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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他们,心是如此的贴近……

    “你真的好美。”夏严寒忘形地靠近她,他的脸离她的娇颜距离不过几公分,他轻柔地替她拭去两颊上的汗水,是那么小心翼翼怕碰碎她似的;他用手指点住她的朱唇阻止她开口说话,双眼盈满爱恋,害怕受伤似地要求道:“不要拒绝我。”他将手挪开,轻轻地将他温热的唇压向她的唇。

    她能拒绝,但她不愿意,任由脑子变成一片空白,任由自己飘浮在云端上,凭着直觉承受也回应他绵绵不绝的温柔攻击,由浅转深,狂野,火热的渴望全印在这吻中。

    许久过后,他才不舍地放开她的唇,拥着她的肩,逃避地望向大海;他原本只是想轻尝,料不到自己竟然如此投入,这一吻——他纵情释出的究竟是真情?还是应剧情需要而必须发展出的假意?他不欲探索、不想深究,就让它成为无解的答案吧!

    她静静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知道自己已深陷,如胖胖所言,她并未逃过他那无与伦比的魅力,而是时机尚未来临。而今,他翩然出现,她就一头栽进他所布下的情网中。

    “在想什么?”他温柔地问道。

    “想我们!想我们的相遇,想我们的认识,想我们的相知,很奇怪也很特别,尤其是你突然向我告白,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感情世界的变化多端,我终于领悟到了。”

    夏严寒眸中盛载纷乱,胸口被紧紧揪住,猛地从沙滩上起身,藉此动作抛开这层纷乱的枷锁,他不能再被自己不该有的心猿意马纠缠下去。

    他指了指不远的沙滩上,那里正聚集着一群刚下课的学生,三十多个年轻男孩不畏风势打着赤膊,分成二队,兴高采烈地打起沙滩排球来。“我们去加入他们。”他执起她的手,愉悦的向那群学生奔去。

    征求同意后,夏严寒加入了他们,在艳阳下,汗水淋漓,玩得不亦乐乎,加油声、笑闹声、欢呼声,声声轻脆,放肆地飘荡在这片无垠海岸前,尘间的纷扰也随着欢笑声一扫而空。

    她怔怔凝望那奔跳、跳跃、专注于游戏中的身影,这是有别于商场上冷静深沉的夏严寒,这张卸下束缚的面孔可爱极了,蓝苡情的嘴角不禁泛起甜甜的微笑。

    “累了吧!瞧你满头大汗。”她很顺手也很自然地从背包里拿出手巾替他拭汗。

    他坐在她身旁,恣意地享受她的温柔,说:“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这么轻松过了。”夕阳西斜,他不舍地望着那群已远去的学生,又说:“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还有这种机会?”

    “机会当然有,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她微笑的建议道:“其实夏氏集团的运作已经上轨道,你根本不必再去费心,而且还有竣斐能帮你,另外你和我父亲合资的远流企业更是大可放心,我父亲是个工作狂,他会把公事处理的尽善尽美,有这么多人帮你,你的负担早能减轻,你大可不必把自己的精力和生命全部贯注在汲汲营利上,其实你只要稍微停下脚步看看四周,人生还是有很多事情好做的。”

    “你以为我喜欢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赚钱这档子事吗?”他慷慨激昂地喊出来,也差点脱口道出为何要把生命浪费在勾心斗角的商场竞争上。回神后,他凝视她错愕的脸庞,收敛奔窜出去的情绪,微微笑道:“你的建议我会考虑,我也不愿意让你把我当成是一位只顾赚钱不知生活为何物,既狡猾又市侩的生意人。”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说:“这些建言你也该说给令尊听听,他比我更早拥有别人所没有的财富,犯不着继续留在商场上厮杀拼命,劳心劳力。”

    她耸耸肩,很莫可奈何的说:“我劝过,可惜没用的。他说他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听起来是很现实,但他真的是被年轻时候的穷苦落魄给吓怕了,好不容易才建立蓝天企业,这是他苦心经营才建立起来的命脉,他才不舍得轻易放弃呢!”蓝苡情苦笑摇头,因为想劝她父亲离开商界,比登天还难。

    “不管令尊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在努力,还是迫于现实环境的无奈,总之,他既然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就得为自己负起一切责任。”夏严寒阻止她开口询问他话中的含意,直接说道:“我已经在餐厅订好位了,该走了,别去晚了。”

    她点点头,放弃追问,反正他总是习惯性的“语出惊人”,她又何必在乎增添上这一桩呢!

    “苡情——”石鸿宇的讶异声从远处传来,正要上车的蓝苡情和夏严寒同时回头。

    “老总!”蓝苡情不好意思的伸伸舌头,自己撇下繁忙的工作跑出来玩,这么巧地居然被逮个正着,怪难堪地。

    迎面而来的石鸿宇是一副放下心后的表情。“原来你在这里,我担心死了!胖胖说有个陌生男人一大早就代你请假,问他是谁又说得不清不楚,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幸好无恙。”情绪稳定下来后,他才瞧见站在她身旁的夏严寒。

    “夏先生。”他出声招呼,皱起眉,心里奇怪他们怎么会聚在一块。

    “是我的疏失,没把话说清楚,才害石总经理为苡情担心。”他有意地搂住蓝苡情的肩,道:“我向您致歉!这样好了,我和苡情正要一块去用餐,石总经理不妨跟我们一道去,顺便让我谢谢您对苡情的关心。”

    石鸿宇意外地看着他这种亲匿的举动,表情是极度不自然的,心头的苦涩真是难以形容。他暗忖:他们是何时走得那么近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蓝苡情当然明白石鸿宇的感受;她与夏严寒相偕出现,对他而言,可是一件不小的打击,她实在不愿见他被伤害太深,于是试图挣脱夏严寒的手。

    夏严寒则是一张毫不妥协的面孔。

    “老总,跟我们一道去。”无奈下,她只好改采另一种缓和方式。

    “不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他深深地望着蓝苡情,无限唏嘘。

    他与她认识二年,一直无法打动她的心,而夏严寒才出现短短二个月,他们就互相吸引。不是他没勇气跟夏严寒继续竞争,是他大了解苡情的个性,若非夏严寒占有她的心,她是不可能跷班出来跟他约会的,更不可能任由夏严寒如此亲匿地搂着她。

    “再见。”他话一说完,就踩着落寞的步伐,孤独远去。

    蓝苡情心里着实难过,总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可是感情必须两情相悦,根本勉强不来。

    “你送我回家好吗?”坐进车内,情绪紊乱的她那有心情吃饭。

    “他对你的影响力真有那么大?”夏严寒口气酸溜溜的。

    “长久以来,他一直很关关心我,看他这样,我也不好受;我和你的事,我绝对会告诉他,让他知道,但绝对不是用你刚才那种示威方式,太伤人了。”她不满的说。

    “你不能怪我,情人的眼里本来就容不下一颗沙子,你怎能要求我对情敌无动于衷,何况他又是个强劲的对手。”他的脸上充满妒忌的说:“你就这么在乎他的感受?”

    “是在乎!”

    这句话让夏严寒的心瞬时凉了半截。

    “就算做不成情人也没必要反目成仇啊!他是个好人,我当然希望继续跟他维持良好的友谊,就好像是兄妹之情。”她诉说她个人单纯的想法。

    兄妹之情?会有这么简单吗?他僵硬一笑,不经意地瞄到后照镜,却让镜中人的表情吓得背脊发凉,那个满脸妒意的人会是他?是那个志在骗取蓝苡情的感情,预备折磨她的夏严寒,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够——假戏真做……

    第四章

    他在书房里静静地坐着,把自己埋在深深空虚的黑暗中,独自沉陷梦魇中,脑海里不断上演着一幕又一幕令他无法忘怀的景象——和乐融融的家庭生活,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涯,然后悲剧的发生,惨况的上演……如动画般毫不留情的向他罩来,啃噬他的神经,吞没他的理智,接着蓝苡情的身影又覆盖了所有……

    他甩甩头,拉回意乱情迷的神智,拭去满脸的冷汗;他不该纵容蓝苡情的身影跳入他的心海中,蚕食他的斗志,搅乱他复仇的决心,他不能让自己心有所系。

    “大哥!”夏竣斐开门书房,按下电灯开关后,满脸疑惑的问:“我敲了好久的门,你没听见?”

    原本存在他双眸里的茫然,快速敛去,恢复到冷静沉着的模样;他摇摇头,低语道:“对不起!我想事情想得大入神了,所以没听见,怎么?找我有事?”

    夏竣斐面有难色的走近他,表情古怪地看着他,话绕在嘴边硬是说不出口,好半天不发一语。

    夏严寒蹙眉说道:“有话直说,咱们兄弟间的谈话没有吞吞吐吐的必要。”

    夏竣斐吁了一大口气,开口问道:“那我直说了。我听说你在追求蓝耀焜的女儿蓝苡情,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是有这回事。”他双手交握支着下颚,疑惑地审视他,说:“竣斐,你是听谁说的?我还以为我消息防护的很周密,我与她之间的事并不打算闹得满城皆知。”

    “是她妹妹告诉我的。”他毫不隐瞒的说。

    “蓝祖儿?”他的疑惑更浓了。“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先别管我跟祖儿,我只是想请你告诉我,你追蓝苡情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笑笑,轻描淡写的回道:“男人花费心思追求女人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娶她。”

    “娶她?”夏竣斐失声惊呼,不敢置信的再问一次:“你说你要娶她?”

    “是的!”

    “蓝苡情的身分,你还记不记得?”夏竣斐的声音都变了调。

    “怎么会不记得,她是仇人的女儿。”他答得轻松自如。

    “那你居然要娶她?”他大胆推测道:“难不成你爱上了她?”

    “爱?”夏严寒冷冷地扬起嘴角,把他溢出的热情重新锁回冰窖里。“蓝家人配得我的真爱吗?”

    “那你追求蓝苡情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复?!”夏竣斐瞠目结舌,他大哥怎么会有这种疯狂的念头,他摇头劝阻道:“大哥,我们的对象是蓝耀焜,而你现在却把计画延伸至他亲人身上,你这种作法并不妥当。”

    “我倒认为这计画不只合情合理,而且是理所当然的。”他为他的行动做解释,一来是为了让夏竣斐明白,二来则是说服自己摇摆不定的心;他理直气壮地道:“当年蓝耀焜在暗地里扯后腿,设计我父亲,导致整个罗氏企业因而倒闭,如果这件事只是单纯的财务损失,我可以不计较,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这悲剧从我父亲延伸到我母亲、我姊姊,再落在我身上,虽然他们的身亡不是蓝耀焜亲自下手执行的,但他完全脱离不了关系,他正是这件惨剧的罪魁祸首,而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先弄垮他的蓝天企业,再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我不认为我的作法有那里不对!”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着。

    “问题是蓝家姊妹是无辜的,她们不该承受父亲留下来的罪孽;再说她们跟蓝耀焜恶毒的心性南辕北辙,有把她们牵连进去的必要吗?”夏竣斐试图说服他放弃这种激烈的手段。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在我眼中,她们既然是蓝耀焜的女儿,就该连带遭受这报应,如果她们要恨,就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人面兽心的父亲,而不是恨我。”夏严寒星子般的眸子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夏竣斐沉默了,这累积十余年的仇恨岂能在一夕间因一句话就完全消弭于无形。

    平息怒火后的夏严寒打量着满脸心焦无奈的夏竣斐,突然露出一抹苦笑来,说:“竣斐,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蓝祖儿动了心?”

    “我……”夏竣斐一时哑口,无言以对。

    夏严寒目光沉稳地看着他,说:“我认识你整整十七年,你骗不了我的。”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他,语气带着深深的祈求:“遑论干爹干妈对我的大恩,单凭你我之间的手足之情,我就不该冷血的拖你下水,要是你真对蓝祖儿有情,我不会阻拦你,只希望你尽快带她离开台湾,别让她成为我计画的阻碍者,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请你答应我。”

    “不论我跟祖儿将来有没有结果,也不论她要是知道真相后会不会谅解我,这些我全不在乎,我只要你记得,夏竣斐会无条件的支持你。”他毫不犹疑地说道。

    “谢谢!”他紧握住他的手,对他的支持无限感激。

    但一向冷静自持聪明过人的夏严寒,能否在正确无误分析出别人感情时,也做到厘清自己的感情,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不会伤害到他自己,这是夏竣斐最担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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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啦!”蓝耀焜从公事堆里抬起头,满面笑容地对她道:“过来,帮爸爸一个忙。”

    放下肩膀上的背包,蓝苡情走近过去,一脸不解的问:“远洋企业出了什么大事?非得让你十万火急的把我召来公司,我可是在上班中。”

    “当然是有重要的大事才会把你叫来,不然爸爸那里敢劳驾蓝大小姐撇下工作,抽空前来我这里报到。”蓝耀焜轻轻横了她一眼。

    “别生气嘛!我知道是我不好。”她撒娇地朝他敬个童军礼,说:“女儿正式向父亲大人请缨,有何事差遣,请您尽管吩咐!”

    蓝耀焜宠溺地一笑,从左边柜子里拿了份密封好的机密文件交给她,说:“你跑一趟夏氏企业,把这份资料送给夏严寒。”

    蓝苡情的秀眉不禁皱了起来。“把这资料送给他就行了?”

    蓝耀焜点点头。

    “就这么简单?”

    “是这么简单。”他没开玩笑的意思。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都把我给弄糊涂了,公司里头那么多人,随便那位都可以代替您把资料送过去,何必特地指名要我来跑这一趟呢?”蓝苡情一头雾水。

    蓝天企业和夏氏集团虽各别出下巨资共同合作经营远洋企业,但由于蓝耀焜拥有超过一半的股权,俨然是控制董事会的领导者,所以远洋企业的行事方针大部分是由蓝耀焜在掌控执行,除了某些重大决议案仍需要全体股东同意才会加开商讨会议外,夏氏兄弟大部分时问仍是坐镇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地盘里——就是夏氏集团设置在台湾的分支机构。但无可避免的,远洋企业的每项企画案仍然有细节过程必须由双方研讨,除拜科技之赐,用电脑或是电话联络外,有时仍得靠双方的公文往返,这些都很正常,叫蓝苡情不明所以的是,她父亲为何要费事的把她找来做传送公文的事呢?

    看她一脸困惑,蓝耀焜又好气又好笑的猛摇头,说:“傻丫头,爸爸是在帮你和严寒制造更多相处的机会,你懂不懂?”

    “天!”蓝以情差点惨叫出声。

    蓝耀焜不理她,自顾自地说道:“爸当初要帮你介绍,结果被你一口否决,我本来以为没希望了,想不到,转眼间你们自己居然主动亲近起来了,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不过这正足以证明我有个魅力惊人的女儿,鲜少有男人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爸!”她娇羞的直跺脚,说:“您故意取笑我。”

    “知道你跟严寒交往,我高兴都来不及了,那会取笑你,不过在高兴之余,我又免不了替你担心,你那大而化之的个性从来不懂的把握机会,加上你们俩又都是标准的工作狂,这样下去可是会愈来愈生疏的,唯一不会发生变数的方法就是让你们多亲近亲近;来!听我的话,乖乖地把资料送过去给他。”

    蓝耀焜可是非常非常希望蓝、夏两家能尽快结成亲家,他原本还以为女儿对夏严寒无心,想不到居然出现了个大逆转,夏严寒不仅开始追求苡情,连夏家老二夏竣斐似乎也对祖儿有心,这种情况对他而言,可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最起码他就不必担心夏氏集团会临时产生倒戈的变数,突然回头打击他。若以他的蓝天企业为基准,再结合蓝、夏两家的势力,由他掌舵,一举攻下亚洲市场后,再往欧洲方面大步推进,漂亮地完成蓝天集团登陆全世界的理想,让蓝天集团成为国际举足轻重的大企业体。

    “爸……”蓝苡情想开口辩驳,却被蓝耀焜阻止了。

    “别跟爸爸唱反调,我会这样决定全是为了你好,听我的,好男人不多,该把握的要好好把握,别轻言放弃。”

    她无奈的耸耸肩,只好伸手接过资料袋走出远洋企业。一路上,她的耳边不断回荡着她父亲所说的话,好男人可是不多的,问题是——夏严寒会是个可以托付终的好男人吗?不过,她倒是可以完全确定,于公于私,夏严寒在她父亲的心目中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乘龙快婿。

    转载自pooh乐园雨扫图bang校对“蓝小姐,很抱歉!董事长和总经理正在会议室里开会。”夏严寒的机要秘书刘小姐想了一会儿,又说道:“要不这样,我去请董事长出来。”

    “没关系,不要打扰他们的会议,我坐在这里等他好了。”蓝苡情看看表,时间还算许可,不至于耽误到她的工作;她坐了下来,静待他们开完会议再说。

    “那你坐会儿,我替你泡杯茶。”刘秘书放下手边的工作,热心地替她泡杯热茶,虽然她和蓝苡情不熟,但也知道她是蓝天集团董事长的千金爱女,蓝天和夏氏现在往来密切,她可不敢怠慢贵客。

    在等待的空档,蓝苡情百般无聊地探探四周,站起身来,在书架上抽了本杂志随便翻阅,不经意地瞥见刘秘书的办公桌上放置了几份准备贴上邮票的信封袋,奇怪的是,寄件人全写着“无名氏”这神秘称号,至于收件人则是分布在全省各地方的慈善机构。她不禁泛起笑容,想来这位刘秘书不单外表和蔼可亲,连内在都是完美无瑕。

    “蓝小姐,请用茶。”刘秘书端了杯香味四溢的红茶放在桌上。

    “谢谢!”她轻啜一口,笑意盈盈地对刘小姐道:“刘小姐真是个有心人,为善不欲人知。”

    刘秘书这时才想起桌面那几份忘记收起的信封,脸色不禁微红,不好意思地解释说:“蓝小姐误会了,那无名氏指的人不是我,我只不过替人代寄而已。”

    “喔!”蓝苡情轻哼一声,好奇地瞪大眼睛。

    刘秘书悄悄地附在她耳旁道:“那是董事长交待我做的。”

    “董事长?”她的眼睛睁得更圆更大。

    “是啊!”刘秘书一面忙着贴上邮票、整理信件,一面小小声地说道:“夏氏集团除了每年年终都会按时拨下固定款项捐赠给各个慈善机构外,董事长个人每个月都会从薪水里再拨下一半金额分寄给偏远地区的疗养院,帮助一些环境不好或者是其他原因住院的病童,我只是负责帮忙他寄发而已,这些年来都是如此。”说完后,刘秘书央求道:“拜托你可千万不要告诉董事长说你晓得这回事,他可是再三交待,要我不许泄露出去,他做事一向只凭自己的良心,不想让人说他是沽名钓誉之徒,谁叫我不小心让你给发现到,我才说的。”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她对刘秘书许下承诺。

    她再啜一口红茶,心头觉得暖洋洋地,似乎只要多了解他一分,对他的那份感情就深浓一分,尽管他外露出的感觉是那样的不可亲、那么的冷冽孤傲。事实上,他是个标准外冷内热型的好人,不是吗?

    她会心系于他不是没有道理,用心了解他之后,只会挖掘到他更多的优点,父亲说的有道理,好男人的确难求,如今她幸运的选上他,而他也选择了自己,这份两情相悦的姻缘,她是该认真把握才对。

    会议室的大门突然敞开,面对着因她突然造访而露出讶异表情的夏严寒,她用深情无悔的眸子迎向了他。

    云烟弥漫,一切所有仿佛处于缥渺间,俗世的烦人恼事似乎在此地就可获得终结,不在缠绕。

    白天的雾气、袅绕的烟香、喃喃的诵经声,交织成一片闹中有静,静中有闹的景象。而矗立在山林环绕处的善缘寺,正是俗世凡人过逝后的最终住所。

    夏严寒的眼睛被墨镜完全遮掩住,看不出他内心的波动,他紧紧抿着唇,静静地站在三座灵位前。

    罗仲天、罗田忆云、罗凯玲,三束素雅的白菊代表他极度悼念的心意。

    “爸、妈、姊姊,子均来看你们了,原谅我隔了这么多年才来,我有我的苦衷,你们应该能谅解,不!不是应该,而是你们一定会谅解。”

    灵前的相片似乎朝着他微笑,在告诉着他,他们很开心能够见到他。

    “爸、妈、姊姊,这次回来,我不会再离开了,我决定留在台湾永远陪伴你们,不只这样,再过一段时日,我会带来一份天大的喜讯告慰你们在天之灵。”他轻轻拿起挂在胸口上的坠子,打开盒盖,里头是一张泛黄的小照片,那是罗氏一家四口全家福的相片,也是他这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他动也不动的凝视那张照片好久好久……

    一股凉凉的冷风吹醒陷于沉思中的他,夏严寒合起盖子,轻轻地搓揉着,他低声呢喃道:“爸、妈、姊姊,一起跟我来,我会让你们亲眼瞧瞧蓝耀焜是怎么被我打败,怎么受尽折磨死去的。”他望着灵位说:“我们走吧!”

    尽管相隔遥远距离,蓝苡情依然能正确无误的判断出那个人是夏严寒,她只是不懂,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哀伤,难道他有亲友葬于此地?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仪式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一身庄严肃穆黑衣打扮的蓝苡情对着大学时期的好友周玉如点点头,一起灵堂,今天是她们教授出殡的日子,却凑巧地让她看见夏严寒。

    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吗?她不知道。

    但正因为这一眼,便使她的人生掀起难以想像的惊涛骇浪。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性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她双腿曲膝抱在胸前,静静坐在木制地板上,清澄分明的眼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一圈接一圈的白色烟雾飘飘地自她手指上慢慢升起;她的神情是那么专注,专注到任凭桌上的咖啡由热腾腾变成冷冰冰,苦涩的难以入口。

    “你足足抽了二个钟头的菸了,还是没能把事情弄清楚,做下决定吗?”蓝祖儿沉静地审视表面平静无波的蓝苡情,事实上,她明白她的内心正做着激烈的挣扎;这是她的习惯,一遇上难以抉择的问题,她总藉由抽菸来思考。

    可是,她已经很久很久不再碰菸了,最后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呢?印象里是在她考上大学选填志愿的那一天吧!她在继承家业及自己兴趣里犹豫着,结果,在抽完半个钟头的菸后,她填下了她的答案,但这次——她为的是什么?

    “祖儿,你觉不觉得我很笨?”蓝苡情无端端地冒出这句话来,神态正经严肃地询问她妹妹的意见。

    蓝祖儿微微偏着头,努力思考一会儿,才缓缓地道:“多数时候,你很聪明,但偶尔又会流露出糊涂与固执的本质来,可也称不上是笨。”她握住她姊姊的手,说:“有事在困扰你?很严重是不是?你的样子不大对劲。”

    她漾出一抹温柔笑意,反拍着她妹妹的手安慰道:“祖儿,你不是才说我是个聪明人,那聪明人怎会有想不通的事呢?”蓝苡情决定瞒住实情,她知道她要是把事情说出来,以祖儿的个性,她一定会强烈的保护家人,那结果只会更加难以收拾了。

    蓝祖儿陪她干笑,道:“你心里有事,而且不轻。”她笃定下了断语,说:“姊妹连心,这是你常对我说的一句话。”

    蓝苡情一时语塞,投降笑道:“好啦!我认输了,谁叫我有个心思缜密的好妹妹。”她收起笑脸,慎重说道:“我想把杂志社的工作辞掉。”

    “为什么?你在星讯不是做得很开心,而且那也是你最大的兴趣,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想放弃?”

    “我想去尝试不同的人生滋味。”

    “姊,你该不会是想回蓝天企业做个女强人吧?”

    “不是的!”她幽幽开口问道:“祖儿,我问你,姊姊所决定的事情,你会不会支持?”

    “当然支持。”

    “真的?”

    “真的!”蓝祖儿用力直点头,说:“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百分之百支持你。”

    “谢谢!”她扑向前去拥住她,喃喃低语道:“有你支持,我就安心多了;天知道,我多害怕一个人孤军奋斗,我害怕人家笑我傻,我更害怕自己没有勇气撑下去。”

    “姊,你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呢!”她轻轻推开她,笑了起来,说:“你今天不只是奇怪,简直完完全全不像是那位冷静自持的蓝苡情,你有什么大计画要执行,居然要胆小如鼠的妹妹支持你,你才敢付诸行动,你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她甩甩头,甩掉那份胆怯,拍拍自己富有弹性的脸颊,又恢愎到神清气爽的模样,说:“祖儿,我决定结婚。”

    结婚?蓝祖儿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夏严寒的手指轻拂她的脸蛋,也拂去她那随风散乱而飘逸乱舞的乌黑发丝,他的动作轻柔地像微风般,体贴温柔。

    他轻拍她的粉颊,微微皱起眉,低声问道:“你的模样看起来好沮丧,有心事?”

    “没有。”她摇头。

    “你说谎!其实你是不愿意告诉我对不对?很奇怪,认识你这段日子以来,倒是没见你把心事藏在心里过,你今天的样子很反常。”

    耳边浪涛低呜,聚起又散落;她牵强的朝他一笑,轻轻侧首望向大海,今天的她需藉由壮阔无际的海洋来洗涤她烦躁的思绪,以获取心灵上的平静。

    “那你自己呢?你会不会把心事藏在心里不愿说出来?你敢放下表面的伪装,表露心底深处的你吗?”针对夏严寒的问题,她不答反问。

    他笑笑,深邃的眸子起了戒心,道:“你似乎又开始发挥你身为记者多疑的本性。”夏严寒不想继续谈论下去。

    “你不愿意回答?”

    “你要我回答什么?”

    蓝苡情叹口气,带点淡淡的悲哀。

    她的轻叹声重重敲击他的心房,她的不悦似乎也感染了他,影响着他的情绪;彼此认识愈深,她竟愈能牵制住他的每个感觉,为此,他更心烦意乱。尽管如此,他绝不能沦陷在她的魅力之下,他只是在作戏——他又迅速地武装自己,理智再次战胜情感。现在他有必要弄清楚蓝苡情今天的反常所为何事?她的聪颖灵敏不容他轻忽小觑。

    他扳过她的肩,让她正视自己,道:“别愁眉苦脸的,这种可怜的表情不适合你,你想知道我那方面的事,你尽管问,我无条件回答你,这样总行吧!”

    他既然已经妥协,她就没有旁敲侧击的必要。蓝苡情深吸口气,决定单刀直入的问,只要她能确定她要的答案,她就不必害怕了。“我想问你,在你心目中,我是你的什么人?”

    “女朋友。”他不加思索地道,顿了一会儿,他又道:“你今天的反常别扭只为这个问题?”他笑了起来,说:“我做了什么事?或是你听到什么流言?居然能煽动你,让你对我失去信心。”

    “你弄反了,我并不是对你没信心,而是我对我自己没把握。”

    他爱怜的说:“别小看你自己,在我心中,你是独一无二的,没人可以取代的爱人。”他似乎感应到她破釜沉舟的决心,也无法控制自己对她的依恋,他再次——褪下伪装面具。

    真实里的他何尝不是对她有情有爱,纵然他身处矛盾挣扎中,不愿承认、不敢承认、不能承认,然而面对她的疑问,他的黑眸自然闪动着情愫,在眼波流转下与她缠绕不休。

    只因这一眼,她确定自己的感情依归,缓缓地,她轻言道:“我们结婚好吗?”

    如闷雷一响,他的脑子被震得一片空白,惊碎他与她之间的眼光纠缠。

    “结婚?”他神情恍惚喃喃念道。

    “是的,我们结婚,你不愿意?”她看着他怔忡的脸,故意激他似地道:“或者你心中另有所属,如果是这样,我不勉强。”

    即使有反客为主之嫌,但这结果正是他追求她的最终目的,如今目的已然达成,为何他要迟疑不决呢?他告诉自己:夏严寒呀夏严寒,别把自己陷入情义两难的矛盾漩涡中,真理只有一个,也只要记住这件事实——蓝苡情只是一项报复工具而已。

    他的嘴角露出软弱无力的笑容来,点头道:“好!我们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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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鸿宇一语不发地直直盯着桌面上那张大红喜帖和一封白纸黑字的辞职信,过了好半晌,他的喉咙仍然像被哽住般说不出一句话来。在潜意识里,他多希望这景象只是一场幻影、是一场梦境,可是蓝苡情却真真实实的坐在他面前,正等着他的祝福与批淮她的辞呈,这已容不得他逃避,容不得他不相信,容不得他把一切当成是一场永远不愿醒来面对的真实梦境。

    他艰涩地笑了笑,拿起辞职信重新递回给她,说:“就算你要结婚,也不必把工作辞掉,我可以给你长一点的婚假,不会影响到你的新婚蜜月。”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仍然必须辞职。”

    “为什么?我很清楚你没有那种闲赋在家、无所事是的本领。”他恍然大悟地道:“你是打算帮他打理商场上的生意?”

    她摇摇头,说:“婚后我可能不外出工作,严寒他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妻子在外面跟人家冲锋陷阵。”

    “你接受他这种大男人论调?”石鸿宇大吃一惊,难不成谈了一场恋爱下来能将一个人的个性完全改变过来,想到这,他的心纠结在一块,他二年来的付出竟抵不过中途的程咬金;虽然他早有准备这天终究会到来,但仍然感叹不已。

    他虚脱的贴进椅子里,无力放下已成定局的辞职信,僵硬地拿起那张刺眼的大红喜帖一看再看——夏、蓝联姻。结婚日期就订在二个星期后,事实已成事实,要大方一点,诚挚祝福这对新人才对。他这样告诉自己。

    “恭禧你!”他艰辛地吐出这句话来,脸上的笑容很勉强、僵硬。

    “谢谢!”蓝苡情复杂地望着他。石鸿宇的反应早在她的预料内,他是对她好,可是感情绝不是因好与不好就能成定局的;这二年来,她无法勉强自己去接受他,而在夏严寒出现后更是确定这个事实,对他——她只有抱歉。

    “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我不知道?”他答得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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