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他老爹在权力斗争中失误倒台,被发配到穷乡僻壤,连带的他在学校也失了势。接着平素看他不顺眼的几个男生联合起来,找了校外的一群混混,趁他落单之间,打算好好教训教训他。
如果是现在的他,有把握不动一根手指头,就从他们口中套出主使者的名字,并让他们转而为他效力。毕竟,在以后的岁月中,他所经历的要比那场面凶险得多。但那时的他,血气方刚,动手永远比动脑快。年少轻狂的他只会豁出命来跟他们硬拼,其结果自然是双拳难敌四手。当他满身是伤地被他们踩在脚底下时,为首那个臂上刺青的大混混,一把揪起他的头发,拿着刀,满脸狞笑地说:“小白脸,有人出钱,要你这张脸。乖乖的,让大爷划上一刀,我就放你走。要再敢动一下,可别怪我手一滑,把你细细的小脖子给砍伤了……”
他当然不愿乖乖就范,无奈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刀架在脖子上,他只能无比愤恨、无比绝望地等着任人宰割。如果不是有人在远处大喊:“警察同志,就是这里,有人打群架,都快出人命了……”而后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过来。为首的看形势不妙,赶紧抛下他带着手下走人,估计那次他会被整得很惨。
当他灰头土脸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的不是那个魁梧的便衣警察,而是他身后的霍靖。原来,那天放学出校门的时候,霍靖就注意到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跟在他身后。她骑着车远远地跟着他们。果然,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他们将他围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伙人,一看就是社会上的不良分子。霍靖意识到事态严重,赶紧打电话给自己当警察的堂兄,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她躲在安全的角落,眼看着他和他们打了起来,而且明显是寡不敌众。她心急如焚,却知道自己别无他法,只能在这里等待援手。等他被那些人打倒在地,并即将被伤害的时候,她再也等不下去了。正想冒险叫喊的时候,她堂兄终于带着其他警察赶到,她遂放声大喊,吓走了那帮人。她并不想惹上什么麻烦,所以才叫堂兄来帮忙。她堂兄开车把他送到了医院,然后就走了。
医生给他检查了一下,都是外伤,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所幸没伤到骨头,手上被刀划了一个大口子。医生为他缝了十几针,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忍着。等两人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钟了。霍靖早已打电话跟父母报备,说是和同学一起到图书馆复习。她问过关烨磊,要不要打电话给他家长,却平白地被他瞪了一眼,于是她也不再多事,只是问他要不要一起到附近的店里吃碗拉面。关烨磊二话不说,朝着那家店就走了过去。赌气似的吃完拉面,见霍靖还是没有什么询问的意思,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霍靖,你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霍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斯斯文文地吃她的拉面。吃完面,她才在他的注视下慢吞吞地说:“你的事与我无关。今天碰到其他人遇到这种事,我也会这么做的。你不必在意。”随后,她掏出钱付了账,走出小店,找到自己的自行车,推上就想走。
“霍靖……”
“对了,你身上有零钱吗?”
“有啊……”他傻傻地回答。
“那就好。”
“什么意思……”
“你也快点坐车回家吧,省得你家人担心……”当风儿将她的声音送到他耳边的时候,她已经骑出了老远。只留下他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站了许久,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对关小哥特有感觉,先写关于他和霍靖的番外,再写主线。
这两章可能会更得快点,你们要赐予我力量哦o(n_n)o!
☆、番外番 往事如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 爱看霍靖和赵落隐互动的亲,再耐心等等,再一章,再一章就回归主线,到时候就给你们来段激丨情的,呵呵……别忘了,鲜花,留言……
“星期六早上9点,启文公园河边草坪,不见不散。”
霍靖看看手上的纸条,再看看正装着欣赏窗外风景的关烨磊,提起笔,写了个“好”,放到了他的书本下面。下课铃声响起,霍靖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座位。
关烨磊这才以最快的速度将纸条收了回来,故作不在意地打开纸条,看到那个“好”字,嘴角不知不觉地就绽开弧度来。一旁走来的李乐一看他这副神情,便问:“情书?”把关烨磊吓了一大跳,他恼怒地瞪了眼好友,没好气地说:“要你鸡婆!”
李乐在他前面坐了下来,说:“磊子,这星期六一起踢球?”
“没空。”
“又有美女相约?”
“关你屁事!”
“磊子,你最近不太对劲啊,真迷上谁了?”
“……没。”
“磊子,前车之鉴,是兄弟才提醒你,千万别再去碰那些不该碰的人,小心又惹祸上身……”
“我知道,阿乐。”
“知道就好。”
“阿乐,我托你找人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已经有眉目了……”
河边草坪上,关烨磊叼着根草仰躺着,神情有些焦躁。忽然,轻轻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了起来,他一脚将急切的心情踹到一边,露出了惯有的笑容。
“关烨磊。”霍靖走近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大男孩,平静地唤他的名。
“坐。”关烨磊坐了起来,指了指身边的草地,示意霍靖也坐下来。
霍靖在他身边坐下,等他开口。
关烨磊看着河面,问:“霍靖,为什么你愿意帮助我?……别告诉我是因为老牛的托付!”老牛是他们班主任。
“一开始是的。”霍靖慢慢地说,“可后来我觉得你这人其实不坏,也不差。”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双寂寞而敏感的眼睛。
“谢谢你的抬举。”对于这个答案,关烨磊还是比较满意的,“霍靖,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霍靖知道他心底积压了很多东西,应该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找她——也许因为她不是个爱多事的人吧。
关烨磊嚼着草根,尝着那苦中带着点微甜的味道,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从小在农村爷爷奶奶身边长大。上小学之前,我见过父母的次数屈指可数。我爸没有什么背景,之所以能越爬越高一是靠我妈,二是靠他自己的能力,特别是交际能力。当年我爸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学老师。凭他自己的本事,从乡村调动到了城市,当上了校长。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我妈。我妈是高干子女,追她的人大把大把,可她却看中了我爸的皮相和他的勤奋肯干,不顾外公外婆的反对,硬是嫁给了他,帮他走上了官道。没过几年,一场流行性疾病同时夺走了外公外婆的生命。再不久,就有了我。我爸妈都很忙,对他们来说,事业、打拼永远比我这个儿子要重要得多。于是,我就被送到了乡下的爷爷奶奶家,直到要上小学了,才回到城里。其实,我更喜欢待在乡下,至少那儿有爷爷奶奶能听我说说话,带我出去玩。回到父母身边,我每天只能跟保姆为伴,晚上害怕的时候,只能自己抱着被子哭……”
霍靖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出声安慰,只是当个忠实的听众,给他一个发泄的空间。
理了理情绪,深呼吸了好几次,关烨磊终于能继续往下说了:“……幸好,我认识了阿乐和他爸妈,阿乐把我当兄弟,他爸妈也把我当儿子看待。我经常赖到他家做作业、吃饭、玩乐,甚至睡觉。初中毕业,阿乐考上了杏林重点中学,我没那个本事,只能在一所普通高中混日子。本来日子也就这样过了,可偏偏……”说到这儿,关烨磊忽然停了下来。
霍靖也不催他,任他跟自己挣扎。半晌,他还是接了下去:“……惹上了一些人,后来竟闹到了我爸妈那儿,弄得他们很没面子。为了给我一个……呃……‘良好的学习环境’,他们就把我转到了‘杏林’。能和阿乐在一起,其实我很开心。能和你成为同桌,也是我的幸运。”
关烨磊隐瞒的部分事实是,当时他在普通高中叛逆、颓废得很,抽烟、喝酒、打架、交女朋友,这些都是家常便饭。那次,他就是为了追校花,和另一帮人打群架,被带到警察局,这才惊动了他父母。而这样的丑事,他又怎能跟霍靖讲?
“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这样一个故事:贝壳第一次被异物侵入体内时,感到很痛苦。为了减轻痛苦,它就分泌出一种液体,将异物包裹起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颗颗珍珠。关烨磊,我相信你也有这样的能力。”
望着霍靖真挚的眼神,关烨磊心中是满满的感动。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这样痛快地倾诉,也从来没有人能这样引导他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待自身的痛苦。察觉到自己的眼眶一阵发热,他连忙转过头去,用力从地上拔起一根草,送进嘴里,用牙齿拼命碾磨着,一面含糊不清地说:“那是当然。”
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关烨磊向后一躺,仰望着广阔的天空。霍靖抱膝坐在他身边,长发随风舞动,显得恬静而易于亲近。
“霍靖,我喜欢你!”一时冲动,他脱口将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心,在胸腔里鼓噪着,他屏住呼吸,等待着霍靖的宣判。
“关烨磊,你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吗?”霍靖静默了好一会儿,没有正面回答,却向他抛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关烨磊耐下性子,强抑着想要追问的欲望,回答:“没有。”
“我有。我希望能考进自己向往的大学,继续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我希望以后能凭自己的实力,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发挥自己的所长;我希望当我能够承受爱情的分量时,我能够遇到一个稳重可靠,与我心心相印的爱人。”
关烨磊沉默了,他知道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东西。霍靖的话一下子打中了他的七寸之地,让他痛楚难当。对他来说,这无异于是一种委婉的拒绝!蓦地,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又在他眼前出现——
“……关烨磊,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这个孬种……啊!”肚子被狠狠地踢了一脚,那男生痛呼一声,嘴上却骂得更凶:“……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有你老子,你什么也不是!你就只会仗着你那张脸,骗骗那些女生而已……噢!……你有什么本事?你就是个花花公子,缩头乌龟,社会渣滓!……”
关烨磊从来都不是一个胸怀宽广的人,虽不至于睚眦必报,可也绝对容不得别人肆意践踏。有仇不报非君子,当阿乐把打他的主谋告诉他之后,他立刻就找了以前高中的几个兄弟,把为首的那个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为了避免让人抓到把柄,他并没有亲自出面,只是躲在阴暗的角落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打。打完了,往附近医院门口一扔,直接走人。以往打人,他痛快得很,可这次却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样,怎么也舒服不了。是,他没本事,他没能力,他就是个小混混而已!那该死的混蛋说得一点都没错!
这样的他,哪有资格对霍靖说“喜欢”?!关烨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堕落与无能,从来没有这样沮丧!这样无助!这样想打一场翻身仗!
☆、番外番 往事如梦(下)
高考的脚步逐渐临近,高三学子的高中生涯开始进入倒计时。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关烨磊竟然消失了将近一星期的时间。当他再度出现在霍靖眼前的时候,却像换了个人似的,往日的神采飞扬,嬉皮笑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神色灰暗,形容憔悴。霍靖很想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终究还是没有问。有时候,课听到一半,霍靖会忽然感受到他强烈的注视,他的目光中总是包含着难言的痛苦。可当她回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却将脸埋在臂弯里,佯装睡觉。霍靖望着他,眼底是淡淡的担忧。
距离高考还有最后三天,关烨磊却在这时向众人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放弃高考!
常欢激动得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喊:“关烨磊,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爸要我出国留学,手续已经办好了。”关烨磊看着常欢,一字一句地说。
“什么?你要出国留学?你怎么从来都没说起过?”
“你要去哪里留学?就你一个人去吗?”
“你小子英语不怎么样啊,到国外留学行不行啊?”
……
几个平日里比较谈得来的同学听到这个消息,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询问。
关烨磊把常欢的手拿开,面无表情地说:“去美国,我小姨在那儿。我英语是不怎么样,所以上星期临时恶补了一些口语。”
“磊子,你到底为什么要到国外去呀?在国内读书不行吗?”李乐一脸郁闷,他最好的兄弟要出国,他居然现在才知道!这家伙,在这之前提都没跟他提过!真tmd的不够意思!
“凭我这样,高考能考出什么?倒不如到国外重新开始,那儿没人帮我,我想不努力都不行。这样,指不定就把我无穷的潜力发掘出来了,是不?”
“磊子,那样太苦了……”
“吃苦算什么?我关烨磊在这儿发誓,我要不混出个人样就绝不回来!”
发完宏愿的当天下午,关烨磊就走了。临走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霍靖,当看到她眼中的关心与不舍时,他终是带着一份满足,扯起一个伤感的笑容,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开了。
楼上的窗子忠实地印出女子优美的剪影,她又在挑灯夜读,为心中的梦想而努力了。关烨磊站在楼下,皎洁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他的脚酸涩得近乎麻木,可他却依然舍不得离开,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明天,他就要离开这个姑娘,离开这座城市,独自去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今夜,就让他再看看那个人的身影,一如他这一星期所做的那样,偷偷地看,偷偷地想,偷偷地记在心里面。
今夜我又来到你的窗外
窗帘上你的影子多么可爱
悄悄地爱过你这么多年
明天我就要离开
多少回我来到你的窗外
也曾想敲敲门叫你出来
想一想你的美丽
我的平凡
一次次默默走开
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
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
假如我有一天荣归故里
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
对着你的影子说声珍重
假如我永远不再回来
就让月亮守在你窗外
——李琛《窗外》
第一次在街上听到这首《窗外》,他只是觉得好听而已,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歌中所唱的那样,到心爱的女孩家窗外,徘徊凝望,最后不得不痛苦地割舍下心中的爱恋,远走他乡!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唱着这首歌,关烨磊终于泪流满面。别了,霍靖,假如有一天,我能做到你所说的一切,希望你,能允许我站在你身边!
第二天,霍靖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中只有短短的几句话:“霍靖,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温暖的女孩子。只可惜,现在的我,没有资格让你喜欢!你曾问我,有没有自己的人生目标,现在我告诉你,我的梦想就是:有钱,有车,有事业,成为你心目中的优秀男人。这一次,我不得不离开。如果有下一次,霍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天,关父叫人将儿子接到身边,将安排他出国就学的决定告诉了他。不想却遭到了儿子的强烈反对:“我不要,我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这事由不得你!”
“凭什么总是你们说了算?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愿意!”
“凭你吃我们的,穿我们的,用我们的!我们让你去,你就得去!”
“我不去!”
“你留在这儿有什么出息?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是生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些日子,你又把人给打得进了医院,到现在都没出院,是吧?”
“……你怎么知道?”
“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原以为你进了杏林,会收敛一些,没想到,你变本加厉,你个混账东西……”说着,说着,关父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的书就扔了过去。
关烨磊偏头躲过,关母赶紧上前拦住关父,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当娘的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挨打?不过,她的态度却也很明确:“阿磊,妈知道你不想去,可现在形势很紧张,这次有人存心想扳倒你爸,我们担心他们会拿你开刀!乖儿子,别再给爸妈添乱了。乖乖出国,喝点洋墨水。到时候你回来,爸妈也好给你安排工作。再说你小姨子在那边,生活起居,你不用担心。”
关烨磊沉默了,他何尝想给父母带来麻烦?他何尝不想有出息?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形,他根本没得选择!
来到美国,一开始他真的很努力。可是,他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他始终都无法出人头地。于是,他开始流连于酒吧,沉醉于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直到他遇见一个人。那个人冷冷地欣赏着他以拼命的姿态反击那个试图非礼他的醉鬼,把人打个半死。然后用英语说:“你,愿意跟着我吗?”
这个身处灰色地带的人,做的都是最危险却也最赚钱的生意,比如说走私军火,比如说贩卖石油和稀有金属。他,就这样跟了他。他游走在战火连天,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的地方;他出入于国境之间,学着沉着应对各种奸邪凶狠之徒……子弹曾经穿透他的右胸,可他还是奇迹似的捡回一条命;他曾经感染疾病,气息奄奄地躺在设备极差的野地医院,可凭着心中的信念和当地的土方,他居然又躲过一劫;他曾经因为“黑吃黑”,被人打得只剩半条命,可他还是运用自己的头脑和手腕,活着走出了那个魔窟……后来,他手上渐渐有了钱,他开始做一些比较正当的买卖,比如做外贸生意。他跟李乐始终保持着联系,后来他出资,李乐技术入股,两人合作开了一家外贸公司。他在国外组织货源,李乐在国内开辟市场,再加上他父母的关系,几年来,倒也挣了不少钱。现在,他终于有资格安定下来,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霍靖。这个女子始终在他心里,在他孤单无助的时候,给予他希望和温暖。这一次,他将再也不会轻易放手!
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不定期更新……
☆、第十三章 琴瑟之好
作者有话要说: 即使是一句短短的留言,对我都是莫大的鼓励。如果你喜欢我的文,请千万不要吝啬这只言片语。告诉我,你喜欢,让我能有信心,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半梦半醒之间,霍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转过身,半眯着眼睛,低柔地唤:“落隐,你回来了?”
“嗯。”男子轻应着,将下巴搁在她头顶,大掌眷恋地抚着她的背,分开强健有力的大腿,将她双腿夹在中间。
“落隐,你真像个大火炉。”霍靖被丈夫烘得全身都暖了起来,她舒服地叹了口气,用脸蹭了蹭他的胸口。
“喜欢我这个大火炉吗?”赵落隐将手慢慢滑向妻子的臀部,在那儿流连不去。
“喜欢。”霍靖悄声说着,隐隐感受到了丈夫无声的渴望。她用手轻轻地环住他的腰,主动地贴近他。
“靖,对不起,我想要你……可以吗?”虽然他是这样温柔地询问着她,可他的手却早已不客气地揉捏起了她的身子。
“我能拒绝吗?”她气息不稳地反问着他,心中其实十分明了,他的回答必定是那两个字——
“不能。”
干净利落的话语叫霍靖忍不住微笑起来,凑近他的耳朵,她吐气如兰:“既然如此,又何必多问?”
“老婆,你知道的,我向来都是先礼后兵。”赵落隐说完,便再不客气。黑暗中,他精准地含住她的唇,舌尖探入贝齿之间,灵活地逡巡,热情地吸吮。霍靖柔顺地承受着他蜇猛的需索,亦以唇舌回应他的邀请。
他的身上是沐浴后的清香,口中有着淡淡的酒味,让霍靖觉得莫名的安心与燥热。她的丈夫熟悉她身上的每一处敏感地带,完全知道该怎么将她带至高潮。他像一个谦谦君子,每次欢爱,都会照顾到她的需求,把她的满足放在首位。他又是一个霸道的小人,总爱将她撩拨至失去控制,才会干休。他总爱用行动告诉她,他已然为她沉沦,因此,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独自站在岸边,看他浮沉。说什么,也要把她拉下水,一起灭顶,他才甘心。
微喘着气将她的红唇放开,赵落隐将自己的睡衣随手脱下,一翻身,将老婆压在身子底下,双手扶住她的腰,语带克制地说:“宝贝,把腿张开,环住我……”
霍靖被他这直露露的勾引弄得浑身滚烫,只能无助地配合着他。他的头埋在她的胸颈之间,呼出的热气不断骚扰着她,他的双掌捧着她的臀,双腿陷在她的大腿之间,他的欲望隔着内裤抵住她,并由慢至快地侵犯起她来。
“落隐……”
“再多叫几声,宝贝,我最爱听你激丨情时的呼唤和呻吟,来……”
“……嗯,别这样……”当他的手一把掀起她的睡衣,并用唇齿将之轻咬住的时候,她果真控制不住地低声呻吟起来。
妻子的动情让赵落隐更加躁动,他伸手将她的内裤拉下,迅速一挺身,将她彻底掠夺。快速地抽出,急速地插入,每一下都抵到她的最深处。
那胀痛的快感让霍靖仿佛承受不住似的,轻摇着螓首,狂乱地抓住了他光裸的肩膀,指甲微微陷进他的肌肤,带给他近乎疯狂的感觉。
“靖,靖……”他的声音中满是翻滚的情潮,听在霍靖的耳朵里,简直有如春丨药一般,刺激得她更加敏感,而他卖力的撞击更是将她逼至昏眩的边缘。
汗湿的身体抵死缠绵,直到满怀的柔情尽情释放。赵落隐紧紧地抱住霍靖,亲吻如雨点般落下。对他们而言,这不仅是一场身体的盛宴,更是一次心灵的共舞。而对于相爱的人而言,爱与欲永远是融合在一起的一个词语而已。
牙刷不断地抖动着,洁白的泡沫在男子的唇边勾勒出一条奇特的“胡须”,忽然间,水流将这条“胡须”冲散。男子拿起边上的毛巾,将唇边残留的痕迹擦去。双眼盯着梳洗台前的镜子,那儿忠实地映照出一个女子恬淡的身影。镜中女子的身影渐渐变大,之后,温软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腰身。女子将脸贴在丈夫的背上,摩挲着:“老公……”
“老婆,你怎么了?”男子回过身来,托起老婆的脸蛋,温柔地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女子望着他,眼中装满了话语,可她终是叹了口气,说:“让我帮你洗脸、刮胡子,好吗?”
男子拉过凳子坐了下来,手一伸,眼一闭,豁出去般说:“来吧,老婆。”
女子被逗笑了,她放好温水,把毛巾浸湿,再拧得七分干,然后走近丈夫,在他脸上细细擦拭。一把擦完,她转身又将毛巾搓了搓,再拧干,而后顺着男子的五官再一一拂过。男子被她的举动弄得心头痒痒的,他一把抓过她,搂在胸前。现在,换成女子捧住他的脸,不让他妄动了。她将擦完的毛巾放在梳洗台上,拿起架子上的电动剃须刀,细心地为丈夫刮起胡子来。收拾干净的他,显得格外秀色可餐。她终于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东西,如他所愿地将唇贴上了他的。一吻结束,两人的脸色都是红润而有光泽。
拥着妻子来到餐桌前坐下来,等着保姆将早餐送上。赵落隐问:“老婆,昨天的同学会可愉快?”
“先甜后苦。”
赵落隐明了地笑笑,将保姆送过来的早餐先放到妻子面前,看着她慢慢地吃起来。他这才拿过自己的那一份,送进了嘴里。愉快而又安静地用完早餐,两人来到了露台上。早晨的空气特别清新,加上他们小区里绿化做得不错,一眼望去,让人顿觉心旷神怡。
赵落隐自身后贴住霍靖的侧脸,双手交叠在她腰前,说:“老婆,我准备好了。”
“什么?”
“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或是……什么人,让你如此心烦?”
她的丈夫果然很了解她,吸了口气,再慢慢吐出:“……是一个很久不见的故人。”
“男的?”
“……嗯。”
“靖,愿意告诉我吗?”
“是的。”
靠在丈夫怀里,霍靖把关于她和关烨磊的故事从头讲了一遍。然后,她看着丈夫,等着他开口。
赵落隐拉过妻子的手,印下一个吻,说:“老婆,过去无法重来,重要的是现在。我应该庆幸,我比他早一步走到你身边,并让你爱上了我。”
“落隐!”霍靖心中一阵激动,她闭上眼睛,转身抱住丈夫的脖子,低声说:“虽然你知道,可我还是想再说一遍:我爱你!”
“老婆!”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两人默默地分享着这动人的甜蜜。
“……我希望他也能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落隐……”
“我知道,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走远的。”
“嗯。”有了丈夫的鼓励,霍靖勇气百倍。生活总是充满了未知的考验与挑战,而她选择沉着应对,与爱人携手同行。也许前途会有波折,但她相信,他们的故事终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ps:当恩爱夫妻遭遇外来者时,他们又会怎样?会就此分道扬镳,还是感情更加坚定?我想我的答案十分明了。
不经历风雨,又怎能见彩虹?感情只有经受住了重重考验,才能彰显出其珍贵的底蕴,才会成为一坛口感愈加香醇的美酒。
记得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位教授家里遭逢火灾,其余东西都付之一炬,惟有一样东西完整地保留下来,它就是一件精美的瓷器。教授问他的学生,为什么只有它经受住了火的洗礼?没等学生回答,这位教授就激动地揭晓了答案:“那是因为它早就经受过了烈火的考验!”
即使生活中,有很多人都倒在了这样的考验下,我却依然相信,真正坚定的人,必定能微笑到最后,成为生活的勇者和智者。)
☆、第十四章 罗敷有夫
推开茶室的门,霍靖毫不意外地看到那个男子也在。她淡淡地瞥了眼常欢,后者心虚地避开她的视线,格外热情地迎了上来:“阿靖,你来啦,哈哈……”
霍靖在常欢身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常欢忙给她倒上一杯茶,讨好地说:“上好的龙井,特别给你点的哦。”
霍靖闻着清雅的茶香,心绪越发宁定。既来之,则安之,就趁这机会把话说清楚吧。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霍靖听着常欢和关烨磊闲聊,保持着她一贯的安静。
不一会儿,常欢接到个电话,她站起来,对霍靖抱歉地笑笑,说:“不好意思,阿靖,你们再聊会儿,我有事先走了。”
霍靖点了点头,关烨磊起身将她送出了茶室,而后将门关上,走了回来。霍靖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烟雨蒙蒙中不甚清晰的人与物。
“可以抽根烟吗?”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关烨磊习惯性地掏出烟,正想点燃,却又想起应该征询一下女士的意见。
“最好不要。”也许因为从小生活在一个无烟的环境里,加上丈夫也不抽烟,所以霍靖对烟味特别敏感。
关烨磊将打火机放在桌上,嘴角叼了根烟,说:“这样总可以吧?”
霍靖看了他一眼,不予置评。
关烨磊看着眼前的女子,那样冷淡疏离地坐着,仿佛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无论如何跋涉都无法靠近。一阵落寞袭上心头,他盯住她的表情,低沉地说:“霍靖,给我一个机会就这么难吗?”
女子将目光投射在他脸上,平静如昔:“对不起,关烨磊,我已经结婚了。”
男子满不在乎地一笑:“那又怎样?”他既然敢回来,又怎会没有设想到这种可能性?
“我爱我的丈夫,还有我们的孩子。”霍靖认真地看着他,“关烨磊,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生,除了他,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关烨磊把手中的烟放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心中隐隐作痛——这女人怎么就那么绝情?他恨恨地开口,“不试试,我是断然不会死心的!”
“关烨磊,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我相信你不会不懂。”霍靖并不动气,她柔和却不失坚定地说,“谢谢你这么多年依然记挂着我,可惜你的这份情意,我是注定要辜负的。如果说,我曾经让你觉得温暖,那也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岁月荏苒,你我都已经不再是青涩少年,对于感情应该也有了更深入的认识。人生不只是冲动,还有责任。关烨磊,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多为你的家人考虑考虑,敞开心扉,你会发现其实你有许多选择。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了,那不值得。”
茶室里一片安静,好久都没有人再开口。关烨磊将身子斜斜地靠向椅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霍靖,那目光仿佛在说:“多年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爱说教了?”
霍靖无视他的目光,拿起茶杯浅斟了一口,又将脸转向窗外。她用肢体语言明确地告诉他:瞧,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