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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开嘴正要拒绝,何书晏已经抢先说话了。

    “杰克已经饿坏了,你不怕它抓狂吗?而且它旅途劳顿,短时间内只怕也禁不起长途的移动。我看你先暂时住下,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说。”

    他这番话很有说服力,转头看看已经臭着脸很不爽的杰克,陶安洁无计可施,只好勉强答应。

    “好吧!可是我一找到房子,就要立刻搬出去。”她赶紧表明道。

    “没问题,我会帮你找房子。”何书晏用他一贯的温柔嗓音承诺道。

    就这样,陶安洁暂时住了下来。

    晚上,因驻外两年,而手艺有所精进的何书晏,下厨煮了意大利面,饭后上了甜点,佐以冰镇过的甘甜冰酒,让她齿颊留香。

    “好喝吧?再喝一杯?”

    甜美的酒液,让陶安洁不由自主一再举高杯子,让他填满酒液,直到她不胜酒力,醉倒餐桌为止。

    “安洁?”何书晏放下手中几乎被喝得精光的酒瓶,柔声唤道。

    没有反应?很好,已经睡昏了。

    唇角缓缓上扬,绽开一抹得意的笑容。

    大概没有几个人想得到吧?甘美好喝的冰酒,酒精浓度却挺高的,要是低估了它的后劲,贪杯喝多了,可是会后悔的。

    何书晏相信,明早醒来之后,陶安洁绝对会很后悔。

    非常非常后侮!

    他站起身,抱起满脸红咚咚的陶安洁,稳健地走进卧房里。

    “叮……”

    暖暖的阳光,照在陶安洁脸上,她粉嫩白皙面颊上,透着不知是被阳光晒红、还是昨晚被酒精熏红的两抹红晕。

    她睡醒了,缓缓睁开眼,并没有宿醉后的痛苦,只觉得浑身懒洋洋地,怎么也不想动。

    这样不知赖了多久,她软绵绵地翻过身,小手碰到某具温热的躯体,她才好像被雷电击中一样,猛地跳起来。

    “啊唔——”她定睛一看后,急忙用小手盖住张大的嘴,制止自己放声尖叫。

    裸男!

    她的床上,有个脱得半光的俊美裸男。

    而且,那个裸男不是别人,正是与她相识四年的何书晏。

    他还在昏睡中,但睡姿诱人,赤裸的胸膛大剌剌地袒露在薄毯外,而被薄毯盖住的部位,不知道有没有穿。

    最可怕的是,他的胸膛上布满了数十个唇型的红色印记,一看就知道是她的杰作。同样的,红色的印记消失在薄毯边缘,底下不知道还有没有……

    天哪!她倒抽口冷气,双眼瞪得比碗还大。

    她、她、她……她做了什么……

    误会!她努力挤出僵硬的笑容,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个误会!

    就像当年一样,这绝对是个不太美丽的误会!

    “书、书……书晏?”她颤巍巍地叫醒疑似“受害者”的他。

    “嗯……”何书晏发出性感的低吟声,慵懒睁开迷人的双眼。

    “书晏!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她急切地求证,其实她并没有犯下可怕的“罪行”对吧?

    “你全忘了?”何书晏坐起身,脸上出现受伤的表情,薄毯稍微自腰际滑落,半点春光外泄,陶安洁涨红脸,急忙转开头。

    “请问……我该记得什么?”她非常小心翼翼地求证。

    在铁证出炉之前,她拒绝认罪。

    “昨晚我们疯狂地度过一夜的事啊!你好热情……我完全无法抵挡你……”何书晏轻叹口气,英俊的脸皮上,浮现羞赧的薄薄红晕。

    喔no!

    陶安洁眼一翻,差点没昏厥过去。

    他们果真做了!而且,她还是元凶。

    天哪!怎么会这样?才过了两年守身如玉的尼姑生活,她就有如春情泛滥的荡妇,趁着酒意“逞凶”,当场把他生吞活剥了!

    瞧瞧他胸膛上那些可怕的证据,就知道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

    她从不知道自己是如此“饥渴”的豪放女!她羞愧得几乎要昏厥。

    “对、对不起……”她现在总算能够明白当年他的心情了。

    除了道歉,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是无所谓,反正我正好很享受那过程,只是……”他眼一眯,非常温柔帅轻问:“你打算把我当成便利的免洗用具,用完即丢吗?”

    那话语虽轻,但就是莫名地透出隐隐的威胁,好像她若敢回答是,他将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没……没有!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肯负责了?”笑容又回到他脸上。

    “呃,也不是那样……”她只是一个女人,又不能娶他,她要拿什么负责?“只是昨晚的事,只是一时的激丨情作祟,不能算数的!”

    “嗯?”冷意又回到何书晏脸上。

    “原来你是在利用我,玩玩我,然后就想把我丢了!”

    “我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啊!”真是冤枉啊!

    “那么请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要负责,还是不?”

    “我……”天哪!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当然会负责!”

    “如何负责?”轻声诘问,幽幽传来。

    “这……”她就是不知道啊!“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好。”他露齿一笑,脸上是好温柔、好温柔的表情。“你知道的,我一向无法拒绝你的要求。你慢慢想,想出来之前,先暂时住在这里。”

    以往总会被感动得乱七八糟的陶安洁,这回却只觉得一阵恶寒窜过背脊。

    呜呜,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啦?她裹着被单,慌忙逃进浴室里。

    在莲蓬头下清洗身体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用餐前,她涂了口红吗?

    在卧房里,何书晏早已擦净胸膛上的唇印,手指间正把玩着被他当成“犯罪工具”的名牌口红,脸上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真亏她居然会相信,自己做了这样夸张的事。

    天底下会被他所骗的,大概也只有这个天真的傻瓜了。

    啊啊,好烦喔!

    何书晏出门到公司去了,陶安洁暂时还休假,她坐在客厅的落地窗边,望着窗外满满的绿意。

    杰克窝在她的腿上打盹,她则咬着指甲,烦恼自己该怎么对他“负责”。

    给他钱?

    唔,他会气死吧!

    跪地求饶?

    他恐怕不希罕。

    还是——干脆嫁他?

    可是,他要吗?

    “哎哎,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她抓乱一头碍事的长发,吓得杰克喵一声起身逃走,她被这头乱发烦得要命,真想冲出去把头发理个精光算了。

    都是她的错,为什么要逞一时“兽欲”,把人家给吃了呢?

    要是她喝醉了能安分一点,现在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了。

    想了大半天,都没得出个结论,她真的已经完全想不出任何一点办法。

    撑着小巧的下巴,凝望着庭院里的日光,她恍然出了神,直到汽车的刹车声传来。

    她回神往门前望去,何书晏刚好打开车门下车,手里抱着一个不知装着什么的纸袋。他用长腿顶上车门,然后嘟地按下遥控锁。

    她变换姿势,趴在窗前,下颚撑在手背上,迷恋的目光直追着他。

    他实在是个英俊儒雅的男人。她忍不住无声地赞叹。

    他迈开大步向门前走来,从上方可以看见阳光在他乌黑的发上跳动,映出天使般的光环。

    他跨上阶梯、拿出钥匙开门,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说不出来的优雅。

    她曾经那么爱他……突然间,有个声音跳出来问她:

    只是曾经吗?那么现在,你不爱他?

    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这问题的答案。

    无论她爱或不爱,他们都已经分手了,是她亲口提出的,而他……也答应了。

    爱或不爱,都不在具有意义。但是……

    “我回来了。”何书晏走进家门,笑着朝她扬扬手中的纸袋。“公司附近的巧克力专卖店新开幕,所以我去买了一些回来。我记得你很喜欢巧克力对吧?”

    望着他的笑,陶安洁终于肯对自己承认,她想要他!不管她还爱不爱他,她还渴望着他是事实。

    她是成年的女性,有欲望也是正常的,她不必假装自己不渴望他温柔的拥抱。

    反正他日前也没有女朋友,暂时的欲望分享,对谁都没有伤害。

    她自认为合理地下了结论。

    “我想到该怎么负责了。”

    她舔舔突然变得干燥的唇,有些紧张地道。

    何书晏放下袋子的动作一顿,挑起眉,静静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我们可以在一起——暂时的。”她赶紧补充道。

    “反正我们现在都没有合适的交往对象,但却有正常的……呃,生理欲望。所以我想,在我们其中一人找到伴侣之前,可以暂时在一起。不谈感情,就只是分享彼此的……呃,身体。”

    何书晏没说话,动也不动,只是用一种她不曾见过的眼神,细细地打量她。

    她读不出他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什么含义,只是被那打量的视线瞧得很不自在,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一个女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果然是太大胆了吧?难怪他会吓得说不出话来。

    唉,早知道刚才别提就好了……

    第8章(2)

    沉思的目光盯着她许久,才慢吞吞地问:“你的意思是,不谈感情,就只当对方是方便好用的性伴侣?”

    “呃……可以说是欲望分享,或是单纯的肉体往来比较好听。”她红着脸纠正他的说法。

    何书晏又拿那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她瞧了会儿,才哼地一笑,满不在乎地说:“好啊,你要以这样的方法对我负责,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反正我是男人,这种事绝不会有人认为是男人吃亏。”

    他答应了!陶安洁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该难过他们往后没有心灵的交流,只有肉体的分享。

    “既然这是你的善心提议,那么我们何不省下虚伪的客套,直接进入重点。”何书晏扔下为她买来的巧克力,倏然拦腰抱起她。

    “我们不要浪费时间,现在就开始‘肉体分享’吧!”

    他走进房内,将她扔上那张大床,然后无情地逼近过去……

    “啊,糟糕,留下痕迹了!”

    出门前,陶安洁对着镜子抹唇膏,却看见裸露的领口间,出现了可疑的红色痕迹。

    那不是蚊虫盯咬或是皮肤炎,而是在欢爱时,何书晏所留下的吮痕。

    以前就算在床上,也是温柔万分的他,近来愈来愈激狂,而且老爱在她身上留下红印,让她羞得几乎不敢出门去上班。

    她急忙打开蜜粉盒,抓起粉扑拼命往脖子上扑,企图遮掩那羞人的痕迹。

    “真奇怪,他以前不会这样的!难道男人过了三十也是如狼似虎?”她不由得嘀咕抱怨。

    温柔的情人,突然变成激狂的野兽,这转变还真让人难以适应。

    当然,她并不讨厌就是了……

    “安洁,准备好了吗?”

    早就发动引擎等候的何书晏,开门进来催了。

    “好了!”那痕迹已经被粉遮去大半,她将粉扑扔回盒子里,飞快盖上盒盖。

    “出发吧!”

    虽然说好了分享彼此的肉体,但陶安洁还是觉得两人分开住,保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会比较好,对于她的决定何书晏没说什么,依照约定陪她去找房子。

    但奇怪的是,找了大半个月,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房子。陶安洁觉得自己不是难缠的房客啊,为什么房东就是不肯把房子租给她?

    这回他们看的房子,是位于城市另一侧的单身公寓,交通便利、环境雅洁,陶安洁非常喜欢。

    “只是不知道房租要多少呢?”

    “我帮你去问问房东。”何书晏主动说道,转身走向房东。

    她不擅于跟人讨价还价,最近找房子,房租方面都是何书晏替她出面跟房东斡旋,让她轻松不少。

    不过大概是经济不景气,房东个个都把房租咬得很死,怎么也杀不下来。

    过了一会儿,何书晏回来了。

    “房东太太说,每个月一万五,不含水电跟管理费。”

    “一万五还不含水电管理费……”陶安洁惊讶地低喊。

    现在房租居然涨得这么高?只是城郊一间六坪大的小套房而已耶!

    “太贵了。”收费这么高,她有点吃不消。

    “我去帮你跟房东谈谈。”他又替她去跟房东杀价。

    一会儿之后,他回来了,摇摇头告诉她:“房东太太说不能降,这已经很便宜了。”

    “那,我不能租。”这样的房租,只比抢劫好一点而已。

    “既然不租那就走吧!”

    何书晏礼貌地告知房东房租对他们而言太高,没办法承租,然后便带着陶安洁离开。

    房东太太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们消失在电梯里的背影,大呼遇到奥客。

    “这样干净漂亮的房子,一个月只收八千会太贵吗?真是离谱!”

    就这样,从夏季找到秋季,眼看着夏衣都快收起来了,房子的事还是没着落,陶安洁也死心接受何书晏的建议,正式住了下来。

    反正这间房子她也住惯了,而且正好非常喜欢,所以就没再提要搬出去的事。

    下雨了。

    下了班,陶安洁刚要从公司离开,却正巧了起雨来。她躲在公司的镭樨下,无奈地抬头望着黑抹抹的天色,以及如细针般不断坠下的雨丝。

    真讨厌,这雨是不大,但要一路跑到车站,只怕也会弄得半湿,偏偏她压根没预料到今天会下雨,根本没带伞出来。

    幸好廊下还有好多和她一样的同事,大家边聊边等雨停,倒也不算寂寞。

    这时,一辆汽车逐渐驶近,引起大家的注意,每个人都暗自猜测,这是来接谁的?

    陶安洁也发现了那辆车,发现它熟悉得诡异。

    那该不会是……

    才正想着,车子就停了下来,挺拔的身影打开车门,撑伞钻出车外。

    “安洁。”他很快在人群中发现她。

    陶安洁倒抽一口气,没想到真的是何书晏!

    “哇,好帅!”

    “是特地来接安洁的吗?好浪漫喔!”

    何书晏走近。对她身旁的同事和善地笑笑,那温雅的笑容,迷倒了一票芳心寂寞的怨女,也让绝世旷男们嫉妒得捶胸。

    然而陶安洁可没大家那么浪漫感动,她咬着牙,恨恨地质问:“你、怎、么、会、来?”

    他们协议好了,如无必要,不会出现在彼此的工作领域或是私人的生活中,而他现在突然冒出来是什么意思?

    “下雨了,我看你早上出门时没带伞,所以特地来接你回家。”他好温柔地说着。

    “喔!”陶安洁身旁响起几道抽气声。

    我看你早上出门时没带伞,特地来接你“回家”……

    哇哇,这太暧昧了!这不等于摆明告诉大家,他们正在同居?

    陶安洁连脖子都染红了,恨不得立刻拿胶带封住他的嘴。

    “你们别误会,他是我邻居!”她亡羊补牢,企图解释,但却是欲盖弥彰,徒劳无功。

    那些女同事们早就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追问他们相识相恋的过程。

    “我们以前是同公司的同事,至于现在是不是恋人,你们自己去问她啰。”他很狡滑地把球丢回给陶安洁。

    而那些浪漫过头的同事早就替他们编好一段曲折离奇、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尽管陶安洁喊破喉咙拼命解释她跟他毫无关系,也没一个人听得进去。

    最后,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出气。

    而很会做外交的何书晏还大方地说:“我车上还有几个空位,加果各位不介意的话,欢迎搭我的便车回去。”

    “好啊、好啊!”当下一大票人蜂拥而上,差点没把车门挤破。

    最后三个强者在大家欣羡的目光中,乘着舒适的轿车,扬长而去。

    何书晏先帮忙把大家送回家,一路上,他亲切地与大家闲聊,妙语如珠,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三位同事羡慕极了,不断对陶安洁道:“安洁,你这男朋友真的很不错耶。”

    “我说过了,他只是邻居!”她不知第几次大声澄清。

    对于她的否认,大家只当她是害臊,完全不予理会。

    陶安洁有口难言,于是把所有的罪怪到何书晏头上。都是他害的!

    就在送完最后一位同事回家后,她立即发作。

    “你为什么要来?”她语气不是很好地质问。

    “我们说好了,不互相影响对方的工作或生活,你这样突然出现,要我怎么跟大家解释你的存在?你不是存心要害我难做人的吧?”

    何书晏用一双深幽的黑眸望着她,眸中盛满令她心口一揪的无言哀伤。

    “我很抱歉,我承认我事先没有思虑太多,只是一发现下雨了,而你又极可能淋雨回家,我就顾不了与你的约定,飞奔而来……我真的做了让你很为难的事了是吧?”

    他、他干嘛这样低声下气?

    如果他也凶巴巴地吼她几句,她可能还痛快点,但像这样毫不辩解、全盘承认是自己的错的态度,反而让她心生愧疚,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他怕她淋湿,特地来接她,那是善意,嘴巴长在他人身上,他又怎能控制人家要怎么想?她因为“奸情”被大家发现,就骂他出气,实在说不过去。

    “咳!你……你别道歉啦,其实你也没错,你来接我也是好心,我……刚才我不应该那么凶的,对不起啦。”她别扭地道歉。

    她低下头,很努力地自我反省中。

    何书晏假装咳嗽,侧头面向另一侧,一抹狡猾的浅笑,缓缓爬上嘴角。

    第9章(1)

    回台后的第一个新年结束了。

    年后第一天上班,下班后何书晏浑浑噩噩地回家,进了家门之后,就呆坐在沙发上,什么话也不说,好像受到什么重大打击一样。

    陶安洁见他神情怪异,心里担忧,于是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你怎么了?”

    听到她温柔的关心,何书晏缓缓抬高视线,盯着她哑声说:“我的职位又有变动了——”

    “什么?!”

    陶安洁一听简直怒不可过,立刻联想到他因为爱慕颜皓萸得罪元霆,而被流放到美国的事。

    那个元霆也小心眼得太过火了吧?虽然何书晏以前是喜欢过他老婆,但人家现在早就已经死心了,他还要怎样?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吗?

    况且何书晏曾经那么照顾他的妻子,没功劳也有苦劳,他这样做简直是恩将仇报!

    “这回他又打算把你流放到哪里去?我去找他!我要亲自问问他,老是这样欺压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他就出来和我决一生死!”

    说着,义愤填膺的陶安洁真的打算冲出门去找人算账。

    “等等——安洁!”何书晏好不容易才扯住像只跳蚱蜢的陶安洁。

    “你误会了,他没有要流放我。”他一字一句,仔细地澄清道。

    “没有?”陶安洁狐疑地回头。

    “没有。”他肯定地回答。

    “我刚只说我的职位有变动,没说我又被流放。”

    “那你一定是被降职了吧?”那小心眼的可恶男人,绝对会公报私仇,借机整他。

    “不,是升职了。安洁,我被升为副总了。”何书晏说出这个职称时,还忍不住颤抖。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爬到今天这个地位。

    “喔,是副总啊——什么……副总?”陶安洁比他更惊愕。

    “你确定是正正当当的副总,不是什么厕所管理部的副总,或是便当采买部的副总之类的?”

    她的比喻,让何书晏差点忍不住太笑。

    “不是,是货真价实的副总,老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总。”

    “这是最新的整人游戏?或者是公司要倒闭了,所以骗你当顶罪的人头吗?”

    这回,何书晏真的笑了出来。

    “呵,我想应该不是那样。公司近来业绩稳定成长,没有倒闭的疑虑,而且公告已经贴出,所以他应该不是整我的。”

    “那么是真的?!”陶安洁这才肯相信这是事实。“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是瞧你很不顺眼吗?”

    “据他自己的说法,是这样没错啊。”

    “既然讨厌你,为什么还要升你当副总?”这完全不符合小心眼男人的做事风格。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今天他说了,他虽然讨厌我和他老婆太亲近,但是不会因此埋没人才,他说我有能力坐那个位子,所以提拔我是为了公司着想。”

    “这么听来,他也不是真正小心眼的男人嘛。”而且,还满有气度的。

    “是的,我一直怀疑,那个流放也许是个借口,其实他只是想……”他看了她一眼,突然停了下来。

    “只是想什么?”

    “没什么。”有些事,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所以,你现在真的是个副总了?”怀疑退去,兴奋的感觉逐渐涌上。

    “刚出炉、热腾腾的。”

    “太棒了!”陶安洁扑了上去,抱着他开心地猛跳。“恭喜你!”

    “谢谢你。”有了她的祝福,真实与喜悦才慢慢扬起。“谢谢你刚才为了我的事,那样愤慨。”

    陶安洁霎时脸一红,强辩道:“我只是看不惯,才不是特地为了你,你少臭美了。”

    何书晏但笑不语,知道她是害臊。

    “啊,那个根本不重要!对了!为了庆祝你升迁,今晚叫披萨吃好不好?”

    陶安洁话才刚说完,立刻猛力摇头,推翻自己的提议。“不对不对!吃披萨不够丰盛,我们出去吃牛排好了,最好是贵死人的顶级牛排,或是要花三个小时去吃的法国大餐……”

    “安洁。”何书晏柔声扎断她,说:“不需要那样大肆庆祝,我只想在家,安静地吃顿晚饭。只跟你一个人在一起就好。”他柔声补充。

    陶安洁猛地一震,他的话,就好像一记槌子,狠狠地敲进她心底。

    那话语、那温柔的眼神,让她再度着了迷,于是她情不自禁问出绝对不该再问的话:“书晏,你……还在等吗?”

    不必明说,他们都知道她所指的等,是在等谁。

    何书晏给了她一记深深的凝视,然后说:“是的,我还在等。”

    陶安洁又是一震,微微扯唇,笑得有点酸苦。

    真不愧是何书晏,这世界上绝对找不到比他更痴情的男人了!颜皓萸真的很幸运,这一生能有个这么好的男人,无怨无侮地爱她。

    “我都可以,如果你想在家吃,那就在家吃吧。”

    她牵强地笑笑,然后失魂落魄地转身,走进卧房里。

    在她身后的何书晏,以略带哀伤的眼注视着她。

    最近,陶安洁有些烦躁,目光老是无意识地往桌历上瞟。

    日历上的某些日子,总像女人的生理期,无时不刻不提醒着她注意。

    她不想在意,却老是不自觉地去注意,搞到最后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

    其实这个礼拜天,是她的生日。

    她故意不提,也假装遗忘,打从两年前的那一次生日之后,她便改掉过生日的习惯。

    生日本来就没什么好庆祝的,如果真该做什么,她该做的也是回家陪辛苦生下她的妈妈。

    何书晏的生日前几个月过了,他生日时,她没帮他庆祝,当然也没送他礼物,因为那会使她感觉自己像他的正牌女友。

    结果,反而是他这寿星买了蛋糕请她吃。

    既然吃了人家的蛋糕,不送礼似乎就显得很小气,所以隔天她特地到百货公司去,想挑选一个礼物补送给他。

    名牌的衬衫很实用,有几个领带夹也很合适,或者真皮的万用手册也不错……

    “小姐,要买东西送给男朋友啊?有什么看中或是喜欢的东西吗?我可以拿给你看。”专柜小姐笑眯眯地招呼她。

    “不——我只是随便看看。”

    专柜小姐的话,把她吓得转身就逃。

    她才不是来帮男朋友挑选礼物的,少乱点鸳鸯谱了,他根本不是她的男朋友!

    最后,她什么都没买地离开百货公司。

    不买算了!他又不是她真正的男朋友,她干嘛这么费心帮他挑选生日礼物?

    陶安洁百无聊赖地在街上闲晃,不自觉晃进了一间小店。

    这间大约才两三坪大的店面里,摆着许多日本、欧美进口的各式精致模型、玩偶与公仔,大从栩栩如生的机器人模型、小到手机吊饰都有。

    她逛着瞧着,不经意瞧见了非常有趣的手机吊饰。

    那是一个棉绳娃娃,小小的身体,配着一颗大大的头,身体缠出类似木乃伊身上的绷带效果,不同的造型,还有着各自不同的丑怪表情。

    她觉得有趣,好奇地拿起一个小玩偶,转身问老板……“请问这是什么?”

    “那是巫毒娃娃。”叼着烟的老板取下嘴里的烟告诉她。“那是时下非常流行的小玩意儿,每种娃娃各自有不同的含义,可以招来幸运,送人自用两相宜。”

    “巫毒娃娃?”她好玩地扬起嘴角,开始认真研究起每个娃娃不同的造型,然后好像找碴似的,拿起每一种娃娃追问老板的意思。

    “这是做什么用的?”

    “噢,那是事业巫毒娃娃,挂在身上,可以为自己招来事业运。”

    事业运?他事业运已经够好了,都升到副总了还要招什么?

    她放下那个巫毒娃娃,改拿起另一个。

    “那这个呢?”

    “那是祈求好运的,运势不好,经常倒霉的人,佩戴它会为自己招来好运。”

    那也免了!他完全看不出有半点倒霉的迹象。

    她又拿起一个娃娃,那娃娃抱着一颗好大的红色的心,上头还插了一根箭,模样逗趣可爱。

    “那,这个呢?”

    “那叫恋爱中毒,是招恋爱运的,有了它,就像有爱神加持一样,无论是谁都能恋爱圆满成功。”

    “恋爱中毒?”好吧!或许他最缺的就是这个。

    “那我要买这个。”于是她用了非常便宜的价格,买下跟何书晏的形象风格完全不符的手机吊饰送给他。

    他会不会使用她不知道,反正她尽了送礼的义务就是了。

    后来她发现,他真的把那个巫毒娃娃挂在手机上,她反而吃了好大一惊呢。

    唉!当初她没为他庆生,礼尚往来,现在轮到她过生日,自然出不会期望他为她庆祝。

    生日,是最孤单无聊的日子!

    她啪一声把桌历压倒在桌上,抿起唇,开始处理档……

    周日的早晨,陶安洁在床上赖到很晚还不想起床。

    好像不起床,就可以不用去面对这个令她悲喜交集的日子。

    “安洁?该起床了。”家庭煮夫大概是煮好了菜,来叫她起床了。

    “我不要起来!”她将头埋进枕头里,模糊地抗议。

    她好后悔留在台北,早知道就回老家去,至少妈妈会为她煮一碗猪脚面线。

    正抱着枕头嘀嘀咕咕时,忽然屁股一凉,有人粗鲁地把她的棉被掀开了。

    她当然不会以为是自己的妈妈杀到台北来叫她起床,凶手只有一个人。

    “做什么啦?”她翻转身,气嘟嘟地瞪着他。

    “都快中午了,该起床了,去梳洗一下,等会儿要吃午饭了。”他像老妈子一样把她赶下床,然后开始整理睡得七零八落的被褥。

    他一个大男人这样勤劳,倒显得她这个女人太懒惰,她脸一红,赶紧抢过他手中的被子说:“我来迭啦,你去忙你自己的事。”

    他也没有继续跟她争,只是又吩咐一声:“准备好就赶紧下来吃饭。”

    “知道了啦。”她不情不愿地咕哝。她根本没胃口吃午餐呀!

    懒洋洋地梳洗完毕,换上普通的家居衣裤,顶着一头乱发,懒洋洋地踱步到客厅。

    可是一进客厅,她就愣住了。

    餐桌上,有好几道精致的菜肴,桌广正中央摆着一个大蛋糕,上头插着蜡烛,窗帘被拉上了,点燃的点点荧光,透出温暖的气息。

    “生日快乐!”他穿着围裙,站在桌旁,对她露出温柔的微笑。

    陶安洁呼吸一窒,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得到这些。

    “你……你干嘛擅做主张帮我过生日?我又没拜托你!”她喜极反怒,很不识好歹地怪他害她这么感动。

    “你不用拜托我,你的生日,我再也不会忘记了。”

    这句满含歉意的温柔保证,让陶安洁没来由地想哭。

    讨厌!他这是干嘛?他是故意想害她哭的吗?

    她别过头,咬着唇,努力逼回眼里逐渐弥漫的泪雾。

    第9章(2)

    “来,快过来吹蜡烛切蛋糕,等会儿我还有份礼物想送给你。”

    还有礼物?

    原本想装作很不屑的陶安洁,眼神中不自禁流露出期待。

    她乖乖走过去,在吹蜡烛之前,偷偷在心底许了个愿。

    她不求自己大富大贵、也不求自己加官进爵,但求何书晏能平平安安,永远快乐。

    “好乖,送你礼物。”他宠溺地笑笑,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送给她。

    “这是什么?”她接过来,好奇地问。

    “自己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他道。

    她依言打开包装纸,看见一条昂贵的漂亮丝巾。

    “现在天气还有点凉,系上丝巾可以保暖。专柜小姐说,这是今年春季当红的颜色,不晓得你喜不喜欢?”

    丝巾的花色粉嫩高雅,又是知名品牌,无论怎么看,都比她的巫毒娃娃有诚意多了。

    “我喜欢,谢谢你。”她略带鼻音地道谢,偷偷把不听话溜出来的眼泪给逼回去。

    “不客气!我还煮了一些你爱吃的菜,还有猪脚面线,你快趁热吃。”

    他为她煮了一桌好菜,好像要把当年他所欠她的,一次全补回给她。

    “谢谢……可是,你真的不必对我这么好。”她已经决定不要爱他了,他别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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