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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四的学生都在,评审团还是上次那些人,不同的是,做客嘉宾除了邀请到政商界名人,还邀请到了北京各大医院的院长,为的就是给将要毕业的学生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每年表现好的学生,各大医院的院长会考虑在他们读完研究生之后直接签到他们医院。

    也是挖人才的一种方式了。

    最终决赛的流程和大二年级的决赛流程相同,但是答题的内容要比之前难了一个等级,所有题目都是多选题不说,答题时间也缩短了一半,临床操作更是复杂许多。

    易维真他们组在答题方面还能和大三大四年级维持分数平衡,但是临床操作就要比他们逊色许多,三局比下来,易维真他们的分数是一百二,其他三组分别是一百四,一百五,一百六。

    到第四项案例分析题了,主持人告诉他们,所有组的人都只做这一题案例题,小组的人可以相互商量,五分钟的作答时间,最终答的最完善的一组才能得分。

    得分数是五十分。

    五十分啊,易维真两眼放光,如果他们能得到这五十分,将意味着他们有机会能夺得第一名!

    他们四个互相对视,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向前一冲的光芒,手叠在一起,“我们一起加油!”

    这时,大屏幕上跳跃出了案例:患者男性,61岁,渐进性活动后呼吸困难五年,明显加重伴下肢浮肿一个月。五年前,因登山时突感心悸、气短、胸闷,休息约1小时稍有缓解。以后自觉体力日渐下降,稍微活动即感气短、胸闷,夜间时有憋醒,无心前区痛。曾在当地诊断为“心律不整”,服药疗效不好。一个月前感冒后咳嗽,咳白色粘痰,气短明显,不能平卧,尿少,颜面及两下肢浮肿,腹胀加重而来院。既往二十余年前发现高血压(170/hg)未经任何治疗,八年前有阵发心悸、气短发作;无结核、肝炎病史,无长期咳嗽、咳痰史,吸烟40年,不饮酒。

    查体:t37.1c,p72次/分,r20次/分,bp160/96hg,神清合作,半卧位,口唇轻度发绀,巩膜无黄染,颈静脉充盈,气管居中,甲状腺不大;两肺叩清,左肺可闻及细湿罗音,心界两侧扩大,心律不整,心率92次/分,心前区可闻3/6级收缩期吹风样杂音;腹软,肝肋下,有压痛,肝颈静脉反流征,脾未及,移动浊音(-),肠鸣音减弱;双下肢明显可凹性水肿。

    化验:血常规hb129g/l,/l,尿蛋白(++),比重1.016,镜检(-),bun:l/l,cr:l/l,肝功能alt56u/l,tbil:l/l.

    答题要求:说出诊断以及诊断依据,说出鉴别诊断,以及治疗原则。

    所有人都需要在五分钟内完成。

    程婷婷建议,“真真,你现在电脑上写答案,你写我们看,有需要补充的,我们各自说出补充的内容,错则改之,少则补之。”

    大家一致点头,没有意见。

    易维真快速扫了一眼题目,题目不算特别难,关键是要能答得全面,她在急诊经常帮李大剑写病历首程,完成这个还是可以的。

    按着她的思路,易维真将答案写了出来,“你们快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蔡家瑜想了下,“诊断这里还要加个肺部感染。”

    易维真又重新看了下题目,点头,“恩恩,说得对,是要加个肺部感染。”

    吴梦瑶又说,“鉴别诊断上再加个与扩张性心肌病的鉴别。”

    多写不扣分,不写才扣分,只要大家能想到的,易维真都往电脑上打了上去。

    五分钟时间一到,主持人立马说,“所有人停下,再写就倒扣二十分。”

    大四的一组学长学姐还没有写好,在主持人发出警告后,还在写,主持人被赤.裸裸的无视了,最后恼羞成怒,直接将他们扣除了二十分。

    这一组原本的得分是一百六十分,其实没什么差错完全可以拿第二名的,现在得不偿失被反扣二十分,只剩下了一百四十分。

    所有人停止答题之后,他们的答案被投放到了大屏幕上,场下的在坐教授随即开始比较谁答题答的最完善。

    出乎意料的是,最佳答案居然是易维真他们这组!

    在主持人为他们加上五十分之后,场下开始沸腾了起来,易维真他们班是狂叫庆贺,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就是不服气,他们怎么可能会输给低年级的学弟学妹,而且还是大二的?

    大四的一位学长直接站起来,拿着话筒道,“哪位教授可以说下为什么给低年级的学弟学妹打最高分?好让我们心服口服一下。”

    闻言,台下呼吸内科的教授站了起来,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大三大四的同学答题也可以,答的也全面,但是难得的是大二的这组同学他们考虑的更全面,踩点踩的最准,既然是择优选择,我自然毫不犹豫的投他们一票。”

    场下又爆发出一阵掌声。

    多亏这道案例分析听,目前易维真他们组的得分是一百九十分,其他三组最高分也就一百四十分,即便还有一局候选选手答题没有比较,胜负也出来了。 ...

    (

    ——

    他们最终得了两万块奖金!

    这次他们拿出了一千块给班上同学买了零食,给辅导员送了一份礼盒,剩下的钱他们六个人,每人三千多均分了。

    易维真有两张卡,一张卡是易爸给她办的,易爸每学期伊始都会给她打上足够一学期开销的生活费,另一张卡是附带在通知书里的卡,学校每年的奖助学金都会往这张卡里打。

    加上她之前得最高奖学金的钱,她学校这张卡里已经有了将近一万多块,所以易爸在打电话问她还有没有钱,要不要打钱时,易维真忙道,“我还有钱,爸,你下学期也别给我打钱了,我奖学金得了一万多块,足够我花的了。”

    易爸一听自己女儿拿奖,心中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乐呵呵的说,“学校卡里的钱你就留着别花,爸现在还不缺你钱,你收着点私房钱没事,爸再给你打点钱过去,女孩子长大了,学习固然重要,也得穿衣打扮不是?爸还不是太穷,你多花点钱买点衣服穿,我们不和真正有钱家的孩子比,至少也不能太落伍不是。”

    和她高三那会相比,易家现在的生活又更好了,易爸手头宽裕了,最近又给家里添置一辆中档私家车,他原本没有多少赚钱的门道,所以只能自我安慰,安慰自己要学会满足,学会知足常乐。现在郊区开发了,机会就摆在眼前,易爸如果还在安贫乐道,那就真是个十足的傻子了,他将手里的长途车专卖给了别人,一心扑在那片山头上。

    开山,碎石,洗沙,包工程,易爸人到中年,现在才算抓上了机会的尾巴,他的大运要来了。

    易爸挂上电话不久,易维真去附近的农行取钱,就发现她卡上多了两万块。

    不用说,一准是她爸给她打过来的了。

    有前世不算顺利的生活和工作经验,养成了易维真不铺张浪费的习惯,其实易爸每学期打给她的钱她都花不完,现在北京的物价远没有十年后高,她一日三餐基本上都在学校解决,衣服换季了就添几件,不买化妆品,她没有化妆的习惯。

    唯一的额外花销就是她喜欢买书,虽然图书馆的书足够她看了,可是看到她感兴趣的书籍,她还是会买下来。

    尽管这样,她每月花的钱都不会超过八百块。

    周末和孙浩一块去逛街,给他买换季衣服时,易维真跟他说了她卡上钱的事,孙浩听了之后,摸摸她的发顶,“傻,你把多余的钱拿去做别的不就是行了?买债券,买基金,或者投资?”

    易维真反手捏住他的脸颊,“我手里就三四万,拿去投资能做什么?再说我也没有这方面熟悉的人。”

    孙浩眼睛亮晶晶的,拍着胸脯道,“你最熟悉的人在这儿呢!有我啊,我帮你~”

    “你?”易维真狐疑的看他一眼,“你每个月都在烧你爸妈的钱,你别告诉我你是个有理财概念的人?”

    孙浩嘁了一声,双手扯住她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直到将她脸蛋扯的都变形了,才说,“你就不是在烧你爸妈的钱?笨蛋,烧爸妈的钱和有没有理财概念有什么关系?如果我跟你说,我从初中开始就把我的钱拿去投资了,你信吗?”

    易维真愣了一下,惊讶的半张嘴,“信,我怎么不信!我怎么没发现原来我家孙浩不是个散财童子,而是个敛财小天才?”

    闻言,孙浩得意地挑挑眉,“初三那年,我把我所有的压岁钱全部给了我表哥,和他一起,把钱全部交给理财顾问打理。”

    “那你现在有多少钱了?”易维真好奇的问道。

    孙浩挠挠头,嘿嘿笑了,“我也不清楚,反正够花是肯定的了。”

    她就知道是这样。

    孙浩揽着女朋友的肩,带着她一家店接着一家店逛,“哎呀,回头你把你那钱给我,剩下的你就不要操心了,保管你比存银行利率高。”

    易维真简直要五体投地了,“小妹有眼不识泰山,佩服佩服啊!”

    孙浩咧嘴,露出大白牙,“我哪敢和老丈人相比,他才是日进斗金啊现在,这样说,我算是抱上你这棵大树了吗?”

    看他笑得无耻,易维真龇牙,嘿嘿笑,“你未来老丈人的钱只有儿子的份,女婿?免谈~”

    第60章 考试

    (进入十二月份考试月,所有科目中最先结课的是易维真辅修的针灸治疗学,教他们针灸的是北中医一附院的坐客教授,学期末了,教授表示,考核的方式不以笔试进行,而是采取现场操作打分的形式。

    现场操作主要包括点丨穴,以及教授现场出个疾病,同学在模具上给‘病人’治病。

    考试前两天,易维真在宿舍里把厚重的棉衣和毛衣脱了,穿上单薄的夏装,地上铺一张瑜伽垫,旁边摆一本书,她一边看书一边对着自己的身体点丨穴。

    有的地方自己点不到的,就等两位室友回来,请她们暂做一下她点丨穴的模具。

    “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太渊、鱼际、少商,手太阴肺经结束。”易维真一边在程婷婷身上点,一边叽叽咕咕默念,“下面手阳明大肠经,食指末端商阳,可治耳聋、齿痛、咽喉肿痛、热病、昏迷。沿食指桡侧经二间、三间,出第一二掌骨间是合谷......”

    从手太阴肺经到,足厥阴肝经,首尾相连,如环无端。

    易维真从头到尾点了一遍,接着又撸起裤腿,从架子上拿来酒精棉和0.5寸针具,暴露皮肤消毒之后,先在自己身上下针。

    阮浚辅修的是药学,她没有接触过针灸方面的内容,看易维真自己拿针扎自己,蹲在地上,盯着露在外面的针,好奇道,“这个扎下去什么感觉啊,和打针是一样的感觉吗?”

    易维真摇摇头,“破皮的时候有一点刺痛,扎进去得气之后酸麻胀,可能是我的身体比较敏感,刚才一针扎下去,一股气沿着我的足太阴脾经向下而去,它真的挺神奇的,只是我的技术太烂了,还要多学”

    易维真记得,前世她去世之前,针灸已经被申请为世界文化遗产,她上班的医院里就有一位老先生是针灸传承人,九十多岁的人了,运起针来迅速而准,看他给人治病都是一种享受。

    阮浚不太相信中医,也不太相信针灸,她总觉得有点夸张了,像是在练某种功一样邪门,“真的假的啊,还一股气?气是个什么东西?”

    “气在中医上据说有两个概念,一是指构成丨人体和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精微物质.即气是比精更微小,运动能力较强的物质.如水谷之气,呼吸之气等,由于它来源和分布部位之不同,故有着不同的名称,如元气、宗气、营气、卫气等;二是指脏腑组织的机能活动,如五脏之气、六腑之气、经络之气等等。”易维真凭着记忆给她解释。

    阮浚嘿嘿笑了,“不懂,越听越糊涂。”

    易维真让她坐下,“你坐着,我帮你扎一针。”

    阮浚看了看那根又细又长的针,摇头,不敢让易维真给她扎,“不行不行,我还是看看你怎么扎的吧。”

    易维真笑了笑,左手掌向上,在腕横纹上2寸,掌长肌腱与桡侧腕屈肌腱之间,定位内关丨穴,她一边消毒一边对阮浚说,“我透刺内外关给你看。”

    和内关相对,外关丨穴属手少阳三焦经,腕背横纹上2寸,尺骨与桡骨之间,易维真从内关进针,穿透整个手腕,从手背外关丨穴上出来。

    “啧啧。”阮浚连声惊叹,“看你穿透了整个手腕,我觉得我的手腕好疼啊!”

    易维真笑,“透刺只是它众多治疗方法中的一点,我们不了解它,不能说它忽悠人,也不能说它没用,只是我们压根没掌握它的精髓而已,大师们都很牛。”

    ——

    针灸的考试是在晚上,教授让同学去拿了六个模具,一次考察六位同学,六位同学进来先抽取各自的题目,然后将自己运用的丨穴位组合写在纸条上,最后在模具上下针,教授考察之后分别打分。

    易维真抽到的题目是三叉神经痛。三叉神经痛就是三叉神经分布区的阵发性、电击样剧痛,突然发作,突然停止,持续十几秒钟到一到两分钟。

    她昨晚上复习时看到了这个疾病,易维真想了想,下笔先将处方写了出来:攒竹、鱼腰、下关、合谷、四百、夹承浆,近部丨穴位与远部取丨穴相结合,取祛风止痛的意思。

    按着纸上已经写好的丨穴位,易维真先将所有丨穴位点给教授看,然后才消毒下针。

    教授边看边点头,“能说说为什么要取这些丨穴吗?”

    易维真按着自己的想法说,“皮肤分布的皮神经为额神经,是三叉神经第一支的分支,在眼眶上缘又分出滑车上神经和眶上神经,分布与皮肤和上眼睑,攒竹丨穴在眉毛内侧边缘凹陷处,取它作为首领的意思。”

    教授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带着微笑点头,“不错,继续说。”

    “鱼腰所在的皮肤由眶上神经外侧支分布,来自三叉神经眼支的分支.....足三里,皮肤由腓肠外侧皮神经支配,皮神经由腓总神经从腘窝分出,到足三里皮肤的神经纤维来自第五腰神经。”易维真将每个丨穴位结合她所学的解剖内容分析了一遍,她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只是觉得丨穴位的定位和西医的解剖密不可分。

    “那你只是扎针进去了,准备怎么操作呢?”教授继续问。

    “我采用泻法,持续捻转使病痛部位有酸胀感,留针三十分钟,每天一次,十次一疗程。”易维真说。

    她说完,安静的站在那里,等待教授的评分。

    坐客教授点点头,满意道,“不错不错,辅修能学成这样,不错了,值得我给你个高分。”

    易维真谦虚地笑了,“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进步,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我能去问您吗?”

    “当然。”老师向来不反感虚心求知的学生,点头应下来,“我周三周五在一附院有门诊,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过来,想过来学习也欢迎。”

    易维真开心的笑了,“谢谢教授!”

    教授点了头,“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吧。”

    易维真摸摸自己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拜托教授,“教授,您给我治下颈椎病吗?我的颈椎病犯了,从肩膀到脖子,僵硬的厉害。”

    “可以,不过要等到考试结束。”

    等所有同学都考完了试,教授招招手,让易维真进去坐在凳子上。他站在易维真之后,颈椎至上而下给摸了一遍,“你生理曲度已经变直了。”

    易维真反手指自己的左肩膀,“这里特别僵硬,感觉肌肉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教授用易维真带来的针具,取了列缺、大椎、天井、俞府、肩中俞、天宗以及局部阿是丨穴。易维真针感强,得气越好治疗效果就越好,针了一次,脖子舒服了许多。

    “周三周五上午,再去我门诊针两下就可以了。”

    易维真松了松肩膀,忙谢教授。

    ——

    考完针灸治疗学开始,后面结束的课程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开考了,图书馆里每天都是满满的,人多了氧气稀薄,天冷门窗又不开,易维真在那坐上半天脸蛋就通红,干脆就拿着书,跑到解剖楼的楼顶隔层,在空旷的地方背起知 ...

    (识点来。

    正在背着书,孙浩打了电话过来,问她在做什么,易维真夹着电话,“复习啊,你们也快考试了吧,复习的怎么样了?”

    “就是看书看累了,才打个电话给你聊聊天呀。”孙浩躲到厕所里抽烟,对着窗户玻璃吐烟圈。

    易维真笑了,猜着,“又抽烟了吧?你一有压力就抽烟,这个东西少抽点,对你的肺不好。”

    孙浩挑挑眉,听女朋友的,把剩下的半根烟插在窗户缝里给灭了。两个人你一说一句我说一句,和所有情侣一样,从今天早上几点起床,聊到中午食堂烧了什么好吃的,再到自习室里暖气太足了,闷到脸发红...

    挂上电话,孙浩从洗手间里出来,碰见同样从洗手间出来的方维仪,孙浩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方维仪同他一前一后出来,她走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方维仪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快步向前走了两步,拍了他一下,笑嘻嘻的问,“你在302上自习?我有好多不太明白的地方,可以带着书过去问你吗?”

    孙浩扭头看了她一样,似乎在想她又想怎样。

    方维仪拨了拨额前的小碎发,笑他,“哎,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有得罪过你吗?大家同学一场,同学有什么问题想请教你一下,你也要考虑考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孙浩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你拿书过来吧。”

    方维仪立马笑嘻嘻地小跑去了她所在的自习室里拿书。

    302是那种长桌,一张长桌上可以坐三个人,孙浩不喜欢和别人坐一起,就占了中间的位置,这样整张长桌上只有他一个人。见方维仪抱着书过来了,他朝里面挪了一个位置,让她坐边上。

    他们中间隔了一个位置,方维仪挪动屁股,坐到了中间,和他趴在一块,将书推到孙浩面前,上面她已经胡乱划了几个知识点,“红笔划出来的都是我不懂的。”

    上了大学,孙浩反倒比高中勤奋了不少,他专业课平时上课听得极为认真,代课的教授特别喜欢他,上课总喜欢找他提问题,久而久之,他的专业课不少知识点理解的比同班同学更深一些。

    孙浩拿过铅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将知识点分解开来,给方维仪详细解释了一遍,说完了,问她,“现在懂没懂?”

    方维仪为的就是能和他多相处些时间,他讲解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听,只顾着看他修长指节分明的手,她喜欢拿着铅笔写字的男生,喜欢他刚抽完烟带着淡淡烟味的体味,喜欢他认真时候的侧脸。

    问她懂不懂?当然是还不懂了。

    “额,你再给我讲一遍好吗?我还有不清楚的地方。”方维仪手托着下巴,瞪着大眼无辜的看他。

    孙浩不吃她大眼无辜的模样,没看她,而是将草稿纸递给她,“那你具体是哪里没弄懂?”

    方维仪滞了一下,而后随便指了指,“这里,这里不会。”

    孙浩只好又给她讲了一遍。

    ——

    和孙浩讲完电话,易维真又背了一会书,突然想起来现在可以订回家的火车票了,又拨了电话回去,“孙浩,我今晚订火车票,你...”

    易维真还没说完一句,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在电话那头听到了方维仪的声音。

    她听方维仪娇声娇气的说,“拜托你再说一遍嘛,我这里还是没弄明白,说嘛说嘛。”

    孙浩在接到易维真电话之时,就起身站了起来,示意方维仪起身,他要出去。方维仪缠着他胳膊说的那句话,正好被易维真给听见了。

    “真真你别误会,我就是和她,哎呀,就是她问我问题,我跟她说了一下。”怕她误会,孙浩甩开了方维仪的手,一边出教室,一边小声的解释。

    “我误会什么呀。”易维真摆摆手,意识到孙浩没在她面前,对着电话道,“你的为人我还能信不不过?”

    站在走廊的窗户边,孙浩一手插裤口袋,一手拿着电话,对易维真抱怨,“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没有吃醋?”

    易维真乐了,“谁说我没吃醋啊,我吃醋了,我信得过你,可我信不过她呀,别让她跟你有肢体碰触,不然我真的要吃醋了。”

    孙浩努力回想了一下,方维仪刚才碰到他了吗?嗯,好像摸到胳膊了?

    孙浩赶紧掸了掸自己的胳膊,咬着下唇,小声说,“没有,我离她远远的。”这个时候撒谎,不算罪过吧?

    易维真哼了哼,和他说正事,“我晚上订票,你们十号考完,我们十二号走好吗?”

    “行,你订吧。”

    挂上电话,孙浩准备回去,刚转头,就发现方维仪站在他身后,他皱眉,“你这人怎么悄无声息的。”

    方维仪扯扯嘴角,“女朋友的电话?”

    “无可奉告。”孙浩丢给她四个字,回教室收拾书走人,他要重新换个教室上自习。

    第61章 大二寒假

    (易家在农村的房子面积很大,院子加主房足足有一亩地,有前后两院,前院的大门口有三间平房,西口的一间房子被易奶奶用来开杂货店,东口的房间用来放家中杂物。

    易维真咋一到家,以为她走错了家门。因为她家原本的三间平房居然变成了三间两层的小楼!两层还不够,两层之上还有几个瓦匠在搭建第三层,其中一个就有易维真她二舅。

    “咦,真真你放假啦,怎么也不打电话让家里人去接一下。”易二舅原本在二楼上监工,瞥眼见易维真拖着行李站在大门口往上面看,他脱了帽子,下了楼,伸手将易维真的行李拖到一楼小卖部里。

    易奶奶坐在小店里正看偶像剧,见易维真回来了,笑了,“乖孙女回来了啊?”

    易维真揽着易奶奶的肩膀,趴在她背上,在上面蹭了蹭,才问,“我家怎么又盖房子啊?”

    易二舅从货架上拿了一罐啤酒,开了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而后道,“这不是要拆迁了吗,你爸从上面打听到拆迁后的补偿是按原住房面积补偿,所以现在连天加夜再盖一栋出来啊,就你家这么大的面积,拆了之后你们可走了大运了。”

    易爷爷听戏也回来了,敲敲烟袋,接着易二舅的话茬说,“就是暂时不拆迁也没事,山上最近建电厂了,请了外地不少工人,我们可以把房子租出去给他们住,我和你奶奶平时在家也没事,就看着家,顺便给他们烧烧开水。”

    “他们住前面,我们住后面,都在一个院子里,会不会有点乱?”外地来的工人不知根知底,易维真担心其中有手脚不干净的。

    易二舅忙摆手,“不会,等前面这里盖起来,我们就把中间隔一道墙面,后院重新开个门,我们以后出去就走后门,这些工人走前面。”

    易维真听她二舅这么一说,拍拍掌,“好想法!”

    易二舅嘿嘿笑了,“等盖好了,叔和婶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我就来帮忙烧烧水,管理管理平常安全问题。”易二舅口中的叔叔和婶婶就是易爷爷和易奶奶。

    易维真笑嘻嘻的,打趣她二舅,“二舅,你行啊,现在不赌钱了吧?”

    见外甥女揭他老底了,易二舅咳了一声,有点窘迫,拍了一下外甥女的额头,“谁还赌钱啊!不信你问问叔和婶,我现在每天都忙死了,谁还有闲工夫去赌钱呀!”

    “哟哟,挺棒的嘛。”易维真早就听她妈说二舅现在好多了,几乎不去赌钱了,得空就来帮她家忙忙,大有好好过日子的架势,现在易维真听他自己这么铿锵有力的说不去赌钱了,真为他开心!

    易爷爷乐呵呵笑了,“好了,别说老说你二舅了,你二舅天天在我家忙,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你妈去山上帮你爸监工,你二舅就三天两头过来帮我和你奶去进一次货。”

    ——

    现在山上动工了,易爸每天都在易家那片山上,洗沙,碎石头,联系司机送石头子,易妈就在山上已经在建厂的工地上监工,山头被平了,不少工厂都开始陆续开建立,易爸承包了两个工厂的建设,易爸本人并不会盖房子,他是中间人,只负责找工人,他从中获取差价。易维诚还在开铲车平山,他平时接触开大卡车的司机多,易爸平时联系卡车的事都是他帮忙搞定。

    晚上,易维真烧了一桌菜,摆在圆桌上等他们忙完放工,直到晚上八点了,所有人才陆陆续续回来。

    易维真半年没见易维诚了,他由原来的一米八出头,长到现在的一米八五以上,原来的易维诚是高高壮壮的,现在的易维诚黑而瘦,留着板寸头,整个人特别精神,他到了发育的年纪,操着一副公鸭嗓子嘲笑易维真,“姐,我现在才发现,你好矮,就是个二等残废吧?”

    可不是,她现在和易维诚站在一块,勉强到他肩膀。易爸和易妈都不算矮,怎么她家就她一个矮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摆碗筷,冲紫菜汤,每人倒上一小杯二锅头,家里所有人先干了一杯。

    今天女儿回来了,易爸和易妈一直乐呵呵的,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给易维真夹菜,易维真面前的小碗快堆成了小山包,易维诚见他爸妈赤.裸裸的偏心,和他二舅喝了一杯,说,“二舅,你跟我直说了吧,其实我是我妈抱养的吧?唉,我就等着那天我亲爸亲妈过来帮我领回去了...”

    他还没说完,就被敲了一下,易妈吼他,“吃个饭都堵不住你的嘴,给我好好吃你的饭吧!”

    易维诚瘪瘪嘴,偃旗息鼓了。

    “最近有人给小诚介绍对象了。”易爸喝了口酒,乐呵呵的说。

    “真的?!”易维真眼睛瞪地大大的,好奇道,“哪里的啊?”

    惊讶之余,易维真又有点觉得太早了,“小诚才十七,太小了吧。”

    农村不上学的孩子,结婚偏早,一般二十一二岁就有老婆了,虽然易维诚到今年才十七,但架不住易维诚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和易爸熟悉的人自然想给他早点介绍对象。

    农村的婚姻相比城市要更加现实,至少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大多可以先自由恋爱,到一定年纪实在找不到对象了,家里才会催着去相亲。在农村就没有自由恋爱一说了,也不能说一个也没有,只是非常少,一般情况下都是别人给介绍知根知底的,两人相处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什么性格不合的话,就可以下聘准备结婚的事了。

    在农村家庭条件越好的,给介绍对象的就越多,易家这两年确实赚到钱了,条件比之前好了许多,加上易维诚外在条件不错,不少见过他的小女孩都喜欢他这种长相的,现在他十七岁也算可以介绍对象了,帮着介绍小姑娘的人自然就多了。

    别的地方易维真不太清楚,她家这边的习俗是男方家庭至少在农村有一栋小楼,在市区也得有一套房子,私家车是必不可少的,男女双方在相处之后,互相没意见的情况下,男方家庭就可以去女方家庭下聘了,也就是订婚。订婚的礼金是十万,结婚的礼金是十五万。

    女方家庭条件还不错的,会陪嫁一套房子,或者赠一辆私家车,如果条件一般,那就没有房子和车子的陪嫁。

    易维诚虽然像只小蛮牛一样,脾气急躁,可他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并且是固执的,他不想在他什么的都还没有的情况就去相什么鬼亲!

    “就是街上开超市家的女儿,长得白白高高的,挺漂亮的。”在别人跟易爸提过之后,他和易妈借口去超市买菜,偷偷看过那家的女儿,易爸和易妈对小姑娘的长相都比较满意。

    “我不想去相亲。”易维诚闷闷的说,“我才十七岁,不想这么早去相亲!”

    易奶奶笑眯眯的说,“我以前嫁给你爷爷的时候,也就十七岁。”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和你那个年代比。”易维诚皱眉,气呼呼的说。

    “你早点结婚,我就能早点抱重孙呀。”和易奶奶差不多大的村里老人家,都已经有做太奶奶的了,看人家推个小推车,逗自己的重孙,易奶奶羡慕啊。

    ...

    (

    “我自己都是个孩子呢,我给您生什么重孙啊!”易维诚放下了筷子,没心情吃饭了,“我不明白你们让我这么早相亲,结婚这么早做什么,就是想让我赶紧生个孩子出来吗?在我没有能力养家,没有能力给下一代好的生活环境前,我是不会去相亲结婚的。”

    易爸和易妈没想到易维诚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愣了,大家好半响都没反应。

    易维真再赞同她弟的话不过了,“小诚说的是,爸,爷爷,你们出生的那个年代,大多数都是一穷二白,小孩吃饱穿暖就行,把你们往外面一放,跑去玩吧,所有人穿的衣服,读的书本,用的文具都一样,不存在嫉妒和歧视的问题。可是现在呢?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说白了就是看钱,贫富差距已经越来越大了,如果小诚孩子的同学全身穿名牌,放学有奔驰宝马接送,小诚的孩子心里是什么感受?”

    “你不用说什么‘我把自家孩子教育好,让他不胡乱攀比就好了’。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自己能做到不攀比吗?爸,你都四十多了,现在还想着能抓住机会,拼一把,为的不就是比别人赚的钱多,比别人过得更好?如果你们自己都做不到不攀比,怎么可能要求小孩做到?”

    “生下一代不仅仅是为了你们传宗接代,更多的是你给了他一个生命之后,就要对他负责。小诚他现在自己还是个孩子,在他没有把握能教育好一个孩子之前,我也不建议他这么早就相亲结婚,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为了什么。”

    易妈皱眉,不同意女儿的说法,“照你这么说,你就是瞧不起穷人了?我们没穷过吗?穷人就该死吗?没有我们农村人种田供粮食给他们,他们有钱都要考虑下上哪买粮食!”

    易维真叹口气,“妈,我没有瞧不起穷人,更知道我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所以才更想给下一代创造更好的环境啊,你必须得承认,在城市生活的孩子他们的教育条件各个方面都比农村好太多。要是我和小诚的孩子知道自己被生下来的使命就是去种田,就是去哪个纺织厂做工人,我相信他一定会马不停蹄的滚回娘胎里。现在我和小诚最需要做的就是先努力提升自己,努力给下一代提供一个可选择的人生,如果小孩他爸妈都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小孩哪有可选择的人生?”

    “如果小孩有一天跟我们说,‘爸妈我想学钢琴,你能帮我买架钢琴吗?我好想学’,而你连买架钢琴的能力都没有,就是妈妈你口中的没钱一样能好好教育孩子了?”

    易维真知道,她这么说一定会遭到老易爷爷和易爸他们这两代人的反对,他们可能无法理解她和小诚这代人的想法,但是该说的她还是必须要说清楚,攀比的心理非但不会在十年后消失,而是越演越甚,她和小诚这一代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小孩变成被别人攀比的对象。

    第62章 阴魂不散 笔木花

    (易维诚相亲的事暂时被搁置在了一旁,现在家里没人再说让他相亲的事了,尤其是易爸,他以前的想法是,不指望小孩出人头地,只希望他们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就行。

    他现在才想明白,平平淡淡才是最奢侈的事,能享受平平淡淡生活的才是最昂贵的,不然他也不会每天风吹日晒的在山头上开山碎石,他倒是想平平淡淡的,哪有那个资本啊。

    ——

    大概是刚回来不太适应气候,易维真感冒了,她去村委会医院拿感冒药,看到门口贴着招聘护理人员的广告,拿药的时候就随便问了一下里面唯一的一个乡镇医生,“叔,我能不能过来帮你干活?不要钱,我就想学点经验。”

    村医生叫李世全,李世全家和易家距离不远,他知道易维真读的是医学院,当即就爽快的应下来了,“当然好了!外面的广告我打了很久了,就是没人来应聘,也是,现在但凡学护理的,谁愿意到村卫生室工作啊,中专毕业的护理都能去个县级医院了。”

    易维真之所以想去基层医院帮忙,也是因为基层医院的病种最全,村里大病小病基本上都会先到这里来看,不像大医院分科室,基层医院只有全科医生,什么病都要会,从看病,到打吊针,到抓药,什么活都要会。

    和家里人说好了,易维真每天就像上班一样,上午下午都过去,就帮李世全给病人打吊针和拿药。

    前世,易维真在读研期间考了药师资格证,考之前她猛看了三个月的书,考完拿到药师资格证之后,她就很少接触到药学方面的东西了,平时在医院工作,她只需要知道某种药的能治什么疾病,用多大的量,用什么治疗方法就行了,真正让她分辨每种药品的长相,她就分辨不出来了。

    每天过来看病的人都是村里的熟人,大家都互相认识,易维真干起活来麻利不拖沓,扎针一扎一个准,又喜欢和来看病的人说笑逗别人开心,时间长了大家有什么身体上的毛病都喜欢找她聊。

    易维真前世第二专业修的就是心理,会从心理学的角度上开导他们,也算是治病的一种方式了。

    李世全让易维真一周休息一天,周末易维真不用去了,她将从药店买的火罐,针灸针具还有酒精棉全放进了车子里,开了易爸才入手的帕萨特去了孙浩家。

    昨天晚上孙浩在电话里抱怨他最近几天颈椎病犯了,难受的厉害,他妈给他开的活血药没什么作用,头还是晕沉沉的。

    因为长期低头,上网,伏案工作,颈椎病越来越年轻化了,不少二十来岁的人得了四十岁才会得的病,易维真她们寝,一个寝室三个人就有两个是有颈椎病的。

    易维真到的时候,孙浩还在睡懒觉,被敲门声吵醒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看门,“谁啊,一大早够烦人的!最好给我有...咦,你怎么来了?”

    易维真把手里的罐子递给他,让他拎进去,她弯腰换上了家居鞋,“昨晚你不是说颈椎病犯了吗,我来帮你针灸拔罐。”

    孙浩把盒子拆开看了看,“你一个学西医的,给我针灸拔火罐?”

    易维真把他按坐在了沙发上,用手顺了顺他乱糟糟的头发,非常认真的对他说,“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针灸的。”

    有上次剪头发的教训在,孙浩才不相信她,万一她像插秧一样,对着他的脖子胡乱插一通,那他的脖子就可以不用要了。

    孙浩紧紧抱住脖子,拒绝,“不行,我还有大好人生没过呢,你别乱来。”

    易维真哄他,“我会的,我会针灸的,我都给自己扎过,练习手法的时候都把硬纸板戳成了筛子,你相信我,我不会乱来你,你快坐好嘛。”

    话虽如此,孙浩依然打死也不肯坐好,把脖子护的十分严密。

    易维真见他不肯就范,只好把买来的装备先放在那儿,回头再慢慢想办法。孙浩见女朋友不逼他了,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打开电视看电视了,惴惴的放下了手,不着痕迹的将火罐往角落里踢了踢。

    快中午了,易维真问孙浩他爸妈中午回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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