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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语文书湿了一大片,她竟浑然不知。今天是星期六,校园里没有学生的吵闹声和欢笑声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就像一个空旷的大广场,而梦圆就是这座广场中唯一的一位游客。不,她更像是这座广场的看守者,她独自一人坐在宿舍的窗前,监视着操场上的一举一动,连飘落一片树叶,飞来一只鸟都看的清清楚楚……

    当昨天办公室里的人都高呼终于熬到周末可以休息了的时候,梦圆却浑身颤抖起来——她害怕一个人,害怕安静。每当这时,她就像一只被老虎追咬过的浑身都是伤口的小鹿一样,在山谷的幽暗的角落里,独自一人舔舐着伤口,那伤口淌着血,疼得她无法呼吸……她有时都无法忍受了,甚至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小娇,你在哪儿,你好吗?妈妈想你,想你……”一下子,梦圆整个人彻底被击垮了,她趴下来哭了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水……每到周末,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伤痛,这一周以来,她用所有的坚强筑起的堡垒都被这泪水冲塌了。她是一个失败的女人,一个狠心的妈妈,一个不孝的女儿,“我真该去死!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你不要这么说,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此时,赵亮像从天而降的精灵,突然出现在这间孤独的小屋里。粉色的窗帘在风中飘动起来——门不知何时被梦圆打开,她竟浑然不知。屋里冷冰冰的,充满孤独与失落的气息。

    “你怎么进来的?”梦圆“呼”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被这个莫名其妙忽然出现的男人吓呆了。

    “我……”此时轮到赵亮尴尬起来了,他本来只想在梦圆的门外偷偷地站一会儿,看看她是否在,然后就走。可谁知,宿舍门开着,风又这么大,他好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接下来又隐约听见她的哭声,走进一听她竟然说要去死,他就这么一时冲动冲了进来。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赵亮抬头一看,心一下子纠在了一起——只见梦圆满脸的泪水,双眼中流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孤独和恐慌,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她穿着一件紫色的纱裙,外面套着一件白色开衫,就像一朵小小的丁香花,而他那么急于要保护这朵小花,使她不再禁受风雨的打击,“你看你,门都没关,外面有风,不怕着凉吗?”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这个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大男孩,从何时起,竟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不用你管!”此时的梦圆,极力用愤怒掩饰着她的脆弱,她那么恐惧被别人发现自己的悲伤,而那悲伤下掩藏的正是她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想要忘记的过去。此时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那试图揭开她心中伤疤的刽子手。

    “滚出去,你这个怪物!你是从哪来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谁请你进来的?”梦圆显然已经恐慌的语无伦次了,这个可怜的女人,用尽最后一点坚强支撑着自己,“你不去和你的陈欣约会,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来看我有多可怜,想来笑话我的吗?”

    “住口!”赵亮早已看出了她的无助,被她那脆弱的坚强激怒了,“别提她好吗?你明知道,自从你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为什么还要说这种伤人心的话?”

    “别对我说这些甜言蜜语,我早已经听腻了。你的这番话应该去对陈欣说,或者对刘思涵和吕敏说,就是别对我说,我……我可和她们不一样!”梦圆傲慢地抬起头,那小小的头颅向后仰着,使她看起来就像一只漂亮而高傲的孔雀,那么的迷人而不容侵犯。

    “是,你就是不一样!”赵亮被这美丽的孔雀的蔑视激怒了,“你懂得如何虏获男人的心。”说着他逼向梦圆,直视着她的双眼,一连串的说:“你明明知道别人喜欢你还偏偏使尽手段把他们甩得远远地,然后看他们一个个有多么的悲惨,多么的可怜!而你则用你的悲伤,你的骄傲去伤他们的心,他们越喜欢你,你就越逃得远远的,他们越得不到就会越伤心……”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此时他面前的这只骄傲的美丽的孔雀虚弱的没有一点力气了。他明知道她是故意要激怒他,想让他离开她,可他却偏偏中了计。

    “不,不是的,对不起,我是太爱你了才会被你的话激怒,我知道你是要把我推向别人,可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我爱你,只爱你,你不要再伤心了。”他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她是那么瘦,那么小,浑身柔软的像要把他的心都融化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什么伤心事,我总看到你那么悲伤,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赵亮深吸了一口气,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一早我就起来,满脑子全是你,我想要来找你,可又怕你生气,但我忍不住想要来看看你,可我还是惹你生气了。该死的是我,我偷窥了你的伤心,你的痛苦和无助……”他轻轻推开她,注视着她那张小小的脸——她的眼半垂着,睫毛长长的,鼻子又尖又小,嘴唇和脸颊因为激动涨的粉红,她就像一朵清晨初放的玉兰花,花瓣还沾着露珠,晶莹剔透,芬芳迷人……赵亮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伊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他被这朵小花的美丽震惊了,于是带着近似乞求的语气说:“瞧,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让我来分担你的忧愁吧,把你的心事和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梦圆抬起头来,注视着面前这个想要保护她的男人——又是一个自称可以保护她,分担她忧愁的人。十年前,小娇的父亲,她的前夫——刘畅就是这样对她说了一番动听的话,最后却将她抛弃了;离婚后,郭磊也是用男人的胸怀感动了她,结果却骗走了她所有的积蓄,害得她一无所有;如今,面前的这个比她小两岁的男人又自称读懂了她的心,要保护她,帮助她。不!她绝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了,他们就像一个个贪婪的猎手,而女人则是他们的猎物,在狩猎前都是机关算尽,但猎物一到手就会将他们置之死地。

    “哼……哈哈……你说你要保护我?”梦圆不禁冷笑几声。

    “是的!”照亮迫不及待的回答。

    “或者,正如你所言,你还可以帮我?”

    “对!”

    梦圆向前逼近,直视着受宠若惊的赵亮,“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很爱我了?”

    “是的,我……我爱你。”说完,赵亮的脸不由得红了。

    “你对我了解多少?你打算怎么向你父母说?说你爱上了一个一无所有的比你大两岁的女人?一个居无定所的外地人?哈哈……你太天真了,他们绝对以为你疯了。”

    “不,我的父母没有你想的那么迂腐,只要是我喜欢的人,他们一定也会喜欢的。你放心吧。”说着他伸出手要去拉梦圆,可她却向后一退。

    “如果这个女人早已结婚,并且早已离婚了呢?”梦圆扶着屋内仅有的一张椅子,用尽所有的勇气,诉说着心中隐藏很深很久的秘密。如果不是赵亮苦苦相逼,她这一生都不打算告诉别人。

    赵亮一听,大吃一惊,头脑顿时一片空白。

    “看吧,当神秘的面纱揭开时,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我丑恶的一面令你无法接受吧!哈哈哈……”此时,心伤与愤怒化作汩汩泪水,梦圆一边哭一边笑,今日的一切,她不是早已预料的吗?为什么心还是会这么疼,失去了一切,一切都没有了,心也应该早就空了,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会这么疼,这么疼……

    此时,窗外的风吹进屋子里,那粉色的窗帘又飘动了起来,梦圆一脸的忧伤与孤寂,她伸手关住了窗子,又独自一人坐到了桌前,轻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悠悠的说道:“忘记今天你听到的一切吧,把我当做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你的人生应该是一片光明,充满希望的,不要因为我而变得灰暗。我希望你还像原来一样阳光、快乐,充满活力与自信。你带给我那么多的感动,我将永远珍藏在心底,只是,我已经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了,我经历了太多的风雨,连心都变得晦暗了。我只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人静静的呆着。好吗?”说完,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赵亮,而赵亮此时更是头脑一片空白,他点点头,默默地走出这间寂寞的小屋,他不知要去向何方,是充满阳光的原野,还是不见阳光的幽谷。但他想静一静,想离开这座幽谷,到自己的幽谷里静一静。他默默地走出校园,开车时向远方……

    又是一屋子的孤寂,即使窗子关上了,梦圆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她急忙站起身来,穿上风衣走出房门,她想逃离这个冰冷的屋子,到外边走一走,也许会有一片温暖的地方,让她呆一会儿。说实话,来到上海这么久了,她对这里还是十分的陌生,因为怕走丢,她只在校园和周边的几家小店里活动,因为没钱,也很少买什么东西。可是今天,她很想去看看黄浦江,在外滩这个举世瞩目的地方吹吹江风,听听江鸣,也许内心会平静一些吧。坐上计程车,报上目的地,梦圆又陷入了沉思。车窗外,满目的高楼大厦,车辆穿梭其中,光鲜亮丽的上海市民说着她似懂非懂的吴侬软语匆匆走过。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生活,透过他们的表情便可以猜想他们活得是否开心,在他们其中,一定也有一些人面临人生中的烦恼吧,一定也有一些人正沉浸在快乐与幸福之中,那又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呢?梦圆叹了一口气,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快乐了,连那种感受也似乎消失了。到处都是陌生的景象,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面孔,她想,一直以来自己不是都在想要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吗?可为什么来到这里,还是这么的伤心,而且更加的寂寞。不论是有亲人还是没有亲人的地方,梦圆都找不到幸福与快乐,这个世界对于她而言,哪里都是一样的。想起小时候的无忧无虑,他多么希望自己从未长大,那样也就不会遇到之后的那些人,发生之后的那些事了。可这又怎么可能呢?人重视要长大的,长大就要经历许多事情,不论是开心的还是伤痛的,都要勇敢的去面对。

    车子一路向前驶去,风吹动了梦圆的衣衫,也将她的心吹向那个未知的地方——外滩。怎知命运巧合,她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章节目录 第六章

    六

    赵子雄在上海经营着一家连锁酒店,名为“食为天”。取名时,他笑着对妻子贺雅兰说:“民以食为天,我们的酒店就叫‘食为天’吧!”

    第一家“食为天”可不是酒店,而是一个不足一百平米的饭店,就开在徐家汇的街上,大厨只有一个,是赵子雄北方的老乡,烧着一手北方好菜。吃腻了南方菜的上海人,纷纷来到这家小店品尝,于是,一家店变成了两家,三家,一直到现在的十二家,几乎遍布上海的每一个区,而且不是小饭店而是大酒店,每家酒店都是五星级的,最豪华的一家就是最近刚开业在外滩的那家。整个酒店有十三层,集餐饮、住宿、娱乐、游泳于一身,成为上海首屈一指的高级酒店。

    赵明坐在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位于整个酒店的最高层,可以鸟瞰整个外滩。装修颇有艺术气息,一扇落地大飘窗上挂着紫红色的窗帘,拉开后是一个大大的高音符号和各种音符,对面的一堵墙涂成了黑色,上面挂满了世界各地著名酒店的照片,每张照片还装裱着不同颜色的相框,使整张墙显得不那么呆板反而很生动,灰色的沙发,红色的靠垫,黑色的茶几上摆着一个水晶花瓶,里面插满白色的马蹄莲,白色的办公桌有台球案那么大,上面摆满了文件,一台笔记本电脑正亮着,赵明用有力的双手敏捷地在上面打着字,咖啡还热着,他拿起来放到唇边,喝了一口又放下继续工作起来。父亲的年岁已经老了,最近总是感觉胸闷、气短,弟弟赵亮偏又不喜欢涉及商业管理,他作为赵家的长子身上担负着继承家业的重担。一想起赵亮,他的嘴角就挂起了笑容,他比赵亮年长七岁,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可以说是看着弟弟长大的。赵亮出生时,父母刚开始创业,根本顾不上管他俩,于是,赵明便担当起照顾弟弟的责任,再加上赵亮从小就细皮嫩肉的像个女孩子,与他的黝黑强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此他打心底疼爱这个单纯善良的弟弟。拿起桌上的手机,他拨通了赵亮的电话。

    “喂,在哪呢?”

    “外边。”

    “和谁?陈欣?”赵明想起了母亲昨天提起关于陈欣和赵亮的事,笑着问。

    赵亮此时正开车疾驰在路上,头脑中反复放映着梦圆的话。她结过婚?还离过婚?这一切太突然了。

    “不是,我一个人。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这小子,一定又是和母亲因为陈欣的事闹僵了。

    “你会喜欢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嘛?”

    “这……”赵明一脸的惊愕,看看电话号码,的确是赵亮,“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该不会是你爱上一个那种女人了吧?”

    “哪种女人?”赵亮心里不由地烧起一把火。

    “哦,其实也没什么,现在的夫妻不合适离婚的很多,很正常,如果真的喜欢,心里放不下,也是可以考虑在一起的。”赵明听出赵亮心里的不快,急忙打圆场。

    “我知道了,谢谢你,哥,我挂了。”挂了电话,赵亮调转车头又向学校驶去。

    “赵总,明天上午美国的mt公司和中国的联合厂商要在我们酒店洽谈业务,您看该安排在那个会议室?”张慧是赵明的秘书,她身着白色套装,将瘦高的身材凸显的玲珑有致,瀑布似的长发披泻在胸前,她将文件递到赵明手里,赵明送上了一个迷人的微笑,侧身问了问,调侃地说:“‘爱之初’,mt新上市的女士香水,给恋爱中的女人,很适合你。”

    张慧莞尔一笑,“谢谢赵总夸奖,”又用手指指了指桌上的文件,“接待部的人都等待您的指示呢!”

    “好,”赵亮坐正身子,换上一脸的严肃,“mt公司是专做化妆品的,应该喜欢清新雅致的风格,就定在三楼的会议室,客房需要多少?”

    “先预定了三十间,如果不够再作安排。”

    “好,那就将客房统一安排在四楼,吩咐后厨明天为他们准备自助餐,牛排用精选的牛肉现烤,红酒上2003年的卡斯碧内达,客人还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没有,他们说您一定会安排好一切的。哦,对了,安少明天也要一起来,他让我转告您。”

    “是吗!”赵明兴奋地站起身来,“这小子,终于肯回国了,看我一个大满贯赢他个措手不及!”安成旭是赵明留学时认识的好友,人称安少,在一次学校举行的篮球比赛中,他俩代表中国留学生联合起来把美国大学生队打了个落花流水,从此两人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赵明因为要继承父业回了国,而安成旭则留在美国发展。现在听说他要回国了,赵明的心一下子又回到了五年前的美国,回到了那场篮球赛的赛场上……

    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上海的繁华景象呈现在他眼前。父亲亲手创下的亿万资产如今渐渐转入他手,由他经营管理了一大半,他一定要将酒店的生意打点好,将“食为天”这个中国品牌,发扬到国外,让全球的人都认识“食为天”,认识赵明。

    穿上外套,赵明走出了办公室,坐上专属电梯来到一楼,看到一切都井然有序,他潇洒的走出酒店。

    外滩位于上海市中心黄浦江畔,它是上海十里洋场的风景,周围的建筑有东方明珠、金茂大厦、上海环球金贸中心、正大广场等地标景观。梦圆置身其中,突然感到世界之大,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她能够找到一个栖息之地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不幸中的她,还有这小小的幸运,那么,未来一定会有更多的快乐等着她吧。从现在开始,要学会勇敢的面对生活,加油!

    外滩的风是轻柔的,它抚摸着黄浦江泛起粼粼微波向前缓缓流淌着,此时,新月如钩,呈白色挂在天边,与渐渐落山的一轮红日遥相呼应。周围,风格迥异的高大建筑逐渐披上了璀璨的外衣,投射下五彩缤纷的亮光闪烁在江面上,站在江畔的梦圆,身着米色风衣,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手包,她与这江水这大桥以及周围林立的各色建筑融为一体,显得越发的美丽,那是一种遗世独立的美,不希望被发现可一旦发现了就忘不掉的美。

    卞之琳的《断章》中有一句写得好: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此时,赵明正游走在黄浦江畔,每当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之时,他就会独自一人在这灯火中行走。每当这时,心中总有万千思绪,在商场中打打杀杀,尔虞我诈之后,他需要在这里寻找内心的一片平静。也只有在此时,他才会真正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望着如缀满珍宝的丝巾似的江面,他不由感叹道:曾经有多少生命倒映在这江水之中,在时间的脚步里变换着不同的面孔,可对上海的期待,对这座城市的迷恋却从未改变。此时,我的生命倒映其中,该是怎样的呢?

    他向江面望去,隐隐约约看到自己的身影,与此同时,另一个身影也映入他的眼帘,就在前方不远处。抬头望去,梦圆的身影芊芊,透露出淡淡的忧伤,清纯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江水,灯光映照在她秀美的脸上,与整日出现在赵明眼前的打扮时尚的女人相比,眼前的她显得干净真实。“梦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花阑珊处。”在脂粉堆中茫然徘徊的赵亮,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竟是这份平凡与简单,这种纯净如水的女人。

    谁都不知道,此时,故事如电影般上演了。一个身影闪电般越过赵明来到梦圆身边抢走她手中的手包后又一阵风似的向前跑了,等梦圆回过神意识到发生的可怕事件之后,赵亮像一支箭一样也向前冲去,就在几百米的不远处,赵亮将抢走梦圆手包的男子反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喂,你这家伙胆子可真大,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赵亮大声呵斥到。

    “关你屁事!”那男子强忍着胳膊的疼痛说道。随即,照亮用力压倒他的身子,“哎呦,我不敢了,钱包还给你好了。”男子面目狰狞,连连求饶,“哎呦,哎呦呦……大哥,我有眼无珠,以后真的不敢了。”

    “真的?”

    “再也不敢了。”

    “好。”接过手包,赵亮刚松手,那男子便一阵风似的又跑了。

    “哎……这家伙,”赵亮边摇头边向梦圆所在的地方走去,一抬头,却见她婷婷玉立般站在他面前,迎上她的目光竟不由的脸红心跳。“给你,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梦圆接过手包,连连道谢,那里面装的可是她的全部家当呀,“谢谢,谢谢,您真是个好人,如果不是您,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就赶快打开看看吧,如果少了什么还来得及追。”

    “哦,”梦圆连忙打开手包边翻看边说,“没丢,什么都没丢。”

    “没丢就好。”赵亮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着独自抽了起来,眼睛望着江水,心情却不再平静。

    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男人,高大魁梧的他拥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再看衣着和谈吐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显然这句话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转过身来正好吐出一口烟,弥漫在梦圆的视线前,刚才发生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此时眼前的他模模糊糊的,就像梦中见过似的。

    “不过,你跑步的速度还真快!”梦圆笑了笑,上下打量着赵明,一身笔挺的衣服,一双崭新的皮鞋,“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不出,看不出。”梦圆连连摇头,又笑了起来。

    赵明仍一脸的严肃,熄灭烟蒂,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女人竟敢取笑我?但她笑起来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成熟中透露出几丝俏皮,刚刚好。“你刚才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我?看见了吗,前边有一个咖啡屋,你陪我去里面喝杯咖啡。”

    “啊?喝咖啡?”梦圆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

    “对,我花钱请你——这位美丽的小姐,陪我喝一杯咖啡,愿意吗?”再看看梦圆,一脸的忧虑,“你该不会忘了我刚才是怎么英雄救美的吧!”

    “好,不就喝杯咖啡吗?走吧!”梦圆爽快的回答到,并带头向前走去,边走边悻悻的想: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起来像个绅士,其实都一样。赵明则收起嘴边的诡笑跟了上来,这女人还会发脾气?刚刚好。

    在众多辉煌建筑中,这家名为“乐陶咖啡”的咖啡馆显得十分娇小可爱,咖啡色的墙上开着几扇白色的小窗,挂起并留下一片半月形一角的粉色格子窗帘边,隐隐约约露出客人的身影,门的两旁各放着一个牌子,一块上写着咖啡的名称,另一块上画着各色可爱的陶器,一抬头,“乐陶咖啡”四个粉色的圆形的字俏皮的挂在墙上,可见开这家店的主人一定是一个心思独特的艺术家。

    “请进!”赵明抢先一步推开门,梦圆早就被店铺的装修吸引了,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橡木的咖啡桌方方正正摆满三排,桌子与桌子中间均用黑色的隔板隔开,四周的墙上掏着一个个小橱窗,里面摆着各种陶艺,在黄铯的柔和的灯光下显得越发精致。梦圆和赵明跟随身着苏格兰格子服的侍者来到靠墙一排靠后的桌子坐下,因为前面的座位都早已坐满了客人。

    “请问您二位需要点什么?”此时换上了一位年轻的女孩拿着餐谱为他们服务。赵明显然经常来这里,对这儿的食谱很熟悉,想都没想,翻都没翻餐谱说道:“一杯墨西歌落日,一杯摩卡可可,再来两块慕斯蛋糕,一个水果沙拉,你看还有什么喜欢的?”

    “哦,没了。”梦圆从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咖啡屋,刚才更是听得一头雾水,那些古里古怪的名字她还是头一回听到,一会儿都不知该怎么吃,怎么喝了,哪还敢点餐?只怕一张口就会闹出笑话。

    “好,您二位请稍等。”身着苏格兰格子裙的女孩笑着走后,梦圆忽然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赵明则一脸悠然,他将靠近椅背的身子坐正,直视着梦圆,梦圆急忙将脸移开,向四周张望起来,“这里的布置十分雅致,这些陶器也很精美。”忽然,梦圆被自己桌旁橱窗里的一件陶器吸引了。那是一个未上色的陶壶,圆圆的肚子,小小的嘴,四周还有四个配套的小杯,在橱窗右下角立着一个小牌,上面写着:紫月,创作于xx年xx月xx日,“紫月,是这件陶器的创作者吗?其他陶器也是她做的吗?”

    “是的,她还是这家店的老板,瞧,就在那儿。”顺着赵明的目光,梦圆看到一个身着淡黄铯衣服的年轻女子正和几个外国人在柔和的灯光下谈笑着,她看上去那么的潇洒,举手投足间透漏出女性的娇美,久久凝视,好像有一股幽香传来,“没想到她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有才华。”梦圆羡慕地说。

    “想认识她吗?”赵明问道。

    “我吗?哦,还是不要麻烦了。”这时侍者刚好将他们点好的食物端来,赵明则低头小声对他说:“通知你们老板,我要买这套陶艺,请她过来一下。”

    “好,您稍等。”待侍者走后,梦圆抱怨道:“你没看见她正和外国人交谈吗?为什么还要打扰人家?”

    “哦?可是我已经告诉她了。没关系,来者都是客,他不能总招呼那些洋鬼子吧!”赵明拿起咖啡,示意梦圆喝,梦圆学着他的样子放进杯中一块方糖再用小勺轻轻搅拌,然后拿到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品尝起来,这名贵咖啡就是好喝,味道纯正香浓。

    “我以为是谁要买我的陶器呢,原来是你,”随着一股幽香的飘来,汪紫月款款走来,淡黄铯的长衫,亚麻的白色宽腿裤,及腰的秀发用一条黄铯丝带松松的束起来,偶尔留下的几丝秀发荡在白净的小脸两旁,更显得柔美。坐下来,他看着赵明继续说到,“你可是很久都没来看我了。这位是?以前没见过。”一张口就是醋味,看她的眼睛始终飘向眼前的这个不以为然的男人,梦圆急忙说道:“您好,”并伸出手与她握手,“我姓何,刚才……”

    “刚才我俩在路上遇到,就一起进来喝杯咖啡。”赵明急忙打断梦圆的话,梦圆怒目圆睁,赵明则一脸的坦然,“何小姐很喜欢这套陶器,送给她。”

    汪紫月一听,心里埋怨道:凭什么把我的东西送给别的女人?但仍面带微笑,招呼使者,“把这套陶艺包装好再拿来。”说完又看着梦圆,心里将她与自己比较一番后想:这个女人长得倒还算清秀,但衣服穿的很一般,也不化妆,太普通了。随即腮边挂上一个假惺惺的笑问道:“何小姐是做什么的?在哪里高就呀?怎么会和明哥认识呢?”

    “你不觉得问题太多了吗?”赵明把整张脸凑上去,汪紫月立刻泪汪汪,楚楚可怜的说:“你看你这么久不来,一来就这么凶,我要告诉伯母,就说你欺负我!”

    “好了,我错了,你可千万别告状。你吃晚饭了吗?一会儿请你去法国餐厅。”赵明马上换上笑脸。

    梦圆觉得十分尴尬,萍水相逢,她凭什么要观看他俩打情骂俏?“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站起身来,她在侍者的带领下走开,汪紫月急忙拉住赵明的手,撒起娇来:“你看你带来一个女人还向我要东西,还不许我生气?”

    收回手,赵明严肃的说:“你和那几个外国人说些什么?”

    “哦,没什么,他们来上海旅游明天就要回国,想买一些陶艺带回国。”

    “用得着那么亲热吗?”

    “怎么,吃醋了?”汪紫月用牙签扎了一块水果放入口中,开心的吃起来,原来他心里还是最在乎我!再看梦圆,小心翼翼的坐到桌边,也并不那么讨厌了。

    “对不起,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梦圆看了看赵明,站起身来,赵明也站了起来,梦圆连忙说:“今天这是十分感谢,不用送了,我自己走。”说完她急忙走向门外。

    “钥匙。”赵明伸出手对汪紫月说道。

    “啊?”汪紫月惊奇地问道。

    “车钥匙给我。我一会儿就回来。”赵明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汪紫月悻悻的把钥匙递给他,看着他消失在门外。这时侍者拿来了包装好的陶器,她气愤地说:“拆开,再摆回去。”

    章节目录 第七章

    七

    汪紫月的父母在上海经营酒店用品,与赵子雄一直保持着生意上的往来,贺雅兰与汪紫月的母亲方慧敏堪称闺蜜,他们一直都希望赵明能和汪紫月走在一起,于是,两家经常凑在一起吃饭,吃饭时又总是要谈论他俩结婚的事。所以,在汪紫月的心里,早已把赵明当成自己的未婚夫,可赵明却一直当她是小妹妹。

    赵明怎能看不出汪紫月吃醋了?可他就是要让她明白,他喜欢的不是她,可又总是忍不下心来伤害她,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孩子,不同的是一直以来她都太优秀了于是就养成了几分傲气,脱掉骄傲的外衣,汪紫月其实是一个十分善良大方开朗的好女孩。只是感情这种东西不是物品,可以等价交换。就像此时,赵明的心里都是那个江边遇到的女人——何梦圆,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该怎么回家?遇到坏人又该怎么办?为什么所有漂亮的女人都那么骄傲,难道就不能柔软一些吗?赵明心中一团怒火,走出咖啡屋急忙寻找梦圆的身影,直到看见她朝东边走去才安下心。汪紫月的车就停在门口的专属车位,他来时就看见了。打开车门,发动车子,一路向东驶去,灯光下,梦圆纤瘦的背影让他突然心头一紧,一种难言的心痛促使他踩下油门急速驶上前。

    刺眼的灯光照的梦圆连连后退,连赵明从车上走下来她都没看清,直到看见他一脸怒容出现在面前,再下一秒则在他的生拉硬拽下坐在车里,“你要干什么?”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人?而且还这么霸道。早知道,还不如把手包丢了算了。“送你回家。”赵亮发动车子,目视前方不给梦圆辩驳的机会。“我自己会走,不用你送。”梦圆低声说。“再说一遍?”赵明目光如火,像要把她吃掉似的。“我说我自己能回家,不用你送!”梦圆是个倔强的女人,最讨厌别人的命令。“你最好乖乖给我坐好了,告诉我你的住址。”

    “我没有家。”在这繁华的上海,像她这样的被遗弃的女人哪还有什么住址?

    “吱——”车子突然停住了,“你疯了,半路踩刹车,后面的车会追上来的。”梦圆焦急地望着后面,一只手不知何时竟紧张的抓住了赵明的胳膊。这招好使,赵明微微一笑又发动了车子,梦圆回过头来,发现自己的手抓着赵明的胳膊连忙收了回去,低下头脸红的说:“在前边路口停车,我家快到了。”赵明看了看笑着说:“哦,有人会住在广场上?”梦圆哪里知道前边是广场,突然她想到学校附近有一个小区叫什么名字?“对了!阳光雅居!”赵明听见她的欢呼一脸的疑惑,糟糕,怎么会喊出声来呢?马上换上一副温柔的笑脸,“我家住在阳光雅居,你送我回家吧,谢谢。”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这个男人可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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