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给老子滚
玉女镇浣衣村的村长方大宝,半夜翻墙到张寡妇家欢会,不料一脚踏空,竟从一人多高的墙头上栽了下来,后脑勺正磕在一块大石头上,血流不止。
方大宝被送进医院,已经没救了。他在临终前,拉住儿子的手说:“二狗,我听说萧云这小子很邪,给人画像,就是这人死了,到了阴间也会走桃花运的,你无论如何也得请他替我画张遗像!”
二狗点着头说:“你放心,到时我还让他画两个美女烧给你,让你到了那边来个左拥右抱,天天有享不尽的艳福。”
“知父莫若子,你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方大宝说完,放了一个挺尸屁,两腿一蹬,恋恋不舍地含笑而去。
……
天刚麻花亮,萧云就被婶婶翠花给叫起床了,将一把锄头往他手里一塞,凶巴巴地嚷道:“给我下田锄地去,不到中午不准回来吃饭!”
“我早饭还没吃,这就让我下地?”萧云不满地咕噜道。
翠花将眼一瞪:“吃货,省一餐早饭,能饿死你啊?”
呃——萧云只感觉一天的乌云从头顶飘过,心里好不恼火,这个女人真是白生了一副好脸蛋,看着像一朵花儿似的娇嫩,怎生了一副蛇蝎心肠?
看着她胸前两只大西瓜一般的丰软,他恨不得摘下来当泡踩。
我擦,不就是你个烂女人暗中勾引我,我没上你,犯得着这么报复我么?
萧云今年二十一岁,打小就不知道母亲长得什么模样,他听村上人说,自他出生来到世上没两个月,他母亲就被一个挑货郎担的人给勾引走了。是父亲又当爹又当娘,将他拉扯长大。
哪知,就在萧云读初中时,父亲竟因病而亡。这时,同村的翠花就冲老公王二说:“平时你不是经常和萧云的父亲称兄道弟吗?依我看,你干脆就以叔叔的名义,将他领到我们家来吧!”
翠花人长得很漂亮,生了一双桃花眼,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风流女人,但她为人特别刻薄,很有算计,她之所以提议要收养萧云,并不是出于好心,而是看他长得一副好身板,能下地干活了。
每天做碰马地给王家做事,萧云地地道道地成了翠花白捡来的长工,天不亮得下地,天不黑不得回来。起先,村里有人看不惯的,免不了在背后说两句,谁知很快被翠花知道了,立即就拍着屁股骂上门去,加上她和村长方大宝暗地里又有一腿,之后再没人敢议论她什么了。
萧云从小喜欢绘画,自学成才,画虎像虎,画猫像猫,画个美女能眨眼,渐渐让村里的人看出了他的才艺,谁家老了人,就请他去画遗像。
翠花想不到萧云还有这一手,从中看出了商机,于是,便在暗中买通一个算命瞎子,到处传话,说萧云是唐朝画圣吴道子转世,被他画的遗像,男人到了阴间会走桃花运,女的上了天堂能成仙。
吴道子是唐代著名画家,擅佛道、神鬼、人物、山水等,长于壁画创作,据载他曾于长安、洛阳两地寺观中绘制壁画多达300余堵,奇踪怪状,无有雷同,其中尤以《地狱变相》闻名于时。只可惜,他的真迹没有一幅传之于世。
有关吴道子的离世,正史上虽没有多少记载,但传说很多,其中最典型的说的是,一日,吴道子画了一幅天界众仙图,在画快作完时,他将自己也画了进去,谁料将笔放下时,他整个人就在画室里消失了,真的到画里面去了。但按民间的说法,吴道子因画闻名于世,被天界的玉帝看中,将他请到天上去了,特封他为画圣。
萧云是画圣吴道子转世,这虽然这只是算命瞎子的一派胡言,但在乡下倒也有人相信。
可惜,现在人的寿命越来越长,村里也不可能天天死人,因此,萧云的生意自然不是太景气。翠花原指望他能给她赚大把钞票,看看希望十分缈茫,只好逼着他天天下地做活,没事也找出事情让他做,反正不让他吃闲饭。
这不,一大早的连饭也不让他吃,她就开始催着他下地了。
“谁让我是苦命的娃啊!”萧云暗暗叹了一口气,扛了锄头刚出门,不料,就和匆匆而来的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长方大宝的儿子二狗。
“哎哟,这不是二狗兄弟嘛,今天起了哪阵风,把你刮到我家来了?”翠花媚眼翻飞,挺着一对颤动的丰满迎了上去,原来她不仅和方大宝有一腿,暗中也和这二狗勾搭上了。
二狗顾不上和她打情骂俏,将萧云堵回到屋里,说:“萧云兄弟,我爸去世了,想请你替他画张遗像!”
萧云心里正堵着气,再加上他一直对方大宝没有好感,一口回绝道:“不行。”
二狗一愣道:“为什么不行?我给钱,一千怎么样?”
“不行。”
“五千总行了吧?”
“还是不行。”
“你……”二狗有点急了,一跺脚道,“老子给你一万,如何?”
萧云不耐烦了:“给老子滚!”
一旁的翠花可急白了脸,她有两急:一急村长怎么突然毫无征兆地离世了,让她少了一个在背后撑腰的,这以后她还怎么在村上显摆;二急这个萧云是狗肉上不了桌面,放着这么多的钱竟不要,不要白不要啊!
“一万给我,”她忙不迭地冲着二狗道,“我替他应了。”
萧云冷冷地道:“你既然应了他,你替他画去!”
“你胆子倒大啊,倒敢顶撞起老娘来了?让你画,不画也得画!”翠花一见萧云和自己耍起了狠劲,气不打一处来。
萧云索性犟到底了:“我就是不替他画!”
翠花嚷道:“你不去画,信不信我赶你出家门?”
萧云冷冷一笑道:“擦,走就走,从此我是翻身农奴得解放了!”
说着,他将锄头一扔,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翠花一个箭步拦住他,“我要搜你的身,你别想从这带走一分钱!”她心想,一分钱能逼倒英雄汉,只要把他身上的钱全没收了,寸步难行,看他能到哪儿去。
她伸手就要搜他的身,不料萧云冲她邪邪地一笑:“光天化日,我一个成年大男人,被你一个女人在身上摸来摸去的,像什么样子!”
翠花被他说得脸上一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得缩回手,朝蹲在一边闷头抽着香烟的王二喝道:“你给我搜,将他的每只口袋都翻过来给我看!”
王二怕老婆在村上是出了名的,翠花说一他不敢说二,她要他搬砖他不敢搬坯,她的话他哪敢不听?他只得站起身来,挪到萧云身边,将他身上的口袋一只只翻给她看,结果在里面的一只衣袋里翻出了两百块钱。
翠花劈手夺过两百块钱,冷声笑道:“小子,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走!”
萧云气得头晕,狠狠一跺脚,掉身跨出了大门。
二狗急得冲着翠花大发脾气:“你个骚娘们,真让他走啊?没有他画的遗像,我老爸死不瞑目啊!”
萧云刚走出村子不久,后面就有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了:“孩子,你等一等!”
萧云回头一看,见是王二,问:“叔,你怎么来了?”
原来,萧云刚出门,王二就偷偷地溜到后门,抄近路追过来了。
王二从身上掏出一叠钱来,塞到萧云的手里,红着脸道:“这是我暗地里存的一些私房钱,才五百多一点,你拿着用吧!”
萧云两眼一热,道:“叔,我怎么好用你的钱呀!”
王二叹道:“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都怨我没用啊。孩子,你准备到哪里去?”
萧云道:“我想到银河市区去闯一闯。”
“好!”王二点头道,“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如果你在那里遇到什么难处,可以打这个电话号码,有一个女人她一定会帮你的!”
萧云很是意外,想不到平时很少出门的王二,居然在银河市有熟悉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那人是谁?
此刻萧云也顾不得多想其他的,他记下了王二所给的那个神秘的号码,心里发誓,此次出门,一定干出个名堂来。
……
也正因为如此,注定着有一段逆天的传奇故事,要出现在萧云的身上……
第2章 霸道老乞丐
白天,银河市的镜湖公园内。
一位年轻人,正坐在一只小马扎上,腿上支着一面画夹,一边打量着站在面前、摆着婀娜多姿造型的姑娘,一边低头迅速地在纸上画着。
没过几分钟,一个活脱脱的美女出现在了纸上。
为了给画添上几分意趣,他又特地在画上补了几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好了,完成了!”年轻人拍了拍双手,冲着那姑娘微微一笑道。
姑娘雀跃到年轻人的身边,接过画,立马在那张俏脸上,浮起一层灿烂的笑容,道:“画得好神啊!”
顿时,从一边围过来几个人,看了看那画,又看了看姑娘,一个个议论起来:
“画得好,十分传神,鲜明生动,栩栩如生!”
“不错,我也要画一张!”
“好漂亮的画!”
不用说,这年轻人就是萧云了。
那姑娘伸手向萧云递过来一百元钱,说:“你不用找了,其余的钱算是我的打赏了!”
萧云嘴角微扬,笑道:“不行,说好了的,一张画二十元,多一分我也不能要的!”他愣是将八十元钱找给了姑娘。
“嗯,这小伙子看上去岁数不大,画品很不错啊!”旁边有人夸奖萧云。
萧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道:“承蒙夸奖,多谢,多谢了!”
接着,他又给第二个姑娘画起肖像来。
萧云来银河市已经有一个星期了,除去路费和吃喝的开资外,身上所剩不多了。他还没个住处,白天替人画像,晚上只能在天桥下将就一夜。快进入夏天了,晚上蚊虫不少,他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他只能在蚊虫的轮番围攻中,老僧入定般闭着眼睛,用这些话来安慰自己了。
好在他今天的生意还不错,到了太阳即将西沉的时候,他数了数一天的所得,居然挣了一百六十元钱。
“哇,战果辉煌,不错啊!”萧云有点自得了。
看看公园的游客逐渐散去,萧云收起了小马扎,连同画夹,往怀里一夹,哼着小曲,悠然自得地往他的住所天桥下走去。
为了奖赏一下自己,他特地在街上买了六只大肉包子,半块烤鸭,还有一瓶酒,决定晚上好好地享受一下。
到了天桥下,他突然傻眼儿了,自己辛辛苦苦搭建的一个小窝棚,居然被一个浑身脏不啦叽的乞丐老头给占据了。
“喂,你怎么住到我这里来了?”萧云一脸不爽地质问。
老头躺在里面,动也不动,只是睁开两眼,白了他一眼道:“你叫一声这窝棚试试,看它能不能答应你,如果它答应你了,我就让出来给你。”
萧云道:“你还讲不讲道理啊?”
老头道:“你还配和我讲道理?你懂不懂尊老爱幼啊?这夜里风凉,难道你让老人家我睡外面,你能好意思安然地躺在这里面?请问你责任感在哪里?你的爱心在哪里?万一老人家我被冻个三长两短,你开心是不?”
“呃——”萧云被他连珠炮似的一顿质问,弄得哑口无言。
老头说:“实话告诉你,即使有人请我住五星级宾馆,我都懒得去,老人家我能睡你这里,是看得起你,也是你的福气!”
萧云有点哭笑不得:“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呐?”
“那倒不必了,”老头一本正经地道,“只要你表现好,真要感谢我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嗯,什么东西这么香?”老头突然耸了耸鼻子,下巴上的白胡子撅了撅,跟个兔子似的身子一翻,爬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很是狰狞地向萧云全身上下扫了过来。
这老头的鼻子还真尖啊!萧云无奈地将别在身后的一只袋子拿到了前面。
老头一看袋子里装了包子、烤鸭和酒,一双眼睛顿时放出光来,身子利索地从窝棚里一蹿而出,一把从萧云的手里夺过袋子,不高兴地道:“小伙子,藏着这些好吃的东西,居然不先孝敬老人家我,你是不是太没人品了?”
好像饿了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那老头迫不及待地扯开袋子,抓起一只包子就往嘴里塞,随即用手指一弹,弹开了酒瓶的盖子,“咕嘟咕嘟”地将酒往嘴里灌。
“喂,你能不能给我留一点啊?”萧云有些发急。
老头笑了笑道:“等我填饱了肚子再说。”
转眼间,那六只大肉包子,半块烤鸭,还有一瓶酒,风卷残云一般,全进了那乞丐老头的肚子里了,一点都没剩下。老头拍了拍肚皮,打着饱嗝,道:“呃,好香,呃……嘿嘿,老人家我要睡了啊!”
萧云发现,这老头不仅很霸道,而且挺能吃;不仅能吃,而且身体素质特别的好。
遇上这么一个老头,你能有什么法子?
“你吃饱了,我却饿了!”萧云自认倒霉,准备到街上重新买吃的去。
老头突然道:“站住,小子,你要到哪里去?”
萧云没好气地道:“买吃的。”
“不行,你看这天都断黑了,老人家我胆子小,你得在这里陪我!”老头蛮横地说。
“这……你……”萧云快被他气晕了。
“什么这啊你的,”老头恼道,“早先时,你不是经常饿着肚子,被你婶婶赶下地干活吗,饿这一晚上就受不了啦?”
萧云大吃一惊,这老头是什么人,怎么连自己在家里的事,他都知道?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萧云惊异地问。
老头笑道:“我不仅知道你经常饿着肚子下地做事,还知道你是唐朝的画圣吴道子转世!”
萧云像被人打了一记耳光似的,脸唰地一下子红了,嗫嚅着说:“那……那都是我婶婶买通算命瞎子乱编排的,你别信!”
老头哈哈大笑道:“老实告诉你,自从你被人说是吴道子转世后,老人家我就开始在暗中盯上你了!”
萧云红着脸问:“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第3章 被车撞了
可任凭萧云怎么追问,乞丐老头就是不告诉他是谁,也不说他是来自哪个地方的,以及家里还有哪些人。
他说:“小伙子,现在老人家我还不能告诉你有关本人的一切!”
萧云只有苦笑着摇头,看来这老头还挺会装逼的啊!
“哼,不说就不说吧,看你以后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萧云在肚子里磨着牙。
让萧云头疼的是,这乞丐老头从此竟赖上他了,他听说萧云能靠给人画肖像挣钱,索性不再出去讨饭,一天三餐让他买了送来给他吃。
萧云惊恐地想:“看这老头的模样,想必他不会赖着要做我的爷爷吧?”一想到这个问题,他在暗中就不由得激凛凛地打了一个寒颤。
“唉,看他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出来要饭,估计家里没人了,”萧云心中又想,“他真要赖着做我的爷爷,也只好由他了!”
就这样,萧云白天忙着赶到公园里替人画像,晚上赶着回来服侍乞丐老头。只是这老头非常刁蛮,吃的东西有一点不合他的味口,冲着萧云就发火,有几次还差一点将他画板给砸了。
“你能不能不要砸我的画板?这可是我吃饭的家当啊!”最后一次,萧云忍无可忍,向他发出了警告。
“哇靠,你既然想以绘画为生,那我考考你,你可知道画有六法,六法者何?”
萧云一怔,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连这简单的东西也不懂,还能画什么画?”老头怒道,“六法者何?一,气韵生动是也;二,骨法用笔是也;三,应物象形是也;四,随类赋彩是也;五,经营位置是也;六,传移模写是也……”
萧云闻言大吃一惊,开始认真地打量起面前的这个老头,其实对于他的提问,他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想不到的是,这老头竟一口说出南朝齐谢赫所著《古画品录》的语句,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你也懂画?”萧云讶异地问。
老头嗤之以鼻,道:“咄,想当年我在绘画的时候,红遍整个华夏,不知道有多少美眉为我倾倒,哭着闹着要嫁给我——在那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个角落里做小爬爬虫哩。”
“你就吹吧,”萧云笑道:“你也不怕风大割了你的舌头,既然你有那么大的本事,怎么做了乞丐?”
老头却瞪了他一眼:“这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萧云又好气又好笑。
“对呀,告诉你小子,”老头突然神秘地凑过脸道,“你能认识我,是你的福气啊,以后会有一大群美女缠着要做你的老婆,你小子艳福无下限啊……”
我擦,萧云差一点要笑喷了,这老头当自己是神仙啊!
不过,萧云怎么也想不到,老头并没有说假话……
……
转眼间,这个神秘的老头来到这里已有半个来月了。
这天一大早,萧云醒来,睁开了眼睛一看,窝棚里竟是空的,那老头不见了。他不由得心中一喜,暗道:“莫非这老头终于良心发现,悄悄地离开了?”
转而又想:“不行,既然我拿他当爷爷看待了,就要对他负责,我得看看他到哪里去了!”
萧云一骨碌爬了起来,跑出天桥,四处寻找那个乞丐老头。
“老头,呃——爷爷……”萧云没头没脑地叫喊了起来。
喊了半晌,没有人回应。这老头一大早跑哪去了?
“你看到一个老头吗?他长得……”萧云拦住一个路人用手比划着问。
路上摇了摇头,走了。
萧云又拦住一个姑娘:“请问美女,你看到一个老乞丐吗……”
“没看到!”姑娘白了他一眼,闪身走到了一边。
萧云连到公园画画的心都没有了,到处寻找那个乞丐老头。
走了不远,他发现前面围了一群人,指手画脚说着什么。萧云赶了过去,拨开人群一看,见一个老人躺在地上——正是那个乞丐老头。
萧云大惊失色地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摸了摸老头的鼻孔,出气倒是均匀,就是昏迷不醒说不了话。
“这老头是被车撞了,开车的司机跑了,小伙子,你别碰他,小心惹麻烦,人心叵测啊!”有人好心地提醒萧云。
萧云道:“他是我的爷爷!”
“你的爷爷?真想不到,看你穿得体体面面的,却让一个老人出来要饭这叫什么事啊!”
“小伙子,有一天你也会老的,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爷爷呢?”
“真是衣冠禽兽啊!”
萧云也顾不得别人议论什么了,背起老头就往医院跑。
到了医院,挂了一个急诊,一位姓黄的医生立即给老头拍了一个片子,片子出来后,黄医生将萧云叫了过去,突然向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知道人身上有多少根骨头吗?”
萧云实在想不透在这种时候,他提出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想了想,说:“一般成年人有206块骨头,包括颅骨、躯干骨和四肢骨。儿童的骨头比成年人多一些,一般为217或218块,他们正处于生长发育时期,没有成型的骨头如骶骨和尾骨等,往往几块连在一起,长大成丨人后,几块相连的骨头便合为一块了。”
“嗯,”黄医生点了点头道,“可知道你送来的这位老人身上有多少骨头吗?一共有412块,也就是说,比别人多了一倍。”
“不可能吧,他身上怎么会长这么多骨头?”萧云一脸的不信。
黄医生说:“不是长的,是被车撞的,骨头碎裂成了412块。这车祸真是太离奇了,怎么将一个人撞成了这样?”说着,他将面前一张拍的片子推到了萧云的面前。
片子上是一副人的整个人的骨架,只是全身的骨头变得四分五裂了。
黄医生道:“这老人是没法救了,你准备着给他办后事吧!”
为什么会这样啊——萧云这一惊非同小同,整个人差一点儿瘫软在地在了!
“医生,你得想办法救救他啊,他是一个可怜的老人……”萧云抓住黄医生的手,苦苦哀求着。
黄医生问:“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捡来的一个爷爷……”萧云简单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黄医生听了,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小伙子,半晌才道:“当代活雷峰啊。好吧,我们可以收下他,给他打些吊针,尽量减少他的一些痛苦!”
萧云将身上所有的钱掏了出来,一千出点头,全交给了医院,他知道,光这点小钱,在医院维持不了两天。这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将老头安顿好在病床上后,见他仍然昏迷不醒,萧云神思恍惚地走出了医院大门,他想继续到公园里去画像,怎么的也要挣钱啊。
老人真的撑不下去了,光送进火葬场也得要一笔不小的费用啊。一直到现在,他竟连他到底是什么人,家里有没有亲人了都一点不清楚。
萧云鼻子一酸,为这个可怜的老人流下了泪水来。
“你个死老头啊,”萧云暗自腹诽,“什么我遇上你是福气啊,你简直就是我的克星哦,遇上你算我倒上八辈子霉了!”
刚走不远,萧云突然听到从后面传来一个雄壮的声音:“小子,你在肚子里骂谁啊?老人家我什么时候成你克星了?”
萧云转过头来,这一看,他的一对眼珠子差一点掉地上了——那个老头竟神奇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萧云惊得瞠目结舌。
第4章 满城搜捕
萧云眼神古怪地瞪着老头:“你……你是怎么出了医院的?”
老头道:“我长着腿,用腿走出来的啊!”
萧云道:“你不是躺在医院里病床上的吗?”
老头一脸不爽地道:“我身体好好的,为什么要躺在医院里啊?”
“你被车撞得昏迷不醒,身上的骨头碎裂成412块。”萧云声明道。
老头甩甩胳膊抖动着腿,笑道:“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为证明他的确是好好的,他还在地上蹦了两蹦,随即又原地翻了一个空心跟头。
的确,看上去他的身体非常的好,像他这么一大把年纪,老胳膊老腿,居然还能像个顽童似的翻空心跟头,实在是太牛逼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萧云一脸的不可思议。
更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有医院里的那些医生们。
当护士发现躺在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老头,突然翻身坐了起来,伸手拔掉手上的针头时,好像大白天撞着了鬼似的,发出一声惊叫,夺门而出。
“什么,你说什么,那老头醒了,自己能从床上坐起来了?”黄医生得到护士的报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护士说:“是啊,黄院长,这是真的。”
原来这姓黄的不仅是这家医院的骨科医生,还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真的?不可能!黄院长不仅是骨科医生,更是骨科专家,自然不相信一个浑身骨头被撞成412块、即将要死亡的老头,能自己从床上坐起来。
他带了两个医生和几个护士,龙卷风一样扑向老头的病房。
老头的病房内,空无一人,呃——老头人到哪去了?
他怎么可能离开这张病床?黄院长双眉紧锁,围绕着那张病床转了两圈。
他伸手又在病床上拍了两下,好像要看看这张床是不是有什么变异,将那老头连骨头带肉给吸没了。
立即有一个小护士娇喘吁吁地进来报告:“黄院长,我刚看到那老人出门走了!”
“什么,你是亲眼看到的?他是怎么走的?比喻,他走路是用的什么姿势,还有他的表情如何……”黄院长虽然在刹那间感觉头大了,但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忙中不乱,考虑的问题比别人多。
那小护士说:“我真是亲眼看到的,他走的时候大摇大摆的,步伐雄健,精神抖擞,喜眉笑眼,神采飞扬,就好像是来商场采购满载而归一样,还有一点像正处于黄昏恋的沸点期,总之——总而言之,以一言而蔽之,他的心情显得非常的舒畅……”
!!!
空气一下子好像凝固了!
“这真是旷古奇闻啊,呃,这个……不科学啊……”愣了半晌,黄院长双手抱着胳膊,自言自语,心念电转——
那老头身上的骨头碎裂成那么多块,这转瞬间是怎么复合的?难道那老头体内含有什么不可理喻的超自然元素?
如果把那老头找来,再重新检查一下,是不是能从中发现什么医学奇迹?对,这里面一定有奇迹,如果让黄院长我将这一秘密揭开,那将会成为世界医学史上最顶尖的奇迹,那诺贝尔奖一定非我莫属!
黄院长这么一想,呼吸开始急促,两眼开始放光,他好像看到金钱和美女如同大海里的波涛,哗啦啦地向他滚滚而来……
他已经激动得浑身打颤,冲着身边的人叫喊:“快,召集医院里所有的人,大家一定要把那老头给我追回来,不,是请回来……”
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包括几个搞保洁的老女人,很快全都集合在了黄院长的面前了。
“黄院长,有个产妇还等着我接生哩!”一名女医生愁眉苦脸地道。
黄院长一脸的不开心:“真会捣乱,现在生什么小孩子啊,让那个产妇再忍两、三个小时……”
又有一个护士跑来道:“黄院长,一个骨头损坏的病人已经到了手术台上,正等着你去做手术。”
黄院长果断地将手一挥:“给他打一针麻药,让他睡一觉!”
“还有,一个老太太不能吃饭……”
“不能吃饭让她喝水!”
在关键时刻,黄院长拿出了他非常的作风,站得高,看得远,按一句成语说,叫高瞻远瞩。
这个时候,一切得以寻找老头为中心。只要将那老头找到了,世界将为之震动!
黄院长在院长办公室里坐镇指挥,所有的人全扑到了大街上。
他们以为那老头即使是身体恢复了,肯定不会跑远的,以他们的速度,一定会找到的。
于是,街上多了一些穿白大褂的男人和女人,他们一个个圆睁怪眼,精光四射,环顾左右,东张西望,在附近的各大街小巷四处乱蹿。这也让很多人产生的惶恐和不安,现在并非“**”时期,他们这是在捕捉谁?
一个乞丐老头能跑到什么地方去?自然是方便要饭的地方。
可他们没有找倒。黄院长气得要吐血,他将电话拨到了派出所……
第5章 倾座一笑
也难怪那帮人找不到老头,谁能想到一个乞丐老头,此刻正安然地坐在酒楼上,与人喝酒呢。
萧云与老头两人隔桌而坐,桌上摆满了酒和菜。
望着满桌的酒菜,萧云满脸愁苦,身上已经一文不名了,到时吃完了怎么结账啊?
老头道:“别愁,这一顿是我请客。”
萧云不相信地问:“你哪来的钱?”
老头说:“我在医院里要的。”
萧云一怔:“你一个乞丐,在医院里你怎么能要到的钱?”
“笨蛋!”老头对萧云的智力表示出十分的鄙夷,“你不是为我在医院垫了一千多元钱么,既然我身体没事,我当然得将那钱要出来了啊——不过,我事先给你一个声明:这钱是你自愿花在我身上的,现在这钱却被我给要出来了,算不算是我的?”
“这……”萧云被老头这一通歪理还真说得语噎。
老头哈哈大笑,又问:“现在我能花这么多的钱来请你,你说,我对你是不是够好的?”
“好,是好……”萧云气得已经没话和他说了。
老头道:“算你还懂得好歹。嗯,那我们碰一杯!”
半个小时不到的工夫,桌上三瓶高度白酒和一半的菜,全进老头子的肚子里了,看他那模样,还一点事都没有。这不得不让萧云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老家伙不但能吃,而且酒量竟然是如此的惊人。
“不好,有麻烦来了!”正吃着,老头忽地眉头一皱道。
萧云东张西望,没有看出一点异像,问:“什么麻烦?”
老头道:“有个美女正在楼下向这里而来,如果我被她发现了,就大事不好了!”
“噗!”萧云忍不住要笑喷出来,道:“美女?你是怎么看到了?”
老头怒道:“老人家我是凭神识发现的,几里远外的人我都能看见——不和你说,说了你也不懂的。”
神识?
这老头真的很神秘,但脑子却绝对有毛病。
萧云懒得再理他。
“你怎么不动筷子啊,快吃,在那美女到来之前,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老头突然冲着萧云道。
“哦,我吃!”萧云只顾看老头吃了,自己却忘了拿筷子。这时,他也感觉肚子饿了,这花的都是自己的钱呢,他想想都心疼,不吃白不吃啊!
“哎呀,爷爷,你怎么在这里啊?”
萧云正要埋头大吃一顿,忽听得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姑娘正好登上楼梯口,在她身后,跟着两个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的、面无表情的大汉,一看就像她的保镖。
那姑娘穿着一身淡黄丨色的紧身连衣裙,将一个苗条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玲珑毕现,胸前一对丰满尤其挺拔,逼迫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但见她长发披肩,明眸皓齿,一双眼睛如春水流波。她的出现,如新月初升,使这整个酒楼为之一亮。
所有人的眼睛都投向了那个姑娘,被她那祸国殃民的美貌所震撼。
而那姑娘却目不斜视,一双眼睛紧紧盯在了老头的身上。
还真的有一位美女出现了啊!
呃——萧云愣住了,他有点不相信,这个一身衣褛褴衫的乞丐老头,会是这美女的爷爷?
另外,从这姑娘一身的打扮,以及后面跟着的两个保镖,一看就是个有身份人家的姑娘;再看她见到老头的那一副喜从天降的模样,她对这老头感情好像很深的啊——就凭这种关系,她怎么会让自己的爷爷外出讨饭?
萧云望了望那姑娘,那姑娘显然感觉到他和爷爷有一种不一般的关系,不知道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竟然冲他将胸向前一挺,嫣然一笑,笑得如春花绽放,满室生香。
这一笑,虽然说不上是倾城,但绝对的可以称得上是倾座,因为酒楼上所有在座的男人,两眼都放出了光来,几十双狼眼,唰地一下子,齐齐聚集在姑娘的身上——
他们都以为那姑娘是冲自己笑的!
萧云差一点要流出鼻血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老头见到姑娘,脸色却倏地一变,暗中用脚踢了踢萧云,低声道:“你看,麻烦还是来了,我们快躲开这个疯丫头!”
萧云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两眼直勾勾盯着那美女,梦呓一般地呢喃道:“老家伙,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孙女!”
老头有点发急,暗中警告:“臭小子,不色会死啊?这丫头你碰不得,否则,你这一辈子就玩完了!”
“嘁,你不就有一个漂亮的孙女吗,总不能养着一辈子不让男人碰啊!”萧云也低声地回应。
“爷爷,”那姑娘像一只蝴蝶一般向老头飘来,“你让我找得好苦,现在我看你还往哪儿跑!”听她那口气,好像她爷爷一直在跟她玩躲猫猫似的。
萧云恨不得代表她爷爷迎上前去,与她来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快走!”老头八成是真急了,从桌子边一跃而起,一把扯住萧云的胳膊。
萧云一脸的莫明其妙:“往哪去?”他看到那两个黑衣人正堵在楼梯口。
老头说:“跳窗啊!”他也顾不上答理那姑娘,直接将萧云拉到窗口。
萧云不知道这老头怎么见了那姑娘,跟小鬼见了阎王似的,推开窗户往下瞧,这是七楼啊,往下一跳,不摔个粉身碎骨才是怪事呢。
“喂,爷爷,你要做什么?”那姑娘看老爷离开了桌子,急了。
“别过来,再过来老人家我要往下跳了!”老头指了指窗外,大声冲那姑娘道。
姑娘道:“爷爷,你别这样好不好,爸爸一直想和你好好谈谈呢!”
老头道:“我没有你那个爸爸!”
姑娘道:“你怎么这样呢?”
老头道:“你再不走,我真要跳楼了!”
“你不会跳的,这可是七楼啊,咯……”那姑娘笑得跟个小妖精似的,只听她突然冲酒楼里所有的人说,“谁能帮我抓住爷爷,我奖他二十万!”
二十这个数目绝对有诱惑力,更何况是美女的奖赏!
真是插起招军旗,就有吃粮人,酒楼上所有在座的人“腾”地一下全站了起来,一个个面色狰狞,以合围之势迅速朝这边靠拢过来。
“跳!”
老头突然一声大喝,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将萧云夹在怀里,一纵身子,从窗口一跃而出……
酒楼上的人全惊呆了,他们连做梦也想不到,这老头是玩真的,还真从七楼跳下去了。
第6章 七彩心珠
完了,遇上这么个疯老头,最终连自己小命也得搭上了。萧云两眼一闭,暗自叹息。
萧云原以为自己是死定了,可他没有死,老头夹着他从七楼上跳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吱——”地一声,一辆出租车飘了过来,差一点撞在了墙上。
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从里面钻了出来,要是平常,司机一定会破口大骂:“找死啊,跳楼也不会寻个地方?”
这会儿司机没有骂。你想想,这不是演电影,大白天的,一个老头怀里夹着一个小伙子,从七楼上跳下来,居然像没事人一样,如果被你看到了,你会怎么想?
当这一幕镜头出现在这个司机的眼前时,他连方向盘也把不准了,鬼使神差一般,让车子偏离了道路。
司机一脸惨白地下了车子,恨不得要跪下了:“大侠,你们这是……”
老头一把拉开车门:“少罗嗦,送我们到镜湖公园!”
……
镜湖公园的八角亭内。
坐在亭内看湖面,一平如镜,远处青山隐隐,近处小荷才露尖尖角。
“还是这个地方清静,”老头得意地一笑,伸手从身上掏出一千多块钱,往萧云手里一塞,“臭小子,这钱是老人家我送你的,那桌酒菜就由我那孙女儿买单好了!”
萧云的心已经平静不下来了,问:“你能告诉我吗,你到底是谁?”
老头满脸上带着猫玩老鼠的笑,定定地看着萧云:“真想知道我是谁吗?”
萧云道:“当然。”
老头道:“我说自己是唐朝的画圣吴道子,你相信吗?”
萧云气极而笑:“哈哈,如果你是吴道子,我就是裴旻了!”
老头道:“你也知道裴旻?”
萧云道:“裴旻是唐朝有名的大将军。有《独异志》记载:开元中,将军裴旻居母丧。诣道子,请于东都天宫寺画神鬼数壁,以资冥助。道子答曰:‘废画已久。若将军有意,为吾缠结。舞剑一曲。庶因猛励,就通幽冥。’旻于是脱去服,若常时装饰∵马如飞,左旋右抽,掷剑入云。高数丈,若电光下射。旻引手执鞘承之,剑透室而入。观者数千百人,无不惊况。道子于是援毫图壁,飒然风起,为天下之壮观。道子平生所画。得意无出于此。”
老头笑问:“你还知道哪些?”
萧云道:“我还知道公孙舞娘,是唐宫第一舞剑的美女,据说当年草圣张旭,就是因为观看了公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