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地一回头,她见到了厉爵西投来的眼神。
是一个警告的眼神。
警告她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曼文突然间很茫然,她不懂自己站在这里算什么,从她出生开始,她就注定成为联姻的祭品
注定扮演厉大少奶奶这样一个角色到死为止。
每个姓厉的都可以给她脸色,都可以骂她,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脏话
她不明白,她究竟算什么
在这个厉家又算什么
宴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宴客厅的舞池里众宾客纷纷起舞,灯光绚烂
曼文站在楼梯上方望着那些脸孔,眼神有些迷惘,如果现在一个炸弹投下来,欧洲的经济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崩塌
可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戴着面具在做人
没有一个人是真实的。
包括她自己。
曼文站在那里,手臂突然被人从后攥了过去,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整个人几乎是被强行往后拖去。
“谁”
曼文心悸出声,一转头,就看到厉爵西铁青的脸。
她能说,她现在很厌烦看到姓厉的人吗
厉爵西一把将她搂到身前,一个旋转,将她推到墙上,躲开摄像头的监视,才愠怒出声,“你要死就趁早,现在父亲都宣布出去了,现在闹出动静,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厉家的笑话”
她以为她现在摔下楼就什么都解决了天真
“你放手。”
她当然知道要趁早。
谁让他的好弟弟把她拦着说了一通婊~子理论
曼文低头去挣开腰间的铁腕,反而被他锢得更紧,锢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一刹那,曼文失去理智,抬起头就瞪向厉爵西,“放手别这么无耻”
“我无耻”
厉爵西被骂得脸色更加难看,胸膛更往她身上贴去,将她牢牢地禁锢墙与自己的怀抱间,一手撑着墙,一手死死地勒紧她的细腰,“你要不是我妻子我会管你我警告你,少给我惹麻烦”
“无耻”
“呵,教养真不错,只会骂这两个字”
曼文挣扎,“厉爵”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苍劲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曼文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厉老一脸不悦地站在那里,脸色沉得可怕,眼里布满戾气,身旁站着两个老仆。
曼文和厉爵西脸上俱是一僵,低头恭敬地道,“父亲。”
“”
厉老两步走上前来,扬起手就朝着厉爵西脸上甩过去。
“啪”
响亮的一记耳光。
曼文低头站着,心惊得静止了一秒。
身旁的厉爵西却连哼都没哼一声,仿佛不是打在他脸上。
“没一个让我省心”厉老怒不可遏地开口,“还敢在宴会上丢我的脸”
厉爵西:我会管教她27
“没一个让我省心”厉老怒不可遏地开口,“还敢在宴会上丢我的脸”
“”
两人都没有还嘴。
曼文甚至没有见过敢跟厉老还嘴的人。
“进了厉家,就给我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是不吭声就算大度,还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厉老又转移目光,盯着曼文怒声斥道,说的自然是她被厉爵斯骂婊~子的事。
下一秒,厉老扬起手再度甩过来。
“”
曼文没有躲,等待着这一巴掌。
一个宽阔的背突然挡到她面前,只听着一记耳光响起,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曼文抬眸,错愕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厉爵西,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厉老怒了,“你”
“父亲,她有身孕。”厉爵西低着头说道,嗓音厚重,没有怜悯之意,只是客观地道,“其它的我会管教她。”
厉老盯着厉爵西看了很久。
“把他们给我关到酒窖去没我的吩咐不准放出来”
这话,是厉老对身旁仆人说的,高高在上、不屑一顾,那种语气仿佛她们是犯了错的宠物一样,可以随意处置。
宴会甚至没有结束,他们就被关起来了丝毫没有顾忌她是个有孕的人。
“大少爷,大少奶奶。”
仆人领着他们走下冗长的阶梯,推开两扇半椭圆形的木门,“请进。”
厉爵西冷着脸率先走了进去,留她一个人独自站在外面。
曼文仍然踩在石阶上,看着眼前的酒窖,从未想过,连酒窖这种地方也可以用来处罚人
“大少奶奶,请进吧,我还要去向老爷交待。”仆人的语气变得催促。
闻言,已经走进里边的厉爵西回过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又看向那个仆人,记住长相。
还敢催促。
这种仆人等他一出去第一时间解雇掉。
“知道了。”
曼文神情淡淡地说道,踩着高跟鞋走进酒窖,身后立刻传来关门和落锁的声音
酒窖比曼文想象中的庞大,灯光投射到墙壁上映出金碧辉煌,中间摆着一张长形餐桌与吧台,周围全是酒架
一瓶瓶的酒若展列品般呈现在曼文的眼前,即便不懂,也得感觉到这些酒的尊贵。
厉爵西直接拉开一张椅子坐到餐桌前,背挺得笔直,英俊的脸神色并不好。
被自己父亲关进来,想当然心情肯定不好。
曼文环视了一眼四周,最后也走到餐桌前坐下,双脚离开高跟鞋。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没有一句话。
蓦地,厉爵西抬眸看向她,她永远是一脸毫不在乎、毫无所谓的清冷,漂亮美丽的眼睛没有灵魂,看得他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砰”
厉爵西猛地站起来,修长的手将椅子大幅旋转,椅背冲她,然后坐了上去。
“”
隔着餐桌,曼文不由得看向他的背影,冷酷到极致的背影
可就是这个冷漠的背影,今天两次挡在她的面前,挡住厉爵斯,挡住厉老替她挡去了灾难。
厉爵西:取暖的方法28
可就是这个冷漠的背影,今天两次挡在她的面前,挡住厉爵斯,挡住厉老替她挡去了灾难。
有时候,她真得解读不了这个男人。
称之为她老公的男人。
明明很厌恶她,连脏话都骂得出来,可还是会挡在她身前,让她只能记住他高大的背影。
“今天”过了半晌,曼文坐在那里迟疑出声,“谢谢你。”
“呵,是我该谢谢你。”
厉爵西嘲讽地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道,“大少奶奶,我谢谢你没摔死让我再娶一次”
“”
曼文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明白,他只是怕她惹麻烦,怕她用他老婆的身份给他制造事故,别无其它
想到这里,曼文坦然了,将那抹歉意压到心里最低层。
紧接着,偌大的酒窖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在这里,两人除了等待时间过去做不了其它的事,连手机都被没收。
过了很久,曼文开始感觉到冷意。
酒窖的温度比外面低上一些,而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无袖的晚礼服。
沁凉的温度正不停侵蚀着她的身体。
曼文忍不住抓住自己的手臂,以掌心的温度温热自己,但也抵挡不了酒窖的低气温
不知道肚子里的宝宝受不受得了。
受不了的话也好,宝宝离开这个世界对谁都好。
“踏”
细微而沉闷的脚步声在她耳边响起。
下一秒,她的身上多出一件纯手工的白色西装。
曼文抬起头,迎上厉爵西冰冷的视线,不禁脱下西装道,“我不冷。”
她看到他脸上的指印。
到现在还没褪,可见厉老打得有多重。
那抹被按下的歉意又浮了上来
“我说了,我不想再娶一次,你别给我冻死。”厉爵西坐到餐桌上,双腿修长,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间挤出,刻薄极了。
“这里的气温还没低到我会冻死的程度。”曼文淡漠地道,她不想继续欠他的情。
把外套给他,他身上也就只剩一件衬衫了。
“除了父亲,没人敢违背我。”
“总之,我不需要。”曼文毅然将西装放回他的怀里。
“曼文”
厉爵西被激怒,几乎是低吼出她的名字,她真的是个让男人容易生气的女人。
“”
曼文抬头,淡淡然地看着他。
“”
跟他斗是么
厉爵西猛地朝她沉下身子,脸直逼到她眼前,五指按在她冰凉的肩上,眸中布满阴狠,唇角饶有深意地勾起,嗓音磁性,“或许,我可以教教你,在这种环境中,一男一女赤~身~裸~体取暖的方法。”
说完,他将她晚礼服的肩带往下狠狠一扯,露出光滑白嫩的肩。
她穿的是大v领晚礼服,被他这么一扯,连胸前的丰盈都几乎跳脱出来,疯狂地刺激着他的眼球
厉爵西的喉咙不由得紧起来。
曼文怎么都没想到厉爵西会来这么一下,忙不迭地拉起肩带,恼羞成怒地瞪他,“厉爵西,你能不能别这么不知所谓流氓你唔。”
厉爵西:你哭什么29
曼文怎么都没想到厉爵西会来这么一下,忙不迭地拉起肩带,恼羞成怒地瞪他,“厉爵西,你能不能别这么不知所谓流氓你唔。”
厉爵西的双手直接捧上她的脸,低头含住她骂人的双唇吞噬而吻
“唔唔”
曼文瞪大了眼睛,伸手拼命打他。
厉爵西完全感知不到疼痛一样,低垂着眸盯着她眼里不同往常的愤意,这让他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大大激发了他身为男人的满足感。
不得不承认,她的唇有股令人着迷的味道。
无视她的捶打,厉爵西以舌抵开她的双唇,长驱直入地探进她的嘴里,疯狂地汲取着她的甜蜜
他像是一个在沙漠行走很久的人,突然看到一汪甘泉,失去理智地扑上去可不管他怎么索取,他还是渴,渴得抓狂。
曼文下意识地要咬他,厉爵西却早一步退了出来,低下头在她的脸上落下密吻,背弯得更低,俯首在她的脖颈间缠绵地吮~吻
他的手掌在她身上不断游走,带着勾人的欲~望。
“放手,放手”
曼文抵抗不了他的力量,只能被他按在椅子上为所欲为,仰着头被迫地让他索吻,一出口的拒绝全成了碎片的呻~吟。
仿佛,身体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不放。”厉爵西胡乱地将她的晚礼服往外扯,从她的脖颈间抬起头,目光深藏着原始的欲~望,嗓音喑哑,“我要你”
说完,厉爵西一把横抱起她,将她放置到冰冷的餐桌上。
她成了他的一道晚餐。
“你这是婚内强~奸。”曼文痛恨自己说出口的话这么没有底气,像是一个被欲~望俘虏的柔弱女人
“呵,我们厉家的人,从来不讲法。”
厉爵西丝毫不在乎,低下头又吻住她的唇。
“”
低气温的酒窖里,两人的皮肤紧贴着,热得几乎烧起来。
曼文抿紧了唇,感觉着身上的晚礼服被一寸一寸扒下,如同她不值钱的自尊
厉家的人,从不讲法。
是,她有什么资格拒绝,她被从小培养,就是为了有一天送到厉家儿子的枕边
厉爵斯说得对,她就是一个婊~子。
光鲜亮丽的婊~子,被困在厉家这座围城的婊~子。
双手垂了下来,曼文放弃抵抗,像个木偶一般任他愚弄。
当了婊子,还竖什么牌坊,不是吗
下一秒,欺在她身上的男人却停了动作,厉爵西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有着错愕,“你做什么”
“”
做什么
这话不是她该问他的么
厉爵西站在餐桌边,伸手抚上她的脸,眉头蹙起来,不悦地道,“你哭什么”
就算他强势。
就算他逼迫她,可被打的人不是他么他都没喊疼,她倒哭了
“”
在灯光下,曼文躺在那里,清楚地看到他掌心的湿意。
原来她哭了。
曼文啊曼文,你这么多年修炼的忍耐全废了这么一点小事都哭。
厉爵西:你根本不在乎30
曼文啊曼文,你这么多年修炼的忍耐全废了这么一点小事都哭。
伸手将眼泪擦去,曼文从餐桌上坐起来,没有拉起晚礼服,任由肌肤裸~露在外,眼里恢复一派死水般的平静,看向一旁的男人道,“还要继续吗”
厉爵西沉默地盯着她,胸口像被什么攥住,疼得有些匪夷所思。
女人还真是占便宜永远可以用廉价的眼泪示弱。
“别用这种死人一样的眼神看我。”厉爵西眼里恢复一丝清明,狠狠地甩手,将那抹湿意甩去
如果她的眼神能像她身体里的热情一样那他,一定会被吸引。
“你根本不在乎。”他从没理会过她的意愿。
“下次做的时候,我一定关上你的眼睛”厉爵西冷冷地瞥她一眼,转身离去。
“”
曼文这才慢慢整理好身上的晚礼服。
他的话无疑是大发慈悲,放过她这一回了。
厉爵西走到酒架前,食指滑过一瓶瓶酒,如弹在琴键上的优雅,随手取了一瓶红酒走到吧台前,将木塞取开
取下一个高脚杯,厉爵西将红酒倒入其中,倒了满满一杯,几乎溢出来。
红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动。
厉爵西举起酒杯,倒入唇间,仰头饮下,没有任何品茗的意思,纯粹是为了压住体内的那股燥热,以及心口的那抹疼
该死的。
他心疼她。
在知道她想摔楼梯拿掉孩子后,他几乎是每时每刻都觉得她会摔死,连文件都看不下去;
在听到仆人报告厉爵斯在花园羞辱她时,他不假思索地冲出更衣室,连领带都拿错了一条不搭配西装的
想着这些,厉爵西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领带,更加用力地握紧酒杯,恨不得捏断。
他不能继续想下去
“你也喝一杯89年的。”
厉爵西又倒上一杯红酒回过身,背靠着吧台,沉声问道。
他就不信他刚才对她做的一切,没让她欲~火~焚~身她也该需要一杯酒压压。
事实证明,他厉爵西的魅力没那么大。
他转身的一瞬,就看见那个女人斜躺在餐桌上,双手交叠枕在脸下,阖着双眼睡着了
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在他激吻过后
性~冷淡的女人
厉爵西举起酒杯将满满一杯红酒全数灌进喉咙,把酒杯重重地拍回吧台上,特意弄出较大的声响
曼文一动未动,睡得很沉。
厉爵西的脸顿得难看得有些扭曲,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餐桌前,低头瞪着这个不识相的女人,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她的脖子细得不盈一握,禁不起他稍稍一用力。
“去死吧你”
厉爵西瞪着这张美丽平静的脸孔,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用英文诅咒出声。
声音却压得很低,仿佛怕吵醒着谁一样。
下一秒,他的手已经飞快地离开她的脖子,弯腰捡起地上的西装,伸手拍了拍展开盖到她身上。
修长的手解开领带,厉爵西脱下身上的衬衫盖住她光~裸在外的一双玉足。
厉爵西:心动31
修长的手解开领带,厉爵西脱下身上的衬衫盖住她光~裸在外的一双玉足。
厉爵西伸出手,掌心贴上曼文的脸,抚摸到一片沁凉
这么冷也睡得着,真不怕冻死
厉爵西绕到长形餐桌的一旁,翻身悄无声息地躺上去,长臂一捞,连西装带人地将曼文搂进自己怀里,双手抱紧她,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
只要背和脚是暖的,她这一晚就受不了凉。
还怀孕
瘦成这样好意思说怀孕了。
厉爵西更加用力搂紧怀中的人,恨不得嵌进身体一般,脸蹭着她的长发,刚才喝酒喝得太猛,这时已经有些酒意上袭。
老爷子是不可能这么快放他们出去的。
厉爵西索性阖上眼睛,跟着缓缓睡去
偌大的酒窖灯光明亮,打在几乎融为一体的两人身上,仿佛,是一对在逆境中求生存的最甜蜜情侣
蓦地,曼文睁开了眼睛,眼里全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她根本没有睡着。
她只是不想再和他周旋下去才假寐
枕在他的臂弯上,曼文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惊醒身后的男人,他均匀的呼吸声在她耳边起起伏伏,像是一根羽毛刮过心脏
为什么
她听到他骂她去死;
她感觉他掐住她的脖子;
可到最后,她没有疼,只感觉到衣服盖到身上的温暖像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感受过的温暖。
他的手臂还缠着她的身体,两人的脚隔着衬衫紧紧贴在一起
他抚摸过的地方开始逐渐升温,即便不去摸,曼文也知道自己的脸是滚烫的。
幸好,厉爵西的手没有停在她的心口。
否则,他一定知道她没有睡着,因为那里跳得太快了
今天的事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掠过。
他把她从楼梯边缘攥回来;
他站在她面前斥责厉爵斯;
他挡在身前受了厉老一耳光
曼文呆呆地睁着眼睛,平视着眼前的一切,脑海里全是厉爵西的背影,高大而宽阔
她枕在他的臂上,几乎能数清耳边男人沉稳呼吸声的拍子,像是一种深刻的折磨,不断在她心上叫嚣着什么
那是什么,曼文不太清楚,教她的老师们从来没教过。
但她知道,她很想逃,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这么想逃离厉爵西,逃离厉家,逃离这座庄园,逃离开这桩婚姻。
再不逃,她没有机会了。
曼文过去的课程中学得最多的就是假装,假装平静、假装冷静、假装仪态、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整整一晚,她都没有睡意。
时间过去多久,她也不知道,只是在他的怀里逐渐僵硬
直到身后的男人动了动,她立刻闭上眼睛,假装熟睡,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身后的男人抽离开他的手臂,没了他的怀抱,曼文才发觉这个酒窖原来真的很冷,冷得她发怵
下一秒,一只大掌覆上她的额头,确认她的体温。
厉爵西:如果我不姓厉32
下一秒,一只大掌覆上她的额头,确认她的体温。
身上的衬衫、西装被一一拿走,曼文冷得有些受不了,以为装睡被发现,正决定睁开眼睛,身体却被人毫不留情地推搡,“还睡起来起来”
“”
曼文睁开眼睛,只见厉爵西穿着衬衫衣冠楚楚地站在那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低眸冷冽地看着她,带着一丝嘲弄。
“没冻死”刻薄的字眼从他微掀的唇间吐出。
“”
意外地,曼文没有任何被羞辱的难堪,心情平静得她自己都诧异。
她淡淡地瞥了厉爵西一眼,从餐桌上坐起来,一低眸就看到昨晚盖在她身上的西装此刻落在地上
那皱褶明显还特意被“加工”过,制造成和昨晚落地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突然间,曼文很想笑。
她也这么做了。
她一笑,厉爵西的脸色僵了,敏感地发觉出什么,“你笑什么”
“没什么。”曼文抬头平静地看向他英俊的脸,从餐桌上下来,难得幽默地说了句,“可能是冻太久,神经抽搐。”
“不用在意,你看起来还是个面瘫。”厉爵西讽刺得很绅士,转身走向酒架。
“”
曼文捡起地上的西装挂到椅背上,视线忍不住追上厉爵西的背影,“早上喝酒伤身体。”
声音是平静无异的。
只有曼文知道,说这句再普通不过的话时,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
闻言,厉爵西不由得回头望了她一眼,在看到她平静到冷淡的脸时,不禁冷冷地道,“你不饿”
他怎么会期望从她脸上看到关心。
“我有身孕。”就算这里只剩下酒,酒精也不能当饭吃吧。
“你想留下他了”
“父亲已经公布出去,还能怎么做”
“交给我。”说到孩子的问题,厉爵西的口吻如谈公事一般冷静,选了一瓶红酒拿下,唇角勾起,“78年的。”
“”
两人的对话再次迅速结束了。
有时候,曼文真得分不清厉爵西是有情还是无情,对于两个人的孩子,他永远表现得漠不关心。
可对她,他宁愿冻着自己,也不让她受凉,哪怕只是一双脚
厉爵西转过身来,见曼文站在那里,双手抱臂,没有焦距地看着某处,以为她又在自作主张地想着什么,立刻冷声道,“不要再用自残的方法。”
“”
曼文看着他一步步走到吧台前倒酒,看着他的背影,“如果孩子不是出生在厉家,你会留下他么”
厉爵西倒酒的动作一顿,红酒洒掉一半,红了吧台
如果孩子不是出生在厉家
如果不是在厉家
“如果我不姓厉,我们能结婚”如果不是联姻,她会选择他这样一个男人她会么
“不会。”
曼文回答得很冷静。
“”
厉爵西再次把酒洒了,背对着她,握着酒瓶的手指骨泛白,脸色一点一点苍白。
他没了声音,曼文得不到答案只能作罢,转头看向门口
厉爵西:我喜欢小孩子33
他没了声音,曼文得不到答案只能作罢,转头看向门口
木门紧闭得很严实。
不管他姓不姓厉,只要这个世界上有厉家,她就是为厉家培养的联姻祭品,逃不开的
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两人谁都没再开口。
一个喝酒,一个朝着木门的方向而站。
仿佛,只是两个陌生人。
其实,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如果他不是厉家的长子,如果她不是南方家族的女儿,他们就
就怎样呢就都解脱了吧。
这样想着,曼文的唇角慢慢勾起苦涩的笑容,她为什么会难过
“如果我不姓厉,我会要这个孩子。”
厉爵西的声音突兀地传来。
“”
曼文错愕地转过头,迎上他深沉的视线,心口不由得一跳,他在说什么
“我喜欢小孩子。”他的表情就像在说今天天气还可以。
“不可能。”
“不像”
“不像。”
“很遗憾。”厉爵西坐上吧椅,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你还不了解你的老公。”
“”曼文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厉爵西低下头,盯着杯中的红酒道,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有儿子,我就把他宠成二世祖;如果有女儿,我就让她比英国公主更得宠。”
“你这是教坏孩子。”曼文不禁皱眉,完全被他带着话题走了。
“你以为有多少人能从出生到死都是随心所欲”厉爵西抬眸瞥了她的一眼,“没有,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所以我要我自己的孩子做这独一无二”
“你会把孩子教成这世上最糟糕的物种。”曼文不赞同,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变成二世祖就不寒而栗。
“孩子应该有他自己认为的快乐。”
也许是酒窖里太冷太寂寞,两人竟然破天荒地聊得投契起来。
聊着关于孩子怎么教育的事。
彼此都刻意忽略着要拿掉孩子的这个事实
直到厉爵西头歪在一边睡着,曼文才惊觉两个人聊得有多久,久到两人竟然坐在了一起。
曼文站在他面前,微微弯下身子,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观看他的睡颜。
他睡觉的样子依然透着一股久历职场的沉稳,浓眉长睫,呼吸均匀,唇抿得很久,还带着一丝防备。
明明该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怎么还说得出“把孩子宠成二世祖”这种幼稚的话怎么还聊着天就突然睡着了
是昨晚没睡好么
“谢谢你。”曼文伸手轻轻地替他盖好西装,无声地说出口。
她不是不知道,他说这么多孩子的话题纯粹是想让她明白,关于孩子,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悲伤
还有他。
怎么会有心思这么细腻的男人
“砰”
木门突然被打开。
曼文来不及阻止,就见一个仆人走进来,大声喊道,“大少爷,大少奶奶,老爷请你们出去。”
曼文一低头,坐在椅子上的厉爵西已经皱着眉醒过来,望了那仆人一眼,眼里充斥着浓浓的不悦。
“快把他开除还有昨晚那个”
厉爵西不满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冲曼文说道,语气里竟有几分小孩子受委屈请家长作主的稚气
厉爵西:曼文心动34
“快把他开除还有昨晚那个”
厉爵西不满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冲曼文说道,语气里竟有几分小孩子受委屈请家长作主的稚气
曼文怔了下,想都不想地便点头,“好,我马上办。”
厉爵西没有想到曼文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果断,穿衣的动作顿了顿,黑色的双眸定定地注视着她,完全忽视一旁已经耷拉下一张哭丧脸的仆人。
四目相对。
曼文不自在地去摸自己的手臂。
“曼”
厉爵西刚要开口,生活管家的声音传进来,“你们几个快进去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出来,通知厨房可以开始煮餐了。”
话落,几个仆人鱼贯而入,拿着洁白的毯子往两人身上披去,匆匆忙忙地拥着两人走出酒窖,打断两人相对的视线。
木门外,有一丝温和的光顺着陡峭的阶照下来,已经是黄昏。
门外已经站了好多人,管家、一行仆人和几个拿着文件的助理。
“大少爷,有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大少爷,今天的行程我全部帮您推后延迟,不知道您想安排在什么时间”
“关于您提出来的亚洲e。s集团增资议案被拒绝了,三少爷称不会接受财团这边的任何资金提案。”
曼文站在那里,只看着密密麻麻的文件档案压过来,助理们七嘴八舌着,那情急的样子仿佛天塌了一样。
突然,眼前白影一晃。
厉爵西将身上的毯子甩了出去,一边从助理手中接过文件签字一边往上走,“马上回财团。”
“是,大少爷。”
一群助理急急忙忙地跟上,不停给他换手中文件签字,忙碌的节奏快得有些可怕。
“大少爷,您还没沐浴用餐呢”
生活管家激动地跟在后面喊道,但厉爵西越走越远,根本无暇回头。
“”
曼文的视线一直追着厉爵西的身影,望着他匆匆转弯远去,望着他用手虚掩了下嘴,掩住一个轻微的呵欠。
然后,她望见他的满身疲惫。
心,微微地扯疼。
离开这个酒窖,他们又要戴回各自的假面了
“走吧,大少奶奶。”助理amy站在她身旁,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外面几度”
“二十多度吧,我查下天气。”amy连忙拿出手机。
“”
曼文不禁抱起身上的毯子,有二十多度吗为什么她觉得比在酒窖里还冷
很久以后,曼文再回想起来,不知道自己最初记忆最深刻的是那个酒窖冰冷的拥抱,还是那晚冰冷的余晖
沐浴过后,曼文坐在餐厅里用餐。
装修奢华的餐厅里,两排的佣人,一排的厨师严阵以待。
却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满一桌热气腾腾的菜。
“大少奶奶,这是我设计的新品,对孕妇非常好。”一个厨师走出来,恭敬地向她介绍。
曼文淡淡地瞥了一眼那道汤,然后点头。
女仆立刻为她盛出一小碗,曼文尝了一口便冷淡地道,“太淡了,好厨师起码要注意到食者的口味喜好。”
厉爵西:味觉变了35
女仆立刻为她盛出一小碗,曼文尝了一口便冷淡地道,“太淡了,好厨师起码要注意到食者的口味喜好。”
厉家的雇佣者向来训练有素,曼文又是个不训人的少奶奶,突然来这么一下,所有人都吃惊极了,面面相觑。
“大少奶奶,我马上去重做。”厨师急忙鞠躬道歉,然后退了下去。
“”
曼文看着他惶恐的身影,回头又对着一整桌的菜,心里更加烦闷。
脑袋里,厉爵西的那个背影一直在、一直在
“大少奶奶,这是今天的杂志,你还没看过。”amy捧着一堆的杂志搁在桌角。
“拿走。”
她现在不想看任何东西。
“是。”amy连忙将杂志捧走。
余光瞥到她手中那堆杂志,曼文转了转眸,叫住助理,“今天怎么有这么多杂志”
她订购了多少本自己最清楚。
“啊,多出的几本是大少爷刚派人送回庄园的,大概是他订的,我怎么也拿过来了。”amy懊恼地直拍头。
厉爵西订的
他也开始订杂志看了
“拿来我看看。”
曼文从她手中抽了一本,封面精致。
一翻开是一本美食杂志,全是介绍私人家美食,是对少数白金会员开放的一家高档杂志。
她喜欢简单中不乏特色的味道和品相,而这杂志上一道道精品美食的图片色相堪称是她的理想型
可是,厉爵西吃东西虽没有特别的喜好,但绝不喜欢这些简单到单一的菜式
那他订这些杂志做什么
“送杂志来的人说是大少爷订的”曼文出声问道,一种想法在脑海里慢慢滋生
“没有啊,就说是大少爷让送回来的。”amy不明所已地看着曼文,大少爷让送回来的肯定是他订的呗,不然还能是给谁看的
“”
曼文立刻又从amy手中拿过多出的几本杂志。
无一例外,全是美食杂志,品相全是她喜欢的那些
这些杂志,是给她看的。
他为什么给她订美食杂志
一个男人注意到一个女人的饮食喜好,那代表着什么
曼文坐在餐桌前,一页一页翻着手中的杂志,一双眼慢慢弯了起来,冰冷的容颜化了霜
“大少奶奶,我把汤重新做了一份,您尝尝。”厨师战战兢兢地又端回一蛊汤。
“嗯。”
曼文低头便拿起勺子便舀了一口汤,尝进嘴里,抬眸微笑着看向厨师,“嗯,好喝多了。”
“”
厨师错愕地看看她,又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汤,囧囧有神地道,“大少奶奶,我还没把汤端上桌”
她喝的还是之前盛在小碗里被批评过的汤好吗
这是在耍他吗
“是吗”
曼文顿时有些窘迫,但很快镇定下来,恢复一身清冷,从桌前站起来,淡淡地道,“可能之前在酒窖呆得太冷,味觉变了,我出去吃。”
说完,曼文在一群懵掉的眼神中平静地走出餐厅,抱着手里的几本美食杂志。
厉爵西:感情升华36
说完,曼文在一群懵掉的眼神中平静地走出餐厅,抱着手里的几本美食杂志。
夜幕笼罩整个英国,几部豪车缓缓驶出华丽的庄园。
沿路的警卫依然肃穆。
助理amy开车,曼文坐在后座,伸手按下车窗,一股微凉的风拂过脸颊,带着树叶的清香
“大少奶奶,我好久没看到你笑这么开心了。”amy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的主人,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曼文,是个不折不扣的冰美人。
“今晚天气很好。”曼文微微一笑,迎着拂来的清风,手指无意识地在美食杂志上慢慢划动。
“”这都快后半夜了还讲天气少奶奶是被关得脑袋都坏了
曼文已经很久没有去看晚上的天空,原来英国的天空星星很多,很美
后面的保镖车跟着她们一路驶上公路,沿途的路灯如星星点缀着夜幕,耀眼着那些英式建筑,美得有些不可思议。
蓦地,一列豪车从反向车道平稳驶过。
曼文抬眸,不偏不倚地看到对面驾驶座上的厉爵西。
厉爵西身上还穿着之前的西装,一手搭在放下的车窗上,一手握着方向盘,目光沉稳地盯着前方,侧脸没有一丝表情
两方车队擦肩而过
曼文没有出声,厉爵西却像突然预料到什么,猛地转过头来,直直地迎上她的视线,有着错愕
仅仅一秒的时间,车队彻底错落而驰。
这么快就完成工作了
她还以为他要工作一个通宵,不知道他会不会饿
曼文边想边拿起美杂志,一页一页翻阅着,哪道菜品适合作为夜宵
“呀”
amy突如其来的尖叫声让曼文抬起头。
见amy死死瞪着后视镜,曼文不禁回过头,顿时震惊地睁大了眼
只见厉爵西驾驶着跑车在宽阔的马路上急速掉头转弯,车胎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呲”
他疯了
这里不准变道。
保镖车也纷纷跟着厉爵西强行掉头,追着她的车队驶来,将几部正常行驶的车都急停在马路上,七斜八歪
司机们纷纷探出头来骂骂咧咧,还有人在拍照留证。
厉爵西连连超车,飞快地追上来,与她的车一前一后,保持同行的速度,黑眸紧盯着她,有些不悦地问道,“你去哪里”
他回家,她给他走
“厉家大少爷被控违反交通法例不是好新闻。”曼文又望了一眼后面的交通堵塞,才正过脸平静地道。
“你去哪里”
“”
执拗的人。
曼文只好看向前面开车的amy,淡淡地吩咐道,“安排人摆平后面的事情,不能闹上新闻。”
“是。”
“你去哪里”厉爵西被无视得很不爽。
“吃饭。”曼文回答完,好心地提醒他,“你刚刚的方向应该是往庄园。”
他掉头追她的车做什么
“吃饭”
厉爵西瞥到她手上的杂志,很快反应过来,眼中有着意外,随即嘲讽地冷笑一声,“没看出来,南方家族出来的千金小姐对吃的这么没有抵抗力。”
厉爵西:你老公饿了37
厉爵西瞥到她手上的杂志,很快反应过来,眼中有着意外,随即嘲讽地冷笑一声,“没看出来,南方家族出来的千金小姐对吃的这么没有抵抗力。”
唇角抑不住地往上扬。
他只是随口让助理准备了杂志,她竟然立刻跑去吃。
曼文,说你对我这个联姻老公完全不在意,没人相信吧
闻言,曼文有些被看穿的窘迫,但表面上依然平淡如水,淡定地针锋相对,“是,只是对吃的没有抵抗力。”
言下之意,与他厉爵西无关。
“你要和我辩论一下抵抗力这件事”厉爵西毫无顾忌地压线开着车,挑衅地挑了挑眉。
“”
曼文噤声,有些忿忿地瞪着他。
她已经见识过他说服人的本领,能让她从要孩子到决定不要
“看来你不战而败。”厉爵西勾起了唇角,路灯晃过他的眼,眸里的光泽不再是冷冰冰的。
美食杂志从曼文指尖滑落。
透过车窗,她看着厉爵西的侧脸,第一次,她在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看到了真正的笑容
第一次,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温度。
是因为灯光,还是她
“怎么了,一脸痴呆。”厉爵西转眸瞥了她一眼,惑然问道,“看我看到呆了”
“吱”
闻言,amy震得连方向盘都握不稳了,差点滑出车道。
原来大少爷在少奶奶面前这么死不要脸的啊
成熟的范儿呢
曼文的心跳一瞬间的静止,跑车的震动让她回过神来,急忙收回视线。
她真的看呆了。
见她不说话,厉爵西故意将车抵近她的车旁,两部车近得随时可以擦出一场事故
“你做什么”
曼文不禁无奈地问道。
“你老公也饿了。”她终于有的反应令厉爵西得逞地扬起唇角,将彼此的距离拉开。
“你要和我共进宵夜”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不冷落你。”
“”
曼文无语地看着他,原来他的脸皮还挺厚的她什么时候坚持了
两行车队有惊无险地驶到一家私人餐厅前,厉爵西的车队一路没遵守过交通规则。
一幢用灯光装饰起来的英式楼房,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巨大的白色圣诞树。
在这样的夜里,白色的灯光平添着浪漫。
保镖们迅速在外面站列成行,进入戒备状态。
amy上前推开玻璃大门,“大少爷,大少奶奶,请进。”
曼文正要进,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厉爵西站到她的右前侧,慢慢屈起自己的手臂
“我们不是来赴宴的。”曼文看着他屈起手弯臂的空间平静说道,吃个夜宵还要讲礼节
“让我见识一下你们南方家族的礼节。”像是猜到她会这么说,厉爵西很快作答。
“”
这帽子扣得太大了。
曼文只好伸手挽进他的臂弯,随他一起走进餐厅,明亮的灯光照出一对完美璧人
24营业的私人餐厅,布置充斥着现代风格,简洁明快。
厉爵西:你是第一个38
24营业的私人餐厅,布置充斥着现代风格,简洁明快。
“欢迎光临。”
迎宾小姐弯腰迎人,抬起头的一瞬全都震住了,一张张脸都写着惊艳
英俊美丽的东方人。
高贵的气质与生俱来,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一时间,都没人上前领路。
“我三个小时前预定了。”
曼文淡淡地道,对众人惊艳的眼神早就习已为常。
“是厉太太吗这边请。”
一个迎宾小姐反应过来,忙不迭地领路。
曼文挽着厉爵西的臂弯走进去,环视了一眼餐厅的布置,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所有的桌椅都以白色的灯光点缀,格外亮眼。
后半夜的时间没有客人,更显安静
“两位,这一桌可以看到外面变化的灯光。”
“坐。”
厉爵西伸手拉开一张椅子,尽显绅士风度。
曼文从容坐下,接过菜单开始点单,目标很明确,“就这几道,谢谢。”
厉爵西在她对面坐下,挑了挑眉,嗓音厚沉得性感,“看来你不打算征求我的意见。”
居然都不让他看菜单。
“你并不爱吃这些。”将菜单递给侍应生,曼文淡然应对。
“我是该开心你注意到我的饮食习惯,还是难过你不尊重我”厉爵西黑眸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字地说道,有着咄咄逼人的味道。
“不知道。”
曼文轻声说道,平静地迎着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
视线针锋相对,
桌上的水瓶灯灯光柔和地洒在两人的脸上,映衬着两张同样高贵的脸。
厉爵西双手交叠抵在下颌,优雅非常。
蓦地,他勾起唇角笑了。
“”
曼文也跟着浅浅一笑。
没有多余的话,两人只是突然都笑了。
厉爵西突然伸出手覆上她搁在桌面上的手,将她纤细的手探掌握住,紧紧地握住
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明亮得近乎刺眼。
曼文缓缓低下眸,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心脏跳动的节奏让她不敢说话。
怕一说话,就泄露了她的紧张。
即便是新婚之夜,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
“原来真的是注定。”厉爵西握着她的手低沉地道。
“什么”曼文不解。
“没什么。”厉爵西显然不准备回答,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直到一道道夜宵端上桌,脸彻底沉了下来。
他是真的不喜欢这种单调得过份的食物
曼文抽出自己的手,开始品尝美食,一勺一勺挖着小蛋糕,假装享受,压住自己狂乱的心跳。
她已经克制不了自己对厉爵西的感觉。
初恋。
是不是来得太晚了
“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还能吃得这么投入的女人。”厉爵西有些不悦,手上突然消失的触感让他很不满意。
“”
闻言,曼文的手一僵,眼神有些呆滞。
“”
厉爵西何等聪明,立刻明白自己的失言,不禁恨得咬牙,随即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仓惶解释,“我不是那意思,你不要乱想。”
火上浇油的一句解释。
厉爵西:一定要这么累39
火上浇油的一句解释。
本来暧昧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乱想什么呢
想他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的女人们么她被比较了。
曼文是个不擅吵架的人,此刻也只是继续吃着蛋糕,小勺子在她手指间宛如琴弦的拨动,带着艺术的味道
厉爵西看着她恬静美丽的脸,眼微微垂着,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越是看不出,他越是烦闷。
曼文一点一点将夜宵全部吃完,而后才抬起眸冲他淡淡地道,“我吃完了。”
“”
厉爵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她居然讲吃完了
他已经解释了,她居然还给他一张平静的死人脸,她不高兴完全可以说出来
“你不点餐的话,我们可以走了,很晚了。”用纸巾将每个手指都擦得干干净净,曼文从桌前站了起来。
厉爵西的手慢慢握紧成拳,抬眸盯着她没有波澜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还没吃。”
“你慢用,我乏了,先回庄园。”曼文平静地说完,转身欲离去。
“我们之间是不是一定要这么累”
厚沉到磁性的嗓音在她身后猛地响起,透着浓浓的不甘。
曼文的身形一僵。
厉爵西盯着她的背影,拳握得极紧,他要她回过头来,回头看他一眼
他从未试过,和一个女人会相处得这么累。
更无奈的是,即使这么累,他还是想继续下去,继续得更深。
“我们的喜好不同,只要不同桌用餐,自然就不会累。”曼文淡淡地说道,意有所指,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酒窖的一夜相处,让她记住一个宽阔的背影,挡在她身前的背影。
可她忘了,那背影的另一面,是无数的女人。
她不会对一个男人摇尾乞怜分得一点喜爱,她还剩着最后这一点点自尊。
“”
厉爵西坐在原地,脸色难看到极点。
“已经很晚了,应该不会再有客人,准备关灯。”
餐厅的经理忽然说道。
外面装饰的满园灯光渐渐熄下,曼文走过玻璃墙,外面的满目耀眼华丽在她身后一点一点趋于黑暗,像一场盛世烟花,绚烂得很短暂。
“砰”
“谁让你们关的当我死了”
愤怒的拍桌声和吼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响亮。
已经走到门口的曼文转过身,只见厉爵西站在那里,双手按在餐桌上,一双眼近乎狰狞地瞪着那些餐厅工作人员,周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
曼文的心狠狠一震,他发怒了。
“大少爷”
听到响动,外面的保镖立刻冲进来,围到厉爵西身后。
经理、侍应生、迎宾小姐见状连忙走到厉爵西面前道歉,“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看您太太都先走了”
闻言,厉爵西的眸光一寒,伸手飞快地夺过身后保镖的手枪,直接顶到那个经理的脑门上,堵住了他的声音,唇角勾起一抹嗜血而讽刺的笑容,“我还没见过敢赶我厉爵西的餐厅,你胆子很大。”
厉爵西:拿什么来换40
闻言,厉爵西的眸光一寒,伸手飞快地夺过身后保镖的手枪,直接顶到那个经理的脑门上,堵住了他的声音,唇角勾起一抹嗜血而讽刺的笑容,“我还没见过敢赶我厉爵西的餐厅,你胆子很大。”
曼文惊住。
“厉、厉、厉爵西”经理一看到枪,当即吓得卟嗵一声跪到地上,“哪、哪、哪个厉”
厉爵西身旁的人不禁一乐,“你听过几个欧洲厉家”
那经理一听,当即吓得脸都成猪肝色了,瑟瑟发抖,哀声求饶,“放、放过我们吧求求你,放放放过我”
“不好意思。我不想放。”
厉爵西慢条斯理地道,礼貌优雅地像个绅士,枪口却对准他的眉心,食指慢慢收紧
曼文又想到那次在湖边别墅,厉爵西欣赏一个人死去的场景,心不由得缩紧。
“放过他。”
她冲口而出。
他这个样子她实在接受不了,太过暴戾嗜血,仅仅是他心情不好,就要置一个人于死地。
闻言,厉爵西的身形僵了下,缓缓转过头望向她。
他以为,她已经走了。
“放过他。”曼文望着他狠戾的眼神,又望向那个吓得已经尿裤子的经理,再一次说道,语气平淡中又透着一丝请求。
“好,拿什么来换”
厉爵西望着她,脸色绷紧,咄咄逼人地谈判。
曼文顿了下,才淡淡地张口,“你说什么都行。”
“”
厉爵西立刻得逞地笑了,唇角的弧度扬得高高的,尚未退下的狠戾配着笑容过份得邪魅,一双眼睛里全是笑意
长年随在厉爵西身旁的保镖全都惊住了,没人见过这样的大少爷。
太诡异了。
将手里的枪朝后面的保镖甩去,厉爵西紧盯着她纤细的身影,朝她大步走去
曼文站在餐厅门口,厉爵西一脸得逞地朝她走来,抓过她的手一阵风地走了出去。
厉爵西打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随即自己坐进去。
车内的灯光照着两人的脸。
曼文还没坐稳,人就被厉爵西捞了过去,炙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温热的掌在她全身游走
曼文明白自己躲不掉,也只能让他为所欲为。
他的指尖宛如什么利器,抚摸过她的每一寸都在疼,疼在她心脏的位置
她以前不曾在乎的。
可现在,曼文没法骗自己不去想他娴熟的吻技是怎么练出来的
她坐在他的怀里,下巴枕在他的肩上,厉爵西抱着她,侧头一点一点吻过她的细颈,有些急切,像在发泄着自己的所有,又似在挑起她的欲~望
曼文咬住了唇,按捺住身体的原始感觉。
蓦地,厉爵西在她身上游走的双手慢慢停下来,唇紧贴着她的侧颈,像在膜拜一般含住娇嫩的肌肤。
“从第一天开始,我就在想,你在我身下叫出来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厉爵西脸埋在她的颈间喑哑地出声,炙热的吐息让她几乎战栗。
厉爵西:老婆41
“从第一天开始,我就在想,你在我身下叫出来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厉爵西脸埋在她的颈间喑哑地出声,炙热的吐息让她几乎战栗。
这,俨然成了另一种折磨。
“”
曼文呆呆地看着车窗,这就是他的要求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金屋藏娇的情~妇吗
曼文的身体战栗得更加厉害,是被气出来的。
“陪我坐会。”
正当曼文几乎想抬手反抗的时候,厉爵西忽然贴着她的脖颈喑哑地说道,一手在车上摸索着
敞篷打开,漫天星光。
曼文怔住,厉爵西将抱回副驾驶座上,手抓住她的,身体往后微倾,黑眸沉沉地望着前方,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
“你究竟想做什么”
曼文看着他的手,理解不了他的行为。
“你不笨。”厉爵西缓缓转头凝视着她,慢条斯理地掀唇,“我不信你不明白。”
太过浅白的字眼,他厉爵西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
心,不可扼制地震动着。
曼文强迫自己直视他焦灼的视线,四目相对,他的眼里有着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炙热如烧,逼人地锁住她的视线
那双眼里,透露了太多的东西,让她不知所措。
曼文败下阵来,转过脸去想逃避,很快,脸又被一只大掌转回过去。
“曼文,我知道你什么都懂。”厉爵西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字从唇间说出口。
“”
曼文的心跳彻底乱了章法。
厉爵西见她眸光难得散乱,不禁笑了一声,侧身倒在她的身上,阖上眼,有些疲倦地道,“累了,让我睡一会,不准吵,这是你救下那人的条件。”
曼文的身子有些僵硬,怔怔地看着膝上的男人。
十指还在相扣,温度如烧。
什么都懂
懂什么懂他刻意的接近,懂他的保护,懂他挡在她身前的背影
可那又能怎样,他是厉家大少爷,经历过太多,谁知道她是不是只是他一时的兴趣过了,他一样万花丛中过,而她,却要在围城枯守一生一世
曼文痛恨自己想得太多,但她没办法不去想。
她,不能接受
真的不能。
“老婆”
怀中的男人忽然呢喃一声,带着浓浓的眷恋,不知是在做梦还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如果是装的,曼文只能承认他是个中高手。
因为他没有说过一句喜欢,说过一个爱字,她心里的防线却彻底崩塌了。
曼文慢慢攥紧了他的手。
不曾说爱的感情,是一种致命诱惑,什么都不确定,却都拼了命地想吸引住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
庄园,新房,花的清香散发在每个角落。
偌大的床~上,人影交叠,健硕的男人将女人压在身下,唇一点一点吻过她的脸,爱抚着她的娇躯。
“嗯别,厉爵西呃。”
女人在他耳畔的求饶让厉爵西满意地勾起了唇,更加卖力地在她身上点火。
厉爵西:赌不赌42
女人在他耳畔的求饶让厉爵西满意地勾起了唇,更加卖力地在她身上点火。
他终于听到她的声音了。
如预料中一般,如媚药般,诱人致极,令人欲罢不能。
“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厉爵西霸道地以吻封缄堵住她的口,仔细品尝后才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还想要这个孩子”
厉爵西抚摸着她的发问道,指尖缱绻。
“用这种方式拿掉孩子,会被父亲责怪的。”曼文的脸色潮红,维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说道。
自那餐厅一晚后,厉爵西便天天回家,一回家就磨着她在房里温存
“你知道我不是因为孩子。”厉爵西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