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狗死了
那年夏天,二狗淹死了,当时我和他姐姐陪着他一起在河边玩。
二狗可是家里的宝贝,我闺蜜招娣的弟弟,当时他父母生了个女孩取名招娣,没过两年喜得贵子,招娣母亲可是在村里着实地炫耀了一番呢。
我们饱受惊吓,整个暑假大家都龟缩在各自家中不敢出门。
外婆总是安慰我:“小韩玲啊,别害怕。”
这期间工作繁忙的妈妈还从城里来看了我几次,我从没见过父亲。
闷闷不乐的暑假过去了,只好去上学,看见招娣,两眼泪汪汪。
她的心情可想而知,有时人们在一起经历了恐怖悲伤后,见面反而无话了。
招娣和我渐渐疏远,她看我的眼神总是空洞的。
说是时间可以抹平创伤,可是大半年后发生了一件事情令全班同学都陷入恐慌之中。
高三最后一学期了,大家学习都很紧张,为了放松心情,老师会组织同学们出去游玩,可是每次游玩拍下的照片中总会有二狗的身影。
有时二狗在笑,有时表情冷冷的,有时凶神恶煞,总之无论是什么表情,都令人汗毛倒竖。
老师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无法安慰同学们,只好不提这事。
可是村里却炸锅了,传得神乎其神,说二狗惦记大家不肯走,也有说二狗死的怨,他父亲抽着旱烟袋坐在门口不言不语,他母亲则大哭不止。
后来大家提议请村里的仙婆问问情况,仙婆问了情况后,告诉大家二狗死得冤啊,他说是有人推他下河的,所以魂魄一直游荡着。
这下村里人看我的眼光不对了,招娣是二狗的亲姐,当时四周无人,只有我是罪魁祸首了。
可是我们一起玩的时候,我听见远处知了鸣叫,就走远了,等我回来,他已经淹死了。
招娣可不管这些,看见我就骂,闹得不可开交。
原本只是一场意外,变成有人故意设计,只有我心里知道,如果仙婆说的是对的,那么应该是招娣干的,百般辩解,没人信我,除了外婆。
招娣和她母亲经常来我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每次都是她父亲把她们拉回去。
班上的同学也离我远远的,除了我的同桌张明,他经常安慰我,说根本不相信善良的我会做出这事情。
原先招娣和我是班上的两朵姐妹花,甚至学校的男生悄悄把我们排到校花级别了,我抽屉里总是情书不断,那时觉得很烦。
现在情书变得很零落,偶尔收到一两封,心里会开心那么一下。
带着郁闷的心情继续学习,但是原本名列前茅的成绩急剧下降,老师见到我似乎也在躲避。
那天放学回家,走到村里迎面遇见招娣的母亲,她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招娣从她母亲身后窜出来,一脚踢翻了我。
于是母女两个轮番打我,我躺在地下,在我昏过去之前,看见招娣嘴角一抹诡异的笑,看起来好狰狞。
醒来时候我躺在家里的床上,外婆坐在床边发愁的看着我,招娣的父亲居然也在。
见我醒来,招娣的父亲说:“孩子啊,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人顶善良,我信你。”
就这一句话,害得我憋了很久的眼泪哗哗地落了下来,大哭一场,身心暂时爽落了一些。
招娣父亲留下一些跌打损伤药走了,背影看起来好苍凉,我也替他感到心酸。
外婆见状和我说:“小韩玲啊,别想那么多,生死都是命啊。”
睡了一觉,感觉身体没什么不适,只是身上脸上好多淤青,嘴角肿着,还是可以上学。
背起书包往镇中学走去,到了村口,看见招娣和她母亲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我准备绕开她们,招娣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拳打倒了我,她母亲立刻骑在我身上,不断掌掴我,然后拿出准备好的麻绳将我捆了起来,说是要拉我去镇派出所。
迷迷糊糊地被她们挟持到派出所,听他们说捉了个杀人凶手,要报案。
于是母女两滴滴答答地说了夏天的事情,还说了仙婆说二狗是被推下水的。
警察很无奈地告诉母女两,仙婆所说的不算证据,招娣立刻说她看见我推的,天那,这么多天她也没说看见我推,此刻在这里编谎,我据理力争。
“如果你看见,当时为什么不赶快救你弟弟呢?你游泳不是很好啊?即便你觉得自己救不了,马上去村里喊人也行啊!还有事情都过去大半年了,你才想起说你看见我推的,其实你没看见,也许你当时也在远处,仙婆说了有人推二狗,你才慢慢想起编制谎言,说实在的,我倒觉得是你推的呢!你敢发誓,对着你的列祖列宗说是我推的吗?”
招娣眼神一时犹豫,嘴角又出现一抹诡异的笑容。
笑容一闪而过后,她突然变得痴痴傻傻,对着空气说:“是我推的,是我推的,哈哈哈。”
然后她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招娣的母亲赶紧送她去了医院。
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我病了,高烧不退。
外婆在村里还是蛮德高望重的,会给人看病,实病邪病都会看。
后来妈妈不许外婆看邪病,说那样伤身体。
这些天我生病,外婆一直忙着给我熬药做饭。
在外婆的照料下,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这段时间或许招娣生病了,她娘两没上门吵架,家里也乐得安闲。
我不想去上学,只想休息。
有一天我的同桌张明来看我了,看见他我心里还是蛮开心的,起床到客厅陪着他聊天。
他说的事情让我再度吃惊,吴招娣疯了。
原来那天在派出所招娣口吐白沫后,去医院医生怎么也看不出来她是什么病,她只是口中念念有词地说是她自己推二狗下河的,医生见身体无大碍就建议招娣去精神科看看,这下惹恼了招娣母亲:“我赵霞的女儿怎么会是神经病,你才是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然后在医院闹了一场,把女儿带回家了。同学们去看望,发现招娣一直疯疯癫癫的,招娣父亲吴七七一直嘀咕着是不是吴家惹恼了神灵等等。后来吴家悄悄找了仙婆,可是仙婆云游去了,不知何时才回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吴家得罪神灵的悄悄话在村子里小镇上以及学校里传开了。
我一边感慨吴家的霉运,一边为自己担心:“这下同学们还会认为是我推的二狗吗?”
张明说:“同学们被这事都闹得吓坏了,后来拍照的时候,二狗还时不时出现在照片上,如今忙着准备高考,几乎谁也不敢拍照了。”
外婆在边上说:“招娣这孩子啊,估计得得是邪病。”
正说着,赵霞带着招娣来了,我吓坏了,赶快躲进房中,等待吵闹的开始。
等了许久,没听见吵闹声,只听见踢打声,赶紧开门出去。
原来是招娣在狠狠地打赵霞,此刻被张明控制住了,赵霞扑通一声跪在外婆面前:“大姑啊,我看着闺女是中邪了,能不能帮忙看看啊?以前我不懂事,得罪您老人家了,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帮着看看。”
我看赵霞这个样子,心里很厌恶:“你不知道外婆早就不看邪病了吗?看邪病伤身子,外婆如果有个好歹,你负责啊?”
赵霞看着我,以往的凶狠全没了,转向我磕头:“小姑奶奶,对不起,对不起!”
这下我有点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外婆扶起赵霞:“为了你闺女,我就破例看一次。”
我很好奇,因为出生后就没见过外婆给人看邪病,只是听闻。~亲,你可以在网上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二章 百口莫辩
只见外婆开始上香,口中念念有词,慢慢的招娣也安静下来了。
一番折腾后,招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开口说话了,声音令人吃惊地苍老。
“我那媳妇啊,不是个东西,我一直吃不饱穿不暖,做家务做得不好还挨打,我这个气啊没处撒。那一年我生病了,媳妇不肯送我去医院,怕花钱,七七老实了一辈子,这次可是发了脾气了。住进医院后,媳妇每天假装给我送饭,其实是来羞辱我,骂我老不死的,没用的废物,成天浪费家里的钱等等。我这把年纪了,身子骨本来就不硬朗,急火攻心,病情越发沉重,等七七来看我的时候我很想告诉他赵霞的所作所为,可是那时我已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了。这许多年,我一直滞留在人间,就是为了告诉七七这些事情,所以我就上了招娣的身。”
苍老的声音,悲苦的节奏,赵霞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张明和我都对赵霞了露出了鄙视的神情。
外婆又问二狗淹死是怎么回事,苍老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了:“都是我的错啊,我上了招娣的身,推了二狗一下,谁知道竟酿成大祸。”
问清楚这些后,外婆说了很多安慰的话,然后又折腾了一番,起身说:“好了,她走了,以后多去你家奶奶坟头烧香烧纸钱,让她在底下日子好过点。”
外婆说完,一身虚汗跌坐在椅子上,招娣蓬头垢面地醒了过来,奇怪地看看四周,看见我,立刻扑过来想打我。
赵霞这时早已面无人,拉住招娣,匆忙谢了下外婆就回家了。
外婆交代张明和我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别去外面说了。
张明起身告辞:“韩玲,这次来看你,一来是看看你的身体情况,二来告诉你我要转学了,挺舍不得你这个同桌的。”
我笑了笑,他抓抓头说:“没想到你的憋屈一下子就解决了,很替你高兴呢。”
问题似乎是解决了,吴家的霉运原来都是家务事引起的,我回到学校奋战高考。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招娣来上学了,见到我爱理不理的,村子里开始有了新的传闻,原来二狗真的是被韩玲推下水的,但是不怪韩玲,因为那闺女八字弱,被鬼上身了,是鬼借韩玲的手弄死二狗的。
于是我又被孤立了起来。
外婆自然听到了这些传闻,我哭诉的时候,外婆告诉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对得起天地良心,别人说什么由得他们去说。
张明转学了,老师同学村里人见到我都躲躲闪闪的。
外婆和我都深知,是赵霞玩的恶人先告状,但是没打到门上来,就隐忍了。
外婆能忍,我感觉很难忍,可是又无人倾诉,只好先闷着,学习的时候经常走神,结果高考成绩一般般,考取了云海大学。
整个暑假,人都恹恹的,因为以前我一直和外婆保证我北大清华随便考的,弄成这个结果,也真是造化弄人。
入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看见了二狗。
我们这个村子居民很散落的,我家和二狗家很近,所以从小在无选择的情况下一直和招娣二狗玩,玩了10多年,总是有感情的。
二狗笑了笑坐了下来,我感觉很迟钝,二狗不是死了吗?怎么来我这里的?
二狗彷佛能读懂我的心思,笑着告诉我:“别害怕啊,我是死了,我遇到奶奶了,情况我都知道了,只是委屈你了。”
二狗还是旧时模样,于是我把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包括照片的事情都告诉了二狗。
二狗说:“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其实是舍不得离开学校,我死了以后,就去高三听课了,还考上大学了呢。”
我听后哈哈大笑,二狗却很认真地和我说:“玲玲姐,你从小就对我好,我也舍不得离开玲玲姐,为了我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后我会保护你的,相信我。但是我来看你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
突然一个激灵,我醒了,原来是一场梦。
外婆敲门问我在和谁说话,我告诉外婆我做梦了,外婆说怎么有男人的声音,我说没事,就是做梦。
再细想,我即便说梦话也说不出男人的声音啊,难道二狗真来过了?
我苦笑,从小外婆疼爱,老师喜欢,同学爱戴,一帆风顺的我,如今成了鬼上身的凶手,所以脑袋里一盆浆糊。
外婆让我买几件衣服去学校好替换,于是我去了小镇的百货楼,别看只是一个小镇,百货楼倒还是气派,5层楼除了卖东西还包括餐饮。
走累了,我来到一家咖啡馆要了杯冰可乐,孤单地坐在那里边喝可乐边胡思乱想着。
突然传来了赵霞的声音:“你们不知道啊,韩玲那小蹄子八字弱,鬼上身害死了二狗,呜呜呜~~~~”然后是一连串的劝慰声。
这咖啡馆座位如同火车车厢里的座位,赵霞恰好坐在我背面,她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她。
有个阿姨说这鬼上身害死人不可信啊,用这个说法也逃脱不了法律制裁,劝赵霞把我告上法院。
我一听火了,起身来到她们的坐位那里,对着赵霞直呼其名:“赵霞,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是清楚的,怎么红口白牙到处乱说呢?怪不得关于我的谣言四起,原来都是你诬陷好人,信不信我把你告上法院!”
说完我把杯子里剩余的可乐泼到赵霞的脸上,别的阿姨们身上也跟着沾光了。
赵霞看见我吓蒙了,满脸的可乐水居然没吭声,别的阿姨可是气坏了,大骂我是杀人犯,我拿起她们桌子上的杯子一个个泼过去,连赵霞在内有三个人,其中一个阿姨打了我一巴掌,我一下子就和她们纠缠在了一起。
拽头发,厮打,掐人等等手段统统用上了,厮打过程中,赵霞一直没参与,坐在那里发愣,等商场保安赶到将我们分开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两个阿姨一个是我的语文老师,还有一个是镇长的老婆。
这下我可惹了大麻烦了,语文老师痛骂我,后悔自己教这样的学生,镇长老婆不依不饶,非要保安帮着将我扭送派出所,保安唯唯诺诺。
我说去就去,去了把事情说清楚。这是赵霞来劝了:“两位姐姐,这孩子也是命苦八字弱,鬼神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饶了她!”
我对着赵霞呸了一声:“你饶过我吗?你成天四处造谣害我,到底是何居心呢?那天外婆救了招娣,你倒是好,恩将仇报了!告诉你,二狗是我的好朋友,他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胡作非为的!”
顿时咖啡馆热闹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二狗不是死了吗?她和死人是朋友?看来赵霞说的是真的了啊?
我懵了,据理力争,反而落了口舌,我鬼上身,和鬼是朋友,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了。
人群中我看见我同学薛平,他看见我和我招呼,我狼狈地对他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保安抓着我,我脸上到处是掌印,嘴角咸咸的估计出血了。
只见薛平转身喊镇长老婆:“妈,这是我要好的朋友,你们这是怎么了?”
于是他妈就嘀嘀咕咕讲了一大通,他不耐烦地对他妈说:“什么年代了,还说这些鬼鬼神神的,还去派出所,你想气死老爹啊?”
她母亲看儿子这样说,赵霞也在劝,于是挥挥手,让保安走人,然后拉着薛平说:“儿子啊,妈头好晕,快扶妈回家。”
我真奇怪这些人的演技,刚才还打斗那么激烈,拳脚一点不含糊,转眼焦大成了黛玉,弱柳扶风。
薛平扶着他妈,转身对我说:“你先回家,我我会去看你的。”
一转眼,语文老师和赵霞都不见了。
我拿起买的衣服,还好,没忘记买好的衣服,否则亏大了,背着一身黑锅和伤痕回家了。
外婆见状很吃惊,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她长叹一声:“乖孙女放心,有外婆在,赵霞再泼也欺负不了你!还记得那天你同学张明不是在吗,既然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找到他就可以了啊。”
原来外婆早就想到张明的,可是只是风言风语,没必要找,今天事情闹大了,所以决定找到张明和赵霞来个当面对质。
我雀跃:“外婆好聪明哦!”
然后我又问:“招娣不是已经亲口承认是她推的了吗?找招娣也可以啊!”
外婆说:“招娣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那是她奶奶通过她说的,她奶奶走了,她醒来就不记得自己说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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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恶有恶报
傍晚,我想起二狗死了以后,还没去看过他,于是带了些香和纸钱,路上采了一束野花,来到村西的坟地。
看到二狗的墓碑,一下子忘记了最近这些烦心事,忧伤的情绪涌现,认真地点香,摆上鲜花,一边烧纸钱一边告诉二狗最近发生的事情,二狗奶奶的坟就在他边上,我顺便给二狗奶奶也烧了些纸钱,站起来看,太阳马上要落山了,一个人在坟地还是蛮害怕的,立刻转身准备回家。
谁知道和一个中年大叔撞了个满怀,我连连说对不起。大叔和蔼地说:“闺女,大叔可不是瓷器,撞一下就能撞坏的。”
我笑了,这段时间很少遇到和蔼的人了,张明转校走了,薛平,对,我想起来了,再后来零落的情书中有他的,幸好我从来对人都不错,那些情书都收起来了,不像朱青,她收到的三五份情书都交给老师了,害的对她单恋的男生一地尴尬。人还是需要朋友的,一个好汉三个帮,这道理从小就知道,只有遇到事情的时候才体会深刻。
“闺女,你在坟前和你的小友说的我都听见了,可苦了你了。”
大叔的声音响起,把我从漫无边际的思绪中拉回,这样和蔼的语言最近真的好少能听见,感动之余悲从中来,在陌生的大叔面前大哭不止。
正在这时,看见赵霞和招娣来看二狗了,招娣恨恨地瞪着我,一付要吃了我的样子,赵霞拉住她说:“在弟弟和奶奶的坟前别闹,那样不好。”
我呸了赵霞一句:“在坟前别说瞎话,小心天打雷劈!”
招娣毫不客气地回了我一句:“是啊,在坟前我就让你三分,我可是也考取云海大学了哦,想不到你这个学霸和我落在一个学校,到了学校看我怎么收拾你!”
中年大叔站出来帮我道:“你们母女两个别欺人太甚了,安分点。”
这时我才抬头仔细打量大叔,原来是个帅大叔,还有点不怒自威的架势,一身休闲装妥帖地穿在瘦峭的身上,锐步运动鞋,整个气质一看就不是当地人,面对大叔,那娘两居然一声不吭,忙着点香去了。
大叔说:“闺女,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我往东边指了下我的家,告诉大叔我家就在那里,片刻就到了,然后看见白兰花顺手采了几朵送给大叔:“谢谢你!”
转身我就回家了,到达家门口,我往坟地那边看了看,远远地发现大叔居然还在目送我,我挥挥手,大叔也挥了挥手。
没过几天,村里的风言分语又来了。
韩玲那小蹄子,问心有愧,居然偷偷去二狗坟头道歉了,还和一个大叔纠缠不清的,总之我又变成一个能杀人还能勾引人的凶狠狐媚子了。
这些传闻像旧屋里的灰尘一样,拍打了尘土飞扬得更厉害,只能充耳不闻了。
妈妈来电话了,希望我和外婆去她那里玩一段时间,然后再送我去大学。
妈妈在宁州工作,离云海蛮近,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这边小镇有直达云海的大巴,需要三个小时。
有时我会责怪妈为什么不经常回家看我们,外婆说你妈妈工作很忙的,一个女人要承担我们两个的所有开销,而且还让我们不是很贫穷,肩上的担子够重的。
妈妈想接我们去宁州的,可是外婆住惯了村里的老屋,所以就没去。
不过有几个假期妈妈接外婆和我去住过,妈妈那里真好,四室二厅的公寓,装修得豪华而不实典雅,可是外婆在那里不认识什么人,总觉得寂寞,住不了多久就带我回村了。
不是因为这边出了这么多事情,我倒是很想去妈那里玩玩的,可是我有很多事情需要面对,于是就不去了。
妈笑着说:“死丫头,鸡蛋壳还顶在头上,居然弄得和大人似的开始面对问题了。”
这时薛平来了,一进门他就说对不起,耽搁好几天才来看我。
原来这几天他父母不断吵架,我问为什么,他说:“有一天妈整理爸的书房,发现爸居然珍藏了一张你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妈醋意大发,所以妈一直要求爸把你抓起来,爸说这种事情完全是乡人的胡说八道,什么神神鬼鬼的?妈认为爸心中惦记你妈妈,所以护着你,所以大吵不止,妈在激动之下脚下一滑摔倒了,脑震荡,住院检查,我只好陪着,现在出院了,并无大碍。”
我叹息了一下,然后把我的怪异经历全和薛平说了,薛平挺惊讶,原来世上真有鬼神。
薛平说他帮我找张明,他相信我。我一阵感动,就这么交谈着,好像和薛平熟悉起来,成了朋友了。
薛平起身告辞的时候告诉我他考取了云海师院,以后我们会在同一个城市读大学,可以相互照应了。
我开开心心地送他出门,总算对一个朋友倾诉了一遍委屈,心情舒爽了很多。
外婆告诉我她已经托了村里和镇上的一些朋友寻找张明,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张明家人去楼空,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我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出门乱逛,逛到吴家门口,听见里面打斗的声音,原来一向老实的吴七七在打老婆,招娣哭喊着劝阻,一边打一边骂:“你个死婆娘,是不是二狗死了你很开心?搬弄是非那么来劲,丢人不丢人啊?”
从他们的打斗声中,我知道了一个叫萧冰的人找到吴七七,和他详细谈了我的事情,并对吴七七说好好管管自己的老婆孩子。
吴七七原先只知道自己的老婆是个泼妇,没想到居然撒谎诬陷无所不用其极,而自己的女儿竟是帮凶,一下子愤怒了起来,老实人发脾气那真是不得了的事情,听声音赵霞在院子里到处躲,而吴七七一路追打,听着赵霞和招娣的哭喊声,我心窃喜。
我想萧冰可能是我遇到的那个中年大叔,于是打电话问薛平知不知道一个叫萧冰的人。
薛平说知道啊,萧冰是云海地产公司的老总,最近来镇上考察开发区,可能想买土地建厂房,他爸一直陪着萧冰,奉若上宾,然后再问萧冰的长相,薛平细细描述了一番,果然就是那个大叔。人倒霉至极,喝口凉水都塞牙的时候,居然会有一些温暖的手,想起心灵鸡汤里说每朵乌云都有银边,不禁笑了起来。
吴家的打斗声越来越厉害,那两母女的哭声变得嘶哑了,我居然有些不忍,回家找外婆,因为别的村民住的远,不可能有人劝架。
外婆对我说,我们不必去劝架,那两母女做了那么多的恶事,是该得一些教训,你去劝了,可能她们反而会越发嚣张。
这时薛平来电话,告诉我他去张明家的祖屋看了,问边周围的邻居,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问了下张明家的地址,薛平短信给我了。
入夜,我迷迷糊糊地睡去,然后发现二狗来了,我想我又做梦了。
二狗笑眯眯地坐在我床前的凳子上,告诉我最近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原来鬼比人本事大啊,我打趣到。
既然这么大本事,我问他能不能帮我找到张明,二狗说可以试试。
然后说了一番小时候的趣事,他起身告辞,我问他能不能留个物件下来,证明他来过,否则我一直以为是做梦。
他说今天来没带什么东西,下次来想办法带一件东西过来,省得我以为自己是做梦。
第二天天刚亮,吴家又开始闹腾起来了,只见赵霞披头散发地跪在门前不断磕头,口中念念有词:“二狗啊,我不是成心害韩玲的啊,你死了我伤心过度,心思一直混乱,我早就看韩玲那小蹄子不顺眼,这伤心没处发泄,所以就盯着她发泄。你带我去看的拔舌地狱好可怕啊,原来撒谎的人会受那种酷刑,我以后再也不撒谎了啊。我对不起韩玲,对不起啊!”
这时恰好是村里人去镇上的时分,我们两家的门口是去镇上的必经之路,赵霞在那里发癫,引起一大群人的围观。
她不断磕头,口中念念有词,把她这些天所做的坏事一一说了出来,招娣在边上拉她,被她一掌打翻。~亲,你可以在网上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四章 持刀伤人
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原来只是觉得赵霞这人比较泼辣,但是性格确实直爽,没想到心思如此歹毒,然后他们看我的眼神中也没了鄙视了,而是带着理解和同情的善意,只有招娣看我的时候冰冷恶毒。
招娣站起来对着人群大喊:“我妈这个样子你们不觉得透着古怪吗?韩玲她外婆是个神婆,谁知道是不是她外婆害我妈成这个样子呢?”
外婆一直给村里人看病,象征性地收取点费用,对有些十分贫穷的人家分文不取,所以村里人大多受了不少外婆的恩惠,日久见人心,围观的人群大多数不相信招娣说的话。
这时赵霞的几个好朋友出来了,附和着招娣,人群一时混乱了起来。
看来还必须找到张明才能彻底还我清白。
晚上,二狗来了,照例坐在凳子上。
二狗告诉我,昨天他走了以后,就去找了她妈妈,然后带着她的魂魄去地府周游了一圈,并且告诉他妈妈从今往后多做善事不再撒谎,而且承认之前的错误,就不会下拔舌地狱。
我问二狗为什么帮我对付自己的母亲和姐姐,二狗说自己也是为她们好,她不忍心妈妈和姐姐死后去拔舌地狱。
然后他掏出一块玉佩交给我,说这是他来过的证据,希望我以后能一直带着这个玉佩,可以保平安,而且二狗有危险的时候,可以躲进这个玉佩中。
我问他玉佩哪里来的,他笑了起来,告诉我他下地府后找了他奶奶,如今他奶奶在地府里可是开心得很,成了孟婆的侍女,每天锦衣玉食的,都懒得投胎了,这块玉佩是奶奶问孟婆要的。他还告诉我奶奶顶喜欢我,讨厌他妈妈和他姐姐,所以叮嘱二狗对我好点。
我问二狗,既然地府那么好,为什么还在人间游荡,二狗说因为家里闹腾成这样需要处理,还有他认识了一个和他一样游荡在人间的师傅,跟着师傅修炼一阵子,他可以读大学,读大学一直是他的一个梦想,心思了了,再去见奶奶。
然后他告诉我,他找了下张明,结果居然没找到,挺失望的。
和一个鬼聊天居然这么舒爽,这是我没想到了。
第二天我醒来,发现枕边果然有一块玉佩,圆圆的厚厚的,铜钱般大小,晶莹剔透,绿得令人心醉,原来不是做梦,我居然为自己交了个鬼朋友而欣喜。
一切似乎风平浪静了,外婆开始帮我收拾行装。
突然有天早上警察上门了,说我的确是推二狗下河的真凶,外婆都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们拷上我就推进了警车。
到了局子里,他们告诉我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待进一步调查后可以移交司法机关处理了。
原来除了招娣指控我推了二狗,一张照片在小镇的网络论坛中传开了,照片上我笑眯眯地推着二狗,二狗即将跌进小河。
天哪,我一下子懵了,不断说肯定不是我,肯定不是我,说到最后成了喃喃自语。
外婆来了,说要保释我,派出所不同意,这时门口响起一阵洪亮的声音:“我萧冰来保释她!”
我抬头一看,原来真的是那天在坟地遇见的大叔,我苍白着脸不断喊着外婆,萧叔叔,傻傻地为自己辩解着。
镇长陪萧叔叔一起来的,办理了一下手续,我的手铐被打开了,茫然地跟着外婆和萧叔叔走出了派出所。
一阵千恩万谢后,萧叔叔递给我一张名片,说有事随时找他。
我和外婆回家了,路过吴家时,看见招娣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你不是被抓了吗?怎么这就出来了?”
外婆和我懒得搭理她,回家后关好门,仔细商讨这件事情。
一向沉稳的外婆在看见这张照片后,也有些慌了:“鬼是不会撒谎的,招娣奶奶明明说上的招娣的身,难道她记错了,上了你的身?”
我问为什么鬼不会撒谎,外婆说:“鬼知道撒谎的后果,加上鬼的心思单纯,所以他们不撒谎,何况鬼企图上一个人的身子不是那么容易的,要做很多准备工作,记错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人却不同,总是互相算计着。”
这是招娣来找我了,要和我我单独谈谈,我想谈谈也没什么,就陪着她走了出去。
“你知道你现在没法脱罪了?你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倒霉吗?因为你笨!”
这时我灵光一现,想到外婆说的人与人之间的算计,悄悄打开了手机录音。
然后我焦急地问:“为什么?”
“哈哈哈哈,那张照片是我请人做的,是我发在小镇论坛上的,镇子里早就传开了,你韩玲心狠手辣,看还有谁会理你。”
“这么龌蹉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了,交了你这么个闺蜜。”
“你以为我想和你玩啊?你比我漂亮,比我聪明,我早就恨死你了,谁知道老天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我不抓住这个机会踩死你,难解我心头只恨。”
“你弟弟死了,你不伤心,居然做起这种勾当,你觉得你这样对得起你奶奶,对得起你死去的弟弟吗?”
“她们死了关我屁事,奶奶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我弟弟被父母宠的像个宝似的,我也看他不顺眼呢。怎么样,你输得很惨?告诉你,我们两个说的话,没第三者听见,你即便说出去也没人会信的,这就是做人的算计,姐今天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