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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晓的尤娜〗教父》

    第1章 chapter one

    ?凌晨的国道蜿蜒向无尽的黑夜,车窗外飞逝的绿化带在零星的灯光里浮兀出鬼魅般的身姿,急速向后退去的千篇一律的风景——冗长的国道宛若银河万里,在视线里模糊成斑驳的光

    尤娜坐在父亲车后座垂着长睫的紫眸盯着窗外发呆,三年在和共有22个时态每个时态6个人称的意大利语做斗争中,尤娜深深地感受到世界上除了鸟语般的english还有个更催人泪下的italian。

    然而当自己终于考上巴勒莫美院1,这些差点逼疯自己的变形和语法瞬间变得无比可爱多娇。拖它的福,至少四年的时间里,自己再也不用和苏芳呼吸同一片空气。

    他是她曾经的光。

    身为表兄的苏芳一头茶色的长发,祖母绿的眸子温润如玉,他的眼神令曾经的自己愿意深陷其中不愿自拔。尤娜记得小时候,那双搭在她因抽泣颤抖着双肩的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苏芳的手并不宽厚,但是那里令人落泪的温度还是通过血液流经心脏,种下小小的愿望。失去母亲之后除了父亲,苏芳是尤娜最喜欢的人。

    他是她的初恋。

    “长大要做苏芳哥哥的新娘!”

    这样的话自己对他说了很多次,然而苏芳每次只是笑着揉揉她卷曲的赤发。不久苏芳便随着叔父搬到了邻城,父亲说是叔父的工作原因≡此除了逢年过节的家庭聚会,尤娜很少再见苏芳,毫不吝啬给予自己微笑的少年,每个微笑都像是经过精细打磨,尺规测量的一般,不肯施舍越过兄妹的一丝一毫的温情。后来更是连家庭聚会都省了。他们的交流仅依凭两座城之间的电波,苏芳发给自己的短信少得可怜,苏芳式的问候,让自己除了冠冕堂皇的客套话之外再也无话可说。

    尤娜的初恋就这样无始而终,照亮她的光被他熄灭。

    他们是因为什么而无果?尤娜质问过自己,真的是因为叔父的工作疏远了?她知道答案,但是她并不想道破,那个同样忙于工作却仍然天天“粘”着自己的父亲和苏芳,就是最讽刺的答案nad1(

    从没有恋爱经验的尤娜对于自己的情感无法做出正确的定义。只是对兄长的依赖,对温情的向往,对光的渴望?亦或是禁断的恋情?至今她都无法得知。要不是叔父意外车祸身亡,父亲才让已成年的苏芳搬回来住。苏芳就在尤娜的小区,甚至在同一高中任教。每当见到苏方,装作早已遗忘那个过于稚嫩连约定都算不上的曾经,问好交谈,依旧温柔的语调,依旧温柔的碧色犹如雨后潋滟的湖面,引得身边的同学尖叫连连。表哥的身份暴露后,想踩着尤娜这个跳板接近苏芳的女性由16到36不等。

    她累了,不论是面对那些疯狂的女人还是面对苏芳本人。

    尤娜很喜欢画画,从小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对温度异常执着的人。如何留住光阴?如何捕捉流逝的光影?这是尤娜的选择,在永恒的时间里如何留下痕迹的方法,在多年后自己连自己的姓名都遗忘的时候,开启这一个个盛放着回忆的匣子,那些逝去的体温也仿佛能在干涸的色彩之间撩拨灵魂的弦。

    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勇敢,所以她逃走了。在预谋了三年之后,在夏的某个凌晨,还没有一场夏雨淋湿鲜明的过往。

    夏娃吞下罪恶的禁果后,逃离了一直生活的伊甸园。

    不过没有亚当罢了。

    他不过是缠绕在自己攀摘禁果手臂上的撒旦2罢了。

    第2章 chapter o

    ?我们如海鸥之与波涛相遇似的遇见了。——泰戈尔

    到达巴勒莫已是翌日中午,跟爸爸通了电话,拖着行李箱来到住处,公寓很干净,尤娜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打扫,一部分东西已经提前托运过来,所以尤娜要做的很简单,只是简单把物品收拾一下而已。

    尤娜得感谢飞机上那顿不算好吃的飞机餐,她这才省了去吃午饭有了可以在巴勒莫偷闲的机会。

    带上画板和颜料,深吸了一口咸湿气息的海风。这个曾经只有在电影里才出现的西西里,是她最憧憬的童话。

    说到西西里的首府巴勒莫,尤娜的第一反应是艺术殿堂,美食,黑手党。感兴趣的内容不包括最后那一个。原谅她只想做个平凡的□□人,不过好在遇上黑手党的几率相当小,而且自己没钱没身材没背景,尤娜自认为自己安全系数为四颗星,差一颗是因为上帝他老人家说不定深藏功与名,所以尤娜提前买了份“保险”。

    尤娜的公寓地段相当好,徒步来到巴勒莫有名的喷泉广场只需要20分钟。黄昏金橙色的阳光将画面镀上鎏金,飞溅的水珠折射着光芒,宛如上等的金刚石。在画板上调出各种暖色,画刷拓下流动的色彩。

    “buongiornosignorina,nontidispiace,tiprego,perquesto【你好,小姐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

    尤娜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粘上色块的裙子,又抬起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graziesignore.”【很感谢您,先生】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手帕,尤娜深深地感受到了意大利男人搭讪的高超,更要命的,对方还是个美男子。

    青年有一头惹眼的白发,几缕特意留长的发丝掠过胸前,一双澄空般的蓝色眼瞳泛着清浅的笑意,休闲的打扮透着随意,两袖摞起,露出白皙却并不瘦弱的小臂,没扣上的领子让线条优美流畅的蝴蝶骨暴露在空气里,通身的白色基调服饰让青年看上去莫名的纯净nad1(

    【对你一见钟情并不是因为你的美,是那天阳光很好,而你穿着一件白衬衫。】

    这是书里看过的句子,尤娜当时觉得很扯,但是现在多了几分认同,不过自己没那么花痴到对某个人一见钟情,她从来不信这个。青年能注意到自己沾了颜料的裙子……老天,他在这多久了!

    “dispiace,signorina,iltuoaspettoe【抱歉小姐,您作画的样子很美,不小心看出神了,这让您困扰了吗?】”

    尤娜还没来得及回答,耳边突然想起几声枪响,几个带着辱骂声的黑衣男人突然向这边冲来。白发的意大利青年微微一愣,没有任何解释的拉起尤娜的手,更没有理会被碰翻的调色盘和画板,一路狂奔。

    【亲爱的耶和华,我能追加一份保险吗?】

    “èirrispettoso.【失礼了】”青年略带焦急的说道。

    身后枪声不绝,几发子弹擦过自己的手臂,带出几丝鲜红的血液。青年用手揽过尤娜的腰,以一种保护者的姿势护在她身后。

    值得庆幸的是,天色很快暗下来,青年带着尤娜顺势左拐右拐躲进了某个暗巷,尤娜蹲下身子大口喘着气,这估计是自毕业考800米之后自己跑的最快的一次,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因为缺氧涨红的脸烫得要命,眼眶里都有了些许湿意,现实中从没碰过枪的尤娜有些心慌,不知道该说自己倒霉还是幸运。倒霉自己遇上黑手党火拼,幸运自己没有就此英勇牺牲。

    一双手轻柔的拍着自己的后背,抬眼看见青年张透着强烈担忧自责的美眸以及青年手里那把握着的银色枪身刻有stars的□□

    “ancheseoranonseraunpoinappropriato,perttetedipresentar.【虽然现在说有些不合适,但请允许我自我介绍】”

    “ilonoejixia,lobiettivodiquestepersoneeilo,dispiaceperiltuograndeilicato【我叫季夏,这些人的目标是我,牵连到您万分抱歉】”

    “eiloante.【我想他们把您当成了我的情人nad2(】”

    “……”

    尤娜表示槽点太多无处吐起,意大利的黑手党的脑洞真是大的离谱,在他们眼里,只要是一公一母在一起的必然有□□,他们脑子里除了sex还能有点其他东西吗?不,还有toto和pasta……没有番茄、意大利面、女人会死星人的意呆你们好烦!

    “beh...dispiacedavverolto.davvero...”【唔…真的…真的万分抱歉…】急的快哭出来的季夏半蹲下手口并用的比划着“pridiandaresottoferita,verosignorinastiditrattantopridellba,devistaren,tigiurochehopertenessunranre,puofidarsidi”【先去处理下伤口吧小姐,估计天亮之前您都得和我呆在一起,但我发誓我对您绝无恶意,能相信我吗?】

    季夏现在最担心的是尤娜的伤势,虽然不严重,但是让初次见面好感颇高的异国女孩见了血,身为意大利男人的季夏心中的愧疚感真不是一点两

    “beh……【好吧……】”不是尤娜警惕性太低,更不是美色误人,现在除了跟这个名叫季夏的意呆疑似黑手党的男人走,自己还有别的b、c选项吗?

    季夏微微松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尤娜身上nad3(轻的仿佛感受不到任何力量的拥抱让尤娜一惊,可惜这个拥抱异常的温暖,尤娜最没办法拒绝的就是温暖。

    轻轻蹭到自己耳畔的薄唇清晰的张合,温热的气息喷在颈项。然而尤娜对此表示憋痒好痛苦

    “grazie……”【谢谢……】季夏阖上双眸,身为意大利男人的他觉得这样的举措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并且作为一个男人,感受到怀中少女的轻颤,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表现自己的可靠有安全感吗?

    可惜尤娜此时想的是【警察蜀黍就是这个人!】

    第3章 chapter three

    ?“附近有我势力范围里的旅馆,现在估计没办法去医院了,先去那里安全了再说吧。”青年在耳边如此说道

    “季夏…先生,你能换个姿势和我说话吗?”尤娜瞥向季夏枕在自己肩窝的脑袋,却意外发现对方的耳上那枚看上去就很昂贵的方形蓝宝石耳钉。

    再加上被人追杀,有自己势力的旅馆,可以初步认定,这位年纪轻轻的疑似小白兔的美男是个大人物【金扣子1】。来意大利之前秉持那股子好好学生的态度,看了一堆书的尤娜此时非常赞同那句名言“知识就是力量”

    “好,好的。”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季夏还是听话的放了手,缓过神自己脸才开始发烫。

    这个20岁了还没谈过恋爱的意大利身体健康精神正常的青年,被家族里视为奇葩,啊不是,出于自己身份大家说的是

    【首领要献身于耶和华了!】

    他不想任由家族的长老2摆布,那些被长老们安排给自己的相亲对象看到他之后特别是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姑娘们积极向“上”的攻势简直汹涌澎湃,这就是长老们所谓血统高贵的名媛淑女。不堪回首的经历以至于他现在对于太主动的女孩有点接受困难。

    “可以请教你的名字吗,小姐?”正在确认附近是否安全的季夏还不至于忘记最重要的事。

    “……尤娜,我叫尤娜。”缓缓支起身子,缓过神来的尤娜声音中充满疲倦。

    (这个时候还想着要名字?明明差点都去马克思那报到了啊!)

    “尤娜的名字是夜晚的意思呢。”季夏转过身笑着说道

    (所以我才如此渴望光明吗?)

    (所以我才渴望温暖吗?)

    (所以…诶?)完全还没反应过来的尤娜瞬间落入了一个过于温暖的怀抱,夜幕之下,竟然也会让尤娜产生自己正拥抱着太阳的错觉nad1(

    并非这两人的脑电波对上了频道,事实告诉我们,现实生活的罗曼蒂克只限于极东之地3的畅销刊物。

    “是消音枪……”

    尤娜僵硬的转过头,有这样的举措显然是怀疑季夏所说的可信度,然而,当尤娜看向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时,昏暗的灯光下散乱的弹痕4就是确凿的证明。

    “就站在这里,尤娜小姐。”放开自己的季夏解开了那支贝雷塔的保险5

    通体银白的枪支固然美观,但是只要有一点光线就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季夏的移动位置受到限制,处于劣势还带着尤娜这个拖油瓶,这位看上去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一副好好少年的样子,诚然不像那种杀人不见血的恶棍。

    然而看上去是这样,实际上又是另一回事了。季夏躲过几次无声的射击后,直接举起□□冲出藏身的巷子开了一枪,随后轻微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似乎是一枪毙命。

    “已经没事了,幸好狙击手只有一个,来不及确认他先前有没有联络同党了。还有力气吗,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季夏扣上保险,露出令人安心的笑颜,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握住□□的右手早已被冷汗浸湿。

    “不要紧,让我自己走吧,季夏先生。”担心自己的季夏做好了公主抱的准备,把枪收进枪袋之后,手已经揽过尤娜的腰。季夏闻言像触到沸水一样,马上放开了尤娜。像是掩饰尴尬一样干咳了一声,他又顺势耸了耸肩膀。

    (看来我真的被当成了娇生惯养的公主了呢……)

    这么说着却扬起嘴角的尤娜如此想到。尤娜并不是娇气的姑娘,但是世界上没有女人会拒绝那种无微不至的体贴nad2(

    这个人将温柔与优雅像呼吸般自然。然而在前一秒,却如同死神。不过,这是一位介于男孩和男人间的死神先生。

    尤娜突然对于这个名叫季夏的青年充满了好奇…和恐惧。可谁知道羊皮下的是不是狼呢?

    不过,在对方握住自己的手是,这个枪法高超,直感一流的死神先生,要是没有那一手粘腻的冷汗,可能会让自己更有危险感。

    有些窘迫的握住自己的手,向明处走去的青年。留在身后的几缕长发因为战斗有些凌乱,几根发丝黏在白皙的颈项上却丝毫不能损伤他的美貌。染尘的白衬衫虽没有了初见时的美好,可路灯投下明暗的光影在上面交错时,依旧让人联想到它曾经的无暇。

    道路破碎的在远方成为尽头,月色也十分澹淡,散乱的灯火群星宛如浮在一片水中。

    只有在巴勒莫尤娜才被允许做这种梦吧——在自己身前的,纯白的青年,就是午夜的巴勒莫,黑暗深处奔涌的光明。

    第4章 chapter four

    ?季夏冲进旅馆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急救箱。尤娜很想告诉吓的柜台的大叔差点把他们当成踢馆的拿□□招呼的季夏,自己只是受了擦伤,不是中弹,也不是动脉破裂,血喷成泉。

    柜台的大叔先是反射性的掏枪,看清楚是季夏时,反应迅速的扔开□□,使劲的摁着台面上的铃,与此同时迅速拿起电话,激动地汇报

    “是,是的!首领找到了!平安无事还带了个姑娘!哦,真幸运,店里还剩一间双人间……”

    “卡尔曼,急救箱,快!”季夏快速上前按住对方狂按电铃的手

    “上帝!首领你受伤了吗!哦,老天,快点,欧蒂蔻婶婶!快去拿急救箱!”讲着电话的卡尔曼却在听到急救箱这三个字的时候马上对着刚出电梯一身女佣打扮的老妇人叫到。脸上的肥肉也剧烈的抖动起来,唇上两撇八字胡也十分生动的跳着舞。

    听到受伤的字眼,欧蒂蔻脸上深而松弛的皮肤也颤动起来,她一路小跑喊着上帝左手在胸前不断画十字,虽然上了年纪,此时动作却十分迅速,甚至没有听见接下来的话。

    “不是我!是这位小姐受伤了!”季夏颇是无奈的解释道,要知道自己家族的那些老人家们肯定知道他遭到埋伏的事了,至于对方是谁,哪个家族估计这个时候已经有详细的报告呈给他们了。该处理的人肯定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但是如果知道自己因为外出受伤,说不定行将就木,思想古板的长老们就会以保护他安全的名义将他彻底软禁。

    “哦哦,首领没受伤,是首领带回来的小姐受伤了……欧蒂蔻!喂,欧蒂蔻……”卡尔曼见季夏脸色不对,赶紧改口。

    放下电话,欧蒂蔻已经带上了金丝眼镜坐在接待厅的沙发上,给尤娜包扎伤口了。季夏也大概说明了所有经过,卡尔曼听过骂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话,其间一直带着无比尊崇的眼神望向季夏。卡尔曼这种只负责经营家族名下的旅店的小人物,这辈子见到首领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更何况从来不近女色,至今保持童贞的圣父首领破天荒带了个女人回来!这是多么劲爆的秘辛啊!而他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为了升官发财,卡尔曼毕恭毕敬的腾出了最豪华的双人间,没想到首领大人在关键时刻竟然凑近了问他还有没有别的房间nad1(

    “诶,首领,我知道您是第一次,第一次总会有点害羞,但您好歹是西西里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要主动点啊……就剩下那么一间房了,您要为了怀特家的继承人加油!我像您这么大的时候大儿子都两岁了。”

    “真不愧是首领,遭遇暗杀也能捞到外国的女人!真是意外浪漫的邂逅啊首领!……”

    卡尔曼滔滔不绝的阿谀奉承,连欧蒂蔻都有些听不下去。

    “我说卡尔曼,你就不能安静会!这个小可怜才从你们那帮男人血腥的打斗里逃出来!首领也应该很累了。别粘着首领了,你那张脸就差没贴到首领的鞋上了!”

    “欧…欧蒂蔻!你这个……”

    为了防止卡尔曼再说出更难听的话,季夏直接打断了他

    “卡尔曼,带尤娜小姐去休息。”

    “是……是的首领。”卡尔曼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马上笑着回应道。

    “欧蒂蔻婶婶,尤娜小姐就拜托你了。”叹了口气的季夏眉眼间全是疲惫

    “是的,首领。尤娜小姐就交给老太婆吧,可您也得为家族保重身体。”欧蒂蔻那双镜片后浑浊的眼透露的慈祥,让季夏仿佛看到过世祖母的影子,倍感温暖。

    “季夏先生……不管怎样今天真是多谢您的帮助。请好好休息。”一直围观的尤娜终于将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分割线君的初登场————————————

    尤娜在过去的十八年里从未有如此的渴望过睡眠,当她看到塞满上等的天鹅绒又白又软看上去就很豪华的睡床时,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就让尤娜宛如身临天堂nad2(

    如果我们可以读心的话,尤娜的脑子里现在就如同某个大型弹幕网站,播放着眼前舒适房间的视频完全被“我要睡觉”“我要冲上去滚两圈求治愈”之类的弹幕刷屏。

    在浴室脱下那件带血的裙角粘了颜料的裙子,尤娜看着干掉的颜料愣了愣。她记得这是自己最贵的温莎牛顿1来着,以颜色亮丽持久出名。但如今也一样的干涸褪色,变成丑陋的伤口。欧蒂蔻婶婶递进来干净舒适的睡袍,看到正望着污迹发呆的尤娜,笑着说

    “尤娜小姐,不管多么深得污迹,只要您愿意努力清洗,它总会变干净的。”

    “……”

    “那么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小姐。”欧蒂蔻婶婶收拾好脏衣物轻轻关上了门。

    (只要努力清洗就会干净了吗?)

    (没错……污架是要清洗掉的。不清洗污迹就永远都在哪里,不会改变。)

    “谢谢…欧蒂蔻女士。”尤娜走到床边

    当尤娜幸福的躺在超级大的双人床上后,她早就把双人间的事实丢进了索马里海沟,顺便一个人霸占了双人床。

    双人间?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分割线君——————————————

    “季夏君,你真是太棒了”

    “翟鹤!我正在说正事,你给我认真点!”

    “啊拉抱歉抱歉,我尊敬的教父,季夏怀特先生,还请宽恕你挚友的无礼唷nad3(”

    “与其道歉,我更喜欢实际行动,我的挚友翟鹤格林先生。”

    第5章 chapter five

    ?暖色系的窗帘重叠的镂空花纹将阳光分割成细小的碎片,尤娜转了个身,身边床单的整洁冰凉让她一个激灵。

    尤娜舒了一口气,继而又皱起眉,季夏呢?自己是很高兴没有和刚认识的男人同床,但是如果他消失的话,自己岂不是很有可能因为付不起钱被扣下什么的……

    开始胡思乱想的尤娜决定还是应该先起床再说。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睁着迷蒙的睡眼,她伸向床边摸索的手指勾到了很舒适的布料。这明显不是自己原来那件deinchina的平价店货色可比拟的手感。

    等尤娜看清楚自己手上的衣服时,agnona1的字眼宣布了这件衣服的价值不菲。

    黑色的束腰裙穿到身上竟然无比合身,束腰显得尤娜的腰部线条更为迷人,黑色的面料衬着尤娜的红发更加明艳。肤色并不是很白的尤娜此时也在黑色的衬托下显得白皙,不齐的裙边构成一种蝶翼交错般的美感。尤娜平时绝对不会穿的蕾丝袜静静的裹住曲线优美的腿,一双tods2的楔形跟与裙子同色系高跟鞋弥补了尤娜身为亚洲女性在身高上的不足。

    感觉被这一身名牌包装成女神的尤娜,登着那双10的高跟颤颤巍巍的跨出电梯。卡尔曼颠着一张笑脸的跟尤娜打招呼,尤娜简单应付了一下就开始询问季夏在什么地方。然而卡尔曼完全抛开这个话题开始打探昨晚的后续。

    摆好刀叉的欧蒂蔻将卡尔曼视作空气,走过去直接领着尤娜前往用餐区。

    在那里尤娜看到了正喝着咖啡的季夏。季夏见到尤娜先是一怔便开口微笑的道早安。

    “衣服还合身吗,尤娜小姐?”季夏一边绅士的站起来,走到对面帮尤娜拉开舒适的座椅。

    “嗯……很合适,季夏先生,衣服是你准备的吗?”理理裙子坐下的尤娜抬头望着对方

    “啊……那些是昨天晚上匆忙买的,尺码是我估测的,你合身就太好了,搭配的话我是问了导购的……哪里有问题吗?你不喜欢的话过会再陪你去买好了……”季夏呷了口咖啡

    (昨天那么晚了而且他就不怕外面还有埋伏吗?)

    “唔…季夏先生,其实不用等我一起吃早饭的……”自己起床已经过了吃早饭的时间,而季夏还是等自己一起用餐,尤娜觉得很难为情nad1(

    “没关系,我也是才刚到不久。”季夏毫不在意的笑着

    坐定了尤娜才仔细的打量对方。眼下黛青的黑眼圈,以及对方喝的杯子里飘出的咖啡味,如果尤娜猜得没错的话多半是没加糖的黑咖啡。季夏这幅摸样明显是彻夜未眠,所以同床什么的根本是莫须有的。

    “尤娜小姐,事到如今我想有些东西我必须告诉你。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对我保证接下来你所听到的内容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否则你的人身安全我也无法保证,而且我确定这连意大利警方也不可能对付的了。”

    “请说。”尤娜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在她知道季夏身份的那刻起。

    “我的全名是季夏怀特,怀特家的现任首领。说起来很惭愧,这个首领只是个挂名的而已,我手中没有任何实权。所以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家族长老的监视下。并且有确切的消息,昨晚袭击我们的家族已经被控制,赶尽杀绝是迟早的事。我家族的长老们希望我娶一位身份高贵,能给家族带来强大支持的小姐,不过就昨晚的情况,我们的关系大概在他们眼中已经是板上定钉的情人。而据我所了解的长老会是宁肯错杀一万,不肯放过一个的行事作风。不管你是否情愿,扮演我目前的恋人是你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一定要扮演恋人!?我……”没恋爱史的尤娜有些惊慌失措。

    “给我一个能正当保护你的理由。”季夏交叠起双手歉疚地说。

    “……那我要扮演这个角色多久呢?季夏先生!一年还是两年!”

    “不瞒您说,我…一直想夺回自己应有的权利,我…想保护我的家族,这是我身为首领的责任,但是长老们虽然过分,可毕竟是家族中的一员,我……我一直在犹豫着……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无法用只字片语表达自己心情的季夏断断续续的解释着

    “季夏先生,我知道也许我的话对你而言很无礼,长老们剥夺你的权利,隐私,甚至自由,在这个时候,他们考虑过你是家族的成员吗?他们想要的只是权力而已,你不伤害他们,他们会伤害你和更多人不是吗?”尤娜握着小勺搅动着杯子里的红茶nad2(

    对面的季夏撇过头

    “尤娜小姐,你和他说了一样的话呢。”

    “他?”

    “我的挚友,翟鹤格林,他一直表示只要我想夺回权力,他随时倾力支持……嗯…说起来他也有亚洲人的血统来着,下次介绍你们认识好了,这次我也是拜托他增派了对你的护卫。”

    “早上好啊,季夏君~以及尤娜小姐”从背后传来磁性而魅惑的男声,同时尤娜的手被轻柔的抬起,一头绿色长发的男人在手背上轻落下一吻。

    和季夏给人的感觉不同,名叫翟鹤的男人明显较为年长,少见的紫罗兰色瞳色,一边过长的刘海盖住右眼,却意外的合适,增添了他的神秘感。长发被黑色的发绳束在脑后,薄唇勾起轻佻的弧度,声音低沉温柔,身上的香水3并不是那种小说里描写的古龙水,却意外的好闻。

    “我的名字是翟鹤格林哦~小尤娜叫我翟鹤就好以后是我的家族负责你的安全哦~不过不用担心我不像那边的先生,我是个温柔又英俊的好男人哦”

    “谢……谢”艰难的吐出道谢的话语,尤娜才领教到传闻里意大利男人的特征之一【花心、风流、爱女人】,跟翟鹤一比季夏是入门级nad3(

    “啊呀,原来是这样美丽的一位小姐,难怪昨晚季夏君大半夜打电话给我拜托我一定要好好照看你呢~”侍从搬来了座椅,翟鹤十分自然的坐下,完全不像是半道闯入的样子。

    “听说你是亚洲人是吗?好巧呢,家母是日本籍的呢~”

    “抱歉,翟鹤先生……我是中国人。”

    “我说了叫我翟鹤就好~小尤娜竟然是中国人呢~嘛,不过我的家族在中国也有分布哦~完全不要紧,再说日本和中国在文化上很相似不是吗?我们一定会相处得很愉快……”

    蠢蠢欲动的手开始向尤娜移动。翟鹤一来完全被当做背景的季夏的手背迸起青筋

    “翟鹤!拜托你正经点!你和尤娜小姐才第一次见面,不要对她动手动脚的!”

    “啊拉,季夏君到现在还只是叫尤娜小姐呢~真可怜~”

    “那是对女士的尊重!”虽然这么狡辩着,季夏充血发红的耳朵还是出卖了他。

    “别生气啊季夏君,会吓到小尤娜的。”眯起眼愉快的看着好友炸毛的表情,翟鹤喝完了最后一口红茶。

    “虽然很想再多和小尤娜聊聊,但是,我跟某个闲人不同哦,我先走一步,一会电话联系好了。护卫什么的已经照你说的准备好了,下次别忘了请我喝一杯啊季夏君,买得起agnona你也一定付得起酒钱吧”

    “一——定!”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母

    “季夏和翟鹤关系真好呢。”尤娜戳着沙拉劝慰着

    “虽然平时是个损友但是关键时候很可靠是没错……“季夏不满的鼓起嘴,看上去有些孩子气

    “抱歉,刚才直呼了你的名字。“

    “欸…没…没关系!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直接叫你尤娜?“季夏的耳朵和脸一起向盘子里的圣女果的颜色看齐

    被对方可爱的表情逗到,心情大好的尤娜笑着点了点头。

    “尤娜,今天我打算去一个地方,方便一起去吗?”季夏的表情真是让尤娜难以拒绝。

    “不胜荣幸。”

    第6章 chapter six

    ?chaptersix弥赛亚1

    【beatiipoveriinspirito,perchéilregnodeicielièloro.】虚心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credoche】我信

    【beatilorochepiangono!peressisarannonsoti.】哀恸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安慰。

    ——【credoche】我信

    【beatiiti!perchéerediterannoterra】温柔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承受地土。

    ——【credoche】我信

    【beatiquellichehannofaesetedelgiustiziaup!essisonosoddisfatti】饥渴慕义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饱足。

    ——【credoche】我信

    【beatiiserirdiosi!perloroserirdiasaràfatta.】怜恤人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蒙怜恤。

    ——【credoche】我信

    【chesonoperseguitatipergiustiziabeato!perchéilregnodeicielièloro.】为义受逼迫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credoche】我信

    ——————《圣经:马太福音》

    白发的青年虔诚的跪在神甫面前,很难想象一个黑手党信奉天主教nad1(不过眼前的青年,如果是他,那这件事一定不奇怪。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短到可以用小时来计算。可是青年的温柔,青年的挣扎,青年的善良。一切都与他的身份相悖。造物主很神奇也很爱开玩笑,这样纯白的光,却偏偏一定要与黑夜相容。

    季夏抱怨过命运的不公吗?尤娜想他不是这样的人,抱怨命运不公的人,不会有那样的笑容。他一定是默默忍受这一切的人,一路咬着牙活到现在,脆弱又坚强。伤痕累累的,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愿意伤害别人,说懦弱也好说善良也好,这都是他应该自己选择的命运。

    如今呢?季夏别无选择。与其说他是来忏悔不如说是诀别,和过去自己的告别。从今往后他不能回头,他要手握权力,身染绯红。他深知

    【一旦开始背对朝阳行走于黑暗,就将无法沐浴阳光2】

    所以今后他将成为最锋利的剑,他要保护他所珍惜的人们,用自己的力量。

    穹顶的圣像壁画,彩色的玻璃嵌在其中,阳光倾泻而下,光怪陆离的色彩瓢泼在纯白的青年身上。教堂两侧的落地窗刚好能看到外面的风和日丽。西西里典型的地中海气候十分怡人,尤娜很可惜那些讨人喜欢的柔风吹不进耶稣他老人家的教堂。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很快在神甫翻开手中第一页圣经时戛然而止。尤娜坐在季夏身后,在神甫缓慢滞涩的祷告声中,闭上双眼,双手相扣在胸前,一身和季夏不同漆黑的打扮像是在出席葬礼一般,不过她自己毫无知觉罢了。然而冗长且算不上悦耳的声音很快让尤娜厌倦,她偷偷睁开眼,却被神甫胸前貌似纯金的十字架闪到眼,只那么一会儿,就又很快闭上了。阳光像慈母一般温柔的抚过尤娜的脸庞,很快尤娜就开始犯困,祷告的姿势也不再那么标准。

    一直跪着的季夏和神甫好像完全无视了尤娜,两个人依旧进行着神圣不可侵犯打扰的礼拜nad2(在尤娜即将沉入梦乡之刻,季夏冰冷的声音响起

    “……而我已身背主之荣光”

    从未听过这般冷淡至于冷酷的声线的尤娜猛地一惊,睁大美丽的紫眸,那对紫水晶般的瞳仁骤然缩小,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神甫的喉咙被割开,而季夏已经站起身,右手反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短【河】刀【蟹】。原来没有哀鸣是因为声带都被割开了吗?喷涌出的血【河】浆【蟹】顺着神甫刚才站立的台阶宛如细小的流水又像是一条条赤色的蛇不断在地砖上蜿蜒。季夏缓缓转过身,俊美的脸庞毫无血色,美眸空洞无神,猩红的血液像是曼华珠沙狂狷肆意的在他脸上盛放。发丝也因为血液而粘在一起,几缕贴在未染血色的部分,发梢凝结的血珠逶迤出粘腻而诡秘的弧线,像雨滴一样啪啪的落在纯白的西装上,那声音不大,可是尤娜偏偏听的掷地有声。

    “季……夏”颤抖的声音中无法掩饰惊恐

    “尤娜,这是我的选择。”青年静静的绽开笑靥

    “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有惊恐转为不解和愤怒

    “是…啊。我…在做什么呢?显而易见,自然是杀人,在耶稣面前杀【河】人【蟹】。”他身上的殷红那般刺眼,他瞳孔中流下的泪水却太过清澈。“我……又杀【求】了【河】人【蟹】啊……可是啊,尤娜,我不后悔,你知道吗?”

    季夏颤抖着丢掉手中的短刀,两手的手套此刻一红一白,诡异的让人倒吸凉气。季夏转过身,走上神台,用那只没有沾血的手掏出□□,对着神像开了几枪。然后很多小小的白色头【河】颅【蟹】从神像里掉出来。

    “是…空的!?”尤娜无比惊恐的站起,头颅还在不断滚落。季夏早已收好□□,直接用手击碎了剩下的部分,然后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耶稣受难的神像是空心的,里面装满了婴儿的头颅。一边温柔微笑的圣母像只剩下残破的半张脸,里面塞满了小小的白骨nad3(那些数量庞大的头颅滚落在尚且完好的十字架周围,还有几个则滚到了尤娜脚边。震惊的无法吐出一个字节的尤娜,只感觉自己所有的毛孔都渗着寒气,细密的冷汗打湿了她的前额。

    “这位德高望重的神甫最喜欢虐【河】杀【蟹】婴儿,多年来将送到这里做出生洗礼的可怜的孤儿虐【河】杀【蟹】至死,为了不被判罪逮捕而投靠长老会寻求庇护,作为他们重要的线人和情报员。”季夏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圣母脚下的尸【河】体【蟹】“他将尸【河】体【蟹】肢【河】解【蟹】放到空心的神像里,借着对神无礼之徒必遭天谴的理由,至今没人敢查这些神像。”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季夏。”尤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么快镇定下来,头脑清醒的发问。

    “翟鹤…翟鹤家族安插的眼线,就在这所教堂,还有早些年警方调查的资料和一些私人侦探的报告,翟鹤都拿给我看过,甚至前几年还给我看过一具眼线偷来的尸【河】壕蟹】……那时我可真蠢,都这个地步了还是不愿相信,就因为这个人曾经是我的老师。”季夏凄惨的笑着,他的双腿已经重新跪在地上“我…一直很尊敬他,老师……我…要不是…翟鹤提醒…遇见你之前我…为了帮他庆生一直在这个教堂,而那天我只把我的去向告诉了他一人……接着就遇上了暗【河】杀【蟹】……尤娜…你说这多可笑…他啊,一边仗着长老会行恶一边勾结其他势力,昨天我刚和翟鹤通完电话就接到了长老会给我的邮件,清楚的列着他背叛家族的种种罪证和多人口供,我身为首领不得不也必须杀【河】了【蟹】他。”

    如果只有长老会的证明也未必可信,但这之前身为好友的翟鹤就多次提醒季夏提防他的恩师。这一切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况且黑手党的口供向来是真实可靠的,不论是哪个家族。

    尤娜小心的绕开那些恐怖的头【河】颅【蟹】,走到季夏身前,就像昨天他安慰自己一样,掏出手帕,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迹。

    “你做的没错季夏。你没有错。”

    “……”季夏用了不重的力道推开尤娜,自己径直走上神台上拿起一旁的酒杯,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季夏?”尤娜困惑的看着青年怪异的举动,随后一个最糟的想法出现在脑海

    “季夏!快吐出来!快……”冲上前一把打翻已经空了的酒杯,迫切的希望青年能把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尤娜有预感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要紧,虽然是□□,但大概也和解药混在一起。这东西我喝了十多年,除了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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