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廖化去了管亥和周仓的房间,一进门便叫道:“情况有变,只怕计划要稍微有点改动了。”
管亥、周仓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廖化道:“张宝还是不够放心,只让管兄陪他去,让周兄留在城里。”
管亥、周仓道:“如此一来,大人的伏击计划只怕不能取得全胜了。”
廖化道:“不妨事,只要稍稍修改一下就可以了。高大人制定计划的时候并不知道城里会有我这样一心归汉的人,不过这也是上天赐给高大人的良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下下曲阳城。”
管亥、周仓便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好的注意了?”
廖化“嗯”了一声,贴在管亥和周仓的耳朵边上缓缓地说几句话,便听得管亥和周仓脸上露出了笑容。
“好,就这样办,如此一来,我看那些官军还敢小看我们这些投降的人!周仓,你就留在城里好了,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了。”管亥一拍大腿,便叫了出来。
周仓点了点头,道:“管亥兄弟,你要多加小心,张宝的武艺比张梁还要略高一筹啊。”
管亥道:“放心,就算再高又有什么用?外面还有大人呢,没什么好的的。”
廖化道:“管兄,你准备好了吗?”
管亥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脯,大声地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廖化便将管亥带到了城门边,见城门边队伍林立,张宝头裹黄巾、身穿铠甲,手中提着一杆长枪,腰中系着一把佩刀,胯下骑着一匹青葱马,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威风凛凛的。他径直走到了张宝的身边,抱拳道:“将军,管将军带到!”
管亥拱手道:“参见将军!”
张宝摆摆手,指着身边的一匹没有驮人的马,轻声说道:“管亥,上马吧,迟则有变!”
管亥“诺”了一声,便翻身上了马背。
张宝扭过头头颅,对廖化道:“城里就交给你和杜远、卞喜驻守了!”
廖化道:“放心吧将军,有我在,城保证安然无恙,末将等着将军凯旋而归!”
张宝笑了笑,大喝一声,便策马而出,身后的三万贼兵紧随其后。
廖化登上了城楼,看到张宝带着部队远远地离开之后,便扭身对身边的两个身穿盔甲的汉子道:“杜将军、卞将军,小弟最近得到地公将军赏赐的一坛子美酒,还尚未开封,听说这可是皇帝才能喝的御酒啊,想请两位将军到寒舍畅饮,不知道两位将军可否赏脸?”
015诈降(3)
杜远二十五六岁,五大三粗的,一张国字型的脸上挂着短硬的胡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看了一眼廖化,随口叫道:“廖兄弟,地公将军可是对你越来越好了,居然连抢来的御酒都赏赐给你了。老子长这么大,还没有喝过御酒呢,既然有人请,不喝白不喝!卞兄弟,你去不去?”
卞喜三十岁左右,长相有点猥琐,个头矮小,身体枯瘦,身上的衣服和披着的铁甲就如同在一具骷髅身上穿着,而且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他听到杜远的问话,便阴笑了两声,目光中透露出来一种狡黠,缓缓地道:“老子没进过皇宫,这御酒倒也没有偷过,既然廖兄弟如此盛情邀请,那就一同去吧!”
卞喜的的确确的是个贼,当年在江湖上干过偷盗,是流窜作案的惯犯,每次偷盗无论对方那里的戒备有多么的森严,他都能将所要偷的东西顺手擒来,算是个神偷。后来遇到了云游四方的张角,被张角一番忽悠,便毅然投入了太平道。起义之初他从各地富商家里盗出来了许多财物,买马购铁,这才有了下曲阳城里的这一支黄巾军里最精锐的队伍。
廖化见杜远、卞喜都答应了,便拱手道:“二位将军,请!”
杜远、卞喜跟随着廖化来到了他所住的房间,还没有进门便闻见了阵阵酒香,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一张桌子上更是摆着各色的菜肴,酒香夹杂着肉香,勾起了人的五脏庙,更引得人是垂涎三尺。
“廖兄弟,你如此破费,看来这一段时间没少捞钱啊?”杜远跨进门槛,看见桌上如此丰盛的酒宴,比起义的时候张角摆下的酒宴还要阔绰,一边羡慕廖化,一边调侃道。
卞喜见多识广,可是能在黄巾军里摆的起这样酒宴的人,确实是寥寥无几,他自从闹黄巾以来,也是许久没有吃上这样丰盛的酒宴了,不断地发出啧啧的声音,羡慕不已。
廖化笑了笑,拱手道:“二位将军见笑了,其实这都是地公将军的意思。地公将军一直觉得二位将军劳苦功劳,只是未尝犒劳,今晚是个特殊的日子,地公将军特地让我在此宴请二位将军,不然就凭我这个小小的旗主,又怎么会摆得出如此丰盛的晚宴?二位将军请入座吧!”
杜远、卞喜没有丝毫怀疑,因为他二人都自认为是有功之人,只是张角在世的时候,未尝赏赐过,二人多有不平之心,但是也不敢公然表现出来,必然起义才刚刚开始没有几个月而已。二人坐定之后,见桌子上摆着五副碗筷,心下好奇,想想这下曲阳城里除了他们二人有此资格可以赴张宝之宴外,还能有谁?
杜远嘴快,也是个直肠子,当即开口问道:“廖兄弟,是不是还有两个人没有来?”
廖化点了点头,道:“对,还有周仓和裴元绍没有来。”
“周仓和裴元绍?他们算哪门子的客人?真搞不懂地公将军怎么也会宴请这两个人,周仓投过汉军,裴元绍只不过是伙房的管事,他们二人也配坐在这里?”杜远大大咧咧地道。
卞喜道:“杜兄弟,稍安勿躁,地公将军如此安排,其中必有深意。”
廖化笑道:“还是卞将军聪明,周仓虽然投降过汉军,那也是不得已的,如今汉军大兵压境,地公将军正是用人之际,周仓又是黄巾军里数一数二的大将,自然要竭力拉滤。至于裴元绍嘛,这是小弟的一点私心,裴元绍是虽然是伙房管事,可是要没有他,咱们也吃不上这美味可口的饭菜不是?”
杜远听廖化这么一解释,便稍稍释怀了,当即道:“地公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等绝无怨言!”
正说话间,周仓和一个矮胖的大光头走了进来,二人一进门便拱手道:“参见杜将军、卞将军!”
“不用客气,坐吧!”卞喜笑道。
周仓和那大光头分别坐在了杜远、卞喜的身边,坐定之后,那大光头便道:“这是我专门照地公将军的意思吩咐后厨做的,你们都尝尝,有什么不可口的,尽管提出来,我再加以改良。”
廖化对大光头道:“裴元绍,给二位将军倒酒吧,你的手艺大家伙都是清楚的。”
那大光头就是裴元绍,周仓的同乡,比周仓还要小几岁,只和廖化差不多年纪。家里本来是开酒楼的,父亲是个厨子,九岁那年父亲被恶霸打死,他气愤不过,用菜刀杀了恶霸,被官府抓了以后,因为年纪小,便免了死罪,施以髡刑,剃掉了头发。他自觉耻辱,便从此离家飘零江湖,机缘巧合之下到了洛阳白马寺,被一个和尚收留,从此便在寺里当起了烧火的沙弥。后来天下大旱,白马寺没有余粮,和尚们也要去四处化缘,裴元绍来到巨鹿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周仓,听说闹黄巾有饭吃,便加入了黄巾,因为烧的一手好菜,便当了伙夫,也养成了他现在胖乎乎的身体。他虽然参加了黄巾,却一直不留头发,认识的人都叫裴光头。
裴元绍点了点头,抱起一个酒坛子,给杜远、卞喜都倒了一碗酒,又给周仓、廖化倒了一碗,然后坐回了原位。
廖化举杯,当即朗声说道:“杜将军、卞将军,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杜远、卞喜齐声道:“廖兄弟有话尽管说。”
廖化道:“二位都是黄巾军里的老人了,起义之初都是有功的人,之所以跟随着大贤良师闹黄巾,无非是为了有饭吃,有衣穿……可是反观当今形势,先是大贤良师被杀,紧接着地公将军战死,风靡河北的数十万黄巾只剩下现在的十几万人,万一地公将军再败了,那将会出现群龙无首的局面,小弟想请问二位将军该如何是好?”
杜远、卞喜互相对视了一眼,隐隐觉得今天这顿饭没有那么简单,心中都在嘀咕,以为是张宝害怕他们手握重兵,想除去他们。
杜远十分爽朗地道:“廖兄弟,有话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是不是地公将军的我们会反叛,想削去我们的兵权?”
廖化道:“正是!我与二位将军来往虽然并不密切,可是大家兄弟一场,我也不想看到二位将军惨死街头……”
“地公将军要杀我们?”杜远一听到“死”字,脸上便起了变化,大声地道,“我等可都是跟随大贤良师出生入死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如果是为了兵权,我们可以交出来,可他地公将军凭什么要杀我们?”
卞喜寻思了一下,他灵敏的耳朵里似乎听到一种十分轻盈的脚步声,许多人正朝这里赶来,当贼当了那么多年,直觉是最重要的,感到不对劲之后,便立刻跪在了地上。他解去了自己的腰刀,放在了一边,朝着廖化叩头道:“廖兄弟……不,廖将军!兵权我这就交出来,我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卞喜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便见从门外闪出来了许多持着明晃晃长刀的刀手,一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迅速涌进了房间,将酒桌里的人团团围住。
杜远脸上一阵大惊,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是一个鸿门宴,斜眼看见廖化、周仓、裴元绍三人闪到了刀手的后面,二十几个刀手将他和卞喜团团围住,门外面更是涌出了许多拿着火把的刀手,而且越聚越多。他见势不妙,立刻将腰刀抽了出来,寻思自己早晚都是个死,不如杀几个人,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众刀手见杜远拔刀,便一拥而上,只听到一声惨叫,杜远便被乱刀砍死,倒在了血泊当中,身上更是血肉模糊。
“廖将军饶命啊,廖将军饶命啊!”杜远的鲜血溅到了卞喜的脸上,他更是害怕不已,见自己被重重包围,无论如何都逃不出来了,只能一味求饶,祈求可免一死。
廖化果然没有杀他,当即斥退众位刀手,从人群中闪了出来,将周仓拉了出来,对卞喜道:“卞喜!周仓、裴元绍和我已经暗中投靠了官军,地公将军虽然出城,这会儿恐怕也已经被官军包围。你可愿意投降官军?”
卞喜连连答道:“愿意,愿意,只要饶我不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其实我早有投降官军之意,奈何杜远碍事,就算廖将军不杀他,我也是要杀他的。既然大家都是一个意思,还请廖将军饶我不死,我定当游说我的部下,让他们一起投靠官军!”
廖化呵呵笑道:“我不杀你,为的就是这个,城中的部队都在你和杜远的手里控制着,所以我只能杀一儆百。你起来吧,跟我一起去将所有的部队召集起来,我们一起投靠官军,这样一来,大家又能在一起了,岂不是很好嘛?”
“是是是,廖将军说的是,廖将军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这就去召集全军,但凡不从者,一律杀了。”卞喜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头哈腰的对廖化道。
周仓看到卞喜就范了,便爽朗地笑了出来,对廖化道:“廖兄弟,你这个计策倒真是天衣无缝啊,兄弟佩服的紧呢!”
说完这句话,周仓带着兵器走到了卞喜的身后,推搡着卞喜便走出了门外∥化、裴元绍等人紧随其后,只留下屋里的那一桌无人问津的丰盛酒宴,和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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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带着三万马步军出城,人衔枚,马裹足,在管亥的带领下趁着夜色向前疾行了三十里。
“停!”管亥突然大喊了一声。
张宝驰马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喝问道:“管亥,为什么喊停?”
管亥急忙道:“将军,此地离官军营寨已经很近了,我们不能再这样急速奔跑了,不然的话,官军会有所察觉的。”
张宝想想也是,便道:“那好,那就缓慢前进,传令……”
“将军,官军驻扎在欧岭上,那里是一片高地,四面是斜坡,我军要是只从一个方向发动突袭很难得到应有的效果。”管亥立刻打断了张宝的话。
张宝也不多疑,想想管亥说的确实有道理,便问道:“那以你之见呢?”
管亥道:“官军的粮草屯放在大营的西边,防守的十分严密,即使突然发动突袭,也很难取得重大的成果。末将以为,可分兵在四个方面,将军先派人从东、南、北三面发动袭击,吸引整个大营里的兵力,这样一来,将军只消派出少许兵力去焚烧粮草即可。一旦粮草被焚烧了,官军大乱,我军便可乘势掩杀,一举而获得成功!”
张宝脸上一阵大喜,当即笑道:“果然是个妙计,管亥,等退了官军,我定要重重的赏赐于你。”
管亥道:“将军,末将只不过是戴罪立功,只求一雪广宗之耻,不敢贪求赏赐!”
张宝扭头喊道:“高升,严政!”
从后面急忙奔来了两骑,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张宝道:“你二人各率一万人,迂回到东、南两面,见正北方向发起攻击时,你们二人便一起随我猛攻官军营寨!”
高升、严政齐声答道:“诺!”
张宝又对管亥道:“管亥,我分给你五千人,你带兵从正北方向发动突袭,广宗之耻能否得报,便在今夜!”
管亥道:“末将明白,请将军放心!”
吩咐已定,四人当即分开,张宝朝西方迂回,高升、严政则向东方迂回,而管亥带着五千人则慢慢悠悠地朝着汉军营寨而去。
剩下的路程行走的十分缓慢,管亥虽然带着五千黄巾军,可是他心里明白,他要做的是将张宝等人带进埋伏地点,之所以提出分兵,也正是根据高飞制定的各个击破的计划而制定的。
如今的汉军营寨里只是一个空的寨子,粮草、士兵全部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欧岭上虽然也是灯火通明,也能看见有人在守卫,只不过是高飞让人编制的稻草人罢了。
管亥带着那五千黄巾军走了约莫十里路,然后便退下来,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候片刻,我去前面看看道路。”
背后的黄巾军也没有起一点疑心,便汪在了原地,任由管亥只身一人策马向前跑去。
016破敌(1)
管亥前脚刚走,还没有一刻钟,等候在原地的黄巾军便忽然发现四周火光突起,紧接着便是破空的箭矢射来,黑夜中让群龙无首的他们顿时惊慌不已,数百人应弦而倒,其余人都颤巍巍的靠拢在一起。
在火光的映照下,这些黄巾贼才搞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居然是一个坑洼的谷地,犹如一个盆地,四周的高地上都站满了人,将他们全部包围在了一起。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都丢下手中的兵器,速速投降!”人群中,卢横握着一杆长枪挤了出来,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谷地里的黄巾贼面面相觑,有数百个想反抗的,举着手中的兵器便冲了上来,可没有等他们向前走够五步,箭矢便射穿了他们的心肺,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此时,管亥露出了头脸,和卢横站在了一起,冲着下面的黄巾贼兵大声喊道:“你们快放下武器,我都已经投降了官军,何况你们乎?投降免死,不要为做无谓的挣扎!”
黄巾贼们面面相觑,见冲出去的机会很小,又见管亥这样的大将都投降了,他们便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武器,表示愿意投降。
见黄巾贼都投降了,卢横欣喜若狂,立刻让士兵们下去收缴他们的武器,将投降的贼兵押到一边。他转过身子,看到只有管亥一人,便问道:“管兄,周仓呢?”
管亥道:“情况有变,周仓留在了城里。不过,不用的,下曲阳城不用再去攻打了,现在这个时候,估计已经被周仓接收了。大人在哪个方向,我必须去通知大人,张宝没有去了西面。”
卢横道:“遭了,大人再东面,如此一来,张宝的首级岂不是要落入张飞的手中了吗?”
管亥忙道:“张飞在西面吗?”
“对,张飞在西面,关羽在南面,刘备和大人在东面。你速速去通知大人,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我一会就去放火!”卢横急忙道。
管亥道:“这个功劳不能便宜了张飞,我这就去找大人!”
话音落下,管亥当即驰入后面的山坡,翻身骑上了马,拍马便向高飞所在的东面走了过去。
高飞、刘备二人各自带着两千五百人的官军,交错埋伏在一道沙梁上,当他们见到大约两万的黄巾军从沙梁下面过去的时候,他们没有行动,而是将两万黄巾军全部放了过去。
“大人,现在不行动吗?”高飞身边的费安小声问道。
高飞摇了摇头,道:“贼兵人多,还未真正的进入埋伏地点,如果我们在这里先发动了攻击,只怕南边的关羽部队就形同虚设了,再等等。”
费安道:“大人,属下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让刘备、关羽、张飞获得战绩呢?属下看的出来,他们三兄弟可跟大人并不是一条心的。”
高飞笑了笑,道:“你不懂,欲想取之,必先与之,他们三个人虽然暂时不和我一条心,但是来汉军中多日了,寸功未立,我只能先让他们尝尝甜头,给予他们一点功绩,这样他们就不会说我想独贪功劳了,以后再慢慢的将其收为己用。”
费安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大人实在高明,属下佩服。”
高飞笑道:“你在我手下好好干,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费安道:“属下一心一意效忠大人,绝不敢有贰心。”
高飞轻轻地拍了拍费安的肩膀,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了看夜空,见夜空中没有月亮,被点点繁星点缀着,真是个极美的夜晚。他估算着时间,等黄巾军走远了,他便对费安道:“你去将刘备叫来!”
费安“诺”了一声,便快速地跑了出去。
过不多时,刘备随同费安一起回来了,二人一起拜道:“参见大人!”
高飞道:“免礼〓德兄,如果我估摸不错的话,卢横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一会只要火光突起,你我便各自带着军队从黄巾军的两侧杀出去,云长兄和翼德兄都是万人敌,他们那两边我没有什么好的的,只是我们这里是黄巾贼的退路,必须严加防范,不能放过一兵一卒,否则的话,他们再涌回城里,我们又要费很大的周折了。”
刘备拱手道:“末将明白。大人,这个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看我们也该悄悄的摸上去了吧?”
高飞点了点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便听见管亥低声问一旁的士兵,吼道:“大人何在?”
“我在这里!”高飞回应道。
管亥顺着声音走了过来,夜色中定睛看见高飞和刘备在一起,刚张开的嘴,便随即合上了,硬生生地将想要说的话给吞了下去。他憋了半天,才喊道:“大人,情况有变……”
高飞一听这话,急忙打断了管亥的话,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张宝没有出来?”
管亥道:“出来了,只是计划在细微上有点变化,周仓没有出来,而是留在了城里……”
未等管亥说完,高飞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看来破了张宝不能乘胜进攻下曲阳了。”
“大人,不用进攻下曲阳了,情况虽然有变化,但却是朝着好的方向变化,现在的下曲阳城里只怕都已经向大人投降了。”管亥急忙解释道。
“哦?有这等好事?看来你和周仓的本事真是不小啊,居然能够策反那么多人!”
“大人,属下不敢居功,这一切都是廖化的计谋,他早有投降官军的意思,便主动联系我和周仓,共同演了一出好戏。大人,属下是来告诉大人这件事的,尽管放心杀敌,就算有漏网之鱼回到下曲阳,也定然会被周仓、廖化他们抓住的。”
“廖化?哈哈,又是一条好汉,等杀了张宝,我定要亲自会见他。对了,张宝往哪个方向去了?”
管亥指了指西方,便道:“去烧粮草了。”
高飞笑了笑,道:“这样也好,省的翼德兄埋怨我杀不了张宝,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张宝就交给翼德兄来杀吧,管亥,你就留在这里,一会堵住贼兵需要你这样的勇将。”
管亥见高飞似乎有意将张宝送给张飞,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刘备,心中暗自猜测道:“难道大人是想借此机会收买刘备等人?”
他欠身答道:“是,大人,属下遵命!”
又等候了片刻,但见欧岭上正北方向火光大起,在如此的夜里显得格外耀眼。紧接着,欧岭营寨的东面和南面喊声顿起,两万头裹黄巾军举着手中的兵器迅速地冲到了营寨里。到了营寨,高升、严政一经碰面,便见正北方向的火光堵住了大门,可是却没有看见一个黄巾士兵,他们茫然四顾,也没有看见一个汉军将士,心中发慌,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突然听到背后喊声大起,从夜色中涌现出来了数千官军。
“糟糕!中计了!快退!”高升大叫一声,便立刻指挥部下退出营寨。
一道火墙突然从营寨外面燃了起来,炽热的火焰阻断了黄巾军的归路,而火墙后面的官军也都举着火把,严阵以待的守在了营寨外面,紧接着无数支带着火星的箭矢从天而降,射入了营寨里扎好的草人身上,以及营寨里的的简易帐篷上,易燃的物体顿时着了火,迅速抱成了一团,组成了一条条肆虐的火龙,开始蔓延出去。
火势迅速蔓延,致使冲入营寨的两万黄巾贼陷入了大乱,争相向外逃跑,但是刚跑到火墙附近,便被无情的箭矢射了穿了身体,倒在了血和火交织的地方,任由那疯狂蔓延的大火焚烧着他们的尸体。
“不要乱!不要乱,随我一起杀出去!”高升稳住了自己部下的五十骑兵和五百步卒,并企图控制整个混乱的场面,便大声地喊了出来。
可是局面已经失控,求生的欲望已经在每个人的心里扎下了根,他们听到火墙外面汉军喊着“投降免死”的口号,都纷纷抛下了手中的兵器,高声喊着“我愿投降”,迅速驰出了大火的包围。
“高将军,大势已去,不如率部冲出去,回到下曲阳还能再重新振作!”严政在混乱中带着数百步卒找到了高升,大声地道。
高升点了点头,看看已经失控的局面,大声地道:“都随我来!”
一声令下,高升、严政合兵一处,见南面的火势较小,便率部冲那里冲了出去。二人刚冲了出来,便顿感奇怪,四下里并没有人阻隔。二人以为是汉军出现的哦纰漏,心中正不禁欢喜中,却听见侧前方马蹄声响起,夜色中当先一骑驰出,马背上那人正是关羽。
“关某等候你们多时了!”关羽一手提着青龙偃月刀,一手捋了捋长髯,眯起来的丹凤眼缓缓睁开,从眼睛里射出来了两道摄人的光芒。
高升、严政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起拍马而出,举着手中的兵器向着关羽冲了过去。
关羽“驾”的一声大喝,策马而出,从高升和严政的两人中间快速穿过,只见青龙偃月刀从高升面前寒光一闪,高升的人头便立刻落地,而同一时间,关羽的左手拔出了腰中佩剑,身子略微一侧,在躲过严政刺来的长枪之后,手起剑落,同样的一颗人头落在了地上。
黄巾贼见到关羽威风凛凛的样子,再见高升、严政已死,心生畏惧,登时抛下了手中的兵器,全部跪在了地上,大声求饶。
017破敌(2)
大火一起,高飞率领着刘备、管亥、费安等人堵住了黄巾贼的退路,远远地站在火墙外面严阵以待,高声喊着“投降免死”的口号,愣是吓得数千名黄巾贼抛下了手中的武器,乖乖地前来投降。一些贼兵宁死不降,叫嚷着从火海中冲了出来,被刘备率领的步卒迅速给堵了上去。
混战中,只见刘备手持一长一短两把长剑,剑舞成团,依靠极其周密的叫护住了自己的周身,寒光闪闪的双剑从贼兵身边擦过,但凡近身的贼兵,喉头上必然会出现一道极其细小的血痕,最后轰然倒地。
高飞吃惊地看着刘备所杀死的贼兵,每个死去的贼兵的喉头只有一道殷红,并没有鲜血喷涌的场面,他心中暗暗叫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剑无血?”
他第一次如此真实的见刘备杀敌,只见刘备依靠过长的手臂,加上他那极为轻快的剑法,在众多贼兵之中游刃有余,而且剑法之精妙,出乎人的意料,双手双剑,每一招一式的变化都极有规律。可是他也能看的出来,剑法每每到精妙之处的时候,便戛然而止,似乎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关羽、张飞皆是世之豪杰,刘备若真没有一点过人的武艺,只怕很难镇住关羽、张飞,看来我是低估了刘备的能力。”高飞一边杀着贼兵,一边看着细细地打量着刘备,脑海中赫然浮现出来了一名飘逸的剑客形象,心中缓缓地道,“从184年的黄巾起义,到208年的赤壁之战,刘备的前半生基本上是百败百战,二十四年如一日,参加的战斗也不计其数,戎马一生的刘皇叔,我一定要将你收为己用!”
火光冲天,欧岭上的大火里还残留着一些来不及跑出来的黄巾贼,他们哭喊着,被烈火焚烧着,那种凄惨的叫声犹如半夜的凄厉的鬼叫,叫声持续没有多久,便渐渐地停止了,许多人就此化成了灰烬。
“大人,基本上控制住,贼兵一个也没有跑掉!”关羽策马从南面赶了过来,翻身下马,手中拎着两颗头颅,朝地上一抛,便朗声说道,“这是贼将高升和严政的人头,被某砍了,献给大人!”
高飞欢喜地笑了笑,拍了一下关羽的肩膀,大声说道:“云长真猛将也!等破了黄巾,我必然会重重赏赐于你!”
关羽一米九的身高往那里一站,犹如鹤立鸡群,看到只到他胸口的高飞对他如此赞赏,便露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次笑脸,爽快地说道:“大人过奖了,某只不过是做了该做的,至于这功劳了,某不敢贪,都是大人指挥得当的结果!”
高飞抬头看着关羽的丹凤眼弯成了月牙形,脸上也堆起了笑容,在胡须和嘴巴的缝隙里露出来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左手还拄着那寒光闪闪的青龙偃月刀,他是越看越喜欢,越看心里越难受。
他只觉众人中还有一双冷峻的眸子在盯着他看,斜眼看到刘备的眼皮垂下,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他这才收回了对关羽的爱惜目光,心中想道:“人都以为刘大耳朵没啥大才,只会哭泣,我倒觉得刘大耳朵时时刻刻在隐藏着自己,如果真是个碌碌无为的人,又怎么能驾驭得了诸葛亮和五虎上将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呢?看来刘大耳朵的权术绝对不亚于任何人。”
“这边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不知道三弟那边怎么样?”关羽转身面向西方,眼睛里充满了期待,自言自语地道。
高飞被关羽这话带回了现实,当即对众人道:“刘备、关羽、管亥、费安,将俘虏全部带下去,开始清理战场!”
“诺!”众人齐声回答道。
当欧岭营寨大火烧起的时候,埋伏在西侧的张飞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他连一个贼兵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看到欧岭上冲天的大火,张飞按捺不住了,心里暗自嘀咕道:“按照计划,这个时候应该有贼兵来了啊,可是为什么连一个黄巾贼的影子都没有?难道是高飞那小子不想让俺立功,故意将我放在这里冷眼旁观?”
“不行!俺要去杀敌!”张飞等不及了,提着丈八蛇矛便翻身上马,同时对身后的士兵喊道,“都给俺站起来,随俺一起去杀敌!”
“大人,贼兵还没有到,我们到哪里杀敌?”背后的士兵都是茫然四顾。
张飞扬起马鞭便抽打在了那个说话的士兵身上,骂骂咧咧地道:“这里俺是大人,你他娘的给我闭嘴!你们都得听俺的,不听俺的人通通得死!都给俺起来,随俺冲上去,斩杀贼寇!”
士兵们听到欧岭上喊杀声震天,可是自己这边却风平浪静,久藏的热血立刻涌了上来,骑兵上马,步兵整理了一下盔甲,迅速从一个山坡下面集结在了一起。
“都给俺听着,贼兵就在欧岭上,谁要是敢后退半步,俺亲自砍了他!”张飞心中越发地着急了,听到那边乱糟糟的声音,已经是心血澎湃了。
“诺!”
“冲啊!”张飞一马当先,率部冲上了欧岭。
可是他这边刚冲上半山坡,便听见后面惨叫连连,一阵喊杀声顿时从背后叫了起来。他急忙回头,在火光的映照下,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了那么多的黄巾贼,反将他从四面包围了起来。他环视一圈,定睛看见黄巾贼寇当中的一员大将,正是张宝。他脸上一喜,扯开了嗓门大声吼道:“都给你张爷爷闪开!”
张飞这一声巨吼果然非同小可,犹如一声惊雷,只见他调转了马头,快速从山坡上冲了下来,一边冲着,一边还喊着“张宝纳命来”的巨大声音,吓得所过之处的汉军也好,贼兵也罢,都纷纷让开了两边,不敢阻拦。
说时迟,那时快,张飞就如同一头猛虎一头跳进了羊群,丈八蛇矛不停地抖动,矛头只轻轻地在黄巾贼面前闪过,所经过的地方立刻便多出了一些尸体,那些倒地的尸体鲜血还不住的向外喷涌。
张宝本来是按照管亥指的路走的,可是他害怕上当了,便留了一手,远远地看着那边的营寨,等到营寨火起的时候,他暂时不动。过了一会儿,他估摸着那边的兵力吸引的差不多了,刚准备行动,却看见埋伏在道路两边的官军冲了上去,他吓了一跳,便立刻指挥部队从背后掩杀。
此时的张宝还在指挥着身后的黄巾贼奋勇向前,却瞅见一个黑汉子只持着一杆长矛便畅通无阻,而且那声声暴喝也震慑着他的心里,让他未曾交战,便有了三分俱意,未等那黑汉子冲过来,便急忙调转了马头,大喝一声“撤退”,在亲随的护卫下,朝后面奔驰而出。
前线浴血奋战的黄巾贼突然听到了张宝的命令,本来好好的底气一下子全泄光了,回头已经不见了张宝,立刻作鸟兽散,加上也抵挡不住张飞的冲杀,反被张飞带着的官军反击了回来,只一个回合的反击,便死伤不少。
张飞犹如无人之境,一丈八的蛇矛也不知道挑死了多少人,只感觉自己还没怎么杀,挡在他前面的厚厚人墙立刻化为了乌有。他见张宝朝北逃去,也不管后面的官军如何了,一心想砍下张宝的狗头,便一边暴喝着,一边跟在身后追去。
张宝带着大约五百骑兵,见后面张飞追来,便留下五十骑兵挡住张飞,可是那些骑兵也如同他一样,被吓破了胆,一经被他遗弃,便四处逃散,并不去阻挡张飞。他正无奈之下,定睛看见前边不远处的一团火光,火光附近官军若隐若现,推搡着一群头裹黄巾的人正向东而去。
他猜想到这是官军早已经下好的套,心中悔恨不已,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便朝西北而去,抄近路奔往下曲阳。他带着骑兵冲过了一处汉军的堵截,折损了几十个骑兵,可是回头一看,张飞还在后面紧紧跟着,不停地发出了怒吼的咆哮。
他虽然不认识张飞,可是心里却将张飞的祖宗是八代都骂了一遍,他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迅速赶回下曲阳,那里还有他的部众,利用囤积的粮食,他还可以坚守数月之久☆不济的话,他也能带着部众转移到其他地方,也不至于死在这荒山野岭之间。
一路狂奔,张飞是一路狂追,本来背后还有一二百骑兵跟随,但是不知道是因为马太慢了没有跟上,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追逐了。
天色微明,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张宝好不容易奔到了下曲阳的城下,还没有来得及叫开城门,便见廖化、卞喜、裴元绍等人站在城头上,将黄巾的旗帜抛到了城下。他这才知道是上当了,而且还是上了大当了。他还来不及开口大骂,便见周仓带着一队骑兵从城里驶了出来,当即大叫道:“张宝哪里走?”
张宝慌不择路,急忙向西逃去。
张飞一路追到城下,看都没有看下曲阳一眼,便紧紧地跟随着张宝而去,却发现周仓带着骑兵追来,便大声喝道:“张宝是俺的,谁敢跟俺抢,俺给谁玩命!”
周仓道:“大人早有吩咐,张宝留给你来杀,我不会跟你抢,但是张宝手下还有四百多骑兵,你一个人追过去太危险,我带着这五百骑兵给你壮壮声势!”
“谢了!”张飞冷冷地回答着,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张宝。
一路向西狂奔,他约莫奔走了二十多里,便进入了辰地界,回头却看见张飞阴魂不散地跟着他,而去还多了周仓和数百骑兵做帮手,他很是懊恼!他一扭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心想只要能够不死,管他娘的跑到哪里。
又继续奔跑了约二十里,宽阔的大路突然变成了羊肠小道,而且还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两边两座高山,中间这条山路从两山之间穿过。
疲惫的张宝看看了道路,忽然灵机一动,急忙翻身下马,让部众全部下马,然后将马匹全部杀死,将马匹的尸体堆在了一起,挡住了那条小道。
张飞、周仓等人追到的时候,看见这道尸体组成的墙,便退下来。
“全部下马,搬开尸体,绝对不能跑了张宝!”张飞率先跳下马来,走到那堆马匹的尸体边上,用力搬开尸体。
其余士兵在周仓的一声令下之后,也都陆续从马背上下来,开始忙着搬开尸体。
不大一会儿,道路便通了,张飞也不骑马,拿着自己的丈八蛇矛便朝山道上追了过去。他刚转过了一个拐角,便看见了极为震惊的一幕,一个穿着白袍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杆长枪上却插着张宝的头颅,数百黄巾贼跪在道路的两边,纷纷叩头求饶。
他傻眼了,想想自己奔袭百里为的不就是张宝的那颗人头吗,如今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汉子居然抢了他的功劳,他气不打一处出,将手中蛇矛向前一指,大声吼道:“呔!快将张宝的头颅放下,爷爷饶你不死!”
那白袍少年面目清秀,皮肤白皙,看样子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身上没有披甲,头上只缠着一方纶巾,手中举着那杆长枪在太阳光线的照射下闪烁无比。那白袍少年嘴角微微一笑,冲张飞喊道:“哪里来的野汉子,张宝是我杀的,我自当去官府邀功……”
“邀你娘的功!俺追了他将近百里,为的就是他的这颗人头,你要是将人头放下,我且不与你计较,你要是不放下,休怪你张爷爷手下无情!”张飞怒火中烧,大声骂道。
那白袍少年并不惧怕,将长枪上的人头取了下来,朝后面的山道上随手一扔,自己走在山道的正中间,冲张飞喊道:“人头在此,有本事你过来拿!”
张飞见那白袍少年分明是在故意和他刁难,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