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嘴唇和舌头已经辣到麻木,但是一碰上她软绵绵的樱花色唇瓣,先前那一吻的甜味,瞬间又返回味蕾。
她尝起来就好像甜不腻口的顶级可丽露,一尝就上瘾,糟糕,他完全不想放开她了……梅子虹瞪到眼眶泛泪,鼻头略红,拍打他胸膛的小手也慢慢滑落下来。
目光触及她泪光闪闪的水眸,严立宇惊住,急急退开,还没出声安慰,下巴立刻被狠狠k了一拳。
“严立宇你这个大变态!”狮吼完,梅子虹甩门下车,气呼呼地往前走。
“梅子,梅子!”严立宇下巴青肿,俊脸狰狞,虽然又痛又气,还是拔掉车钥匙,下车急追。
“滚开啦!”她抹抹眼角,扭头痛骂。
幸好严立宇腿够长,立刻追上,抓住她想招手挥来小黄的柔荑,不顾她拳打脚踢百般抗拒,硬是将她拉到人行道的树荫下。
“你生什么气?”他脾气也很大地怒问。
“你还敢讲!”她更怒。
“就因为我亲你?”他缓了缓口气,目光垂降,落在她红润诱人的嘴唇上,连他都没想到,这只暴力猪的嘴这么甜这么软,让他甘冒再度被强逼吞下麻辣锅的生命危险,也想亲上一口。
“你这个混帐渣男!”她怒骂,粉拳握紧。
“谁说我是渣男?”应该是完美优质男才对。“还有,讲清楚,说明白,我玩弄了谁?”
“你玩弄我!”她气红了水眸,泪珠滚落,他胸口蓦然一震,浮上一股难喻的痛,胃部绞痛也更剧烈。
“小姐,你活在哪个年代?”他真的超想扁她,想不到这颗梅子的男女观念保守到快发霉。“我只是亲了你两次,你就说我玩弄你,你是从琼瑶小说里蹦出来的女主角吗?”
“我洁身自爱,守身如玉,怎样?”思想保守有错吗?奇怪耶他!
“你不是留法的吗?法国人对性最开放了,我就不信你没被男人性暗示过。”
“借问一下,你是法国人吗?”还真敢讲!他既没有法国男人的浪漫,也没有法国男人的温柔幽默……可为什么刚才被亲的时候,她的心小小动了一下?
真的真的只是小小的动了一下!她发誓,如有说谎,以后再也不上屈臣氏!
“法国人性泛滥,有什么好的?像我这样高富帅,又不会到处招惹女人,你有什么好嫌弃?”
“自恋!”巧挺的小鼻哼出一声不屑,她才不稀罕咧!
“这叫作自信,自信是男人的第二生命,没自信的男人会很惨。”他扬起下巴,黑眸湛湛,如果不是辣到红肿的薄唇影响整体画面,镁光灯打下来,随便一张照片都可以登上gq杂志封面。
“屁!”梅子虹故意略过心跳漏了几拍的异常状况,大声吐槽:“根本是自我感觉良好。”
“那又怎样?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事业通常做得比较成功,也更有魅力。”
“我说过了,而且好像说过不只一次……你,不、是、我、的、菜!”她故意把语气加重再加重,深怕他耳背听不清楚似的。
严立宇气到很想甩头走人,但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他被这个女人整得惨兮兮,连心都赔上了,她却三不五时闲磕牙似地嫌弃他,他真的好冤。
思绪转了弯,他敛起怒容,突然一步步将她逼到行道树旁,直到她屏息咽了一口唾沫,后背撞上表皮粗糙的树干,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你、你干嘛?”她抖了抖,故意提高音量,虚张声势地问。
他眯着黑如子夜的双眸,那模样看起来性感又危险,被晚风吹乱的刘海因为低下额头,搔过她的眉目,刺痒得想扭开脸。
但目光好像被他吸住了,连眨眼都不能,心中有头小鹿在乱撞,评评剧烈跳动。
他靠得好近,太近了,近到她不得不将他无可挑剔的俊脸看得一清二楚,心跳莫名跳得好快好快,好像被一团火煨烤着,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好烫。
啊啊,他把脸压下来了,呼吸吹过她的嘴唇……梅子虹水眸瞪大,心跳一声强过一声……
细长但是深邃的眼,神似西方人的高挺鼻梁,撇开红肿不谈,性感完美的辰口形……毋庸置疑,他的外貌很亮眼,走在大街上,十个中至少有九个女人会回头偷觑。
俊男人人爱,可她偏不吃这套,她想找的是温柔贴心,了解她、包容她的“大仁哥”,太俊太帅都out,“梅子。”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嗓音沉淳,触动了她的心弦。
“干嘛?”她缩着脸,因为心头奔窜的异样悸动而感到慌张,音量不自觉也弱了些。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呃,因为你不是我的……”靠太近了啦!她呼吸困难,心脏跳得好快,都快怀疑自己有心脏方面的疾病了。
“你不喜欢我哪里?”他没笑,只是再认真不过地挑高一道眉,霓虹灯闪烁照映下的俊脸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眼神的穿透力很强,好像就这样一举看进她的心里。
“呃……你长得太帅,一看就很花心。”她音量小到几乎是嗫嚅,目光闪烁,有点小小心虚。
“拿出证据。”他眯起长眸,嘴角微勾。
“呃,没有。”纯粹臆测。
“所以这条理由不成立。说,还有不喜欢我哪里?”他表情不爽地又问。
“呃……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跟我妈咪说我们在交往。”
“ok,这理由我接受。还有?”
“呃……你一直喊我暴力猪。”
“ok,这确实是我的错,我道歉。再来?”现在是怎样?审问大会?还是csi犯罪现场看太多,自以为何瑞修上身?
“嗯……”她开始绞尽脑汁用力想、拚命想。
“想不出来?”他冷笑,像惊悚电影中俊美又邪恶的大反派,正准备对女主角使坏。
“再给我一分钟,我可以想出一百个,不,是一千个讨厌你的好理由!”
“我要是给你这一分钟,我就是白痴!”
“你想干嘛?”他又靠得更近了,两人的鼻尖抵在一起,呼吸暧昧交流,即使不照镜子,她也能感觉到自己双颊红如火烧。
“你认为我想干嘛?”
“偷袭我!”
“聪明。”
“我要叫救命了!”以为她好欺负吗?
“好啊,这样比较刺激。”他邪笑,一掌压在她脸侧的树干上,一手圈住她细瘦的腰身,低头作势要吻。
“救命啊……”想破嗓大叫的嘴被他不客气地堵住,她傻了,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恶搞与恶作剧都抵不过这几吻。
真的太邪恶了!
她应该反抗,应该使出防狼绝招,狠狠踹上他的鼠蹊处,可身体好像放在火炉上烤的麻糟,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她没接吻过,不知如何分辨吻技好坏,但至少他吻她的力道不野蛮,甚至还可以说是很舒服……啊!她在乱想什么?一点也不舒服,一点也不!她发誓,真的真的,不然从今以后都不上屈臣氏!
一辆巡逻警车正好靠边停,员警伯伯下车走过来,远远就听见模糊的救命声,立刻全副警戒,确认方位,锁定目标,快速冲上前拉开意图不轨的色狼。
“大街上还敢乱来!”员警伯伯快眼一转,被压在行道树上的女子娇小,满脸惊恐,嘴唇微肿,绝对是受害者没错!
严立宇错愕,还没来得及解释,已经被随后跑来支援的员警压倒在地。
靠,有没有这么倒楣?
梅子虹也愣住了,殊不知她惊愕的表情,在员警看来像极了受害者大受惊吓,一时间回不了神。
“小姐,你还好吗?”员警伯伯靠过去,小心翼翼询问。
“这个少年ㄟ长得真缘投,捺耶做出这款代志?”一把用擒拿术将严立宇压在地的另一名员警操着台湾国语,啧啧有声地猛摇头。
“员警先生,你们误会了……”
“都把人家小姐吓到不会说话了,还敢说是误会,我还跟错会咧!”员警伯伯训斥完毕,转过头,换上慈祥和善的笑容,安慰着一脸吓呆的可怜小姐。
“还好吗?需不需要帮你通知家人?”梅子虹低下头,双肩微微颤抖,幸好垂落掩下的长发遮去了表情,员警伯伯看不见她咬唇拚命忍住大笑的滑稽表情。
哈哈哈……严立宇这个猪头,作梦也想不到居然真的会有员警出现来救她吧?
真的好好笑,看着他那张俊脸被压在人行道地板上,一脸“今日我最衰”的惨样,一再被他偷袭的满腹不爽和怨气瞬间都消失了。
“梅子虹,你还不快点跟员警先生解释清楚!”虽然被员警制伏,严立宇眼角高扬,一看某人低头发抖的无助模样,马上就识破她是在忍笑。
“小姐,你们两人甘无认识?”压在严立宇身上的员警疑惑发问。
梅子虹摇摇头,不说话。
“梅子虹!”严立宇满脸黑线,当场炸开了锅。
“麦罗唆,直接带走!”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梅子虹转过身,放声大笑还边用力捶打行道树,两位员警当场傻了眼,严立宇则是气到快吐血。
这个女人果真是终结他男人自尊的末日大魔王!
第4章(1)
后来梅子虹终于良心发现,赶在严立宇被压上警车前,开口解释前因后果,两人被员警伯伯训斥一顿后才放行。
送她回家的路上,严立宇臭脸的程度差不多就跟深坑臭豆腐差不多,吓死人了。“欸……生气了?”她歪过头,小小声问。
专心开车的男人不言不语,直视前方,不给任何反应。
好像真的生气了耶!虽然常看到他暴跳如雷地指着她大骂,要不就是臭脸面瘫,不过从没像这次这么严重,已经整整十五分钟不理人,连眼角瞟一下都没有,完全将她当作透明人。
“严立宇,你真的生气了哦?”梅子虹不信邪,又试探性地重复问一次。
完全不理,一概漠视。
这男人双唇紧闭不说话的样子好可怕,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生气的面孔,梅子虹怕怕地缩回想拍他肩膀的手。
凌志休旅车停靠在梅家大门外,梅子虹解开安全带,又偷偷觑了一眼手握方向盘的男人。
其实把他彻底惹毛不是很好吗?这样一来,他就会知难而退,以后也不会再来找她,两人莫名其妙的情侣关系也可以顺利解除。
可是……真奇怪,她忽然不希望他就这样从眼前消失,也不喜欢当下被他完全漠视的感觉。好像被甩掉的那个人才是她,他一点都不想鸟她,先前死缠烂打的人是她,这种错觉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生什么气嘛!如果他不要一直偷亲她,她也不会故意在员警伯伯面前假装他真的是色狼啊,追根究柢就是他的错嘛!
有够奇怪耶!
“严立宇,我走罗!”不愉快地噘着嘴,梅子虹不死心,临下车之前还回过头瞄他。
严立宇目不斜视,双手依然握在方向盘上,分寸不离,好像迫不及待要等她下车,立即加速飙离。
“你明天……会陪我去排队吗?”莫名地,她不想就这样不欢而散,执拗地想逼他开口讲话。“不是说好了,你明天会陪我去排绵绵兔甜点小铺的草莓塔?那个每天只有限量五十份,比软软熊的可丽露还夸张,慢了就买不到。你会陪我去排队对吧?”
静默了好片刻,几乎可以听见漫画中尴尬的乌鸦从车顶上飞过,严立宇的翻嘴巴紧闭如蚌壳,连一声都不吭。
梅子虹怒了,大力推开车门,双脚着地后再奋力甩上车门。
过分!一路上她这么努力想跟他握手言好,可是他打定主意不鸟人,根本不给她机会。
她也知道自己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但那两个巡逻员警又不是她找来的,谁知道他运气会这么背?
而且她都说要喊救命了,他还不怕死地亲上来,还放话要她喊,说什么这样比较刺激,说到底,他根本是栽在自己手上的嘛丨
还敢怪她?
咚咚咚,惩罚自己似地故意踩着重脚步,因为踩得太用力,脚都痛了,脚越痛,梅子虹心里就越怒。
转入家门之前,她忍不住扭头看一眼,意外发现凌志休旅车居然还停在原地。不是巴不得快点将她赶下车吗?怎么不走了?还是故意想气她?
梅子虹将严立宇未立即将车开走的举动自动解读为负面答案,气呼呼地收回前腿,又踩着重脚步,蹬回休旅车的驾驶车窗外面。
“严立宇你给我下来,立刻!”她不顾形象地拍打车窗。哦,对,反正她的字典里面似乎也没有形象这种东西。
哇哩咧,居然还是不理人!
梅子虹火了,又绕回休旅车另一侧,开门跳上车,才想狮吼大吠,旋即被一脸痛苦仰躺在米色皮椅上的男人吓得魂飞魄散。
她跳下车,重新绕回驾驶座,打开车门,摸摸他苍白的脸。“严立宇!严立宇!你不要吓我,你还活着吗?”开口就想咒他死,这只欠扁的暴力猪!
严立宇睁开闭得死紧的长眸,用着残存无多的力气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挤出虚弱喉音,“走开。”梅子虹眼眶泛红,脸上滑过一抹受伤神色。
奇怪耶他,都病成这样了,居然还不肯接受她的援助,他不要,她偏要!
“你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说完,立刻着手替他解开安全带,准备将他搀下车,转到后座。
怎知,严立宇竟甩开她欲扶的手,以最强烈的肢体语言表达不给扶的强烈。“走开!”额上已经冒满冷汗,他咬牙低吼。
“我不走!”她决心跟他卯上了,捞起他一只手臂往自己肩上挂,硬是将他高大健硕的身体扛起来。
严立宇不领情,狠狠将她推倒在地,趁她错愕尚且不及反应之余,他压着剧痛难耐的腹部,立刻坐回驾驶座,并将车门关上,还很机车地大力压下中控锁。
“严立宇你白痴啊!快点给我把车门打开……”不理会那只暴力猪趴在车窗上用力拍打,严立宇扭开痛到狰狞的俊脸,腹里像有只火龙在作怪,灼烧的感觉一路蔓延而上,遍及全身。
靠靠靠,真的快痛死他了!
那锅该下地狱的麻辣锅,那碗该被彻底灭绝的麻辣鸭血,还有那盘加了满满红辣椒的沾酱,所有跟辣攸关的食物都应该被集中销毁才对!
火烧似的灼痛感已经逼上极限,黑眸紧闭,冷汗直流,意识逐渐被疼痛占领,在意识完全被黑暗吞蚀之前,严立宇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
踏马的!他可以拉下男性尊严装可怜,可以在火锅店男厕大吐特吐,也可以运气衰爆地被员警伯伯压趴在地,但是他死都不要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晕倒!
那实在太孬太蠢太难看了!他死都不要……
好痛!腹腔像被人放了把火,每个器官都被烧焦了……靠,别人是想当钢铁人……是迫要一颗钢铁打造的胃。
严立宇醒来,睁开细长的眸,慢慢对焦,发现自己人在医院,现在正仰躺病床上,一手还吊着点滴。
毫无血色可言的俊脸一片惨白,扯开自我解嘲的苦笑,他缓慢撑起上身,正好与推门而入的严母……杨琦玉对视。
“妈?你怎么会在这里?”伸高自由的另一手,严立宇扶着额,发现自己对来到医院之前的记忆是一片模糊。
“你还敢讲!”杨埼玉瞪了满脸迷惑的宝贝独子一眼,走到病床一侧,将装了换洗衣物的环保袋放到柜子上。
“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辣,还偏要吃麻辣锅,结果把自己辣到胃部灼伤,引发急性胃溃疡,还硬要逞强不快点看医生,搞到昏倒在车上……”
严立宇身子一僵,表情瞬间很难看,心中一凉。“我晕倒在车上?”
“对啊,还是梅小姐回家拿棒球棍敲破车窗,才打开车门把你搬下来,然后叫救护车送你到医院。”杨琦玉替他倒了杯温开水。
妈的!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想死过!
不管怎样丢脸都好,但是在那只暴力猪面前晕倒,这简直是比脱光衣服裸奔台北街头还更丢脸的事!
更悲哀的是,这辆凌志休旅车是他目前仅存的代步工具,居然就这样被暴力猪拿球棒敲破车窗……是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根本是欲哭无泪,想哭也哭不出来。
“倒是觉得奇怪,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目前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怎么突然就交了女朋友,也没跟我报备一下,害我刚刚还问梅小姐是哪位。”杨琦玉对儿子的刻意隐瞒颇不是滋味,以为儿子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妈。
严立宇尴尬地说:“我跟梅子交往才一个多月,想说等稳定下来再跟妈提。”万一被妈知道,梅子虹其实是爸初恋情人的女儿,不闹家庭革命才怪!
“原来如此。”杨琦玉心中释怀不少。
母子又闲聊了一下,直到包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杨琦玉走出病房接听。
严立宇长眸微眯,看着半敞开的房门外头有道熟悉身影,那颗梅子手中抟着一袋东西,小脸低垂,裹足不前。
颇具玩味地挑起一道眉,严立宇故作不知外头有人地轻按腹部,压低音量呻吟,“好痛……”
梅子虹立刻推门而入,咚咚咚地跑到病床旁,满脸忧心忡忡。“没比较好吗?要不要找医生过来看一下?”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这颗梅子脸色仓皇,双眼泛红肿如核桃,一副饱受惊吓的樵悴样貌,这下反换严立宇紧张了。
轻轻拉住她的手,严立宇眉头深拧地问:“你哭过?”梅子虹点头,神情委屈。
“怎么了?有人骂你?”明明他才是那个被她整得惨兮兮的受害者,结果一看到加害者哭得眼红红,马上就心软得一塌胡涂,连反扑逆袭的大好机会都白白扔掉……一切都是因为那该死的爱啊!
“不是。”梅子虹摇摇头,打开塑胶袋,取出刚到医院附近买来的皮蛋瘦肉粥。
严立宇急了,“那不然是为什么哭?”梅子虹咬咬唇,头压得更低,捧着热腾腾的粥,沉默好久才闷闷地说:
“对不起,我不应该连两天都拉你去吃麻辣锅……”急了半天,原来这颗梅子是心怀愧疚,严立宇恍然大悟之余,心中不禁软,还隐隐灼烫痛着的胃,似乎也舒缓了不少。
“我还以为你吃完顶多拉一拉、吐一吐,谁知道会严重到搞成急性胃溃疡……”一说又想哭了,她吸着泛红的小鼻子,心有余悸地说:“看到你晕倒在车上,我差点被你吓死。”
难得见她如此温顺,严立宇整个人飘飘然,眼角垂泪、低头歉诉的暴力猪好可爱,好像在跟爹地道歉的小萝莉。
完了完了,他又中招了!
心中柔意荡漾,严立宇拿走她手中的热粥,放到一侧小桌,然后把她拉坐到病床边缘,单手圈抱她,嗓音好温柔地安慰道:“我没事,只是急性胃溃疡,又不是什么绝症。”许是深知自己恶搞过头,梅子虹也没挣脱他,长长睫毛低掩,表情郁闷。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拉你去吃麻辣锅了。”
“你可以找我去吃涮涮锅。”难得占尽上风,严立宇笑容可得意了。
“我不喜欢涮涮锅,我比较喜欢麻辣锅。”梅子虹一脸惋惜地叹气,“这样看来,我只好重新寻觅合适的男朋友人选。”一把无名火从心头窜起,严立宇骤然暴怒,收紧手臂将她圈紧。
“不过是急性胃溃疡,休息几天就好了,你想吃麻辣锅我随时奉陪……我们点鸳鸯锅,你吃麻辣,我吃养生汤头。”
梅子虹抬起头,俏皮地吐吐粉舌,漾开一抹慧黠笑容。“看来你真的没事了,呵呵!”
知道自己被她耍了,严立宇满脸黑线,火气全消。“什么没事,你知道胃痛有多要人命吗?”
梅子虹瘪嘴,使出甜如蜜的娃娃音说:“所以我刚才跟你道歉了嘛!”
“道歉有用的话,这世界上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暴力血腥事件了。”严立宇啐了一声。
“不然你还想怎样?”她偷偷瞪他,小手拧了环在腰间的铁臂一把。
严立宇却被她瞪得满脸春风,心中暗喜,很自虐地发现,他还是比较这只暴力猪神气的模样。
唉,爱上这个食量无上限的女人,应该是他人生中最跳tone的事情吧!
“哼哼,我想怎么样?”严立宇扬起下巴,长眸眯细,好似正在估量一只俎上小鱼儿,研究着该怎么吃她。
梅子虹被他那种眼神盯得心中起恶寒,才想逃开,就被他拽进怀里,压身吻下来。
灵动温暧的舌溜进口腔,在她不知所措的唇齿间暧昧挑逗,辗转吮吻,甜蜜纠缠,好像要将她香甜的气息全都吸吮到自己嘴里,他放纵自己深入再深入。
两人的气息一样混乱,他浓重,她低喘,只能任由他再次夺取她的一切。
好像是奇怪成自然,吻多了,居然也习惯了他的偷袭,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梅子虹被吻得意识模糊,连什么时候被他架上病床都不清楚,在他黏人的热吻中,感官知觉都变迟纯了。
清楚感觉到她的投入,严立宇甚至大胆将手钻入她衣内,抚上线条平滑的小腹,白腻的触感像丝缎一般令他爱不释手。
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举动太超过,梅子虹心慌地正要阻止,他已将掌心覆上绵软的酥胸,适度地轻捻慢揉。
随着她张开迷蒙水眸,发出一串连自己都感到讶异的细细呻吟,他的下腹已经胀痛,男性的坚硬升起了远超以往的渴望灼烫。
他喜欢这颗梅子,他想占有她……纯感官为出发点的念头飘过脑海,严立宇低哑的粗喘,指尖爱抚过她饱满耸立的雪胸,目光紧盯着躺在身下、被奇异快慰冲击得无法言语的梅子虹。
“小梅子,我喜欢你。”他亲着她暖红的颊,贴在她耳侧轻语。
“唔……”她被他灼灼的目光催眠,整颗心好似也醉了,只能无意识地点点头。
“你喜欢我吗?”
“嗯……我不知道……”胸前那只流连不走的男掌侵入内衣,指尖轻轻划过丨乳丨首,她浑然一悚,呼吸急剧,狂烈的爱潮在心中流动,遍及全身。
第4章(2)
爱抚的动作戛然止住,她迷惘地仰目瞅凝,严立宇正臭着脸冷瞪她,男性自尊在得到她的回答后瞬间大崩塌。
“什么叫作你不知道?”
“就……不知道呀!”喜欢又不能有形化,也没办法画度量表,这么模糊抽象的东西,她一时之间哪搞得清楚自己喜不喜欢他?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哪还有什么不知道!”龄他为了她搞到急性胃溃疡,还晕倒住院,男人面子尽数扫地,她居然连一句喜欢他都吝于脱口,思及此,严立宇脸更臭了。
“奇怪耶,你凶我干嘛?”无理取闹,莫名其妙。梅子虹推了他一把,可惜力气不大,感觉像是欲拒还迎。“把你的手拿开啦!”
严立宇怒了,再次低身压下,覆住她骂个不停的小嘴,吻得够凶够狠,情se尺度大破表,配合着手下急躁狂野的爱抚,若有人不知情地闯进来,恐怕还以为这是某某角色扮演的情se片。
“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很不巧地,终于讲完手机的杨琦玉一踏入病房,就被那游走在辅导级与保护级之间的火辣辣画面吓得当场呆住。
严立宇满脸黑线,用着极快的速度将两人凌乱的衣服整理好,翻身坐起,梅子虹一张俏脸红得像是刚从麻辣锅里捞起来,都快冒烟了呢!
“妈,你怎么没敲门?”严立宇气闷地问。
“是你太猴急,连在医院都想乱来,还怪你妈咧!”杨琦玉不客气地赏儿子白眼。
梅子虹尴尬地缩到旁边,拿起还烧烫烫的皮蛋瘦肉粥,面向墙壁默默吃起来。反正她本来就不走淑女路线,她需要吃点东西帮自己压压惊……严立宇好气又好笑,对她招手。“梅子过来。”
梅子虹哀怨地扭头瞪他,碍于他老母在场,打骂不得,只好慢吞吞挪回病床旁。
“严阿姨好。”她朝那位神韵与严立宇有六七分相像的妇人点头打招呼。
“梅子乖。”脑中还留着儿子被送进医院时,梅子虹趴在担架旁,边哭边猛摇儿子肩膀的画面,杨琦玉不禁想笑。
仔细研究起来,她长得白净秀气,染成浅栗色的长发看起来充满活力,眼睛清亮,大而有神,鼻挺唇翘,很讨人喜欢。
一看见杨琦玉用着打量未来媳妇的眼神盯着自己,梅子虹后背一股凉意,低下头,默默挖了一口热粥送进嘴里。
没看见没看见,她什么都没看见……不知道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立宇,你知道你晕倒的时候,梅子有多担心吗?!”杨琦玉光是回想就大笑不止。
“真的吗?”严立宇心中暗喜。
“她抓着你的肩膀一直摇,还捏了你的脸好几把,你都没感觉吗?”杨琦玉笑个不停,一旁的梅子虹整张脸已经埋进粥里。
这样说起来……从刚才醒过来开始,就一直觉得自己的脸莫名有点痛,严立宇奇怪地抚上脸颊,摸了摸,意外发现手感怪怪的,好像有点肿。
“暴力猪!你趁我昏倒的时候偷揍我?”
默默吃粥的梅子虹早已挪步远离病床,听见这声暴吼,双肩一抖,呃……被发现了,快闪!
住院观察了两天,加上清淡饮食、作息正常,复原状况相当理想,严立宇终于可以离开闷到快发霉的医院。
“我们去庆祝吧!”陆续将整理好的杂物扔到后座,梅子虹关上车门,笑颜灿烂地对瞬间脸黑的严立宇说。
庆祝?他被折磨得很惨的胃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她又想动什么歪脑筋?
严立宇不动声色地咳了咳。“出院有什么好庆祝的,无聊!”
“对呀,你怎么知道我好无聊?
这两天都窝在医院陪你,病房里又不能大声说话,闷死人了。“梅子虹噘起小嘴,双手把玩着放在腿上的粉红小猪抱枕。
严立宇瞟了一眼小猪抱枕,两边嘴角往上翘。“你那个抱枕是哪里来的?”还真符合她的形象,啧!
“咦?这个抱枕我昨天就带来了,你没看见?”梅子虹亲昵地拧了一把小猪的猪鼻子,又拿到脸颊蹭了蹭,难得一见的撒娇表情,顿时震撼了严立宇。
她好……好可爱!严立宇看到走神,差点连方向盘都抓不稳,幸好梅子虹及时大叫,他赶紧hold住。
“拜托你专心开车好不好?我还有很多美食还没吃,不能就这样挂掉。”
“谁教你……”露出这么萌的表情,害他好想煞车扑过去,一口把她吞卓!
“我怎样?”浑然不知自己就是差点酿成车祸主因的梅子虹瞪回去。
“没怎样。”他清清喉咙,别过脸看往前方,一颗心荡漾如波,跟这颗梅子在一起真的会上瘾。
“干嘛话讲一半?你刚才到底想说我怎样?”
“没什么,因为觉得你太可爱,所以才会差点出车祸。”明知道他是在鬼扯,梅子虹的双颊仍是一寸寸地红了,真真正正成了一颗色泽粉嫩嫩的话梅。
好想把她含进嘴里品尝……严立宇的脑中开始浮现一堆色色画面,下腹又开始胀痛,真是糟糕。
“算了,我不想庆祝了,送我回家吧!”梅子虹两手捏着小猪抱枕,故意扭头看向窗外一格格往后倒退的景色,不想被他察觉脸上红潮。
“你不是说要去排绵绵兔点心铺的限量草莓塔?”相处了这么久时间,严立宇怎可能看不出她在害羞?
“拜托,现在都几点了,要是随时去都买得到,那就不叫限量了。”她噘嘴咕哝。
“我真搞不懂你们女人,好像只要一看到‘限量’两个字,就会完全失去理智,究竟限量的东西有什么魔力?”这话题果然成功引起那颗梅子的兴趣,她别过脸,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这你就不懂了,限量本身这个词就有种特殊的魔力,你想想,你身边的东西样样都是量产,什么都会撞,撞衫撞鞋撞包包,可是限量的东西很精致,又不容易跟别人一样,当然很让人心动啊!”
“那吃的呢?”凝瞅着她眉开眼笑的可爱模样,他挑高一道眉,心情也跟着一起飞扬。
“吃的当然更赞啦,限量美食超美味,你知不知道?”一想起来都会流口水呢!她弯开甜甜的笑,欢快地把小猪抱枕搂在怀里。
“因为限量,所以那些食物都做得特别精致,跟那种口味没变化,只是为了快速供应给客人的量产食物差很大,每一口都能吃到厨师的用心。”
“说穿了不就是用钱买限量。”严立宇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废话!难道你有吃过什么东西是很美味又不限量的?”梅子虹理直气壮地问。
严立宇认真寻思,沉下脸。“确实没有。”
“那就对啦?你还说!”唼,不懂还装懂。
“那我们现在究竟还去不去绵绵兔?”
“废话!当然要去,没买到限量草莓塔就扁你。”暴力猪就是暴力猪,没救了!
腹诽归腹诽,严立宇还是风风火火地赶赴绵绵兔点心铺,长腿一跨,快步冲刺,总算抢到倒数第二份限量草莓塔,然后使命必达,迅速送到托着两腮坐在店里角落吹冷气的梅子虹面前。
“小严子好乖。”梅子虹端着笑脸,俨然已经晋级为皇太后规格。
严立宇嘴角抽搐数下。“小严子是什么鬼?”踏马的,爱上这个女人不只很跳tone,连最基本的男人尊严都丢掉了,他这是何苦啊?
才想大声训斥一番,好挽回库存所剩不多的尊严,但一见到那颗梅子吃得一脸幸福的陶醉笑颜,喉结滚动数下,终究还是把声音咽回去了。
长指爬梳过浓黑短发,严立宇不禁自嘲苦笑,他都已经快忘记自己当初第一眼见到她,有多嫌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