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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远,但心却是靠在一起的。至于被媒体炒的火热的“订婚事件”,虞熙试图解释。但安怡阻止了他:“你保证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所以我相信你。”闻言,虞熙只是长久地看着她,然后紧紧抱住,将脸埋在安怡的颈窝,温热的呼吸让她沉醉。

    安怡收回神思,四处闲逛。在c城待了3年,她对这个城市已经非常熟悉了。还记得刚来c城时,她以前举着地图把笔记本里的一个个地点找寻,走在高楼林立的街旁,摸着陌生的墙壁,却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安怡凭着记忆走过虞熙上学的小路,因为城市建设搬迁,原先虞熙就读的中小学已迁移,只留下几个已经生锈的篮球架。好几次,她静静地站在一旁,想象着虞熙运球投篮的样子,还有他得胜后的微笑。一次次地找寻,一次次地重复,仿佛他就在身旁,路上都是他奔跑的身影。自己陪他度过儿时,少年,青年,模糊而又幸福。

    安怡缓缓踱步,天空暗了下来。四周灯光乍起,街上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但更多人洋溢着笑容,成群结伴地走在一起。不多时,安怡来到浓香咖啡吧,这个咖啡吧也是当年虞熙常常提到的。每次自己累了都会来这里点上一杯咖啡,体味他的味道。

    刚推开店门,安怡愣在当场。这一次,不仅仅只是“体味”他的味道,此刻那无比熟悉的轮廓让她心惊……

    山雨欲来风满楼

    刚推开店门,安怡愣在当场。服务生走到她的身边,有些为难:“安小姐,抱歉。不知道你事先要来,所谓未给你留原先的位置。”有段时间,安怡几乎每个星期都来这里,坐在同一个位置上,只因为虞熙曾夸过那个角度的风景。

    安怡似乎没有听见服务生的话,只微微摇了摇头。她颤颤巍巍地拿起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细长的指间因为紧张而发白。

    “安怡?”

    “嗯,现在有空吗?”她的语气尽量平静。

    “好,你等等。”安怡看着虞熙走到窗台边。

    “怎么了?”

    “哦,只是有点想你了。你还在公司,会还没有开完吗?”

    “是啊,还要一会才结束。”

    “你现在可以过来陪我吗?”她仿佛憋着气,语气哀求,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虞熙犹疑了会,转身看见举着咖啡杯的张仪婷对他微笑。“安,这个会议很重要。听话,一结束我就过去陪你。”

    电话这头是久久的沉默,虞熙的谎言像钝刀般一下一下磨着安怡的心,咖啡店里两人极有默契的相视而笑,让安怡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安……”虞熙正欲说话,却传来忙音。他有些担心,决定尽快和张仪婷说清楚,回去陪她。重新坐回椅子,服务生怯怯地走到他们身边。

    “先生,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请你们换个座位?”

    虞熙诧异地抬头看他:“怎么回事?”

    “有位小姐长期预定了这个位置,因为我们的疏忽忘记给她预留。这个座位对她似乎有着极为特别的意义,她哭得很伤心,所以……”

    “你们的失误凭什么要我们让开!”张仪婷大声质疑。

    虞熙朝她摇摇头,问服务生:“那位小姐在哪?”

    “就在吧台边。”他顺势一指,却见吧台前空无一人,只余下地板上点点的水珠。吧台里的员工指指门外,示意她对方已经走了。

    他愣了一会,面带尴尬:“不好意思,她可能已经离开了。很抱歉打扰你们,希望你们愉快!”

    “这里的服务质量真差,下次不要再来了。”张仪婷厌恶地环视四周。

    “估计是真的有事才这样,我们不要理会就好了。”

    张仪婷看着虞熙舒缓的语气,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熙,你今天可是难得约我哦。”

    “是有些日子没见了,今天约你主要是为了年会上订婚的事。”他的语气陡然郑重起来。

    本已恢复平静的咖啡吧,忽然一阵巨大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椅子因为起身的力量过大被撞翻在地,发出嗡嗡的声响。虞熙洁白的衬衫被咖啡染上污渍,有些被泼到脸颊,顺着轮廓滴落,身上透着卡布奇诺的浓烈香气。张仪婷将咖啡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眼眶见红。肩膀的微微震动透露出她此时的激动情绪,她近乎咬牙切齿地说:“虞熙,你不要欺人太甚。想要我成全你和安怡,不可能。”张仪婷的眼睛直视着虞熙,“不可能”三个字说得极重,一字一顿。说完后,匆匆离开,留下一身狼狈的虞熙。

    今夜无眠

    拖着步子,安怡恍惚地游走。有些场景太过相似,让她忍不住笑出声。5年了,也是在茶室的玻璃窗前,安怡看着两人的亲吻,那本来以为专属于自己的位置,那时却已换颜,张仪婷的娇羞和睫毛颤动的陶醉,直射心扉。是谁说最爱安怡,却毫无顾忌地与人接吻?是谁说会给安怡幸福,却簇拥着别人离去?是谁说一生一世,却等不了短短的几十分钟?

    心被撕成一片一片,再也无法拼合。她想走上前质问虞熙,腿却像是施了魔法般无法移动。安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任那些尖锐的话语和放肆的讥笑围绕自己,奋力在无望的深渊挣扎。而现在,只短短的几分钟,却把自己用尽力气搭建好的梦幻推倒,而这次是最爱的人亲自动的手。安怡不可抑止地大笑,纷纷迎来路人的注目。她像是听到了人生中最大的笑话,谎言和幻想的交织,还有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心理暗示。

    安怡路过一个橱窗,转头看见镜中的自己。披散着头发,寒冷的冬夜只穿着薄薄的线衫,这是虞熙最喜欢的款式。脸色苍白的吓人,满脸泪痕却抑制不住可怖的笑声,只是眼光呆滞,看不见一丝亮光。她的笑声戛然而止,极不自然,仿佛重物被拖着走,隆隆的响声瞬间结束,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安怡走进橱窗,那里摆放着一枚闪亮的钻石戒指,旁边写着“我心如磐石,专为你恒久!”她靠着石柱缓缓地跌坐下来,我也想为你恒久,可是左心房的位置会痛,我会疲惫……

    “安怡?”

    哭肿的眼睛慢慢地抬起,因为眼泪儿变得视线模糊。说话的人一身休闲的装束,黑色的大衣半开着,露出米白色的针织衫,这么熟悉的感觉:“柳飞?”

    柳飞一把拉起伤心的安怡,因为长时间的坐着,脚麻得厉害,安怡不自觉地脚下一软。当她认命的准备摔倒在地,却被稳稳地抱在怀里。接触到安怡裸露在外冰凉的手,还有毛衣上细细的一层水珠,柳飞的眉头不自觉得皱紧。

    “这么冷的天,干嘛呆呆的坐在地上,存心想生病吗?”他的语气严厉,但掩不住言语间的焦急和心疼。

    他的话让安怡停止的哭泣又起,寒冷而疲惫的身体软软地下滑。柳飞被她的哭声吓住了,伸出手将她的泪水擦去。温热的手心和冰冷的脸颊接触,安怡下意识地一阵哆嗦。柳飞以为她冷得厉害,把她裹紧在怀中:“对不起,我不该吼你。我道歉,不要哭了。”他的手轻轻拍打着安怡的背。可是安怡的泪落得更急,止不住的伤心。

    柳飞长叹一口气,脱下大衣裹在安怡身上,又蹲下身背起她。安怡始终被动靠在柳飞的背上,她觉得柳飞的吼声是那么温暖,这个城市里至少有个人自始至终陪伴她,照顾她,爱着她。即使不是她最期望的那个人……

    两人走过寂静的街道,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今夜注定无眠。

    露似珍珠月似弓

    黑夜里走了很远的路,柳飞停在安怡家的楼下。背上的安怡脸埋得很深,柳飞听见她浅浅的呼吸。他没有叫她,只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站着,楼下的电灯将两人的背影拉长,重叠。一阵微风吹过,安怡迷糊得睁开眼睛,泪水早已风干,只有眼眶微红。

    她抬头望望四周,愣了几秒才发现背着自己的柳飞,轻呼一声,边急着跳下来。腿因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动作而麻痹,身体不稳而惯性得落入已转身的柳飞的怀中。安怡觉得尴尬,因为生日的谈话两人长久没有联系,而这次见面却是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她低着头:“今天……谢谢你。”

    一双大手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安怡下意识地躲闪。而对方却用手按住她的肩膀,用手拂去耳旁的草屑,语气郑重:“安怡,如果虞熙伤了你,记得还有我。我会在机场等到你来的那一刻。”

    提到“虞熙”的名字,安怡的肩膀一颤。“不要太难过,早点休息吧。”柳飞站直身体,关心地说。

    安怡将身上的大衣还给他,慌忙点点头:“你路上小心,我先回去了。”

    听着她上楼时的声响,柳飞拿着大衣站了一会。他的毛衣因为安怡的泪水湿了一大片,心中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会让心爱的人流泪。

    不远处的一辆凌志迅速地擦过柳飞身边,急速飞驰。虞熙想要用快感吹散心中的慌张与难过,他一下冲上高速。大开的顶棚将虞熙的头发吹起,冲刺的感觉让他的眼光泛红。他将转速越开越大,仍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因为刚刚安怡在电话那头哀求的口气,虞熙顾不得换下沾满污迹的衣服赶到她家,面对的确是黑黑的屋子和无法接通的手机。柳飞背着安怡的样子,久久保持的姿势,身体落下时迫不及待的拥抱,还有依依不舍的吻别。此时的他,闭上眼就是柳飞与安怡的脸重叠在一起,后者害羞离开的样子。

    虞熙多想冲上去质问,但是他和安怡好不容易要在一起,过不了多久她就是“虞太太”。而这一步,很可能把他打入地狱,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安怡仰靠在床上,迟迟无法闭眼。没有了柳飞温暖的背脊,迎接自己的只是黑暗与冰冷的房间。月影横斜,更深夜露。梳妆台还留着若水留下的便签,她家出了事匆匆赶回h城,现在连一个将心事的人都没有。

    安怡打开皮夹,里面是一张5年前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戴着旅游帽,微笑着看着镜头,男孩却笑着转头看向她,眼神专注。那是安怡内心最美好的日子,即使在最难熬的日子她也不曾将照片丢弃。是自己要求的太多了吧?3年前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只是为了走过虞熙儿时的道路,那时告诉自己只要能见他一面就好;然后半年前真的见到了他,就偷偷地珍藏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卑微到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就心满意足;而现在爱到无法放手,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与别人在一起……我争我夺,我伤心,我难过,因为自始至终能付出的只有毫无保留的爱而已。如果5年前还抱有一丝幻想与遗憾,今天也该不复存在了!

    此去经年

    递交辞职信的那一刻,老总办公室里照入的阳光令安怡倍觉恍惚。面对穆总错愕的表情和真挚的挽留,她只是安之若素地站着。

    离开时,安怡说:“穆总,很谢谢你们这几年的照顾,我获益良多。我来到c城是为了一个人,而现在离开也是因为他,与浅夏的工作环境没有多大关系,我很喜欢这里。穆总,我希望自己可以静悄悄的离开,请你不要过早宣布我辞职的消息。”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穆总看着这个从天真的小女孩成长为如今可以独挡一面的女子,缓缓地点了点头。在公司,他从来不掩饰对安怡的喜爱和信任,她的努力与勤奋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也正是基于对她的了解,才明白表面温和的安怡同时也是倔强的,决定了的事很难更改。于是他也只能放她离开,然后祝愿她一路顺风。

    “安姐,真舒服。居然可以休息了!”小李靠在安怡的办公桌前露出羡慕的表情。

    安怡笑笑,拿出抽屉里早已理好的东西。

    “安姐,你只是休假几天,为什么要把手上的活交代得这么仔细,还把办公室理得干干净净?”小李疑惑地望望办公桌。

    安怡理东西的手顿了一会,其实那晚决定辞职后,她已有意识地陆续带东西回去了,怕到时离开显得突兀:“我已经好几年没好好休假了,这次会玩得久一点。再说没有任务在身,轻松很多。我不在的日子,你们要好好加油。这样吧,提前犒劳你们,今天晚上我请客。”

    “安姐,你实在太好了!”小李一下扑过来抱着安怡。

    一群人簇拥着走出门口,耳边就响起滴滴的喇叭声。安怡远远看见凌志车里的那个熟悉身影,裁剪合身的西服充分展现了修长的身材,只见他打开车门,探出身来。两人算来也才三天没见,但安怡却觉得已过了很久,面对面地站着却有此去经年之感。

    在同事的哄笑声中,安怡慢慢地踱到虞熙面前。她微笑着,听见自己轻快的声音:“虞,明天我开始休假了,可以好好陪陪你。今天我要犒劳一下同事,迟一点再联系你。”她还撒娇似的努努嘴。

    “好,待会我会接你。记得不要喝太多酒哦。”虞熙自然地接过安怡手中的物品袋,揉了揉她软软的长发。安怡挥挥手,跑回同事身边,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她转头直直地盯了那辆凌志几秒。

    这么多人吃起火锅来,热闹非凡。火锅散发出的热气和麻辣底料的作用,照得每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晚饭结束后,大家集体要求去唱歌。广告设计部的同事都很年轻,玩起来也都挺疯的。安怡静静地坐在一边,以后这样和大家在一起的机会几乎没有了,这些熟悉的面孔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见。她咽下一口酒,内心百感交集。

    去柜台结了帐,跟小李打了声招呼,安怡便走出了ktv。12月的夜晚已让人感到寒冷,从温暖的包厢走出来的她忍不住一颤。她沿着街道缓缓前行,掏出一直作响的手机,闪烁的屏幕间亮着那个梦中喊过千百回的名字……

    告别

    “怎么突然想到休假了?”

    车里温暖的环境,让安怡忍不住舒服的呼出一口气:“只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

    “也好,”虞熙侧头看着安怡:“累了就好好休息,不能垮下哦。3天后的筠廷年会你会来吧?”

    安怡身体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常态:“3天后,12月18日?”

    “是啊,难道我之前没有提到过,你那天回来吧?”虞熙尽量随意地问她,但攥紧的拳头和重复的问话却出卖了他此时紧张的心情。

    “好啊,反正我那天有空。”安怡笑笑,不忍见虞熙失望的样子,即使那天最终还是要失约。

    “虞,答应我件事好吗?”

    “什么?”

    “这几天下班后尽量推掉应酬,来我这,我做饭给你吃。”

    虞熙错愕地愣在那,然后是嘴角越咧越大的弧度,高兴地一个劲地点头。既然我们注定无法相守到老,请允许抓住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收拾好碗筷,安怡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万家灯火通明。虞熙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怎么都没见到姚若水,她家的事还没处理好?”

    “已经没问题了,她这么爱玩的人,在家待不住。”若水早晨出门时就说好不回来了,让我跟你好好道别。

    “嗯,还是老婆最好。”虞熙不知什么时候改叫安怡“老婆”,安怡除了开始的不适应倒也一直没有要虞熙改过来。

    “虞,我突然发现你一直都没有跟我说过那三个字。”背后一直没有发出声音,安怡转身面对着他。“你爱我吗?有多爱我,很爱很爱吗?”她的眼泪不期然地落下,嘴里却不停地追问着虞熙有多爱她。求求你,说一句。只要一句,我就能仰靠这点爱度过好多年,就能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求求你!

    虞熙拭去她的泪水,却发现它仍不断地冒出来。他紧紧抱住安怡,缓缓地摇晃着,仿佛在哄哭泣的孩子:“傻瓜……”这是他从头到尾说的唯一一句话。而他没有说出来的是:“傻瓜,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虞熙将哭累了的安怡抱到床上,为她盖上棉被,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嘴唇:“晚安。”听到他走出客厅的脚步,被刻意放缓的关门声,安怡的眼睛倏然打开,晶亮得可怕。她走到窗前,望着远去的车的方向,抚着嘴唇上的余温,久久,久久……

    闹剧般的订婚宴

    12月18日筠廷宴会厅

    今天是筠廷年会,宴会厅里商界,政界名人来来往往,穿梭不息,热闹非凡。虞熙身着白色礼服,锐利有神的双眼,光洁的下巴,挺拔的身体。他站在会场最显眼的地方,招呼着人群,而眼睛却不时忍不住地望向门口。

    “你好,欢迎,请随意。”虞熙笑着打招呼,耳边是一声熟悉的叫唤。

    “小熙。”他转过身,是母亲陪同张伯伯一家。为了避嫌,母亲很少参与筠廷的活动,这次会来,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他和张仪婷的订婚。

    “妈,张伯伯,张伯母,还有子谦,仪婷,你们来了。”虞熙迎了上去,张学基夫妇满意地看向他,张子谦一脸兴味,而张仪婷则低垂着头,看起来害羞的样子。虞熙暗中摇了摇头,之前的谈话看起来失败了,仪婷明显没有把他的想法告诉张伯伯他们,今天的宴会似乎没那么简单了。

    宴会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却迟迟没有发现安怡的身影,虞熙有些着急。他掏出电话打给安怡,对方却已关机。虞熙呆站了一会,就要求上台述职。他优雅的举止和流畅的谈吐吸引了全场的眼球。演讲的最后,他播放了安怡制作的年度广告。熟悉的画面在大屏幕上重复的播放着,虞熙微笑地想着安怡努力工作的情景,再过不久,她就将成为自己的未婚妻。趁着广告的播放,他在会场到处搜寻那一熟悉的身影。

    “熙,你刚刚说得真好。”张仪婷走到虞熙面前,由衷赞叹。

    他心不在焉地应道:“谢谢。”眼神仍不停歇地寻找。他打断张仪婷的欲言又止:“不好意思,我有点事。”然后张仪婷看着他走向他哥哥的方向。

    张子谦笑着跟虞熙打招呼:“感觉怎么样?”

    “嗯,还好。”虞熙绕过他,径直走到若水身旁:“姚若水,安怡呢?”

    若水抬头望了他一样,并未出声。“她去洗手间了吗,嗯?”虞熙仍不死心地追问,但从若水的眼神的不友好中,暗暗心惊。他烦躁地拉住若水的手,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告诉我,安怡在哪?”

    若水因为手臂的拉扯而微微皱眉,张子谦掰开虞熙的手将若水护在身后,疑惑地盯着他。而虞熙却恍若未觉,直直地望着若水。她推开身前的张子谦:“你不是要订婚了吗,还找她做什么?”寂静了一阵,若水望了望大厅的挂钟,叹了口气:“她下午3点的飞机,应该还在机场,现在赶过去还追得上她。”

    虞熙愣在当场,僵硬着身体,他盯着挂钟上2点15的指针,瞳孔睁得很大。台上的主持人洪亮的声音响起:“今天非常欢迎大家来参加筠廷的年会。除了庆祝筠廷这一年的业绩,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就是虞熙总经理和张氏集团千金张仪婷小姐的订婚……”他还没说完,就被虞熙挤到一旁。

    “很抱歉,要让大家失望了。我和张仪婷小姐并没有要订婚,请大家不要误会。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大家自便。”说完,他匆匆离开会场,没有理会身后虞夫人的叫唤。

    在场的许多媒体,都是为了筠廷和张氏即将联姻而来的,不少记者是知道这方面消息的。他们看着虞熙丢下会场,又当中否认与张仪婷的婚事,不免好奇地指指点点。张仪婷听完虞熙的话后,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最终受不了会场的气氛而掩面跑出了会场,一直微笑交谈地张学基夫妇此时也阴沉着脸,抬脚离开。

    一路顺风

    “铃铃铃……”虞熙看了一眼放在车前的手机,按键接听。方向盘上的手却没有停下,车子按原速度行驶。

    “虞熙,你这是什么意思?”虞夫人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连名带姓地喊他的名字,可见虞夫人这次是真的动了气。

    “妈,今天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也是迫不得已。从小到大,我没有求过您什么,只因你说过凡事不能倚靠别人,要自己打拼。但现在我想要求你一件事,好吗?”

    ……

    放下电话的李素疲倦地揉了揉额头,儿子在自己心中一直是值得骄傲的,除了5年前的那次,几乎没有操过心。本来今天是想质问他的鲁莽,不想电话那头言辞恳切,添杂着焦急与悲伤,不由得心一软答应了他的请求,不知是对是错。

    “安怡,5年前你一声不吭地离开,今天你又想要故伎重演,我绝不会允许。”公路上是虞熙的黑色凌志急速飞驰。

    机场

    安怡拉着行李箱,穿梭在熙熙攘攘的机场大厅。下午2点钟,柳飞搭飞机飞往澳洲。休闲的棕黄丨色风衣和茶色墨镜,走到哪他都是众人的焦点。安怡坐在机场二楼看着对面的他,状似悠闲却总是四处张望,寻找。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柳飞终于急躁地走来走去,但眼中仍留有希望,不放弃地望着机场路口。

    安怡不禁想起,这么多年她已习惯身后有柳飞的等待,每次转身都能看到他站在不远的地方。是不是他总是这样焦急又不放弃的等待,一次又一次?她突然有股奔上前的冲动,只为他眼中那一点淡淡的亮光。然而她到底没有这样做,因为安怡知道这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柳飞站了一会,机场广播已经在播放着登机提醒了。有一个小男孩拿着东西,跑到他的面前,两人低语几句,小男孩就蹦跳着跑开了。捏在柳飞手里的是一个信封,他小心地把它打开,白纸上只有一句话:一路顺风!他轻轻地倒出里面的东西,赫然发现是他给安怡的戒指。柳飞慌张地四处寻找,想找出安怡,但柱子后的安怡却缓缓地转身,不让他看见。即将错过登机时间时,他终于放弃,原本光亮的眼里一片黯淡,颓然地拎起手边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向安检处。

    柳飞,很抱歉不能回应你的爱,但我绝不后悔。如果我可以放手,就不会来到这个城市。即使知道我们已然错过,知道再相见就是陌生人,但只是走在他曾走过的路上,和他呼吸一样的空气,看同一片蓝天,也是幸福的。而这样耗尽心力的爱我只能付出一次,我想我再也没有勇气爱上第二个人。如果我们不曾相逢,我也许会选择一个陌生人重新开始,结婚生子,开始安逸而舒适的生活。

    我无法忘记他,也就不能全身心的和你在一起。你的爱太过浓烈,太过深沉,我无法回应。谢谢你曾陪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也许是对我这样一个不懂珍惜的人的惩罚,我也不得不离开,离开我的爱,离开我的幸福。柳飞,一路顺风,还有祝你幸福!

    无路可逃

    2点45分,安怡站在机场的窗口,望着窗外的c城。这个城市是她生活了3年的地方,充满了自己的理想,友情,爱情。现下离开这里,还是有些舍不得,曾经的嬉笑怒骂,曾经的酸甜苦辣。

    收拾好心情,安怡转身准备登机。

    “现在播送紧急通知,现在播送紧急通知:因机场仪器故障,现所有班机延飞15分钟,先所有班机延飞15分钟……”安怡感到有些奇怪,但飞机延飞的事也时有发生,很快就介怀了。这时她一不小心撞到一个硬物,身边的行李箱瞬间倒地。

    “很抱歉。”她匆匆忙忙地扶起行李箱,递到面前人的手里。

    “小姐,是你啊。”

    安怡听到低沉而又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抬起头。面前的男子穿着浅灰色西装,黑色边框的眼睛,50岁左右的年龄两眼却特别有神彩。安怡在脑中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忽然想起他是在筠廷楼下碰到的那位先生。

    “叔叔,你的身体还好吗?”她笑着叫了一声。

    “呵呵,我身体挺好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是刚下飞机,还是准备离开?”

    安怡扬了扬手里的机票:“3点的飞机。”

    他疑惑地看了看机场的电子时间,2点50分。“怎么还没准备登机?”

    “飞机延飞,要等一段时间。您呢?”

    “我刚下飞机,你叫什么?”

    “我叫安怡,叔叔。”

    “我姓虞,你可以叫我虞伯伯。”

    虞?安怡的心神有些恍惚:“虞伯伯。”

    虞伯伯搜了搜身上的口袋,拿出一叠便利贴,边说边在上面写着什么:“我的名片用完了,我们这么有缘,就互相留个电话吧。”说着将便利贴递给我,我在上面留下电话。

    他撕下一张便利贴递给我,然后挥挥手离开。安怡打开手里的纸条:虞盛伦。她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到底是谁。她苦笑,算了,估计以后也没机会再见面了。她折起便利贴放进包里,百无聊赖地伸伸懒腰。突然,安怡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瞬间跌落一个怀抱,将她紧紧地按在胸前,力气之大恨不得把她嵌进身体里。

    安怡想要惊呼,但急促的呼吸声和熟悉的味道让她动弹不得。虞熙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年会现场宣布订婚吗?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无数个问号在她的脑中转动,但她只感到大脑一片空白,能抓住的只有身边的这一点温暖。她知道应该要逃开,也想要逃开,但双脚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沉沉的举不起来。

    正在安怡恍惚的时候,虞熙用力抓住她的手,向机场外大步地走去。安怡呆愣在那里,知道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才想起挣扎。她想要挣开禁锢的手,却始终无法成功。

    “虞熙,虞熙,不要这样。”她的叫喊和抵住的脚完全无法阻挡虞熙的步伐,她很快被拉到凌志车前,一下便被扔进车的前座。安怡用手去开车门,才发现车门早已锁住。

    “虞,虞。”安怡叫他,但虞熙没有回答,只拉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充血的眼睛锐利无比,提醒着主人有多么生气。

    蓝田日暖

    安怡被锁在车里,挣扎着叫着虞熙,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是车速快得惊人,副驾驶室里的她可以清楚地听见耳边的呼呼声。平时35分钟的车程,此时20分钟就到了楼下。

    虞熙的怒气没有丝毫降低,车一停下,他便迫不及待地下车,“嘭”地一声,关车门的声音嗡嗡作响。安怡用力推车门,却发现它纹丝不动。她见到虞熙绕转过车身,按动钥匙,一把将她拽了出来。安怡苦笑,他对自己居然这点信任都没有。

    虞熙拉着她的手,握着手腕处没有收紧却也让她不能挣脱。即使在这么生气的时候,他仍然没有错过机场里微红的手腕和安怡皱眉忍痛的表情,都不愿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家门口,虞熙将安怡轻轻地抛在沙发上,未等她开口,就倾身向前。安怡还未来得及调整因为急速行走而微喘的呼吸,唇上便传来温热的气息。

    这个吻不若恋爱时的浅尝即止,也不若这些日子来的缱绻缠绵,显得霸道猛烈。虞熙竭尽气力的蹂躏她的双唇,那气势想要将她吞进身体里。安怡感觉到唇瓣的丝丝刺痛,还有蔓延的细细的血腥。她想要阻止虞熙,但刚一开口就被他顺势侵入。虞熙的舌头划过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整个口腔都充满了他的味道,淡淡的酒香和专属于他的味道,让安怡的神志渐渐恍惚。她感觉到虞熙的舌尖乐此不疲地追逐着自己,气息不稳得厉害。当她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虞熙的唇终于离开了她。

    安怡斜靠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随着呼吸激烈起伏。然而虞熙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他亲吻着安怡小巧圆润的耳垂,她忽然感到眼前一片空白。当她回过神来,不知什么时候衣领已被敞开,衬衣的两个纽扣被解开后无精打采地斜着那里。而虞熙却俯下身细细密密地啃噬着她的锁骨,青青紫紫留下一片痕迹。屋内的风吹过,安怡因为寒冷而清醒许多。她明白过来此时的情形,便用尽力气推开虞熙:“虞熙,虞熙,放开我。”然而此时的虞熙眼中盛满浓浓的欲望和怒意,他像有些发狂的豹子箍住安怡,不管不顾地吻着她,她的任何挣扎与叫唤都是惘然。

    如果是昨天,安怡也许不会推拒,但却不愿在此时与虞熙有任何关系。今天是他订婚的日子,而未婚妻不是她。全世界都在祝贺他,恭喜他,而自己却要背着伤痛离开,只因为爱他。安怡觉得委屈,她不要不清不楚的关系,不要掉在这个漩涡里无法自拔,不要虞熙在这样的日子里以这种方式对待她……

    安怡依然抗拒着,但微小的力气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虞熙,眼泪不期然地落下。“放开我,放开……不要这样。”虞熙感到有一滴水滴落在脸颊上,缓缓滑落到嘴角,咸咸的,带着苦味。他抬起头,看到安怡被拉扯的衣衫,半落的发髻和满脸泪痕,愣在那里。他急急地起身,向后退走几步,眼中满是懊恼。过了一会,他向前想要拉起瘫软在沙发上的安怡,但后者对于他的靠近显得惊慌,盈满泪水的眼眶里满是惊惧。

    虞熙伸出的手将在原处,久久地保持着那个姿势。然后毫无预兆地,他匆匆开门离去。

    词中有誓两相知

    安怡保持着斜靠的姿势良久,独自面对满目的狼藉。斑驳的泪痕,不整的衣衫,她将自己缓缓蜷曲,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埋在里面。那是她不曾见过的虞熙,仿佛所有的理智都离他远去,只是本能地在索取,在乞求。

    时间过去很久,原本阳光明媚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黑暗中的房间显得更为寂静,只有远处星星点点地霓虹灯光照耀进来。安怡听到时钟敲过八下,才慢慢地将身体舒展开来。红肿的眼睛有些睁不开,适应了好一会儿。她旋开沙发旁的壁灯,灯光将整个客厅照得透亮。她穿上脚边的鞋,却一眼看到茶几上的车钥匙和黑色钱包。钱包摆在茶几的中央,而车钥匙却被扔到边缘,岌岌可危。虞熙的东西一直是摆放整齐,错落有致的。歪斜的钥匙,可见虞熙当时的心慌。

    安怡下意识地调转脸庞,沙发上挂着一件黑色大衣,底部因为挤压而产生褶皱。那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虞熙没有带钱和车钥匙出去,甚至只着薄薄的线衫,连一件御寒的衣服都没有披。这里离市区偏远,来往的车辆很少,何况是在寒冷的冬夜。安怡拿起手边的电话,烂熟于心的号码却硬是拨了三次才拨出去。“铃铃铃,铃铃铃。”手机的铃声响遍房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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