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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他最可怕的火气。

    她仿佛看见两人之间出现一道难以修补的裂痕,她的心像是被凌迟了,痛得差点叫悔!

    「不管是爱情、责任或歉疚,任何方式都一样,你的心里确实搁着另一个女人,特别还是一个你认为娶她也无妨的女人。亚斯,你的心态如此,你凭什么自信满满以为我对你就该忠贞不二?就凭过去我对你的死心塌地?你该听过一句话:得不到的总是最美好。」

    「妳跟我在一起,妳后悔了?」他平板的声音仿佛压着一把闷烧的怒火,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不后悔。就因为相爱过,拥有过,我才相信,我的未来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她的心脏狂跳着。

    「即使我告诉妳,给我时间,我能够解决这些事。妳还是不肯等?」他那口气仿佛是在给她机会,要她懂得把握似的。

    「我们彼此祝福不是很好吗?」她冷冷地掷回了他的好意。

    「彼此祝福?妳跟谁?」他病计鹆搜郏渚的脸庞紧绷着少有的肃色,全身仿佛窜起青冷的气焰?br /

    他没有碰她,但无形中却让她有仿佛就要被他给掐死的窒息感!她忘了开口。

    「兰儿,妳瞎扯的这些话对我毫无影响,但是妳竟如此不信任我!针对这一点,妳是彻底惹毛我了。我劝妳不要再下探我的忍耐底限。」一再,他一再给她机会,是他不想放手,即使是短暂的。

    她的呼吸不稳,心脏不由自主的畏缩着,但冷硬的脾气也让她不肯输给他的气势,她冷冷抬着下巴,迎上他的警告。

    「自信和坚持值得鼓励,但如果是自负和偏执就令人同情了。你好像真认为这个世界是以你为中心运转,这更加证明我们之间根本无法沟通。那么,我用很简单一句话来说:我们不适合,到此为!」

    她瞪大眼,看见他拿下眼镜,她眼神一闪,却已经来不及逃开,就被他火热的吻给侵占了呼吸!

    他一把勾锁住她纤细如柳的腰肢,一手掌握住她反抗的两只手箝制身后,低头掠夺了她艳色红唇,差点就让她窒息……

    她瞪着他,强迫自己不许降服在他的恶势力下!

    他病计鹆搜郏坑驳乃魅∽氯岬牟啵钌钋城车那酌芙哟ィ崆橥蚯y牟啵拖裾帕艘徽徘橐饷嗝嗟那橥酝堵尥?br /

    她眼里有挣扎、有闪烁、有动摇,但始终不肯闭上,又冷又傲地瞪视他!

    他最后一吻,落在她颈上,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烙下深深的吻痕,才松开了她……

    她马上推开他,喘着气,滚红的眼眶聚满热气,眼泪差点淌流下来,她硬是忍住了,死死地瞪住他!

    如果要这么逼她,那她索性——

    他病计鹆搜郏谒蚩砹谢耙档氖焙颍瓤诹恕?br /

    「要分就分吧,我不会强留妳。」

    他冷冷掷来的话,让她的脑袋一片空白,遗落了差点出口的话,一颗心像狠狠被砸中!

    分手,是她要的结果。

    只是,这一刻,她没想到会这么痛。

    她站在那儿,莫名模糊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把钥匙瞪了许久,缓缓想起她还有一些衣服和物品在楼上,她应该去清理干净,但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我的东西,你随便处理掉。」她转身。

    「我只问妳一个问题。」他重新把眼镜戴上了。

    停住脚步,她背对着他。

    「我父亲的病情,妳已经知道了?」

    「……知道。」也没什么好否认了。

    「是谁告诉妳的?」

    「你说只问一个问题。再见。」

    「兰儿,我们打个赌。」

    打赌?他一再叫住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赌,妳今年会嫁给我。」

    她猛然转身,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开这种玩笑?他一点都不懂她的心情!

    一双恼怒又羞愤的眼瞪向他,却猛地一震,莫名畏缩……他毫无表情,嘴唇紧抿。……他在盛怒之中,依然沉稳得可怕。

    「不可能。」说不可能,她眼里却带出了复杂的情绪。

    「如果不幸被我言中了,婚后,妳必须辞去工作,当我的私人助理。」

    他是气到脑袋烧坏了吗?还是光嘴皮上占她便宜,他就高兴了?她堂堂生医科技总经理一职不干,沦落为一名私人助理?

    也不过剩下短短半年的时间,别说她今年不会嫁给他,和他之间根本已经没有一点可能性……她狐疑地审视他,他却相当认真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使心里已经不敢抱一丝希望,但他笃定的口气和眼神,还是在她心底激起一阵热流。

    「如果不呢?我又有什么好处?」她却又马上厌恶自己竟这么轻易就受他影响。

    「那就换我当妳的助理好了。」他轻易地开口许诺。

    她瞪大眼。真答应了他,以后岂不是每天要跟他见面?她干嘛答应这种赌注来折磨自己!

    「我不要。如果你输了,以后不小心遇上了……就请你离我远一点。」她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可以的话,分手以后,他们最好不要再见面。

    「这样就行?那妳未来可别后悔。」他提出的公平原则,是她自己放弃。

    「你赌赢了再说。」她垂眼,转身离开。

    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留给方亚斯的,是一片凄厉的雨声。

    他回头,瞅着茶几上那把钥匙,沉默地凝视良久。

    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差错,再多的变化也都轻易的掌握,落入计画之中,唯独她……始终踩在他的人生规画边缘,总在他稍加不留神时,就一脚踩了出去!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接受关众理的追求?就算不得已被抓去相亲,以她处事俐落明快的态度,一定是马上拒绝。

    半年,她竟瞒着他,和关众理来往了半年!

    方亚斯抓起那把钥匙,愤怒地丢到角落!他的脸色,沉冷得可怕。

    她这回带来的这场意外,着实惹怒他了——分手,只是权宜之计。

    她那副高傲又冷硬的脾气,如果他没有暂时死心放手,怕她转身就会跑去嫁人……虽然不想,他也只能同意让她走。

    ……这段时间,她最好是乖乖的,离关众理远一点,不然以后她可有苦头吃了!

    ——婚后,她休想再有「日本出差」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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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相当酷热的天气。

    公司忙,花郁兰有好一阵子没有回家了。

    「小姐,妳回来了。」管家开了门。

    「沈叔,家里有人在吗?」少回家,一方面也是大家都各忙各的,约在外头碰面的时间还比较多。

    「老爷到欧洲去了,下个礼拜才能回来,夫人最近都在家。」沈叔略一沉吟,开口说:「小姐,夫人心情不好,这一阵子吃得很少。」

    花郁兰一怔,回头望着他,「出什么事了吗?」

    「这……好像是跟少爷有关。」详细情形,他也不是太清楚。

    花郁兰点点头,走上楼,「我去看她。」

    「小姐,夫人她在温室。」

    「好。」她转身,从偏门走出去。

    广阔的庭院,四周花草树木,一条石子小径,穿过中庭,后面有一座「玻璃屋」,里面摆满了赵西美喜爱的花。

    花郁兰开门进去。她母亲一个人在摇椅里躺着,小小的白色茶几上放了几本书。

    「妈,我回来了。」她在身旁的椅子里落坐。

    赵西美瞥她一眼,点了点头。

    「妈,听说妳最近都没出门,吃得很少,是哪里不舒服吗?」

    赵西美深深叹了口气,「出去做什么?一群人在一起,就讨论着方家的喜事,各个在猜方家娶的是哪个名门家的女儿,保密到这种程度。我难道能跟她们说,那原本该是我的媳妇吗?唉!」

    花郁兰望着母亲,却无法开口。

    分手不久,就传来方家要办喜事的消息了。

    这一、两个月来,不管走到哪儿,方家的新娘已经成为大伙猜测讨论的焦点。一股子酸涩梗在喉咙,面对方亚斯即将结婚的事实,她就只有不去想,才能让心情好过一点。

    「……妳大哥,把我的媳妇儿拱手让人,任凭我怎么骂他,他就是听不进去。以后,他非后悔不可!」

    「……两人有缘无分吧。妈,妳也不用担心,我见过李小姐,她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李伶芝啊,蒲英已经跟她分手了。他应该是终于看清楚他真正爱的是谁了,但有什么用?他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就是不肯去把芷芸给追回来。」赵西美一想起就一肚子气,声音愈来愈高。

    花郁兰整个人愣在那儿。

    「妳说哥……爱的是芷芸?」

    「那还用说!他会去看上李伶芝,完全只是一时迷惑罢了。芷芸一离开他,他就整个人都变了。」赵西美摇头,「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是你哥对不起芷芸,我也没那个脸去帮你哥说话。再说,方德生的日子也不多了。芷芸想完成她父亲的心愿,她有这份孝心,她嫁的对象又比妳哥好多了,起码光那副脾气就好了上百倍,方亚斯是比你哥更能够给她幸福……为了芷芸着想,我又能说什么?」她就只能眼看媳妇儿变成别人家的。

    花郁兰望着母亲,滚烫的一颗心沸腾腾的痛着……又能说什么?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哥,现在心情也是跟她一样吧……

    想不到,他们兄妹两人一起失恋了。

    「郁兰,我跟关老见过面,他很喜欢妳,希望妳当他媳妇儿。我也听说众理跟妳求婚了?」

    「妈,我跟众理只是朋友。」

    「我知道,这话妳说过多少次了。不过众理似乎不这么想。」

    花郁兰微微扯眉,「妈,妳不要再担心哥哥的事情了,我相信他能处理的。」

    「他要怎么处理?我都已经认定芷芸是我的媳妇儿了。他肯去把人抢回来吗?」赵西美那口气,听起来就不怎么抱希望。

    花郁兰病计鹆搜邸k薹ㄏ胂笏绺缁嶙稣庵质隆豢赡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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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

    花郁兰望着哥哥,脸上写满惊讶和难以置信!

    「哥,你再说一次。」

    「妳肯嫁给方亚斯吗?」花蒲英又问了一次。「方亚斯提出交换条件,如此他才肯把芷芸还给我。」

    她没有听错,她哥哥真的说了这些话!方亚斯开出条件,要她代替柳芷芸嫁给他!

    我赌,妳今年会嫁给我。

    方亚斯,他难道早就料到……

    即使我告诉妳,给我时间,我能够解决这些事,妳还是不肯等?

    他的确说了他能够解决。他怎能料到她哥哥会去把柳芷芸抢回去?

    不可能!这只是巧合!

    「郁兰,妳肯吗?」花蒲英表情略有困扰。他没想到方亚斯会开出这种条件。

    「我听说方总裁病重,才要他们尽快结婚。芷芸也是为了这一点,才答应方亚斯的。」并不是她肯不肯的问题,方亚斯难道不用顾虑方德生的病情,他不想完成他父亲最后的心愿了?

    「一场骗局!」一提起,花蒲英就一肚子火,忍不住暴怒,「根本是方家两老串通,企图从我身边抢走芷芸的伎俩!我差点上了老狐狸的当!」

    花郁兰望着哥哥,好半响回不过神来。

    骗局?是说,方德生为了夺回女儿,假装重病骗方亚斯和柳芷芸结婚?花郁兰瞠目结舌愣了好久。

    花蒲英脸上懊恼,自省道:「我也有错,所以也必须为这场婚礼负起责任。如果方亚斯肯答应其他的解决方式,我也不会来找妳。」

    她忽然一阵头昏,无法思考这一团混乱。她都已经死了心,决定放弃方亚斯了,现在……变成这种局面,那她这几个月来的沮丧和痛苦岂不变得可笑,自找?

    都已经和方亚斯分手了,现在却要嫁给他?距离婚期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根本毫无心理准备,再说——

    妳竟如此不信任我!针对这一点,妳是彻底惹毛我了。我劝妳不要再下探我的忍耐底限。

    如果不幸被我言中了,婚后,妳必须辞去工作,当我的私人助理。

    花郁兰望着花蒲英,脑海中不停响起方亚斯冷又怒的声音,头皮麻了一阵又一阵。

    「哥,芷芸可以悔婚,我们根本就没必要听他的!」开什么玩笑,这一嫁,那不是被他使唤到死?方亚斯已经特别警告过她了,他这一回是打定主意要整死她了!

    花蒲英瞅着她极力抗拒的模样,有些发白的神色,他便眉头深锁。

    「芷芸不肯,不然我管方家死活!」他咬牙切齿,问题就卡在他还搞不定他爱的那个女人。

    花郁兰忽然想起李伶芝来。别说芷芸了,如果是她,根本就不可能原谅哥哥。

    瞥见妹妹同情的眼神,花蒲英转而解释,「她只是不愿意悔婚,害方亚斯沦为笑柄,我跟她之间已经没有问题了。」

    没有问题?是说芷芸已经原谅他了?

    是吗?花郁兰眼里仍然写着狐疑,不过她哥哥也是个爱面子的大男人,这时候她还是少出声,免得她茶几上的瓷器遭殃了。

    花蒲英冷冷的说:「听说过去方亚斯对芷芸很照顾,现在婚期定了,婚礼细节也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喜帖发出去。」

    花郁兰瞪大眼睛,对眼前的哥哥完全陌生——她闻到了一股很酸的味道,特别是听到他说方亚斯对芷芸「很照顾」时,就像一瞬间打翻了整桶醋似的酸味四溢!

    「哥,芷芸跟方亚斯之间没什么,这点我可以保证。」她忍不住插话。

    「我知道。」花蒲英不耐烦地挥手。

    知道还吃醋?……这个人真的是她哥?

    「眼前是骑虎难下的情况了。芷芸认为当初她点头,现在就得负一半责任,所以不可能把烂摊子丢给方亚斯一个人去收拾。」他望着妹妹,「郁兰,我听芷芸说,妳和方亚斯早认识了?」

    「以前是同学。」她很快的说。后来的关系当然不能讲。

    「妳对他印象如何?」

    面对哥哥的刺探,她挺直背脊。

    「我跟他是死对头,一见面就吵架。我不会嫁给他的。」起码今年不会。

    花蒲英敏锐地察觉她眼里晃闪了心虚的痕迹。他听芷芸说,方亚斯和他妹是两情相悦,看样子是真的……

    「妳不能帮我?」他是极度不想帮方亚斯这个忙,把自己的宝贝妹妹送给他,但一想到自己的女人,又不得不!真火大!

    「哥……」他根本就不用担心,方亚斯才不会去勉强柳芷芸,他们不可能结婚。但她如果这么说了,以他哥哥的精明,难保不会怀疑她跟方亚斯之间不只是「同学关系」。

    「郁兰,这么短时间就要妳嫁人,是委屈了妳。是我犯的错误,却要由妳来承担,这是相当不公平……我再另外想办法,他当真要跟我抢芷芸,就要承担惹恼我的后果。」花蒲英眼里冷酷的浮现杀机。

    「哥!」花郁兰顿时心惊胆战,紧抓着他,「你可别乱来!」

    「为了芷芸,我不计一切代价!」花家,要不着痕迹处理掉一个人,要说难,其实也不难。

    「哥!交给我,方亚斯那里我来解决……我保证,他不会跟你抢芷芸。」

    「……但妳不愿意嫁给他?」

    「我、我先去说服他,如果没有办法……我会嫁。」一定会有办法!

    花蒲英病计鹆搜郏夯旱阃贰?br /

    第九章

    嘟——嘟——

    方亚斯按下内线键,「什么事?」

    「总经理,花小姐来了。」秘书甜美的声音传来。

    「让她进来。」

    「是。」

    这里是方氏集团总部大楼的二十五楼,方亚斯的办公室。

    在他的位子后面,有一整面玻璃墙,此时外面一片橙红颜色,彩霞满天,景色绝佳。

    他推了一下眼镜,低头办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花郁兰推门进来,在他办公桌前站了一会儿,都没有被理会。

    「还生气?」她心里也有委屈,但眼下却不能意气用事。

    方亚斯瞥她一眼,特别留意了她那头俐落的短发,指了她旁边的椅子,「请坐。」

    花郁兰拉开椅子,隔着一张办公桌在他对面坐下来。她穿了一身深灰色长裤套装,脸上淡淡的妆彩,看起来有女强人的酷劲。

    「亚斯……」

    「花总经理有何指教?」他抬起头,沉着一张冷脸孔。

    她眉心顿锁了深纹,低声下气还不到三句话,本性就被他激了出来!

    「你不要为难我哥跟芷芸,放过他们!」

    「花郁兰小姐,虽然我跟芷芸的婚事还是托妳的成全,但若说妳因此就有权要求我取消婚事,那恐怕也说不过去吧?」他扯起嘴角,冷峻的脸,斯文地笑,精冷的眼神却沉着一股怒。

    她避开了他的目光,一张脸掩不了难堪的红。

    「你就非得翻旧帐,冷嘲热讽一番才肯罢休吗?」干涩的声音,略带妥协的味道。

    「没这回事,我感激妳都来不及了。」他态度冷淡,低头又埋首案中。

    花郁兰顿了一下,白他一眼,「你要什么条件才肯取消婚事?」

    「妳既然来找我,花蒲英应该告诉妳我开的条件了,不用我再重复一次吧。」

    他连一句「求婚」的台词都懒得说出口,竟然就要她嫁?花郁兰胸口起伏着高度不满,深吸着气。

    「你开的条件太为难人了,我没有心理准备,无法答应!」他休想!

    「我前女友跟我提分手的时候,也没有给我心理准备,我还不是答应了。妳看开一点吧。」他在文件上签了名,换了一份档案看。

    「方亚斯!」

    「什么事,花郁兰小姐?」面对她尖锐的怒气,他仅是瞥一眼。

    一眼,就压下了她一脸的锐气。

    「你肯取消打赌的事,我或许可以考虑你的条件。」她一再提醒自己不是来跟他吵架,不要意气用事。冷静、冷静。

    难得她都这么开门见山了。方亚斯丢了笔,靠向椅背,抱起胸膛直望她。

    「妳是说,婚后妳放弃总经理一职,来当我私人助理一事,现在要因为妳花大小姐开金口,就一笔勾销?还是说,所谓『愿赌服输』只是男人之间的承诺,女人不当一回事?」是任性,还是当小人,她总该认一件吧。

    「方亚斯,你算计我在先,我没有必要遵守承诺!」她倾身,拳头轻捶在桌面上,相当克制脾气和声音了。

    「我是哪里算计妳了?妳这么说有失公平吧,亏妳当时还信誓旦旦笃定自己稳赢。现在输了就不认帐,反而来骂我用尽心机。花大小姐,妳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他都差点忍不住想拍手。

    花郁兰真的很想朝他打一拳!

    他真的很可恶,出口的字句都满含嘲讽,游走着她的耐性边缘,挑得她几乎要翻脸!要不是为了哥哥,她早就拍桌离去!

    「你早就知道你父亲重病是假的,为什么不跟我说?」他早说,她也许可能就会乖乖的等他!她忽然攒眉。也可能不会。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请问,妳身为人家的女儿,都是用这种态度质疑自己生病的父亲?这样……很不孝吧。」方亚斯冷冷丢了一个斥责的眼神。

    「你少装蒜!我清楚记得你说你能解决这件事,那除非你早就洞悉这是一场骗局,否则你不可能这么有把握!」他也有责任的,休想撇得一干二净。

    「妳现在是提醒我,妳对我有多不信任就是了?」轻轻挑一句,一声冷哼,一个皮相的微笑,一下子把前帐旧帐都翻了出来。

    顿时,气短。

    花郁兰瞪着他,心里一再翻搅着不平和委屈,她却一句抱怨都吐不出来。

    方亚斯一个冷冷眼神里也质疑了她,仿佛在反问她:即使他提前说了,她就会相信,她不会怀疑他可能是为了挽留她,编的借口?

    当时,也许就像他说的,她可能还会反讥他「不孝」?谁知道呢。她当时是下定了决心要分手,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

    她垂下目光,稍微反省了一下。她还故意让他误会她和关众理的关系,这一点,他反而没有多提。

    所以,相较之下,是他生气有理?花郁兰病计鹆搜邸?br /

    她思忖了一会儿,试着和他沟通,「我并不是完全不信任你,起码我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感情。也许,我真的不该轻言分手,但是,我不想令你夹在亲情和爱情之间为难,我也是为你着想。」她顿了一下,软了口气,说:「你就不能看在这一点,不要生气了?」

    方亚斯瞅着她一脸的别扭和窘迫,一副不自在的模样,他却半天没出声,就这么看了她好半晌。

    看得她一颗心狂跳,眉头愈纠愈紧。

    「我道歉,总可以了吧?」

    他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她并不认为自己完全有错,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轻易唬弄她!

    「兰儿,妳突然这么低声下气,我还真不习惯。」他扯了一下嘴角,几乎可以听见她此时正在心里面咒骂他的声音。

    他的语调宽松了,花郁兰紧绷的神经马上跟着松懈下来,她刻意忽略他语气里还有着嘲讽,迫不及待地问:「你一定有办法取消婚礼吧?」

    方亚斯一怔。瞧她喜孜孜的模样,一副已经准备打发他的嘴脸,她都不觉得「吃相难看」?

    「没有。」一句话,干脆得很,而且更加不内疚。

    骗子!他这么精明的人,会没有替代方案?花郁兰紧闭的嘴里拚命咬牙,私底下瞪了他好几眼。……他到底要怎样才肯消气?

    「亚斯,你总不会真的要娶芷芸吧?」她语气里流露丝丝的酸味,好满足他的自大,望他能放她一马。

    「如果没有代嫁新娘,也只好如此。」他点点头,对于她释出的「善意」,他嘴上微笑,心里是丝毫不领情。

    结果,他真的打定主意,要她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当他的新娘?

    和他交往这么长一段时间,为了他,只有私下往来,她连公开场合都不敢和他出席。

    要她等他,她等!她甘之如饴,不曾抱怨过一句。

    这段日子来,他总是要求她的爱,但他可曾亲口说过他也爱她?不曾说出口,她认为她懂他,那也够了。

    他为了亲情和爱情两全在烦恼,她不忍他为难,她主动退让,得不到他感动落泪就算了,却反而落到让他嫌弃的地步,把「分手」的帐全记在她头上!

    好,她不信任他,不够死黏他,给他惹了麻烦,令他生愁,这惹恼了他,她认了!但她都已经道歉了,他还要怎样?

    他自己又是怎样待她?

    最基本的「我爱妳」没听过!「请妳嫁给我」更没有!

    用这种鸭霸粗糙的方式要她下嫁,他竟然还指望她婚后「愿赌服输」,履行承诺!

    她光是想象婚后,回家是他妻子,出门是他私人助理——讲好听是私人助理,坦白讲就是他的贴身佣人!她几乎可以看到一个帮他提着公事包,随时跟在他身后小跑步的女人……惨不忍睹的画面,她是宁死不屈!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他根本是打算把她当「7-eleven」来用,二十四小时绑住她的自由,让她哪儿也不能去!她头壳坏了才会答应他!

    一股子恼上心头,顿时满腹的委屈全涌了上来,怨气深深积在她双眼里,朝他迸射。

    「方亚斯,做人要是太得寸进尺会有报应的。」别怪她没提醒!

    他病佳鄢蜃潘肷砩719爬溲薜墓饷3且蚣壬缁鸬难凵裼绕溲蘩觥礁龆嘣虏患图弊排苋ゼ袅艘煌范谭1j窃跹磕敲醇弊偶舻舳运乃寄睿有铝登椋?br /

    「兰儿,到底是谁得寸进尺了?妳要分手,我分手,妳说彼此祝福,我也如妳所愿准备娶芸姬接受妳的祝福了。现在,妳哥哥回头了,妳就要我『放过他们』。」当他是黑道索债的?

    他特别强调重复她说过的字句,听得她频皱眉。他不会听过就算了,这么挑剔,洁癖!

    方亚斯顿了一下,眼里抹入一丝满意的光彩,才继续说:「盛气凌人的花大小姐,我能请问,不到一个月就要举行的婚礼,难道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我向妳哥哥要个代嫁新娘有错吗?」

    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全是她哥的「外遇」引起的!要说他错,也不尽然,但是——

    「想嫁给你方亚斯的人多得是,你也不必指明我!」他的错在拖她下水!

    「不指明妳,我怕妳哭。」方亚斯两手一摊,做了总结。

    直白的一句话,却把她脑袋轰出一团热!花郁兰顿时一整脸红,仿佛一下子泄漏了心事,一时竟语塞。

    方亚斯凝视着她又窘又怒,欲言又止又找不到话回他的难堪模样,她粉嫩的脸儿生红,蠕动着的双唇显得特别娇艳,那澄澈的眼神特别吸引他……他忽觉喉咙干渴,心脏一阵悸动,交迭起的十指不觉紧扣。

    「还有别的事吗?」他沉声,摆明了「送客」。

    花郁兰怒瞪的一双眼写明「不甘心」,心里却愈来愈狐疑她到底是什么地方招惹到他怨恨到这种程度,她都一再放低姿态了,他却还是软硬不吃,表面上若无其事,偶尔还调侃她几句,但他内心里却对她高高筑着一道墙,不许她跨进他心房里。

    「如果我坚持不代嫁呢?」

    「当然不能勉强。放心,芸姬很负责,到时候欢迎来观礼。」

    「我哥放话要砍你了!」

    「那就是两家的悲剧了。妳要忍心,我也奉陪。」

    信不信她现在就直接砍了他!一把火狂烧,他摆明了「没得商量」的态度,再谈下去也枉然。

    「……好,我嫁。」她冷着一张脸,决然起身,一眼都不再留恋他,直挺着一身傲骨离开他的办公室。

    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纤瘦了……而且愤怒又伤心。方亚斯紧绷着一张脸。

    无论如何,他只要坚持,就是最后的赢家。此刻绝不能稍有妥协,宁愿放她在他眼皮底下「作乱」,也比他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好多了。

    方亚斯有些冒冷汗,他只相当庆幸她不像芸姬懂得利用女人的本钱撒娇,不然,他可有罪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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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底,办公室外面依然还是闷热的天气。

    白中熙把花郁兰要的资料拿进办公室来。

    「这些是全部的分析报告了。『sylph』冬季新产品目前在百货公司的周年庆上比预估卖量还少了一成。不过目前还在周年庆期间,很多消费者是持观望态度,希望专柜能够推出更多优惠,所以我预期下个月的销售业绩就能拉抬上来了。」她倒是有些不明白,花郁兰急着要这些资料做什么?眼前还有她更该去做的事等着呢。

    花郁兰拿着两份调查资料比对。她对「sylph」的新产品深具信心,不过「fun」在食用保养品上已经打下基础。尤其近一、两年食用保养品非常吃香,特别是「fun」的,他们的产品在周年庆一开跑,就造成抢购人潮,不可否认,方亚斯还是有一套。

    「fun」在涂抹的保养品上价位要比「sylph」高出许多。虽然标榜的是轻装、方便,不过消费族群大部分还是锁定在上位阶层,这一点,「sylph」的客户群就比较广泛。

    「郁兰,剩下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妳把婚礼放着都不管,这样好吗?」她光接方亚斯助理打来的电话就接到手软。这两人都快结婚了,还在闹脾气。

    她就是嫉妒他的「fun」品牌在盈余的数字上比她的「sylph」还亮眼!

    「我不是说了吗?都交给方亚斯的人去负责,我全部配合,还有哪里不好?」她忙着看资料,连头都没抬。

    「结婚戒指是戴一辈子的,总需要两个人一起去挑吧。」

    「身外之物,随便他,他就算买塑胶戒指我也会戴上。妳把我的戒围尺寸报过去。」

    「那婚纱呢?就算妳交给设计师去全权负责,完全没有意见,但总要试穿吧?」

    「设计师都来量过了,不会有问题的。」

    「郁兰,你们两个不要赌气了,好好坐下来谈不是很好吗?」

    「我只是代嫁新娘,没那个资格去跟人家谈。」她能说,她去谈,碰了一鼻子灰?

    白中熙几乎看见她脸上结了一层冰霜。站在好朋友的立场,为了两个人好,她是应该为方亚斯说说话,只是她也是个女人啊……方亚斯走这一招棋,就算前提是为了爱,但他已经把一颗「待嫁女儿心」都给毁了,她望着眼前冷漠如冰的「代嫁新娘」,还真不知该为方亚斯说什么话才好。

    花郁兰忽然拾起头,「中熙,媒体那方面,他们怎么安排?」

    白中熙停顿了一下,拐了个弯,有技巧的说:「你们是两大企业的公子和千金,喜帖发出去以后,早已经造成轰动了,很多人已经誉为这是一场金童玉女结合的世纪婚礼,相当期待。所以我想,婚礼当天,申请采访的媒体记者恐怕不会比宾客少。」

    「中熙,妳直接说方亚斯要『开放参观』就好了。」花郁兰对于她拉杂了一长串的话,最后才说了重点,显得有些不耐烦。

    开放参观啊……白中熙脑海里晃过两只动物园的红牌猩猩。花郁兰用这种字眼,可以想见她有多厌恶了。白中熙在心里叹息,方亚斯也许很得意在全世界的面前为花郁兰套上戒指,宣示他的所有权。但他明知花郁兰讨厌这一套,为什么不能多加考虑一点呢?万一……

    「郁兰,妳不会在当天……有什么事吧?」她一紧张,问得小心翼翼。

    「什么事?我当『代嫁新娘』就够了,妳还指望我能当『落跑新娘』?我很清楚这个脸花家丢不起,我还想在台湾待下去。」她扫她一眼。她这种担心还真多余,方亚斯就绝对不会担心这一点……反正他就是吃定她了!

    看着她冷面孔底下烧着一团怒火,白中熙实在一点都无法为一对新人期待「普天同庆」的那天到来……她也很难明白方亚斯为什么要选在双十节结婚,是打算跟国庆日当天的阅兵典礼搏版面吗?

    「……中熙,妳要坐我的位置吗?」

    「咦?」白中熙一愣。

    花郁兰看着她,眼里生着冷艳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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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是国庆日,也是方氏集团的小开和炆龙花家的千金结婚的日子。

    听说,为了不让宾客忙碌,这对新人的订婚和结婚选在同一天,婚宴就在今天中午合办。

    地点,在方家的海岸别墅,采庭园自助餐的方式,在户外举行。

    「恭喜、恭喜!」

    「欢迎、欢迎。」

    金色阳光,碧海蓝天,广阔的绿色庭园上布置得喜气洋洋,穿着红色制服的服务生忙碌穿梭,大批媒体忙着拍照访问,宾客们人手一杯酒,等着新郎、新娘出场,整个别墅庭园里宾客云集,热闹非凡。

    不久,音乐响起,一对新人手挽着手从别墅走出来,一下子祝福的掌声不绝于耳。

    方亚斯始终温文微笑,外人看来,他偶尔会用深情款款的眼神注视他的新娘。

    美艳的新娘,一袭合身剪裁的白纱紧贴着玲珑曲线,鱼尾裙襬长长延伸几尺长,手拿捧花,勾着新郎臂弯,垂落长长睫毛,神色……呃,庄严肃穆。

    「妳就不能带点笑容?」新郎低语,声音略带叹息。

    「要有笑容,你不会去找马戏团的小丑来。」新娘低声冷斥。

    「还生气啊?」

    「没。」

    「没?」方亚斯倾身贴在她耳边低语,「摄影记者都在拍妳,我看晚间的头条标题就是:『方亚斯的酸梅新娘』。」

    有哪个新娘像她,不笑,五官全皱在一块,活像被他绑架来似的。

    「我是代嫁的,没拿你的演员费。」别指望她配合演出。

    「我可付了不少聘金。」他提醒。

    花郁兰病计鹧郏倭艘换岫?br /

    掌声中,新娘缓缓朝新郎一笑,有人吹起了口哨。

    「漂亮多了。」方亚斯笑着拍拍她的手。

    走上婚礼台,司仪出了声。

    在这之前,新娘看了新郎一眼,「方亚斯,我再问你一句,你肯不肯取消婚礼?」

    金色阳光下,新郎笑得迷人而自信,凝视着新娘,怜惜地问:「妳被太阳晒昏了吗?」

    「那你不要后悔。」

    新郎忽然一怔,看见新娘一瞬间扬起了得意迷人的笑容,莫名地心冷一截,要问清楚已经来不及,拿着麦克风的白中熙正一脸笑容,透过现场实况转播的方式把声音送了出去——

    「各位好,我是白中熙,今天我代表方氏的方总经理和炆龙生医科技的花总经理,感谢各位拨冗惠临。事实上,今天的婚礼,是为了『fun』和『sylph』两大品牌的结合所举办的!明年起,我们将联手进军国际市场!」

    透过麦克风放送出来的消息,在场所有宾客一片讶然,全都瞠目结舌!

    这不是两大企业公子和千金的婚宴吗?怎么会变成两大品牌结合的宣传会场?

    顿时,台下「喀嚓」声不断,记者全围了上来!

    白中熙继续说:「很抱歉,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愚弄各位嘉宾,事实上今天是方总裁和夫人的生辰,我们的方总经理为了孝亲,特别安排了这么一场惊喜,邀请各位嘉宾前来参加寿宴!」

    台下,这才哗然出声,纷纷拍手。

    「咦,这么说来,方总裁和夫人原来是同月同日生啊?」

    「真难得,原来一起在双十节出生啊。」

    「方总经理可真有心,真感人啊!」

    「顺便做宣传广告,这可真是噱头十足了。」

    「我就奇怪,之前没听过两人谈恋爱啊!果然是为了做效果!」

    「不过就是可惜了一对俊男美女的组合,两人很搭啊。」

    此起彼落的声音和笑声同时出来,响起掌声不断。

    花郁兰笑望着方亚斯,「你就不能带点笑容吗?方总经理。」

    「……原来我才是马戏团里的小丑吗?」方亚斯微笑的嘴角抽搐,胸中的怒火扩张,却又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也只有她敢这么整他了吧?

    「别这么说,我想马戏团里很难找到像你这么英俊的小丑。」她特别在这个时候深深多看了他好几眼。而她的眼里,除了满意……还是满意。

    方亚斯呢,怒火中烧的同时,他对她,更是爱恨交加——想深深的亲吻她,也想狠狠的掐死她!

    「fun」和「sylph」结合,对业绩长红、已经为打开国际市场铺好路的「fun」而言,根本没半点好处——多亏她,他和股东有得吵了。

    不过,眼前……方亚斯病计鹆搜邸?br /

    「兰儿,我们谈谈。」

    「好啊,等宴会结束。」

    「——现在!」

    花郁兰稀奇地望着他。真难得在这么吵嚷的环境里,她还听得到他磨牙的声音。

    从小到大,交手那么多回,她这一次才终于满足的体会到大胜的滋味。

    「……你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亚斯。」

    第十章

    从二楼举目下望,全是盛装出席的宾客。

    别墅里里外外,到处是「喜」字。

    她,做得过分了吗?

    回头,就迎上一双喷火的眼神,一下子就烧掉了她心里的不安。

    「你说没法取消婚礼,现在我代你想了办法,保住你方亚斯的声誉,也免于你被我哥砍死,互不相欠了吧?」

    「妳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病佳鄢蜃潘┥习咨春蟮慕咳岣吖螅约汗砻粤诵那希共辉炀跛劾镉泄钰艿墓饷3?br /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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