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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股子咄咄逼人的意味。

    “算了,今日瞧在三妹面子上,我就不与这畜生计较了。”原馥梅朝着前方拉着麻绳的四名家丁摆摆手,见那四名家丁竟似松了口气似的立即撒手抛了手中麻绳,原馥梅脸上豁然闪过一道阴霾,闪的很快,隐去的更快,所以四名家丁并不确定,他们抬头的那一瞬间,大小姐脸上的阴狠是不是他们眼花看错了?

    “负心谢大姊高抬贵手nad1(”原负心低下头,微微福身,她也不管原馥梅已是昂首挺胸的自她身边走过,她只自顾着将该有的礼数做全。

    “三妹也别谢的太早,我只说今日不计较,他日若这畜生……三妹若不舍将这畜生还回去,那就好好管教管教这畜生吧!免得日后真伤了人,处置它倒不是什么难事,怕只怕三妹你三番两次的护着这畜生,恐怕就真叫人浮想联翩了!”已经走离原负心十多步距离的原馥梅突然停下,回过头,似是好意提醒,然而,她语调里的阴测嘲讽实在太过明显,明显的叫原负心想假装没察觉到都难。

    “哦,对了,今日刚进门好像就听说三妹被圣上御赐为太子侧妃了,真是恭喜三妹了!常听说皇家媳难当,劝三妹还是趁早忘了情郎,本本分分等着入宫的好!”

    对于原馥梅的含沙射影,原负心只当没听见,见她说完又转身,在众人的簇拥下莲步轻移,原负心再次低头,恭恭敬敬道:“是,负心多谢大姊提醒,大姊慢走。”

    面色淡然的目送着自家大姊原馥梅离去,直到簇拥着原馥梅离去的那一大群人走进与马棚相连的一排低矮房屋,跨进那院落的月洞门,弯出她的视线范围,原负心尾随原馥梅的目光并没有立即收回,虽然眼前已不见原馥梅的身影,然耳畔却依稀响着她的嘲讽。

    大姊虽是骄纵蛮横了些,然她的一袭话却也不完全是无理取闹、全无道理可言的。

    这马是君少泱的,之前欲还他,他以霸道婚约为凭,硬说她是藏雪的新主人,皇权之下,她不便反驳,不过如今,圣上赐婚圣旨既已赐下,他的王妃是大姊,原负心觉得,这一次,就算他还想耍无赖,那藏雪的新主人自然也该是她大姊才对!

    “小姐,大小姐会不会怀恨在心啊?”转过月洞门,红叶远远跑来,有些气喘吁吁。

    “没事,自家姊妹闹着顽罢了nad2(”原负心松开手,由着刚跑到她跟前就朝她伸手的红叶接过她手里的缰绳,对她的问题并不十分在意,却有些在意,她怎么跑的这般火急火燎,“怎么跑的这么急?”

    “红叶没事,害小姐担心了。”红叶张口回答,然答完她才发觉自己答的好像有些过度急切了些,于是,她又回过头,慢下语气对原负心解释道:“小姐,红叶只是担心藏雪受了什么惊吓,会伤到小姐,所以跑的急了些。”

    红叶以为,自己这样解释,小姐应该就不会再追问,然,红叶并不知道,原负心之所以确实不再追问了,却并不是如她想的那般相信了她的说辞。而原负心之所以没有再追问,一是因她原不是喜欢寻根究底的人,二只因为她注意到了红叶跟她解释时眼神的飘忽,以及她缩在衣袖里下意识的往后缩的左手,原负心看在眼里,知道红叶不想说,她便也就不追问了而已。

    “小姐,大小姐那边真的没关系吗?”离开马棚,红叶脚步虽然已经紧跟着原负心一步一步往回走,然而,她却忍不住频频回头,遥望着原馥梅院落方向,似乎担心原馥梅突然冒出来捅她们主仆刀子似的。

    见主子并不理会自己的担忧,红叶张了张嘴,本还想再多劝说一番,却又担心自己说的太多,似乎就多了些挑拨离间的味道了。

    况且,若她此刻直说自己刚刚匆匆回来之时遇到大小姐,而她只因下意识的躲避才刚巧听到了大小姐完整的高声怒骂、叫嚣诽谤小姐的话,小姐恐怕更会觉得她有意要挑拨她们的姊妹情谊吧!即使大小姐对小姐根本完全无一份情意可言,可小姐似乎永远不这么认为。

    第三十五章 融不进宫宴

    ?

    身为小小吏部侍郎,且这还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各种打通关系、砸银子买来的小官衔,原负心自然从头到尾都没觉得今日她与大姊能来这宫宴的名额的是父亲弄来的。

    据说今日这宫宴是当今皇后娘娘亲自主持操办的,一年一度,名为赏花逗趣,实则是为权势之家的官少爷、官千金们创造公开相亲的条件,所以,每一年,想要跻身进宫参加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的宫宴的才子佳人们都几乎挤破了头,却终究拼不过那些有权有势的高官子女,而她的父亲自然更不可能拼赢任何一名京官,所以原府之所以有名额,且还一口气凭空冒出两个名额……对这幕后的操控人,原负心倒是突然多出几分好奇了。

    自原府抬进皇宫的两定软轿经过重重关卡检查,终于停了下来。

    原负心一路上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会儿轿子突然停下,她不由一愣神,等她反应过来伸手掀帘子,原负心禁不住又是一愣。

    原以为她大姊那样天生丽质的人还不停的描画妆容,打扮的那般花枝招展实在有些艳丽过头,太招摇了,可当她看见眼前这么一大群争奇斗艳的美人儿,原负心脑中瞬间晃过“人外有人”四个大字,比起这些娇艳欲滴的美人儿,原负心觉得其实她大姊倒还更素雅一些。

    “大……”还以为有自家姊妹在,至少可以相互照应一下,然而就算她一瞅见原馥梅掀开轿帘子就开口,却依旧赶不上原馥梅花蝴蝶似的翅膀,几乎只一眨眼,就见她飞入人群,随即,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原负心来回扫视三圈,竟然硬是没找到融入美人堆里的原馥梅。

    罢了,没人理会她也好,刚好这原不是她有兴趣参加的宴会,没有人注意到她倒是更好。原负心如是想着,便干脆朝着反方向走向一处人群明显少很多的僻静处,打算挑个无人的角落自行打发接下来的半日光景。

    然而,专心于找安静角落的原负心并未察觉,在这么一大群国色天香的衬托下,一身素色长裙,面容连清秀都有些牵强的她反倒更扎眼的容易引人注意,况且她的个子原是比周围的女孩子都高上那么一截,所以几乎在她掀帘踏出轿子的一刹那,她就成功吸引了好些人的注目nad1(

    “你说那原三小姐也应邀出席了?没听错?”高脚楼上,优哉游哉翘着腿,居高临下俯视着院内群芳的锦衣男子收回紧追着原馥梅的目光,再扫一眼身旁人口中的一身素衣,看着其貌不扬的原负心,对于初次见面就丝毫别给他面子的原负心,他一脸的嫌弃丝毫不作半分隐藏,如此丑陋,竟还敢出门?还真是叫他大开了眼界!

    “回太子,属下绝没探听错。”

    “常听说原府七仙女都是仙女样的美貌脱俗,怎么这原三……”就这么的丑?而偏偏父皇还硬是要将这奇丑无比的蠢女人指给他做侧妃呢?

    身为东宫太子的君裕宸脖颈微微后仰,青天大老爷般仰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睥睨院中千姿百态、各有千秋的各家千金们,几乎每一个都多少让他有些心动,尤其那美貌天成的原馥梅,初初见着,君裕宸几乎看的收不回眼,只有原负心,只一眼,他就转开头,实在觉得多看一眼就伤了他那双金贵的凤眼。

    其实除了新搬来京城的原府姊妹,京城里几乎谁都知道,这场宫宴名义上说是皇后娘娘体恤臣民,愿为天下才子佳人们做媒,实则却是为太子网罗天下美人,所以自收到邀请函之日,这些个千金们便是卯足了劲的各种药浴食补,尽全力将自己搞得肤若凝脂、娇美如花,而原馥梅虽然不知道宫宴还有这么深层的含义,不过她原就貌美,加之平日她保养得宜,自然无需太刻意,依旧美的不比周围任何一名千金逊色。

    因着腿伤及风寒出门休养几日,回来竟然就听到自己被赐婚三皇子了,就在十日后的八月十六,中秋佳节之后一天,便是大婚,届时她就是尊贵非凡的三皇子妃了,本以为这是个令人欣喜所狂的好消息,然而当贴身婢女告诉她赐婚圣旨有两道,另一道竟是赐婚原负心为太子侧妃,原馥梅一口银牙几乎瞬间咬碎,凭什么她又矮了三丫头一截?

    对于今天这场宫宴,原馥梅在前来之前便打听过了,凡是京中有权有势家族的才俊们都会参加,包括所有的皇子皇孙、亲王世子,所以原馥梅决定就是这场宫宴,她一定要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她原馥梅身上,她不光要让三皇子甘心情愿娶她,还要让太子宁愿抗旨也绝不娶她原负心!她定要让所有人知道原负心不光是个丑女人,其实还是个容貌尽毁、人尽可夫的残花败柳!

    原负心自跨进眼前金碧辉煌的院子里,便一心一意的朝僻静无人的角落走,对于叽叽喳喳的美人们尚且没注意,自然更不会注意到当她真的离人群越来越远、直至真正脱离院中所有人的视线,走近一处繁花锦簇的小花园旁,头顶一棵枝叶依旧繁茂的常青树上,君少泱正倚在那腰粗的枝干上,一手把玩着一根原木簪,一手随意搭着曲起的膝盖,一脸玩味的盯着正缓缓走向另一棵树下的她nad2(

    原负心脚步很轻,却并不快,缓缓的,慢慢的,似乎想走近那树根处坐下,然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树根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排斥感来。她想将脑中杂乱无章的画面通通踢出去,然而那些画面,那些有关于君少泱的画面却总是不由分说的占据她的脑海——

    初见他那一刻他嘴角看戏的笑;被他救下那一夜幽深树林里他放肆的捉弄;相国寺再遇他无赖的死缠烂打;相国寺后竹林里她的主动“亲吻”;前两日他信誓旦旦的逼婚……

    君少泱没想到自己这一个闭目养神,睁眼竟然就真的看到了此刻正霸道占据他脑海的“假面”女人原负心,本来他是打算直接跳下去逮人的,然而当他发现树下的小女人竟对着眼前的树根发起呆来,君少泱立即打消了跳下去的想法,继续静坐着,一脸玩味的等着看原负心接下来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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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冷眼旁观静看戏

    ?

    不过还没等原负心做出任何反应,突然而至的轻微脚步声倒是先吸引了君少泱的注意力。

    君少泱冷沉的眸幽幽转向不远处小花园的拱形月洞门,那黑衣男子步伐很虽是紊乱,却乱的不无章法,再瞧他步伐轻巧,几乎是不点地的轻巧向前,瞧他晃悠着脑袋,似是醉了酒,却稳稳当当的笔直走向愣在常青树下的原负心,可见这人醉的并不糊涂。

    其实自月洞门处传出轻微的沙沙声,原负心就清楚的听到了,不过她此刻既然叫原负心,是原府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小姐,那她就必须没听到,况且对于这几乎自她下轿就跟着她的男人,她也有几分好奇,所以她便当作没听到,好看看这人究竟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小娘子,你约我来……嘿嘿,嘿嘿。”那黑衣男子似乎真醉的不轻。

    只见他晃晃悠悠的走近原负心身后,就在他离原负心还有两三步距离准备停下脚步之时,却是突然一声“哎呦”,好像脚下绊倒了什么东西似的,只见那人倾身就扑向立在他身前的原负心。

    原负心原是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身后有人,然就在那黑衣男子健硕的体态整个砸向她时,她却突然一声尖叫“有蛇,救命啊!”随即跳着脚蹦离原先站立的树根前,并惊魂未定的张手轻挥掌,一边继续尖叫着“好可怕!”一边手掌极为“不小心”的挥向那正作扑倒姿势,来不及收住的黑衣男子的后心处。

    “哎,你没事吧?”原负心盯着跪趴在眼前的常青树根前,脸颊几乎整个擦地的黑衣男子,只见她一脸惊讶的瞪大双眼,似乎对于自己随手一挥竟然就将一个大男人给挥趴在地感到很不可思议,是以当她一脸的无辜的询问男子时,灵动的黑眸还不自觉的又瞅了瞅自己的双手,很是仔细的瞅完手心又换手背。“人人都说我柔弱无力,手劲不够捏死一直蚂蚁,想不到你这么弱不禁风,没伤着你吧?真是抱歉了!”

    意思那男人连只蚂蚁都不如?这擅于作假的阴损小女人!君少泱不觉扯唇,原来这假面的原三小姐除了冷脸相对,演戏也是她的拿手绝活啊!当真是有点意思nad1(

    “小娘子这是在逗大爷乐呢?!”本以为男子就算没伤到脸,却也应该跌的不轻,况且在他直挺挺朝前栽倒之时,她可是给他加了力道的,所以男子突然的翻身而起着实出乎了原负心的意料之外,所以豁然被压制住撞向身后粗壮常青树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细削的脊背甫一撞向粗糙的树干,原负心本能的就要提气反抗,然而就在她气运丹田的刹那之间,细风轻拂,斑驳晃动的树影间,原负心看到眼前地面上除了对面常青树叶投下的点点黑影,那碎裂的光影间,有一块随风轻晃的黑影,比起树叶枝干,更像极了一个人随风翻飞的衣角。

    看来这人多半是引起她好奇的幕后之人吧!原负心如是想着手上便放弃了反抗,脸上摆出一副娇弱害怕的表情,“你想做什么?”

    本因着突然扑空而摔倒在地,黑衣男子心里对原负心究竟有无功夫还有些怀疑,然此刻见她被自己压制,完全无抵抗之力,那黑衣男子总算放了心,看来刚刚自己那一扑空真的只是巧合,这女子确实如那人告诉他的那般手无缚鸡之力!

    “哟,真是冷情的小娘子啊!”眼见原负心似真的毫无抵抗之力,原是以胳膊肘抵着原负心脖颈与肚腹的黑衣男子手上劲道微松,脸上开始浮现轻浮yin荡的邪笑,“怎么?那半个月利用完爷就想将爷一脚踢开了?”

    男子话虽说的怨念,然瞧他一脸木讷的假笑及那双左顾右盼的眼,原负心心里已是七八分有底,看来真的有人就是见不得她安生啊!

    “是你?”原负心突然扬高声音,“你又想怎么样?”

    眼见原负心突然收手紧紧抱住胸口,一副惊恐万分的瞪着自己,黑衣男子不觉有些愣神,然也只是一刹那之间,那黑衣男子便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因为他说中了,所以眼前女子心虚了,于是他便也不疑有他的立即附和,道:“可不就是大爷我么?哎呦,这大半个月没小娘子你花前月下的作陪,爷可是欲求不满的很咧!”yin秽下流的话语说着的同时,那男子还不自觉的张开双臂,立时就想圈抱住已被他困在大树前的原负心nad2(

    而就在黑衣男子张开双臂,准备圈抱住眼前之人时,原负心迅速矮身,随即起身,却在跨步向前时脚下突然一滑,踉跄着脚步,原负心扑向前,险险抓住身旁树干的刹那间,刚刚那差点害得她绊倒的一截枯树枝却也在那一刹那间因被踩滑而离地飞起,笔直飞向那黑衣男子的两腿之间。而就在那枯树枝竟是利刃般的划过男子胯下之时,只见原负心豁然抬头扫了眼那有衣影晃动的繁茂常青树,却又快速低头,快的几乎叫人不敢确定她到底有没有抬过头。

    枝叶确实足够繁茂,所以她只看到树上之人一身天青色锦衣,以明黄金丝滚边,虽是不见脸,原负心也知道定又是位她惹不起的皇家人,只不知又是哪一尊“大佛”?!

    “贱人!你敢伤我?”黑衣男子因疼痛而弯曲合拢两条腿,许久,直到胯间那命根子处钻心的刺痛微微平复,他一声怒吼,掌心运气,转身上前就劈向原负心的面门。

    眼见黑衣男子那只灌注真力的手掌已经近在咫尺,就要贴拍上她的脸,然原负心却只是摆着一张冷然的脸,脸上似有害怕,却又似乎只是木讷的看着,并不知道害怕躲闪。

    树上原是冷眼看戏的君少泱不知道自己淡然看戏的兴致是什么时候消失的,然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想跃下树,出手救人的时候,却发现他想要英雄救美已是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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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公子世无双

    ?

    “三皇子的地盘上也敢撒野,活腻了?”身后突然出现之人一手将她拽向身后的同时,一手成掌豁然劈开那黑衣男子来势汹汹的掌风。

    三皇子?原负心闻言不觉又抬头扫了眼那棵枝繁叶茂的常青树,茂密的枝叶将树干遮挡的很严密,她依旧看不到人,除了那随风翻飞的天青色衣角,滚绣明黄金丝……原来这尊惹不起皇家“大佛”并不是“又一位”,却只是“同一位”罢了!

    不知道是那黑衣男子实在太不中用,还是身前这突然冒出来的白衣男子掌力实在太硬,只见那气势磅礴的黑衣男子竟被白衣男子一掌劈飞出好几步距离,直接以腰肢横撞上先前他抵着原负心的那棵常青树干上。

    “你……”那黑衣男子堪堪爬起,翻手抹了把血迹微现的嘴角,样子虽是狼狈,面上气势却依旧不减分毫,“太子爷的事你也敢管?恐怕活腻的是阁下吧!”

    “你是太子的人?”听完那黑衣男子狂妄的叫嚣,一身白衣的上官越溪不觉一愣,转头,快速扫了被他拉至身后护着的原负心一眼,再回头,不动声色的看着那黑衣男子,心里不觉多了几分犹豫。

    不知道三小姐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太子,莫不是只因几日前赐婚一事,太子殿下竟就将怨气记挂到三小姐头上?可若太子当真因那日赐婚一事执意要三小姐的命,恐怕即使身为三皇子手底下人的自己实在不便插手,也不得不插手保原三小姐一命了,毕竟那日之事可说是他连累了三小姐。

    “哈哈,知道怕了?”就在上官越溪心里的拉锯战难分胜负的纠结之时,那黑衣男子只瞧着上官越溪脸色接连变幻、郁结之色明显,便理所当然的以为上官越溪怕了,是以他不由的更加嚣张得意起来,“知道怕了还不快滚开?这女人本就是老子玩剩下的,为这么一双破鞋出头可不值,你……啊——”

    黑衣男子的信口开河还没叫嚣完,却听他突然一声仰天狼嚎,正将手探进袖中,犹豫着要不要出手堵了黑衣男子嘴巴的原负心微微一愣,冷然无波的黑眸不觉又抬起,扫了眼那棵枝繁叶茂的常青树nad1(

    而上官越溪,几乎就在那道笔直穿过黑衣男子胯下的银光自他眼前闪过,他便知道三皇子君少泱也在这小花园里。

    上官越溪抬头望了眼身旁那棵枝叶尤为繁茂的常青树,再低头,眼见近前那棵树根处才堪堪爬起的男子再次倒下,而这一次却是因被人断了命根子,疼的弓着腰,软趴趴的瘫倒在地,看着那男子捂着裤裆处的双手满满的腥红,刺眼的鲜血眨眼间湿透那一小块常青草地,上官越溪面色微动,略一犹豫,终究是上前,一个玉白色的瓷瓶递过去,道:“三皇子的地盘,纵是太子亲临也不会这般张狂,想保命就快滚。”

    对于上官越溪这般的心慈手软,原负心只是冷眼旁观着,并未多置一言。

    那黑衣男子抬头,一脸防备的瞪着眼前举着瓷瓶的上官越溪,瞪圆的双眼里明显流露出恐惧与怀疑。那人说过,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只要抬出太子名号,他必然能够全身而退,可如今……

    他还未娶妻、未生子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个人他绝不会放过,眼前这断他阴家香火的男人,他更不会放过!因为眼前所见除了上官越溪,便是他觉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原负心,是以,几乎在命根子被断的那一刹那,黑衣男子就认定伤他之人是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白衣男子上官越溪!心里一番计较完,那黑衣男子伸手抓握过上官越溪手上的瓷瓶,也不管自己一手腥红的鲜血染红上官越溪月白色的衣袖是多么刺眼,只顾着自己咬着牙起身,随即弓着腰,狼狈不堪的朝着那月洞门狂奔出去。

    “三小姐,没事吧?”上官越溪目送着那黑衣男子离去,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月洞门外,上官越溪才回过头,微微躬下身,以示对世家小姐的尊敬。

    “劳烦公子挂念,奴家没事,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原负心收回自己不由又飘向那树腰的双眼,福身作礼,以示答谢。

    然而,原负心的答谢却真的只是答谢,不光没有如一般人那般追问恩人之名以便日后报答,且她说完谢意竟就是转身欲走,这着实出乎了上官越溪的意料之外,原是无心之举随手救人,得不到一句十分感念的谢意他倒也不会十分在意,然而,毕竟是曾有过一面之缘,且差点被乱点鸳鸯的男女主角,怎的她竟真的完全不识得他了?!

    如此不同常人的反应,看来当真应了他那日的猜测完全忘记曾见过他了!想不到世间竟然真的存有如此特别的女子!上官越溪突然间很庆幸自己遇见今日这一幕,且出手救了原负心,否则若是就此与她擦肩错过,岂不是太可惜了!

    “在下上官越溪,曾有幸在原府一睹三小姐风采,想来三小姐该是不记得在下了?”既然心里已经对原负心产生好奇,上官越溪也不是扭捏的人,自然是直截了当的开口就问,“还不知道三小姐芳名,不知道在下可否探听?”

    而原负心其实也并非未认出上官越溪,只是并未打算理会,然而在上官越溪再次自报姓名之后,原负心落下已经抬起、正准备跨步离去的脚,抬起头,认认真真的近距离扫了眼上官越溪那张温文如玉、写满恬静淡然的俊逸脸庞nad2(

    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一直以为这只是古书上一个句子罢了,然今日近瞧了眼前这真正如玉的上官越溪,原负心才恍然明白,原来那并只是个句子而已!

    只可惜,这玉般模样的男子却是那性格诡异的三皇子君少泱的入幕之宾,想来该是早已被那邪佞皇子染指了吧!

    原负心因着心里鄙夷的想法不觉又多看了上官越溪几眼,然她这毫无杂念、甚至还带着些许不屑的几眼注视,看在树干之上的君少泱眼里,却一下子成了对救命恩人的深情注视。

    这该死的女人!君少泱愤怒的挥起拳头,却在要砸上树干的瞬间又险险止住,没有直接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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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庸脂俗粉

    ?

    “原负心。”身为女子,盯着一个男人看原是不该,加之这人还是刚出手“救”了自己一命的救命恩人,名字而已,她还没那么吝啬,权当她贪看了他的美色的交换条件好了。

    “馥馨?真珠落袖沾余馥,折芳馨兮遗所思。好名字!”

    “名字原是普通,且‘负心’乃是‘忘恩负义,违背良心’之‘负心’,担不起公子谬赞。”原负心再福身,客气疏冷的态度很明显的表示她没兴趣与他闲聊。

    负心?若无背情,岂会负心?上官越溪喃喃自语,眼见原负心已是转身离去,上官越溪立即抬脚跟上,“负心小姐也是受邀前来参加皇后娘娘的宫宴?”

    原负心只管缓步向前走,对于上官越溪的跟随与提问,她只当无所觉,当空气忽略就好。然而她选择如此不闻不问,沉默的消极抵抗,在不知情的第三人眼里就怎么看怎么像是她默许二人结伴同行的了。

    眼见二人并肩而去,原是静坐在树干之上看戏的君少泱终于坐不住了。

    这女人,对他永远是冷脸一张,拒他于千里之外,只恨能老死不再想见,如今这一遇见美貌赛女子的上官越溪,竟然就能与他并肩而行了?!真是目光短浅、贪图美色的蠢女人!

    君少泱只管目露凶光的瞪着已出了院子,渐行渐远的原负心与上官越溪,心中一边怒骂原负心贪色愚蠢,一边鄙视上官越溪堂堂一男子却长得比女人还美,丝毫没察觉自己顶着的那张脸乃是整个京城里公认的第一美男子的脸,比起上官越溪那如玉的面庞,他才真正是赛过女子的绝世之美!

    自再次走进举办宫宴的院落,原负心甫一踏进院子就察觉到了靠门边的几名千金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怪怪的,原是想忽略,然等她真正走进院子里,才发觉整个院子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

    “快瞧这边!瞧这边!这应该就是那新搬来京城的原三小姐吧!”

    “应该就是她没错了,除了她,京城名媛里以前可没见过这么貌丑无言的小姐啊!”

    “哎哎哎,快看她身旁,果然又是个男人!看来还真是一刻也离不了男人啊!”

    “压寨夫人呢!总被男人伺候惯了,如今身旁必定是少不得男人的啊!”

    “可是这么丑的容貌,真搞不懂那些男人究竟爱她什么?”

    “女人除了相貌勾人,自然就只能靠那股子与生俱来的骚媚狐性勾人心魂了!”

    随意几次回头,目光所及果然都是见着她的目光就避,间或伴随着收手、闭嘴、转眸的动作,再转脸,当她的目光与笔直射来的原馥梅目光对上,且清楚的看到原馥梅眼里的挑衅及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原负心瞬间明白众人为何对她指指点点了nad1(

    原以为自家姊妹,纵使再不待见她,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再多,那也只是原府的家务事,如今看来,她似乎太高估了她的大姊?!

    她原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对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的循规蹈矩更是没有兴趣遵循。对原馥梅,本只是因为她是原家大小姐,她侵占的身体本尊的大姊,所以一直对她以礼相待,如今她竟然这么不分场合,不懂家丑不可外扬,她自然也没必要再记得她与她是出自一门,皆是原家人。

    一直跟在原负心身后的上官越溪见原负心只是沉默,状似并不在意院中众位千金小姐们对她的指指点点,然她的沉默不语,她的黑眸四转却无一不说明了她的在意。

    “宫宴原是无聊,不如在下邀负心小姐那边小亭之中博弈一番,不知负心小姐可愿赏光?”上官越溪忽然开口,话中没有安慰的字眼,似乎只是因着太无聊所以想到了下棋博弈,然而他话中的那股欲要掩藏的欲盖弥彰却瞬间泄露了他想表达的真正涵义nad2(

    “陪上官公子下棋奴家恐怕还没那个资格。”原负心一声轻讽。微敛着眉望着远远走近的君少泱,着一身天青色锦衣,天青色原是有些暗沉的颜色,然套在君少泱身上,因着他那细润如玉的白皙皮肤衬托,竟似瞬间娇艳起来,加之那一圈金丝边在日光照耀下更显金光闪耀,原负心再次肯定,君少泱确实美的叫女人忌妒。

    “三小姐……”上官越溪背对着院门处,所以直到整个院子忽的安静下来,他才后知后觉的察觉身后又有人来,回头的间隙,上官越溪原还没打算停止邀请原负心博弈。

    “一直好奇究竟要怎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人称颜如玉的上官公子眼,今日一见,竟是这样不堪入目的庸脂俗粉。”

    “花有百种,人有千貌,你我看人,岂可只凭相貌?”上官越溪的文绉儒雅并不针对个别人,所以即使面对自小交心换帖、情分胜过亲兄弟的君少泱,他也一样一板一眼,正经文绉,“况且三小姐个性独立,主见非凡,可不是三皇子口中的庸脂俗粉!”

    上官越溪边说边朝一路缓步向他们走过来的君少泱摇摇头,晶亮明眸中,满满的尽是对原负心的赞赏,丝毫未加掩藏。

    君少泱不动声色的扫过上官越溪,望向立于上官越溪身旁,一脸沉寂的原负心,面色依旧冷冷清清的,并无变化,仿似他只是望着一名陌生女子。

    君少泱以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自己,这对原负心而言自然是再好不过。是以,原负心干脆直接随院中众人一起福身下拜,等他招手免众人礼,她又随着人流一起挺直身板,自始至终,竟是瞄都没瞄堂堂三皇子一眼。

    “哦?个性独立,主见非凡?”君少泱嘴角微扬,“上官这是瞅着三小姐入了眼,打算娶回去了?”

    君少泱嘴角虽是擎笑,然而自他周身散发而出的那股冷沉却是强烈的叫人想忽略都难,尤其对他十分相熟的上官越溪,几乎一抬眼便确定自己再一次拖累了三小姐原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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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坐实龙阳之好

    ?

    “三皇子……”上官越溪抱歉的望一眼身旁微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原负心,稍一犹豫,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想试着劝劝君少泱别因他而为难原负心。

    “怎么?遇上心仪的就想摆脱本皇子了?”君少泱的酸讽很明显,且声音也并未刻意压低,是以在这原就因他出现而静音无声的小院里,更显得尤为洪亮。

    其实君少泱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并未落在上官越溪身上,也未看向原负心,只是那样边行进,边注视着前方。

    然,因着整个皇城几乎每个角落都弥散着有关三皇子与右丞相府嫡长孙上官公子的秘辛谣传,所以君少泱这一开口,几乎所有人都自动对号入座的将君少泱的话套在了上官越溪头上。

    就连一脸歉意盯着原负心的上官越溪,也是自动自发的直接就将自己默认成君少泱此刻酸讽的对象了,如此,院中其他才子佳人们自是更加毫无怀疑的将探索的目光偷偷扫向君少泱、上官越溪二人。

    京中即使是再想跻身贵族享受荣华富贵的商贾小户千金,对传闻中的三皇子也是敬而远之的,现如今,君少泱这一番话几乎等于就是当众宣布他与上官越溪并不只是坊间传闻,而是事实如此,这下,众千金们更是对三皇子君少泱避之唯恐不及了。

    若不是此刻三皇子在场,且此宫宴乃是东宫皇后亲自主持操办,过会或许就会陪同太子亲临现场,恐怕已经有人坐不住的起身逃跑了。

    “少泱,我……”眼见君少泱黑眸更加冷沉,上官越溪立即换称呼。

    “听说那日太子皇兄做主替你们赐婚,三小姐愿意高攀,却遭你拒绝?”君少泱打断上官越溪,询问的话出口,扫了眼一脸急切想要解释的上官越溪,便转向静立一旁的原负心,淡笑,以着陌生人的口吻道了句“原三小姐记得吗?”

    “三皇子好记性,恕原三记忆浅,已忘了nad1(”虽然她也觉得君少泱此刻的阴沉应该是针对上官越溪,不过几次交手下来,原负心觉得对上邪佞、张狂皆是异于常人的君少泱,她还是撇清关系的好!

    尤其还关系着他的入幕之宾上官越溪,听说男人的独霸欲十分的强烈,她当然更要撇得干干净净才行。

    “三小姐既然如此入得上官你的眼,那日为何拒绝?”君少泱在距离原负心三五步距离的地方汀脚,直视着眼前容貌普通、面色恬淡的原负心,看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皱了下眉。

    他也不理会原负心似是而非的回答,只静静听完她的说辞便转过头,转向上官越溪,道:“莫不是因为本皇子?”

    “哗……”虽然众人皆摄于三皇子威严不敢逃走,不过三皇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即使前一刻还不敢出大气,这一瞬间众人还是忍不住此起披伏的连连抽冷气。

    三皇子这是在变相的昭告天下,右相府上官公子是他的人,任何人都不准觊觎么?这是坐实了三皇子龙阳之好的传闻?!

    视线不由的偷偷瞄向一身黑衣的君少泱,再看一眼月白长衫的上官越溪,嗯,公子世无双,终是比不得皇子倾天下。

    “少泱……”

    “不是要下棋?还不走?”君少泱话锋豁然一转,清朗的声音也在这一瞬间变得冷沉。望着已经转身走离的的君少泱,再转头望一眼身旁面色依旧从容淡然的原负心,上官越溪一声“抱歉三小姐,在下告辞。”便匆匆抬脚尾随着君少泱走向位于院中西南角的飞檐小亭。

    目送着渐行渐远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原负心面色未有丝毫转变,心底却不由的警铃大作。

    母亲给她的最后的任务是刺杀三皇子,这事还未办妥,偏偏三皇子前几日又亲自登门求亲,且还信誓旦旦次日便会将圣上的赐婚圣旨送到原府。

    然次日圣旨下,她却被赐婚太子、为太子侧妃……

    君少泱,堂堂皇朝三皇子,原负心非常肯定他并没有对自己一见钟情,更没有到非她不娶的程度!然他刚刚转身离去之时投给她的那一眼却轻易搅动了她心里那片平静的湖nad2(

    那一眼警告意味甚浓啊!是单纯在警告她原负心?还是警告她不准觊觎属于他的私有物?

    原负心觉得眼下他与她相处的模式,像极了猫与老鼠,而她,恰恰好就是他利爪下逗顽耍弄的老鼠,这种感觉她心里真的很不喜欢!

    “听说原府前几日得了圣上两道圣旨,有一道是赐婚三皇子的,不知是哪位原小姐得了那道圣旨?”虽然君少泱、上官越溪已经走离人群,远远的在西北角小亭里落座,不过众人还是不若先前从容自在,依旧压着嗓子,小心翼翼的低声交谈。

    “估摸着就是那水性杨花的三小姐吧!没瞧见刚刚三皇子那怒目横瞪的样子,估计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的!”

    听着周围肆无忌惮地讨论声越来越多,且话语之中无一不显露着幸灾乐祸,原馥梅心底更觉郁闷难解,左右前后各扫了眼,确定无刃注意到她之后,原馥梅身子忽的一晃,痛彻心扉般的尖叫声随即响起,“哎呀!好痛——”

    近处几名千金小姐甫一听到原馥梅的尖叫,便纷纷转身,上前欲要扶起她。“原大小姐?你还好吗?”“是崴了脚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原以为自己这一身尖叫完,原负心一定又会如寻常那般上前扶她起来,届时她便可以让所有人看看真正的原三小姐究竟生得什么模样,然而,当她微睁开眼,扫视完围在她四周的各家千金小姐,原馥梅才透过人群缝隙,看到原负心依旧不动如山的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大姐崴了脚?”原负心声线平静,听不出起伏,“看来大姐特意为这场宫宴准备的那曲霓裳舞不是能跳了,听说尚书府李小姐善歌舞,不如大姊就做个顺水人情,将那羽衣舞曲谱一同赠予同好之人,也算功德一件呢!”

    原负心这一番话驳得原馥梅是说未伤也不是,说伤了也不是,只能咬着牙、瞪着眼,卡在那“你、我”上无法继续说下去nad3(

    “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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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

    “你……我……”

    “怎么?莫非大姊不舍得?”原负心看向原馥梅,颇玩味的询问。今日她既然想装,那她就陪她装到底又何妨?!

    原馥梅看着原地未动,只偏着头向自己询问的原负心,再瞄一眼周身纷纷以着询问目光瞅着自己的众位千金贵女们,原馥梅心下不由一阵懊恼,怎会没想到那贱丫头可能不上来扶自己一把?

    此刻众千金正等着她的回答,然原馥梅却只是攥紧拳头,即使指甲已纷纷掐进手心,钻心的疼痛起来,她却仍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崴了脚不送舞衣,是她原大小姐小气、不愿与人为善;若说她没崴着脚,舞衣可以理所当然的不送出去,可是若没崴,那刚刚那一闹剧就是她原大小姐不识抬举、拿眼前这诸位千金贵女们当猴耍?

    面对众千金的询问,原馥梅知道就算此刻她心里真懊恼的恨不得上去就摔原负心几耳光,面上她也必须镇定自若的将这闹剧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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