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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王千岁》

    第1章

    (一夜好眠,李梨芳慵懒地伸了伸胳膊腿儿,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只觉得浑身舒泰,将这滋味回味许久不情不愿地睁开了一只眼。

    只是,那眼也就只睁开了一丝缝儿,又猛地闭上了!

    “得,姐我也做回富贵梦。”刚才那一眼的奢华令李梨芳着实惊喜,她跟自己说一定要好好地珍惜这难得一回的富贵梦:千万不要过早的醒过来。可就在她这样跟自己说的时候,却感觉到了掌下一片丝滑,同时外面悉窣有声,仔细听来像是有人在低问:“殿下还没醒?”

    “……”外面一片寂静,李梨芳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我,该不会是穿了吧?”据刚才那半眼的判断,这个穿越简直是富贵无比。

    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李梨芳想老天总算是有眼的,做好事总算是有好报的。

    李梨芳欢喜得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双眼闭得紧紧的,只怕一睁眼这满堂的富贵就烟消云。可就这么一直闭着眼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她抱着“早死早投胎”之决然睁开了双眼。

    满眼的都是富贵荣华,李梨芳越发的觉得不真实,颤抖着手指将自己掐了又掐,感觉到了疼痛还觉得不能够证实,又伸手摸了摸自己鼓起的眼球。ww

    “咝……”眼部传来的疼痛使得李梨芳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温湿的液体从眼眶中流出,滑过脸庞传来一阵阵凉音:如此感受一番,到底是证实了眼前的真实。

    屋中的陈设古朴不似当代,李梨芳又瞅了瞅自己,除了衣着与当代截然不同,就连身量也比自己原来那个缩水不少。

    ——穿越了,这是再真不过的事实。

    “。”外面又响起了一声低低的男声,接着那悉窣声渐渐靠近。

    听到这声儿,李梨芳本能地又躺回到了床上,作出正在熟睡的样子,想先观察一下情况。哪晓得那些人围着床边看了又看,不走却又不言声,弄得她觉得自己是在坐以待毙。

    “你们是谁?到我寝房来意欲何为?”李梨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了“穿越的老套路”,只觉得无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一着急张嘴就说了这么一句。

    李梨芳突兀着双眼,一脸的惊恐,实事无半点伪装。一来是为自己身为“穿越者的本能”,二是为眼前满室的美男。环肥燕瘦?——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实在是找不着一个合适的词语能将这多姿态和气质囊括在内。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突然,一中年男子扑倒在了李梨芳的身前,嚎啕大哭:“殿下,您别吓老奴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老奴可怎么跟主子爷交待啊!主子又可怎么活啊!殿下,我可怜的殿下……”

    这位“老奴”哭得是如丧考妣,李梨芳的心里却是惊涛骇浪:殿下,可能有三长两短的可怜的殿下……

    感情这眼前的富贵都是浮云啊!

    诚然,李梨芳前世也算是知识份子,到这会儿也无法描绘出自己的心情了。

    “啊,我的头好疼啊!”这次李梨芳倒不是走了“穿越的老套路”,实在是真的头痛欲裂。

    ——好容易穿越了一回,又是梦寐以求的富贵荣华,正欢喜着却被当头棒喝,能不头痛欲裂么?

    “殿下,殿下!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屋里立即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我的头好疼,我这是怎么了?我的头怎么这么疼啊!”李梨芳抱着头一边嚎着一边偷瞄着众人的反应和脸色,满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四个大字。

    李梨芳一脸的煞白,看得那一帮人心急如焚,哭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喊得人是撕心裂肺,李梨芳的脸越发的惨白了。

    “大人,看着殿下这情形实在是不好,还是先禀了皇上宣太医吧。”一堆哭嚎的人中总算是有那么一个算是明白的,许是瞅着这么哭这么嚎也收不了场,便上前对那个“老奴”提了建议。

    少年一席话如拨开云雾,顿时让那“老奴”有了方向感:“那还不快去,傻愣着干什么?”

    谏言的少年得令,吱溜一下就钻出了房去。

    那少年的腿脚极快,李梨芳还在的掰揉“如何应对”,就听到外面的人在喊:“太医可算是来了。”

    不一会儿迎候奉承的声音从外到里迭迭响起,李梨芳心里尽是忐忑,实不知道接下来的戏该是何等光景。

    第2章

    (大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内开启,一袭祥云绣花织锦的衣袂闪进,接着是一袭明紫色的官袍包裹着一具清瘦高挑的身躯顶着金翅乌纱来到了李梨芳的眼里。ww李梨芳狠狠地眨了一下眼,但眼还是这位身着官袍又胸口顶个大包的人给闪着了。

    这……,是真胸吧?李梨芳死死地盯着那对大包,恨不得将自己的眼从那对襟的沟缝处塞进去,好好看清那高耸着的是馒头还是苹果,或者是真如自己所料是两堆肉?

    手,不自觉地将自己胸前抓了两把,没有前眼这位的明显,只是轻微地有些松软,但李梨芳还是确定自己这特征也算是明显的了。

    心潮澎湃,李梨芳真的是心潮澎湃!这个穿着官袍的人居然是个女的!

    女人穿着官袍,这身边伺候的又全是美男……,这不就是意味着她李梨芳穿越到了所谓的女尊么?

    什么?美男也可能是太监?

    no!no!——刚才那通混乱时,李梨芳好巧不巧地已经证实了那些美男身体的完整性。

    想想那些穿越到中国古代的女子前辈们苦逼的生活,李梨芳此刻恨不得仰天长哮数百声,好以此来表达她此时此刻无比激动的心情。什么三从四德,什么三妻四妾,都将成为她李梨芳的福利而不是约束和折磨。

    恍然间,李梨芳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左拥美男,右抱帅哥的幸福生活了。

    只是,还有一个十分严肃而严重的问题急需弄清:xxoo后是男人大肚子呢?还是女人大肚子呢?

    李梨芳十万分的苦恼:左拥右抱虽好,可孕育生命的苦楚却不好受啊!

    美男随时都在眼前晃悠,就如同在一个饿极了的人面前摆了一桌丰盛的美食,明知是给自己吃的,却隐约知道它有毒,却又不能确定一样。惹得李梨芳时刻都想去挠墙,只是这个问题是关乎面子和生命的,要弄清它是急不来的,得在时机来时小心应对。

    说时机,时机转眼就到。

    在那女太医得出李梨芳受了刺激,并且因为刺激得过头了,得了一种叫做“遗忘症”的病后李梨芳迎来了这一世的老娘,齐皇。

    面对一脸严肃的齐皇,对这个身体过往一无所知的李梨芳将小身板儿缩成一团,用低低的□□声遮掩着心中的忐忑。

    俗话说得好哇,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没有穿越和重生过,也看过穿越和重生的小说,穿越的男女主角、配角们也不是每个人都顺心如意的。有平平淡淡无聊一世,也有生生死死的爱恨情仇。当然不管是平淡无聊的一世,还是爱恨情仇一生都是人生的经历,算不得什么不好。但是那都是主角们的人生,她只怕自己成了那倒霉催的配角,要知道配角们可都意味着是炮灰,炮灰都是将成为浮云。好容易中回“穿越大奖”李梨芳实在是不想成为配角,成为浮云,更不想成为那种被水淹死,被火烧死的那种被社会主流称之为“妖孽”配角。——那种不得好死的过程,实在是太残忍了,光想想就让李梨芳受不了,哪里还敢去身试。

    好在李梨芳忐忑了半天齐皇也没有对李梨芳得的“遗忘症”有任何置喙,更是对李梨芳牛头不对马嘴的答话也只是嗤之以鼻,大概齐是觉得她闺女真的是受了刺激太过,脑子有些不正常也属情理之中了。

    虽是情理之中,齐皇还是不能忍受的,给了李梨芳好一通披头盖脸的指责和批评,其意全是怒其不争。经此,李梨芳心里惶惶,自己这趟大奖中得也不算是“大乐透”啊!——这娘都不疼的!

    不过,无端地受了一通责骂也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的,因为埋头忍受着的她听到了齐皇恨铁不成钢的将她如此骂道:“你爹爹生世坎坷,在这宫存者不易,好容易怀了身子,苦熬了十月又经历经了生死才生下了你,只当是有了依靠,含辛茹苦将你抚养长大,没曾想你竟这么没有出息,早知有今日,我说什么也不让他生下你,也免得落下那一身的病痛!”

    “你说什么?是我爹爹十月怀胎生下的我?”李梨芳激动得一把抓住齐皇逼问道。

    “混帐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齐皇被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将被自己甩滚在床上的李梨芳一巴掌,怒其不争地骂道:“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的心真的是魔症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要是让你爹爹听到了,不是要他的命吗?”

    完了,被误解了,李梨芳觉得脸嗖嗖地疼,心里却是欢喜的,欢喜得都有些疯言疯语了:“这不能怪我啊,迷迷糊糊的脑子中总是有那么个声音跟我说,我不是爹生的,爹不是我亲爹……”

    “是谁?是谁?”齐皇两眼赤红,第一声问的是李梨芳,第二声问的便是侍伺李梨芳的下人们。

    完了,祸水东引了!虽说为了自保也是无可奈何,但是到底还是心有不忍。李梨芳缩着脖子装乌龟,死也不看爬在地上的那堆人的脸色,声小如蝇:“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啥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有那么一个声音,总是反复地跟我说爹不是我亲爹……”

    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李梨芳心跳得扑嗵扑嗵直响,恨不得扇自己十几二十个巴掌。不就是xxoo后是男人怀孕么,小说上又不是没有见过,至于这么激动么?淡定一下能死啊?

    可是错已经铸成,又一时寻不到解决的办法,这时候李梨芳也只能顶着头皮顶着当下的气氛带来的压力,默默地祈求上苍:可怜她是初次穿越没啥经验的份上,不要让自己的良心从此不安。

    也许上苍真是可怜了她,齐皇果然没有再逼问下去,只将底下跪着的那一帮人狠狠地骂了一顿,然后拂袖而去。

    第3章

    (齐皇声势浩大而来,又风卷残云而去,剩下的只有李梨芳与那“老奴”带着的一帮宫人抹冷汗后怕。

    “皇上走了,没事了,没事了,你们快起来吧。”瞧着龟缩在地上的一堆人李梨芳只觉得好笑,众人依言站起,又被那“老奴”一个个派。

    李梨芳环视了一周,只见满屋子的金玉贵重这才想起自己这回也算是人上人了,不由得有些得瑟:“今天让大家都跟着我受惊了,你瞧着什么合适给大伙儿分一些吧。”经过刚才一系列的观察这“老奴”应该是这身体本主得用的人。

    “是。”“老奴”未有推辞轻声应了,只是不时地拿眼小心翼翼地瞄李梨芳。

    感受到“老奴”探究的目光李梨芳坦坦然地与其对上,咧嘴一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合规矩?”说着两手一摊又是一笑:“你也听那些太医说了,我得了失忆症,别说规矩了,就是我自己姓氏名谁我都不记得了。ww”

    实在是两眼一抹黑,李梨芳只得破罐子破摔了。

    听着李梨芳这坦坦荡荡的言辞“老奴”到底是大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来:“不妨事,不妨事,那些老奴会一一讲给殿下听的,只要殿下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最后已然声颤,隐忍已经很明显了。

    想必眼前这位与本主感情颇深,李梨芳点了点头,于是又道:“那就有劳了,只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老奴”微微一愣,好似还没想过自己的“主子”竟然也能忘了自己一般。不过也只是一愣的光景,转眼又恢复了正常,虽然神色中带着些哀伤倒也嘴皮子利索,将自己姓氏名谁,所当何职一定与李梨芳道来,顺道的还叫了一声人过来与李梨芳认识。——那些都是刚才围着李梨芳痛哭流涕的那一帮子。

    原来“老奴”是李梨芳身边的掌事宫人,人称范安人。范安人是一个极为称职的工作人员,知道李梨芳“啥都不记得了”便带着李梨芳将身边人认了个清楚,又不辞辛劳地将李梨芳追问的一个又一个问题答了个明白,通过他的嘴李梨芳才将自己所处的国、家,以及所处的处境有了初步的了解。

    了解了自己的处境后李梨芳不由得苦笑,原来这满堂的富贵也只不过是表面,内在的荆棘坎坷才是主题。

    虽说是复杂了点,麻烦了点,不过李梨芳还是觉得满意的,毕竟穿越主角们的人生本就不该是风清云淡的。要知道俗话说得好哇: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她李梨芳眼前也就只需面对“苦其心志”连“劳其筋骨”都还没有开始呢,离那“行拂乱其所为”还远着呢,所以还需要“动心忍性”,才能“曾益其所不能”,如此将来才能混得风声水起,成就一番穿越主角的范例!

    蓝图是宏伟的,也是很诱人的,李梨芳十分垂涎那份“风声水起”时的意德志满,但是……,李梨芳悲愤得直想大捶床板:“苍天啊,姐我是个老实本份的人啊,降我大任没啥,可不可以不要劳我筋骨,饿我体肤,拆磨我心神?我保证我就算不受这些磨难我也好好地完成任务,行不行啊?”

    其实李梨芳心里更想的是为什么主角们都是风声水起,跌宕一生呢?就不能平平淡淡一世?她真的是对扬名立万,千古留名什么的没有啥自感性啊!她只想有米有肉,混着等死就好。

    “噼嚓!”破空一声霹雷响,老天爷给了李梨芳十分明确的答案。

    有志不能达,李梨芳觉得这已经很苦逼的了,只是范安人告诉她了一个更苦逼的消息:她要去一个叫做“北卫”的国家当人质了。——也就半天不到,她苦逼的主角之路就要启程了!

    第4章

    (李梨芳挂着苦哈哈着一张脸随着大队的人马离开了那个富丽堂皇的皇宫,她要去一个叫做北卫的国家出使为质了。ww

    “姜美彦,姜美彦,我叫姜美彦。”出使的队伍已经行了五日,李梨芳还在为适应这一世的名字而受磨。 “人家穿越来姓还是那个姓,名还是那个名,为什么啊为什么,我非得要改名换姓呢?”想着几次出的糗李梨芳将自己的脑袋又一次埋在厚厚的松软的锦垫之中:“真的是好不习惯啊!”

    “殿下,怎么了?”一时失控李梨芳又把动静弄大了,引得车外的范安人一阵惊呼!

    “嚎什么嚎!我爬得不痛快了,想翻个身不行啊!”李梨芳没好气地吼道,车外立马就没了声响。找了个暂时还算得上舒服的姿势窝着,好一阵子才觉得心里的无名火才熄了些。掠开车窗帘子的一角,眼前波光粼粼,使团前部已经在前面的河湾处停下,李梨芳心里一阵雀跃,咕噜一下从车板上爬起,将车窗帘子掀得大大的冲外面喊道:“停下,停下。”

    “殿下,怎么了?”范安人闻声赶过来问道。

    听着范安人永世不变的开场白李梨芳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答:“我看前队已经停下,是要下寨了么?”也不等范安人答话又急急地说:“我在车里窝得难受,反正要下寨了我索性出来走走。”

    “也好。”范安人笑着应道,随即指挥人将李梨芳所乘的马车赶到路边,让旁的车驾先行,自己又拨了一队人马随行护卫,一通忙活完回首只见李梨芳一蹦一跳地跑得老远了,急得他一边喊一边卖力地蹬着老腿儿追了上去。

    “看把你急的,我就是在马车里给憋得狠了,跑动一下松松筋骨而已,还能跑到哪里去?”撒够了欢儿李梨芳到底还是想起那范安人是上了年岁的人,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瞅着跑得大汗淋漓的范安人直乐。ww

    “殿下身子刚好,要是摔到了可怎么好。”范安人急赤白脸的,显然对李梨芳刚才又跑又跳的撒欢儿样很不认同。

    “我哪有那么娇气!”又来了,李梨芳猛翻白眼,实在是对这十来岁娇弱身体感到麻烦。给身体来了几个大伸展,又听到范安人惊呼不已,李梨芳瞧着他一副看着瓷瓶儿要倒了的样儿不由得笑了:“安人,你也太紧张了,我真没有那么易碎。”

    范安人哪里肯信她,李梨芳烦燥地抓了抓脸,看见了立在不远处的侍卫便冲她招了招手。侍卫上得前来恭身一礼,李梨芳笑着让她起来,笑道:“我瞧着你身高体健的,可是有什么绝窍?安人总说我积弱,天天在我耳边唠唠动也不让动一下,实在是烦得不行,要不你帮我出个主意,如何能把身体练得强壮一些,不求像你们那样健硕,只要封住安人的嘴就可?”

    范安人和那侍卫的嘴角同时抽搐了几下,李梨芳笑彦彦地看着二人。

    正待范安人要说些什么,那侍卫突然开口了:“小人观殿下不像有积症的,只是身形确实有些消瘦,想是饮食不调。”

    “就是,我吃啥也不香,平时精神也不大好,总是懒懒的,可睡又睡不着,就连晚上也不怎么睡得踏实。”李梨芳早对这具身体的状况有过些分析,大概齐不存在什么暗害下毒的,有的也就是些闲言碎玉语精神上的折磨,另外就是缺少运动饮食不调之类的了。

    “应该是经络疏于舒张之故。”那侍卫像模像样地将李梨芳看了又看,末了诚然答道。

    “经络舒张?怎么个舒张发?”李梨芳见这人说得有板有眼,便将范安人撇到一边,只问那侍卫。

    那侍卫倒是尽心,问了范安人李梨芳的生活禁忌后教了李梨芳一套伸展拳脚又动作不大的拳法,实在是令李梨芳满意得不行。

    被一群木塑石雕围着了好些日子了,可算是有一些正常的人,李梨芳很是欢喜,不由得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啊?什么时候入的军?现在在供什么职?”

    这个叫樊平的女人一一做了回答,恭敬之余满是期许。

    对着樊平那边眼神李梨芳是真的觉得自己是人上人了,一脸餍足地对范安人道:“我瞧着她挺好,以后就随驾侍伺吧。”

    “是。”范安人稍显迟疑,倒也应了。

    李梨芳心情大好,连着晚饭也多吃下了许多,倒是让范安人与一同随行的太医们长足地吁了一口气。

    得了一个知情识趣的妙人,李梨芳自然是要物尽其用,有她相伴,被马车窄闭着也不觉得太过难捱,时间也过得快了许多。

    转眼便又到了下寨宿营的时候,李梨芳又是一次在范安人的惊呼声中跳下了马车,朝着樊平早探好的地方奔去。

    这是一处不高的土丘,前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后面是使团安营扎寨的地方。攀平将李梨芳安置在土丘之上,自己带着三人小队冲下了土丘,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草丛之间,好一阵又才冒出来,此时每人手上都提着一只野味。

    “天啦,你们好厉害!”李梨芳瞅了瞅被樊平他们扔在地上的野味惊呼不已,这些人下去也就一刻来钟,竟猎到了如此多的东西。

    “这还有两只活的,殿下拿去玩吧。”瞧着李梨芳小孩子模样笑了,樊平变戏法似地拿出了一白一黑的两只小兔递到李梨芳的面前。

    “樊侍卫,你可真好。”樊平这礼送得简直太窝心了,李梨芳欢喜得几乎跳了起来。

    依着李梨芳的意思是要在这里做做“叫化鸡”、“叫化兔”吃了再回去的,只是范安人死活不同意,还叫了莫太傅前来“规劝”。李梨芳被他们左一个规矩,右一句安危弄得头大,只得举手投降乖乖地随他们回了营寨。

    “叫化鸡”、“叫化兔”是吃不成了,不过那野鸡、野兔李梨芳也不是一点儿没沾,只是被随行的御厨做得完全没了野味的味道,李梨芳吃得索然无味,惹得她直抱怨:“这饭菜就不能弄得简单点?这么复繁地侍弄就不觉得费功费料?”

    本是一句抱怨的话,让莫太傅听了却很是激动:“殿下如此崇尚简朴,实乃我大齐皇室之福,大齐百姓之福啊!”说着竟扑嗵一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呼天抢地:“老臣有幸侍奉殿下左右,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李梨芳嘴角抽搐着一时停不下来,得,就抱怨一下菜不合口味而已,就肝脏脑子掏出来抹在地上了……,那菜就更不合味了!

    囧得不行,可李梨芳半点儿也不敢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偏还要装出感动万分的模样来说着官面上的话:“小王有所进宜,也不过是受了老卿家的谆谆之教导。”说得莫老太傅又是一阵激动,惹得李梨芳又一通手忙脚乱。

    好容易等着莫老太傅平静下来,李梨芳立马将她恭送了出去,末了一再叮嘱范安人没事千万不要去招惹那老太傅,当然有事也是非万不得已也不要去请她。

    走了这两个月范安人也学坏了,瞅着李梨芳那吃不消的模样一边答,一边笑个不停。

    第5章

    (如此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又是过了大半个月,总算是出了齐国国境,到了卫国边境。

    齐卫两国国位于一个山岗之上,此山岗名曰“土丘岗”。岗东西横贯十数里,顶分南北双枝,呈十字交叉形,两国界碑就在那交叉的正中央。以青石为碑,碑南是齐,碑北是卫。

    李梨芳的使团到达界碑处时,在界碑北面已经有卫国派来迎接他们的使团等候多时了。

    按照惯例,先由两个使团的副使先上前打过招呼,再将两国主使请到前面来个短暂的会晤。

    前几日因为天气的原因耽搁了些路程,为了赶上这次会晤,今日从早上起程便一直马不停蹄,这会儿李梨芳已经被颠簸得身子快散架了,但正事面前她也只能强打起精神。

    来到齐国最北面的一寸国土,李梨芳朝北一望,只见一位绯衣蟒袍,头顶同色系玉冠的的少年衣袂飘飘地站立在对面,她不由得在心里大赞了一声:好一个明艳的美人。

    “这位是卫国皇长孙殿下!”齐国使团副使封亦尘即时在李梨芳的耳边提醒道。

    竟是一个男的?李梨芳一惊之余又是满恨,这长得也太祸害了,还要不要她这个堂堂小女子活了?

    “长孙殿下安好!”

    “公主殿下安好!”

    双手拱起,深深一礼,李梨芳感觉好囧:咋觉着他们两个是在拜堂哩?

    拜完堂,哦,不是拜完礼,双方又说了一些场面话,各自又再打了几声哈哈,此次的会晤便暂时结束了。ww卫国的队伍分为两队,一队在前引领,一队在后护卫,这像极了是在押运。——李梨芳又囧了:咱这是互换的人质应该算不是囚犯吧?

    不过,纵观中国古史,为质者过得都不咋顺意啊!

    过了齐卫边境,齐国大队兵马回去了,李梨芳身边只留了随行人员外一百轻骑入卫。卫国与齐国作风有所不同,是一路轻骑简行,倒是让李梨芳少受了些颠簸之苦,就算是没有疾行也只是不到十日便到了卫都央城。

    “央城,是中央之城么?”李梨芳听到卫都的名字随口问道。

    “是啊!”莫太傅长叹一声,颇有些伤春悲愁之意味,将央城的故事向李梨芳娓娓道来。

    原来在很久以前卫国之北并非属戎狄,而是一个叫游仙的国家,而齐卫的边境也不是现在那个“土丘岗”,而是在樊平送给李梨芳黑白双兔的山丘之央。大概在离今一百来年的时候,卫国先是吞并了游仙,只觉得国土宽大,已然是诸国第一,便建了现在的央城设为国都,以此勉励后进之辈再接再厉,以将“央城”改为世界的中央为己任。只是天下事大多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卫国这边刚刚搬了新国都,南边的齐国和北边的戎狄便开始发难,三国打得不可开交,到后来东西两边的小国看着似乎有利可图也掺和了起来。

    一时间风起云涌,诸国混战,虽说只是短短的十来年的时间也足够成就“苍海桑田”。诸多小国覆没,卫国失去了央城南两千里以外的国土,与齐国的边界从那个叫做“黄土丘”的地方挪到了“土丘岗”。

    这是一个典型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后面有猎手”的故事,莫太傅讲得语重心肠,李梨芳却听得索然无味。只因为她觉得那些“开疆扩土”的事与自己离得实在是太遥远了,她感兴趣的只是见识那央城的繁华。

    李梨芳想着自己从穿过来到如今,还没有真正地游览过一座古城呢。听说了央城的繁华,李梨芳心里很雀跃,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的穿越人生的“首游”赴之行动了。

    说起这事来李梨芳就觉得憋屈得难受,人家哪个穿越主角的人生不是精彩缤纷?为何偏偏她寡淡得无趣?

    穿过来发现是皇宫,只以为会迎来一场宫斗,不想没待到半天就被打包送出了皇城。

    好吧去当质子其实也可以精彩的,就算是她不能溜号去独闯江湖;她也不求能碰上什么误入歧途沦为邪魔的美男子让她拯救而获得或凄美,或轰烈的爱情;更不奢望碰到什么千古冤奇大案等着她破解后使她声名雀起,她只想要有一点点鸡飞狗跳的热闹,来打发这无聊的旅程,顺便充实一下身为穿越女主的人生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萧天香连她这点微末的要求也不能满足?为什么非得把她堂堂的一朝皇女,当个死物一样押送?

    “到了央城,安顿下来,就给齐皇写信,告萧天香丫的一大状!”李梨芳想到了央城怎么着也要把那个死脑筋的萧天香给弄走。

    抱着这般想法李梨芳入了央城,从车轿两旁边护卫的夹缝里扫了几眼,只觉得果如莫太傅所言,此城甚为繁华。

    第6章

    (一进皇城便是一连串的接见仪式,李梨芳在一堆的问候和奉承中头昏脑胀,难受至极,却又不能立马脱身。ww在被莫太傅瞥了好几下,又被范安人暗捅了好几下小嫩腰,李梨芳方才堪堪稳住脸上已经快要僵住的微笑。

    “彦殿下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了。”卫皇还在那里寒喧。

    “还好,还好!”李梨芳打着哈哈,心里却在狂呼:知道老娘舟车劳顿辛苦你还不放老娘去休息,一把年纪的唠唠了一两个小时你不嫌累啊? ——莫不是吃了啥兴奋剂?

    “如此就好。”事实上卫皇果真一点儿也不累,只见她一脸的松快,一边与李梨芳寒暄着一边问坐在旁边的皇太女:“昭儿,彦殿下的宫舍可安排妥当了?”

    “母皇放心,一切妥当了。”太女闻声立即起身恭敬地答道。

    据说,这位卫皇太女十分的孝顺,当了四十年的太女也是甘之若饴,就算她老娘已经年近七十也没有半点儿心急的样子,实在是一个很有恒心的人。

    当然,李梨芳觉得这些跟自己没啥关系,她此刻,万分迫切地只想去将自己的手脚展展地摊在柔软的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彦殿下今年十一岁了吧?不知道平时都读些什么书?”只是卫皇实在是不是个善解人意的主儿,但却偏偏要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儿,拖拖拉拉地问起了李梨芳的年岁,又问起李梨芳读些什么书,大有“老人婆相媳妇”的模样。

    其实,身为穿越女主,尤其是穿越到女尊世界,还是男人承担孕育之苦的女主来说,多几段桃花艳遇其实真没啥。纵使这身体现在也只有十一岁,离该是男欢女爱的年纪还有些时日,但是李梨芳的心智已然是完全成熟了的,而且还对这乾坤颠倒的世界身为女子可以的左拥右抱的事实暇想已久,所以,李梨芳是完全不排斥卫皇那副“相看媳妇儿”的眼神的。

    “大人是学论大家,朕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甚是幸事。彦殿下有此师傅,必是满腹经纶大道。”只是可惜的是卫皇眼神到位,话语完全跟不上,半天了就是不见她给李梨芳“赐”美男,东拉西扯地扯上了什么“经纶大道”上来。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梨芳现在已经完全没了做那“左拥右抱”、“齐人之福”的美梦了,只剩下暗自咬牙切齿将那卫皇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

    满腹经纶大道?李梨芳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偷偷地用余光向莫太傅瞟去,只见莫太傅那历来正经严肃的脸庞已经被为了收敛某种情绪弄得有些扭曲了。顿时,李梨芳恨不得立即遁走,心里也莫不是委屈万分:谁知道自己会穿到这“之乎之也”的古代啊?这身体一点儿记忆也没有给她留,她又不是天纵奇才,这短短的几个月能学到不把“曰”念成“日”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李梨芳怨念得不行,却也不能只顾怨念不顾脸面。只是自己就那么点点墨,自吹自捧是不行的了,好在她也不是没有“正当”的借口:“陛下见笑了,小王自小身体不好,很是耐不住思虑,所以我母齐皇陛下便不许我多读书,先生历来疼我,也不常拿那些费脑子的大论来难我,只是捡些闲书来教我,只此打发时间而已!”

    “哦?”卫皇怀疑地将李梨芳和莫道言看了看,一时很是遗憾:“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是为李梨芳求学不了而可惜,还是为莫道言这位当代大家无妥当的受教者而可惜。

    “是啊,先生学识在列国中都是出了名的,而我却不能承学,我心既觉得遗憾,又觉得是桩大的罪过!每每想起,常令我夜不能寐,实不甘味,恨得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哪!”李梨芳抬起衣袖,真是一副嘁嘁之象好不惹人抱憾,实则心里却是在狂笑!——又有些期待:也许莫道言能看在她说得这么言词恳切的份上放过自己,真让自己读点儿闲书就好?

    当然,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堂堂的莫大家的弟子怎么可能是只是读闲书的庸庸之辈呢?李梨芳后面还有得苦吃呢,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7章

    (连着几天的应酬弄得李梨芳差点儿狂躁,昨日算是正式结束了,今日李梨芳总算是在这“怡安堂”清静了一日,眼下已经是晚霞初起时。ww

    一只喜鹊在玉兰花肥大的枝叶下喳喳地叫了两声又腾腾地飞起,掠过李梨芳的头顶越过了院墙朝西南方向飞去,这西南方向正是央城最为繁华热闹的所在。——忽然间,李梨芳想起自己的“首游”还未完成。

    叫来封亦尘,唤来萧长香告诉他们她要改装出行,去探探这卫国央城。

    萧长香是个胆小怯懦不敢担责任的家伙,却也知道眼下已经到了央城,要将李梨芳永远“关押”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还有封亦尘和莫道言的鼎力支持,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安排诸多事宜,惶惶恐恐地围着李梨芳上了街市。

    走在央城繁华的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李梨芳迈着大步。一阵轻风拂过,翻起衣袂飘飘,李梨芳见翻飞的浅色中晃出的一抹青色,透过青色的余晕是央城的繁华,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中她体味着“白龙鱼服”的自得。

    东游西逛,李梨芳似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却有打算的。只是这打算却是一直不得如愿,时间长了心里便不住地嘀咕起来:“咋连一个混混也没有碰着呢?哪怕遇着两个波皮在骂大街也好哇!”

    这叫她如何展现她正义凌然的一面啊!

    李梨芳觉得穿越就意味着人生的精彩,但她又觉得精彩不一定要“英雄盖世”,“惩恶扬善”也不一定要“美女救英雄”来个“冤案奇遇”等等,比如说斗个小混混啊,断个嘴皮子官司啊也是很不错的。ww既能丰富她身为穿越者的人生,又能少了许多麻烦,实实在在的不错。

    只是,想得万般好,实施千万难。这央城的城市治安管理实在是了得,她从下午六点过点儿从内皇城一路晃到外皇城的坊市,游荡了两三个小时别说什么“强男霸女”的事了,就连街头泼货吵架也没有遇上一桩,实在是有一种英雄当世,却无用武之地的遗憾!

    腰酸腿软,实在是晃不下去了,李梨芳只能偃旗息鼓打道回府。

    以当下的时局来看,央城的治安绝对好不到如此“清静”的地步,此中必有蹊跷。所谓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再所谓,小病没有大病突来的俗语。李梨芳决定一定要弄清楚央城“清静”的关窍,继而将自己那身为穿越主角该有的“跌宕起伏”的人生路线得已完成,免得老天看自己过得实在是太过“寡淡”而心血来潮给自己来个“特大惊喜”。

    “安人,你太傅她老人家歇了没有,要是没有就告诉她一声,就说我有问题请教。”李梨芳有一个毛病,心里有事睡着了就爱做梦,第二天醒来就特别地难受,为了让自己过得自在点,李梨芳只能不顾夜色深沉和莫道言的“高寿”了。

    “很要紧吗?”范安人看了看沙漏有些为难地问道。

    “十分地要紧!”李梨芳实事求是的回答:“这个问题我不弄清楚我今天晚上都不能睡了。”

    这么重要!范安人吃了一大惊,哪里还敢耽搁,连忙朝莫太傅的院子奔去。

    此刻,莫太傅已然睡下,但听闻范安人说李梨芳有问题请教自己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就跑了过来。可怜的老太太惊喜得连衣冠都忘了整,只被弟子求学若渴给感动得忘乎所以了。

    “殿下想要知道什么?你只管问老臣,老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莫太傅满眼的都是激动。

    看着莫太傅那副饿狗见了肉包子的模样李梨芳莫明地一抖,隐隐地觉得自己貌似做了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小心翼翼,万般掂量,李梨芳到底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惑,然后就低着头只等着莫太傅的痛骂声滚滚而来。不想等来的却是莫太傅喜极而泣的感动:“殿下能有此一问,老臣总算是可以无愧于天地了。”

    李梨芳忍不住嘴角抽搐,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只是想知道在哪里可以碰到一些“小麻烦”,好让她这平白而寡淡的穿越人生充实一点儿好不好?怎么就扯上天啊地啊的了?

    “只以为殿下只是贪玩,不想殿下却是在用心看央城,臣实在是惭愧。”连一向没啥思想包袱的封亦尘都如此感慨。

    “呵呵,呵呵。”李梨芳还能如何?她只能傻笑尔。

    “殿下不必怀惑,且听老臣跟你道来。”虽说在李梨芳看来莫道言简直是有些抽风,不过倒还是将她心中的疑惑解开了。

    原来,央城之所以能在李梨芳的眼中一片河清海晏,是无关于李梨芳是初到的新客,在她眼前的央城自然是要平静繁华才好。——这可是关乎一个国家的“面子”问题。

    “哦,原来是这样。”李梨芳大悟,心里却是大恨:“难道我就这样被难住了么?”要是这样她到哪里去完美她的穿越人生啊?

    “当然不会。”莫太傅端了端高深莫测地架子,然后洋洋自得地解释道:“这种事情只能做一时,却实不能长久。老臣可以断定,只需一月,殿下必能看到央城的真面。”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李梨芳抹了一把汗,现在齐国与楚鲁两方剑拔弩张,据萧天香得来的消息看卫国内部也是隐患多多,谁知道央城外面安不安全,她可不想为了完美而令她的穿越人生过早的夭折。

    “殿下只需静观其变,无需大伤脑筋。”莫太傅成竹在胸地安慰李梨芳。

    “就是啊,殿下,身子要紧,那些子事交给萧将军办就好了。”果然是范安人,事事为主子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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