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是思莲在叫我。她开着那辆租来的车把身子从车里探出来向我招手。
“去吧”周局长推了我一下“跟她走吧需要到医院去看看现在就去……”
上了汽车思莲递过一瓶矿泉水我一口气就喝干了。
她开动了汽车不断地察看着我的表情。
“陈哥你没事吧不用上医院?”她担心地问。
“现在没事了”我感激地说“刚才却差点憋死。——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被运往火葬场的?”我急于想知道这个问题。
“我把一枚针形窃听器别在了你衣角上了呀”思莲得意地看着我。漂亮的眼睛好像在笑着说:是我救了你你还不快谢谢我;不过你没和那个叫小亭的姑娘做过什么……
我的脸红起来:“你什么都听到了?”
“没有你和小亭在一起的时候我关了窃听器……”思莲咯咯地笑了起来。“——唉车上的那个女人就是小亭吧挺漂亮的怎么就加入了犯罪团伙呢?”
“是的就她”我有些不好意思。显然她在说谎那时她绝不会关窃听器的。我把衣角上的窃听器取下来“思莲谢谢你了。”
“谢什么谢啊我们是战友嘛……”思莲淡淡地说。“明天我的上级过来。我已起草了一份报告:孙有功是和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死的因为身体原因不小心掉进河里而殉职……这样写行吧?”
“他是和我执行任务的时候死的我同意这句话;但是他是……”我突然说不出来了。依我的性格我是绝不说谎的;但是现在面对着刚把我从死神里救出来的思莲面对着孙有功那张对我期盼的脸我有些犹豫了。
只要我和思莲说得一样就行了孙有功就成了烈士在九泉之下的他得到这个荣誉后会非常高兴和感激我的;他的家人也会非常高兴和感激我得到了荣誉得到了物质方面的奖励……
“但是什么?”思莲有点不高兴了。
“我的头有一些痛”我支吾着说。我将怎样回答思莲呢我一时很为难。
第二十章 第二节
思莲再也没有问什么也许她心里在想她要求我做什么事情我一般就会答应的因为我欠她的。
我现在身无分文也没有可去的地方。思莲没有问我直接把车开回了水河市停在岁岁旅馆。
“拿着”她从提包里摸出五百元钱放到我手上。“好住宿吃饭呀。”
“谢谢你”我心里很感激“等我有了钱连上午送给芦海银那个家伙的一千元——还有你租车的钱……一起还你。”
“得了吧”思莲笑笑“都是为了工作。工作都是由人做的有时候工作也得为人做点事情。”
思莲这句话的用意我明白:就是在暗示我要在孙有功的烈士证明文件上签字。她的心意我理解。要是换了别人处在她的位置上也会和她一样希望孙有功成为烈士。
思莲亲自给我要了房间。她又出去给我买了衣服和袜子我洗过澡换上后她拉着我一起到旅馆的餐厅吃饭。她点了饭菜和我面对面坐下来。
“买衣服又花了多少钱?”我心里有些不安了。
“钱是有数的”她笑笑“可是感情却不是呢。”
不知为什么在她面前我觉得有点拘束她的漂亮仿佛从她的身上掉落到我的身上我的手脚就有些笨拙。
吊线呼呼啦啦地转着一些苍蝇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之间东躲西藏有一只竟然跳到我的筷子上好象在对我说:小子看什么看我一直和你们共同生活也有爱情和心愿。
下午我在房间里躺着断断续续地睡断断续续地想最让我牵挂的就是被绑架的姜成的儿子和那个女孩不知绑匪把他们放回来了没有?假如出了意外……我一子就从床上跳下来额上渗出多冷汗:是我给姜成出了“死亡”的主意如果结果真像刚才我想象的那样我还敢面对姜成吗?
傍晚我从窗户上看见思莲进了旅馆穿着的衣服有点瘦小使劲地展示她优美的曲线纵情地享受着别人射来的的羡慕赞赏的目光。
在房间里她用手机拨打了周局长的电话。一会儿周局长给回过来了。
“陈刚没事吧?”周局长先关心地问我的情况。
“没事他好得像条牛一样”思莲看着我笑笑。
“把梁国抓起来了吗?”思莲关心案情的展情况。
“找过他没有抓”周局长说“仅凭他和芦海银的录音电话——还没有实际的交易是不能拘捕他的。”
“在他的地方生绑架和谋杀的事情已经构成了拘捕他的条件吧?”思莲的口吻里流露着失望的情绪。
周局长的声音很平稳:“他称那座库房好久没有使用了不知是什么人闯入进去偷了库房里东西;他已经派人拿着丢失物品的清单到公安局报了案。而从殡上车上捉到的一男一女根本就不认识梁国也说不出他们的同伙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因为他们两个是刚进来没有几天的。那个叫小亭的姑娘得了健忘症以前的事什么也不记得了。那个长相跟关强有点像的男人是在大街上走路的时候被人拦住给了他一份工作一天三十元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也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可是梁国在仓库那里明明提到过关强的名字说关强在那里的……”
“可实际关强不是个犯人提到他的名字没有什么错误。”
“可是他打电话叫人把陈刚领到了仓库……”
“他不承认这个也不承认去过仓库我们没有录像证据他没有犯罪的事实。”
“这么说我和陈刚都白忙活了?”思莲难过起来。
“成绩很大”周局长鼓励她“至少我们知道了梁国和黑社会的人有联系现了我们警察内部出了问题。我们会继续调查他们犯罪的证据……”
放下电话思莲难过得要掉眼泪。要知道她今天付出得很多。可是关强没找到主要的犯罪嫌疑人也一个也没抓到。
过了一会儿她心情好起来:“陈哥走我们到银光广场去那儿今晚有晚会。”
“不我只想休息”我拒绝她。
“去吧”她温柔地说“今天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想开开心嘛……”
“你可以一个人去或者打电话叫别的朋友陪着你……”我哪也不想去。
“就算我求你行吧”她生气了。
“好吧我去”我不忍心叫她生气。
我和她打的到了银光广场她花六十元钱买了两张票。刚在舞台前坐下思莲突然把肩膀放到我的怀里脸贴着我的脸。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解地问她。
“按摩店的老板娘在这儿我跟她请假的时候说我跟一个新的情人出去玩。”思莲悄悄解释“我只想叫她相信没别的。”
然而不知道梁艳从哪儿冒出来了板着面孔走过来:“我看错了我还以为你找了第四个女的呢……她确实漂亮也许你再找到第四个也比不上这一个。”
“谢谢”思莲淡淡对梁艳说“其实他不是你想像得那么坏我呢不是看中了他的过去和你相反我是看中了他的未来。”
“未来?”梁艳讥讽地笑笑“一个自己不去自的逃犯还能有什么未来?”
“我不相信他犯过错误”思莲也笑笑并搂紧了我。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的两只眼睛仿佛像绳子一样捆住了我又像袋子一样套住了我:我觉得自己突然掉进了一个深渊跌得不能动弹呼吸困难……
第二十章 第三节
企业家好吗?
不好。
这是姜成的答案。只从他“死亡”后就一人躲到了陌生的城市里待在旅馆的房间用了另一部手机只有少数几个知道号码。他一边等待着被绑架的儿子和那个女孩的消息一边想着过去审查着自己。他是一个企业家把每一根神经都延伸到他的工厂里工厂里每一件产品都好像是由他的细胞组成的:企业家太累。为什么有好多有名气的企业家自杀?累是主要的原因。
别看坐着轿车拿着手机一副叫别人羡慕的派头其实心里的那点幸福远不如坐在街头向路人乞讨的叫花子。
他想像着:如果儿子得救以后他就不做什么企业家了成天送儿子上学给儿子讲故事星期天陪着儿子出去玩耍……
虽然这么想可是如果真的叫他放弃自己豁出性命打拚了这么多年创建展起来的企业就等于从他身上抽掉了他的神经和血脉他还能活吗?
今天他最信赖的公司副经理王小胜打过电话金昌盛消失了无法联系上。他愤怒了:被绑架的儿子和那个女孩没有消息就没有消息吧——他已经搞到了土地就要兴建工厂生产一种国内乃至世界上最先进的一种食品可以增加人的脑细胞叫人变得更聪明可是开成功这种食品的金昌盛却失踪了没有了金昌盛他就不能建厂子了……
陈刚去你妈的!他心里骂着给他出主意装死的人。
金昌盛去你妈的!他也骂着许诺转让生产配方叫他生产这种食品的人。
我怎么能上这帮小人的当呢?他心里开始怨恨自己。他不想再装什么死人了够了够了!他开始收拾东西他要回家他再也不想在外面待下去了。
儿子啊你在哪里?爸爸对不起你……
一个人回到水河市已是傍晚。打的路过银光广场的时候听说这儿有晚会他就下了车。他喜欢和众人待在一起和他们一起笑一起喊一起看和别人共同品味一个故事共同听一歌曲……他好像就能品味别人的品味感受别人的感受知道了别人的喜怒哀乐……这就是一个企业家所具备的才能只有这样才知道别人喜欢什么样的产品才知道去生产什么。
他买了一张票坐下了。还好没有碰到熟人。不然的话他怎么跟人家解释他死而复生的离奇过程呢?
突然他身子一颤:那不是陈刚吗?一个漂亮的女人就依在他的怀里。甜蜜和幸福在围绕着这个小子他却忍受着各种各样的煎熬。他就怒视着他嘴唇也抖起来想喊他又喊不出……
就在这个时候我也看到了姜成看到了他痛苦绝望的脸我好像全身瘫痪眼前漆黑一片。
姜成拿出了他的手机拨打王小胜的电话。他要叫人把他接回去他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舞台上开始演出节目了我没有看到;舞台上的音乐像浪一样涌过来我也没有听到。上午被人包裹着往火葬场送的时候我也没有这样难受这样恐惧过。我这是怎么了?老天救救我!我都做了什么……
我看到姜成是被人搀扶着离开的。
“你怎么了?”思莲的身体离开了我因为我身上的汗弄湿了她的后背。
“回去吧”我有气无力。
“病了?”思莲用手摸了我的额头。“出了那么多汗?”
我点点头。
“好的我们走”思莲心里也不安起来我的样子很可怕。“到我那儿吧?”
“不行我要回旅馆”我说。
出了银光广场正在等出租车的时候我现有人在附近鬼鬼祟祟的朝这边张望。我被人盯上了。是警察吗?还是那帮要杀我但还没有把我杀死的人?可我觉得都不是——我怀疑是姜成的人在盯我。
“上医院看看吧”思莲担心地说。
“我一个人走你自己回去吧”我推开思莲的手。
“怎么了我这么令人讨厌?”思莲生气地说。
“原谅我”出租车过来我一个人上了车。
思莲呆呆地站在那里风儿在簇拥着她掀起她的长;星星连成一片牵着她好像要和她对话。
我从车里伸出手朝她挥了挥。
我看到一辆黑色轿车跟在了出租车的后面。出租车拐了弯黑色轿车也拐了弯;出租车进了岁岁旅馆黑色轿车也开进了岁岁旅馆。
我下了出租车走近了黑色轿车拉开车门。车里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其中一个正在打电话:“王经理他到了旅馆我们怎么办?”
我把电话从小伙子手里拿过来:“喂我就是陈刚是你叫人跟踪我的吗?”
“哦请你稍等”电话里的人就是王小胜。他用另一部电话打给姜成:“大哥陈刚正在和我通话。我们怎么办?好的好的……再见。”他放了那部电话然后又对我说:“总经理要见你你就坐这辆轿车来吧。——请你把电话换给小利我对他说说。”
我上了黑色轿车。见到姜成我们彼此谈谈彼此心里都会好受些的我想。
可是我没有想到姜成却暴跳如雷还做出一件叫我非常吃惊的事情……
第二十章 第四节
黑色轿车停在了传达室门口。
“你下去”开车的小伙子有些不耐烦地说。也许今晚他正在和心爱的姑娘约会是跟踪我的任务打扰了他。
我一下车黑色轿车就开走了。传达室里的值班人员喊我:“叫你过来接电话。”
“你是陈刚吗?”我拿起电话就听到姜成大声喊。
“是我”我预感到事情不妙。现在就连他的办公室也不让进了。我已经成了他的敌人。
“你***混蛋小人我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你却搂着小姐看歌舞……”姜成愤怒地吼叫着“当初我怎么就相信你了相信了你的鬼话?现在儿子和那个姑娘没有被绑匪放回来你说说吧你说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不知他们的死活不知他们在哪儿?在哪儿?上帝呀快来帮帮我来帮帮我!——你***混蛋混蛋……你赔我儿子赔那个女孩……我怎么向女孩的父母交代……我不如真死了呢哦……呜呜……”
姜成大哭泣不成声他内心的痛苦顺着电话线流淌着在夜色里复制着在我的脑子里储存着:我也非常痛苦我无法辩解……
我问自己:假如当初姜成不听我的话给了绑匪十万元绑匪就能把他的儿子和那个女孩放了?答案并不确定。我真是做错了?
“陈刚!”姜成大声喊。
“我在”我应付着他。
“你这个逃犯!——我以前不相信你偷过东西还派人秘密调查……现在我相信了你就是个罪犯是偷过别的东西。——你害得我好惨!我将怎样面对公众面对媒体?……”
我只能保持沉默我现在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可能给他点燃心中更多的怒火。
有两辆警车从水河市公安局开了出来像两只萤火虫一样在一片由灯火织成的网上面移动着;一颗流星划破长空带走的是人间的痛苦还是快乐?夜就敞开了她的胸怀要是把罪恶放进去长出的肯定是有毒的苹果……
“我现在最恨的人就是你”姜成咬牙切齿“你和绑匪有什么区别?你就是绑匪你害了我害了我儿子害了那个女孩……”
二辆警车停在传达室门外五、六个警察涌进来有一个手里拿着枪对着我的胸口。
“你是陈刚吗?”一个警察问我手铐在他的手里一闪一闪的。
“就是他就是他!”姜成在电话里大声喊。
警察们突然一涌而上我像一块面团一样被他们按在地上手铐被带上后拳脚就像雨点一样落在面团上面团上有的地方就变红了;警察们把这块面团扔到警车上警车就快乐地叫着离开了这个地方。
“陈刚对付你这样的人就叫你去坐牢你罪有应得……”姜成还对着话筒大喊大叫。
这时王小胜领着一个人进了他的办公室。这个人叫曲学勇负责秘密调查陈刚偷盗事件的真伪。
“老总”王小胜小声地说“学勇拿来了调查报告他们找到了租房子给陈刚的刁树俊。”
姜成已平静了许多仰躺在沙上只是静静地听着。
王小胜就继续说:“那些电脑是刁树俊偷的。我们的人把他揍了一顿他就承认了。那天晚上他还把店主的老婆给强*j了说店主的老婆很有味道以后他又去强*j了她一次……”
“你们给我滚出去!滚!”姜成暴跳如雷他埋怨曲学勇来的晚了?还是悲痛让他失去了理智?
王小胜和曲学勇就悄悄退出了房间。
我呢就像一个魔鬼一样被人投进了监牢挨着人的拳脚听着人的嘲笑。如果人坐了监牢就成一个真正的魔鬼这个时候也许就会听到人世间的鬼哭狼嚎读懂人世间无数的烦恼。
二个小时后愉树县公安局的追捕队队长就带着人过来押解我回愉树县了。
这一次追捕队姜队长见到我只是笑笑。是呀那次沙滨市市长劳明理没有被歹徒打死他的“功劳”很大局里对他进行了表扬。至于偷窃犯陈刚逃跑的事局里根本就没有通报因此也就没有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
曾忠阳和年志伟都默默无语他们把旧日的感情压在心底等待时间还给我清白感情就会涌出来战友的心再重逢……
想不到我在看守所见到了方杰我和他被关在了一个牢室。他戴着手铐脚撩我也戴着手铐脚撩;他穿着号服我也穿上了;只差给我理光头了。
“哦大英雄你怎么进来了?”他吃惊地对我说。
“怎么”我也很吃惊“还没有对你提起公诉呀?”
“嘿嘿”方杰傻笑笑。他悄悄问我“听说丛县长被抓起来了?”
“是这样的”我说。
“丛县长就是上面没有人呀”方杰叹一口气“现在没有后台不好做官他又不会送礼送钱的这个官还能做下去吗?”
“当初是丛县长把十万元交到你们手上的?”我问。
“是他……”方杰回忆道“我们得到钱把人质放了。但是过了一年我们还是把那个镇党委书记给杀了——制造了一起车祸到现在别人也不知道是我们搞的……”
“你把这个情况和警察说了吗?”没有。
“为什么要杀他?”我问。
“因为他贪污他就要做县长了……你想如果他做了县长不是就更坏了吗?所以就要杀了他……”
第二十一章 第一节
夜是心灵的窗户如果你感到孤独。
夜是一本神秘的书如果你把真心吐露……
在方杰的心里他没有罪恶感因为他做的是为民除害或是为已除害的事情。他参与绑架镇党委书记的儿子是因为他贪污;他杀害自己的老婆是因为她交往了一个有妇之夫做第三者使一个家庭走上了破裂的边缘。
夜就在牢室里我的突然来到好像又把另一个夜带了进来方杰很兴奋。在心里他是很佩服我的身手不凡头脑聪明他载在这样一个人的手里没有感到什么遗憾的。他也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犯人我毕竟做地警察在这样的环境里能碰到我这样一个他觉得很幸运。
“嘿嘿你知道丛县长是怎样当上县长的?”他神秘地问我。
“不知道”我急忙说我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他的官是我们花钱给他买来的只不过是他不知道罢了……嘿嘿这听起来很奇怪是不是?”他已经对我打开了心灵的窗户。
“是奇怪”说真的听他这么说我吃惊不少。
“我们把绑架镇党委书记的儿子得来的钱给了刘永远当时他是长建市市委书记现在却是我们的副省长了。——我们这个县就是属长建市管辖是不是?”方杰沉到回忆里“我们用一个信封把钱装好替丛县长写了一封毛遂自荐信签了他的名字然后我又买了两条烟扔了一条给看传达室的人又扔了一条给刘永远的秘书我就见到了刘永远大大方方把装着十万元钱的推荐信交给了他……后来丛县长就当了县长……得到官的过程很简单吧是不是?”
“那你参与绑架刘副省长的父亲又是为了什么?”只要他愿意说我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他。
“因为他要提拨吴书记做大官吴书记坏透了送了他不少的钱所以我们就去敲他一下……”方杰痛恨地说。
夜好像成了一个好朋友一手搂着方杰一手搂着我也在倾听着他对过去的诉说。夜啊夜其实你是非常的冷漠你喜欢好但也容忍恶;日月穿梭眼前过你为什么就不能把罪恶摆脱?
“那么警察把和你一起搞绑架的同伙都捉到了吗?”我问。
“同伙?嘿嘿……没有没有啊……”
“几个同伙呢?”
“不知道。”
“是吗?那你们都是怎么联系呢怎么分工?又是怎么实施的?”
“绑架镇党委书记的儿子的时候是头给我书信联络;绑架副省长老爹的时候是用电话联络。头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么头是谁?”
“不知道……”
一个问题我只能问他一遍要对他充分的信任这样他才能把心掏出来:“看来你非常喜欢丛县长了可是抓到你以后你怎么把他给供出来了说是他交的赎金呢?”
“我不打算供的。”方杰不满地说“是警察打我打得我受不了才说的。再说他们从我家搜出了我的日记我的日记上面记载着这件绑架的事情。我有人记大事的习惯日子久了就拿出来欣赏一番像喝了陈酿老酒有滋有味地品尝品尝……”
“那你知道他交来的钱不是他的吗?”
“知道。当时警察介入了也找不到我们。后来我给那个镇的各个企业了捐款通知那些企业才把钱凑起来的。有个企业没有捐款我就在晚上给他点上了烧了他将近二十万……”
“哦原来是这样……”
“那时丛县长太正直没人听他的要是他号召捐款就连一千元也捐不起来。那天没有人敢去送钱送钱的人后面跟着警察都怕得罪绑匪本人或家庭受到遭殃而他却自告奋勇。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露面。我们不会傻到和警察面对面地交易。后来的一个晚上我们高撬开了丛县长家里的门把钱抢了出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撬开门的是谁?”
“是我”
“抢钱的是谁?”
“也是我……”
“你的同伙呢?”
“他们有的负责监视警察有的负责给我望风。”
“你见过他们吗?”
“没有我们互不联系我只听头的。”
“在省城绑架刘副省长的父亲赎金确实不少啊这钱是怎么到你手上的呢?”
“警察也是介入了。我们也是给一些公司和企业下了捐款通知。我们直接和公司企业要钱目标多了警察也顾及不过来。为了救省长的老爹企业掏钱都很痛快……他们也不敢不掏都怕省长给小鞋穿……”
“你到几家企业去要过钱?”
“我们先是书面通知后又打电话的我们只是叫他们准备钱先不透露送钱的方法叫警察摸不着头脑。最后瞅准机会我们就会把钱抢过来。”
“这次你得了多少钱?”
“七万全花光了……”
第二十一章 第二节
生活呵就是一团雾有好多的事情看不明白原以为是这样的事情其实完全是另一个样子。就像为丛县长声援的小这报上声称的那二十多家企业都是自愿捐款凑起了赎金实际上却是绑匪下了通知书逼他们捐款。只是丛县长这么多年来一直人们辛辛苦苦做工作感动了人们人们不忍心看到这么一个好县长被人陷害才站出来这么说的。
方杰呢身强力壮好像一辆加满油的战车只要有人开动他就会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一往无前。“头”就是利用了他这一点用书信或是电话摇控指挥他实施犯罪到达目的。绑架镇党委书记的儿子一案企业家们明的凑了十万暗的呢?“头”有没有背着方杰到企业要钱?这说不准。只是“头”手段高明拿出一些钱叫他去给当时还是镇长的丛为民买官既满足了方杰喜欢丛镇长清正廉洁的心理又达到了以后控制方杰继续利用他做案的目的。刚生不久的绑架刘副省长的老爹一案就是上述很好的证明“头”拿了九十多万方杰被警方抓获“头”却安然无恙美滋滋地过他的日子。
这个“头”好狡猾。
他是谁?
现在在哪儿?
也许绑架镇党委书记的儿子是他的第一次作案他很熟悉方杰就利用他也就是说“头”就是榆树县本地人。现在“头”已壮大了能在省城做案了而且胆子更大了——不这个头不会光干绑架的事他很可能参与了其他的犯罪行动。得想办法找到他……
方杰倾吐了很多秘密没有对警察讲过的也对我讲了;心里倒出了陈芝麻烂谷子涌进了另一个人的惊诧和感叹他有一种惬意的满足感很快睡过去了。巨大的鼾声像雷一样响起在他的罪恶的世界里滚动着再也不会给人带来灾难的暴雨了。
第二天上午我有意叫他讲过去的事情叫他讲过去的朋友想从中确定一下“头”的人选。但是看守人员冷漠的面孔手铐脚镣无情的束缚——这一切使他情绪低落吃喝得也很少。
“你一直被人利用着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故意“挑逗”他叫他说话。
“嘿嘿”他只是傻笑“我不后悔我做的事——老鼠指挥我也没有关系……”
“你就是个魔鬼罪恶缠身却不知不觉”我有意刺痛他。
“是吗?”他浑身一颤“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也许是我的话起了作用他闭着眼睛一幕幕反思自己的过去一天当中只是哼呀地应付着我再也不跟我交流了。
夜又沉沉地来了好像带着各种各样的的烦恼在屋里拥挤着跳跃着方杰有些烦燥不安。其实我心里也好似沸腾的水煮不烂许多的忧愁和牵挂从心里升腾起来的希望却又被这牢室所遮挡。
如果我真的被判刑我该怎么办?
风从窗户溜进来——好大的风好像一个饱经风霜的女人似的轻轻抚摸着我的身体并且要给我带走我对朋友的思念和问候。
“有蝴蝶飞进来了”方杰惊喜地说。“白色的还不止一只呢……”
我伸手捉到一只——不是什么蝴蝶一点点白白的纸。
“是蝴蝶吧?”方杰问我。
“不是——”我又捉到一点纸片靠近窗户看了看惊喜地说。“不过对我来说这点纸比蝴蝶还要美丽……”
“神经病”方杰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我说得是真的”我反复地看着手中的纸片。
“嘿嘿你好像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方杰疑惑地说。
映着院子里的灯光我看得很清楚纸片上一面印着容字一面印着坚强二字。——丛容在看守所外面顺风放了很多这样的纸片于是这两张就飞到了牢室里叫我“捉”到了。
我把一张放以了方杰的手里:“有人在牵挂鼓励我!”
“一张小小的纸片?”方杰摇着头。
“在你眼里”我点点头。“但是一面写着我朋友的名字一面写着坚强——这就不是纸片了明白吗?”
“是呀是呀”方杰兴奋起来“这事儿真神奇小小的纸片竟能给人带来这么大的快乐。——是哪个朋友呀……”
“丛容县长的女儿”我告诉他。
“你和她恋爱吗?”
“不只是朋友啊。”
“好……好……”他点着头。他并不认识丛容心里佩服丛容的知慧也为人间竟有这样的特殊的鼓励而倍感温暖。是啊这样的友谊才算友谊这样的友谊才伟大!像他这样偷偷摸摸地干着见不得人的犯罪的勾当不是魔鬼是什么?过了会儿他说“这纸片很多吧?”
“是的好多其它的牢室里也会有的”我笑着说。
“丛县长的女儿一定很不错吧”他亲切地说。“丛县长为人正直是个好官她的女儿也错不了。”
“是啊很漂亮又很正义……”我赞叹地说。
“如果她知道你和我在一个牢室会怎么想呢?”方杰有些难过了。
“如果她知道你对我说了很多心里话就会高兴的”我肯定地说。
“是吗?”方杰有点兴奋了又打开了话匣子。“嘿嘿我还有什么没有对你说呢……”
第二十一章 第三节
丛容站在看守所围墙外面的山坡上手里一把把撒着碎纸片碎纸片就被风卷到空中飞舞着随风飘走。纸片啊纸片就像一只只手在把她对朋友挂念的心曲弹奏;纸片啊纸片你不要回头去找到朋友带给他的友情像海一样深厚……
撒完了纸片丛容就呆呆地坐在石头上。夜紧挨着她模糊着她的模样和长;风紧牵着她和她说着悄悄话。
“我恨你——”
她大声地呼喊。声音尖利像挥出了两把长剑可是有谁能看到见?
父亲被押正在接受有关部门的调查不知道以后会生什么样的结果。今天下午她又得陈刚被抓的消息。可是到了傍晚于雨突然失踪——好在她回到家里刚给她打回电话……
她想成立个法律支持中心租到了房子可是没有律师来报名;她已经给于雨找好了律师准备好了文件就要为于雨伸冤可是于雨却偷偷逃回家里……
她现在就成了风中的一个小小的纸片孤立无援什么事也做不成不知道自己要降落到哪里。
“我恨你……”她哭了。
她慢慢下了山回到车上。她要去问一问于雨她还想不想为自己讨回清白?
“我恨你……”她不断地这么说。
现在她想起谁来就恨谁恨父亲没有给她找个好工作叫她一个人在社会上滚打拚搏;恨警察把一个好人污蔑成一个盗窃犯;恨陈刚还深深地爱着那个就知道表现自己风流漂亮的梁艳;恨于雨和她不辞而别;恨……恨前些日子才出来的那个“蒙面大侠”……
“蒙面大侠你***混蛋!”丛容大喊大叫“哈哈哈……哈哈哈现在这个社会上还会出现蒙面大侠这真是社会的悲哀人民的悲哀……蒙面大侠你***混蛋!混蛋!”
丛容把车开得飞快她想把夜甩出去想把烦恼甩出去想把怨恨甩出去。可是她什么也办不到一切都紧紧地跟随着她挤着她她出汗她难受她狂喊疯了一样……
以知道于雨的家在哪儿把车停在大街上穿过一条小街再往东过了一家商店就到了于雨家的屋后——于雨的家正亮着灯家里有人说话她就站住了。
“不要听那个丛容的帮着于雨打官司她图个出名”一个男人用很大的声音说“现在的女人出了名做什么也就容易了能挣大钱……”
“是呀”一个女人说“既然人家给了咱这么多钱也道歉了我们就不去打什么官司了。孩子是受了点委屈这是人家工作失误我们应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