即已和五皇子纠缠不清且心里总对那少年有些个说不清的情绪,那再刻意亲近皇上总是让她觉得自己污秽不堪。
“朕乏的厉害,这多的折子又积压着,替朕念念吧,若无紧要的就搁着,捡紧要的念。”想必咸平帝真是乏了,抬眼一会会就又合上眼,指着炕桌上堆成小山的竹色折子叫静妃替他念。
穆清这样替皇上念折子有几次的,遂这会也不言语翻开最上头的折子就出声,所有折子紧要不紧要她不管,一概都念了,她谨慎惯了,不敢照着自己的判断断定哪个是不紧要哪个是要紧的,于是一概都念着。
夜已经深了,夏日的夜晚星子总是很亮,越发显出天地高远夜晚宁静来。穆清声色清亮,口条清晰一丝不苟念折子,及至烛花噼啪了一声她方回神,这时抬眼,发现不知何时咸平帝已经拄着胳膊睡过去,鼻息浑浊但规律,于是她心下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折子,细细看皇上一眼,发觉皇上真是衰老的厉害,还有这样多的国事压着,辛苦。
手底下的折子杂乱堆放着还有好些,皇上即已睡着那折子且先放着,穆清如是想,动手整理未念过的折子,岂料将将将剩下的折子摞好,也不知从何而来一张纸飘飘就从炕桌落到榻上,穆清不以为意,捡起那纸正要找寻折子放进去,却见手中纸张沾墨朗舒,从外面看去内里像是一幅画。
即便再板正,穆清也是有好奇心的,动手就翻开那折好的纸张,刚一翻开,立时脸上血色尽失,手指一抖险些将炕桌上的折子碰地上去。穆清连忙扶好折子,见咸平帝喉咙滚出声音一时连气都不敢出,等咸平帝重没了声响这才移回眼睛朝外殿看看,李自中正搭着拂尘站在门口,其余的奴才都在耳房候着。
心惊胆战再一低头,手中纸张赫然是个图像,真是图像,两张人像放在一起,一男一女,男子是年轻时候萧相,女子是,静妃。
万籁俱静,打更的宫人也不知哪里去了,偌大宫殿只有屋角还有榻子边点着烛火,其余地方都黑漆一团,窗外有几丝夜风偷溜进来,旁的能动的不能动的都是没声儿的。穆清大脑有片刻的空白,只觉得周围真是安静,静极了。
大臣中有人上这么一道折子是要干什么?谁上的?怎么知道的?大臣见过她的甚少,即便见过几面那她也是盛装,脸上妆容厚重,能将她的面貌观察这样仔细的,非近身不能看清楚。穆清仔细一想,随即便觉着自己身边出了卖主的,可仔细寻思一遍,脑海里一个人选都没有,她身边之人能将她和萧相联系在一起的人除非尔兰付荣生绿竹緑萼明月这几个常跟着她的才见过萧相几次,其余几个低等宫女连萧相见都未见过,而尔兰和付荣生又是最常跟着她出去的,这两人没有任何理由卖主,她知这两人算起来是听五皇子话的,就算对她不忠心,也是不敢违逆五皇子。
那不是身边之人,就是有人得了信儿想要害她,害萧家。寻常人不能将她和萧家联系在一起,定是寻谋机会等着弄死她的哪个。这样一想,穆清简直浑身都发冷,她一贯低调,可是架不住皇上的恩宠,且她一贯不屑巴结交好宫里的人,宫里这样多的女人哪个都能盯着她借机想将她从这个位子上赶下去,她的仇人真是很多。
这时候想再多也无用,干坐着心下乱想若是一会之后皇上醒来这纸张叫皇上看了去,那就天爷也救不了她。也管不了那许多,穆清横了心就要毁去这纸张,抬眼看看外殿伺候的奴才们,伸手就将边儿上的茶杯端过来,径直翻腕子将手中纸张一杯茶汤子浇了个透湿,也不管自己身上袍袖也湿透,就着湿透的纸张悄没声儿的将那没了声响的一团子揉在手心里,墨汁黑乎乎沾了满手。满手黑的人这时候反倒镇定了,攥着纸张瞅瞅咸平帝依旧无动静,穆清拿自己帕子将手擦拭干净末了将那一点纸渣滓包进帕子开始找寻这纸张到底从哪个折子掉出来的。
一十几年的教导这时候显现出来了,穆清刚果的性子这时候也显现出来了,不是没见识的闺阁小姐,这时候这一连串动作下来的人手指一点都不乱,稳稳坐着不叫奴才们看出究竟,脑子里思量一番将剩下的折子分了两类,一类是家里有后妃娘家人上的折子,另一类自然是除却了后妃娘家人的那些个。
“皇上,皇上,夜深了去床上安睡吧,这样睡着要着凉的。”
咸平帝睁眼,一室烛火中眼前是一张漂亮极了的脸蛋,杏眼桃腮长弯眉,眼眸干净能见底,发红的火光照着这样一张脸蛋,咸平帝陡然醒过来,颓然想着若是他年轻几年该多好。他知他在踏上睡着了,再瞄一眼已经叠放整齐的折子,带着一点对旧年好时光回之不去的伤感,咸平帝搭上欲扶着自己的凝脂纤手下榻,对榻上折子种种丝毫没有再看一眼。
“皇上,左边一摞是已经读完无紧要事情的折子,右边那摞是还未看的。”
“唔。“咸平帝胡乱应了一声,夜很深了,咸平帝身体不好,脚步虚浮扶着静妃的手上床,不多时便合眼睡去。
穆清躺在皇上身边两手规整交叠在胸前,床边上的夜明珠幽幽照着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李自中觉得静妃娘娘像是没了气息,整个人安静不像话。
穆清上床之前看着李自中叫徒弟将左边那一摞折子抱出了殿这才上的床,她知处理过的旧折子是要入库的,这一入库,怕最后能见天日的时候就是下一回清库的时候了。
静妃娘娘是在皇上二日卯时正刻起身的,起来便张罗伺候皇上洗漱用膳上早朝,末了也就回昭阳宫了,她回去的时候天都还未亮透。有清早起来洒扫的宫人们洒扫各处,见撵轿上的静妃要过,奴才们跪了一路,这是宫里的规矩。静妃娘娘向来礼数周全,奴才们问跪她必然是要着人起来的,今早的奴才还觉着静妃娘娘的声音还若往常如珠落盘般好听,只是有少许奴才觉得静妃娘娘怕是受了风寒,嗓子有些发沉。
穆清回到宫里天并未亮透,距离百官上早朝还有半个时辰。一回到昭阳宫,尔兰见许久未见过的緑萼侯在娘娘边儿上甚是惊讶,緑萼自打刚进宫就出宫了,说是家里老娘得了不治之症,主子仁慈放家里去,几个月未曾见过,她还当是緑萼在宫外怕是主子做主许人了,这时猛然见着心下惊诧。
然一会之后緑萼便又退下了,尔兰看了主子一眼,见许久未着青色外裳的娘娘今日又是一袭青色白蝶曳撒裙,站在窗前的模样纤细又端庄,脖颈到脊梁端直,颈子白嫩脸庞如玉腕子晶莹,乌发飞燕,真是沉静中有股子端庄的艳色,一时也就忘了问緑萼的事情,只悄悄侯在边儿上听差。
这日早朝过后,朝堂发生大事。礼部左侍郎文渊因江淮一带水患贪赈灾银饷数百万两,西北征战当口大肆延请各皇商数次商讨军饷及和各部官员勾结妄论士兵将军去留之事由户部尚书韩应麟亲自上书正式在朝堂放白交到皇上跟前,且连文渊几日几时几刻在哪里说了朝堂什么事儿都有文字记载,厚厚一摞纸张放到咸平帝跟前,朝堂哗然中皇上脸色通红下令礼部左侍郎文渊即刻革除所有职务立马收监,家中女眷仆奴一并收监,当堂交予刑部彻查与之相关联的所有官员,且所有宗卷细节全部上呈圣上过目。
礼部左侍郎文渊当堂喊冤凄惨至极,朝中上下闻之惶然,一时都悄了升息。
已经到晌午头了,穆清在昭阳宫向阳的窗前站了几个时辰,听见前朝说文侍郎一门落马的时候淡淡嗯了一声,终于从窗前走开,面容白净头面规整,真个像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通身都是冷肃。
“尔兰,这么些时间了,我在小厨房炖的汤怕是够火候了。”
尔兰连忙退身出去小厨房,今日娘娘早膳未用就去了小厨房,说是给皇上补补身子熬煮点补气汤水。
一会之后,尔兰手里提着个红木细纹食盒进殿来,穆清伸手接过,“去垂拱殿。”
尔兰看娘娘一眼,往常自家娘娘若非皇上招对于垂拱殿是能躲即躲,绝不会亲自去,这会是怎么了?
“尔兰,去垂拱殿。”
尔兰一惊,再不敢站着,低头忙忙跑出去准备轿撵,娘娘声音发沉,真是有股子说不出来的逼人。
日头白光光照着,垂拱殿是皇上的寝殿,垂拱殿在前朝和后宫的交界处,殿前有快巨大的场子,汉白玉砌成的场子在日头下莫名有些森白。穆清坐在撵轿上,老远就看见垂拱殿殿前跪着一道影子,她只是垂了眼睫用手摸了摸食盒,再抬头时已经到了下轿的时候。
“停下吧。”
撵轿一停,将将好停在跪着人的眼前。穆清稳稳下了撵轿,看了一眼两眼通红面色发白的贵嫔一眼,微微点了个头就着李自中进去通报皇上。她还若往常一般,自上回贵嫔那样着人吓过她之后她见了贵嫔也只是点点头,且对比她品介低的点头已是她礼数周全的很了,遂所有人都觉着静妃娘娘今日和往常一般无二。
“静妃娘娘,皇上请您进殿。”
穆清举步要走,这时跪在地上的贵嫔连忙出声“姐姐,姐姐,皇上他肯见你……能否请姐姐在皇上跟前为家父言说一两句……”贵嫔嗓子沙哑,显是在这里跪了好些时间了。
穆清低头看了抱着自己大腿的人一眼,“妹妹先放开本宫,皇上向来公正,断不会枉论国事。”说罢抽开自己腿进垂拱殿,贵嫔瞠大眼,静妃从未在人前称过本宫这是宫里人都知道的。心下一惊,再看静妃挺得端直的后背,贵嫔知道家里人要想活着是无望了,这样短的时间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父亲被收监,皇后都不能办到静妃却是办到了,所有人都知静妃端庄良善,所有人都被蒙了双眼,一时身子都软瘫一团,只恨自己只长耳朵不长脑子,这回祸及娘家人,终是出事儿了。
李自中送静妃娘娘走的时候,看见静妃娘娘着人扶起贵嫔,想着定是皇上授了意,再次惊叹皇上对静妃的恩宠。
这日前朝出了大事,百官都怕被殃及一时前朝风声鹤唳,可下午头的时候,后宫也出事了,文扬宫文氏贵嫔白绫悬梁自缢了。
后妃有人自缢,连太后都惊动了,所有人都匆匆赶去文扬宫,众人皆知贵嫔娘家的事情,都想着娘家出事贵嫔在宫里怕是日子要不好过,然而众人都未曾料到上午文侍郎被收监,下午贵嫔就自缢。
皇上下午来过因前朝的事情加之身子不适,看了几眼将安顿后事之仪交予皇后就走了,只余满殿的女眷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发青动也不动的贵嫔心下各种流转。
穆清是妃位,站在已经被工人抚好面换好衣服死透的人床榻跟前,面无表情看着,可是通身都发凉,禁不住一阵恍惚。
听不清皇后说什么,她只是木木站着,等众妃终于要散的时候她也跟着往出走,走了两步胳膊被拉住了,抬眼见温昭仪一脸关切看她。
“怎的凉成这样?”
“胆小,怕。”穆清说话,脚步不停只想赶快离了文扬宫。
前朝发生这样的事,下午后宫又人死,缉熙当然知道,只是听着严五儿的耳语他挑了挑眉,那个女人当真让人惊讶的很,一连串雷霆骤发,平日里怎的老是个胡搅蛮拎不清事儿的样子,只是,她不似他,不是个看着鲜血流就有快、感的人,怎的一天就有成百上千之人因她而死。然想不透,缉熙也不会再去问那女人,问她还不如自己查来的快,她定然是不说的。
穆清从文扬宫回来的时候就进了浴池子,挥退了所有人在里面泡了很长时间,尔兰明月等人在外面等的都生怕,主子怎的这样长时间在里面不出来,站在殿外伺候的人想着主子今日见了死人,怕是心里生了怕,一时都不敢离开,劝又不敢多劝,先前娘娘喝退了绿竹,这时候无人再敢进去。
等缉熙抱了一摞书进了昭阳宫的时候眼睛来回一望看不见穆清就挑了眉,付荣生看着五皇子不悦,遂小碎步上前说娘娘在泡汤,于是五皇子二话不说大步进了浴间。
缉熙进去的时候一眼瞧见了靠在浴池子里的女人,也不知泡了多长时间,脸红不像话,看见他进来也仅是眼珠子动动,末了像是死人一般不动一下,等走近看见人的时候缉熙脸沉下来了。穆清水下的皮肤发皱发白,怕再有一会这女人就要昏死在水里。立时皱眉将人从水里拖出来,缉熙有些生气,扔死狗一样将软面条子一样的女人扔在浴池子岸上,忍不住就想要骂人。
可被那样重重扔地上的女人就那么趴着,一点言语也无,缉熙真气,拉过边儿上的浴巾子将人粗鲁擦一遍,也不遮掩一点就那么抱着穆清往出走。他知怀里女人最是讲究规矩,在白日里不愿意他抱着这样的她出去叫宫人看见,可是这会他气了,于是就不管不顾往出走。结果走出去将人放榻上了也不见这女人言语,只是将那会将脑袋埋在他怀里这会将脑袋埋进枕头里却是没言语,缉熙心下奇怪。挥手让上前想要伺候穆清的人下去,他也上床去。
“静母妃……该到问我功课的时候了。”
缉熙侧身躺在床的外侧,扳着背对自己的女人膀子,两眼上上下下贼一样看着无遮无掩的嫩白身子喉结下意识的动了动,先前他还奇怪这女人怎的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这时候他眼里就剩下这具身子了,旁的啥也看不进去。
穆清赤、裸背身躺在床上,于是腰间馅下去的那个碗口一样的凹就越发深,衬得两瓣瓣臀肉儿就越发圆润,简直有些丰盈欲滴的感觉。因两腿微微曲着,于是那丰盈欲滴的臀瓣瓣儿肉就像是撅出来等着人捏上两把一样,缉熙想要捏上一把,于是他自然就捏了,你知他一向是个随心所欲的人。
两手捏过去,五指都陷进那嫩肉儿里去,缉熙看着自己手指将浑圆的两瓣儿捏变形,简直有些着迷的想要捏坏了那丰盈肉,怎的弹性这样好,真该上前啃两口,看着就是好吃的样子。
然他才将身子往下挪动将自己的嘴搭在那两团蛋蛋儿上,原先背对他的人转过身了,缉熙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深觉自己没尽兴,抬起眼皮子看了穆清一眼,见这女人垂眼看着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顿时有些心虚,他方才自己个儿玩的高兴,没管她呢。
“静母妃……”有些讨好的男人声音带着一股子气息直直喷拂到脸上,温热热的,带着些青草味儿还有些人气儿,穆清看着缉熙,像是突然觉得自己身边儿有个人一样那么看了一会,一会之后,抬胳膊揽上身边人的脖子,缉熙瞬间呆了。
这个女人从来没在她不穿衣服的时候亲近他,哦,不对,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愿意亲近他,穿着衣服的时候未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