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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钮雨说完便离开董事长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丁琳正忙著工作,这著实让钮雨大感意外””昨夜丁母病危,他担心丁琳过度劳累,特地还帮她请了假。

    “你怎么还来公司?这样会把你给累倒的!”

    “两年了,我都已经习惯了,瞧!我现在下是很好吗?”

    钮雨著实讶异!眼前的丁琳,没有眼线深勾、浓妆粉抹;淡妆下的她,竟是如

    此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依然娇柔动人,实与昨晚的悲伤憔悴判若两人,昨晚是美得凄怨,令人心疼。

    “你才刚接下职位,我怕你一个人会忙得焦头烂额,实在不放心,还是来帮你。”丁琳粲然笑说,这是她少有的笑容。

    “伯母没事了吗?”钮雨关心询问。

    “早上才醒了过来,神智还算清醒。我告诉她,你昨晚去探望她,她还不大相信。她今天显得心情特别好,直叫饿,吃了些流质的食物。”丁琳的眼眸里,绽放出希望的光采。

    “伯母还记得我?”钮雨感到意外而惊喜。

    “她还要我向你说声谢谢呢!”

    说来,那是大三最后一个暑假的事,那时丁琳的老家还在屏东垦丁,钮雨和欧祖立这两个在台北长大的都市小子,整整吵了丁琳两年才成行,两人也毫不客气地在丁家赖了两个多礼拜,备受丁母的招待。在两个礼拜的时间里,欧祖立活泼的个性再加上能言善道,外表上似乎颇讨丁母欢欣、但实则对于一个保守的村妇来说,要为女儿的择友著想,好动的欧祖立却是流于轻浮不实在,她反倒暗地欣赏钮雨的憨厚、耿直。

    “做女人啊,以后选丈夫就要选像钮雨这样的男人。忠厚、老实;像欧祖立这样,虽然长得英俊,但不踏实,一点都不可靠。你爸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丁母当年还这么告诫丁琳,只是最后,丁琳还是选择了欧祖立。

    难得丁琳心情如此愉悦,钮雨正和她聊停开心,电脑上却在这时传出令钮雨讶然的讯号””“喂!别说我不近人情,刚才在董事长面前帮我解围,谢了!但别奢望我会请你吃饭!”萤幕下方还画了个吐舌头的俏皮鬼脸。

    钮两会心一笑!这女人也懂得向人道谢?他正想敲下电脑回应时,讯号却中断了。

    “怎么回事?”丁琳纳闷笑问。

    “没事,早上开会时发生了个小插曲。”钮雨忍不住想笑。

    瞧钮雨那副模样,直教丁琳感到好奇.问:“是谁?”

    “不就三楼的那只美丽的刺猬!”

    “怎么……你真的惹上她了?”丁琳讶然,禁不住噗哧一笑。

    “我是真的领教过她的厉害了。”钮雨摇头笑说。

    “小心哦!”丁琳笑得诡异。

    “小心什么?”难不成还怕被咬啊?

    “别忘了她可是只身上长满刺的动物,发起飙来要比带刺的玫瑰还教人难以消受哦!”丁琳调侃。

    “什么跟什么!你扯到哪去了?”钮雨莫名地不自在起来。泡她?没事找碴啊!

    “那也只有你自己心底明白喽!”丁琳笑得暧昧,又说:“不过别说我没有警告你,想追她之前,先衡量自己是下是优秀的驯兽师,免得到时候被扎了满身刺,那就划不来了。”

    “这你放心,向来我就不喜欢凶狠的动物。”甚至连野猫都讨厌,他只喜欢温驯的家猫,就像””丁琳!

    丁琳不以为然地轻笑!爱情岂是能有选择的权利,根本就毫无道理可言地莫名就陷进去了。谁也无法料准爱神的箭会射向何方,更来不及思索要不要接受,反正,它就是悄悄地占驻了你的心扉。可不是吗?明知道欧祖立的爱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却又无法自拔地陷在这痛苦的泥沼里!

    “对了,她怎么知道我这部电脑的密码?”

    “别忘了,全公司的电脑,可都是归她管辖!”

    这点他倒是给忘了,他进一步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她所使用的电脑的密码?”

    “那就得你自己去问她喽!”看来这小子已开始在冒险了。不过了琳倒不担心,反正这小子是奉命回国娶老婆的,只是不知道对于那只美丽却又危险至极的刺

    猬,他有没有这分能耐了。

    行事例上安排好的会客,让钮雨匆匆离开办公室。进了会议室,丁琳整理好商谈资料,正想赶过去时,电话突然响起””是欧祖立的越洋电话!

    听出是丁琳的声音,那端欧祖立也沉默了半晌。

    “这几天和老同学相处得愉不愉快?钮雨没欺侮你吧?他要敢欺侮你,回来我找他算帐!”欧祖上还是那一副不在乎的玩笑。

    丁琳没出声,握著话筒的手心渗出汗水,为什么他还有办法玩得那么快活?难道他不心疼她吗?

    “不说了,我后天就回来,到时候咱们三个再好好庆祝一番。”为什么连跟她多说几句话都不肯?她木然地搁下话筒,眼眸里蒙上一层怨怼的水雾!

    第四章

    假期结束了!

    夏威夷的艳阳将俊挺的欧祖立晒得一身古铜色,更显露出男人粗扩的豪迈;然而毒辣的太阳,显然奈何不了关如倩怎么也晒不黑似的雪白肌肤,她看来依然娇艳动人。

    “爹地,人家好想你哦!”一进董事长室,关如倩便带回夏威夷的热情,拥吻著关山撒娇著。

    “口是心非!有个帅哥陪著你,早把爹地志得一干二净了。”关山呵呵乐笑。

    “人家才不会呢!﹂关如倩努起嘴、娇嗔地说。

    “董事长!”杵在一旁的欧祖立终于有开口的机会。

    “小伙子,在夏威夷有没有欺侮我的宝贝女儿啊?”关山笑容满盈,仍故作严。

    欧祖立赫然而笑,那神情仿佛还对在夏威夷时与关如倩如胶似漆的甜蜜,意犹未尽。

    “他敢欺侮我!”那娇纵的模样似在说,我不欺侮他已经算客气了。

    三人就这么聊开了。闲聊间,关如倩无视父亲存在般,小鸟依人似的频频娇憨她偎进欧祖立胸膛里的亲密举动,显然在宣示对欧祖立的所有权!

    “爹地,你应该带妈咪到夏威夷去度个假,迎著美丽的夕阳,沐浴在清凉的晚风里,手挽著手浪漫她走在白色沙滩上,留下爱的足印,好浪漫哦!保证你们能回到年轻时候度蜜月的感觉。”关如倩脸上洋溢著幸福、甜蜜与对度蜜月的浪漫憧愫,其实对她来说,这趟夏威夷的度假,等于是蜜月的预演。

    “我看不是因为风景美丽,才让你感到浪漫的吧?”关山笑著调侃,当然最重要的是身旁有个心爱的*。

    “那当然!”关如倩可毫不避讳,偎著欧祖立更紧了。

    “董事长,你找我……”钮雨进门,一眼扫过关山,落在欧祖立身上,顿时征愕得不知如何自处。不是老朋友久别重逢的惊喜,而是——依偎在祖立胸膛里的娇艳美人令他胸膛涌起一股无名火!

    她是谁?是欧祖立的新欢?她又是什么身分,居然敢在董事长面前如此放肆?

    “怎么?才几年不见,看你这表情,好像不认识我似的。”欧祖立泰然自若地,开关口青,哥儿们般的一个拳头,重重地睡在钮雨胸膛,这才让他从愕然的恍惚@@@

    松自在。

    “你还记得她吗?”钮雨冷得如把冰箭,恨不得立即戳进欧祖立冷酷无情的心,让他知道究竟什么是痛!

    “钮经理还要我把丁秘书留给他,放不放人,祖立你自己决定。”关山还浑然不知,此时已是暗潮汹涌。

    “那得看是要我放了丁琳,还是丁秘书喽!”欧祖立潇洒自在,他知道钮雨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要我放下秘书,那可不行!纵使是哥儿们,也得有几分自私。”

    关家父女俩听得满头雾水,搞不懂欧祖立在玩什么把戏,不过关山多少也能嗅出几分诡异难道欧祖立和丁琳间,另有牵扯的关系?

    “什么丁琳、丁秘书的?”关如倩傻呼呼地问。

    “不过哥儿们没话说,我可以让丁秘书留在你身边,直到你的工作上了轨道,但是千万别到时霸占著不放人。”欧祖立没理关如倩,继续对钮雨表示大方。

    “不用了!”钮雨怒火中烧,表情镇定,却做了冲动的决定:“董事长,上回你说要调叶课长到七楼,我接受你的意见。”

    关山喜形于色,这不就解决了人手不足的棘手问题!

    叶课长?什么时候又跑出了这号人物?欧祖立满心疑惑!

    “爹地,你好没良心哦!人家祖立才回来,就净拉著他谈公事。”阙如倩娇嗔抗议,拉著欧祖立说!“我们走,别理他们,妈咪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爹地?那也就是说,欧祖立身边这个女人是关家大小姐,难不成这家伙打算攀龙附凤,扶摇青云?.

    “钮雨,晚上老地方见。就三年前我们常去的那家pub,应该记得吧?”临走前,欧祖立匆匆丢下这句话。

    ***

    “夜醉pub”,夜猫子的天堂,也曾是他们三人留下最多回忆的地方,有丁

    琳的回忆,他会忘记吗?只是,这家店还在吗?应该还在吧?欧祖立不也没变!

    钮雨全身燃烧著几乎可烧掉这栋大楼的怒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丁琳神情木然,失魂似的坐在办公桌前。

    钮雨沉痛地迟疑了许久,才走到她身后——“祖立回来了。”

    “我知道。”丁琳呓语,她不明白为什么眼里已淌不出泪水,是所有该为他而流的情泪,早已枯竭了吗?

    “事情发生有多久了?”钮雨见丁琳不语,再问:“祖上和大小姐在一起有多久了?”

    “不要再问我了,好吗?”丁琳喉间干涩哽咽。

    “好,我不问你,晚上我就去问那个王八蛋!”若不是在办公室,他早就怒吼咆哮了。

    “钮雨……不要。”丁琳痛不欲生。“事情都已经演变成这样,你去问他又能挽回些什么?我只想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你平静得下来吗?”钮雨忿忿不平。“除非你告诉我,你未曾爱上过祖立!”他有说不出的痛心与沮丧。“你爱过,而且直到现在你还没放弃对他的爱,你为他伤心、哀痛、心碎,尽你所有地为他付出一切,但是……但是你得到的是什么?对你的爱视若无睹的冷漠、无情,甚至另结新欢?他究竟当你是什么?”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泪水远流得不够吗?潸然滚落的泪水,又一次为欧祖立而流。

    钮雨发狂似的捶墙,心头不平的忿怒从隐隐作痛的拳头中宣泄了出来。

    “祖立晚上找我到“夜醉pub”。你去不去?还记不记得那家pub?”他清楚她不会不记得。

    丁琳拭去泪水,缓和情绪,冷静地拒绝!“我不想去。”

    “你怕见到他?想躲他?”

    如果可以、如果真割舍得下,她愿意躲,但这天涯海角,她那颗破碎的心,又

    能躲到哪去?

    “我妈最近病情很不稳定,我放心不下……”这是她最好的借口,也是个事实。

    钮雨没有强求,也许没有丁琳在场,更能和欧祖立将事情谈得更清楚。

    ***

    人事命令从七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传三楼,而且即刻生效,轰得叶婷头昏眼花,不明就里——“董事长真是只老狐狸,当我面只记我大过,了不起我少拿点薪水也就算了,居然没几天的工夫,就把我从课长职位给轰了下来,而且根本让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就要我马上和怡君办理交接!最好上头给我个好理由,不然我就马上辞职不干!”

    课长职务的撤职令先下来,叶婷便像吃了炸药似的,气急败坏地冲进副理室,恨不得掀椅砸桌发飙,她哪晓得紧跟著一道升调七楼秘书的人事命令,也传了下来,倒把她给吓傻眼了。

    “发泄完了吗?叶秘书!”林副理早习惯了叶婷这火爆的脾气。唉!这么冲动的女人,会是个好秘书吗?他可真难想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婷感到像颗没主见的棋子,被耍著玩。

    “你问我,我问谁?”林副理双手一摊,心头庆幸少了这个麻烦女人,三楼的大平日子不远了,只可惜少个优秀人才倒是真话。

    “这里头一定有人搞鬼!”

    “你管是谁搞鬼!从三楼直升七楼,论职等和我是平起平坐,但论职务我有时候还得听候你们的差遣,用的又是高级职员的餐厅,不错了啦!大小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哪在乎这些,三楼高怎么说也待了二年多,那间办公室再乱再小,也是属于自己的天地,可也是累积了不少感情的哪!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闷气未消,根本就没打算做任何打包私物的动作,而萧怡

    君偏选在这时候进来,做了倒楣的炮灰——“喂!我人还没走,你就打算来接收胜利的战果,这么迫不及待想把我给轰出去?”叶婷酸不溜丢地冷讽。

    “喂!喂!火别随便乱烧哦!七楼突然来这么一下,我也是被搞得糊里糊涂、昏头转向的。”萧怡君喊冤。

    “我看你是高兴得昏头转向!”叶婷没好气地瞥她一眼。

    “喂!你也真奇怪!只有听说被降职、开除而生气,没见人像你这样,升职了还气呼呼一副要杀人似的,真搞不过你,怪胎!”

    “你懂什么!“高处不胜寒”这句话没听过啊?”哪还有什么地方比窝在三楼这间小办公室来得逍遥自在!至少在三楼摔不死人,要从七楼跌下来准是粉身碎骨。

    “喂!说实在的,我也搞不僮,七楼怎么会突然做这个决定?事前连个征兆也没有,而且是马上交接,让我们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这其中一定有人搞鬼,用膝盖想都知道。”叶婷恨不得把主谋者给揪出来,一脚把他踢黏在墙壁上。

    “你想会是谁?”萧怡君斜著头、托腮思索。

    “我要知道,还会呆在这里?”

    “你想会不会是七楼某一位经理想泡你,所以干脆就调你上去做他的秘书,这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萧怡怪叫了起来。

    “你的想像能力未免太丰富了吧?哪有……”叶婷嗤之以鼻,猛地一想,却又愣住了。

    也许,也许真有这个可能,只是,又百哪个家伙敢如此色胆包天?难不成——脑波倏地像触了电似的,猛地闪过一个俊秀的身影,吓得她险些尖叫了出来。

    是钮雨!肯定是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家伙!

    ***

    “夜醉puh”,和三年前同样的装潢、同样昏黄的灯光、同样的美国乡村歌

    曲;不同的夜猫子醉客,却是同样烟雾弥漫、酒气浓烈的混浊空气。

    钮雨已经枯坐了半个小时,只要了杯纯麦啤酒,但依然是八分满的酒杯,他没打算让酒精搅乱他的理智与头脑;今晚,他必须保持清醒地和欧祖立把丁琳的事情,明明白白地谈个清楚。

    他会连关家大小姐一起带来吗?来炫耀他追女人的本事!

    正在沉思的当儿,欧祖立刁了根烟独自走了进来,还是那一副凡事不关己似的洒脱状。

    “对不起,让老朋友久等了。”经过吧台时,欧祖立随便要杯酒,连同端了过来,一脸意外地问:“丁琳没来?我以为你会找她一起来的。”

    “她母亲得癌症进了医院,她必须去照顾她。”钮雨怀疑,他是否曾去医院探望过,忍不住责怪地又补了一句:“你不知道吗?”

    他究竟知不知道丁琳目前正承受著两种痛苦的折磨?

    “去年开过一次刀,没多久病情却急转直下,今年似乎更加恶化了。”欧祖立吐了几个烟圈,似想在烟圈里发现什么似的,望著它冉冉上升,然后扩散;之后又突然岔开话题,那开怀的笑意,令钮雨惊诧。

    “你还记不记得,这家pub是我先发现的,当时只是想要体验一下,社会人的夜生活,结果把你和丁琳也拉来了,没想到这儿到后来竟然成了我们三个人逃避书本压力的天堂。尤其是考完试后,连续几天就在这里疯,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为了保护丁琳,把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打得满地找牙?那次你也真糗……”

    “祖立!”钮雨打断它的话,他可不是来找他追寻昔日的回忆,那已经不再具有任何意义了,他正色地问!“你和丁琳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祖立楞了半晌,显然想要掩饰什么地喝了口啤酒,故作自在打哈哈地笑说:“我们怎么回事?都很好啊!我还是那么健康、逍遥自在;丁琳还是那么青春美丽。”

    逍遥自在?亏他还说得出口!

    “别跟我绕圈子,我指的是你和丁琳的感情。”

    欧祖立静默了下来,迳自喝著酒,嘴角挂著似有若无,且令人费解的笑意。

    “你说话啊!”钮雨忿然夺下他的酒杯。“丁琳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何必这样子折磨她、伤害她,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

    没酒,他玩起手上的烟,沉沉地说:“她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她。”

    “既然是你对不起她,又何必如此伤害她?”

    “她不原谅我,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又能怎么办?”欧祖立万般无奈与懊恼。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捻熄香烟,拿过酒杯。喝了一口,他凝重地说:“自从你去美国后,我就很少和别的女人来往了,也想全心全意去爱丁琳,但还是有几个女人想甩都甩不掉。这期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发生,我也清楚丁琳一直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处处迁就我!有一次,一个女孩子在屋外淋了整晚的雨,逼著我跟她在一起,我实在不忍心,只好让她进来换衣服,没想到丁琳竟突然跑来,事后费了一番口舌,才让她释怀;哪里知道,才隔没多久,丁琳打算到我家煮晚饭给我吃,她一进屋就见到一个女人光著身子,在浴室里洗澡,那女人还口口声声地自称是我的未婚妻……这接下去的结果,不用说你也该想得到。”他见钮雨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无辜懊恼地又说:“我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那天我临时有应酬,醉得死猪似的,根本就没回家,隔天到公司,丁琳就板个脸色给我看,到最后我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我冤不冤?”

    “有没有对不起她,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欧祖立懒得再解释!“算了,早料准你不会相信我的。”

    “你教丁琳如何去相信你的浑话,尤其是你以前……”

    “前科累累,对不对?”欧祖立自我招供。

    钮雨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丁琳还是欧祖立?或许再会说谎的人,一百句里总也该有几句真话,但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所以你就和董事长的女儿在一起?”

    “玩玩嘛!”欧祖立笑得那么理所当然。

    “玩玩?”钮雨讶然地几近忿怒。“为什么直到现在,你对爱情还是抱持著这种令人不齿的心态?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多少女孩子为你心碎难过?你难道不能认真地去面对一分感情、好好去疼惜一个女孩子,为一分真诚的爱情付出你的真心?”

    “也许是个性使然吧!”欧祖立茫然,却也理直气壮!“我曾经也想认真去爱一个女人,至少对丁琳,我确实努力过。我可以克制自己不去爱别的女人,但是我无法拒绝一个女人来喜欢我,也许是个性使然,这种心情你是无法了解的,对丁琳我努力过了,但得到的却又是什么?”

    拈花惹草的个性,也是与生俱来的吗?他只不过是为自己的荒唐找个合理的借口罢了!

    “我想我大概是不属于能受爱情牵绊的男人,我需要爱情,但我不想受制于爱情,这道理你懂吗?”欧祖立还是那么自私,他继续说:“我爱丁琳绝不亚于你,但我不适合丁琳,她的爱给我很大的压力与责任,说得更明白些,她根本就希望我能成为她的笼中鸟。”

    “那也是因为她将你当成她此生唯一的爱,她在乎你,谁不想完完全全地拥有自己的所爱,难道这也错了吗?”钮雨认为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没有错,但我说过那种爱情的模式不适合我,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想法,你不能硬将你的想法塞进我的脑子里,就好比我也不能用我的观念强迫改变你一样。”

    “那董事长的女儿呢?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你不认为这次是在玩火吗?

    最后会是什么状况,你自己最清楚不过才对。”

    玩完了。搞不好连前途工作都给玩掉了,这点欧祖立比谁都还清楚。

    “再说吧!至少我现在玩得很愉快。自由、轻松、毫无压力。搞不好……这辈子就这么玩下去。”

    “你想娶她,然后继承这庞大的事业?”钮雨早该料到,他会有这种野心。

    “我们都几年的老朋友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对爱情的忠诚绝不下于你的神圣,只是我们彼此对爱情观的认知不同罢了,所以我还不至于将爱情当成纂夺某种权势财富的工具,这对我可是个严重的污辱!”

    “丁琳呢?那你打算怎么办?”这才是钮雨所真正关切的问题。

    欧祖立静静地喝著酒,他根本无法给他一个答案。他认为答案应该在丁琳身上才对,如果,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

    与欧祖立分手后,他想到医院探视丁母,怀著一分不甚愉悦的凝重心情走进病房时,丁琳正为母亲喂食流质食物。

    虽已是风中残烛,但对一个即将面对死神召唤的绝症病人来说,丁母今晚的气色,倒颇令人欣慰!

    “这么晚了都还来?”丁琳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动。

    “刚才……嗯,顺道过来。”钮雨不想提欧祖立,走到床头,对丁母说:“伯母,我是钮雨,还认不认识我?”

    丁母微微点头,那瘦得见骨的脸颊,笑起来令人看得心酸!

    “伯母今晚的气色好多了。”钮雨对丁琳说。

    “自从知道你来看她后,她的状况就变得好多了。”坦白说,这更教丁琳忐忑不安,深怕会是临走前的回光反照。

    丁母干黑的双唇用力蠕动著。似想对钮雨说些什么?

    “伯母,你想说什么,慢慢说,我在听。”钮雨将头斜凑到丁母嘴边。

    “你—回—来—我—就—放—心—了—”丁母气若游丝。断续地说。

    “你尽管放心养病,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你的病会好起来的。”钮雨安慰她。

    丁琳闻言一阵心酸,默然别过头,暗暗落泪!

    “阿琳……我—我放心不下……好好……照顾她……让……让我……走得安!”丁母无神的眼瞳,闪烁著残痛的一生最后的请求。

    “伯母,你安心养病,别想那么多。”

    “答应……答应我……”

    “妈,医生说你不能说太多的话,我扶你躺著休息吧!”丁琳将泪锁在眼眶,强颜欢笑,协助母亲躺平休息。

    不想惊搅病人,丁母合眼而眠后,两人离开病房***

    “伯母的病情,真的没有好转的机会了吗?”在走廊上,钮雨还不时向病房内的丁母探望。

    丁琳绝望的摇头。长期的折磨,早已不再有悲痛至极的激动,只要不见母亲那奄奄残息的憔悴病容,心情至少还能稍稍控制得平静些。

    “最近,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念头,我多么希望能帮她早点结束生命……我实在……实在不忍心,让病魔这样继续折磨她……”

    她的彻底绝望,钮雨能够深深地体会,恨只恨自己笨拙得帮不上一点忙,甚至连个安慰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果他可以变成欧祖立的话,至少她还有个胸膛可以依靠。

    “对不起!晚上不能陪你们好好聊聊。”丁琳主动谈起今晚三人聚会的事。

    “来医院陪你不也一样!”钮雨有意撇开欧祖立,他怀疑现在若是三人再聚在一起,还会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聊,只是怕更加深彼此间的伤害罢了!

    “他……有没有谈到我什么?”丁琳依然是那么在意欧祖立。

    “他一直在向我解释,你对他产生的误会。”钮雨宁愿相信这真是一场误会。

    “是不是正误会早已经不重要了。”丁琳相信,以欧祖立滥情的个性,就算那是场误会吧,但早晚这种事还是会持续发生的。

    “他告诉我……他也一直努力想全心全意地爱你……”钮雨忍不住希望她能再给欧祖立一次机会。

    “我对他已经没有信心了。我根本就没有勇气敢再给他一次机会。”然而,她心底多么渴望再赌一次,但这赌注太大了,而且根本就没有信心能赢。她岔开话,

    说:“刚才……刚才我妈说的那些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医生说她最近神智已经不大清醒了。”

    “如果我愿意呢?”钮雨凝视丁琳,他相信丁母是在神智清楚下说出这番话的,同时,那必定也是她此生最后的期望。

    丁琳没有勇气承受钮雨深情注目的眼眸,满是哀愁的目光轻轻凝视走廊尽头。

    “是你不敢回答我,还是怕伤我的心,不愿回答我?”钮雨显得有些激动。

    “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喜欢你的是我,值不值得应该由我决定!”

    “你会后悔的。”

    “不会,这辈子我永远不会后悔……”钮雨恍然明白,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沮丧地说:“你还是忘不了祖立,就算他对你曾经造成多大的伤害,到最终还是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这是无庸置疑的答案,然而,她又何尝愿意爱得如此执迷不悟、如此苦涩?只是深植在心底的那分爱,岂又是说忘就可以忘的?也许这是她命中注定必须偿还他的情债,只是,这情债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呢?

    第五章

    尽管叶婷对突然轰下的人事命令满腹牢骚,口里嘀咕了老半天,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模样,但第一次从三楼直升七楼的感觉,还是让叶婷有种坐上云端的飘飘然!

    虽然高处不胜寒,但也有仙乐处处闻的陶然——这种感觉还真是不癞!

    趁著开会时间,丁琳和叶婷做了交接的工作。

    “秘书的工作比起你在三楼的工作虽然比较复杂,应付的层面也比较广,但我相信凭你的能力,应该是可以应付得了。”丁琳很讶异钮雨怎么会用叶婷做秘书,心想该不会是那小子真的看上她了。

    天晓得!连叶婷自己都纳闷是否能应付得过来,尤其想到从现在开始,又得受

    那讨厌的家伙大呼小叫地使唤,她心头就免不了一股窝囊气!

    “钮经理这个人很容易沟通,又很细心,也很有耐心,他这个人不会摆臭架子,所以你也不用太紧张,你做不来的话,他也会主动帮你,相处久了,你便会发现他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男人。”丁琳有意无意地想帮他俩搭红线。

    谁紧张来著?她心中暗自思忖:待会儿一定要先声夺人,给他个下马威才行!

    以报他害她不得不告别三楼那个自在小天地的仇!

    “你不是也才刚接他的秘书没多久,怎么对他那么熟悉?”坦白说,从丁琳的神色口吻里,叶婷发现她似乎在介绍一个多年的老友给她认识。

    “我们是大学四年的同学。”

    难怪!哪有人批评自己老同学不好的道理?

    会议结束后,钮雨进门时,两个女人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效率那么快!”钮雨真感意外,叶婷怎么变乖了,说报到就报到。

    假惺惺的,我可不让你称心如意,叶婷暗地里翻个白眼!

    “该交接的都交接了,我想叶秘书对这份工作必能如鱼得水、胜任愉快的,同时也祝你们俩很快地成为最佳拍档。好了,不打搅你们了,我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临走前,丁琳突然凑近钮雨耳际,低语:“虽然她满身是刺,但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好好照顾人家,加油哦!”

    “丁琳,我和她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钮雨慌忙解释。

    钮雨那眼神,那深情不舍地望著丁琳离去的眼神,莫名地扣住了叶婷的思绪,她看傻地呆望著他们,他们之间——那么了然的眼神,那是只有恋人才看得到的眼神,莫非——“喂!你怎么了?”钮雨轻挥手,在她木愣的眼前晃了几下,她才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显然神魂未定,她很快地又武装起自己,露出她泼辣的本色。“咱们开门见山地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有什么企图?这样大费周章地把我从三楼调上来?”

    “喂!你可别冤枉人!我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对你,我可是一点企图也没

    有!至于为什么会如此大费周章、擅作主张,没征求你大小姐的同意便调你上楼,那显然你是问错人了,因为答案并不在我身上。”钮雨说得理直气壮。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得去问董事长了,因为这一切全是他老人家安排的,我可是很“无奈”地接受。”钮雨消遣地强调“无奈”两个字。

    “那我真是很抱歉喽,想不到我叶婷委身来当你的秘书,竟然还让你觉得这么委屈!”叶婷毫不客气地依样昼葫芦,回敬他一枪,她一脸不悦。“那好,现在我就去明董事长收回成命,咱们俩也好落得轻松。”

    “乐观其成!”钮雨击掌赞同。却又补了一句:“不过要进董事长室前,得先想想该将董事长那张老脸摆住哪里好!”

    “你——”他根本是存心找她耍嘴皮子!她示威地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们经理那套使唤、命令对我是不管用的,碰到我算你倒楣;聪明的话,最好早点想办法把我调走,免得到时候意见不合,准教你有罪受!”

    本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这个人做事有原则的。”钮雨不当她的威胁为一回事,自顾地说:“我从不使唤人的,对我来说,我们在工作上是必须密切配合的拍档,无所谓阶级之分。

    凡是人,谁不犯错呢?随时欢迎你来指正,而且欢迎提供个人的意见,我很在乎沟通和互相扶持,有事摊开来讲,只要有沟通,没什么不能解决的。能够互相扶持、彼此包容与了解,就能提高工忤效率,道理就这么简单!”

    说得头头是道,好不动听,实际上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哼,虚伪!要她相信那套鬼话,等下辈子吧!

    “呵!这么有良心,我才回来,你就急著把人还给我!”欧祖立没头没脑地撞进来,好奇地说:“先让我来瞧瞧,新秘书是不是比丁琳还美丽动人……”

    欧祖立的目光还没移到叶婷身上,叶婷早已瞪大杏眼地直望著他。

    “是你?”

    “是你?”

    两人不约而同,惊讶地叫了出来。

    “你们认识?”钮雨地十分意外。

    那是钮雨给她带来的第一椿倒楣事,化成灰她都认得!

    “把皮夹还给我!”叶婷伸手就要。

    好个泼辣的女人,够性格!这下钮雨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只是这女人怎么以前他从没见过?欧祖立十分纳闷。

    欧祖立没马上还她皮夹的意思,只是兀自低头思索咕哝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叶什么来著?……哦!对了,叫叶婷!”

    眼瞎耳聋了?这家伙是怎么混上七楼的?整栋大楼谁胆敢不知“美丽的刺猬”

    这响亮的名号,它的真正主人就是叶婷!她诧异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你以前是哪个单位?怎么没见过像你这么有个性、有味道,又美丽得令人惊叹的女人!”欧祖立啧啧称奇地盯量著叶婷,那贪婪的眼神仿佛恨不得把她给一口

    吞掉似的。

    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为免得他被扎得满身刺,钮雨急忙地拉他到角落窃窃私语——“她的外号叫“美丽的刺猬”,楼上楼下没人不知道,也没人敢招惹!怎么你在总公司这么久,会不知道这一号危险人物?”

    荣幸!荣幸!始终威名如雷贯耳,今天总算见了庐山真面目。赫!果然名不虚传,有意思!美丽的刺猬?欧祖立似乎有意想试试被刺札的滋味。

    “喂!你们两在耍什么诡计?少啰嗦,把皮夹还我!”全是一丘之络,一个让她倒楣透顶;一个害她平白走了一趟警察局。

    ﹁物归原主实乃天经地义,只是不知你要怎么酬谢我这个拾金不昧者?﹂﹁那你倒说看看我该如何酬谢你?﹂叶婷冷冷她笑,嘲讽说:﹁是要我以身相许呢?还是学你这个老同学,先请我吃顿饭,再把我调到你的部门,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主意听起来倒不癞!如果可能的话,我倒也不反对!﹂欧祖立和她卯上

    了,这女人够呛的,他喜欢!

    “在机场捡到人家东西,就该马上交给航警局,你害我白跑了一趟警察局,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居然敢向我要起人情来了!”叶婷展现泼辣本色,开骂了起来。

    冷眼观战的钮雨,幸灾乐祸地瞧著欧祖立。怎么样?这回可遇上对手了吧?

    “老同学,看来你以后的日子要在水深火热中度过了,保重!保重!”第一回交手不是殊死战,欧祖立没打算杀个你死我活,不过,他可不放过任何机会,先消遣钮雨一番,依然是那洒脱神情,泰然自若地离去。

    “喂!我的皮夹还我!”叶婷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

    “我会拿给钮经理的。”

    “喂!你得负责帮我要回来。”叶婷转身对钮雨说。

    这算哪门子的道理?秘书上任都还没替经理办到事,他反倒先得听她使唤,替她跑腿。

    ***

    是和关如倩朝夕相处十来天的关系吗?一下子和丁琳独处,欧祖立反倒觉得不习惯,甚至有些尴尬了;同时,他也看得出丁琳的紧张。不过,不管怎么说,擅于掩饰的他,毕竟也是打破尴尬沉默的高手“十几天没见,过得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丁琳刻意回避欧祖立,把目光闪躲到窗外,僵硬地笑。“度假还愉快吗?”

    “放松心情,什么都不想,只是尽情玩个痛快——就这么回事。”欧祖立轻描淡写,他清楚那是丁琳的痛,说得太多,恐怕伤她更深。“我想,这几天你和钮而共同工作,应该要比跟著我愉快多了。”

    丁琳沉默不语,这的确是事实,至少和钮雨,没有任何感情困扰牵扯著她。

    “三年不见的钮雨,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了。看不出以前愣头楞脑的小毛头,现在胆子居然比我还大,连咱们公司最厉害的女人都敢碰,如果以前那场爱情追逐战搬到现在来上演。谁胜谁负可就难说了。”欧祖立话中有话。

    只是,丁琳听不明白,是他想再挑起这场追逐战吗?那他又将关如倩置于何处?况且,她也不想再成为被竞逐的猎物了;昔日被他视若珍宝的猎物,终究还不是被他弃之不顾了?

    “钮雨好像有意思追叶婷。”丁琳似想表明三年前的追逐战,将不可能重演。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次可真是玩大了!”那女人,连他都没把握,钮雨这温吞的家伙又怎么玩得起?

    “感情这东西很难说,没有谁玩得起、玩不起的道理,我倒觉得他们俩挺登对的。”这是她从欧祖立身上学来的,如今反倒讽刺地反丢给他。不过,钮雨和叶婷两人郎才女貌倒是事实,她甚至都莫名地嫉妒起叶婷了。

    “也对!钮雨这小子,是该有人教他怎么谈恋爱了。”欧祖立有些恍惚。

    他自己又懂得什么叫恋爱?什么是爱情吗?露骨一点地说,他不过是玩弄爱情游戏的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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