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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谭东城在机场打伤了人,顾昔就觉得腻歪,又不能不考虑老妈的感受,总不能置之不理。

    警察的态度很客气,介绍了一下情况,谭东城这边除了他的女朋友还有两个男同学,另一方也有四五个人,双方对冲突的原因各执一词,大致是因为几个青年对摔东城的女朋友言辞上有些轻薄,从而引发了这场殴斗。

    “其实双方都没受什么伤……“……这位姓刘的警官语气无奈的跟顾昔说:“我建议双方和解,可两边都年轻气盛的,谁都不肯退让一步,你们家属劝一劝吧?”

    跟顾昔沟通完,就把电话交还给了摔东城,“既然没吃什么亏,我看不如就接受警察的调解吧?”顾昔耐着性子劝了一句。

    按照周氏那边给出的行程安排,周氏的代表中午抵达江州,身为地主,顾昔自然要设宴接风,以国人喜欢在酒桌上谈生意的习惯,这顿饭大抵就能确定双方合作的主体拒架。

    顾昔的目的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利用周氏强大的医药零售网络,他真正的目标是站在周氏医药零售身后的那个巨人周氏制药。

    周氏此行的目标也绝对不只是两种对他们而言可有可无、并没有特别竞争力的药品,这一点从得知周氏的代表是医药零售连锁的总裁、那位医药界传奇女强人君白凤的时候,顾昔就意识到了。

    君白凤不仅是周氏医药零售连锁的总裁,她的另外一层身份才是顾昔对她重视的原因:周氏董事长周仲平的妻子、周青竹的母亲!

    如果只是为了东泰胃宝和感冒清颗粒,又岂能劳动君白凤大驾亲临?

    潜力巨大的杨氏千金方才是真正吸引周氏的宝贝,当日在沸腾水煮鱼乡顾昔对周青竹讲述自己的计划时,就是希望借她把这个信息传递给周氏,事实证明了周青竹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和周氏这样的企业谈合作,若是连个固定的办公地点都没有,总有些儿戏的感觉虽然君自凤不至于以貌取人那么肤浅,可想要别人相信你有实力,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展现出来…

    按照顾昔的计划,办公室的事情回到江州就应该办了,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给接二连三的变故打乱了步伐,时间就显得十分急促,偏偏摔东城这个时候又来添乱。(

    摔东城一听顾昔的话就急了,斩钉截铁的说:“不行!明明是他们耍流氓打人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们1”

    顾昔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吧,那你等我!”

    林琳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却也能从顾昔的神色变化中看出些端倪,下车的时候还眉开眼笑呢接完电话脸色就阴沉了下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还看吗?”

    “为什么不看?”顾昔当先朝电梯走去。

    能戴上江州最贵写字间的名头,米兰广场的硬件设施跟物业水平自然差不到哪里去,500平米占了一层楼的三分之一,里面已经完全清空,整饬一新,空荡荡的显得异常宽敞,弧形的外立面是整扇的落地大窗,通透明亮,从这个位置俯瞰过去能将半边江州市尽收眼底,让人的心情都为之开阔了许多。

    正符合顾昔的要求,只要把办公家具搬进来,随时可以开张营业。

    “每平月租金20、物业费6块,押二交三,一次性付一年的租金可冉打九五折…………”林琳给顾昔介绍说,“价格有点贵,不过听那位物业径理的意思好像还有谈的空间…………”

    一年十几万的价格在北京这样的一线城市,五环里只能租到一间百多平的写字间不过以江州的收入水平已经是相当昂贵的价格了,顾昔却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定“就这儿了,签合同吧!“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给常人看来实在有些草率,好在林琳跟小刀都习惯了他雷厉风行的作风,也不觉得意外林琳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的环境,心里却晓得没自己的份,顾昔昨晚说的很清楚,她今后的工作重心要放在药厂和种植园上面,大多数时间要留在平湖跟大营,闻言撇了撇嘴角”语气里流露出股子酸味,“你是老板,你满意就好!”

    “要不要在这里给你留一间办公室?”顾昔笑眯眯的问她,那副仿佛拿着糖果哄骗小孩子的表情让一旁的小刀打了个冷战,同情的瞥了眼满脸惊喜的林琳。

    即便清楚能够使用的机会也少之又少,林琳仍抵不住这个诱感,哪怕偶尔在这里看风景也是一种让人心情愉悦的享受。

    以一间办公室的代价,将签约和采买布置办公室的后续工作都甩给了林琳,顾昔跟小刀赶往机场派出所,半路上又接到了摔东城的电话。

    “顾昔,听意思对方好像背景不小…………”摔东城闷声闷气的说,“要不就算了吧,我也不想给小姑和姑父惹麻烦,其实也没吃亏,就是看不惯这些人的可恶嘴脸。”

    这句话让顾昔对这位表兄的印象改观不少,至少还懂得替亲人考虑,这一点就比摔秀斌要强出不少,笑着说:“你看着办好了,我马上就到,正好接你们…………打算在江州玩几天还是直接回平湖?”

    摔东城兴致乏乏的叹了口气,“现在就业形势不好,本来想在这边看一看有没有好机会,不过被这件事搞得对这座城市完全没有好感,再说吧………”

    顾昔赶到机场派出所时评东城已经在警察的调解下和对方达成了和解,正站在门口等他,虽然有多年没有见过这位表兄,顾昔还是一眼就从跟摔秀成颇为相似的眉眼中认出了摔东城。

    摔东城继承了谭家人优良的外貌基因,文质彬彬,有着浓浓的书卷气,他那两个同学家在江州,摔东城的女朋友叫唐鹤筠,很漂亮的女孩儿,性格也开朗活泼,大大方方的跟顾昔打过招呼,咯咯的笑着打趣摔东城,“你这个上财的校草可被你表弟给比下去了!”

    谭东城憨厚的笑了下,“顾昔从小就生得好看,小姑说他上幼儿园的时候常给人误会成女孩子…,……”

    唐鹤筠忽闪着明亮的眼睛左右打量顾昔,表情夸张、啧责有声的说:“你的皮肤怎么会这么好?让我都羡慕嫉妒了…………”

    “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我好早点过来接你们…………”给当面提起幼时糗事,顾昔多少有些讪讪的感觉,连忙开口岔开了话题。

    摔东城指了下名叫李锦的黑瘦青年,“老李让我们去他家玩两天,才想着晚点再跟你联系。”

    除了唐鹤筠外,其他的三个男人的情绪都不高,大概还在为先前的事耿耿于怀,电话里警察也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昔有些好奇的问:“怎么会跟人打起来了?”

    摔东城就露出了恼怒的表情,气愤不平的说:“在飞机上有个家伙跟小唐套词,我们吵了几句,后来也没什么事,谁知道下飞机的时候,那家伙居然诬陷我们偷了他的东西…………”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派出所的洞开的门里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还不服气是吧?敢说老子诬…………”

    顾昔听到这道似曾相识的声音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才过去几天,这小子怎么就活蹦乱跳了?自己那一下子似乎还不够狠啊?

    还没走到派出所门口的量新看见转过身来的顾昔,如同给勒住了喉咙似的戛然而止,裆部传来一阵刺痛。

    “你说他偷你东西?”顾昔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见鬼表情的董新问,这小子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上次因为自羽吃了亏也没能长点记性。

    董新对名仕会馆挨的那一下子记忆犹新,当时都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给废了,消了肿之后发现没丧失功能才松了口气,可每次做那事的时候总是隐隐有些疼,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真留下了后遗症,对顾昔恨得要死,要不是齐天越拦着,他都想雇人弄死这家伙………

    晚上10点多才到家,赶不及了,明天补上(未完待续。

    100 狼与蛇

    看着双手插在裤带里,懒懒散散的站在阳光下,脸上挂着淡淡讥笑的顾昔,董新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冲上去掐死他,偏生在满心的怨恨里还夹杂了一丝恐惧,那一记让他痛彻心扉的膝盖给他留下的阴影实在太深了。

    董新的性子虽然跋扈,却一点都不傻,他能用胡搅蛮缠的无赖手段欺负几个没什么背景和阅历的大学生,却不敢拿同样的法子对付顾昔,但是就这么认怂又放不下面子,咬着牙不说话,只拿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顾昔。

    跟在他身边的几个同伴听到顾昔带着挑衅意味的问话不干了,这些人不认识顾昔,更不晓得董新不久之前才在顾昔手里吃过苦头,只当是摔东城这边新赶过来的帮手,一个二十出头的瘦高青年嘿了一声,挑眼斜睨着顾昔,“你谁啊?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顾昔扫了说话的青年一眼,觉得有些面熟的感觉,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指了指对董新一帮人怒目而视的谓东城,语气柔和的说:“我是他的家属,我不相信他偷了你们的东西。”

    瘦高青年发出一声怪笑,“你不相信?他自己都承认了……“……

    “你胡说!”

    “血口喷人!”

    摔东城和李锦、唐鹤筠几个人纷纷怒斥,倒是跟他们同行的那个叫葛壮的清秀男生始终没有开口,眼神闪烁。

    顾昔扭头询问的看向摔东城,“我就说这可能是个误会!”摔东城白皙的脸涨得通红,给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为了息事宁人选择主动和解,本就积存了委曲求全的惯懑,又给人歪曲黑白的诋毁,谭东城的愤怒和屈辱可想而知,而在董新这些人的眼里,摔东城的退让就意味了胆怯这种欺软怕硬的人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见好就收的概念。

    要不是董新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他们还不甘心就这么轻易算完呢。

    顾昔自然不能看着自家人吃亏,何况对象又是董新这个渣滓,亲波也给他讲过这个董新的背景,他老子董瑜亮虽然只是个正司级干部,在高官多如过江之鲫的北京算不上什么,但身处有小国务院之称的发改委要害部门,能量还是颇为可观的。

    “屁的误会!”瘦高青年冷笑,“我看是做贼心虚吧?”

    “你!“摔东城满肚子的怒火登时就给这句话引爆握着拳头就要冲上去,给唐鹤筠死命抱住,大声叫嚷说:“你不要上了这些无赖的当!”

    顾昔赞许的看了眼唐鹤筠,这女孩儿倒很冷静,比冲动单纯的评东城成熟不少对摔东城说:“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没得降低自己的身份,狗咬人一口,人总不能冲上去咬回来吧?”

    瘦高青年脸色一变,朝顾昔冲上一步,指着顾昔的鼻子骂道:“你他妈骂谁是狗?有胆子再说一遍,老子今儿弄不死你。(”

    他一动,始终沉默的站在顾昔身后的小刀也动了,上前一步挡在了顾昔身前,冷冷的看着污言秽语的瘦高青年。

    “怎么着在派出所门前公然行凶?”瘦高青年把头抵在小刀面前,张狂叫嚣:“来呀,往这儿打,躲一下我是你养的!“

    董新看到小刀,脸色微微一变,毕竟在京城生活多年,见识不是瘦高青年这些乡巴佬能比的,面无表情的小刀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质让他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猛然想起齐天越的叮嘱此行的目的只为求财,不要意气用事更不能去招惹顾昔…………

    大概是晓得董新恨透了顾昔,董新临行前齐天越就郑重的警告他,顾昔的身份太敏感,想要报复也要等把这件事办完之后再说。

    其实名仕会馆那晚,齐天越就劝过他暂时忍下这口气后来跟赵东瑞和曹小方合谋算计顾昔的事齐天越并不知情,然而一番精心布置的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顾昔毫发未伤,赵东瑞跟曹小方反倒折了进去董新对顾昔的底细越发摸不透,不光雷铭德给这小子撑腰连邪云山都惊动了,而且顾昔跟亲波关系非同一般,亲清明可不是好惹的人物………

    “小邹!”量新低喝一声,片刻间已经衡量出了利害,这时候还不能跟顾昔彻底翻脸,对满脸疑惑的瘦高青年说:“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走…………”

    “哦…………”顾昔听到董新对瘦高青年的称呼,才优然记起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眼熟,淡淡的问:“你老子是邹立国吧?”

    邹益一怔,狐疑的盯住了顾昔,“你是谁?你认识我爸?”

    邹立国,现任平湖市国资委主任,说起来邹益也是平湖一中毕业的学生,顾昔进入平湖一中的时候,他刚好离校,对这位一中赫赫有名的校霸顾昔也只见过一面,都过去了三年,哪里还会记得那么清楚?要不是给董新的称呼提醒了一下,也不会想到他。

    “说起来还真是有缘…………”顾昔朝惊疑不定的邹益笑着说,冰冷冷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自我介绍一下,我也是平湖一中的毕业生,我叫顾昔…………”

    不仅是邹益,连着董新身旁另外两个没开口的青年脸色都变了,他们都是江州本地的小衙内,从给折腾进大牢的徐迈到风波还未彻底平息的赵东瑞和曹小方陷害案,顾昔的名字短短一个月不到就传遍了东平的小圈子,这两位的背景还不如邹益,自然晓得连曹小方都折戟沉沙没讨到好的顾昔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此庆幸自己没抢着跳出去,邹益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忽然抬脚就走,“站住!”顾昔的音量不高,邹益的身子却猛的顿住,虽然不学无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干什么?”脸色铁青的邹益强撑着问,脸上写着威武不屈的悲愤表情,前一刻嚣张的气焰却消散无余,心里已经忍不住哀嚎了这可不是倒雾催的么?事情本来已经了解了,非得犯贱跳出来再踩上一脚,好死不死惹上了顾昔这个扫把星………

    跟董新和另外两人忌惮雷铭德不同,更让邹益提心吊胆的是安子明,那是他老子的顶头上司!平湖谁不晓得安子明跟顾钧吾的关系?顾昔在安子明跟前歪歪嘴,他老子本来就不稳的位子怕就要更悬了…………

    邹立国最初是石静文的人,石静文倒台之后贴上了陈知非,不过陈知非跟石静文矛盾很深,对邹立国就不怎么待见”等到宋时穷来到平湖之后,邹立国毫不犹豫的投了过去,才给提到了国资委主任的位置,有宋时穷撑腰,邹立国对安子明一向不放在眼里”宋时穷因为听涛宾馆一案突兀的离开了平湖,安子明随即出人意料的咸鱼翻身,对邹立国如同一连串的睛天霹雳,从安子明给宣布任代理市长哪一天开始,邹益就没在自家老子脸上看到过笑容………

    摔东城跟唐鹤筠等人也发现了不对劲,顾昔的名字一出口,这些人的脸色就变了,不复之前耀武扬威的得意,唐鹤筠忍不住用胳膊碰了下摔东城,小声问:“你表弟好像挺有名啊?他家干嘛的呀?”

    “听说我小姑夫最近提了代区长……”,摔东城猜测说:“这些人好像也是平湖的”可能听说过顾昔的名字吧?”

    唐鹤筠却不相信,要说顾昔的老子是平湖市委书记的话还差不多,这些人的顾忌明显是针对顾昔本人来的…………

    “你刚才说这不是个误会?你说我表哥偷了你们的东西?”顾昔淡淡的笑着问邹益,碰上好欺负的就往死里踩,发现踢到了石头就一走了之,哪里有这么自在轻松的好事?

    邹益飞快的瞥了眼脸色阴沉的量新,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硬着头皮说:“我、我可能看错了,大概是一场误会………”

    顾昔冷笑一声”“想要弄清楚真相还不容易?机场有监控录像,查一查不就全明白了?”说着就要往派出所里走。

    董新狠狠一咬牙”侧身拦在了顾昔的面前,沉声说:“不过是个小误会,闹大了谁的脸面前不好看…,“……

    他最清楚真相,刚才跟摔东城等人争执时,唐鹤筠就提出察看监控录像”他这边小刘的老爸是江州市局的领导,一个电话打过来把录像给压住了,借口那个位置的监控器恰好正在维修,没有录像”可这个法子对付摔东城、唐鹤筠这样没什么阅历的外来者行,对顾昔却肯定没用的”万一惊动了上边,追查下来谁肯背这个黑锅?

    “脸面?”顾昔厌恶的扫了董新一眼,嘿然一笑,“有人都不要脸了,还讲什么脸面?!“

    董新额头青筋猛的绷起,按照他平日的脾气,哪里会忍得下这种赤裸裸的打脸?几乎忍不住要翻脸的时刻,脑子里响起了齐天越的声音:“大丈夫能屈能伸…………”

    “那你想怎么样?”眼睛通红的董新一字一顿的问,“别欺人太甚!”最后一句话声音轻的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顾昔也晓得这件事闹到最后,即便分清是非黑白也不能真把董新、邹益这些人怎么样,反倒容易给别有用心的人扯到长辈之间的恩怨上去,安子明跟顾钧吾表面上春风得意,实际却是危机四伏,留下个打击报复、心胸狭隘的风评就得不偿失了。

    砸吧了下嘴,轻声叹了口气,“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你们都承认了错误,董少也开了口,那就道个歉吧?”

    看到董新的面孔一下子涨得通红,顾昔很善解人意的说:“派个代表就行………”

    代表自然不会是他董新,不知道为什么,董新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居然对顾昔生出了一丝隐隐的感激。

    对他这种在场面上混的人,最在意的就是面子,今天要是给顾昔赔礼道歉,回北京还有脸见人吗?

    顾昔看着董新眼睛里流露出的如释重负,心里冷冷一笑,这个量新的城府比起齐天越来差的太远了,他哪里会在乎董新的面子?只是觉得把董新逼急了眼,除了给自己添一今生死仇敌之外,半点好处都没有,这种不划算的买卖他自然不会做。

    “不晓得董少这次到东平有何贵干?会不会到平湖走一走?”顾昔神色真诚的说:“上次名仕会馆误伤了董少,我心里一直歉疚不安,如果董少能来平湖,一定要给我个表达歉意的机会………”

    董新一时间就觉得顾昔也不是那么可恶,毕竟名仕会馆那一夜双方互不相识,打起架来谁还讲究情面?顾昔不也说是误伤?

    “哦,主要是旅游…………”董新遮遮掩掩的说,想到齐天越的话,要是能通过顾昔把安子明拉拢过来,对他们的大计划就太有利了,董新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口齿也流畅了,“顺路办点事儿,平湖是一定会去的,名仕会馆的事过去就算了,不打不相识嘛!”

    两个人各怀心思,虚以委蛇的互相试探着,给不知情的人看起来完全是一幅化敌为友的融洽场面,告别时,顾昔很随意的问:“齐董这次怎么没跟董少一起过来?”

    “三哥忙得很!”董新这时已经逐渐放松了心防,大咧咧的笑着说:“他是元帅,要坐镇指挥,不像我这个小卒子,就是跑腿的命………”

    盘旋在顾昔心头的猜测给量新这句似自嘲似炫耀的话坐实,这些永远不懂得适可而止的吸血鬼的确是冲着平湖制药来的,如果说赵平安给顾昔的感觉像一头充满了攻击性的饿狼,那么齐天越就是一条隐藏在阴暗处的毒蛇,阴狠隐忍,甚至要比赵平安更加可怕…………

    禁不住有些替安子明跟顾钧吾担心,怕他们中了齐天越的诡计,转念想起当日在工地安子明跟徐金海会面时的碰撞,就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两个老家伙虽然给人刚直严正的感觉,其实并不缺少斗争的城府跟心机,想一想在平湖制药这块肥肉上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徐金海就知道了。(未完待续。

    101 拼图(上)

    101拼图(上)

    看着董新那边的三辆车鱼贯远去,顾昔朝面色古怪的谭东城几个人笑了笑,“咱们也走吧……一辆车大概坐不下,我跟表哥和表嫂打车走?”

    “什么表嫂啊”唐鹤筠给顾昔的称呼羞红了脸,娇嗔的啐了口,“你还是叫我唐姐吧”

    李锦接了电话,“我姐夫开车来接我了,老葛,正好顺路捎你。”

    原本的计划谭东城和唐鹤筠是要去李锦家住的,因为这场突发的事件把顾昔折腾来,也不好叫顾昔自己回去,便说跟顾昔在江州玩两天再去李锦家做客。

    从始至终都没怎么开过口的葛壮迟疑了一下才说:“我要到市区一趟,就不跟你一起走了,东城他们的车也能坐得下……”

    李锦跟葛壮的家都在江州市下面的县城,跟市区恰好是相反的两个方向,李锦和谭东城他们都没听葛壮提起过要去市区,虽然有些奇怪也没多想,只当他有事要办。

    顾昔淡淡的扫了眼神不守舍的葛壮,视线跟正偷眼看他的葛壮相遇,后者仿佛给蛰着似慌忙移开了视线,顾昔微微皱了下眉头,从葛壮僵硬的表情和不停擦汗的动作能看出来他似乎在极力隐藏着内心的情绪,紧张?愤怒?激动?一时间很难分辨。

    心思简单的谭东城并没有发现葛壮的异样,倒是细心的唐鹤筠察觉到了自己这位同学的反常。

    和大多数城市一样,江州机场离市区的距离不近,其间经过的新城区大概可以算是江州规划最好、绿化设施最完善的区域,据说为了促进新城区的发展,江州市有意将位于城中心的市委和市政府南迁至这里。

    东平的夏季炎热而湿润,与北方的干燥截然相反,好在谭东城和唐鹤筠在气候相近的上海上了四年大学,并没有不适的感觉,反倒是习惯了那种车水马龙、拥挤繁忙的大都市,再看江州宽敞通透的交通和两边的成荫绿树都赞不绝口。

    顾昔忍不住笑着打趣:“刚才不是还说对这座城市没有好感?”

    谭东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老实实的说:“一时给气昏了头,其实哪里没有好人和坏人呢?江州其实挺不错的,有经济发展潜力,生活环境要比一线城市舒服……”

    “再说那些人也不是江州人,是你们平湖的”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唐鹤筠侧头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望向顾昔,对自己男朋友这位很有些神秘味道的小表弟十分好奇,“顾昔,你和刚才那些人认识?”

    顾昔笑了下,也没兴趣给他们讲述跟董新的纠葛,若无意外,他们以后跟董新再见面的可能性也不大,含含糊糊的敷衍说:“谈不上认识,不过那个邹益的父亲跟我老爸是同事。”

    见唐鹤筠还有追问的意思,便抢先一步岔开了话题:“表哥学什么专业的?考虑过大概的就业方向?”

    谭东城拍了下身旁的葛壮,“我跟老葛和老李都是学金融的,对风投比较感兴趣,这次也想看一看江州这边有没有机会……”

    心神不属的葛壮给惊了下,从后视镜里跟顾昔的目光稍一接触,马上就慌张的躲了开,顾昔越发觉得这个葛壮有古怪,倒仿佛有些怕自己似的?

    “风险投资啊?很有前景的行业……”顾昔赞许的点了点头,“国内市场的高回报率已经引起了全球资本高度关注,可以预见的是后金融危机余震未消、国内经济保持高速稳定的增长跟金融市场的完善都将成为刺激国内风险投资进入繁荣时期的因素,不过江州的风投水平和北京、上海、江苏跟广州这些发达地区相比,差距相当大,就连邻省广南也要比东平的情况好不少,怎么会想着到这边找机会?”

    谭东城听顾昔侃侃而谈,表情越来越惊讶,唐鹤筠和心不在焉的葛壮也逐渐给他吸引,虽然顾昔说的只是最浅显的道理,可是能够看到国内风投市场所蕴含的机遇,并表现出相当的信心,这种见识也不是一般的高中生所能具备的。

    唐鹤筠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顾昔,穿着上看不出有什么特殊,黑西裤白衬衫对这个年纪实在太老气了些,跟气度沉稳的顾昔并肩而坐的谭东城看起来反倒显得更青春张扬,“听说你还没有上大学?懂的不少啊?”

    “很多东西都不是能在书本上学到的……”顾昔笑了笑,不在意的说。

    让谭东城兴奋的却是跟顾昔有了共同的话题,眉飞色舞的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们想做的是天使投资”

    “天使投资?”顾昔略微有些吃惊,天使投资虽然也属于风投,但两者的资金来源和投资切入点却有着较大的区别,前者的资金大多来自民间,而并非专业的风险投资商,资本实力也无法跟动辄千万上亿的大规模风投相比。

    顾昔还以为谭东城的目标是idg、软银中国或者高盛亚洲、凯雷之类的风投巨擘,完全没有想到他感兴趣的居然是天使投资模式,国内的风投市场虽然蓬勃发展,但本土风投的规模却一直在萎缩,其中的原因复杂久远,至于天使投资这类资金跟管理相对更加薄弱的基金更是面临多方的挤压,优秀的天使投资人需要有丰富的管理经验、有力的人脉和足够强大的资金实力,这也是国内的天使投资始终难见起色的主要原因……

    与其他热火朝天的风投形式相比,国内的天使投资就显得有些步履艰难,谭东城的选择反而让顾昔生出了几分兴趣,在他心里构造的那个堪称庞大的体系中也有一个类似的相当重要的环节,或许可以让谭东城尝试一下?

    “江州有个华夏天使,是业内很有名气的团队,我们这趟也想着能观摩一下……”给勾引了注意力的葛壮补充说。

    听到华夏天使的名字,顾昔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这个新近崛起的天使投资基金的资料,笑着说:“不过是几个富二代拿着父辈赚来的财富搞投机罢了,成功率哪里有他们对外宣传的那么高?在美国,投资成功率达到10就能算得上优秀投资人了,他们居然达到了果你们真的有志于此,我建议在天使投资与项目之间的信息传播交流渠道上多下一下功夫,提高投资的选择效率,或许就能比其他人抢占更多的先机……”

    谭东城眼睛一亮,随即就露出了苦笑,“最大的制约因素还是资金……虽然每一项的投资额度都不会很大,但是天使投资回报的期限比较久,风险也比较高,为了冲抵风险同时投入的项目就会比较多……”

    “资金啊……”顾昔摸索着下巴喃喃说,心头飞快转动,笑着说:“我倒觉得这是最容易解决的一块,我也认识几位老板,有机会给你们介绍认识……”

    这对谭东城和葛壮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巨大收获,自从有了搞天使投资的念头,家境普通又没有强力的人脉,想要筹措资金谈何容易?

    谭东城这次来也是想硬着头皮求一求小姑夫顾钧吾帮忙想一想办法,完全没有料到顾昔会有融资渠道。

    唐鹤筠也替他们感到高兴,并没有因为顾昔的年龄而怀疑他这番话的真实性,谭东城虽然心思单纯些,但也能从董新那帮人对顾昔的态度中看出来自己这位小表弟很有些不同寻常,父亲打电话时也含糊的说过顾昔跟普通的孩子不大一样,让自己尽量跟他搞好关系,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回忆起来,父亲的语气里对顾昔似乎比对小姑跟小姑夫还要重视……

    唐鹤筠虽然也学的金融专业,不过对投资这种压力巨大的工作兴趣不大,打算报考公务员,虽然说的隐晦,也能听出来谭秀成应该给她做过什么承诺,顾昔对这个开朗大方又心思细腻的未来表嫂印象不错,有她在谭东城的身边帮着拾遗补缺,大概也能让有些书呆气的谭东城少走些弯路。

    以安顾两家在平湖的能力,给唐鹤筠安排一份工作也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回到江州宾馆给谭东城和唐鹤筠开房间时,顾昔半真半假的说给他俩开一个套房,被唐鹤筠羞红了脸儿啐了一口,谭东城嘿嘿憨笑说还是开两个标间吧,看两人羞臊的反应居然像是还没有发展到灵肉交融的圆满境界。

    据说这两人从上高中时就彼此有意,大学开始恋爱,至今也有半个抗日战争了,竟然还没有逾越最后的底线,顾昔真不晓得该笑话这两人太保守还是应当表示敬佩了。

    转念一想自己不也因为至今仍是处男给陆明那家伙嘲笑么?哪里有资格笑话别人?

    谭东城属于典型的专业狂人,对天使投资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谈起专业口若悬河,跟之前的稍显木讷判若两人,饭桌上拉着顾昔谈了许多,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说,顾昔安静的倾听,偶尔插上一两句,总能叫这几个专业人士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几个人在宾馆的餐厅里吃过午餐,顾昔又陪着谈兴正浓的谭东城回到房间继续聊天,“顾昔,我看你蛮适合这个行业的”唐鹤筠说,“大学志愿报完了吗?你要是做这一行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顾昔呵呵一笑,“已经报完了,东平大学哲学系。”

    几个人面面相觑,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唐鹤筠做晕倒状,表情夸张的说:“天才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

    谭东城不以为然的笑着说:“我倒觉得顾昔没有必要再到大学里浪费四年的时间,我们三个都是专业出身的,谁又敢说在这个领域比顾昔更强?”

    葛壮和唐鹤筠对视了一眼,都笑着摇头,顾昔笑了笑,“我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话音没落电话就响了起来,周氏的人已经抵达江州。

    “这两天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唐姐跟表哥安心在江州玩一玩,资金的事情我帮你们联系一下,我看问题不大……”

    谭东城跟唐鹤筠都笑着说好,从电话里也能听出来顾昔并不是敷衍他们,始终都有些心神不宁的葛壮听到顾昔要离开,鼓足了勇气叫了声:“顾先生”面色剧烈变幻,似乎有难言之隐。

    “葛哥跟我表哥是同学又是好朋友,何必这么客气?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顾昔不动声色的笑着说,心里却肯定了之前的猜测,在派出所时葛壮听到他的名字表现就有些异常,这时候又用了敬称,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吧?

    听到顾昔的话,葛壮猛一咬牙,居然噗通一声冲着顾昔跪了下来,把顾昔吓了一跳,谭东城和唐鹤筠也给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你这是干什么”顾昔的反应最快,上前去拉葛壮,谭东城也手忙脚乱的抱着葛壮想把他拖起来。

    葛壮的情绪激动到了极点,一边挣扎着一边叫喊:“我爸是冤枉的求求你,顾昔,求求你救救他……”

    “有什么话好好说”顾昔见他情绪失控,沉下脸厉声呵斥,“要不然我马上就走”

    葛壮登时给镇住,晓得若是惹恼了顾昔,失去这个机会,怕是再没有洗清冤屈的可能了,任由谭东城和唐鹤筠扶到床边坐下,接过顾昔递来的冰水喝了两口,心神渐渐冷静了下来。

    “我爸叫葛江宁……”葛壮嗓音嘶哑的说,顾昔听到这个名字大吃一惊,“葛江宁?静海纵火案的葛江宁?”

    情绪才稍稍平静的葛壮泪水登时喷涌而出,“我爸是给人陷害的……”

    对普通人而言,第一次听说葛江宁这个名字大概就是两年前那场轰动一时的静海纵火案,工人宿舍遭纵火焚烧,造成三人死亡、数十人受伤,嫌疑人葛江宁潜逃,至今没有落网。

    顾昔对葛江宁此人的了解却要深入许多,在东平,葛江宁属于最早那一批涉足中草药规模化种植的先行者,行业内的名气很大,三年前雄心勃勃的葛江宁倾家荡产的筹措了大笔资金在静海承包土地五万余亩,立志打造东平最大的中药种植基地,结果血本无归,而后就发生了纵火案,种植基地也被东泰低价接手,成为了现在东泰的静海种植基地。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两年的时间也足够一些隐匿的蛛丝马迹浮出水面,据说葛江宁破釜沉舟的筹划种植基地是因为之前已经跟东泰达成了合作协议,由东泰保价收购所有的药材,等到药材收获时又借口质量不合格拒不执行,让资金链早已不堪重负的葛江宁彻底崩溃,至于纵火案,因为葛江宁的潜逃,案子的真实情况始终扑朔迷离,到现在也没有准确的结论……

    又是跟东泰有关……顾昔在心里叹了口气,对忐忑不安的葛壮说:“你就留这里,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102 女大外向

    102女大外向

    葛壮为什么会求助自己,顾昔自然清楚,与雷铭德的关系虽然不至于人尽皆知,对有心人却已经完全没有秘密可言。

    之前的风平浪静,是因为在旁人的眼中,顾昔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大孩子,而大营种植园项目却侵害到某些人的利益,即便到现在顾昔还没有听到非议,但是可以预见必将有人拿着自己跟雷铭德的关系说事……

    好在与大营市的合作中并没有给人留下诟病的痛脚,石灯山的低廉价格也是用产业协作的名义换来的——这一点是在合同上黑纸白字明确的,完全能够拿到阳光下示之以众。

    这只是开端而已,顾昔默默的想着,随着他一步步将构思付诸实际,跟雷铭德和雷家的关系将会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他这次返回江州没有去松林苑住,未尝就没有这方面的考量,而从雷铭德的态度变化也能看出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方面的隐患,否则不会只是叫他回去吃饭……

    顾昔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理想跟雷铭德的政治前途捆绑在一起,理念和感情上的亲密远比金钱来得更有力量,也更加安全。

    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国有企业对关键和基础性行业的垄断带起的涟漪已经逐渐扩展到全局,虽然加入世贸组织的利弊争论始终没有停止过,外企和外资对金融市场跟开放产业的冲击却是有目共睹的不争事实,国进民退的呼声这两年也一浪高过一浪,民营企业想要真正发展壮大到有能力参与世界性的高端竞争又谈何容易?

    从宾馆出来之后,顾昔就始终没有说过话,小刀从后视镜里默默的打量了几眼,能看到那张年轻好看的面孔上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深沉和肃穆,与他在人前的轻松悠闲判若两人。

    无论是从合作还是私人的角度,登门拜望君白凤都是必要的,以周青竹跟林琳的关系,自然不能不带上林琳,在车上顾昔几次拨打林琳的电话都是占线,不晓得这丫头在和谁煲粥?

    到了米兰广场二十五楼,里面正干得热火朝天,进度之迅速叫顾昔忍不住叹为观止,靠近里面已经按照他的意思用玻璃隔出了四间独立办公室,其中三间略小,面积在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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