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芳紧紧的将慕容芷凝的衣服拽着,时而,又像个男子汉似得。好像是把慕容芷凝保护在怀里。慕容芷凝有些无奈,这孩子真的好可爱。莫名其妙的将他当成了弟弟来看待。
那个地牢,关着数百号人。整个人就像是地狱里的恶鬼一般。随即,慕容芷凝和月芳以及那些人便被关了进去。
“晃荡”一声大门锁上,那些一路来一句话都没说的。带着狼狗的主人们,噬冷的看着这些人。
“只有一个人,能从这铁笼之中走出来!”
那话语就像是从地狱里飘出来,带着浓浓的冷意。让人浑身冷颤,数百号人在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似得。看向对方。
换句话说,要么死在这铁笼之中。要么,便是一直打。将对方打死之后。作为胜利的一方,竖着出去。
不过听到这话之后,慕容芷凝瞬间后悔如此淡定的走进来。更后悔,没让月芳在半路逃跑。
第54章难以抉择
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从房间里飘出来。漫天飞舞的血液,侵蚀了慕容芷凝的衣衫。那原本美得不可方物的衣衫沾满血渍,慕容芷凝觉得不是一般的肮脏。只是,她无论如何去擦拭都擦不净。
一根铁链瞬间放在月芳的头上,慕容芷凝反手将其抱住。一枚银针射入那如豺狼虎豹的人身上。瞬间倒下去!慕容芷凝抱着懦弱的月芳,将他护在身后。她自然明白,这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是,那日她出来的时候。这男孩便不应该跟着出来!
她一辈子血雨腥风,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仍然得这样过下去没得退路。但是,月芳却不能这样一辈子。他本纯洁!
“芷凝!”
如恶鬼般的扑过来,月芳抖索着身体却依然想着靠在她面前。为她挡住那一次又一次的重击,有时候数十人围攻。幸好慕容芷凝这几日恢复了很多内力。凤于九天,周围的人根本进不了身。
月芳也从开始的拼命去保护慕容芷凝,到后来的开始站在她面前看热闹。
“哇,芷凝。你好厉害!”
“芷凝,为什么你妹告诉我你那么厉害啊。早知道,咱们就该……”
还没说完,便被慕容芷凝捂住嘴。一阵杀戮,数百人就那样一个个的自相残杀。有十分之一的人,最终死在她的手里。望着自己一身的血液,慕容芷凝长长的叹息一声。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生沾满血腥。她早该习惯!尽管她想尽办法去解救那些人,一路上处置贪官恶女,医治百姓病痛。但的确,一人之力。太弱了!
她性子原本低调,却总是有人逼着她去高调,去狂妄!
一地的尸体,月芳似乎从未见到过。躲在慕容芷凝身后,“芷凝别怕,别怕……”
当然慕容芷凝也不知道,是谁在怕。是谁的身体,一直在不停的颤抖。他明明害怕到了极点,却不知为何还有勇气来安慰她。
“锵”一声,从铁笼中扔出两把刀子。击落在地上,那些死人一动不动任凭刀子割破身体依旧流出血液。只见外面那些如鬼魅般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再说一遍,你们两个只能有一个从铁笼中走出来!”
那话如触电般的在月芳和慕容芷凝头脑中闪过,月芳浑然身周一抽。顿时站离慕容芷凝很远的地方,那从小没见过世面的男孩蜷缩成一团。慕容芷凝蹙眉,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要她亲手杀了这么纯情一个男子?的确,她手上血腥密布从小便没干净过。二十一世纪的她,手上也沾着多少黑社会势力的血。但她有一个原则,自己身边的人,从来不会动手!尤其是对她好的人。
月芳是她的救命恩人!
而另一边,这里的铁笼乃是用至高金属做的。好像是专为她预备的一样!她若想从这里走出去,只有一条路。而且,她似乎有一种最原始的感觉。
烨,就是被这些人抓走的!
一边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最原始的底线。她该如何去选择?
“月芳武功不弱,机智聪明。你们留下他不会后悔!”慕容芷凝真诚的交涉。
那些豺狼虎豹般的人,不给理会!
“留下她,我可以付出除了生命以外的所有代价。比如,疗毒,亦或者是,制毒!”
如机器般的人,依然没有理会。
“尊主说,要从你们中选出一个最厉害的。只有一个人可以走出!”
那人冷冰冰的重复了一遍,慕容芷凝当然清楚,这个时空很多暗卫都是这样培养出来的。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在那个时候抓她?真的是巧合吗?
还有那个什么尊主,真的有那么可怕?让这些暗卫一个个跟中了毒似得,如机器一般。感觉这里面所有人都是如此的麻木!那个尊主,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恐怖!
第55处章 隐藏深处的情
未见动静,慕容芷凝蹙眉有些不悦,“月芳,我告诉你。如果是我,死也不让自己后悔!死也要轰轰烈烈,而不是直接认输被对方杀了。”
一番话之后,月芳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像是突然明白什么,拿起刀子,他怔了怔,慕容芷凝可以看到那孩子眼底的恐惧以及勉强拿起刀子的勇气。
前世曾经很小的时候她也如一只小白兔一般任人宰割,她也曾如此纯洁。只是从爷爷去世之后,担任了家族掌门。自此血雨腥风这么多年,当看到月芳时,慕容芷凝却是忍不住心中一痛。在这个时候,不反抗,真的等着敌人将自己杀死吗?
正思及,那剑像是中了魔似得。带着月芳,便朝自己冲过来。慕容芷凝手中的剑锋举起,自朝月芳冲过的方向。而当他的身体如箭般冲过来的时候。她的剑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掉下去。划落在地上声音如此响亮。
她闭目,任凭那剑如银河系的彗星冲过。上一刻还想着自私的杀了那少年,然后去救烨。而下一秒,无尽的梦想在顷刻间泯灭。她的确是双手沾满血腥,但让她杀了自己身边的人她做不到!
烨,她还不够自私。真的还不够自私!
耳畔响起剑入体的声音,慕容芷凝微微蹙眉。这种声音听了千万次了,当然刺入她身体也无数次了。她每一次都感觉一阵铺天盖地的疼痛传来,直到疼晕过去。然后每一次都想就那样睡过去,然后永远都不要醒来。或许这次能如愿了!
只是,为何这次却没有一点疼痛?是麻木了么?
直到某一个身体,倒入她身上。一股冰凉清透的血液透过衣服传入肌肤的时候,慕容芷凝才猛然发现,自己身上好像倒了个人。睁眼一看,才发现,那是……
“月芳……”
他倒在她怀里,整个人面目狰狞恐怖。嘴角涌出无数的血液。死亡,便是如此。她忍不住尖叫,月芳不是做梦都想逃出这里!他是如此的害怕。为何会选择自杀!
而当她拿出银针准备做最后的挣扎时,却被月芳阻止。
“芷凝,有一天。也有人……愿意……为我而……死!”
他一字一顿,有气无力。而嘴角却喊着笑。
她的心蓦然一痛,看向这铁笼。微微仰头,尽量不让自己软弱。以后谁也不要跟在她身边得了,她谁都保护不了!儿子差点丢命,丈夫生死不明,自己好不容易想保护那个纯洁的孩子。如今,却在自己的手中。生命即将逝去……
“芷凝,祝你……幸福。你值得别人……去爱……”
那夜,她就那样看着月芳在她怀中死死去。心好像瞬间被掏空了。
那一夜她明白了一个道理,爱,真的有时候会让自己失去很多,自此无数的顾虑。而对一个值得自己去爱的人,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就像月芳说的那样,因为她值得他去爱,所以他为他付出自己最宝贵的生命。
不过,后来当穿着一身夜行服戴着面盔走进那她一直努力想进去的地方时。才发现,若是她当时反抗。绝对是进不来的。
道路经过河流,然后顺流而下。其间在水最急的地方有一个入口,刚刚可通一船。或许多少人走进那里,但却从未想过进去。因为那个地方正如曾经读过的桃花源记一样,初及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落樱缤纷芳草鲜美。阡陌交通,雕栏玉砌假山石流。
总之,进入之后才发现很富丽堂皇。犹如人间仙境。
*
屋内淡淡清香萦绕鼻尖,一地红纱如血。推门而出,风中伫立着一个妖娆绝世的男子,魅眸间自由浩瀚波浪翻卷。来来往往的侍者见到他,无不恭恭敬敬。恍然间君烨有一种感觉,他像是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回到了宫中。
不过,这里的陌生感觉让君烨有些很不习惯。他眉蹙了蹙,惯性的冷漠情绪,对着身边的侍者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一身风尘绝世,美得恍然间整个院中的一切富丽堂皇都成为衬托。
“回公子,这里是……醉芳源。一个与世隔绝之地!”
“与世隔绝?”
当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君烨的表情似乎更加凝重了几分,沉吟片刻,“你家主子在哪里?”
“尊主正在正厅议事,稍后自会来见公子!”
侍者恭敬的回答。
君烨昂首,白皙修长的手自如的负在身后。忻长的身影在地平线上形成一道绝美的风景线,多少侍女路过不怕死的朝他看去。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感觉,像是,只要看一眼便终身无憾。
晨间的空气很清晰,望着这万千景象,君烨似乎不相信自己还活着。若是他没记错,自己和凝儿一起掉落悬崖。记得那鹰面男人说,他中毒了。三日之内必死!
而如今,身体千疮百孔大不如前的他。居然还能如此苟延残喘的活着,是上天听到他真切的呼唤了吗?
君烨恐惧躺着,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恐惧在房间之中,喜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气息。或许,是因为这样才感觉自己还活着吧。
踏着沉稳的步伐走出院落,那潇洒绝美的身影。在后面引起一片叹息之声,却是……没有人敢靠近半步!果然,应验了那句话,有些东西只能远远的看着!
这里的环境很美,外面一片冬景枯枝落叶。可这里,却是如春日一般多少美景如此。一路上饶是抬首挺胸一腔浩然正气的看着前方,而眼眸之中却空无一物。多少美好的景物在他眼中形同虚设!
他还活着,是不是代表凝儿也还活着?记得在梦中,那碧蓝色若坠落凡间的精灵般的女子,呼唤着他。莫名的,一股生念渐渐滋生。凝儿,那个磨人的丫头。永远不让他好过!
一股清香至前方传入鼻息,放眼望去只见一颗数米高的大树。而那绯红的果粒,却突然引起了君烨的注意。他曾记得,凝儿给他念过一首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只。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那果子,莫非正是红豆!相思豆?
为何这里会有相思豆?
“那种豆子很小,红红的就像血一样。长在树上!”
“为什么叫相思豆呢?”
“额,这个有个很长的故事……”
……
记忆不断的涌现出来,好看的眉睫蹙起,呆愣的望着那颗树。心中波澜涌现!
“你很喜欢这红豆吗?”
身后传来声响,那深邃的眸中深情在瞬间收光。她转身,来人一身漆黑的服饰。就连那披风是黑的,脸上也是红色头盔戴着。除了能看到那双眼睛,有一种微微的熟悉感之外。别的,再也看不清。
“这叫相思豆!”君烨蹙眉,不禁解释起来,“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位武士。被逼出征,他的夫人一直一颗树下缘缘眺望希望他早日回来。直到那场战争结束所有人都回来了只有他的丈夫没有回来,他的夫人在那棵树下吐血而亡自此那青涩的豆子渐渐的生出鲜艳的豆子。后人便称为,相思豆!”
那头盔下一双深邃幽深的眼睛,看向那颗红豆。那冰冷无情的眸子,在一瞬间闪过一抹温情。那男子,周身上下有一种慑人的王者风范。君烨看在眼里。
“尊主可明白这相思之苦?”君烨好奇的问。
尊主没有回话,只是一愣。
“或许对男人来说,天下间,金钱,至高无上的权利才是一切。但在我心中,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她。从八岁那年开始!”
他眸中带着一抹难以难以忘却的情,却又忽的一笑,“尊主一生荣耀,手里握着生杀大权。也许你不能明白……”君烨正欲道谢,再问,如何离开这里。只见耳边传来一个非常雷人的声音。
“本尊明白!”
他言语中依旧有一种冷,而那冷,却莫名的听入耳中有一种无奈。像是饱经沧桑的老人,在陈述着自己一生的经验。让君烨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的确不如前辈。
“既然明白,我便不必多说了。”他口气忽然轻松了几分,“感谢尊主救命之恩,来日定然重礼相报。只是,听闻醉芳源与世隔绝。而妻儿在外等待我的回归。还请尊主行个方便。”
“妻儿!?”
尊主深邃的眸子落在君烨的身上,那种打量,在一瞬间君烨仿佛看到了慈爱。看到了欣慰。但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是!”
君烨认真的答道,那股子坚定,让尊主瞬间像是看明白了什么。
“禀报尊主,您要的人已经带到。”身边的侍卫禀报。
尊主微微瞥了眼侍卫,看向君烨,“回去好好休息!本尊等下来找你。”
他的背影渐渐离去,君烨有那么一瞬间恍然看到了什么东西。像是自己失去已久的什么东西,忽然得到,心中似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为何自己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心中涟漪阵阵。
他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们认识么?
远处,忽然一阵悲肃的琴声传过。似乎带着一种特殊的情感,君烨蓦然一怔。很少有琴音能打动他,凝儿弹的除外。只是,那弹琴的人带着一种真挚的情感,让人的心一点点的靠近那弹琴的人。步伐,不由的加快!
院落中,素雅清淡。只是在那周围种了些郁金香。简洁宽敞,却又不失明朗。六尺长的琴后一个身着翠蓝色衣裙的女子芳姿优雅而坐。那女子……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渐渐的袭上心头。
那女子是……
第53章 来找我家亲 爱滴夫君
“公子,这里是尊主夫人所住之处。公子不能涉足!”
身边冒出一个奴侍,提醒着君烨的脚步。那丫头,好像正是这院落之中的人。
琴音戛然而止,沐夜霜转身径直的朝屋内走去。留给君烨一袭背影。十七年前母妃好像就是在敛南国边境的地方死去,王府被查封之时,管家陪同着他从地下室逃离。被皇室兵马追杀了三天三夜,累得昏迷在路上。幸得师父相救!
母妃还活着?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不,哪里那么巧。一定是他看错了!
“公子,不如让奴婢送您回去吧。”
侍女大胆的回禀,却是低头不敢有任何造次。君烨负手,缓步离去,目光微微涉及身边的侍女,“尊主夫人长得很像我的故人!”他意味深长,仰望着天际。内心空虚很久的地方似乎很想在一瞬间填满。亲情,他好像很渴望亲情。
“呵呵,公子说得极是。夫人面慈心善,谁看到他都以为是亲人呢。”侍女恭敬却又不失谦和的说着。
君烨步履一顿,面慈心善,好像母妃正是如此形象。只是,十七年前那个母妃整日骑马射箭,欢笑银铃之声依旧荡漾在他耳畔。若说那清心寡欲的女子真是他的母妃,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在他心目之后前后形象颠覆太多!
“罢了,本王……我只要能离开这里,别的,都不重要。”
“你回去吧!”
君烨的脚步不由加快,一袭红衣妖娆如此。侍女重重的叹息,从君烨心中读出了几个字。不由轻叹然后转身回到院中。
怡芳院内,幕夜霜一面将茶叶夹在碗内。拿起沸腾炉上的水,一面对身边的侍女道,“烨儿……他说了什么?”
“他说夫人,很像他的故人。”侍女认真的回答,“看得出,那位公子很想夫人。为何夫人却不愿见他呢?”
“我见了又能怎样?”她不由冷笑,“如何解释现在的一切,难道要我告诉他,他父亲有多混蛋吗?”
“这么多年,其实尊主一直对夫人还不错的。是您一直拒绝他而已……”侍女说出自己心中一直所想。
沸腾炉上的茶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那面向慈善的女子,面上忽然出现一丝厉色。那风中的空气凝了许久,那忽然转变心情的幕夜霜这才道,“看来他骗了不少人!”
侍女“扑通”一声跪在幕夜霜面前,瞬间脸色变成猪肝色,“夫人恕罪,奴婢只是一时口误!”
幕夜霜微微抬眸,心情未曾有半点好转,只是道,“他还说了什么?”
“那公子说,他想离开这里!那公子好像很不喜欢这里。”侍女道。
“他服了定魂丹,便是这醉芳源的人了。”沐夜霜眼皮子微微一颤,最终却是轻叹,“除非……”她抬眸,再次拿起沸腾炉上的茶,“林儿,问问尊主可有空否。若有,便请他今夜怡芳院小叙。”
“夫人……”侍女面目撑圆,不可置信的看着沐夜霜。夫人竟然主动请尊主来这里!
“按我说的去做!”
温怒不可抗拒的声音,致使侍女恭敬回复,“奴婢遵命!”
*
书房前,尊主依旧黑衣裹身。纯黑色的披风,象征着一种绝对的霸气。男子健步如风,一地跪落之人黑压压一片。
“尊主,此次挑选的暗卫。武功高强,聪颖机智。更重要的是医毒双绝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侍卫快步跟在后面,禀报道。
“恩!本尊吩咐了,是女人最好。”尊主说道。
“属下知道,尊主放心。一切按照尊主吩咐的去做!”侍卫点头。
书房的门被打开,尊主见到的却是女子一袭面纱。直直的站在书房前,尊主不免有些难以置信。目光瞟过那绝丽的身影,饶是黑衣,依然难掩芳华绝世。
他淡定如斯,径直走到书房。
“放肆,见到尊主还不跪下。规矩都忘了么?”
侍卫厉喝一声,慕容芷凝凤眸微微动了动。不以为然的看着尊主,“想要我臣服,还不够格!”
那侍卫听到这话差点没晕死过去,尊主历年杀人无数。手下的侍者引以为尊。造次之人更是早已化为白骨。这么多年,从未见到过如此大胆的女人。
而出奇的是这次尊主似乎也特别大方,还未将那女人扔出去。然后处以重罚,这也的确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怎样!才够格?”
不经意间,那话语中似乎有一抹戏谑。面纱下划过一抹淡笑。这孩子,似乎胆子大得有点意思。
“你不过是想挑选一名得力的暗卫,为何,要以杀那么多人为代价?”她凤目直视,未曾有一点畏惧。似乎,天生便是那透露着倨傲与冷艳的气息,“你凭什么,让这么多人为你付出生命?你以为你是谁!”
心高气傲,到现在依旧心存善念的慕容芷凝。心中一直对月芳的死,有着怨恨。
“我不是谁,但你现在在本尊手里。你说,本尊该如何对你?”尊主话语虽冷,但对慕容芷凝的话语中,似乎有一丝溺宠。让侍卫瞬间眸中一亮,主子今天怎么了?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你以为你高高在上就可以随便评判别人的什么了吗?”慕容芷凝轻叹,“若我是你,站在这至高之处。绝不会随意坑杀生命,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你这样做,对别人一点都不公平!与强盗土匪有什么异议?”
身边的侍卫眼睛绿了又红,红了又绿。尊主身边没有谁胆敢如此放肆过,当然,除了尊主夫人之外。而尊主却似乎没有生气,反倒聊得挺来。这点,真的让侍卫甚至有种身边的男人根本不是他的主子似得。
“这世间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打打杀杀,谁是强者,谁便能左右别人。今日你落于我手,便得听我使唤。若是哪一日你能让本尊落在你手上,当然你也可以这样对我!”
那话带着赤果果的挑衅,慕容芷凝手中的剑忽的紧了紧。若是她此刻依旧重兵在握,一定将这男人给掐死。
“也不见得没有公平可言!人生而平等,即便物质上做不到平等,人格也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剥夺。”
至少,带着二十一世纪思想穿越的慕容芷凝是这样认为的。
尊主指尖一颤,那深邃幽深的眸中漾起水波。难以置信,站在这高处多少年后。有人提醒他,原来这将所有人踩在脚下,争做人上人的做法。是错的!
他一时间,竟然觉得这女子颠覆了他曾经的一些看法。人格平等!?记得他还年轻的时候,有一个女人也这样告诉过他。人生而平等,人格平等!
多少年过去了,眸中的一切都淡了。只是,想到那个女子的时候。他心中不由一痛!
那女子温润如水,活泼可爱调皮任性。曾经在王府之时,他娶到她时兴奋得在京都寻了七天七夜的礼物。才找到那玉箫作为礼物。当时送给她时,那女子很开心。奈何多年后,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缘断,也是因为那玉箫!
所有人都以为那女子心地善良,却不知,她是这天底下最心狠的女子。这一点,只有他知道!冷血如她,心狠如她。纵然这他这么多年在这两国交接之处作威作福,手下沾满多少血腥。但他认为,都不足以比那个女人更狠!
杯盏落捏碎,那套着黑色手套的手,渐渐的渗血。疼得锥心入骨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尊主……”
侍卫实在看不过去了,不由提醒。冷血如慕容芷凝,站在一旁毫无察觉。心中的恨意在瞬间站了上风,仇人,她不会管!
尊主那目光瞥向慕容芷凝,在那瞬间,似乎看透了慕容芷凝,“本尊听说,你是医者。一路走过来,救了不少人?”
“可惜最后都被你杀了!”她凤目含恨。
“你很恨我?”
慕容芷凝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却无数次的告诉尊主。她的确很恨他,因为他间接的杀了月芳。
那冰冷无情的眸子,如血般的。恍然间他似乎看到了那女人的目光,那本不该是医者该有的目光。他瞬间看透了这女子,说心慈仁善,但谁又真正进入过她的内心?她心存善念,却同时又是世间最无情的女子。这种女人,一旦确定目标,其实没有谁能够改变。
“你叫什么名字?”他口气和缓,似乎从未对下属这般好过。
慕容芷凝不答
身边的侍卫不满的看了慕容芷凝一眼,但奈何尊主对她似有不同,却又不敢放肆,只是替她回答,“回禀尊主,她叫绿妖!”
一口气没回过来的慕容芷凝双拳紧握,忍不住暴吼一句,“你才叫绿妖,你全家都叫绿妖!”
侍卫忍无可忍,拔剑而出。慕容芷凝顺势也想拔剑出来,特么的,当真以为她好欺负么?一路来她忍到现在,如今目的地到达了。看她不把这地方闹得天翻地覆,就不是她慕容芷凝独有的风格。
一股强大的风,将尊主那侍卫的剑瞬间逼回刀鞘内。看了眼慕容芷凝,“既然不是,还不快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芷凝!”
为防止那侍卫再给她乱取名字,再说,毕竟现在也还不是闹翻的时候。若是这些人态度和好,再忍下也没什么。
“以后跟在本尊身边”尊主笑了笑,看着慕容芷凝的表情似乎瞬间看穿了她的想法,“若是你有一日能杀了本尊,也行!”
特么的这是赤果果的挑衅么?慕容芷凝愤怒!不过她似乎不明白,今日她势必准备闹翻全场。却不想这所谓的尊主居然能退步到这种程度,果然,并非随常之人。这种能忍的人,是慕容芷凝最佩服的。
“禀尊主,夫人身边的侍女求见!”身边人禀报,慕容芷凝看见尊主手中一颤,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许久才示意那侍女进来。
“夫人请尊主去怡芳院小叙。”
侍女恭敬禀报,尊主似乎感觉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转过身去,没有人看清他那亦哭亦笑的表情,挣扎许久,终于是淡定了下来。
“本尊即刻便去!”
“奴婢告退”
整个对话的过程就几句话,看在慕容芷凝却突然感觉这高高在上的男人虽然霸道蛮横无礼各方面。但宠老婆这点,却很像她家烨。
尊主看了眼慕容芷凝,淡淡道,“还不快跟上!”
慕容芷凝眨了眨眼睛手中的剑缓缓收起来,跟上就跟上,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慕容芷凝当然清楚。
怡芳院内和尊主的书房隔了好几里路的距离,一路上慕容芷凝左看右看,敏锐的目光不自觉的寻找着出口,查探着地形。
“你很有我当年的气魄!”
似乎一眼便被看穿,慕容芷凝觉得自己很失败。不由的看着前方,不曾说话。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时候残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慕容芷凝听。一瞬间,慕容芷凝好像感觉到前面走着的好像是自己老爹,而非是自己的……额,目前的主子。其实他说的话也并不无道理,宁可我负天下也绝不天下负我。不得不说这也的确是一种生存的方式,没有谁能够去评判。
只不过,她放不开罢了。不轻易杀人,是她一贯的原则。
只是,她一定是做梦了才将那个杀了自己救命恩人的一句话当成教诲,宠溺。
当然,作为尊主这么多年。自己那语出惊人的口气,也顿时雷倒他自己。或许正是这沉闷的生活过得太久,这孩子的到来,让他耳目一新罢。
怡芳院早已预备了丰盛的宴席,幕夜霜坐在主座上。出奇的,对着尊主一礼。只是,那带着宠溺的眼神。尊主立马将她扶起,然后转身坐在他身边,“霜儿今日,与往日似乎有些不同。”
十几年来,每次踏入这怡芳院面对的不是她那张冰冷的脸容。久了,他的心像是被冰霜凝冻一般。每次来看几眼,便又离去。幕夜霜在他心中就像是毒药,明明知道来到这里不会有好果子吃。而过几天,又会来这里碰壁。
“这是,感谢宴!”
幕夜霜话语温润如水,而同样作为女人,那双眸子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情愫。这是,坐在他身边男人的悲哀。
“霜儿知道感恩,本尊这么多年的努力,也不算白费了。”
这话语说得凄凉,却似乎有带着一股浓浓的讽刺。幕夜霜没有反应,只是在看到慕容芷凝的时候,不禁问道,“她是谁?”
“本尊新的侍卫,一个很年轻的姑娘!”
慕容芷凝冷冷的站在那里,古井无波的眸子,面对幕夜霜的打量心理素质极好的纹丝不动。
“恭喜尊主!”
幕夜霜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那种平淡,就像是从未有过感情的夫妻。尊主心中一痛,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道,“你先下去!”
于是,慕容芷凝转身便离开了。好像没有一丝留念,事实上,慕容芷凝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霜儿要感谢本尊什么?”
在茫茫夜色中尊主淡淡的目光从慕容芷凝背影中收回,看着幕夜霜做的一手好菜。不由一笑!多少年没吃过她做的菜了。
“感谢尊主救了烨儿!”幕夜霜平静无波的说道。
“本尊再说一次,烨儿是咱们的儿子。”他强调道。
幕夜霜这次没有反对,目光微微瞥向他的腰间。那里,好像有一块腰牌。乃是每界尊主的灵物,传言服用定魂丹的人虽然能够解毒。但自此决不能踏出一步。除非,有那腰牌。
“咱们吵了十几年了,我累了!”
她不耐烦的拿起酒杯,“沧澜,以前那些事。我尽量放下!”
“霜儿真的放得下吗?”他话语总是带着讽刺,似乎,对这女人除了爱,还有恨。
“放不下又如何?难道你觉得,我能原谅你吗?”
幕夜霜蹙眉,冰冷无情的眸子闪过一丝冰窖般的冷漠。这么多年了,感情越来越淡,两人之间有的只是相恶相憎。
尊主没有说话,那种沉默让人闻了,心中抽泣不绝。偏偏幕夜霜没有一丝感觉,神态自若中所展现的是那种冰冷残绝。
“若是不想喝,走便是!”
她自顾自的喝着茶水,没有一句好话可言。饶是此刻明明她心中有目的。
“本尊喝便是”
尊主拿起酒杯,幕夜霜冷眼一瞥,将茶杯换作酒杯。他没有管,只是拿着青瓷玉杯一饮而尽。然后,再倒,再饮。
“喝酒,得吃些菜!”
幕夜霜的话让尊主拿起杯子的手一顿,不由笑了笑。她竟然还会说这样的话?是关心!?或者说这女人,对谁都如此心地善良。
“霜儿要本尊喝酒,本尊喝便是!”
尊主自顾自的夹了些菜在碗里,听话的吃起来。幕夜霜看在眼里,面色依旧如此僵硬。像是一尊佛那般淡定从容,四大皆空。
幕夜霜没有阻止,而是看着他喝。其实她想了很多理由让他喝醉,但如今她发现这男人在她面前很忠诚。不,十五年前他所做的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这个男人一切都是装的,装的!!
即便他现在做的能骗过天下人,但绝骗不过她。
几十杯下去,面具下的男子面容发烫。似乎有些沉醉,他的目光看向幕夜霜,“霜儿,今夜我可否歇于此处!”
幕夜霜目光突然泛起冰冷,就连开始有的一丝疑惑都已消失渐远。那种无情,瞬间伤了尊主的心。男子踉跄着步伐,准备离开。幕夜霜却有些急了,直到尊主再次扶额倒在桌前,幕夜霜欲将他扶起想了半瞬,那眸中依旧是冰冷无情。
那清冷绝尘的凤目看向腰间,取出那枚腰牌。腰牌通体呈绿色翡翠,在离开尊主身体的散发着耀目的光芒。幕夜霜拿起那腰牌的瞬间,转身便走。只是他没发现,身后的男人,却一把拽住她。将她拖入怀中!
此刻,他周身剩下的再无半点温情。口气中是浓浓的酒气,差点将幕夜霜瞬间迷晕,“霜儿,你可知偷本尊的腰牌。是什么罪吗?”
“你放开我,脏!”
幕夜霜嫌恶的看了他一眼,拼命的挣扎。
尊主心中一痛,无边的怒气致使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掐住这女人的脖子,“霜儿,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本尊对不起天下,但绝对是完完整整的对得起你!”
幕夜霜没有理会,目光中除了憎恶便是嫌弃。
“即日起,将怡芳院封闭。夫人既然喜欢这里,以后决不允许她踏出一步!”
尊主将那玉佩拿在手中,憎恶的看着那凤目。一瞬间似乎也有那么一丝恨意,久久看之。然后转身……没有人看到他面具下的眸子闪过懦弱的泪水。他今日是真的伤心,彻底伤心了。
“君沧澜!!你个混蛋。”
声音飘荡在耳畔,回复她的关门之声。
一边倒挂在树上的慕容芷凝看着这一切,一边吃着树上的果子,一边施展着轻功瞬移。丫有武功真好谁也不用怕,没武功的时候总是被人欺负。君沧澜站在院中,传来慑人的喊声,“叫你跟着本尊,莫非你真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我有跟着你呀,只不过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慕容芷凝一面说着,一面将吃过的葡萄皮丢下来,正好砸在君沧澜身前,“不过啊,你那夫人还真够绝情的。你都那样对她了,喂,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啊?”
十恶不赦!?呵……
君沧澜沉目,没有回答。
“你来这里,到底什么目的?”黑眸之中,陡然升起暴戾。
“找人!”
慕容芷凝一面吃着葡萄,一面若无其事的答。这个混蛋武功虽然武功挺高,霸道一些。但若是直接说明目的,说不定还好些。以免这男人以为她要刺探什么机密。
“找谁?”君沧澜来了兴趣。
“我家亲爱滴夫君!”
她特别不要命的,特意秀了一把恩爱。
“他是谁?”某人好像很乐意帮忙似得,这倒是让慕容芷凝更加有了兴致。
第57章5 遇上她,很幸运
“用带血的手指按在那牌子的上方!”
君沧澜替君烨回答。
“好!”
她的指尖划过那枪的尖端,鲜血瞬间充斥着莹白的手指。她看了眼君烨,眸中尽是担忧不由一笑。旋即,将自己的拇指按在那空格之处。惊然发现另一边也有一个,刚刚够再放一个大指。
正思及,君烨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然后,将自己的血液也按在另外一个空格之处。翡翠腰牌像是瞬间有了灵性,泛起翡翠原本有的光芒。一下子,包围住两人。好一阵子,才消失。
君烨喜出外望的表情,将慕容芷凝抱着。紧紧的抱在怀里,若绝世珍宝般的将她的手含在嘴里。直到伤口渐渐愈合才再次将抱在怀里。
“凝儿,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真的可以离开了!”他的声音很激动。
而看到这一幕的君沧澜和幕夜霜,却是心中各有想法。尤其是幕夜霜,瞬间看向君沧澜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眸光中带着无数的不可思议。
“沧澜……”她低低呢喃。
慕容芷凝亦然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言起。只是任凭君烨将她抱着转身迫使她看着两人,“凝儿,这是我的父王,母妃!”
“母妃……”
慕容芷凝的大脑恍然间像是抱炸开了,母妃,那个女人居然是君烨的母亲。她想到哪里去了?
“是!”君烨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
虽然最后一刻她选择相信君烨,但是,当知道这个答案的时候。她不得不激动,若那便是她和他的母亲她根本不会计较。
“这腰牌要用信任的血,才能产生灵性。从而打开定魂丹的束缚。”
君沧澜替君烨回答了,而君烨只是点点头。
慕容芷凝感觉自己几乎要死了,直接闭眼靠在君烨的怀里,“让我消化一下这些消息,好难接受,真的好难接受!”
“凝儿……”
感觉自己怀里被填满,那种幸福的感觉让他此刻很满足。真的很满足。恨不得将慕容芷凝揉进身体里,因为这样她便永远不会再离开了。
“父王,母妃!凝儿身体有些不舒服。烨儿先告退了!”
他以一个完美的公主抱将慕容芷凝抱在怀里,然后渐渐的恭敬的等待着君沧澜的应答。
“去吧!好好照顾凝儿。”
君沧澜可是很疼爱这个可爱的小丫头的,曾经无数次幻想着自己的儿子若还在世。成家立业之后妻子是怎样的。封建王朝统领下似乎对此也没什么大的期待,却不想他儿子真会选择。找了那么个小丫头。
“烨儿告退!”
君烨转身,带着慕容芷凝离开。
幕夜霜看着两人恩爱幸福离去的模样,再次看向君沧澜。不由想起曾经,也是在这个地方他们两人发生的一切。以至于君沧澜一直以来都被困在这里。难道,她一直都误会他了?
“沧澜……”
她的声音不由的加大,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君沧澜转身拂袖离去,似乎,那一刻他如她往常那般。没有留念。冰冷无情如此!
“沧澜!”
幕夜霜无所顾忌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十几年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无所顾忌的追上去,只是那黑色的影子却没有为他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