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蓉打趣道,“你舍得阎爵?”
苏锦瑟脸一红,不说话了。
半晌后,她才扭扭捏捏害羞道,“妈,我舍不得你。”
林蓉温柔地看着女儿,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感叹道,“女儿还是长大了呀,瑟瑟妈也舍不得你。”
“那就不要走,好不好。”
“不好,等你伤好之后,可以跟阎爵一起来看我。”
苏锦瑟有点失落。
林蓉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妈也会经常来看你的!”
苏锦瑟这才喜笑颜开,心情好了一
阎爵下午早早地回来,正赶上林蓉要离开,吩咐了容七一定要将她安全送到家,锦瑟这才放下心,依依不舍地目送她离开。
林蓉路过阎爵身旁时,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会娶瑟瑟?”
阎爵楞一下,久久没有回应。
没遇到锦瑟之前,阎爵从没想过要结婚,用法律枷锁捆绑住一个人,在他看来愚蠢至极,而且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能有家,不过这一切在遇到锦瑟之后变了。
林蓉见他半天不回答,脸色不是很好。
担心阎爵跟那些有钱公子哥一副德行,只是在玩弄锦瑟的感情,不由有些后悔自己看走了眼。
“我会娶她,但不是现在。”
如果恢复记忆后,她还是愿意跟自己在一起,阎爵愿意给她一个家。
林蓉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会记住你说的这句话。”
送走了林蓉之后,苏锦瑟一脸几天都病恹恹的,玲姐换着法做了很多吃的,她都吃的很少,提不起精神来,连人都瘦了一圈,便不停地在她面前唠叨。
“锦瑟,你要是舍不得你妈,就让阎先生把她接回来好了。”
“不用。”
妈妈舍不得离开家,因为那里有姐姐和爸爸留下的痕迹,她不能自私。
“唉,那你好歹多吃点,阎先生早上都怪罪了我了,这样下来我这饭碗可不保喽!”
“玲姐,别担心,我会告诉爵不关你的事。”
“别。”
玲姐无奈,她只是想全锦瑟多吃点,阎爵那里会怪罪,只不过早上提了两句,自己也很担心。
在一个地方呆的久了,难免都会对这里人和事产生感情,况且苏锦瑟又是这样一个善良小姑娘,玲姐更加忍心不得。
“玲姐,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提不起精神,大概是在床上躺的久了,好想出去走走。”苏锦瑟病恹恹道。
“快了,你都趟了一个月了,宋先生说如果调理的好,在床上躺两个多月骨头就长全了,到时你就可以跟阎先生去看你妈妈了。”
“真的吗?”
“玲姐怎么会骗你,不过你现在得好好吃东西,把该补的营养补上才行。”
苏锦瑟听了玲姐的话,这才勉强吃了东西,面色渐渐红润起来。
这天,宋墨和毛乐乐又一同来看苏锦瑟,两人从门口一进来,就针锋相对,一直在外人面前保持文质翩翩的宋墨,再度被这姑娘的言论弄的差点跪伏。
毛乐乐瞪了一眼宋墨,扔下一句,“离我远点!”
气冲冲地跑上了二楼。
宋墨摸了摸脸,一脸纳闷,再度怀疑,自己长像的问题。
玲姐刚下去给他们开门,还没上来,苏锦瑟在楼上就听到了毛乐乐炸毛的声音,很快就见到本尊一脸风风火火冲了进来,“锦瑟,我来看你了。”
锦瑟朝她笑了笑,“怎么了?”
毛乐乐挥挥手道,“别提了,一提就晦气。”
一仔细看苏锦瑟,毛乐乐讶异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也不知道,可能在屋里呆的久了缘故。”
“哦,不过你的脸色真差,要不要叫个医生来给你瞧瞧。”
一说到医生,毛乐乐就想到楼下就有一位,不过是医生中败类。
苏锦瑟在旁边笑道,不说话。
毛乐乐脸一会从红变绿,一会又从绿变黑,眼里的火苗嗖嗖上升。
苏锦瑟不由好笑,乐乐恐怕自己都没发现,在遇到宋墨之后,她总是那么容易爱发火。
宋墨站卧室门口,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亭了脚步。
里面时不时传来咯咯笑声,令人舒心悦耳,听仔细后才发现是毛乐乐在笑,一个人不由纳闷。
这丫头,见到自己都是一副吃了火药样,这会倒成了淑女了。
玲姐端着茶盘上来,看见他站在门外,道,“宋先生,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吗?”
房间里笑声,戛然而止。
宋墨道,“不用。”
转身下了楼。!!
第223章 孩子不能要
毛乐乐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假装不在意道,“锦瑟,你说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躲在外面偷听呢?“
等了半天不见回应,一转身才发现苏锦瑟的脸色不是很好。
“锦瑟,你怎么了?”
苏锦瑟捂着嘴唇道,“乐乐,你快扶我起来。”
“哦,好。”
毛乐乐听话地扶着苏锦瑟从床上坐起来,“你还好吧。”
苏锦瑟捂着嘴,一路冲向了洗手间。
毛乐乐站在洗手间门外,着急了半天,不见苏锦瑟出来,连忙叫道,“锦瑟,你还好吧!”
半天不见回应,毛乐乐一急手放在门把手,发现洗手间门没锁,便推开来,一眼看到晕倒在地苏锦瑟,不由大叫,“锦瑟。”
“怎么了。”宋墨的声音传来。
毛乐乐这会顾不上其他,上前扶住了锦瑟,“快过看看,锦瑟晕倒了。”
宋墨上前,看到晕倒在地的苏锦瑟,脸变的严肃起来,他上前从毛乐乐怀中接过苏锦瑟,抱回卧室。
毛乐乐望着空荡荡的怀抱,盯着宋墨离开背影,久久才回神,跟了上前。
阎爵一接到苏锦瑟晕倒消息,扔下手头工作跑了回来,待看到趟在床上面色红润的苏锦瑟,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来。
苏锦瑟一眼就瞧见了他,朝他开心道,“爵,你回来了。”
阎爵几步上前,伸手抚摸过她的脸,“怎么会突然晕倒?”
苏锦瑟脸一红,一时半会没有开口。
阎爵将冰冷视线投向宋墨,“怎么回事?”
宋墨这会正在慢慢消化这件事情,从确诊到现在,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一副心事重重,这种时候本来是要说声恭喜,他却觉得这一句恭喜怎么都说不出口,“锦瑟,怀孕了。”
阎爵的手一顿,停在了半空。
周围的空气连同着跟着冰冻,室内一片寒冷,一秒钟时间,静的出奇。
阎爵脑中不停回应宋墨的话。
锦瑟,怀孕了。
她怀孕了。
毛乐乐打了一个冷颤之后,这才愤愤不平道,“爵少,你这是什么意识,锦瑟怀孕了你难道就这么不高兴吗?”
亏她还以为,这人是真心对待苏锦瑟,现在看来自己真看走眼了,一定到怀孕,竟然这幅德行,一看就是根本不想负责任,活脱脱一个渣男。
阎爵眼中慌乱一闪而过稍纵即逝,清醒过来之后,下意识看向苏锦瑟,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表情给了她误导,这会小脸一片黯淡。
阎爵淡淡瞥了一眼毛乐乐,立刻让她住了嘴。
看来锦瑟交的朋友不错,到这个时候还肯为她着想。
他的目光专致地望着锦瑟,柔声道,“这里真的有了宝宝?”
苏锦瑟眼圈很红,点了点头,“嗯。”
脸红红的,也不知是害羞还是难过。
阎爵刚刚那一刻的变化,她没错过,在心里留下印记。
失去记忆后的苏锦瑟,善于观察,因为对这个世界陌生,她要不断去注意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和每一个细节,来判断对与错。
可为什么,那一刻她在阎爵脸上看到了愤怒。
她有他们的孩子,不是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会是愤怒,虽然阎爵的态度已经转变,这些还是全部落入锦瑟心底。
阎爵展眉一笑,“真好,我要当爸爸了!”
苏锦瑟不由抚摸上小腹,浑身散发着母爱光辉,“爵,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阎爵温柔道,“只要像你,都喜欢。”
毛乐乐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这才拍了拍胸口后怕道,“幸好,是我看错了。”
阎爵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人。
宋墨突然出现在她旁边,“我们先出去。”
“哦,好。”
毛乐乐后面跟上。
下楼之后,宋墨一脸严肃,毛乐乐不由踩了他一脚,警告道,“干嘛,得知人家怀孕,你就这么不开心,是不是看上了人家,你要是想当第三者破坏他们感情,我跟你没玩!”
宋墨某头一松,心情莫名好转,一听她的言论,哭笑不得,“你从哪里看出我看上人家了?”
毛乐乐一脸不信,“难道不是,你三天两头往这里跑,还不是为了看人家一眼,要不是碍于爵少是你好朋友,我看你早就冲上去插上一脚,想抱得美人归了。”
毛乐乐说的头头是道,越想越觉得这有可能。
宋墨无语,这小丫头,是谁想来清风苑却打不到来这里的士,找他来到免费司机,不想却被扣上这一顶大帽子。
望着眼前的人一脸认真的样子,宋墨突然很想捉弄她一番,不由装出一副伤心难过样,“怎么办,被你看出来了。”
“我就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送我来清风苑,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宋墨强忍着笑意,“怎么办,我失恋了……”
毛乐乐顿了顿,见宋墨一脸的伤心样子,不好在给人家伤口上撒盐,停下了对他的数落。
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过了一会,毛乐乐看着宋墨一脸认真道,“你别难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说不定你以后会遇见能让你更喜欢的,到时候你就会觉得现在的喜欢不算是什么了。”
宋墨看了她一眼,神色恍惚,良久才道,“好。”
毛乐乐感叹,看来宋墨这次真的受伤了。
感情这个事情,真的很难捉摸。
还不是不要想了比较好。
真的受伤了的宋墨此刻和他被被幻想情敌阎爵,两人正坐书房内,空气里散发着严峻味道。
阎爵久久没有说话。
宋墨问,“爵,你要怎么做?”
按照苏锦瑟怀孕日子来算,她有可能是在被绑架近期那段日子,怀上的。
欧阳烨留下的视频,锦瑟的绝望一一再现。
这个孩子来临,注定不会得到祝福。
那是屈辱,是欧阳烨带给阎爵的屈辱。
阎爵这样的男人,怎么可以忍受自己女人怀了别的男人孩子。
这个孩子,就像一个污点,将阎爵的无懈可击,一点点撕碎,冠上羞辱。
阎爵半晌,薄唇轻吐,“孩子不能要!”
“爵……”
宋墨猛地抬头,望向眼前冷漠的男人。
流掉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阎爵应该很清楚。
苏锦瑟的身体本来就很孱弱,这个孩子是她的第一胎,流掉的话,以后可能很难受孕,或者就算是怀上孩子,也很难留住,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阎爵那么自已苏锦瑟,又怎么忍心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
阎爵冰冷声音再次传来,冷静而又睿智,“用药流,不能让她知道,让她认为这只是一个意外。”
宋墨倒吸了一口冷气,突然觉得眼前的阎爵有些陌生。
“爵,你确定?”
“照我吩咐地去做。”
书房门口,毛乐乐屏住呼吸,差点让自己窒息过来,喘不过气,她浑身在颤抖。
听听,她都听到了什么。
这还算是男人么?
怎么这么渣。
苏锦瑟自从得知自己怀孕以后沉浸在当妈妈的喜悦当中,根本没注意到一屋子里的人,神情迥异。
宋墨和毛乐乐离开的时候,毛乐乐像吃了炸药一般,用力踩了他一脚,“滚开,渣男!”
“怎么了?”宋墨的好脾气都快被用光了。
这小丫头怎么有这么大的脾气。
“不要跟我说话。”
宋墨仔细回想,自己什么时候惹到这小丫头不痛快了,到最后发现好像没有,不免头痛。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宋少,终于遇到了让自己费力伤神的事,这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月很快过去。
苏锦瑟完全进入一个未婚妈妈角色,经宋墨的确诊之后,她骨头长的完好,不用继续躺着了,心情更加好了。
卧室的床,又换成柔软的席梦思床大床,一趟在上面就陷了下去,好舒服。
这天,她趁着好天气,早早约了毛乐乐陪她一起上医院做产检。
毛乐乐望着苏锦瑟拿着牌号一脸兴高采烈,不停告诉她宝宝状况,更加闷闷不语起来。
玲姐这个时候去缴费,毛乐乐陪她坐在椅子上等着排队。
“乐乐,你怎么一整天都不开心?”
“没有。”毛乐乐低垂着眼眸。
“那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不用。”毛乐乐闷闷道。
“哦,那就好。”苏锦瑟放松下来,她扶着腹部,五个月身孕,肚子早就鼓了起来,她满足道,“乐乐,我现在真的好幸福,觉得每天晚上和爵一起听宝宝的声音,就觉得很满足。”
毛乐乐神色复杂,脸色一阵怪异,她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样的苏锦瑟,完全是一副恋爱中的小女人。
自己要如何忍心告诉她,那天自己在书房外听到残忍的真相,她的遭遇已经够悲惨了,难道还要她接受这一切吗?
有时候被蒙在鼓里,被人骗也是一种幸福。
苏锦瑟不经意抬头,看到毛乐乐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问道,“乐乐,你有什么话想说的,不妨说出来。”
“也没什么。”毛乐乐神情骤然放松,她望着苏锦瑟红润的小脸,瞬间下定了决心,“锦瑟,爵少对你好吗?”
不管结局到底什么样,毛乐乐觉得锦瑟有权利知道一切真相。
被人欺骗却是一种幸福,可有时候这种幸福只会让人后知后觉地痛苦,因为真相总有一天被人知晓,长痛不如短痛。
苏锦瑟收起了笑容,“乐乐,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第224章 不留余地
苏锦瑟这两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喝了玲姐端来的补汤,就打发她出去,想一个人静静。
玲姐看出她有心事,也没打扰她,端着盘子下了楼。
苏锦瑟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怎么都睡不着,想了想起身去了阎爵的书房。
他的书房很大,书橱里摆了很多她喜欢的书,有一些甚至是阎爵费尽心思才买回来给她看的书。
她一个人坐在窗前,拿起张爱玲的《半生缘》认真看了起来,一坐就是一下午,等回过神来,眼睛有点酸涩。
这是毛乐乐送给她的书,让她打发时间,说她以前一直很喜欢看张爱玲的小说,她一直放在书房,现在才想起拿出来看。
故事里的曼贞和世钧两情相悦,他们的爱情水到渠成,却在幸福即将来临时曼贞遭遇了不幸,他们的爱情情深缘浅,终其一生还是错过,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故事里许多情节她看的时候情不自禁落泪,这一哭就是几个小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哭什么。
锦瑟不知道在书房里坐了多久,知道外面的天变黑之后,她才从椅子上起来,将书放在远离位置,准备离开。
书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来。
锦瑟停下脚步,通过书阁看到阎爵和宋墨两人依次走了进来,她下意识蹲下来,躲在书架之间空间。
阎爵冰冷的视线扫向书房角落,并无异常之后才意识宋墨讲话。
锦瑟的身子一个瑟缩,这样阎爵她从未见过,他眼神很害怕,就像一只凶残的饿狼,是那样的陌生。
两个迥异不同的阎爵,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宋墨将一瓶药拿出来,递给阎爵,“吃完这瓶药,那个孩子就在也保不住了。”
苏锦瑟在书架内,一个颤抖,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打湿了地板。
她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原来乐乐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阎爵真的不想要她们的孩子,甚至想要害死她独自里骨肉,不管怎样,都是一条未出生的小生命啊!
他怎么忍心!
阎爵接过药品,低头打量,声音收敛了锋芒,忽然变的有些苍凉,“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流产就跟女人生产时一样,同进了鬼门关一样没什么区别,我也不敢打十分包票,这次不会出问题,只能将几率降到最低。”
宋墨如实相告。
“知道了。”
阎爵一脸冷漠收起药瓶,眸光深邃幽暗,令人看不出他究竟是喜还是怒。
宋墨忍不住道,“爵,锦瑟肚子里的孩子五个月了,这个时候流产危险很大。”
阎爵的身子一顿。
他的拳头紧紧握住又松开,宣布结果,“让医院那边准备好床位,越快越好。”
阎爵和宋墨很快离开了书房,他们都没发现躲在书架见间锦瑟。
在楼梯口,他们遇见了叫锦瑟下来吃饭的玲姐,宋墨笑着道,“玲姐,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宋先生放心,有很多你爱吃的。”
宋墨看向阎爵,笑眯眯道,“看来我今晚又口福了。”
阎爵皱眉,眸光瞟向玲姐,声音冷冷冰冰,令人听不出情绪,“锦瑟呢?”
在书房里蹲的久了,苏锦瑟的脚有点麻,她活动了一会儿,才浑浑噩噩走出书房,听见楼下谈话声,她下意识抚摸着自己腹部。
既然连他们的孩子都不想要,还关心她做什么。
玲姐声音传来,“在楼上躺着。”
“她怎么了?”
“好像心情不是很好,都在上面趟了一下午了,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我上。”
男人身影如风一般从眼前飘过,让宋墨不由佩服他的身手,心里却有些疑惑。
以他对阎爵的了解,他从来不会在乎那么多,就算苏锦瑟肚子里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又怎样,只要阎爵说要,那个孩子照样能生下来,况且这件事中苏锦瑟也是受害者,阎爵既然能接受她被人侮辱过,又怎么会在意她肚子里孩子到底是不是她的,冒着生命危险让她打掉。
宋墨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阎爵了。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壁灯,苏锦瑟侧身趟在床上,背朝着门口,只留给他一背影。
脚步声渐渐靠近,锦瑟在被子下身子忍不住颤抖,阎爵停了下来,知道她醒了,没有在靠前一步,衣兜里装着宋墨给的药,像失去了浑身往前走的力气一般,怎么都跨不出这一步。
“锦瑟。”他叫道。
床上的人没有应。
阎爵薄唇紧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知道她醒了,只是不知道她闹什么情绪。
空气中弥漫着一层看不见的硝烟,他们挣扎着,徘徊着,都等着向各自投降。
阎爵终败下阵来,他几步上前,来到床前,伸手扶在她背上,“你到底怎么了?”
苏锦瑟缓缓转过神来,一脸迷茫,像刚睡醒来,看到他之后眼睛一亮,开心急了,“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阎爵故意不去拆穿她的谎言,薄唇冷冷抿着,仔细端详一下她的脸。
“玲姐说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锦瑟轻吸一口气,漂亮的小脸上透出一丝妖娆的风情,望着阎爵,“中午时候有点,现在好多了。”
她伸出胳膊,像以往一样朝他撒娇,“抱!”
阎爵的心跳漏掉了一个节拍,很快恢复情绪,长臂一挥,将她揽进怀里,头抵着她的肩膀,汲取他发间的幽香,“孩子今天还调皮了没有?”
苏锦瑟抵着阎爵宽宽阔的肩膀,眼眶酸酸的,眸子里的光芒黯淡一下,牵强地笑道,“没有,他很乖。”
锦瑟自从被查出怀孕之后,孕吐一直很厉害,那一阵子身体虚弱的厉害,直到最近才好了很多,脸颊现在消瘦了很多。
阎爵捧着她的脸,“多吃点,最近你瘦了很多。”
“好。”苏锦瑟静静回答道。
阎爵的眼皮跳了跳,最近怎么觉得锦瑟安静了许多,跟他讲话时也不在粘着他,语气跟失忆之前的她,一模一样,心中就跟塞了一团棉花般,闷闷的。
“走吧,玲姐饭做好了。”
“好。”
苏锦瑟坐起来,端起床头的水杯,准备喝一点水在下去。
阎爵从她手中夺过水杯,“水冷了。”
他走进洗漱间,将水杯里冷水倒掉后,端了温水过来,递给她,“以后不准喝冷水,听到了没有。”
苏锦瑟微怔,她接过水杯,轻声道,“嗯。”
“等下。”阎爵打断她,一瓶药出现在锦瑟面前,“先把药吃了!”
苏锦瑟抬头,一瓶白色瓶子映入她眼帘,心中防线轰然倒塌,她听到自己声音中情绪,“是什么药?”
阎爵手顿了顿,道,“你前一阵吐的厉害,我让宋墨给你专门补身体的药。”
苏锦瑟抚摸着瓶子标签,上面标示是一般的安胎药,对孕妇和胎儿没有什么影响。
连说明书也准备好了。
呵,为了骗她吃药,下了这么大的功夫。
“爵,你对我真好。”
阎爵深邃的眸光霎时颤了一下,他薄唇里溢出微哑的三个字,“快点吃。”
“好。”
苏锦瑟按照说明书的用量,拿出一颗白色药片放进嘴里,喝了一口水之后,朝阎爵笑了笑,“我吃了。”
阎爵健硕的身躯一颤,冷冽如冰的眸子泛着一丝猩红的血丝,“快点收拾,我先下去。”
感觉眼前的人影一晃,阎爵消失在苏锦瑟的视线内,她手中动作骤然一僵,挥之不去的是阎爵那两道凉薄清冷的目光,原来他的冷漠也可以对她展露,那么的无情。
宋墨优雅身躯坐在餐桌前,听见楼梯上凌乱步伐,不由望了过去,见阎爵一个人从楼上走下来,一脸落魄。
宋墨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阎爵,他的克制能力很强大,强大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了魂般,情绪波动很大。
宋墨问道,“锦瑟,她怎么没下来。”
玲姐正端着一锅鱼汤上来,见苏锦瑟没下来也跟着问,“阎先生,锦瑟她下来吃饭吗,要不要我端点上去给她。”
“不用。”阎爵冷冷道。
他周围的戾气太重,玲姐一个哆嗦,手上的汤差点没端稳摔下来,宋墨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小心。”
玲姐连忙道,“宋先生,真是你谢谢你!”
宋墨淡淡地笑了笑,“没事,玲姐以后要注意脚下,你年纪大了摔倒可不好。”
“你说的是,这人上了年纪,脚上就是不灵光,这次幸亏宋先生你扶我一把。”
阎爵莫名的糟乱,心头的情绪犹如洪水炸开了一般,汹涌而来,宋墨抬头瞥了他一眼道,“那药她吃了?”
阎爵没有回答。
他眉宇间多了一份烦躁,血丝充满眼球,冷厉的眸光瞥了过来,带着盛怒瞬间即逝。
宋墨整个人一顿,看来他猜对了,也只有遇见苏锦瑟的事情,阎爵的情绪才会容易受波动,他更没想到的是阎爵动作真快,根本不给自己考虑机会,就将那药给锦瑟服用,他难道不怕自己以后会后悔。
过了一会儿,宋墨提议道,“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阎爵的眸光幽然扫了过来,挺拔身影在灯光下,显得越发高大孤独。!!
第225章 她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苏锦瑟满眸的泪水剧烈颤动,耳旁的声音被放大,阎爵离开的脚步声,一下下震着耳膜,震着心脏,一双无形的手,正拽着她的心脏,死死的扣住她,窒息了一般。
直到在也听不到。
那一天毛乐乐突然问她,“锦瑟,爵少对你好吗?”
苏锦瑟当时觉得她怎么会问自己这样问题,“乐乐,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毛乐乐望着苏锦瑟清丽的笑容,她是那样喜悦,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她,“你觉得爵少会喜欢这个孩子吗?”
“他很喜欢。”
一听到他名字,苏锦瑟脸色不由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毛乐乐不忍心去看,她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可是我听见爵少和宋墨谈话,他要流掉你肚子里的孩子。”
啪啦……
苏锦瑟手包掉落下来,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苏锦瑟抬头板着脸,“乐乐,你听谁胡说的,在开这种玩笑我就要生气了。”
毛乐乐看着这样的她,心里突然有点难受,锦瑟对那个男人信任如此之深,就是这样,真相揭露后,她又会多么的伤心难过。
毛乐乐握住锦瑟手,紧紧握住,像是要传递力量给她,才发现她的手冰凉一片,“我没有骗你,是真的,一个月前我在书房外亲自听到他们的谈话,锦瑟抱歉,我瞒了你这么久。”
其实,毛乐乐的心里也不好受,这一个月她做多少挣扎,一直犹豫不决,连锦瑟面都不敢见,就怕见到她忍不住会告诉她,她去清风苑撞进阎爵的次数并不多,那个男人的目光一直围绕在锦瑟身上,看的出他对锦瑟是真心的,却容不下锦瑟肚子里孩子。
“乐乐。”苏锦瑟突然严肃地看着她,“是谁让你来我告诉这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锦瑟。”
苏锦瑟自己慢慢蹲下来,捡起自己包,将散落的东西一个一个地装了进去,毛乐乐伸出手拾起手机递给她,苏锦瑟一把躲了过来,她抬头很冷静地道,“乐乐,你走吧!”
“锦瑟!”
“你走呀!”锦瑟歇斯底里朝她吼道。
医院周围拉来来往往的人都拿异样的眼光望着他们,已经有护士向这边走来,制止她们喧哗。
她从来都是文文静静的,以前就是受到了不公,也是独自承受,很安静样子,她没有这么失控过。
毛乐乐内疚地看着苏锦瑟,她现在根本不愿接受这件事情,自己留在这里只能刺激到她,这时玲姐刚好交完费从医院走廊那边走过来,才放心下来。
“锦瑟,你要保重身体,我改天在去看你。”
毛乐乐很快离开了。
苏锦瑟跌落回桌椅里,一个人望着医院的墙壁发呆,泪水模糊了视线。
或许那个时候她早就相信了乐乐的说的话,才会在他们进书房时,悄悄在藏起来,偷听他们的谈话。
要是没有听到该多好,那样她还可以假装不知道,就像他们预想的那样,就算肚子里宝宝没有了,也只相信那是个意外。
可是她为什么一定要活在谎言里。
这房间里四处充满阎爵身上的味道,他在鼻尖肆虐,一点点渗入她的灵魂,以前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苏锦瑟快速冲进了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甚至觉得这样不行,她伸出手指塞进喉咙搅动,哇的一声在吐出来,连同那颗被她吞下的白色药片被马桶冲走,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苏锦瑟掬了好几捧冰凉的水扑在自己的脸上,她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的好像是吸干了血色一样的白纸,她的世界从这一刻起,从天上直接掉落在地上。
心是那么痛,那么的痛。
苏锦瑟扶着自己小腹,扯出一抹微笑,“宝宝,你放心就算爸爸不要你,妈妈也会好好保护你。”
是的,就算阎爵想亲手打掉他们的孩子,她依然想为他生下他们的孩子。
这份喜欢,是从她醒来第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苏锦瑟很快打理好自己,下了楼。
餐厅内,只剩下玲姐在收拾碗筷,阎爵和宋墨不见了人影。
玲姐抬头,“锦瑟你起来了,快点过来,菜都要凉了。”
“他们呢?”
“阎先生有事和宋先生出去了,估计今晚不会回来了,他还吩咐让我好好照顾你。”
玲姐说着,一边将多余的碗筷收走。
苏锦瑟拧起了好看的秀眉,“有说去哪里吗?”
“没有。”玲姐道。
玲姐其实有听到他们商量去酒吧,但她作为女人也是过来人,为了锦瑟肚子里孩子着想,还是不告诉她的好。
现在连她也不愿意面对了吗?
既然这么不愿见到,又为何还要收留她在这里,阎爵为什么不在残忍一
苏锦瑟也不知道夜里怎么入睡,身旁的床单一直是冰凉的,阎爵还是第一次彻夜未归,浑浑噩噩中竟已是天亮。
苏锦瑟从床上坐起,没打理的头发乱糟糟的,静静发呆,被单下她的身子显得娇小,孤独。
玲姐做好了早餐正准备上楼叫锦瑟起床,见她提着一个小包从楼下走下来,大吃一惊。
“锦瑟,你这是要去哪里?”
家里最近气氛明显不对劲,玲姐作为下人心中很清醒,也不多嘴,现在见苏锦瑟提着东西离家出走架势,这才觉得事态严重起来。
苏锦瑟抬头淡淡地看了玲姐一眼,淡淡道,“我想去我妈那。”
“原来是看望林女士,现在时间还早,先过来吃饭完,等会让陈嘉开车送你过去好不好?”
“我不饿。”
陈嘉是阎爵吩咐留下来保护锦瑟安全兼司机,这会正出去跑步锻炼,还没回来。
玲姐急的出了一头汗水,她揽住锦瑟,“陈嘉出去跑步了,等他回来送你回去,你一个大着肚子出去,让人怎么能放心。”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你现在还病着,想起你家在哪里吗?”
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之后,玲姐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苏锦瑟眸光黯淡下来,长长睫毛遮住眼帘,轻轻颤抖着。
想起你的家在哪里吗?
千言万语都无法言明她此刻胸腔里的绞痛。
那种一醒来周围的人全是陌生的面孔,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她的生活的每一个人接近都是他们告诉她,他是谁而他们又是她的谁,她的生活就像一个谎言编织成的大牢笼,或许这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在揭开这场骗局真面目之下,只有和她身体留着共同血缘的妈妈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究竟住在哪里。
她完全不知道。
她忘记了回家的路,有家不能回。
苏锦瑟握紧了手中的行李袋,一脸坚定,“我一定会找到的!”
她一定会找到回家的路。
这里,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美好,阎爵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爱她,留在这里根本是笑话。
不仅如此,那些失去的记忆她也一定能找回。
玲姐见拦不住她,连忙跑去给阎爵打电话,“那等一等,我先告诉阎先生一声,不然他怪罪下来,玲姐的饭碗就要丢了。”
苏锦瑟在原地,看着玲姐拿起家里电话打给阎爵,她想就算是要走,也要向阎爵告别一声。
玲姐手里握着电话,转过身来,看着她忐忑不安道,“没人接,你等会我在打打看,阎先生现在一定在忙。”
苏锦瑟看玲姐又按了重播键,转身头部也不会地离开了。
玲姐满头大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连打了阎爵电话好几遍,都没人接听,嘴里不住道,“你在等等,阎先生应该快忙完了。”
等了半天,不见回应,一转身发现客厅里苏锦瑟连同她的行李不见了人影,血压顿时升高了。
玲姐这下真的怕了,哪里还顾得什么电话,扔下它就往屋外追去,不了撞上一度肉墙。
“玲姐,你这是要去哪?”陈嘉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玲姐如搬到了救兵,扯住陈嘉衣角往门外走,“快,锦瑟刚拿着行李走了。”
陈嘉一米八几的大汉,不慎防就被玲姐拖着走了,等反应过来简直如晴天霹雳,双眼瞪的驼铃般,“什么?”
完了。
陈嘉慌忙地朝屋外追了去,玲姐腿脚跟不上节奏,才跑了几步差点被带着摔倒,一个趔趄之后手连忙松开扶着门框气喘吁吁。
不想,陈嘉又返回。
玲姐连忙上前,“怎么了?”
陈嘉绿着脸,半天才憋出一句,“忘了拿车钥匙。”
从这里要到市郊区打车步行至少要走两小时,苏锦瑟这会怀着孕,就算追上难道还要她步行回来不成,陈嘉倒是不介意把她抱回来,却鉴于之前莫名被发配,头脑早就灵光,后知后觉的发现老大是在吃醋,他可不想再次被发配走。
趁玲姐愣神之际,陈嘉已经拿着车钥匙往门外走,玲姐小跑上前,“等等,一起去……”
苏锦瑟这次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她的饭碗恐怕真的不保了。
她年纪大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轻松薪水高的工作,一点都不想被辞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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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让她流产的真相
苏锦瑟提着行李沿着小路一直没停过,她对附近的环境很熟悉,不想被玲姐他们找回去,因此抄了小道。
这条路她从来没走过,因为直通隔壁邻居家,她害怕打扰人家,从来没去过那边,她在清风苑住了这么久,也没见过邻居一家人,要不是躲避玲姐他们寻找,她也不会走这边。
苏锦瑟走了很久,一栋和她住的房子风格迥异的建筑出现在她眼前,明显比他们住的房子精致了许多,喷泉花园围绕,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男孩拉着比他年龄看起来小一点的妹妹,两人正蹲在草坪上玩蚂蚁。
“哥哥,你说它们什么时候才能搬完家呀?”稚嫩的童音响起。
软绵绵的,甜甜的,充满好奇的样子内心都让融化了,满满的爱。
她和阎爵要是能有这样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该多好,手下意识摸向小腹,心里阵阵的难过。
他们本来可以有的,阎爵却不想要她。
“大概明天吧。”
男孩一本正经地道。
“哥哥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接着两个小家伙又头对在一起,嘻嘻笑笑打闹起来。
苏锦瑟静静站在那儿,望着这一幕,心就被揪住了一般,阵阵的痛,痛的她不能呼吸,想着肚子的孩子,还没出他的爸爸就不想要她。
那两个小孩也注意到了苏锦瑟,朝她小跑过来。
苏锦瑟望着他们那可爱的脸庞,不由微笑起来。
“呀,阿姨你流了好多血。”
小女孩指着她下身,小脸惊恐道。
“瑶瑶,别怕阿姨只是受伤了。”小男孩护着妹妹,小声安抚道。
苏锦瑟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冰冷,原来刚才痛是真的,小腹涨涨的有什么东西要冲出了一样,她下意识护住自己小腹,“孩子。”
房子的女主人和男主人听见孩子叫声,从房子里出来,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苏锦瑟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高大身影从身后扶住了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抓住来人的胳膊,“求求你,一定要薄这孩子……”
阎爵和宋墨喝了一晚上酒,清醒时已是中午,他睁开眼凌厉的目光扫了包厢一周,宋墨正趟在不远处沙发上,还没睡醒,揉了揉有些痛的头,拿起手机才发现里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一打开见全是清风苑和陈嘉打来,深邃的眸子不由眯了起来。
陈嘉这会被他派去驻守清风苑,食指一划按了回拨,铃声刚响起,那边便被接起。
“老大,你在哪里?”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