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忙点头,小跑上楼帮夏含玉取宴客名单。
名单到手的时候,夏含玉一下都没有停留,伸手翻着那厚厚的一本,很快在贵宾区名单找到了许暨东的名字,嘴角掀起了会心的笑意。
看来,夏寒生和夏含笑的婚礼,许暨东是会来参加的。
终于有那么一件事,让她觉得夏寒生和夏含笑结婚没有什么不好的,最起码可以让许暨东亲眼看到夏含笑投入别人的怀抱,能更彻底的让许暨东死心,这样一来,她的机会不是更大一些吗?
“张姐,我今天要在家吃饭,我要吃糖醋里脊。”夏含玉放掉了手里的宴客名单,高兴的说着。
她今天心情好,她要吃她最喜欢的菜,暂时把一切不快都朝后推一推。 ...
(
海外别墅的落日格外好看,夏含笑在这儿住不久,迷上了这儿的落日,尤其走在海边的时候,看落日格外的好。
渐渐的,她也就养成了习惯,喜欢吃过晚饭拉着夏寒生去海边散步。
落日一出来,两人沿着海岸的栏杆走着,眼睛不时看着印在海面的巨大落日,心情里也不由带着懒散舒适。夏含笑执意和夏寒生十指相扣,柔和淡笑看着他说:“能挽着未来伴侣一起看落日一直是我的梦想,这种感觉真好。”
“是啊,真好。”夏寒生这次没有躲开夏含笑的手,带笑看着她,心里却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明白,他不是那个能给夏含笑幸福的人,即使面上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笑意,但是心里是什么样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们就这么走着,即使没有说话也不嫌无聊,一直走到了很远才沿路返回,等到他们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走进客厅时,夏凌峰已经坐在里面,面前茶几上有几根刚灭不久的烟蒂,看来夏凌峰等他们有一会儿了。
“终于回来了,来,含笑。”夏凌峰看到他们回来连忙站起身,指了指手里的画册给夏含笑看:“酒店已经定下来,但是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布局,先简单的看一看,等会你和我现场看一看,再怎么说也是人生大事,当然得你们自己满意。”
夏寒生这种状况并不适合出去,更准确的说,他生病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海外别墅,即使夏凌峰想要他踏出一步,他也不肯,心里有障碍,哪里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夏含笑接过夏凌峰手里的画册,认真的翻了几页:“没有红色的吗?红色的稍微喜庆一些。”
“怎么会没有红色?可能是选的人没有印上去,等寒生休息了,去的时候,你好好的问一问。”夏凌峰找了找画册,确实没有发现红色。
夏含笑点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夏寒生平日里这个时候该上楼休息了。
“寒生,我扶你上去休息吧。”夏含笑先开口。
以往夏寒生必定点头答应,但这次却没有动作,反而说了一句让人吃惊的话:“我陪你去酒店。”
“什么?”夏凌峰一惊,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夏寒生握住夏含笑的手,语气淡淡的都是关心:“含笑怀着孕,让她自己去我放心,何况这是我们的婚礼,我也应该现场。”
夏凌峰还没有回过神,看着主动提出走出去的儿子,心里不免有些感叹,看来他找夏含笑是没有错的,只有她才能让夏寒生主动改变。
夏寒生的关心让夏含笑心头一暖,看向了夏凌峰询问:“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寒生说的没有错,婚礼是你们的,他应该去看一看。”夏凌峰浑浊的眼睛难得有亮光,满是褶皱的手拍上了夏寒生的肩头,都是感慨:“儿子,你也要结婚生子了……”
夏寒生没有母亲,所有的事都是夏凌峰一个人操劳,看着要结婚生子的儿子,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感触。
“是啊,爸,你应该高兴。”夏寒生露出温润的笑意,提醒父亲。
夏凌峰匆匆点头,抬手擦掉有些溢出眼眶的眼泪:“高兴,高兴,怎么能不高兴,后天以后,你也是有妻儿的人了,凡事替家人多想一想,即使在痛苦,想到含笑和孩子,你都应该忍一忍,明白吗?”
这是男人惯有的方式,用压力去鼓动前行的力量。
这些话表面上是夏凌峰希望夏寒生好好照顾夏含笑,其实却是鼓励夏寒生,再怎么痛苦,也要抗住,他身上的担子重了,他不再是为了自己活着,而要多考虑一下家人。
夏含笑乘着父子俩说话的功夫,上楼给夏寒生取了外套,毕竟是晚上,天气有些凉意。
夏寒生很久没有来市区,这次过来,竟觉得有些不是自己生活的世界,有些陌生却又很熟悉的感觉。
“进去吧。”看着夏寒生站在酒店门口看着,提醒出声。
夏含笑轻握住了夏寒生的手,冲他淡淡一笑,给予他最大的力量:“进。”
夏寒生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不由紧了几分,跨步走了进去。
因为夏家的宾客众多,所以整座酒店相当于包下来了,但是底层是商务会所,除此之外,其他全部都被夏家包了下来,婚礼要在这家最出名的酒店办,可见夏凌峰对儿子的婚事重视。
其他人可能什么都不注意到,或者忘记什么,但是夏含笑却永远不会忘记,这里是当初许暨东和夏含玉办订婚宴的酒店,也是她划伤自己的地点。而现在,她却要在这里和另一个男人结婚,一切还真是物是人非,让人忍不住叹息一声。
本来,夏含笑和夏寒生应该直接上去挑选布局,但是楼上刚上蜡不久比较滑,就拿了酒店了所有的布局图给他们,安排他们坐在楼下的vip区挑选。
夏凌峰怕打扰夏寒生和夏含笑,刚坐下不久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夏含笑坐在夏寒生的对面,翻着那本厚厚的图册,抬头看了一眼夏寒生问:“寒生,你喜欢什么样布局?什么样的颜色?”
“你喜欢就好。”
“我也不知道选择哪种,你喜欢那种,你告诉我,说不定我也很喜欢。”夏含笑扬着笑脸看着夏寒生,见他不说话,又低头翻了几页,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黑色的……不过黑色在婚礼上不喜庆,要不,我们就选红色的,如何?”
“都可以,你觉得好就好。”夏寒生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她极其认真的模样,露出了宠溺的神色。
这时候的会所算是比较晚了,很少有人来往,但是好巧不巧,许暨东今天在这儿见了德国的客户,送着德国佬出来的时候,熟悉的笑声不由将他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那就这个了,挺漂亮的,婚礼还是中式一些好。”夏含笑眼角都是笑意,轻轻的阖上了图册,猛的一弯腰,眉头微皱。
察觉到她的神色有异,夏寒生担心的站了起来,走了过去,着急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夏含笑脸上的诧异闪过,随后换上柔和慈光,白皙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腹部,轻声说:“不是,刚刚它踢我了,很重一下。”
这还是她怀孕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孩子的动作,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时有些僵住。
夏寒生听到她的话,眼睛也染上了笑意,有些欣喜,弯下腰,耳朵靠近了夏含笑的腹部:“我听听这小家伙的动作。”
夏含笑拿开了自己捂住肚子的手,让夏寒生的耳朵贴近了她的腹部,眼睛里都是笑意的看着他和自己的腹部。
两人亲密的动作已经脸上幸福的笑意狠狠的刺痛着许暨东的眼睛,明明有些伤人,可是目光却移不开,他看着他们,目光幽深。
身旁的客户向许暨东伸出手好久,但是许暨东却一直没有看到,刘博之不由提醒了一句:“boss ...
(,boss……”
许暨东侧过头,看了德国佬伸出的手,淡淡用德语说了一句‘合作愉快’,但并没有去握德国佬的手,而是对刘博之说道:“送皮特先生回住处。”
刘博之顺着许暨东的视线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敢说,也没有问,恭敬的答应了下来,领着皮特离开。
夏寒生伸手摸了摸夏含笑的腹部,嘴角始终挂着笑意:“这小鬼以后肯定是个足球健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抬眸便看到了站在离两人不远处的许暨东。
夏寒生匆匆转眼看夏含笑的神色,她只是露出了微微诧异,随后垂下了眸子,脸上的情绪便看得不透彻了。
许暨东没有躲,见他看到自己,迈着长腿便走了过去,言语间带着轻佻:“好巧。”
两个字,听起来有些生疏,好像只是认识,其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夏寒生看着许暨东,脸上有些微怒,心里终究不畅快,虽然夏含笑不说,但是他能猜到,那个孩子是他的。再看到如此淡然的模样,夏寒生替夏含笑气愤,如果不是许暨东,夏含笑值得更好的男人。
“是巧。”许久没有人回答,夏含笑觉得场面有些冷,便应了一句。
许暨东的目光在夏含笑身上扫了扫便放到了桌子上的图册上,他们来这儿的目的,他明了了。
夏含笑要嫁给夏寒生这件事早就知道了,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他们幸福准备结婚的事,他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这一切,他曾经要给她,可还是错过了,错过以后,她再也不愿意接受,他们便成了今天现在这副场景。
他的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抬头看人的模样都是滔天的王者气息,潇洒而又迷人,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站在这儿没走,只是因为一句卡喉咙里的‘祝你幸福’说不出口。
他想洒脱放掉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可是真的让他祝福她,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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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你给我喝了什么? 斗儿
(许暨东的目光始终放在夏含笑身上没有收回,夏含笑垂着眼眸,并未抬头看过他一眼。即使如此,夏含笑似乎都能猜到许暨东在用什么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的心里是隐隐不安的,上次见许暨东的时候,她就是隐隐不安的,这是一种心虚心理,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错都没有,可是那个孩子在了,就让她忍不住心虚,她不是演员,不能无时无刻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只能垂下眼睛,让人看不见她眼睛里的情绪。
在她感到最不安的时候,夏寒生温热的手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握着,给她一个极安心的笑意。
夏含笑微微一愣,虽然嘴角对夏寒生溢开了笑意。
这一幕在别人眼里看着温情至极,但是在许暨东看来却都是无情!
许暨东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瞥向夏含笑:“速度够快,看来你们今天是来挑婚礼布景?”
本只是试探性的问问,心里自然希望得到的是一个否定的答案。
夏寒生握住了夏含笑的手,替她扛住了许暨东的话:“我们是要结婚了,许先生就没有祝福?”
“祝福?”许暨东脸上始终是那副笑意,他说不出口的,夏寒生倒是主动向他要了,他弯起的嘴角渐染上冷意:“那就祝你们婚礼能顺利办成。”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足够让夏含笑心底一惊。她似乎能感觉到许暨东话里更多的是什么成分。
她不敢深想,也不去看许暨东,只是对夏寒生耳语:“寒生,就用红色,我们回去吧。”
夏寒生侧目看着夏含笑,知道她不想呆在这儿面对这个男人,关心的注视着她,答应了下来:“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嗯。”
“怎么?布景还没有挑好就急着要走,是在躲我?”这一点认知,许暨东还是有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夏含笑听到了许暨东这句话,垂着的眸子扬起,带着半分凌厉:“许暨东,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我把自己想的太重要?夏含笑,这一点上,你以后会知道!”他是否重要,总有一天,他会用自己的行动告知夏含笑。
“走吧。”夏含笑没有心情和许暨东说下去,微微平复了自己,任由夏寒生握着手迈出了酒店。
三人背道而驰,许暨东站在原地未动,身后是离开的夏含笑和夏寒生。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许暨东脸上玩味、讥讽尽敛,只留一分冷意。握起的拳头情景暴起,一身笔挺的西装却让他穿出异常强大的气场。
坐上了车,许暨东微闭着眸子。刘博之有些为难的看着手上的请帖,不知道该如何,犹豫了许久以后才将请帖递到了闭着眼的许暨东面前,轻声开口:“boss,这是夏家送来的请帖,你要去吗?”
闻声,许暨东微微张开了眼睛,修长的手接过了那份请帖,看到请帖上赫然写着新郎;夏寒生,新娘;夏含笑,薄唇紧闭着,没有张口说一句话,但是脸上的冷意却十分了然。
看来,这个婚礼,他无论如何都要去了!
进了客厅,许暨东捏了捏发痛的眉心,将外套扔在了沙发上,整个人也坐在沙发上,垂着冷眸,并未注意到站在楼梯口的夏含玉。
夏含玉站在那儿迟迟未出声,等到许暨东发现自己,但是许暨东并未发现她,坐在沙发上甚至连楼梯处一眼都没看。
夏含玉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自己走了过来,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格外的清晰,客厅里没有开灯,脚步声显得很婉转,许暨东的指尖里夹了一根烟,烟雾萦绕,听到有些熟悉的脚步声,不由抬眼看去。
夏含玉站的并不近,坐在许暨东的角度来看并看不清她的脸,只是脚步声和外貌看起来像极了夏含笑。
他看着那个走过来的人,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来,苦笑在他的脸上格外的有味道。
他肯定是想夏含笑想疯了,怎么会觉得夏含笑出现在这儿呢?她好不容易掏出这个金丝笼,她怎么可能回来?
可是,身影和音容都是那么熟悉,正步步朝着他靠近。
夏含玉今天来显然是别有目的的,她手里还拎着酒瓶,完全靠近了许暨东才笑着出声:“暨东哥,你回来啦。”
一声亲昵的称呼让他整个人一僵,烟蒂燃到尽头都不知,他彻底的确认了,这个女人不是夏含笑,夏含笑从来不会如此叫他,她只会称呼夏寒生为‘哥’,猛地,又想到了今天的场景,许暨东的心酸涩的难受,嘴角扯了扯,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森然的目光在夜晚格外阴霾:“夏含笑,就想这么轻易结婚?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暨东哥?暨东哥?”夏含玉看到许暨东正在出神,不由走近又叫了几声:“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烟熄灭了,但是烟雾却还没散,他整个人身上都是古龙水混合着烟草的味道,他的目光看向了她:“你怎么来了?”
夏含玉娇憨的靠在许暨东的肩头,娇娇出声:“我是你的未婚妻,怎么就不能来了,我想你了。”
夏含玉的手不安分在许暨东身上划着圈圈,媚眼如丝,本就够短的裙子下伸出了她一双撩人的长腿蹭着许暨东的西装裤。
许暨东看了她一眼,起身:“回去吧,我明天还有个会议。”
“暨东哥!”夏含玉猛的抓住了许暨东的手臂,眼睛里有受伤的成分:“你在躲着我?”
许暨东的眉头微锁,转过身拨开了夏含玉的手:“含玉,我说的很清楚,除了爱情,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爱情这玩意,倔强的像是夏含笑一般。不是他想给就给的了,这种由心脏控制的感情,他不能用理性头脑去判断。
夏含玉这次平静了,没有像是上次那般激动:“那如果我要婚姻呢?”
那她如果什么都不奢求了,不奢求许暨东的爱,只是要他妻子的位置,他能给吗?
“抱歉,我做不到。”许暨东转过身,本就没开灯的客厅里只是依稀透着月光看到他的背影,但这一个高大的背影却足够冷情!
“为什么?”夏含玉苦笑问出声。
许暨东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在夏含笑离开以后,他也想过,只要是夏含玉想要的,哪怕是婚姻他也可以尝试给,他可以把一切都给她报答她之前对他所做的一切,可到了那一步,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并不是因为他的心里还为谁留着这个位置,他是不想耽误夏含玉,他不会爱上夏含玉,这是必然的,他爱的是十年前和七年前的夏含玉,他总觉得,这两人并不像是一个人。对于现在这个夏含玉,他是不爱的。
“含玉,不要让几年前的事牵绊了你自己,你应该去找更好的。”许暨东转身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们都不应该让恩情迷了眼睛,放下这段关系,对两人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这要是平时的夏含玉听到 ...
(许暨东这么说,早就哭着吼着,抱着许暨东的腰身对他说自己有多爱他,多么离不开他,让他不要离开她。
可是今天夏含玉没有,她握紧了手里的酒瓶,不让脸上的神色露出异样来。硬扯出嘴角的一丝笑意:“你是因为夏含笑,是吗?”
“不,我是为了你。”许暨东出口阻断了夏含玉的话:“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不会幸福。”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爱夏含笑,不爱她。
“那好,既然已经这样了,就让我们回归各自的位置上。”夏含玉深吸了一口气,在许暨东站立的地方坐了下来,将酒注入了高脚杯里:“今天就让我们好好喝一场,把所有的感情都灌下去,再也不要想起。”
她低头倒酒,整张脸都被埋在垂下的长发内。ww
她的手有些微颤,咬着嘴巴死死的不让自己把情绪爆发出来。
许暨东坐了下来,看着夏含玉,觉得有些古怪,她将酒杯送到他手边的时候,他并没有接,奇怪的看着夏含玉。
夏含玉一愣,随后脸上染上释然的笑意:“现在连一杯酒都不愿意和我喝了吗?”
许暨东抬手端起酒杯,看着她,将酒杯送到了嘴巴。
“先不要喝,在喝之前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夏含玉阻止住许暨东喝酒的动作开口。
许暨东挑眉:“说什么?”
夏含玉淡笑,将酒杯高高举起去碰许暨东的酒杯:“就祝我哥和夏含笑婚姻幸福,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许暨东的手一收紧,瞳仁紧缩,眸中有说不出情绪,暗色的让人觉得有些恐慌。
夏含玉还在端着酒杯,嘴角溢开了笑意:“你不是说是为了我才不和我结婚的吗?那就喝下这杯酒,让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而不是因为夏含笑。”
许暨东看了一眼酒杯,夏含玉吧话说到这份上,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只是证明他是为了夏含玉的幸福而不和夏含玉结婚,又不是代表他明天不可以做什么。、许暨东的杯子碰着夏含玉的杯子,一扬手,杯子里的酒全部落入喉咙,火辣辣的,一直辣到了心底。
夏含玉将酒杯在唇边碰了一下并未喝,而是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轻问:“暨东哥,夏含笑,究竟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就不能忘了她……”
许暨东一杯酒下肚,头脑有些晕沉:“我也不知道。”
是啊,夏含笑有什么好的?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身材最好的,甚至对他一个笑脸都不会给,为什么他就做不到对她放手。
“我知道了。”夏含玉手托着下巴,痴痴的看着他开口:“我知道你为什么忘不了她,因为你对她就像是我对你一样。”
“……”许暨东的头颅有些重,并未在意夏含玉说了什么。
夏含玉用手指了指沙发,痴混合着哭,笑出了声:“不是有句歌词吗,叫有些人不知道哪里好,但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是啊,有些人不知道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含玉,你给我喝了什么?”许暨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站起了身子,涣散的目光带着一分凌厉问夏含玉。
夏含玉扶住许暨东,笑着:“暨东哥,我们跳舞吧,我们交往到现在只跳了一次的舞,我们再来跳一次好不好?”
说着,她的双手勾住了许暨东的脖颈,将整个人缩在许暨东的怀里。
许暨东心里有些发燥,莫名的想要伸手狠狠的抱住夏含玉压倒在床。
夏含玉窝在许暨东的怀里,眼睛有些迷离:“暨东哥,你知道你第一次对我说,你爱夏含笑的时候,我心里有多痛吗?我不明白,之前那么爱我的你怎么会变了心……”
“现在,我知道了,是夏含笑太诡计多端,我玩不过她。但是马上,她就要嫁给我哥了,她再也不会和我抢你,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我推开?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为了你,我可以付出所有的一切!”
“我玩不过夏含笑,但是我会用方法告诉你,究竟是谁爱你。”
七年前,他以这种方法爱上了一个女孩,并且苦苦找了她七年。夏含玉不是那个女孩,但她要用同样的方法让许暨东缅怀,甚至愧疚,永远爱着她,再也不离开她。
夏含玉并不知道自己错了,爱情不是靠着肢体维持,她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这一点。
“含玉……”
许暨东几次张口喊她,欲问她到底有没有在酒里动手脚,为什么他身上的感觉这么怪?
夏含玉始终没有回答许暨东的问题,一直在自言自语,窝在许暨东的怀里,一言一语都奇怪极了。
许暨东想要推开她,但是双手却不受控制的死死抱住了她,心里有一团火,他急需发泄。
夏含玉抬头,诱人的唇瓣一点点贴上他的薄唇,主动的吻着他。
一个人一发不可收拾,许暨东拥住她,狠狠的吻了下去,两人一路拉扯到了卧室,身上的衣物早已凌乱不堪,火在身体里燃烧,必须脱掉所有的衣服这股火才能熄灭。
迷离中,许暨东恍惚,似乎看到了喘息的夏含笑,他怀里的女人,在他的眼睛里变成了夏含笑。
他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抬手摸上了女人的发际,滚烫的喉结窜动了两下后都是满满的思念:“夏含笑,你就折磨我吧,尽情的折磨我吧。”
他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自从夏含笑离开后,他的眼前总是晃动着她的身影,无论他怎么驱赶都没有用。
夏含玉抱着许暨东的身躯,眼神迷离,听到许暨东的话,身体不由一僵,眼睛里燃烧着嫉妒,却又无可奈何,她不能让自己的计划被破坏,她的手环住了许暨东,轻声:“暨东哥,我帮你把衣服脱了。”
“让我好好看看你。”许暨东握住了夏含玉有所动作的手,眼睛里都是深情的看着她:“夏含笑,我想你了,真的想你了。”
“我也想你,暨东哥。”委屈的眼泪在夏含玉的眼眶,却又不得不把戏演下去。
她哭了,许暨东心疼的吻着她的眼角,两人一步一步的朝着床边挪去,等到许暨东吻着她的时候,忽然起身,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暨东哥,你怎么了?”夏含玉一愣,尝试伸手拉许暨东。
许暨东扶着墙壁艰难的咽着喉咙,目光幽深:“你不是夏含笑!”
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幻觉,但是她同样也不是夏含笑!她身上的味道和夏含笑不一样,夏含笑从来不用香水,是一股自然的体香,但是眼前这个女人身上香气太浓郁。
“你听我说,不管我是不是夏含笑,暨东哥,你需要我,这是真的!”夏含玉站起身,走近了许暨东的身边,红唇欲贴着他:“你现在应该很难受,暨东哥,相信我的话,你需要我。”
“滚开!”许暨东已经分不清眼前的女人究竟是谁,但是他可以肯定, ...
(这个女人不是夏含笑!
那刚刚有问题的酒让许暨东浑身力道像是被抽空一般,夏含玉越是靠近他一分,他就越难捱一分。
“不要拒绝我,我是真的爱你,暨东哥,我是真的爱你。”夏含玉不管不顾的抱住了许暨东的腰身。
许暨东的眉头皱紧,身上一层一层冷汗冒了出来,他一甩手,将全部的力量都用在她的身上,将夏含玉甩出了一米远。
他早已混淆,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他迈着不稳的脚步进了浴室,反锁开了冷水。
夏含玉身上甩的有些痛,腿上甚至出血了,踉踉跄跄站起来,用手敲着浴室的门:“暨东哥,你出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许暨东的门紧锁,不让自己出去,同样的,也不让外面的人进来。他连衣服都没有脱,直接开了花洒,冷水一遍一遍冲着他滚烫的身躯。
夏含玉敲着门,越来越无力的滑坐在地,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整个人贴着浴室门瘫化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为什么宁愿去冲冷水也不愿意接受她,他的意志力真的就强大到那种地步吗?
夏含玉并不相信,在浴室外守了一夜,浴室里面的水龙头也响了一夜,直到天明,许暨东浑身湿透拉开了浴室的门。
“暨东哥……”夏含玉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许暨东吃惊出声。
许暨东身上都是冷水,头发也浸了水,可想而知,他冲了一夜的冷水,夏含玉下手究竟有多重!
他的目光幽深,甚至带着一分警告盯着夏含玉:“夏含玉,看在以前的份上,我可以什么不和你计较,但是我告诉你,我讨厌欺骗,更不喜欢别人耍我!”
“不,不,不,我没有,我只是希望留在你身边 ……”她知道,理智的许暨东不可能留着自己,但是不理智的许暨东却不一定,她这才动用了这种手段。
“昨晚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但我给不了你幸福。”许暨东脱掉身上湿掉的衬衫,披上了一件外套,看了夏含玉一眼,冷然出声:“你可以走了。”
“暨东哥……”夏含玉失神。
“走!”许暨东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的吐出那个‘滚’字。
七年前的事是他这辈子最内疚的事,他恨不得七年前就抓住那个女孩。那种事得对女孩是多大的伤害,可是他从夏含玉身上感受不到她有很在乎,或者受伤的痕迹。
这种事,没有女人想经历,更别说第二次,但是夏含玉却这么做了,她是七年前那个女孩吗?为什么,她连一分触动都没有。
许暨东的情绪也很奇怪,他此刻对夏含玉竟有些恼火,像是被夏含玉欺骗了一样,但究竟是如何的,却并不那么明了。
夏含玉咬着嘴唇看了许暨东一眼,最终还是走了。
这次,许暨东是真的生气了,他从来没用那么重的口气对她说过话。
夏含玉走后,许暨东再也撑不住了,栽倒在那张大床上。
许暨东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脑子里有很多场景,一遍遍的在回放,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李妈看着他惊喜出声:“先生,你醒啦?”
“我怎么了?”许暨东扶着自己的额头,浑身有些难受。
李妈皱着眉头,忙解释:“您生病了,您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何必折腾自己,淋一夜的冷水,不高烧才怪,这次是轻的了,以后可要注意一些。”
许暨东深喘了一口气,坐起了身子,他浑身都酸痛的难受,整个大脑也是空落落的,像是睡了很久一般,肠胃也感到了饥饿。
“我下去把早饭端上来,您已经20多个小时没有进食了,肯定很饿。”李妈拉开了窗帘,说着就要下去。
许暨东的手一僵,眉头紧皱叫住了李妈:“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给您下去把早饭端上来啊。”李妈疑惑的又重复了一次。
“我是问你,你说我昏睡了多久?”
“20多个小时。”
“……”许暨东一怔,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瞳孔瞬间收缩。
今天竟然真的是星期六,他昏睡了一天一夜,毫无知觉的睡了一天一夜,也就是说,他又错过一天,今天已经是夏寒生和夏含笑的大婚?
许暨东忽然下床,摇摇晃晃的要出去。
“先生,您这是干什么?您身体还没好呢。”李妈见许暨东下了床,忙担心出声。
许暨东看李妈一眼,并未回答,看了一眼床边的药,知道是他该吃的,他拿起药片塞进嘴里,干吞下去以后直接出门。
他现在体质太弱,她必须要靠药物来维持头脑清醒。
此刻,夏含笑已经坐在了新娘休息室里,姚嘉嘉陪着她。
“含笑,时间好快,你都要结婚了。”姚嘉嘉坐在夏含笑的身边,颇为感触的说了一句。
夏含笑任由化妆师整理着自己的发饰,握住姚嘉嘉的手淡笑:“傻子,你也有这一天。”
“我不急,我还是先解决事业再说。”姚嘉嘉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碰了碰额头,抬手替夏含笑整理额前的碎发:“在你身上,我看出来上天是公平的。你看,你之前受了那么多苦,现在终于都补偿给你了,有了夏寒生这么好的丈夫,马上还会有可爱的孩子,你的以后会很美满。”
“希望如此。”夏含笑低着头,嘴角带着笑容说道。
“一定会,我会每天祈求老天保佑你的。”
“你还是多祈求保佑你自己吧,我也希望老天赶快把真命天子赐给你,来解救你这个灰姑娘。”
“讨厌,别看你大婚,我就不敢欺负你,小坏蛋。”
“好了好了,不开你的玩笑。”夏含笑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拍了拍姚嘉嘉的手:“不管如何,我都相信,姚嘉嘉值得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
“含笑,今天你是新娘,可以不要对我这么煽情让我哭吗?”姚嘉嘉拥抱夏含笑,轻叹了一口气:“记得把捧花扔给我,说不定不久后,我就真的找到了。”
“好,等会一定扔给你。”
“就这么说定了!”
姚嘉嘉伸出手要夏含笑盖章,夏含笑的手刚碰上姚嘉嘉的指尖,外面的侍从便进来通报了。
“夏小姐,有宾客想要见你一面。”
“好,进来吧。”夏含笑有些疑惑,她认识的人今天没几个来的,怎么会有宾客想见她。
等到侍从口中的‘宾客’走进来的时候,夏含笑微讶的站起身:“是您?”
方齐眉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装走了过来,满目都是慈母般的笑意:“不欢迎我来参加你的婚礼?”
“额,当然不是,您能来,我自然欢迎。”夏含笑忙笑着解释,请方齐眉坐下来。
方齐眉并没有坐下来,而是将自己手上的礼物放到了夏含笑的面前 ...
(:“看看我给你的结婚礼物喜不喜欢。”
“让您破费了。”夏含笑微窘,她没有想到方齐眉会来,更没想到方齐眉会给自己准备礼物。
“打开来看看。”方齐眉伸手推到了夏含笑的面前。
在方齐眉的面前,夏含笑点头打开了锦盒,里面稳稳的躺着一式三件的珠宝,看起来就价值连城。
“这……”夏含笑惊住了,她当然知道这珠宝的价格在哪儿档次,可是她和方齐眉并不熟,加上上一次也不过是三次,方齐眉一下子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当然吃惊。
“太贵重了,这个礼物我不能收。”夏含笑盖上了礼盒,将它重新推到了方齐眉的面前。
方齐眉又将礼物推到了她的手边,叹了一口气:“收着,别浪费我的一番心意。”
“可这太贵重了。”夏含笑面露难色。
方齐眉关上礼盒,推到了夏含笑的礼物堆了去,淡然出声:“别看的太贵重,这是你应该得的,是我替一位故人送的,你就收着吧。”
如果,夏含笑的父亲,她的丈夫还在,他会给的更多。这是夏含笑应得的,世间最珍贵的珠宝也没有一个女儿来的珍贵。
“执行官,真的不合适。”夏含笑执意不肯收,这份礼物太贵重,收了她心里有负担。
方齐眉叹了一口气,诚恳的说道:“那有拿过来的礼物再收回去的?收下吧,你要不收下,那你就太把我当外人了。”
夏含笑看着那份礼物,脸上的神色还是有些为难,再看看方齐眉脸上定定的神色,最终应了下来:“那好吧。”、
既然方齐眉执意要说这是结婚礼物,有把礼物都送到了这儿,她不收下反而真的有些疏远,虽然她和方齐眉本来就疏远,但是人家刻意和自己拉距离,她再拒人千里之外,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今天要笑的开心点,结婚是人生大事。”方齐眉见夏含笑收下了礼物,不由叮嘱了一句。
夏含笑点头,听着她这像母亲一般的言语,嘴角染上了笑意:“我会的。”
方齐眉和夏含笑又说了几句,但是似乎要赶时间,她始终没有坐下来,一直站在和夏含笑说话,最后看了一次手表,似乎真的有事。
“我还有个会,就不留下来看仪式了,好好照顾自己。”方齐眉拿起了包准备离开。
夏含笑一愣,忙问:“不留下来吃饭了吗?”
“不留了,工作忙起来总是没完没了的。”方齐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夏含笑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送方齐眉到休息室的门口。
方齐眉要出去的时候忽然站住了脚,并没有离开走,而是打开了自己的包,从包里取出了一枚精致的胸针交到了夏含笑的手上:“这个给你,我希望你结婚的时候能够佩戴。”
夏含笑张开手心看着那枚胸针,就是上次她看到方齐眉佩戴的那一枚,上面是简单的樱桃形状,小小的樱字刻在了樱桃上,反过来,胸针的后面赫然的刻着一个‘李’字。
这枚胸针上有一个奇怪的图腾,她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家族徽章。她听说过方齐眉丈夫李明超的事迹,现在方齐眉又给了她李家的徽章,还让她结婚的时候带上,夏含笑有些弄不懂方齐眉的意思了。
“这是……”
“好了,我要走了。”夏含笑的话刚出声,方齐眉便开口了,拥了拥夏含笑说道:“有些事的答案,以后你会懂,现在还不是时候。”
方齐眉这句话像是有什么秘密一般,让夏含笑觉得古怪之极,她看着方齐眉,终究什么还没有问,方齐眉便离开了休息室。
至于那枚胸针,依然还乖乖的躺在夏含笑的手心,她看着那上面的图腾怔怔出神。她记得,母亲留给她手链的锦盒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图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中,恐怕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送走了方齐眉,姚嘉嘉好奇的看着门口,问夏含笑:“含笑,那个贵太太是谁啊,你什么时候有这么有钱的朋友了?”
“不是,她是我以前公司的执行官。”
“是吗,那你的执行官挺大方的,一下子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姚嘉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又伸手翻了翻礼物,听到了动静,以为方齐眉重新回来了,忙缩回了手朝门口看去。
夏寒生从外面走进来,姚嘉嘉吓了一跳,忙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心脏:“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那个执行官回来了呢。”
“你怎么来了?外面不忙吗?”夏含笑看到夏寒生一愣,淡笑开口问。
夏寒生今天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西装,本人本就温润潇洒,加上白色的衬托,身上的绅士气息越加浓烈了,他的胸口别着新郎两字,提醒他,他即将娶眼前这个女人。
“有爸在,我进来看看你,感觉怎么样?”夏寒生在夏含笑面前弯腰,握住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