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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忍不住了,对猴哥说:猴哥,等一下再吹吧,都快热死俺老猪了,先把火扇熄了再说。

    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扇吧!

    不扇不打紧,一扇就要命。火焰山上的火竟然越扇越大。幸亏俺跑得快,不然就又会把俺变成烤猪。

    看来猴哥上当了,借了一把生火的扇子。

    猴哥说:靠,奶奶的铁扇公主,差点儿把俺老孙的毫毛都烧没了。一副很痛心的样子。

    其 幸福的小农民帖吧实俺另外还有一个好主意,根本就不用过火焰山。他们都叫俺说来听听,俺理直气壮地说,往东、往南或是往北不都行、不都不用过火焰山么?师父问咱们这次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俺说是取经;师父又接着问哪个方向有经?俺只得以老以实地回答:西方。这个如来看来并不是十分有钱,这么响的名头竟然只窝在西边,为什么不在东南西北中各开一家分店呢?那样一来,俺估计取经的人绝对不会只有咱们。到时候藏经楼的生意一定会红得发黑。

    从一来到这里开始俺就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这里会这么热?猴哥还恨恨地说一旦把那放火的人抓住的话,一定要把那个人的屁股打开花。“打开花”是个什么概念?就像俺当初被玉皇老儿赶下天庭之前挨的那顿打一样,皮开肉绽。那是很残酷的。

    照土地老儿的说法,猴哥想打别人的屁股是打不成了的,要打也只能打自己屁股了。土地老儿说这火是猴哥放的。当初猴哥大闹天空的时候,无意把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踢翻了,其中掉下来的几块砖头落到这个地方就变成了如今的火焰山。猴哥埋怨的事情,没想到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猴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所以,猴哥带着气呼呼的怒气借扇子去了。

    这回他听从了土地老儿的建议,决定先去找牛魔王,毕竟他们以前还是八拜之交,应该还也些说服力。

    大半天时间过去了,猴哥还没回来。师父怕他干不过牛魔王,把性命弄丢了,所以叫俺跟沙师弟之中的一个去接应猴哥。俺说还是俺老猪去吧,俺跟牛魔王也还算是有点儿交情,兴许能卖俺个面子。

    刚走到半路,远远地就看见猴哥了,看样子是没有接到扇子了,双手都是空空的。俺问猴哥你借的家什呢,是不是铁扇公主那妞儿不肯?不知怎的,猴哥看见俺老猪举棒就打,还骂俺装蒜。装傻俺倒是有过,只是装蒜还从没试过。

    俺对猴哥说,你丫打俺总得给个理由吧。估计是猴哥开窍了,解释说就在刚才牛魔王那厮变成了俺老猪的模样,把猴哥弄到手的扇子又骗走了。这种情况往小的方面说呢是欺诈,往大的方面说呢是侵犯公民肖像权。违法行为应该受到严厉打击。所以,俺决定去打击牛魔王。

    至于掐架的细节俺不想多说了,猴哥加上俺老猪,完全可以想象扇子是借回来了。

    用借字不对,应该说是抢回来的。药到病除,如今是扇子到火消。

    好了,障碍扫除了,可以继续往西天取经了。

    狐假虎威

    这一趟去西天的路上妖怪的确很多,也记不起到底遇到了多少妖怪。俺不怕妖怪,但是俺怕麻烦;所以每次遇到妖怪俺都是礼让为先:如果你不吃俺老猪的肉,那么俺就不停下来跟你计较,不会像猴哥那样“杀无赦”。俺的态度一向都是慈悲为怀。

    到一地名儿为“驼罗庄”的村子的时候,又发现妖怪了。听咱们借宿的那家的老人讲,那妖怪很厉害,之前他们请来的几个作法的和尚跟道士都被那妖怪一口咬着吃了。

    有妖怪的地方就有猴哥,有猴哥的地方就没有妖怪,所以猴哥决定帮他们免费治理,一文钱不要。

    还好猴哥不是做生意的,没有生存在这个以市场经济为主的年代,要不然就亏大发了。

    猴哥比较喜欢拉人下水。比如这次吧,是他自己一口应承下来要帮他们捉妖怪的,如今却要俺跟沙师弟去帮他的忙。猴哥把咱们带到村子后面的空地上守妖怪,只是等了好半天连个妖怪的影子都没见着。俺就困,很想睡觉,全身软绵绵的。俺不知道猴哥是怎么想的,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偏要跑到这里来守妖怪。俺寻思猴哥上辈子也许跟妖怪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好像那些妖怪欠他什么似的。

    不过猴哥对于捉妖怪却是很有经验,当天晚上妖怪果然来了。各种各样的妖怪俺老猪也没少见,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排场的妖怪。所以,当村里的人忙着逃命的时候,俺也急急忙忙地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到处乱钻。猴哥一把把俺揪了回来,叫俺要注意形象跟影响,说什么曾经也是天蓬元帅嘛。

    这也是俺一直都没有琢磨透的一个问题,形象跟性命到底哪个更重要?当形象与性命发生矛盾的时候,应该以哪个为主?从长远的角度来考虑的话。俺老猪当然是想不清楚的了,但是俺在这里敢于提出这个问题。虽然不清楚,但俺还是自觉不自觉地在妖怪再次到来的时候把鼻子埋在了土地下面,就像沙漠里的鸵鸟在遇到猎人、而没有逃路的时候所做出的举动那样,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

    风过去了,妖怪不见了,天空只剩下两只大大的灯笼。猴哥说老猪你看错了,那不是灯笼,那是妖怪的眼睛。眼睛都有灯笼那么大,那怪物的嘴会有多大?大概一口吞百八十个人应该没问题。百八十人,也就是差不多整个村庄的人数,包括师傅、俺、还有沙师弟。猴哥俺不敢肯定,没准儿他能逃脱。

    俺很害怕,所以在猴哥去找妖怪掐架的时候俺跟他说:猴哥,要是你输了,千万不要把咱们供出来、说咱们跟你是师兄弟关系啊;万一你输了就 洪荒之玉莲帖吧说不认识俺们。

    情况危急的时刻,人都是比较自私的,俺老猪是个典型。

    跟沙师弟躲在暗地里观察了半天,俺发现那个妖怪跟别的妖怪不同,因为他只会招架不会攻击,也就是说它的忍耐度很好。这是俺老猪比较喜欢的那个类型这个类型俺指的是敌人。喜欢,自然不能让猴哥独自一人占了好处,所以俺也抄起钉耙赶上去凑热闹了。

    沙师弟没有俺这个觉悟,他仍然在那里看热闹。

    天快亮的时候,妖怪转身准备走了,俺跟猴哥一路追去,才发现原来是一条蛇精,眼下正往洞里钻呢。可能是洞里有什么东西,蛇精被暂时卡住了,留下半截尾巴在外面。这可是个好机会,一定得把它拉出来。

    猴哥说俺笨,叫俺放手,说还有更好的办法。

    有的时候俺也弄不明白,到底什么时候该放手,什么时候不该放手?也许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放手就等于是放长线钓大鱼,比如现在显得胸有成竹的猴哥;但对于没有能力的人来说,随随便便放手是个很好的办法么?俺不觉得,比如现在俺一旦放了蛇精,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所以俺就觉得,倘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要轻言放手为妙,特别是像俺这样呆头呆脑、没什么理想的人。

    猴哥叫俺去后门看着,他去前门捣鼓,等蛇精一出洞,咱们就来个两面夹攻。

    俺这个人的独立性很弱,离开别人的监管就浑身不自在、没了主见。所以,当后来蛇精溜出来时,俺就不知道是该用钉耙打死它呢,还是用双手活捉它;蛇精是不会理会这些的,它只想逃命,所以它趁俺思考的时候就溜掉了。

    俺之前就曾经说过,俺老猪是一个比较爱面子的人,既然让蛇精溜走了,猴哥一定会笑话俺的。所以,为了不让猴哥笑话俺,当猴哥问蛇精到哪里去了?俺只是说俺正在打草惊蛇,其它什么都不知道。猴哥倒是很开门见山,说老猪你就别折腾了,赶紧找找看蛇精跑哪儿去了,谁不知你肚子里的那点小九九?看来俺的想法已经被猴哥识破了。所以感觉很害臊。

    还是猴哥有本事,钻到那蛇的肚子里面搅腾了一番,就把蛇精给折腾死了。俺见机冲到前面去,使劲儿地锄蛇精的脑袋,猴哥从蛇肚子里露出半颗脑袋问:呆子,你干嘛呢?

    没事儿,俺喜欢打死蛇,玩儿!

    只有俺自己清楚,俺的真实想法是想给自己补点儿光。为了证明给其他人看,咱们很好很强大,俺把死蛇一路拖了回去。听到人们的交口称赞,俺觉得心里真是舒坦。

    歪打正着

    这个村庄地处很偏僻,到处都是些崇山峻岭。路面上全都是些羊肠小道,连一条像样的大路都没有。咱们几个还可以走,师父就不行了;不光白龙马需要咱们牵,连师父走时间长了都不行。猴哥叫俺到前面去开路。所谓的开路就是叫俺变成一头大的猪猪,然后用嘴使劲儿拱,拱出一条阳光大道来,然后让他们潇潇洒洒地从上面走过去。

    说白了俺就是一个铺路人,辛苦不说还不能留下名号,典型的吃力还不讨好的活儿。罢,谁叫俺不喜欢动脑筋呢?兴许世界上做事的方法只有三种,一种是用手做,一种是用脑袋做,一种是用手加脑袋一块儿做。俺基本上就属于最低级的那一种,全凭力气干活儿。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花开花落,春去秋来。

    又走了几个月,前面出现了一座很好看的城市。俺之所以说它好看,是因为城墙上挂的那面旗子好看。

    进得城去,街上的人都围过来观看,说俺怎么长得跟猪似的。虽然俺是猪妈妈生的,属于猪族,但自打跟了师傅之后俺就开始像人一样十分忌讳别人称俺为“猪”了,即便是师父他们也没有歧视过俺。你看吧,师父叫俺八戒,沙师弟叫俺二师兄,猴哥叫俺八戒、呆子、夯货。连她们叫俺的时候都没有带一个“猪”字,外人怎么可以?所以,当那些人说俺像猪的时候,俺就暗地里骂他们是“鸟人”。

    值得一提的是,“鸟人”这个词并不是广东人发明的,它是俺老猪最先使用的。

    俺也知道师父之所以在叫俺的时候没带过“猪”字,是因为俺是他徒弟,他要给俺保留些面子;当然,猴哥还有沙师弟跟俺的相貌相当于半斤八两,谁也没有嘲笑谁的资格。

    那天中午做饭的时候,沙师弟说没有调料了,于是猴哥就叫俺上街上去买。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俺很困,就想偷懒;于是就说自己长相丑陋,怕出去后吓着人家。猴哥说你不去算了,俺老孙去,正好买些好吃的一路吃回来。一听说有好吃的,俺又心动了,立马觉得买调料理所当然是俺老猪的活儿。

    好吃的不曾买到,倒是被猴哥耍了一回:他把当朝皇上的皇榜揭了下来,悄悄地塞到俺老猪的怀里。

    一般的皇榜也没什么,关键是皇榜上招的是医生。

    更关键的是,咱们几 拳杀全文阅读个都不是医生。

    猴哥的事儿还是应该推给他让他自己去搞定。于是俺对那些围上来的官兵们说,你们搞错对象了,猴哥才是你们要找的人,俺老猪只不过是一只替罪羊。

    猴哥倒不含糊,见了官兵也不下跪,还扬言要皇帝老儿亲自来请才肯去治他的病。

    师父先前去了宫中,现在还没有回来。

    治病是需要药的,也不知道猴哥是从哪里学来的几招医术,乱七糟八地抓了几味药,然后对俺说:呆子,去后院接些马尿来。注意没,俺老猪始终干的都是一些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并且还很脏、很累。这也应该是俺不喜欢动脑筋所造成的。

    虽然每天都会有很多事在咱们身边发生,但有些事儿是不能够勉强的,比如撒尿这件事。记得当初在车迟国,咱仨戏弄那三位妖道的时候,就感觉到憋尿是一件很费劲儿的事。没有的东西,要想有,比较困难;没有的东西,想要马上拥有,那更是难上加难。不过那时憋的是自己的尿,还算主观;如今猴哥叫俺去接马尿,这就比较客观了;在一般情况下,客观都要比主观不好控制。

    所以,在俺睡了一觉以后,马肚子下面的钵里还是一滴马尿都没有。

    回去跟猴哥报告,猴哥说俺不懂得沟通。

    果然,经过猴哥与白马的一番耳语,马就马上开始拉尿了。如此可见沟通的重要性。没有很好的沟通,哪怕是尿都不能随意得到。

    虽然弄的都是一些咱么看不懂的药,但猴哥到底还是把皇上的病治好了。

    皇帝老儿有赏,邀咱们去御花园里共进晚餐。御花园就是御花园,果然不同寻常,到处都是赏心悦目的美景。皇帝老儿不厚道,连敬了猴哥几大杯也没有转身敬俺老猪的意思,治病这件事儿能成,说什么俺也算得上个有功之臣,光是为了接那半杯马尿就没少费功夫。

    当然,俺只敢这样想想。

    虽然皇帝曾经答应在咱们把他的并治好以后分一半的江山给咱们,但师父说再富贵的地方都不是咱们的安身之所,因为咱们是和尚,和尚的职业是取经、念经,然后普度众生。到底能不能普度众生,那还是个未知数,估计只有如来知道,因为这句话是如来说的。

    要说咱们有个安身之所,那可能就是西天极乐世界。

    男女问题

    那天,咱们走路走到一处开阔地,看见前面有一户人家,师父说他要亲自去化些斋来。本来猴哥是不同意的,但师父说得很好听:以前荒山野岭的都是你们去化,现在这地方平坦,就让我去一回,你们好独自歇息。

    俺寻思这不是师父的真心话,肯定是他在马背上坐久了屁股生疼,想下来走走!

    俺知道俺的想法很阴暗、消极,但俺这样想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师父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猴哥蹲在树上往师父去的方向看了一下,说不好了,师父遇到妖怪了。之后猴哥就“哧溜”一声不见了踪影,留下俺跟沙师弟在那里发呆。

    俺老猪是比较喜欢发呆的,俺经常跟猴哥说,不要到处跑来跑去的,小心身子骨。俺总觉得人的身体就跟那机器的一样,是需要休整的。俺把发呆比作休整自己,这听起来还是有一定道理吧!其实万事万物的机理都是相通的,从一件不经意的小事上往往可以窥见一个关乎人生的大道理,只是有的人悟到了,有的人没有悟到罢了。

    猴哥去后没多久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几件衣服。猴哥说那是妖精们的,她们目前正在河里洗澡,不得已只好就悄悄地把她们的衣服偷回来了,好有时间去救师父。

    俺叫猴哥跟沙师弟先去救师父,说俺老猪要去收拾那几个妖精。

    俺老猪是不大喜欢妖精的,但女的除外。

    何况现在还是几个正在洗澡的女妖精。

    更何况是几个没穿衣服的女妖精。

    这趟险,值得冒。

    俺要事先说明一下,妖怪与妖精是有区别的:怪,奇形怪状,稀奇古怪,看着影响心情;精就不同了,精表示最好的,最高级的,最顶尖的,放到妖精身上去说就是它们是同类中最好的、最高级的、最顶尖的,所以,即便是妖,那也具有一定的观赏或者利用价值。

    俺去到那里的时候,几个女妖精正在水中嬉笑叫骂。俺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俊俏的和尚,装作过路的样子;之后又装作很热的样子,下河去洗澡。几个妖精都游过来打俺,俺也不怕,随后变成了一条鲤鱼,在她们身边游来游去。别说,这些女人的皮肤真的好光滑,又白又嫩,也不知是怎么弄出来的,完全不比俺老 洪荒旧时sodu猪,又黑又糙,跟千年老树皮一样。

    俺承认有的时候俺玩性很大,但同时俺也要声明:老猪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好比如今,跟女妖怪们戏耍了一番后就又变成了八戒的模样,吆喝那几个妖精主动把头伸出来让俺锄几耙算了。估计也没有谁有那么听话,愿意伸出头来找打挨,何况她们还是妖精。所以她们不从,不但不从,还奋起反抗,把俺老猪绑了起来。

    绑俺用的绳子是就地取材,是从她们肚脐眼里挤出来的丝。

    很明显,她们是蜘蛛精;因为白骨精是不会吐丝的。

    听猴哥说,当他们去救师父的时候,师父已经被妖精吊起来了,就像上次被那帮强盗吊起来一样,像荡秋千一样。俺老猪从前也经常被人吊起来,并且感觉很舒服,所以把那称作“荡秋千”。到目前为止,师父已经荡过两回了,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继续荡过。

    总算逃出来了,当时饿得厉害,把那些蜘蛛网都当饭吃了,感觉很耐饿。

    后来师父发誓说他以后再也不敢一个人去讨斋要饭了。

    幸好师父是做了和尚,不然真会饿死的,就他这样胆小的人。

    又走了几天,前面出现了一座道观。和尚跟道士虽然不是一家人,但基本方针还是一致的,那就是都讨饭吃;所以彼此遇见了不免显得有些惺惺相惜。

    进到道观,有老道出来招呼,另外还奉送了些茶饭点心。

    有得吃、有得住,很理想。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俺就一头发闷,“哐当”一声倒下去了;在倒下去的时候俺脑袋里冒出四个字:惨遭毒手。

    醒过来天已大亮,也不知道从倒下去之后睡了多久,眼睛还模模糊糊的,认得好像是梨山老母在跟前。醒过来的时候俺还记得曾遭老道陷害过,所以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靠,老道呢?俺找他报仇去。猴哥打算将老道一棍子打死,但梨山老母说她正好缺个守门员,拿这个妖怪去充数。

    原来菩萨也会捡便宜。想想也是,不花钱的东西任谁使起来都很安逸。

    直到梨山老母把那老道士变回原形,俺才知道原来他是一只蜈蚣精。

    只不过到现在俺仍然没有想明白:蜈蚣精跟蜘蛛精是怎么勾搭上的?

    趁火打劫

    俺在很小的时候厂家听猪妈妈讲过一个故事,它的大概内容是这样的: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如果有人愿意听的话,这个故事要比《一千零一夜》还要漫长,它可以无限地延续下去。俺觉得如今咱们的处境跟那个故事一模一样,都是长时间地处在一个循环的过程当中:翻过一座山头,还是一座山头,过了那座山头,又是一座山头……也不知道要翻到哪年哪月才能到尽头,当然,一旦到了尽头,就算是苦尽甘来了。

    那天,咱们正在爬一座山,山上有位发须花白的老人向师父喊话:和尚小心,前面有吃人的妖怪!师父的胆子本来就小,平时看见老鼠蟑螂之类的都要叫“徒弟”,如今被这老儿大声一喝,又听说有什么吃人的妖怪,自然就摔下了马来。

    师父叫猴哥上去问个究竟,看这山里到底是什么妖怪,以及有多少妖怪,如此一来好有个心理准备。

    怕吓着老儿,猴哥变身成一个俊俏的和尚,临走的时候还故意问了师父一句,帅不帅?俺知道他是在气俺跟沙师弟,明明很帅嘛,那还用问?

    去不多时,猴哥就回来了,师父问前面是什么山,猴哥说不知道;师父又问前面是什么妖怪,猴哥还是说不知道。

    八戒,你过来。师父对着俺喊话。

    师父说俺比较诚实,叫俺再上去问一遍,务必要问个子丑寅卯来。

    “诚实”这个词一般是用来夸人的,如今师父用在了俺老猪身上,可见他是在夸俺;单凭这一点,俺老猪就不得不去。

    老儿见了俺吓得倒退了好几步,说俺比刚才那个雷公脸的猴子还要雷人。俺问了个明白,原来这山叫狮驼岭,其间有个狮驼洞,洞里有三个魔王,不但法力无边,这山的周围还有好几万喽啰。

    回来后俺是二话没说,径直到一边儿蹲着去了。猴哥问啥意思?拉大便!好消息与坏消息本来都应该慢慢渗透,这老儿却不懂,一下子说了出来,俺很受刺激,所以暂时还有点接受不了,把屎尿都吓出来了。

    情绪是可以传递的,看到俺这样,师父也跟着害怕起来。

    猴 末世升华帖吧哥却说不用怕,他说他的金箍棒可以生长到四十丈长,可以生长到八余丈粗,然后扛起来朝东坡滚一下,再朝西坡滚一下,最后南北方各来一滚,别说是四五万,就是四五十万那也不是问题。猴哥的这句话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虽然不免有些夸大其词,但俺宁愿这是真的。

    谎言虽然不该提倡,但在有的时候也是必须的,比如出于善意的时候。

    酒能壮胆,谎言也能壮胆,所以咱们就决定继续前行。

    走了一段路,师父不放心,叫俺跟猴哥先前去把妖怪打发开了再说,他说他怕经不起恐吓,怕到时候就跟俺老猪一样尿裤子。本来俺是不愿意跟猴哥一起来的,但实在是找不到一个拒绝的理由。他们都说借东西唯有借“口”不难,在俺看来并不正确:找借口也得要有找处才行。

    叫阵,开战,都是猴哥一手包办。俺依然扮演啦啦队的角色。在来之前俺就跟猴哥打过招呼:俺只看看,俺不说话;猴哥也答应只是要俺给他壮壮胆子。那魔王可能早知道猴哥有些手段,所以一出来就跟猴哥商量说要来点简单的。

    的确简单,至于具体的方法就是魔王朝猴哥的头上砍三刀,如果猴哥能够活着回去,就放咱们过去,如果猴哥活不回去,当然也能过去只要咱们能过去。

    这样隆重的约定,当然得先签合同,免得到时候哪一方反悔的话打官司也好有个证据。第一刀,猴哥的头安然无恙,但魔头的刀缺了;第二刀,魔头的刀没缺,但猴哥的头掉了,在地上滴溜溜地转。魔王说罢,看你如今这般模样,暂且免了那一刀,只要你能合拢身子,不但放你们过去,你还可以打我一棍。本来猴哥还在地上打滚儿玩,听他这么一说赶紧哧溜一声起来了,吓得魔头赶忙矢口否认。

    看样子猴哥起来得快了点儿,忘了叫俺跟魔头签合同。

    魔头逃到半空中,猴哥也跟着追到了半空中,结果两人就在半空中掐起架来。眼看猴哥就要胜了,俺赶忙跑上去锄了一耙。俺锄这一耙是有道理的。人们都说“墙头草两边倒”,俺不是墙头草,所以不会两边倒,但俺会在合适的时候往一边倒;另外,在不合适的时候坚决不倒。这是俺的做人原则,只胜利的,不失败的;哪怕是师父。

    羊入虎口

    那妖怪听说俺同样是唐僧的徒弟,又见俺生得比猴哥魁梧、粗壮,估计俺的本事可能比猴哥的还要大,所以就急急忙忙地逃之夭夭了。俺在前面就已经说过了“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还有比俺老猪不开窍的人。

    兵不厌诈,需要乘胜追击,俺举了钉耙一路狂奔,还一边奔一边吼“站住”,就像平日电影里打劫的那样。猴哥在后边大声喊叫,大概意思就是“加油”。

    狗急还能跳墙,估计是俺追得太紧,把那魔头逼急了,所以他回过头,向俺张开了血盆大嘴。那是虎口,而俺是一只羔羊,所以俺不能进去。临阵退缩,俺当了逃兵。

    越是危险就越是要往前行进。俺记得这是解放军叔叔的话,怎么猴哥这回效仿起来了?俺在往回跑,猴哥倒往前进朝着魔头的方向。等俺回过头去看时,猴哥已经如同俺预料到的那样,被魔头一口吃到肚子里去了。没想到猴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最后竟做了怪物的腹中之物。

    回去之后,俺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师父描述了一番,师父没受住这个打击,一下就晕过去了。

    当然,师父在晕过去的时候仍然没有忘记像大多数电影电视剧里所设计的那样,大叫一声“悟空”。

    俺跟沙师弟商量,要求把行李分了,然后再把白马卖掉,留些钱给师父养老、大家散伙儿算了:沙师弟回流沙河做妖怪,俺回高老庄找兰妹妹。沙师弟说不行,说好歹也得先把猴哥的尸体找回来。

    这个倒容易,明儿一早去魔头出恭的地方不就找到了?

    分家的想法已经在俺肚子里憋好久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说出来。对于跟师父去西天取经这事儿,俺私底下并不十分乐意。当初之所以答应菩萨给师父当保镖,是因为那时还没遇着兰妹妹。自打遇到兰妹妹以后,俺的想法就已经变了: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跟李白喝酒更爽的事。

    至于后来跟了师父,那实在是情非得已。

    如今猴哥被魔头吃了,俺正好有理由分行李,虽然俺明知那魔头并不能将猴哥怎样。

    俺当时的想法是:即便是猴哥逃出来了,俺老猪也已经分完行李往高家庄赶了。

    不过俺把时间算计错了,猴哥在咱们分行李的时候就回来了。骂是少不了的,耳朵照例又被揪扯了一番;还好猪耳朵的弹性大,若不然,早已当猴哥的下酒菜了。

    猴哥叫俺上去顶住,说魔头太厉害,他要休息一下。

    明白了,一直以来俺都是站在替补的位置上,难怪师父不重视俺老猪说的话。

    不想当军官的兵就 斗灭星沉sodu不是好兵,同样的,不想成为主力球员的队员也不是好队员。俺决定变得有上进心一些。

    但到底还是心虚,所以在临行之前跟猴哥商量,可不可以像刚才栓魔头那样把俺拴住,万一被魔头吃到肚子里了还可以把俺拉出来。沙师弟说这是个好办法。

    有了腰上的这根绳子,俺的底气又足了许多,掐起架来自然全力以赴。之前猴哥都被魔头吃了,可见魔头的厉害。接下来俺被魔头打败基本上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依照事先约定,猴哥在这个节骨眼儿应该把俺拉回去,但他没有,他说他的手酸,结果反而把绳子放了。结果,俺被魔头的喽啰们拿住了。

    众所周知,猪肉基本上是大众情人,在三界都没有例外的。魔头大哥说,把他泡在水池里,等下扒了皮煮肉吃。前几次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不知这次会不会例外。

    泡澡是俺比较喜欢的,在水池里又不免天马行空地想起事儿来。考虑得最多的是这帮妖怪会用哪种方法吃俺的肉。如果真像大魔头说的那样用盐腌渍着吃的话,俺估计那会很痛,“伤口上撒盐”嘛;如果像二魔头说的那样煮着吃的话可能会好受一点,但需要先砍头;如果像三魔头说的那样蒸来吃,俺就比较害怕了,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在桑拿房被闷死的感觉……

    这件事俺还没想透彻,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悟能”。悟能是俺的法号,知道的人并不多,看来应该是熟人。

    熟人是熟人,只是不大受人欢迎,他说他是勾司官,要捉俺下地狱。

    世界上多半有两条路,一条是正路一条是邪路;世上也多半有两道门,一道是前门一道是后门。当正路没法行走,又或者是前门没法前进的时候,邪路与后门就是两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它们都能到达预定的目的。俺还想活下去,所以俺就跟勾司官商量,再通融一天。

    当然,通融一天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四钱六厘银子。

    为什么是四钱六厘呢?因为当初是碎银,在拿去让银匠打一块儿的时候被银匠克扣了几厘。需要声明的是,这笔钱既不是俺老猪偷来的也不是俺老猪抢来的,它是俺老猪的私房钱,师父也不知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目前没磨可推,但有人可放。

    记得有句电影台词是这样的: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确有道理,有些事看上去是假的,其实它是真的;有些事看上去是真的,其实它是假的。就好比现在的这个勾司官,他就是猴哥装的。俺老猪的脑袋本来就不好使,如今被猴哥这么一弄,真不知眼前的事是真是假了。

    一网打尽

    猴哥这回挺本事,三下五除二就捉住了二魔头,楸着鼻子要他去见师父。

    魔头答应说用轿子抬师父过去,只求师父饶他性命;师父本就一副慈悲心肠,听了这句话更是心软了。

    羊肠小道不一定就坎坷难走,阳光大道也不一定一路平坦。所以,当咱们行到半路上的时候,一股脑儿地被魔头们拿下了。不是咱们不济,而是魔头着实狡猾,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个突然反悔,紧接着又来了个突然袭击,咱们几个自然只有措手不及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看来这句话说的是硬邦邦的正确。

    还好猴哥也没能逃得过。

    俺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而是俺觉得咱们师徒四人取经是一起的,如今丧命也应该在一起;这个逻辑应该不难理解,就跟古时结拜兄弟发的誓一样: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沙师弟跟师父胆子比较小,都吓得哭了,只有猴哥还在那里安慰他们,说等一下就把咱们救出去。俺不好说猴哥是在撒谎,只是说他饱汉不知饿汉饥,因为猴哥本来就瘦小,绑起来自然要松一些,不比得俺老猪,肥手肥脚,绑起来显得结结实实的。

    抓咱们来的目的自然是要吃咱们的肉了,所以当时大魔头一见咱们四个全被抓了去,很是高兴,立马吩咐喽啰们起火烧水,等会儿一起搁锅里蒸。刚开始,二魔头跟大魔头商量说俺不好蒸,俺还在心底暗自高兴呢,说不定等下就单独把俺给放了。这当然是俺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三魔头接着说了:不好蒸的,扒了皮再蒸!俺寻思了一下,扒皮得痛一次,蒸的时候还得痛一次,加起来一共就是两次;单独蒸呢只需痛一次。所以俺马上就跟魔头们报告说不用了,把水烧开点就容易烂了。

    “选择”这个问题一直都伴随着咱们,直到死也没有例外,如今这不就应验了?如果真有得选的话,俺自然会选择舒服一点的。还好,魔头听从了俺的建议,决定囫囵地放到蒸笼里。

    咱们一共是四个人,那就得上上下下放四格,大魔头吩咐喽啰们把俺安排在最底层,沙师弟放在倒数第二格,猴哥放在正数第二格,师父放在最上面。不管做什么事俺都是垫底的,连死也不例外。真是悲哀!猴哥安慰俺说别怕,蒸汽都是从上往下冒,熟也是先熟上面的。俺不信,之前还从没听说过类似的道理,但俺宁愿它是真的,倘若真是那样,至少也还能比他们多活两个时辰。

    只是没过多久,俺又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万一要是魔头见俺下半身没熟,再翻个儿蒸一遍,那俺中间部分不就夹生了么?这有点像是孔乙己在签字画押的时候担心圆圈划不圆一样 拈花一笑欲成魔燃文。

    蒸笼里的滋味很不好受,因为是在最底下一层,所以俺就问上面的沙师弟,蒸笼的盖是敞着的还是盖着的;沙师弟说看不清楚,接着又问猴哥,猴哥没答应,只好问师父了,师父说别怕,蒸笼盖还开着呢;还可以多活一会儿。不知道是小妖怪听见了咱们说话呢还是怎地,蒸笼盖立马就盖上了,俺想这下算是彻底完了,依照蒸包子的时间来估计,到不了明天早上,咱们指定会被蒸熟。

    有点儿搞不懂,锅盖盖上后反而要凉快些。

    后半夜,俺正在迷迷糊糊地打盹,只听得猴哥的声音在叫唤咱们的名字。俺明白了,一定是猴哥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变了个假身溜走了;他倒好,自顾自地让咱们在这里面被蒸了好几个时辰。

    逃走的时候,前门后门都无门,俺说看来只有爬墙头了,猴哥却不同意,说万一要是俺在取经回来后与人提起这件事,那别人不就把咱们叫做“翻墙头的和尚”?俺也承认俺的嘴有时是有点大,但还不至于自揭家丑吧。

    听了俺的这句话,猴哥才默认了;看来一个人的信用度大多是从平时的小事件积累而来的。

    正当咱们在努力爬墙的时候,魔头追过来了,大概是咱们弄出的声音太大惊动了他们吧;走到墙下,一把扯下师父,当时俺跟沙师弟正骑在墙头准备拉师父上来,结果这回倒被一起拉了下去。猴哥贼精,呼啦一下就跑不见了。在猴哥救咱们的时候俺就跟他说了,俗话说得好,救人救到底,你千万要想办法把咱们几个整出去,不能再被捉回来下蒸笼了。猴哥当时答应得挺利索,一口一个放心;如今魔头一来,不知跑哪儿去藏起来了。他们都说“求人不如求己”,也对,靠人还不如靠己;好比现在,倘若俺老猪有能力的话,还指望他猴哥?

    当然,俺只是气愤,只是这样说说,到底还是要猴哥来救咱们的。

    魔头吩咐小的把俺跟沙师弟绑在柱子上,唯独大魔头把师父紧紧地抱在怀里。二魔头问他为啥,他说他怕猴哥又回来把师父救了去。真是比俺还笨,没听说过那句话么?“是你的跑都跑不掉,不是你是拦都拦不住”。比如现在的师父吧,俺估计这些魔头是拦不住的了,因为是如来佛叫他去西天取经的。

    宇宙老大派出的人,谁敢乱动!

    只是可怜了俺跟沙师弟,一边一个地绑在大厅中间的柱子上,动弹不得。

    没想到第二天,就听见那些小妖说魔头们昨天晚上把师父夹生着吃了,真是岂有此理,魔头一个二个都饥不择食了,生肉也敢吃。俺只是这么想想,没敢说出来,在表面上还是跟沙师弟一样大哭特哭;俺这并不是虚伪,有的时候还是应该顺应一下潮流的对吧。

    异国奇遇

    又走了几个月,来到一座城池跟前,也许是先前那几个魔头把师父吓怕了,师父就让猴哥先前去问问情况,确认安全以后咱们再开进去。

    如果把咱们这支取经的队伍比喻成一个球队的话,那么猴哥既当了前锋,又做了后卫,同时还是中锋;俺跟沙师弟都是替补,师父就像是那个篮球,猴哥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的安全一个球队总不能没有篮球吧!

    原来这个国家叫比丘国,只不过刚刚又改成了小子国。

    对于为什么要这样改,俺认为理所当然的一个理由就是:之前的比丘国王死了,如今坐上王位的是一小子,自然就叫做小子国了。

    明知俺在说笑,没想到猴哥却当了真。

    这个国家很奇怪,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摆放着一个鸡笼,鸡笼里装的并不是鸡,而全都是五六七岁的小孩儿,看来这个小子国的名称来得有点儿名堂。

    咱们就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来,一进门,师父就迫不及待地问掌柜的,为什么那些小孩儿一个个都被关在鸡笼里?刚开始掌柜的说什么都不肯告知,后来在师父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下才一五一十地说给咱们听,在说之前还叫跟前的店小二都退了下去。原来这个国家几个月前来了一位道士,给国王献上了一个美貌倾城的女子,搞得国王天天上不得朝来;前些日子国王病重,下不得床,道士就给国王开了一道药方,但需要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才能做得药引,这不,就命令谁家有小孩儿的都得献出来。说完了掌柜的还不忘把右手的食指竖到嘴唇边“嘘”了一声;那意思明白儿的:机密信息,请勿泄露!

    同类相残的,必是歪门邪道;人 复仇的鬼妓小说5200吃人,必定是妖魔作怪。师父一听吓得差点没钻到桌子底下,连声念着“阿弥陀佛”。

    其实念阿弥陀佛都是没用的,如来不知道在哪里同样念着阿弥陀佛呢。

    天上一天,地上万年;过得那么慢,谁有耐心去等候将要发生的一切?就好比看电影,假如影院以每分钟一帧的速度播放的话,谁还愿意去坐到电影院里观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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