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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也在为陈刚说话。——这是怎么了她想不明白。陈刚在她的记忆里不是跟女人鬼混就是违犯纪律被公安局开除能跟他离婚是一种解脱……

    可是刚才持枪的歹徒对她的刺激很大使她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陈刚那个叫他牵挂叫她担心叫他期望的陈刚。——原来消失的记忆回来了吗?

    她一急就晕了过去。

    “梁姐你怎么了?”思莲轻轻推了她一下。

    梁艳没有动。

    “你还在那儿呆着干什么?”思莲对我喊“快下车把她抱到后座上……有必要的话我们上医院!”

    我跳下车打开前车门一手扶着梁艳的肩一手轻轻地移动她的双腿;思莲就扶着她的头和我一起把她移向车外。

    当把她弄出汽车她的身体完全在我双手上的时候我忍不住轻轻呼唤着她:“梁艳!梁艳!”

    她睁开了双眼茫然地看着我。

    “请你放开我”她的声音软软的没有了对我的凶狠和厌恶。“你要做什么?”

    “车由我来开吧”我解释“请你坐后边。”

    思莲已经下车拉开了后车门。

    我就把她轻轻地放进车里。

    “你陪着梁姐好了车由我来开”思莲对我说。

    我关上车门又从车的另一侧上车坐到梁艳的旁边。

    “我没事……”梁艳镇定地说。“——思莲为什么要到甜水沟呢?你又不知道甜水沟在哪里……”

    思莲已经开动了汽车回头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叫我回答并对我说:“给我看着路。”

    “哦是我想去的我好久没有看到师傅了……”我对梁艳说;又急忙对思莲说:“前面路口往东拐。”

    “这些日子我只跟师傅通过电话我也想看看他了。”梁艳说。

    第二十八章 第四节

    车只能开到山脚下往山上走就是崎岖小道。我们三个人下了车开始往山上走。

    几年以前当地镇政府准备在这儿修一条通往山顶的水泥路但是被师傅拒绝了。现代文明已经把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一点一点吞噬掉了。在这甜水沟师傅极力地抵制着文明甚至连电视也不看更不想叫输送文明的公路通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棵草甚至每一块石每一粒沙子仿佛都长在他的身上他爱护它们保护他们不想叫它们哪怕是一点点的改变。

    我走在前边思莲在后梁艳老是离思莲有一点距离。

    小雨唰唰地下着路面有些滑。夜色沉沉地积压在山坡上把路压弯了把树压弯了把我们的腰也压弯了。一些虫子在草丛里叫着和着雨点对树叶的弹奏我们啪哒啪哒的脚步声就在这自然的音乐中穿行。

    “小心别滑倒”我不时地提醒她俩。

    从山下到师傅居住的地方有四里多路我可以闭着眼睛走到山顶不过现在我故意走得慢两个女人都穿着高跟鞋怕她们摔倒。

    “为什么要到这儿来?”我故意快走了几步等思莲跟上来问她“谁叫你来接我的?”

    “是周局长叫我来接你”思莲悄悄回答“这到儿来是他的吩咐。”

    “陈刚是你吗?走得这么慢受伤了吗?”师傅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听起来非常亲切。

    “师傅是我没有受伤”我高兴地说。

    师傅就站在雨里没有打伞白衣白像把夜色点燃了似的我觉得到处明亮了冰凉的身体也热乎起来。

    我几步跳到师傅跟前他早伸出手来我就和他紧紧地握着在一起他的手还是那么有力一瞬间我觉得他把对我的牵挂和关爱都从手上传给了我我很激动要不是思莲和梁艳就在身后我会扑在师傅怀里好好喊几声师傅的……

    没等我介绍思莲就向前:“师傅我是陈刚的朋友!”并和师傅握了一下手。

    “我也来了师傅你好啊?”梁艳过来和师傅握手。

    “我是很好可是你不好”师傅有点难过地说“失去了记忆又离了婚……”

    “师傅日月在变生活在变我也在变啊……”梁艳感慨地说。

    “日月在变生活在变可是山不会变心不能变”师傅高声说。

    “可是先变心的不是我”梁艳为自己离婚辩解。

    师傅不高兴了:“你跟我学功夫学在了哪里?”

    “心里”梁艳马上回答。这个问题我们跟师傅学功夫的时候师傅经常地问。

    “你说陈刚的心变了你看到了他的变了的心吗?”师傅的声音越来越严厉。

    “难道电视上演的是假的?难道公安局开除他也是假的?”梁艳也很激动“还有我亲眼所见陈刚经常和女人在一起……我实在忍受不了才下决心离婚的。”

    “你调查过吗?”师傅不满地说。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梁艳理直气壮。

    思莲出来阻止师徒的争论:“师傅雨太凉了我要感冒了快快走路吧。”

    “是的师傅我们走吧”我拉着师傅的手说。

    师傅借梯下台:“说的是。……梁艳你和思莲在前面走倒的时候我也会捉住你们……”

    雨下大了唰唰的声音淹没了一切。然而往上走了不多远一条瀑布哗哗的声音从离路边不远的崖中传来好象把雨的声音压在了崖底。接着一只猫头鹰短促的尖叫声在山顶响起仿佛一道闪电一样刺破了黑夜雨就更大了瀑布更响了。

    来到山腰的武馆师傅叫几个女徒弟照顾思莲和梁艳洗澡休息我就和他来到“静心堂”。陈旧的暗红色的楸木桌椅又黄又暗的墙上字画磨得凹下去的铺地砖——这一切早已印在了我心里现在又重新“复习”着心里特别的亲切。

    我和师傅都没有换衣服雨水就从衣服上滴下来又从椅子上流到地上渗到砖缝里。

    “是我要求周局长安排你回这里来的”师傅笑笑。

    有人端上茶来分别放到我和师傅面前。

    “为什么?”我知道师傅有话要说。

    师傅饮了一口茶:“我和周局长见过几次他向我介绍过你的情况知道你的处境很危险。——你先喝茶吧。”

    我端起了茶杯淡绿色的清香的茶水里有股异味我没有喝。

    “喝吧”师傅又笑笑“喝了我告诉你茶里面有什么东西。——你一直相信我的是不是?”

    “你说得对师傅”我点点头。

    “这就对了”师傅的表情严肃起来。

    我没有多想三口喝干了杯里的茶水:“师傅告诉我水里面渗了什么?”

    “一种毒药”师傅警惕地盯着我。“——这种毒药会使你难受一阵子但是不会要了你的命……”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师傅解释:“我在公安局找周局长的时候也看到北京来的专家了你从关强那儿来带回来的病毒非常特殊虽然我看不懂专家的化验报告单但是从保存的这种病毒的气味上——我怀疑这种病毒就是咱们甜水沟里祖辈留传下来的一种致命毒药——蛇蝎蜈蚣散这种毒药一直封存在地下室里专门对付坏人的。新中国成立以后没有再用过了。我怀疑是关强到地下室偷了这种毒药。这种毒药重者能使人变疯甚至死亡;轻者就会记忆就像梁艳她很可能就是中了这种药毒。对这种病毒只可预防中毒后没有解药。——你喝的茶里面就有预防这种病毒的药。你既然做个臥底警察说不定哪天会落到歹徒的手里我怕歹徒给你吃这种药所以提前给你吃药预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要知道关强失踪了还没有找到他他能轻易放过你吗?”

    我的头开始疼痛神志开始模糊我想喊叫师傅捂住了我的嘴巴;我要冲出屋子师傅抱住了我:我浑身难受整个身体像置身于大火之中……

    第二十九章 第一节

    师傅这么做确实有些过火他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能被歹徒强迫吃这种毒药呢?他人老了脑子糊涂了……

    “师傅你混蛋!”我终于挣脱开了师傅的手喊叫出来。

    我冲出屋子站在雨里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喊出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想跑只想喊……

    “爸呀……妈呀……艳……周局长……来救我……救我……”

    师傅在我身后难过地说:“对不起陈刚!我觉得你的身体很棒才加大了剂量……你近来很累是不是?我糊涂啊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我糊涂啊……”

    我往山上跑冲进了树林也不管树枝的抽打不管雨水的冲刷不管地上的湿滑被什么伴倒了就在地上爬……爬上一处石壁又从石壁上掉下来我就昏死过去……

    当我的脑子里有了一点点的意识我觉得我的身体在动还在晃。我是谁?我使劲想了想——我是陈刚。我想起了师傅想起了毒药想起了梁艳和思莲……

    我使劲睁开了眼睛。

    我躺在一辆面包车里——怎么: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我摸了摸头——也被人洗过。

    我坐了起来。这种面包车的后座可以放倒放倒了就像床一样躺在上面很舒服。

    我揉了一下眼睛:是谁在开车?

    开车的女人回过头来——是思莲她对我笑了笑:“醒过来了?师傅说你不会有事的。只是要求不断活动你的身体于是我就租了这辆面包车师傅的几个徒弟把你抬下山塞进来了……”

    我活动了一下脑袋:“我睡了多长时间?”

    “不长”思莲回答“不到十二个小时。——觉得怎么样?身体是不是好多了?”

    我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没事了唉……师傅跟你说过什么吗?”

    “只是说你在雨水中受了凉给你吃了点他自己配制的药你有点不适应……”思莲边回头看了看我“可是我老是怀疑师傅的话——我明明听见你在院子里叫喊骂人;从窗户看出去你和师傅一前一后跑进了树林过了不久师傅就把你从树林里抱了出来……他给你洗澡给你换衣服呵呵你在他的怀里就象一个小孩子……我开车拉你走的时候他的眼里都含着眼泪呢……告诉我你跑到树林里做什么?”

    “吃了师傅的药浑身难受啊”既然师傅没有对她说明白我也只能应付着她。

    “有点奇怪呀……”思莲对我的解释有点不满。

    “我们要到哪儿?”我问。

    思莲提高了声音:“你不要管了今天由我来安排吧——只一下午和一个夜晚了明天我就听你的。你就好好休息吧。行不行啊?”

    “行啊”我马上说她已经为我做了不少的事情我感激都来不及由她安排一下生活真是难得。

    “梁姐早晨早早离开了她有工作呢”思莲又放低了声音“不过她好象对你慢慢改变了看法呢。走的时候她进去看过你……”

    “把我的皮包带来了吗?”我想起了我的皮包。

    “带来了就在你旁边挂着呢有一个枪眼呵呵特殊的包呀”思莲笑笑。

    是的皮包就挂在车座上。我取下来打开——手机没有用了的充电器头套和方杰的口袋信都被打一个洞钱我数了数——姜成放在信封里给我的钱有六千多……

    “饿了吧?”思莲把车停在一个饭店的门口。

    “是啊”我不记得上一次吃什么饭了。

    这儿已出了省界我不想问思莲任何的问题我现在只想做她的影子她要了饭菜我就吃;吃过了我就跟着她上路。既然今天休息那我就睡吧……

    再次醒来天就黑了思莲把车开到了土路上车就颠得很。我要她停车下车后钻进路边的树林里痛快地解了手然后回到车上车就继续往前开。

    我实在忍不住了:“思莲车要到哪?”

    “前边就到了……”思莲不想多说。

    半个小时后车开进了一个不大的村子在一座又矮又旧的房子跟前停下了。几只蹲在猪圈上面的鸡被车的灯光一照吓得在院子里到处跑。一些剥了皮的玉米挂在屋前的墙上。

    一个驼背老人推门出了屋子花白的胡子在风中摇摆着愣愣地看着我们。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从老人身边钻出来惊恐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回到屋里。

    “大叔你好!”思莲高声问候老人。

    “好啊你们来做什么?”老人把我们让进屋子。

    屋里没有什么家具一个小女孩在昏暗的灯下做作业。墙上贴着孙有功的一张画像。画像中孙有功甜甜向我微笑着。

    我知道了思莲故意把我送到了孙有功的家里。

    “叔叔请坐”小女孩放下手中圆珠笔。“你是我爸爸的战友吗?”

    “哦是的”我说。“你叫什么?”

    抱着布娃娃的女人坐在一角不时地偷看我们一眼。

    “孙甜甜”女孩的声音清脆甜美。

    “她是你妈妈吗?”我问女孩。

    女孩点点头。

    思莲说:“三年以前孙有功外出执行任务连续几天没有回来甜甜就瞒着爷爷和妈妈出去寻找迷了路晚上没有回来妈妈就疯了……那时候我就觉得孙有功成了烈士虽然他还活着。——你知道吗孙有功只是个合同制民警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几百元……”

    “合同制民警?”我从未想到这一点。

    合同制民警和正式的民警有很大的区别地位低工资低但是活儿却不少干力也不少出。就像城市人和农村人一样虽然都是人但是地位却不同收入的差别也很大。我们口口声声喊着人人平等但是却天天制造着不平。看着眼前这老少贫穷的一家我心里酸酸的眼泪在眼里打转。

    “把那证明给我”我对思莲说“我同意签字了……”

    第二十九章 第二节

    “可是我把那证明撕掉了”思莲苦笑了一下。“叫有功成为烈士就能改变他家的现状吗?不见得……”

    是啊中国像孙有功这样普通这样贫穷的家庭有千千万万就凭一个签名一个证明不能改变他们的现状。

    我从提包里拿出所有的钱放在小姑娘的面前:“甜甜你收着这钱是你爸爸留下来的给你……给你读书……”

    甜甜瞪大眼睛看着我:“叔叔你哭了……”

    我出了屋子。

    满天宝石一样的星星啊为什么不掉落下来变成*人们的财富?无休无止的风啊为什么总是空空洞洞不给人们带来富裕?

    思莲回到车上来我对她说:“我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今天我也再认一个女儿……”

    “你有了儿子?”思莲有点吃惊。“——从现在开始听你的了我们到哪?”

    我说:“离郑州多远?——姜成死的时候把他的儿子和财产全托付给了我。”

    “要是不睡的话第二天中午就到了。”思莲动了汽车有些吃惊。“——托付给了你?你不是成了富翁了吗?”

    “你也这么以为?”我问她。

    她没有回答。

    小女孩和她的爷爷站在门口妈妈则从窗户上探出头来怀里的娃娃从窗上掉落到院子里她就大叫起来……

    “到郑州去吧”我说。“到进步小区列宁大街531号找一个叫三妞的人。”

    “为什么找她?——谭宾那儿你没和他联系吗听说他过几天就要到南方去了很可能专门去带毒品过来……”思莲焦急地说“你最好能和他一起去南方。”

    是啊好久没和谭宾联系了。见了三妞见了永康市中心医院院长的毕立志我就回去找他。

    “好的我一定争取到南方去。”我一定完成孙有功没有完成的工作。

    “你总是好样的”思莲夸我。

    “我不喜欢好听的脸红啊”我说“我来开吧你休息一下吧。”

    “不用啊你又不晓得路”思莲说“我一夜不睡没有问题的;再说有一个蒙面大侠陪着精神特爽……”

    “但愿世上的蒙面大侠多一点”我说“可是我想我再也不会蒙着面做事了……”

    “不一定吧”思莲摇着头。

    天快亮的时候在我的坚持下思莲躺在放倒的后座上睡了一个多小时。我口袋里还有一点钱下车到市买了矿泉水和点心谁饿了谁吃。

    傍晚时分来到了三妞住的地方。她开着一家小型旅馆和一家市。三妞不在家。我自称是三妞老家的亲戚于是宾馆服务台就给我们找了一个房间叫我们住下了。

    思莲有些累躺到床上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我在外面转悠了一下。楼房商品车辆人流——除了口音不同一切一切都和家乡的一样。可是在这一切一切的背后隐藏着的幸福和罪恶就大不一样了。

    我找三妞寻找罪恶怎样开口问她?如果她真的拿了方杰藏在石洞里存单会说出实情吗?我只能碰碰运气了。

    回到旅社——思莲不在房间里。我心怦怦地跳起来:她不会出事吧。也许上了厕所?我出了房间在女厕所外面等了等——哗哗的小便声音过后一个肥胖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系着腰带仔细地看了看我。

    思莲没有在厕所里。

    拨打她的电话她也不接。

    我去问服务台服务台的小姐摇着头。

    回到房间打开灯——墙上贴着一张纸连成一体的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像一把匕一样刺进了我的心脏——

    后院3号车库找她。

    我急忙冲出房间。通过旅馆的后门往右走出不远就看到并排着的四个车库。三号车库的锁开着我拉开铁门——后墙有一扇小门通到另一个院落。我穿过3号库便来到一个三角形的小院子三面都是房子的后墙。

    一个女人就站在一边她身边的墙上有一个不大的铁门关闭着。她冷冷地看着我。尽管暮色越来越浓但是我还是看清了她那张凶恶的面孔。

    “你是三妞吗?”我戒备地问她。

    “恩不错小伙子”女人勉强笑了笑。“——把手机给我。”她伸出手来。

    “为什么?”我知道思莲遇到了危险因为思莲那块红色的手机就在她的手里。

    我真想给她一拳把她的脸打烂。

    “你给不给我?”三妞有点恼了“不给就马上走反正你要找的女人在我手里。”

    “她在哪?”我吼叫起来“你要碰她一根汗毛我杀了你!”

    “杀呀!”三妞也大声说“看看谁能杀了谁?——你不在山东老老实实地呆着跑到这儿来找死……”

    这时三妞身边的铁门后传来思莲痛苦的呻吟声。

    “手机拿来你就可以进去看她……”三妞又向我伸出手。

    我把手机扔给她。

    铁门开了屋子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到思莲。

    “胆小鬼进去吧她就在里面”三妞大声说。

    “思莲!”我叫了一声。

    “陈刚!”思莲应道。

    我一步跨入了屋子里……

    第二十九章 第三节

    有人在我身后在关上铁门但是被我转身踢开——思莲的呻吟声把我引到屋子的一角:她被人装进了一只麻袋里麻袋又被人用绳子捆了几道其中一道捆在思莲的脖子上她呼吸都困难。我急忙摸索着找到绳子的结用手和嘴配合着把绳子解开把麻袋从思莲身上退下来。

    铁门被人关上了。

    “这是在哪里?”思莲沮丧地问我。

    “好象是一处地下室”我说因为靠门的地面是朝下斜着的坡度很大。地面潮湿一股霉的气味。

    思莲难过地说:“我在睡梦里被人打昏的醒来后才知道被人装进了袋子里……头还有点疼……”

    我摸了一下她的头:还好后头光有一个面积鸡蛋大小的疙瘩并没有出血。

    “我真是太傻了”我后悔地说“竟然被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女人骗了进来。我的行动一直在别人的监控之下现在被人关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也连累到了你。”

    思莲坐在了麻袋上:“你听三妞的就对了说不定有人在暗处用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对着你只要你稍稍的反抗就会被打死的……我的手机和钱都被人拿走了你的手机又被人要去了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没人来救我们我们得想个办法逃走……”

    从铁门缝透进来的一丝光亮越来越暗地下室里什么也看不到。我用手摸索着:到处是坚如石头的水泥要想赤手空拳挖个洞逃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陈刚我听人说你是杀不死的是不是?”三妞在外面大声说。“这一次我要饿死你渴死你看你是个神仙不成?”

    “你拿了方杰藏在石洞里的存单?”我单刀直入地问她。

    “是啊早把那五万元花掉了”三妞说得很轻忪“方杰是个色鬼睡过我我应该得到这笔钱用不着你操心。”

    “你知道方杰死了吗?”我想打开她的话匣子也许她会说出很多有价值的东西。

    “他是保护你才死的是你才该死呢!”三妞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臭警察竟找到我的头上了真该死了。臭警察!该死!你死定了!”

    “你认识永康市中心医院院长的毕立志吗?”我的声音很平静。我心里认定毕立志就是幕后指挥方杰搞绑架犯罪的人。这两天要杀我的人跟毕立志有没有关系?

    “怎么了?”三妞提高了声音。

    “我说你认识不认识他?”我固执地说。

    “你现了我们之间有联系?”三妞警惕地说。

    她这么说就是自己承认和毕立志有联系我立即接着问她:“你今天要杀我吧是他下的命令吗?”

    “坏小子你真聪明但我不是和警察第一次接触没有证据谁对我也没有办法”三妞已经没有了和我谈话的兴趣。“你等着死吧。”

    我听到三妞离去的脚步声。

    我预感到离死亡很近仿佛能看到死亡惭惭向这儿走来脚步声越来越响。我不怕死亡可是不该连累了思莲。我呆呆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过来坐吧”思莲轻声说。

    我心里非常忿恨自己像羔羊一样一次次被人拉上案子来准备宰杀。我来到铁门前一下一下“咚咚”地踢着铁门虽然踢不倒踢不烂铁门但是声音很大传出很远听到的人越多越好。

    有人往这边走过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再踢再踢我要敲断你的腿!”

    一个人掏出了钥匙开了门手里拿着一根铁棍。这个人也许学过武功手里又有家伙但是还是很谨慎头没有探进来只把手电的光柱照进来。我躲在门后他没有看到我。他在门口“呼呼”地舞了两下铁棍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功夫。

    但是还未等他收住铁棍我就出现在门口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门里拉——但是铁棍横在了门框上挡住了他;我往外一推门——铁棍掉在了地上而他的一只手抓住了门他的上身就被我拉进了门里腿还在门的外面门就挤住了他的腰。

    还未等我弯腰拣起铁棍外面就有人从门缝里把铁棍抽走了。

    我一只手摸着这个家伙的口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手机。门把这个家伙挤住了他出不去进不来只要我能找到手机报警我和思莲就有救了。

    但是他的手机被外面的人先拿走了。

    “拿手机来不然我就用门铁挤死这个人!”我对门外的人喊。

    我的手一推铁门门沿就把这个人挤得“啊啊”地惨叫着。

    “这样吧你放了他我进去和你谈谈”三妞在门外央求道。“这样行不行?”

    “别听她的!”思莲走过来叫道。

    “不给我手机我是不会忪手的”我坚决地说“宁可把这个人的腰挤断!”

    “你不要急”三妞慌张地说“等会儿我去换一下衣服然后我进去和你们谈点事情主要是呢我们谈谈条件目的是叫你们不要报警……稍等……”

    一个人的脚步声远去了。

    但是过了不大一会儿几个人的脚步声走近了。来的不止是三妞一个人。

    “把人放了吧”三妞说“我从这个人——老二的头上往地下室爬进一半身子你就把人放了……行不行?”

    “这样行”我答应了。放不放我说了算只要三妞敢爬进来我就放了老二。

    “把我放到老二的头上”三妞对外面的人说。

    于是就有人抬起她先把她的腿从门缝老二的头上伸进了门里被思莲抓住了。

    “你既然抓住了我的腿可以放老二了吧”三妞说。

    我也抓住了三妞的腿才稍稍忪了门老二就从门缝把身子挪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 第四节

    外面的人把三妞推进来后就把铁门关上了。

    思莲狠狠地打了三妞一拳三妞就倒在我的怀里。

    我想推开她但是感觉她怎么瘦了许多——我心里马上明白了:倒在我怀里的这个人不是三妞。但是她有长长的头高高的胸脯肯定是个女人。

    “你是谁?”我厉声问她。

    但是她的手被绑着我摸到了她身上和胳膊上的绳子。

    她摇着头没有回答。

    思莲摸到了她的脸:“她的嘴被胶带封住了!”

    “把胶带给她扯开小心点别伤了她的皮肉。”我提醒思莲。

    “在这斜坡上不方便我们下到地面上吧”思莲说。

    我和思莲扶着这个女人走下斜坡。思莲摸索把她嘴上的胶带给扯下来了。

    “谢……咳咳……咳咳……谢谢……”女人大口呼吸着“憋死我了……咳咳……咳咳……”

    我听出来了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警察捉过冤枉她卖滛的于雨!

    我和思莲被三妞骗了。

    “陈哥……”于雨止住了咳嗽。“我听出是你来了。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你是来救我的吗?”

    “救你?”思莲吃惊地说“你是谁啊怎么和陈刚认识?”

    于雨哭了:“陈哥救过我……”

    “丛容姐呢?”我急于想知道丛容的情况。

    “不知道”于雨伤心地说“我离开了她……”

    我有点吃惊:“什么时候离开的?”

    于雨小声说:“有些日子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我的姨姨是这里的”于雨说停止了哭泣“我住在姨姨家里。几天前我一个人出来玩就被人蒙着眼睛捉到这里关起来吃的喝的都有就是没有自由。我叫了喊了都没有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就是刚才我被两个男人从房间里捉出来绑了胳膊封了嘴然后就抬到了这里把我从门缝塞进来也不知要做什么我害怕极了……现在我才安心了一点。我想丛容姐了……都是我爸和我妈非要我到姨姨家里和丛容姐失去了联系。我对不起她……”

    “怎么对不起她了?”我想叫她继续说。

    “派出所所长往俺家送了五万元钱叫我不要告派出所爸爸就答应了。”于雨的声音更小了“我辞去了丛容姐那儿的工作……后悔了呢……我想她了……”

    “三妞为什么要绑架你呢?”我问于雨。

    “绑架我的人叫三妞?”于雨问。“——我不知道为什么绑架我我一点也不明白甚至我还怀疑警察——他们怕我去告才关起我的……”

    “三妞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我告诉于雨“她绑架你很可能敲诈警察了。”

    我心里想也许三妞就是绑架姜成儿子的那个女孩的凶手。因为她就是愉树县的人对那里的情况比较熟悉。至于绑架于雨是计划好了的还是偶然所为?三妞绑架于雨敲诈了谁?——愉树县公安局还是冤枉过于雨的我曾在那里工作的派出所?甚至是所长左长正本人?

    “小妹你过来坐吧”思莲插上话来“这儿有条麻袋不要怕……”

    于雨就和思莲坐在一起。

    我走到铁门跟前踢了一下门——门外顶上东西铁门踢不响了。

    我退了回来问于雨:“小于假如这次我们能逃出去你还告不告派出所了?”

    “我想我会听丛容姐的”于雨坚定地说。“这世上坏人太多了有坏人就没有安心的日子过。不管谁做坏人就要揭露他。——是不是陈哥?”

    于雨是真心的吗?

    也许不是说的真心话是为了讨好我给我勇气寻找逃出这里的办法。

    但是不管怎么样如果能从这里活着出去经历了这次的磨难的她就会对人生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你也过来坐吧陈刚……”思莲轻轻地说。

    “我看看有没有老鼠洞也许我们能变只老鼠逃离这里。”我笑笑。我是个男人要给这两个女人带来希望。

    于是我就用两只手在地上摸着我希望能找到一点钢筋或是一枚钉子墙壁总是有厚度的只要有钢筋或是钉了鞋子就可以做锤子就能在墙壁上挖洞。

    但是除了粘乎乎的灰尘什么也没有找到也没有老鼠洞。

    好在地下室里并不热温度正好没有出汗呼吸也顺畅。

    思莲和于雨交谈着两人成了好朋友。

    “陈哥你找到老鼠洞了吗?”于雨的心情好多了。

    “没有”我故意笑笑尽量不影响她的心情“找不到也许我能画个出来呢。”

    “是啊呵呵”思莲也笑了“陈哥是杀不死的我相信我们能逃出这个地方。”

    外面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我们隐隐约约地能听见。

    “有人来救我们了!”于雨高兴地从地上跳了起来。

    “不可能吧”思莲怀疑地说。

    “不要说话”我悄悄对她俩说。因为外面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外面的人不是来救我们的就是来害我们的……”

    我们三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第三十章 第一节

    突然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冲进我的鼻子——有人往地下室里倒汽油了。汽油顺门缝哗哗地淌了进来要是外面的人点着我们不是被烧死也会被烟熏死。

    因为从门口到地面是一个斜坡汽油流得很急。

    “快把麻袋扔给我!”我对思莲喊。

    “好的!”思莲应道。她抱着麻袋跑过来撞到了我身上。“还要什么?”

    我用麻袋挡在铁门的下面往里流的汽油就少多了。

    “离门远点吧我要点火了”外面的一个男人嘴巴对在门缝上说。“你们会变成烤鸡的嘿嘿!”

    思莲靠近铁门狠狠地朝男人说话的方向啐了一口口水。

    “呸!呸!”门外的男人恶心地叫着。“快点火!”

    “老二里面有两个漂亮的女人烧死可惜了为什么不玩玩呢?”另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不高但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早叫陈刚玩过了也许他刚玩了一遍”那个叫老二的男人说。“听说陈刚功夫很棒他的床上功夫也不错不了……嘿嘿我说老四叫他玩过的女人我半点也不感兴趣了……还是点火吧。”

    “可是门里的人把门下的缝隙给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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