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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龙爪狰狞,像是锐利的钢刃,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这人正是清和帝秦越。

    低沉的声音响起,“暗影。”

    黑影疾如流星,一眨眼跪倒在大殿中。

    “出动全部暗卫全国寻找钟子清与夜千寻的下落,将二人带到朕面前。要活的。”

    “ 是。”黑影垂头,如来时般闪退。

    秦越垂眼看了看面前的玉玺,喃喃道,“绝影。”那语气如同对待朝思暮想的恋人。

    夜千寻动了动身体,刺痛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席卷全身,剧痛使她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卿九坐在她床前,冷着一张脸,讥诮道,“你不是很厉害吗?勇闯七里鬼魅楼,怕什么疼。”

    “我……”

    卿九霍然站起,双手叉腰喝道:“你竟然带人把七里鬼魅楼六层以下全毁了,夜千寻,我卿九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徒弟?”

    夜千寻默默将脖子缩进被里,弱弱喊道:“师父。”

    卿九话语一哽,狠狠瞪了她一眼,偏过头去。“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好好说,非得带人私自闯宫。”

    夜千寻眼圈泛红,“师父不是下了绝杀令了吗?。”

    卿九转过头,盯着夜千寻半响,叹了一口气,“你这次真的闯了大祸,”手摸上她的头顶,“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我怎会不保你,那只是做给旁人看的。”

    夜千寻一阵感动,她不失时机试探道,“师父,钟子清……”

    不等夜千寻说完,卿九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你就不用管他了,他重伤未愈,又身中剧毒,离死不远了。我打算把他交出去,也好换得你没事。”顿了一下,她嫣然一笑,“说不定,你可以凭借这个一举登上教主之位。”

    “师父不要……”夜千寻一着急,顿时气血翻涌,噎到气了,咳嗽几声,她恳求道,”师父,我求求你,放过他吧。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钟子清我的任务就失败了,夜千寻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你……痴儿,”卿九气急,“天下男儿皆薄情,你会后悔的。你以为钟子清是例外吗?此人心思深沉,不可捉摸,你师父当年就是栽在这种人的手上,唉”意识到自己漏嘴,卿九懊恼住嘴,对夜千寻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走出夜千寻的房门。

    “ 师父……”夜千寻在后面急的大叫,卿九的身影越来越远,她想要爬起来,无奈全身剧痛,脑中猛地闪过卿九的话。把他交出去,那岂不是说钟子清现在还平安,她悬起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卿九出了房门,九转迂回,走进了一间石室,石室里空空荡荡,灯碗闪着黄丨色的火焰。

    石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人,他面容清俊不凡,双目紧闭,全身插满银针,四肢被半弧铁铐牢牢钉在石床上。

    一个十二三岁的蓝衣女童正在给他的双肩上药。

    “他怎么样?”听见声音,女童转头,恭敬道,“教主。”目光又投向床上的钟子清,声音冷静,“我已解了他身上的剧毒,但他之前伤势太重,一路上又用功,再加上毒药牵动旧患,我用尽全力,暂时保住了他的命,以后恐怕……”

    卿九冷笑道,“只要现在不死就好,管他以后如何。做得很好,你先下去!”

    蓝衣女童离开后,卿九静静盯着昏迷不醒的钟子清,声音幽幽飘起,“钟子墨的儿子,当年你竟然没死。”她的指尖划上钟子清的脸,“可你一点也不像他,若是钟子墨知道他的儿子竟然是个杀人魔头,他会不会气得从坟墓中跳出来呢?呵呵。”尖利的指甲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我倒想看看,让我家破人亡沦落至此的东西,是什么?‘绝影’吗?”

    她打量钟子清良久,确定他未苏醒,便转身离开。

    在她离开后,床上的人双目霍地睁开,眼眸明亮如星。

    花柳色独自坐在黄鹤楼内饮酒,自从夜千寻和钟子清逃跑后,他就没有上京的念头了,可他也不想回魔教。辗转还是回到了黄鹤楼,姬冰雪走后,由黄鹤楼的原来的老板接手,倒成为四禹城最繁华热闹的酒家,天南地北的人在此来来往往,小道消息不断。

    他知道了,林楚天成为了武林盟主,因为他的对手死的死,伤的伤,走的走。他知道了,姬冰雪被关进魑魅院,姬家和三皇子千辛万苦把她救出来,圣上感动两人情意,赐婚两人,附送两大美人,做了侧妃。又说她生了什么病,听见歌舞声、沾了酒肉荤腥便腹痛不止,她也不准别人吃,整个皇子府就像一座寺庙。

    他知道这个,知道那个,可偏偏不知道夜千寻怎么样,她,还好吗?

    楼下热热闹闹,而他一人,形单影只,将酒杯倒满,举杯向天,一饮而尽。楼下的声音却惊动了他的耳尖。

    “你们听说了吗?十二年前搅得武林翻天覆地的宝藏又重现江湖了。”

    “我知道,听说叫什么‘绝影’,就在魔教七里鬼魅楼的最顶层。现在,武林各大门派已经齐齐向魔教赶去了。”

    啪地一声,他掷下手中酒杯,腾空跃下,到了说话之人的面前,一把扣住他的咽喉,“你说的消息可是属实?”唔……那人拼命挣扎,指着咽喉,示意花柳色放手。花柳色放手后,那人拼命吸气,气喘道:“这个消息在江湖中已经传疯了,不信,你到外面去问问。”话音刚落,花柳色就消失在他面前,那人即刻瘫软在地上,周围的人都已经吓呆。

    ***

    “消息可否属实?”

    “确有此事。”暗影证实道,“这个消息已经在江湖上传遍了,就连皇胄大臣也蠢蠢欲动。若是我们不管,万一是真的,恐怕……”

    “既然如此。”秦越思忖片刻,下令道,“立刻传令下去,调动所有暗卫精英,宣方天青进宫,朕要出宫。”

    “臣遵命。”

    疏影宫内,主殿内,卿九负手望着眼前的画出神。

    “教主,不好了。”

    她袖袍一扬,回头喝道,“如此惊慌,究竟何事?莫非千寻又要强闯宫?”几天以来,这种戏码无时不在上演。

    “不是,是……”来人气喘吁吁,“所有武林门派都往疏影宫赶来了。据说是听说武林至宝绝影在我们手上……”

    卿九大惊失色,“什么。”脑中突然划过一个猜想,她吩咐来人,“你护送千寻退到禁地。”

    说完直直奔向石室,她一进石室,只见钟子清安然躺着石床上,蓝童看见鬓角濡湿的卿九略有吃惊。

    “他这几天一直没醒吗?”卿九直奔主题,蓝童点头。

    “我来看看。”卿九一把扼住钟子清的手,搭脉,脉象虚无,但有些地方不对,不对!她电光火石般一掌打向钟子清,手腕在半空中被拦截,抬眼便看见一双空濛的眼眸,朝她诡异一笑,抓着她的手,他另一只手握拳,一转,砰地一声,铁铐碎裂,迅速点了她的丨穴道。

    两腿一提,石床如蜘蛛网般裂开,铁铐从石床上拔出,顺手把铁铐震得粉碎。这一切对他来说似乎如喝水吃饭般简单。卿九的眼神从惊异、赞赏到绝望。

    恢复自由的钟子清不急着逃,慢吞吞的整好衣衫,然后面带微笑,对卿九躬身作礼,“子清多谢卿大教主连日以来的细心照料了。”

    卿九气急,“你的重伤竟是装的。”

    钟子清微笑,“若不如此,又怎能进入疏影宫,瞒过卿大教主的眼睛。”

    “你如此欺骗千寻,若是她知道真相会如何?”卿九蓦然提起。

    一提到夜千寻,钟子清的笑容如潮水般退去,冷冷道,“这个就不劳卿大帮主费心了。”

    他伸出手指点上卿九后颈,卿九感觉后颈一痛,便昏过去了。钟子清将她扶到床边,锁上石室的门。

    出了石室,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打开,一粒火星飞上高空,砰地炸开,烟火如流星般坠下。

    片刻,几人出现,其身影疾如闪电,齐齐跪下,地上便砸开一个大洞,齐声恭敬道:“属下拜见庄主。”

    作者有话要说:暗线一个个抛出,亲猜到了什么吗?在收尾了啦啦拉拉。

    第56章 湖篇渣男滚粗28

    钟子清垂脸看着眼前三人,露出一个浅笑,“这一天,终于来了。”

    ***

    夜千寻本来像平日一样在疏影宫到处乱晃,想要找到钟子清的被关之地,却看见疏影宫到处人心惶惶,人人叫着攻来了,攻来了,抄起兵器往宫外奔去。她刚想追去看看,手却被人抓住,将她往禁地拽去,她又不能对她动武,好不容易摆脱那人,却遇见了慌慌张张奔来的蓝童。

    蓝童发髻散乱,衣衫破烂,似乎刚刚经历一场恶战。

    “蓝童,”蓝童深得师父信任,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么一想,她兴奋的迎上去。蓝童一看见她,脸色猛然大变,怒喝,“叛徒,”便朝她一掌打来。

    夜千寻一闪躲过,“蓝童,你干什么?”

    蓝痛双目赤红,那眼神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教主如此喜爱你,你却联合外人来害她。”

    夜千寻被这莫名其妙的话砸懵了,刚欲开口问明情况。一赤色长鞭如火龙般破空而来,缠上蓝童的脖子,蓝童惨叫一声,被拖至半空,那长鞭缠住蓝童脖颈,慢慢收紧,蓝童的白皙的爬上青紫,瞳孔开始涣散。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等夜千寻反应过来时。她立刻跃起,血泪出鞘,长剑铮响,一剑劈断长鞭,那火烧长鞭在血泪下,登时断裂,爆出一声脆响。蓝童从半空直坠而下,夜千寻朝蓝童飞去,稳稳当当的接住蓝童。血泪指向拿鞭之人,他身着白领青衣,手里拿着断裂的火鞭,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诧异,当他看见那红艳欲滴的宝石时,恍然大悟,“血泪,”双眼锁住身着红衣,绝色倾城,明艳如火的夜千寻,眼中划过了然,只剩一半长鞭劈空,发出啪地一声脆响,乍起一地烟尘,迷住了她的双眼,烟雾消散,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逃跑也好,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夜千寻低头看向怀里的蓝童,蓝童瞳孔越发涣散,已是垂死之相。夜千寻心里淌过哀戚,蓝童自小跟在卿九身边,因为误食毒药,她的外表永远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事实上,她都快三十了,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她。“蓝童,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要害你们?”蓝童眼中流露出滔天的恨意,“滚!”猛地一推,毫无防备的夜千寻栽坐于地。

    蓝童眼中的恨意让夜千寻触及了已经结了痂的伤口,伤疤仿佛被狠狠撕裂下来。为什么你们都一样,我们不是亲人吗?

    “你竟然还敢如此无耻,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夜千寻,我蓝童,诅咒你,诅咒你和钟子清,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声音越来越小,瞳孔涣散,赫然已经死了。亲如姐姐的蓝童最后的遗愿是希望她不得好死。

    她伸手,慢慢闭上了蓝童的眼睛,“钟子清……”她喃喃念道。

    她走过疏影宫的桥,这桥,曾静静立于盈盈湖水上,十二年如一日,岁月没有在它身上留下一丝损伤,如今,却是残垣断壁。

    她垂眸静看桥下的湖水,这水,是千年雪水所化,最是纯洁干净,如今,尸体横陈,成为最龌龊污秽的血水。

    还有这树、这花、这楼……记载了她十二年中最快乐的记忆。

    师父、蓝童、柳色……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都不在了。她 ,是不是做错了,可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么做。

    正当她感怀神伤之时,一个身穿道服的人出现,一见她转身便跑。她身若浮影,擒住那人的下巴,“你们为什么突然攻打疏影宫?你们是怎么来的?

    那人颤颤道,“我们听说能号令武林、称霸天下的宝藏在魔教,不是疏影宫的七里鬼魅楼,就赶来了,其他门派的也是如此。”

    夜千寻扣住他咽喉,“你们怎么上来的?”

    “有人告诉了我们疏影宫的主峰,并且给了我们疏影宫的机关图。”

    “钟子清。”她慢慢阖眼,所有一切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夜漫,七里鬼魅楼,第六层。

    钟子清熄灭灯火,盯着眼前密密麻麻,交错众横的银线,眼中划过幽光,玉手翻转,几道银针带着蓝光划空而出,刺向亁、兌、离、震等八方,铮铮几声,银线全部抽回。他嘴唇微勾,悠悠朝石台走去,走至石台,玉瓶静静的躺在木盒中。他并不急着取药,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瓶,然而以雷霆之速眨眼间换下玉瓶,在取下玉瓶的空格间,石台有微微颤动,却又马上恢复原样。钟子清成功拿到了玉瓶,破了第六层,这于他而言,不费吹灰之力。

    第七层,传说七里鬼魅楼最危险神秘的存在。

    一进入,烟雾蒸腾,青烟卷起似腾龙驾雾,白茫茫一片,点点蓝光如漫天星辰洒在空中,耳边有梵音响起,清和平心的声音如烟丝钻进人的心里,如同仙境,让人沉迷其中。

    钟子清感觉心情慢慢沉静,前所未有的平和,昏昏欲睡,让人,让人……他霍然清醒,这烟有毒,可迷人心智。他立刻屏气敛声,寻找破解之法,可周围烟雾阻路,又迷人心神,他晕头晃脑走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出路,长久闭气就算他武功再高强也耗不起。他想,难道我今天会折于此地?他眼中闪过幽暗的光,钟子清绝不会放弃。他平静心神,慢慢摸索前进,白茫茫的眼前突然有红光闪现,他加步上去,手指夹有隐隐银光。霍然,妖娆红光向他劈来,他弹出手中银针,却见红光化为一条玉带向他缠来,带着嗜血的杀意,开天辟地的凌厉,他险些着道。他点足跃身后退,手摸上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剑身如月光泻下,又如流水静谧,荡着一层清辉,对上劈来的红光。红光妖娆,白光清冷,铮地一声响,两剑相交。

    “血泪。”

    “清光。”

    剑的主人似乎知晓对方身份,同时收剑。

    在他们两剑相交的时候,红白光芒四射,耀得两人都睁不开眼睛,腾腾白雾一沾到四散的光芒时,如同遇见了命中宿敌一般哗的一下散开。

    当两人睁眼时,都见到了对方的模样。

    绝色倾城,明艳妖娆,是夜千寻。

    清逸无双,温雅出尘,是钟子清。

    “千寻,”钟子清欲走向夜千寻,却感觉脖子一凉,是夜千寻的剑架在他颈上。她眼中含霜,语气冰冷,“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钟子清。”她徒然笑得悲凉,“或者应该说秋水庄主。”

    钟子清神情依旧那么平和,嘴角噙着淡淡浅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夜千寻冰冷的眼神仿佛针刺般扎在他的心头,隐隐作痛。他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浮上来,是恼怒吗?还是伤心……这种不知名的情感几乎让他丧失理智,但他还是压了下去,这个时候,他必须绝对的冷静,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

    他听见自己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是啊,都知道了,从前的那些话,你都是骗我的?”

    “都是骗人的。”他不屑撒谎,不会道歉,也不会求她原谅。事实就是事实,欺骗就是欺骗。他想,她会是什么反应,是愤怒,是怨恨,想要杀了他,报复他……她会为他做到什么地步,知道被利用的她还会一如既往的爱他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在黄鹤楼里我们第一次相认吗?”

    “是。”

    “那被揭发,被擒,重伤,都是你的精心算计,不过是为了今天的结果。”

    “是。”

    她继续,“那你的感情呢?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就一点?”

    钟子清低头沉思,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很久,再抬头时,他的眼眸亮如星辰,“我想,我大概是喜欢你的,我喜欢那个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对我不离不弃的人。”

    我喜欢的是那个就算知道了我的可怕还是爱我的人。

    明明是深情的表白,却让她从心到流淌的血液都是冰冷。夜千寻,你听到了吗?你的师兄是爱你的,他是爱你的。

    你错了,你从头到尾的错了。他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放弃你。他就算爱你又如何,为了复仇,为了*,上辈子,他还是选择放弃你。再来一世,他还是选择伤害你,放弃你。因为他明明知道,他做的一切,会让你们越来越远,就算最后你们真在一起了,你也会带着沉重的罪孽永远不会快乐,可他就算知道这些,他还是如此选择,放弃你,成全他。

    夜千寻,你到底爱上的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你是真的爱他,还是爱上你的幻觉,你的执念。

    她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双目恢复了平静,带着洒脱和决然。她如释重负的笑道,“多谢。”钟子清呆怔的看着她。他以为至少她会恨他、报复他……这恰恰证明她有多爱他,他就有足够的把握挽回她。他料想到了一切,却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

    “多谢你的真相,多谢你的诚实,多谢你的残忍。”她莞尔一笑,桃花有多美,她的笑容就有多美。“因为我可以不能爱你了。”不能爱你。不是不爱,是不能。

    这句话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她不要他了,这世界上唯一爱他的人终于不要他了。如他所愿,如他所望,这样,他就没有任何弱点了。

    可他为什么那么难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过。

    “钟子清,我不会报复你,也不会恨你,因为那是我喜欢你的代价。”她用最真诚的眼光看着他,吐出的话却是如此残忍,“钟子清,哪怕你不爱我,也比现在都要好。”她的眼神凉如水,“我会慢慢忘了你,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良药,哪怕再深的感情也会……一如我和你,当初,现在。”

    她的视线离开他,不带有一丝留恋,没有丝毫的犹豫。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他的手抓住她,是他自己都吃惊的不假思索、毫不犹豫。他,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恩,结尾好难写,改来改去时间就没有了。

    大概在两章之内结束吧!我尽力,呵呵。

    第57章 湖篇渣男滚粗29

    几声击掌声破空响起,“好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打破着悲伤的离别。

    两人同时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龙袍,英俊成熟的男子,他嘴角含笑,帝王之威迎面压来,眼前之人正是当今圣上清和帝秦越。他大手一挥,愕然蹿出一批银甲军队,如海浪翻涌,排山倒海般包围了两人,银枪弓箭直指两人,只要两人稍有动作,立刻变成丨人肉筛子。

    “钟子清,或许朕应该称你为秋庄主。”在见到秦越的那一刹那,钟子清的眼中如同喷火,但他很快用理智将它压下去,眼中微起波澜,一字一句道,“秦越。”钟子清的反常夜千寻看着眼里,在他嘴中蹦出帝王的名讳时,她明白钟子清与秦越之间有着莫大的仇恨。她掩去眼中的晦暗不明,静静等待事情的发展。

    秦越的心情很是愉快,“钟子清,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秦越眼中讥诮,“你们钟家的人,注定成为秦家的垫脚石。”他将目光投向四周,两人也顺着他的目光打量刚刚被他们忽视的美景。

    烟雾散尽的第七层如梦似幻,以玉石铺地,雕有朵朵白莲,莲花玲珑剔透,连花蕊也细腻可见,镀上一层温润的光辉,四壁玉砌,内镶夜明珠,大大小小,颗颗璀璨,宛若星辰。上方却是星空倾泻而下,冷月的光幽幽照下,清月投射在冷冷池水中,如池中投玉,玉池宛如银河一般蜿蜒在中间,池中白莲怒放,如豆蔻少女绽放它最美的姿态,池中烟雾缭绕,淡香氤氲,白莲时隐时现,玉池一端是青烟缭缭,让人看不真切。这玉池如同一柄利刃,将第七层斩成两段,各为一方天地,一方是钟子清他们此时所在,而另一方,迷雾似幻,危险重重,却是他们的目的地,因为绝影就在哪里。玉池边青烟缭缭轻升,那迷心烟雾便是这玉池中伸出,宛如白色的瀑布,将里面的景色全部掩住。

    “朕才是最终的胜利者。”他一手指向玉池,“你们给朕过去,拿回绝影。”

    几人听命,向玉池跃起,足尖点上一朵白莲时,顷刻红雾喷散,连连惨叫声响起,几人直直栽入池中,血迹在池中盘旋流连,白莲逐渐变红,宛如一滴鲜血滴入清水一般晕染蔓延,霎时红莲妖娆,一片绝艳的赤红。几具尸体浮上水面,他们皆有一腿从大腿开始以下全空,圆滑平整,血肉模糊,隐隐渗出黑血。咕噜咕噜,几串血泡腾起,几人的尸体已然消失,融于池水。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一步,看着先前活生生的人顷刻死在面前,死状如此凄惨,不免让他们心生寒意。

    秦越额角青筋暴突,他沉脸,手指点向几人,“你,你,你,再试。”

    这一次的几个人学乖了,不去碰池中莲花,在他们就快越过玉池,面露喜色时,变相突生,温静的红莲突地根茎猛增,绞住几人,将几人卷入池中,咕噜咕噜,血色如墨水在白纸上渐渐化开,又添一份妖娆。

    秦越,距离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仅仅一步,他怎能甘心放弃。他眼中闪过狠绝,指着带头的三人,“你们三人,再试。”三人身手矫捷,挥动手中宝剑,剑光凌厉,斩断缠来的红莲,三人好不容易松一口气时,从断茎中抽出新的花苞,刹那怒放,又向三人扑来,生生不息,斩之不尽。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向三人与红莲的战斗时,钟子清的声音传到夜千寻耳中,“跟我来。”只见钟子清跃身腾至玉池半空,他的脚下朵朵血莲妖娆,他迅速屏气凝神,将自己与空气融为一体,血莲大多与三人厮杀,并没有注意宛如空气的钟子清,他轻轻一动,衣袂扬起,血莲迅速朝钟子清扑过来,他长剑横扫,化为清光朝血莲劈去,花茎分离,脆响细耳可闻,更加奇妙是是,这血莲在清光斩杀后,竟然没有再生。

    他挥剑再斩,周围的血莲接连折断,若此时有爱花之人,定会斥责他不惜花怜玉暴殄天物。

    夜千寻紧紧盯着钟子清的身影,白色的身影如轻花飞雪般飘逸,若说不知道他真面目的人,定会沉醉于不似凡人的美色当中,很可惜,她无比清楚钟子清的真面目,最重要的是,爱他的人是原身,不是她,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只要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心思翻动之间,其实不过过去了几秒,她凤眼微眯,她倒要看看,他打得什么主意?

    她提剑跃至钟子清身边,身体与他一起腾空,仅凭深厚的内力。一扫一削,竟然有横扫千军之势,红影闪现,血莲应势齐折。血泪发出嗡嗡嗡声,似是示威,更加奇怪的是,血莲竟然齐齐退散,折腰垂头。低眉顺眼的姿态,仿佛臣下见到君王一般俯首称臣。

    钟子清心中一喜:果然如此。他伸手拽过呆怔的夜千寻越过玉池,踏入青烟缭缭的神秘之地,而秦越眼睁睁的看见两人进去,命令手下依样画葫芦,血莲却不卖他面子,杀气腾腾,一次次,三人纵使身手不凡,也差点有几次丧命。秦越有些心疼,这些人都是他花了时间精力金钱培养的人才,不该折损至此。他终于扬手,停止这无谓的伤亡,双眼攫住烟雾之处,暗恨,他就不信,他们永远不出来。

    而此时,钟子清的心腹正按照他的计划引着武林各大门派往七里鬼魅楼赶去,秦无涯、姬冰雪、林楚天、了空、了无都为了心中的隐秘急急奔向七里鬼魅楼。因为其他六层尽毁,他们无比轻松的上了第七层。

    钟子清与夜千寻进入迷雾般的瀑布,两人屏气穿过迷烟,在雾的尽头,眼前之景饶是心细坚定,见多识广的两人都忍不住驻步。里面的布置和外面差不多,但却多了一巨大的冰棺,冰棺漂浮着一团蓝荧光,荧光包裹着一块比的物体。而冰棺里面,静静躺着两人,一男一女,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红衣张扬,青衣雅致,冰棺将他们的脸照的秋毫毕现,女子,绝色倾城,甚至比夜千寻更美,竟然和卿师父挂在大殿中的画像一模一样。当她看到男子的脸时,霍然退后,转头看向钟子清,“他,竟然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他们,就是钟子墨师父和夜妖娆教主吗?这句话夜千寻并未问出,但钟子清显然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

    他淡淡的声音响起,“不是。”却夹杂莫名的暗沉。他指向冰棺背靠的墙壁,“你抬头看看那。”

    整个墙壁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字,一个个刻字闪出莹莹蓝光,夜千寻顺着字看去,越看越心惊,同样的,钟子清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这石壁的内容大致是讲述了九十年前的三个志同道合的青年结为兄弟,三人都不满玉和□□,诸侯因私利搅得天下大乱,悲怜乱世苍生,于是揭竿起义……最终,大哥在两位好兄弟的帮助下建立大容王朝,也就是元帝秦绝。他为了感谢两位好兄弟的帮助,将一块从冰寒的东海海底得到的一块万年玄铁送与二人,这两个人,皆是当今用剑高手,寻求铸剑大师用玄铁打造了两把绝世宝剑,一为“清光”,一为“血泪”,二弟清雅,见清光倾心,三弟张扬,更爱血泪妖娆。

    造剑之后,玄铁还有剩余,一时兴起,将剩余玄铁铸成一块令牌,令牌一分为二,成为两人各自的信物,久而久之,竟然有了兵符之用,当合二为一之时,便能号令二人麾下百万大军,当时,二人都为帝王左右手,掌管天下兵马,功高震主,威望崇高。帝王猜疑之心萌发,两人心思剔透,猜到帝王之心,于是激流勇退,隐于山林。二哥钟瑾这才知道,三弟花疏影其实为三妹,两人情投意合,互许终生。不料,武林混乱,为祸苍生。为了天下稳定,两人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成为武林霸主。而这令牌也成为两人的定情信物,武林人士见物如见盟主,又有了号令武林之说。两人万万没有想到,帝王的猜忌之心已经到达无以复加的地步,纵使两人已经不在朝堂,但却在武林,结为夫妻的两人让帝王心生顾忌,再加上帝王调查得知二弟其实身为武林第一山庄秋水庄少主,如同点燃了帝王心中早已隐埋的炮火。他便利用两人信任使下毒计离间两人,两人反目成仇,花疏影重伤离去建立与钟瑾相抗的疏影宫,武林中一连几场凶案都指向疏影宫……二人决斗,两败俱伤,得知真相已经为时晚矣,两人命不久矣。最终,两人不能生同丨穴,却死同寝。为了报复帝王无端猜忌,陷害忠臣,两人传下谣言,得“绝影”者可号令武林,称霸天下。若有缘人合持血泪、清光,便可破下我们所设重重机关,得到疏影,有此信物,秋水山庄、疏影宫都可为之效命,也算是号令武林,至于称霸天下,就得看自己的能力,以此为二人戏言的补偿。

    最后几句是:“我们二人之所以如此下场,除小人阴险,也在于彼此嫌隙,希望后人谨记其下场。思良多,二人此生无憾,唯有小子子墨,幼即丧父丧母,吾不愿告其前尘往事,只愿他一世长安,望有缘人庇护其二,感激不尽。”

    钟瑾、花疏影绝笔。

    小子子墨?这么说,钟子墨是钟瑾与花疏影的孩子,那么,钟子清岂不是名正言顺的秋水山庄的继承人,他为了这个位子害死了自己的恩人,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笑话,他立志毁掉魔教,自己却本为魔教中人,命运竟是如此残酷,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夜千寻忍不住轻轻瞥向钟子清,他的脸色苍白如雪,身子摇晃,双脚死死钉在地上执拗的不肯倒下,他朝夜千寻微微一笑,眼中噙着寂凉,她来不及细想,就听见他淡淡凉凉的声音飘起,“灭了钟家满门的罪魁祸首便是当今圣上清和帝秦越。我一直以为,他是为了绝影,设计害死我的父亲,杀害钟家上下三百七十二口人,如今,我才知道,绝影竟然是个谎言,谎言的制造者是我的爷爷。”他嘲讽一笑,“千寻,你说,我到底该找谁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

    亲,作者君出来了,码结尾真的好累啊,我的字数有龟速,差不多一个小时1000字,伏笔埋了太多,写结局时瞻前顾后,时间用的更多,迎风流泪。昨晚我整整码到凌晨2点,本来想一次性写文,无奈太想睡了,就这么倒下去了,再也没爬起来,咳咳,但在情况如此严峻之下,我还是把昨天的补起,看到作者君如此勤奋的份上多多评论啊!!!每次看到他们都动力百倍。

    第58章 湖篇渣男滚粗30

    “我……”他的悲伤那么明显,但她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不知道说什么,她干脆缄默不语,一言不发。

    钟子清的脆弱永远只有那么一瞬间,他很快恢复,脸上绽放一个残忍的微笑,“不论如何,所有人今天都逃不掉。”他出剑,将清光举至蓝团上方,目光投向夜千寻,她随即领会,血泪与清光交叉,两剑相击,发出的光芒将蓝光熄灭,令牌掉入钟子清手中。令牌雕刻精细,一面青竹,一面红莲,栩栩如生,比玉石温润细腻,比星辰美丽。

    “你要它做什么?”钟子清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秋水山庄庄主,魔教现在也要毁灭,令牌与他而言,如同鸡肋。

    他没有回答她。

    当令牌落下,外面的防护也尽消,血莲沉静,血莲朵朵极尽妖娆,每一朵都绽放最美的姿态,花蕊如同水晶般晶莹。玉池中血水如同一块华美艳丽的红绸,波动起伏间光辉闪烁,丝滑的如同一粒血泪滚落至尾,却依旧如珠玉般圆润,如琉璃般剔透。秦越狰狞的面容却为这如梦似幻的仙境抹上一笔巫黑,原本英俊的面容显得那么的丑陋。

    “钟子清,交出绝影,朕留你全尸。”

    钟子清轻蔑一笑,冷冷吐出,“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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