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点头,跟着姑姑走上前去,呆菡菱给皇后请安坐在椅子上,那些个人这才做了下去,得,现在又给自己带了一顶高帽子,这下自己可就是招蜂引蝶的人了,不,招的是蜜蜂。扎死自己得了,菡菱想着都想哭了。
下面的议论声纷纷扬起,菡菱很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就被议论成这个样子,好在皇后及时制止了。
“皇上今日回来坤宁宫,这也是本宫让各位姐妹们来的原因,皇上日理万机,好多姐们只怕已经好久没见过皇上的身影,倒是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皇后看则是在说给别人听,实际上是在说给菡菱听,刚刚看见那件衣服,的确有些不高兴,可是出来一看,效果却那么明显,就算是自己不把菡菱带在前面,只怕也会隆庆帝发现的。
皇后话音刚落,隆庆帝就踏进了坤宁宫。
皇后带着众妃嫔跪地而迎,果不其然,隆庆帝的视线远远的就落在了菡菱的身上,走进来坐在主位上,第一件事便是对着菡菱说:“抬起头来,让朕悄悄。”
菡菱不以为是在说自己,好在皇后的提醒,菡菱这才明白,微微抬起头,正巧对上隆庆帝的视线,清晰的看见他眼中的笑意。
“菡菱起来,坐在椅子上,身子不好,不要跪在地上。”隆庆帝言简意赅,对着菡菱却是满眼的爱意。
身后的众人把目光都投在了菡菱的身上,这才注意到她的人。
“你们也都起来吧。”
身后的人这才起来,可是看着菡菱的眼神却恨不得将她吃掉。
菡菱想,这是完了,现在可是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只怕以后自己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太顺畅了。
第九章 下毒
?一早上,菡菱吃得心惊胆战,随后隆庆帝将她送到她自己住的地方,喝了杯茶,这才作罢。
随后的几天,菡菱一刻也没有出门,不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出门,是有些后怕,这些日子,皇后日日往她宫里跑,随后跟着一堆的人,名义上是来看菡菱,实际上是来看看菡菱的实习,女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杀人不眨眼。
这几日她宫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好吃的,人来人往,她都有些心烦。
却不知道为何近些日子总是葵水有些不定,或长或短,时多时少,越发的不对劲儿,自己的小肚子已经疼痛直不起身子来。
宫内丫鬟也是手足无措,只能去请教太医。
太医来了,给号脉,并未察觉有太大的病症,只开了几幅适宜养补的方子。
只菡菱就此喝了,病情却是没有太大的起色。
菡菱继续忍了两天,实在没办法,只能去宣太医院院士过来诊断一番,却是这太医院院士忙的很,每每找丫头去请,都没有能够遇上。
后来才知,这整个后宫和皇族都是靠着太医院,太医院院士又是身份显赫,自然是给身份贵重的皇室看病,即便只是一个咳嗽喷嚏,也自然是先去那边。
菡菱刚进宫,又只是妃位阶级相当低的妃嫔,自然是轮不到了。
这一日,又是只能请来普通太医。
太医正在给菡菱诊断,隆庆帝却突然出现,所有的人跪地迎接,他却直直的走到了菡菱的床前,把她扶起来,满脸心疼的问道:“怎么样?为什么不告诉朕这件事情呢?”
菡菱有些虚弱,最近几日像是脱水一般,根本茶饭不思,说话的时候更是有些飘忽:“皇上不必担忧菡菱,臣妾没事,本来不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小日子每个人都会有那么几天的,可是没有想到却这么多天还在疼nad1(”
菡菱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看着真是叫人心疼不已,隆庆帝将人搂在怀中,感到了菡菱整个人的身子都在他的身上压着,这才多了一份的安心,隆庆帝怒视低下跪着的太医,问道:“郡君怎么回事?可有诊断出什么?”
太医们都不敢直视隆庆帝,若是有一个说的不对劲儿,只怕明日脑袋就不是自己的了,若是不说,只怕今天脑袋就不是自己的,横竖都是死,为首的太医这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回皇上,臣等暂时不知道郡君为何会这样。”
隆庆帝一听,怒火重重,对着眼前的太医说道:“废物,朕养你们有何用,这么点小事你们都解决不了。”
菡菱干嘛拉着隆庆帝,弱弱的抬起头,声音低沉沙哑,倒像是一个年长的老太太:“皇上,莫要怪他,臣妾身体本就不好,陛下也不要为难他们了。”
太医大气也不敢出,这个本来就不是自己擅长医治的,不过好在郡君通情达理,太医深呼吸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说道:“皇上,臣等倒是有几味药材,是帮着缓解疼痛的……”
“那你们还不赶紧备着,给郡君用。”
隆庆帝一听有药给菡菱用,为何不用呢,缓解几分的疼痛也是缓解啊。
太医有些欲言又止,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道:“皇上,这些药都是有副作用的,郡君还是一个刚出阁的女子,没有行过房事,这些药若是用了,半年不得行房,若是过度,则不能怀孩子。”
隆庆帝越听,脸色越发青,自己还没有碰过菡菱,若是用了这些个药,岂不是最近几年都没有办法碰她了,他有些犹豫了,可是看着怀中的人,确确实实是有些心疼。
“我不用。”
菡菱突然开口说道,语气有些虚弱,可是在场的人却都听的清清楚楚nad2(
“没有人能剥夺我做母亲的资格,若是日后都不能有孩子,现在菡菱宁可疼死,也不要吃药,皇上,菡菱不要吃。”
她怎么能吃呢?自己从小没有父母,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一个人的日子过的实在太枯燥了,她的一声别无他求,只希望有一个孩子,一个她的孩子。
“菡菱听话,太医不是说了吗?是有可能,也不是一定,现在这样折腾也不是这么回事。”
隆庆帝淡淡的说道,反应不如刚才强烈,菡菱身上总是有一股莫名的气质吸引着自己,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皇上若是真的对菡菱好,那就不要给菡菱用。”
她不用,任何人都不能给她用,她坚持,孩子是上帝的礼物,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呢。
“好,朕答应你。”
在隆庆帝的怀抱里,菡菱很快就睡着了,隆庆帝舍不得放开手,前朝有事情,他才慢慢的把怀中的人放下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吩咐给眼前的人好好的照顾着。
第二日,菡菱一大早就醒来,脸色看着却比昨日好太多了,其中一个宫女名叫淡香,上来打趣的说道,是皇上来,主子看着高兴,一下子身上的病症全部都好了。
淡香把准备好的饭菜端来,一连好几日他都没有好好的吃一次饭了,可是刚端来,菡菱就不由的想要呕吐。
几个丫鬟着急了,连忙跑出去又去叫太医,却唯有淡香站在原地看着这手中的饭菜。
淡香面无表情,眼神游离在菡菱和饭菜之间,这才说道:“主子,您说会不会是饭菜里面有毒。”
菡菱一怔,心尖猛地一颤,脸色霎时更是惨白,“你看出了什么?”
淡香端起其中的饭菜,仔细一闻,眉头皱的更深了nad3(
菡菱看着她这个样子,疑惑多了几分,将淡香手中的碗截了过去,仔细嗅了一遍,却怎么也闻不出什么来:“是不是你的鼻子有问题了,我怎么什么也没有闻出来。”
淡香连连道:“要是郡君连着这个都能闻出来,昔日的刘贵妃也不会枉死了。”
“刘贵妃?”菡菱怔住。
“不瞒主子的话,奴婢之前跟着刘贵妃,刘贵妃死后一直在别苑当差,主子进宫后,奴婢才跟了来。”淡香道来自己的身世。
菡菱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刘贵妃枉死上,且道,“你刚才说刘贵妃枉死,详细说来。”
“不瞒主子说,奴婢以前是伺候刘贵妃的,主子对刘贵妃可能不太知道,先前刘贵妃死之前流产,也是小腹疼痛不已,太医束手无策,后无缘无故的死去,事后奴婢去看过,刘贵妃全身紫黑,奴婢幼时家中卖香,故而知晓点人体死后紫黑,明显是中毒而死,奴婢担忧现在有人又继续用这种毒。”
淡香把视线落在菡菱的身上,有些自责的说道:“主子,现在淡香还不知道是什么毒,但知晓这种东西无色,味道极淡,奴婢就算识香也不一定能闻出来,而且药量可能下的量很少,少到一般不容易对人的身子有危害,可是这种东西一旦进入身体,就会慢慢的凝聚,所以您的身子里应该不止一次有这个,这是一个日积月累的。”
菡菱不懂得这些,这肯定是自己进宫以后的事情,不过现在看着自己不舒服的人多了去了,要想陷害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初你跟刘贵妃,刘贵妃是否有的罪过何人?”菡菱知道这宫中纷乱,但会是谁对自己下毒手,却不可而知。
淡香明显表现有一丝犹豫。
菡菱正了脸色,“你今日已经跟本宫,自然是本宫的人,如今还有什么可以瞒我的吗?”
菡菱这话严厉,淡香听闻立即跪倒递上去了,这才说道:“奴婢如今也不知道刘贵妃当初是遭何人所害,但传言刘贵妃和皇贵妃之间不和睦,刘贵妃死前也一直记恨着皇贵妃,是以奴婢猜测……”
后面的话,淡香不再多言了,跪在地上,竟是哀声哭泣起来,“现在奴婢也不是肯定就是这种东西,况且就算是知道是这种东西,也不知道该如何办。”
淡香有些不安,小小的身子跟着在发抖,生怕如今的主子也会跟刘贵妃一般。
“这件事情不要声张,就算是太医也不要多说。”菡菱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换来的却是杀身之祸,若是说自己以前对着后宫没有多少了解,现在自己可是确确实实的体会。
太医很快就来了,依旧给菡菱把脉,诊断,配药,到底如何,淡香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但还是按照菡菱的吩咐,将药给抓来煎用。
而房内所有的食物,却是没有动,都倒在了门前的花坛土壤里面掩埋,不叫人发觉。
而后自己的吃食都是跟着丫鬟们一起吃,半月有足,腹痛感明显是减弱了下来。但心里的恐慌却是不曾减弱,反而更有增加,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势必还会遭人嫉恨,终有一天被下杀手。
她或许不应该再坐以待毙,而是另谋出路。
但……又该如何办。
脑海里面,唯一闪过的画面,却是那日雨中的景王!
她咬起唇瓣,捏紧了手心。
第十章 举荐
?这次的事情,幸好有淡香,不然后果真是不敢想象,后宫之大,想要害自己的人不少,可是有什么能够比上让你失去孩子来的更痛苦一些呢。
菡菱思来想去,这件事情不能够声张,不怕对手用手段,就怕对手常换手段,可是宫中又是有谁能给自己依靠呢,皇后帮着自己,却有着皇后自己的打算,隆庆帝却是一个危险的人,若是自己不靠近,一定不会好过,可是若是靠近了,也不一定就好过。
景王!
菡菱脑子里忽然闪现出这么一个人,与其让那些人帮着自己,还不如着景王帮着她自己,可是现在景王也不在宫中,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当初他执意要问自己是不是做好打算要呆在皇宫里。
原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是自己想的太简单,既然已经不能弥补什么,也只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菡菱微微闭上双眸,屏退所有的人,一个人窝在被子里,她需要静一静,需要想一想,现在她的身份不一样,朱载圳也有朱载圳的事情,上次见面之后,到现在,她还未见过朱载圳一面,现在应当想个法子,如何能见到朱载圳。
“郡君,皇上来看您了……”
门外传来淡香的声音,菡菱微微皱起眉头,现在这个时辰,皇上不是应当寻一女子侍寝?为何却要来她这里。
侍寝?别的女子能做的,他菡菱也能做,只是可惜了,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报答朱载圳了。
在隆庆帝进来的时候,菡菱已经穿好了衣衫,顺了一下头发,缓缓走到了隆庆帝的眼前,欠身行礼:“菡菱见过皇上,皇上深夜来菡菱这边,菡菱一点准备都没有。”
隆庆帝挥挥手,示意丫头们退下。
关门声落,隆庆帝一把将菡菱拉入怀中,揽腰抱起,放在锦榻上。
菡菱脸色瞬间通红,虽然小时候没有爹娘教导,但是这些个事情她还是知道一二的,可是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兴,她闭上眼睛,不去看隆庆帝nad1(
她沦陷了,但是不能轻易浪费这次机会,菡菱在隆庆帝紧紧抱着她的时候,在耳边说道:“今日皇上是朝政上有诸多烦心事了吧,眉间都皱起了印子。”
说着,伸手去抚平那眉心。
隆庆帝愣了一下,抱着菡菱的手更是用力几分,她自打入宫以来,从来和自己说过有事让自己帮忙,这是第一次,可是隆庆帝却很享受这样的依靠。
隆庆帝叹了一口气,“是啊,这吏部大人辞官,朝堂之上却是找不到一个可用之人,不是能人少,而是各有心思,历来朝中分派,若是这位置被人抢去,怕朕的话犹显得无足轻重了。”
夜间喝了两杯酒,肚子暖了,心却还是凉的,隆庆帝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菡菱的别院,不过结局却是让自己很满意的,不得不说,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少。
在隆庆帝神游至极,菡菱吹着耳边风:“皇上所烦忧的事情,菡菱不懂,倒是知晓这古书上记载的内容,朝中政党什么的,不过总有一事不明了,为何不让皇上的兄弟姐妹们都在朝堂上呢,反正都是自家人,胳膊肘定然是不会往外拐了,也不用担心了吧。”
“你倒是想得开,以为一家人最亲,可有知这皇族才是最可怕。”说着,在菡菱鼻尖上点了
她调皮的笑了笑,“臣妾是觉得,要属亲人,肯定是亲兄弟最亲了。”
隆庆帝鼻翼微微张合,长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毕竟是亲兄弟。”
菡菱一夜未眠,看着旁边睡着的人,嘴角露出一丝的嘲讽,终于,她菡菱也做了一件让自己都恶心自己的事情,可是又能怎么样呢nad2(
第二日,菡菱刚刚闭上眼睛有了一丝的困意,隆庆帝却醒来了,早朝的时辰到了,可是看着旁边的人睡着,他不忍心打扰,将被子给她盖严实,这才拿着衣服出来,让淡香伺候他更衣。
李芳早在外面等的没有耐心了,真不知道这个菡菱有什么本事,自己准备了那么多牌子,可是隆庆帝却没一个看上的,一个人鬼使神差的来了这里。
唉,今日他可是得好好的跟后宫的那几个主子好好的说说,不然这一个月的俸禄可是不知道要少多少呢。
今日上朝,隆庆帝点名了景王升任吏部尚书。
朝毕,隆庆帝便着手吩咐李芳去将景王找来。
“不知皇兄找臣弟何事。”景王有些慵懒,自己一向对于上朝没有什么兴趣,想起来便来,想不起来就不来了,隆庆帝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却是先下无人可用,吏部尚书的职位,非他莫属了。
“今日不是找臣弟下棋吧,现在可是早上,臣弟的脑子还是迷糊的,只怕下棋能睡着。”景王玩笑道。
朱载圳看着隆庆帝一言不发,只能自己找话题。
“朕今日找你来,不是让你来下棋的,汤将军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凡事既然做就要做好,菡菱可是很看好你的。”
隆庆帝言语之间,对着菡菱是满满的疼爱。
“汤将军的事情还在翻阅案史,应该还得一段时间。”
既然隆庆帝询问出来了,他自然不能敷衍过去,只好有什么说什么。
“嗯,今日吏部尚书的职务,可还喜欢?”
隆庆帝眼神落在了朱载圳的身上,眼中一番打量nad3(
“皇兄……”
“这事情没有商量,一是克宽大将,二是作为朕的亲弟,你也该考虑考虑为朕做点儿什么了。”
朱载圳顿了一下,细微的动作并没有让隆庆帝看见,但明了,这其中菡菱自然是下了功夫。
“好,今日开始,臣弟会日日去历部报道。”景王双手供起。
隆庆帝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半天才说到:“克宽大案之中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去找郡君……不过午膳之后再去,现在只怕她还在睡觉。”
朱载圳紧紧的握着拳头,午膳再去?睡觉?难不成?他不想去多想,到底发生了事情,今日他一定要知道个清清楚楚的。
从养心殿出来之后,在宫内又逗留了半日,他才去了菡菱的别院,带淡香通报过后,他才进去。
菡菱却是还未起,再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似是消瘦了些。
朱载圳的心却在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他没有勇气问出来,可是这样不知道对菡菱是一件好事呢,还是一件坏事呢。
两人相对而坐,一言不发,好半天,菡菱深呼一口气,这才说道:“景王爷,多日未见,不知家父的事情怎么样了?”
“今日本王被调到吏部,可有郡君的功劳?”
菡菱笑道摇头,“想必皇上也知晓该启用景王了,朝堂事情烦忧,景王应当尽力协助皇上。”
菡菱装作坚强的样子,言语之间许多的无奈。
朱载圳看在眼里,知晓后宫本来就是一个恩怨是非多的地方,受点委屈不假,但是他恼怒,为何就这样清清白白的送给了隆庆帝。
是向她定然有什么事情自己不能解决的,“发生了什么,需要本王为你做什么?”
菡菱强忍着心中的不忍,将下毒的事情将了一遍,这才说道:“这件事情菡菱不想声张,若是景王能帮着菡菱调查一番就更好了。”
朱载圳听着菡菱弱弱的声音,皱的眉头更深了:“所以……昨日,你和皇上……”
他强忍着,好不容易才问出来,脸上却多了一抹厉色。
菡菱脸上闪过一抹红色,转了话题道:“上次和景王所说的还作数吗?菡菱为景王肝脑涂地,望景王也能相助菡菱。”
“嗯,本王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本王自然会查探清楚。”
简单的说了几句,欲离开,转身瞬间却是汀:“这两日,本王会派遣几个知心的下人来和你作陪,对他们,郡妃大可放心。”
“王爷相助菡菱,菡菱定不会负王爷所托。”她欠身低头,也不知道如此是好,还是不好。
菡菱心情都是压抑,后宫水深,才刚刚进来没有多久,便遭了如此大祸,没有景王相助,怕是明日便要无辜枉死了。
“你……”景王侧身,似是想说什么,但脱口而出的也只有,“在宫中,多加小心,有事随时托人告诉我。”
这离开了,其中便是隔了千山万水。
不过两日,菡菱宫中便是新进了个太监和宫女,谢泉与云霓!
云霓善医药,谢泉则是会武。
进宫当日,云霓便给菡菱诊断,配了几幅方子,煎药给菡菱喝,身子似是好转了许多。
同时,谢泉发现了住所周围被人监视着,向菡菱禀报了,菡菱只吩咐切莫打草惊蛇。
而在三日后,景王便派人通过云霓向菡菱传话来,说是下药之人已经抓到。种种迹象直指皇贵妃,但有利证据不足。只道让她万事上心些,切莫大意、
菡菱自然应下了,遂写信将意欲投靠皇后之事告之。她认为当下宫中险恶,自己势单力薄,此事即为皇贵妃所做,那么唯一可依靠信任的也只有看起来对自己还算不错的皇后了。
不过,当收到景王的回信后她便立刻制止了这个想法。
原来景王在信中是这样回的:宫中水深,坏字并未写在人的脸上。皇贵妃不善,而皇后也绝非什么纯良之人。皇上乐于到她这里来,想必爱的就是这份干净纯真,切莫将自身的优势给丢弃了才好。
菡菱缓缓将信纸攥在手心里,顿也明白了几分,有些事情还是景王看得更深远一些…
情绪平复后,她将揉成一团的信纸缓缓折开,这才注意到那遒劲有力的字体,看着字甚至可以联想到他当时写字的认真凝重的模样。心中一阵怅然,压下思绪便将之放在烛光前一点点燃烧殆尽…
第十一章 栽赃
?经过景王的一番努力,在兵部的资料旧史中果然查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甚至找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人!此人乃是汤克宽当年的军师,唤名程睿,当年之事发生后他便消失匿迹隐遁江湖。
不过,景王已经大约确定他目前所居的处所,并决定亲自前往查看一番。所幸并不算远,来回也就五六日的路程匆匆收拾交代一番便即刻启程了。
隆庆帝这几日倒是来的勤快,不仅是晚上就连白天也时不时在菡菱这里用膳。引得宫中人私下里议论纷纷说是恩宠甚至不亚于皇贵妃,这才刚进宫便这样了,那么日子久了岂不更…
而菡菱自然也免不了多多少少的听到了一些,指尖微凉,非但不喜心中的忧色却更甚了些,怕不见得是好事吧。
这时悠杏满是喜色的进来了:“主子,喜事来了,皇上派人赏了好些东西过来,您快去迎接谢恩吧!”
菡菱的指尖微颤,面上不动声色起身吩咐悠杏、淡香二人服侍梳妆完毕后便到了前厅。
镶金古玩玉器五十对、掐丝绫罗绸缎二十匹、金簪朱钗十枝、黄金白银各百余两…一件件东西名称被白面太监陆续报上来,菡菱跪在地上领旨谢恩…
“郡君就别客气了,这些都是您应得的,咱家提前恭喜了~”
“多谢公公,有劳了。恕不远送…”
菡菱轻声道谢,却见这公公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眸中含着深意。她顿时不解,却见旁边的淡香连忙走出来笑吟吟的将一锭大银子放在了那太监的手中,那人这才告辞离去。
顿时菡菱恍然大悟,看来这宫中的规矩终究知道得还是少了些…
小泉子走过来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在听完之后菡菱的面色微变,沉然了片刻便低声回了一番。树欲静而风不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呐!
她有心偏安一隅只求将父冤洗清,并无伤害她人之意却不料只是处处碍了别人的看nad1(既是躲不掉,便就沉然应对吧。或唯有如此才有可能杀出一条血路来,不然只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内室中,小泉子将那盒精致的珠宝盒交到了菡菱的手中。
她纤白的手轻轻将东西打开,只觉得一阵的炫目,盒子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却着实好的很呐。上等南海珍珠制成的紫色项链、镶金嵌玉凤头簪、绝世的夜明珠…那其中的那件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看来这次皇贵妃是下血本了。
但菡菱也只是淡淡看了几眼,并无任何贪恋之色,合上之后便把东西重新交给了小泉子。轻声道:“去吧,按照咱们方法去做。”
小泉子点头离去了,而菡菱却静坐在远处凝视着紧闭的门若有所思…
晚上的时候皇上又来了,当时菡菱正在沐浴听到消息后边匆忙擦干身子更衣收拾去迎接。
橙黄丨色朦胧的烛光下,身着纯白色衣衫的绝色女子伫立于厅前,那娇艳的容貌甚至将天空中皎洁的月光都比了下去。
纤瘦的小腰轻轻一握,体态婀娜甚至连倒影在地上的影子也是那般的令人失神。擦了半干的长发自然垂于腰际,只是发梢处微微湿润。点点水滴落入胜雪的肌肤上,越发动人…
“臣妾见过皇上。”
隆庆帝望着这绝美的画面险些失神,听到问话后连忙道:“快免礼,身体可曾好些了?”说着牵起她的手向软榻旁走去。
“多谢皇上关心,好多了。”
“恩,这就好。朕送的礼物可还满意?”
菡菱正在斟茶莞尔一笑连声道谢、“皇上,请喝茶nad2(”隆庆帝微微颔首,接过茶来同时也顺手将她搂在了怀里感受这温玉暖香。
“朕听说景王去了外地,说是查到了一些你父亲当年案子的眉目,你可知道?”穆宗喝了口茶似是不经意间问道。
菡菱的身体微微一僵,好在很快恢复摇头道:“尚不知,不过但愿不负此行。”
隆庆帝点头…
几日后,菡菱斜靠在软榻上看书,正入神间却忽的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一阵嘈杂声。且,,,似乎这声音是越发近了些。
她放下手中的书,正欲叫人询问却见悠杏慌张进来:“主子,不好了!皇贵妃娘来了,说是她宫中丢了一盒极为重要的珠宝!要来咱们宫内搜查,人已经到殿外了!”
菡菱的眸子暗了暗,缓缓起身凝声道:“知道了,咱们也去看看。”
当二人出门时,却见正厅内已经是狼藉一片了。五六个太监正毫不客气的极力搜查着东西,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而被几个宫女簇拥下的皇贵妃却坐在一个椅子上,悠然喝着茶。
“菡菱见过皇贵妃娘娘,不知,,,这是何意?”菡菱走过去恭敬的施了一礼故作疑惑的问道。
“本宫丢了几件极为珍贵的珠宝首饰,询问之下有人瞧见似是看到你宫内的下人偷摸进了本宫的宫殿!故而前来巡查。”
皇贵妃瞥了她一眼,将手中的金边茶杯交到旁边人手中淡淡说道。
“哦?竟有此事?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竟如此胆大妄为?娘娘您尽管查就是了,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菡菱定当全力帮忙定要揪出这小贼来!”菡菱说的坚决。
但,,,皇贵妃却冷笑了一下,把玩着手上那嫣红丹蔻意味深长道:“小贼?还指不定是谁呢!你们快搜,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给本宫瞧清楚了!那些宝贝可都是皇上御赐的,随便哪一个都是你们连命丢了都赔不起的!”
“是!娘娘…”
菡菱沉然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也不再多言安然站在一侧耐心等待起来nad3(但,,,即使整个外殿内室全都搜罗了一遍,却始终也没见到那所谓珠宝的影子。
听到太监们的汇报后,皇贵妃的脸阴了下来。目光不由看了那站在旁侧的言莫显一眼,指责定是这些人没仔细搜罗所致。
那莫显言也不知为何,心中亦是纳闷不可能啊,明明就放在衣柜底下了怎会不见呢?对上皇贵妃骇人的目光后,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
见状,菡菱开口轻声道:“娘娘寻物心切,菡菱可以理解您的心情。既是有人看到似是妾身宫内之人,想必不会空丨穴来风。这样吧,这宫内并未臣妾一人所居,不妨趁着今日连同着把下人们的住所都搜一遍。若能找到正好,若寻不到也断了念想可好?”
很快一众人便将搜寻的范围从主殿扩大至整个宫殿内…
“找到了~”随着一道欢悦的声音,只见一小太监怀中抱着个盒子小跑而来满是欢喜。而一经询问这才得知东西竟是在太监小林子的房间内发现的!
听到这话后,那小林子脸色煞白连忙跪地求饶辩解!但,,,铁证在此岂容狡辩?菡菱的眸中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接着冷声道:“小林子,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把手伸到皇贵妃娘娘那里了!说,,,是谁指使的你,不然就连我也保不了你!”
“奴才,,,莫公公救命啊!您说会没事的,打不了那些银子我退回给你算了。救我…”小林子顿时吓瘫在了地上,扯着莫显言的衣衫不撒手哭喊道…
莫显言尴尬,推他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将罪责承认了下来。不过,,,却是一口咬定乃是他自己所为,与任何人无关!
皇贵妃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再不复之前的高傲。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该死的奴才,竟做出这等糊涂事,来人呐,将莫公公拖出去仗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至于这小斯,妹妹自行处置吧!”说罢一甩长袖便愤然离去了…
“恭送娘娘…”菡菱施礼微微道,这才算长舒了一口气。不由看向小泉子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好在他即使发现了小林子的端倪,不然怕又是一场灾难…
至于那小林子,菡菱令人将之送到敬事房了,到那里自有刑法等着他呢!毕竟偷盗妃嫔之物那不是小罪!
第十二章 退守
?“主子他们欺人太甚了!没有皇上或皇后的命令,居然如此大胆妄为的将咱们宫内折腾成这番样子。这是明摆着没将咱们放在眼里呀~”悠杏走过来愤愤道。
菡菱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这满屋的狼藉,眸子沉了沉心中便有了主意。不过却并不多言只道:“好了,皇贵妃寻物心切算是理解一下吧,谁让咱们居于人下呢。眼下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都先吃饭吧,等膳后再收拾东西。”
“是,主子…”悠杏略有不甘也只好听从。
“啪!”一道极为响亮的巴掌声自贵妃宫内传出来:“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本宫留你何用!“皇贵妃脸色铁青恨不得将银牙咬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娘娘息怒,奴才该死。”莫显言忙跪地求饶,却不料扯动了刚被打完通红的屁股顿时一阵的面色抽痛≥然只是象征性的打板子,但宿在宫中养尊处优多年的他哪里受得了。
皇贵妃冷哼,面色越发凝重了几分,看来那个娇弱可人的郡君并不似表面上这般无害呢!好啊,来日方长本宫倒是想要看看皇后能护你几时?
想着她脸上的冷笑之意越发多了起来,这笑意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几分的狰狞…而地上的莫显言亦是暗暗打定主意,定要找时机报今日之仇才是!
晚上的时候,皇上果然来了…
而进殿看到这满屋的杂乱后微微皱眉,却不料到了内室却见菡菱赤脚于地上正费力的将一个翻到在地的桌柜扶起来。能明显看出来她纤细的胳膊因为过度用力在微微颤抖着,甚至连额头上也沁出了丝丝的汗渍…
“你在做什么?”忽而从身后传来的声音着实吓了菡菱一跳,刚扶起来尚未放稳的柜子“砰”的再次落地,而她连带着一个没防备便身体也华丽丽的向后倒去!
没有倒在冰凉的地板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里,抬头便对上了龙眸nad1(“多谢皇上,,,臣妾…咳咳咳…”本想道谢却不料引来了一阵剧咳。
“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谁弄得!”冷冷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的怒气,接着便把她抱到了床上休息。
菡菱摇头却始终不肯说,咳了好一阵后才勉强止住了。她不说,隆庆帝也同样有办法,叫来一众宫女们严厉询问。很快就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但,,,却只是微微皱眉凝声道:“这个贵妃越发不懂事了,你别动一般见识就是了。”
“菡菱自然明白,并没有丝毫责备之意。”
“恩,这就好。身体不是大好了么,怎么还是这般虚弱?要不要朕宣太医来?”隆庆帝柔声问道。
菡菱摇头:“多谢皇上关心,没事的就不必麻烦太医了,好好休养一番就是了。”
“也好,那朕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御书房内还有些折子没批明天再来看你。”
“恭送皇上…”
待皇上走后,菡菱遣走了所有人。打开窗子任由迎面吹来的凉风吹打着身子,或许只有这样才能逼迫自己头脑越发的清醒起来。
夜深了窗外万籁俱寂,远处重峦叠嶂的宫宇皆堙没于朦胧的雾气之中。再由灯光一照,如雾里看花般尽带朦胧之美。其实,,,皇宫还是很美的!无论是各色的华贵宫殿,美幻的御花园或只是那一个普通的长亭,尽显匠心设计之美。
景美,但人,,,却终没有看风景的心。
她不知道今晚之事做的对不对,若按照以往的性子本不应该如此的。但,,心中的那口气却始终不能咽下。罢了,既是做过了后悔无益。却也明白,一旦踏出这步便意味着自己从此参与这宫中争斗了…
可除了参与还有别的出路么?答案是否定的!
这几日倒是安静,不过菡菱却从云霓的叨念中得知王爷回来了,但查的情况如何尚不得知nad2(不过她也明白想必还没什么重要的结果,不然景王一定会过来的。
倒也并没有过于着急,毕竟,,,熬了这么多年也不差再多等些日子了!只是当想到九泉之下的父亲终可以长眠这心中便还是微微激动些。
景王一袭缎蓝色墨玉长袍,黑玉带系于腰间,那枚白玉流苏玉佩随着疾步走动而叮咚作响奏出一段最动听的音律。连续时日的奔波他略显清瘦,不过却越发精神了些。
“参见皇上,臣弟回来了!”跪在地上恭敬的行完叩拜大礼后他便轻声道。
隆庆帝放下朱笔,将写了一半的折子合好。这才起身亲自将景王扶了起来,凝声道:“你辛苦了,情况如何了?”
景王便从怀中掏出一本提前拟好的奏折递过去:“这是臣弟这些日子来所调查出来的,皇兄请看详细的吧!”
他亲自到了钦州郊野寻到了当年汤克宽的师爷程睿,好在人还在不过,,,家境境况却十分糟糕。赤贫,潦倒贫困、别说妻子救命的药钱就是连吃饭的钱都拿不出来。想想好歹当年也是跟随一代抗倭名将叱咤风云的,而如今却只落得如此地步,看着就令人心酸唏嘘不已…
“恩。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此人可带回来了?”隆庆帝看完奏折后频频点头赞赏不已。
“臣弟即使请了名医也没有挽救住他病妻的命,孩子也送往私塾安顿好了。此人感恩,更想为当年的主帅和诸多战死的兄弟鸣冤,故而答应了前往京城,并主动提出联系当年失散流落各地的老兵。目前,臣正在全力派人联系详细不日便会有消息!”
“如此甚好,便继续调查吧!”
“是,臣弟定不负皇兄所托尽力办好此事!给您,,给汤将军,给万千亡者一个交代!”
隆庆帝叹了口气沉然道:“还是尽快将此事了结吧,毕竟唯有如此菡菱才能打开心结,朕看着也舒心nad3(”
景王垂下的眸子却暗了几分,长袖下的手不由暗暗握成拳…继而道:“皇兄,臣弟有些具体的细节想要去询问郡君娘娘,不知待会可否过去?”
隆庆帝却摆了摆手,转而向内殿走去:“朕早就说过,关于此事可随时过去无须汇报。来,陪朕下盘棋,几日不下难免手痒~”
“是…”
两人对面而坐,许久凝视竟无言。却并未真的无言,而是千言万语汇集一时不知应该从何说起而已。
“家父之时王爷此番前行可有收获?”菡菱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唇轻声问道,眸子垂下并不敢与那双深邃的眸子长久的对视。因为担心,,,会一不小心陷进去…
景王沉然在心中轻叹了口气也不隐瞒便将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不为其他只想让她放心些罢了,毕竟这乃是她心心念念所牵挂之事。
菡菱听罢便起身跪于地上,景王诧异亦是连忙起身凝声道:“你这是作甚,快起来!”但她却摇头坚定道:“王爷大恩大德菡菱铭记于心,没齿难忘!古来百道孝为先,此乃吾夫毕生心愿,若能达成即使让菡菱即刻死了也是愿意的!所有,,,这一拜必须得有!”
说着恭敬的叩了三个头,若没景王怕是此事绵绵无尽头…
景王沉然待礼毕后便亲自将她扶起来,沉声道:“好了,此事目前还尚未平定,这个谢礼有些早。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