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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下。”魏程徽将邵轻扶了起来,端着药碗凑到邵轻嘴边。邵轻甚至来不及拒绝,一碗药几乎是被魏程徽灌下去的。

    直至药碗见了底,魏程徽才松开了邵轻,将碗随手放到一边。

    邵轻趴在床沿,咳嗽不止。

    许久,才缓过起来,恶狠狠的瞪向魏程徽,“你谋.杀啊!”

    魏程徽目光复杂,眼底尽是邵轻看不懂的的情绪,“你怀孕了,将近四个月。”

    邵轻一愣,面色很平静,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静默了半响,微冷的眸光对上魏程徽的,淡淡道:“不要告诉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夜岚笙。

    “为何?”

    “若他知道了,一定会将我关起来。”夜岚笙是怎样的人,他究竟有多担心自己,有多疼自己,邵轻是知道的。她还有事情要做,以夜岚笙的性子,定然不会让她再做任何事情,她不能因为孩子没了自由。

    魏程徽神色不明的点了点头,说:“好。”

    思绪回笼,邵轻看着漫天的白雪,从头冷到了脚底。她额头上贴着的符纸,压制住了她的灵力,而她的内力,也被魏程徽封住了,体内的血剑又呈现了休眠状态,她现在这个样子,有点武功底子的人就能将她打倒。

    不知道走了多久,邵轻累得气喘吁吁,魏程徽终于停了下来,寻了个能遮挡风雪的地方坐了下来。

    “先吃些东西。”魏程徽从包袱里拿出干粮递给邵轻,邵轻自然不会和自己的身子作对。一路上,魏程徽虽绑着她,可在饮食方面,却没有亏待过她,还不算太无人性。

    吃饱喝足,邵轻靠在石壁上,瞪着魏程徽,“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就算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魏程徽安静得吃着手中的干粮,一言不发。

    就在邵轻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却听他淡淡道:“去镜台。”

    镜台?邵轻愣住。

    魏程徽回过头看着邵轻,目光微闪,“去镜台将你体内的血剑封印起来。”

    “魏程徽你疯了!”邵轻骂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若是将她体内的血剑封印,不止她会死,就连魏程徽都要付出代价,毕竟血剑可不是什么凡物,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封印起来的。

    魏程徽却道:“是你疯了,你可知你若在这样下去,不止会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岚笙?”

    那夜的那一战,他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夜岚笙的灵力纯度受到了影响,如若不然他不止是那个程度。或许夜岚笙心知肚明却不说,也不在意,可是他不能允许夜岚笙有任何意外,至少在这六七年里,他不能够有任何意外。

    魏家的人是不会去去坐城主那个位置的,而夜家已经没什么人了,夜岚笙出了意外,若魏月零不肯,不夜城变成了没有领导人的城池,那时

    tang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

    邵轻咬了咬唇,“我不知道。”

    “你自然不会知道。”魏程徽淡淡道,“这种事情,岚笙即便察觉到了,也不会与你说。”

    邵轻懊恼道,“若你不想我与岚笙在一起,我离开他便是,我不会和你去镜台,反正横竖倒要死,我要将孩子生下来!”

    魏程徽眼底浮现薄怒,诉斥道:“你生下孩子一定会死,你若不去镜台,血剑便取代你,成为另一个邵轻,到时候或许会造成天下大乱的局面,这样你也愿看到?”

    “我不管,我就是要将孩子生下来,血剑如何,天下大乱与我何干。”邵轻怒红了双目,“我不是萧轻悦,没有那么宽阔的胸怀,我只是邵轻,我只为自己活,我要走什么样的路我自己选择,你凭什么帮我选!”

    “凭我是你唯一的亲人!”魏程徽倏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邵轻,银色的瞳孔中闪动着怒火,“凭我们体内流淌着同样的血液。”

    “滚!”邵轻扶着石壁站了起来,抬手将魏程徽脸上的面具打掉,瞪着那张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容颜,怒道:“一个数十年来从未来看过我一眼的哥哥,我不稀罕!”

    半年前的邵轻,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若非步离给她的那个锦囊,那里面邵芸亲笔写的信,她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当年母亲和步离之间的事情,邵轻略有耳闻,只知道母亲和步离相爱,邵迟却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偏要母亲嫁给她的父亲。

    “你!”魏程徽怒不可揭,一拂袖,抑制住怒气,背过身去不再看邵轻,咬牙道:“你若有本事,你便尽管逃,镜台无论如何,你都要去!”

    邵轻深呼吸,努力平复怒气,她不能生气,会影响腹中的胎儿,“你尽管试试,岚笙一定会找到我的。”

    罢,背过身去,两人谁也不搭理谁。

    邵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魏程徽回过身来,恰好将这一抹笑收入视线中,眸光动了动。

    “你去哪里?”邵轻听到脚步声,连忙回过头。

    魏程徽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在这里呆着不要动。”

    邵轻看着魏程徽隐入夜色当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抱了一堆干柴回来,用脚扫掉地下薄薄的雪,着手篝火。邵轻静静的看着魏程徽生好火,从包袱中从拿出一个铁壶,用剑挑着壶把,搁置在火堆上方。

    很快的,一阵酒香扑鼻而来,邵轻这才知道,魏程徽在煮酒。

    邵轻瞅了瞅魏程徽放在地上的包袱,暗道明明包袱不大,没想到里面却有这么多东西。

    ...

    (“你能不能喝?”

    “能!”

    月色正好,在雪地中煮酒,酒不熏人,人能自醉。

    一.夜无话。

    第二日,邵轻是在魏程徽的背上醒来的。

    邵轻想挣扎,却发现被点了丨穴道,动弹不了,“将我丨穴道解开,我自己可以。”

    魏程徽已然没有了昨夜的激动,情绪恢复了淡然,亦没有再将面具戴上,“若不想累得半路流产,乖乖呆着不要动。”

    邵轻一滞,忍着没有回嘴。这人的嘴巴可不是一般的狠毒,竟然咒她流产,最好别落她手里,她一定会弄死他!

    茫茫雪谷之中,除了风声,便只有脚踩着雪地上的声音。

    良久,邵轻闷闷道:“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你最好别给我逃跑的机会,不然我一定会卸了你的双手。”

    “无所谓。”魏程徽淡淡道,语气平稳,分不清是不在意邵轻逃跑,还是不在意邵轻会砍了他的双手,又或是什么都无所谓。

    魏程徽的身上很暖,邵轻懒懒的将下巴搁在魏程徽的肩膀上,侧头看着这张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脸,隐约明白为何魏程徽总是将自己的真是面容隐藏起来了。

    实在是太相似了,看着他,就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整体上,两人的面容区别在于魏程徽的比较英气,而她,多了一份女子与生俱来的柔和。

    “岚笙可知道?”邵轻突然问道。

    魏程徽

    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邵轻是在问他,夜岚笙知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邵轻有些不是滋味,听魏程徽的语气,夜岚笙似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自己。说好了要对彼此坦诚,却没想,两人都还有着未能坦白的秘密。

    魏程徽默了默,道:“当年他下山之后。”

    邵轻也沉默了,她不难猜到,从小与魏程徽一起长大的夜岚笙,对魏程徽的面容熟悉之极,却不想有一天会遇见一个与魏程徽生得极为相似的自己,按照夜岚笙的性子,定然是起了疑心。如今邵轻才想起了,当年夜岚笙初见自己时,那满脸的惊讶是为何。

    “岚笙回来后,特地去查了你母亲,随后又从我父亲那里得到了肯定,”魏程徽微微仰头,声音很轻,“我亦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妹妹。我自小便没有母亲,看见别的孩子父母恩爱的情形,便会问我的父亲,我为何没有母亲。我很清楚的记得,每回提起母亲时父亲脸上复杂的表情,似乎连目光都便得悲戚,久而久之我便没有再问。”

    邵轻静静的听着,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得知邵芸是我的母亲之后,我曾有段时间嫉妒过你。”魏程徽自嘲的笑道,“我不明白她为何要抛弃我,选择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邵轻冷笑,“不要开玩笑了,这样的家我宁可不要。”

    魏程徽的背脊僵了僵。

    邵轻垂下眼帘,淡淡道:“打从懂事开始,我便知道母亲不喜我,无论我做的多好,她都未给过我一个笑容,哪怕是一个不带冰冷的表情都没有。后来我才知道,她不爱我的父亲,所以她也不爱我。”

    吸了吸鼻子,眼中无泪,只是红了眼眶,“唯一的一次,她带我去逐星派,指着那个努力练习剑术的小男孩,让我叫他哥哥,那是她第一次对我笑,很讽刺吧。”

    上代人的错,总要让无辜的后辈来承受。

    “她,”魏程徽抿了抿,“究竟是怎么死的。”

    “被一群男人轮了个遍,受.辱自.杀!”邵轻声音冰冷,却不难听出一丝痛意。

    魏程徽停下了脚步,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久久没有动。

    风雪落下,几乎要将两人覆盖住。

    良久,才听魏程徽嘶哑着声音,道:“萧重燕做的?”

    “萧重燕的母亲是徐家的人,徐家是柔族中的一个旁支,虽有特殊能力却威力不大,当年我父亲听从邵迟的话休了萧重燕的母亲而娶邵芸,萧重燕的母亲不甘心,独身一人从徐家逃出来想找我的父亲,不想半路遇到了土.匪,受辱而死。”

    后面不难猜测出,萧重燕认定是邵芸害死了她的母亲,所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件事当年知道的人都已经被萧玉和邵迟灭了口,因而邵芸的死才会一度成为江湖中的一个谜团。

    世人都道凤阁的历任阁主除了萧重燕外,死因全是迷,与邵轻而言,这不是什么不可解的谜团,只是见不得光罢了。

    凤阁历任阁主的死,永远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连萧重燕呈现在众人的死因,都是假的。

    “你为何会……”

    “当年我为了尽早得知岚笙的下落,不分敌友胡乱救人,为凤阁添了不少麻烦,而去因为我太过年轻,凤阁众人更加对我不满,萧重燕利用这一点,再设计我,让我背负杀害同门和通敌的罪名,联合凤阁上下的人将我抓了,再晓以大义,让大家同意以我肉身去祭铸剑池的血剑。”邵轻冷笑,“邵迟本打算让萧重燕去祭剑,不想被萧重燕摆了一道,想来这些年萧重燕也不好过。”

    “我被丢下铸剑池祭剑后,萧丛月有意放我走,邵迟不敢动萧丛月,想必是拿了萧重燕腹中的孩子来开了刀。”想到萧重燕死了,邵轻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没有料想中的畅快和解脱,只觉得世事难料,“说到底萧重燕也是个可怜人,只可惜一再惹了不该惹的人。”

    魏程徽又问:“你父亲是如何死的?”

    “痴剑成疯,自己跳进了铸剑池。”邵轻一字一顿道。

    魏程徽叹了一口气,越发肯定不能放任血剑现世,一柄血剑已经害死了不少人,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它封印在镜台。

    邵轻半眯着眼睛,寒声道:“我为你解了惑,你是不是该回报我?”

    “你要我如何回报你?”

    “带我去龙门。”

    “不可能。”

    邵轻努力,张嘴就往魏程徽的肩头上狠狠的咬了下来。魏程徽只是身子颤了颤,并没有阻止。

    魏程徽有些无奈的问道:“你去龙门中做什么,比忘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回去便等于自投罗网,去送死。

    邵轻这才松了口,“我想到对付邵迟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魏程徽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去封印之地,看到了什么?”

    “你猜。”

    “我不猜。”

    “混蛋!”

    魏程徽没有接话,两人再度沉默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魏程徽突然停下了脚步,面色一凝,扭头往来时的方向跑。邵轻被魏程徽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脑袋有点儿晕,骂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前面有人!”

    邵轻一愣,“谁!”

    只见白光一闪,两道人影出现在魏程 ...

    (徽面前,挡住了魏程徽的去路。

    魏程徽堪堪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来人,将邵轻放下,手法极快的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取代她额头上的符咒。

    “你们两个,打算去哪里?”

    清冷熟悉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两人齐齐一颤,倒退了两步。

    邵轻突然伸手,抓住了魏程徽的袖子,半眯着眼睛看向几丈外的两名女子。

    绯衣女子整好以暇的抬了抬袖,不掩眼中的恶意,冷笑道:“邵轻,许久不见啊,竟然逃到这里来了,真是让我们好找。”

    “你们怎会在一起?”邵轻眼中冷光乍现,紧锁着薄姬。

    薄姬勾唇,笑得意味不明,“有相同的目的,自然是在一起。”

    魏程徽凝着脸,警惕的盯着邵迟,没有说话。

    邵迟清冷的目光停落在邵轻和和魏程徽的脸上,忽然勾唇一笑,“果真如此……真是相似啊。”

    薄姬上下打量了魏程徽一眼,“你是鬼刹?没想到你竟是逐星派的那个大弟子,你究竟还有多少个身份?”

    “当日我便该杀了你!”邵轻眼底划过一抹狠戾之色。

    “杀我?”薄姬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素来不染性命的萧轻悦说要杀我,别开玩笑了,你连如此之恨的萧重燕下不了杀手,更何况是我。”

    邵轻沉了脸。如今形势对她与魏程徽极其不利,一个邵迟本就急难对付,还来了一个与自己有恩怨的薄姬,她因为怀孕的关系和血剑的原因,灵力衰弱了不少,照情况看来她和魏程徽完全是挨打的份儿。

    魏程徽显然也没想到邵迟会这么快追过来,想脱身已然不可能,看来只有打了。

    瞧着邵轻和魏程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薄姬忽然噗嗤一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和邵前辈今日过来,可不是与你们打架的。”

    邵迟淡淡的瞥了薄姬一眼,视线再次落在邵轻和魏程徽身上,缓和了面色,温声道:“悦儿,你若还想要你腹中的孩子,跟我回去。”

    邵轻面色一变,她竟然知道了!

    ————————6053————————

    【啦啦啦啦啦~~结局倒计时,阿轻腹中的孩子是留呢还是不留呢啊哈哈哈~~~~~逻辑已乱只求完美完结,我爱所有支持正版阅读的读者,么么哒~~~】

    【225】亡人未亡(6000+)

    (“悦儿,你若还想要你腹中的孩子,跟我回去。”

    邵轻面色一变,她竟然知道了!

    薄姬目光落在邵轻的小腹上,细细打量之下才发现,那处很明显的隆起,垂落身侧的手握了握。她竟然怀孕了,那这个孩子究竟是…渴…

    “我不会跟你走的。”邵轻冷声道纸。

    “你可知道现在不少江湖人都在寻找你的下落?你若不随我回去,你迟早会死在那些人的手上。”邵迟幽深了目光,“还是你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

    可以去的地方?邵轻目光暗了暗,叛离了龙门,她已经回不去了,“那又如何,若我死在了那些人的追杀之下,不正合你的意吗?”

    “你肯信我,或许不会死。”

    “呵,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一个连亲身女儿都不要的人,她如何能信!

    邵迟只是看着邵轻,没有再说什么,却也没有离开的打算。邵轻倒退两步,垂下眼帘,扯了扯魏程徽的袖子,低声道:“我们走。”

    魏程徽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拉着邵轻,转身离开,也不管邵迟和薄姬会不会追上来。

    “就这样让他们走了?”薄姬咬牙。

    邵迟淡淡的瞥了薄姬一眼,“若是不甘心,你大可追上去拦着。”

    薄姬立即闭了嘴。笑话,她跟上去拦住,就只有送死的份,无论是魏程徽还是邵轻,都不是好惹的!

    “将消息散播出去。”邵迟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悦儿,既然你不肯随我走,那我便让天下人逼你主动来找我。

    满座的客栈内,大厅里闹哄哄的,三五成群的人各自在自己的桌上闲扯着一些小道消息,伙计们忙碌的穿梭在期间。

    客栈大门走进一男一女,男子的头发高高束起,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而女子的却随意的散落在身后,看起来很是随和可亲。

    这两人虽一身粗布麻衣,可周身自然而然散发出的高贵气质,依旧彰显着两人身份的不俗。

    大厅里的说话声逐渐停了下来,众人看向那一男一女,眼底慢慢的惊艳之色。

    他们从未见过,生得如此好看的人。

    而这一见,便是两个。

    两个生得极其相似的人。

    是龙凤胎吧,如若不然为何会这般相似。

    伙计最先回过神,堆着满脸笑容迎了上去,“客官,来,这边请?”

    伙计领着那两人走到一张空桌前,重新擦拭了一遍,“姑娘,公子,请坐。”

    女子疲惫的垂下眼帘,静静的坐着,直到男子递来茶水,才懒懒的抬眸看了男子一眼,一言不发的接过。

    “上些清淡的饭菜吧。”魏程徽淡淡的吩咐着,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暖茶。

    “好咧好咧。”伙计笑着应道。

    魏程徽见剑放在了桌面上,“啪”的一声,周围的人立即回过神,下意识收回了目光。

    “你吓到我了。”邵轻不悦道。

    魏程徽视线落在茶杯上,神色淡淡,“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容易就将我们放走。”

    “她只是没想到我怀孕罢了。”邵轻不以为然,她不用猜都知道,邵迟想要她腹中的孩子,就一定不会伤害她,而她偏生是个极其容易走极端的人,所以邵迟才会放她走。

    “若是可以,我倒是希望你不要这个孩子。”魏程徽闭了闭眼,“即便他来到这个世界,也绝对不会幸福。”

    邵轻目光闪了闪,撇开头,“与你无关。”

    两人沉默半响,魏程徽抿了口茶,方才看向邵轻,见她面色依旧温柔,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微微松了一口气,道:“吃完饭继续赶路。”

    “你有完没完!”邵轻恼怒道,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趁她不备又封了她的灵力和内力,都说了她不想去了他是聋子吗!

    魏程徽不说话,扭头看向别处,显然已经决定了,任由邵轻怎么说都不会改变。

    邻桌的几名男子互相推搡了半天,一名男子站了起来,朝邵轻和魏程徽所在的

    tang那一桌走去。

    然而还未靠近,便听门口传来一声吼声,愣了愣,看向门口,瞳孔微缩,灰溜溜的跑回位置。

    “掌柜,楼上还有没有包厢。”

    掌柜连忙放下手中的笔,迎了上去,“几位客官,很抱歉,楼上已经满座了,您看就在大厅,如何?”

    为首的男子扫了眼大厅,蹙起了眉头,大手一扬,道:“罢了,给我们来几坛酒。”

    “好嘞!”掌柜找来伙计,“几位客官,请稍等片刻。”

    “那是清风岭四剑客,他们怎么来这里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喂,你们可听说了那个消息?”

    “什么消息?你别卖关子吊老子胃口了快说!”

    “据可靠消息来源,风云会那夺得头魁的女盟主往这边来了。我猜清风岭四剑客定是循着消息过来的。”

    “女盟主?就是那个能凭空变出一把很厉害的长剑的女子?”

    “可不就是她嘛,我说啊,她那把剑可真厉害,凤阁的阁主知道吧,凤阁的阁主被她刺了一剑后,整个人立刻就变老了。”

    “这么邪门?”

    “可不是。我还听说了,她的那把剑,便是凤阁首任阁主铸了百年也未成的血剑。”

    “啊,竟然是血剑!”

    魏程徽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握住了桌上的剑柄。邵轻突然伸手,按在了剑的另一头,缓缓的摇了摇头。

    这时伙计正好将饭菜送了上来,魏程徽抿了抿唇,收回手。

    “哟,好生漂亮的姑娘。”一名借着酒意的男子脚步歪七歪八的走了过来,“姑娘,不如跟了我如何,保管你,呃,绫罗绸缎,吃香喝辣。”

    邵轻不悦的蹙起眉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寒声道:“你很臭你知不知道,快走开。”

    “……”魏程徽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看着邵轻,再一次觉得,孕妇的脾气可真大啊。

    大厅一阵诡异的沉默后,不少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男子涨红了脸,扭曲了面容,怒道:“臭婆娘,给脸不要脸!”

    魏程徽眼底冷光划过,手腕一转,手中的茶杯倏地射出,打在了男子的丨穴道上。男子浑身动弹不得,扭动着眼珠子看向魏程徽,酒意散了大半,惊恐的瞪大了双目。

    大厅内瞬间静的一根针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这时又有几个人站了起来,目光狠戾的朝邵轻这桌走了,这几人显然是眼前这男子的同伴。

    硝烟逐渐变得浓烈,不少人趁机偷偷离开了客栈,也有人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掌柜顾不上去追那些走单的客人,赶紧跑了过去,“几位客官,有话好好说。”

    ...

    (“说什么说。”粗壮的男子大手挥开掌柜,撸起袖子,不由分说的举起拳头,就朝魏程徽打了过去,他身后的几名同伴也纷纷扑了过来。

    “大哥,可要去帮忙?”清风岭四剑客那一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不必。”被唤作大哥的人沉稳的目光落在邵轻的身上,只见她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未睹,淡定自若的吃着饭。

    而她对面的那名男子,身形未动,光凭一只右手,便将接连不断扑过去的人挡开,看起来功夫很是了得,这样的人又怎需要他们的帮忙。

    魏程徽看向吃的正欢的邵轻,眉头轻蹙,手上的动作加快,看起来很是不耐烦。

    “好了,我吃饱了,我们走吧。”邵迟从袖中摸出一方帕子,优雅的擦拭唇角。

    “我还没吃。”魏程徽一掌击退最后一个不怕死扑过来的人,拿起筷子,再也不管其他,看似很专心的吃起饭来。

    邵轻凝眉,扭头看着地面上横七八竖的人,讥讽道:“怎么这么不温柔,出去不要说认识我。”

    大厅内一片哀嚎声,掌柜心疼的看着满地散落的残破座椅和残局,整张脸皱了起来。

    “打烂的桌椅和餐具我们赔了。”魏程徽放下筷子,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塞到掌柜的怀中,拉起邵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客栈。

    掌柜展开手中的银票一看,立即笑花了眼,招呼伙计,“快收拾收拾。”

    清风岭四剑客将银子放在桌面上,起身离开。

    踏出客栈大门之际,几道黑色的身影正好走了进来,为首的人面上带着冰冷的银质面具,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比起方才打到那名醉汉的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岚笙淡淡的看了清风岭那位四剑客一眼,擦肩而过。

    满地的狼藉收拾干净,大厅内恢复了之前喧嚣。

    “她真的来这里了,该不会那些人谣传的吧。”说话的正是楚雾。

    楚风倒了茶水分别退到夜岚笙和楚雾面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被人传的有板有眼,连魏大人都身形特征都十分相符,看来未必尽是谣言。”

    “都找了这么久了,半点儿消息都没有,师兄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夜岚笙垂眸看着杯中的茶水,目光闪了闪。魏程徽带着邵轻离开已经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集不夜城和逐星派的力量,竟然都没有半点消息。

    他究竟是想做什么,又或者说,他想带邵轻去哪里……

    夜岚笙视线微移,看着掌心的月见草,幸好,月见草无异样,那就代表,她性命无忧。想来邵轻的身上定是被人下了什么咒术,如若不然他不会久久探不得邵轻的行踪。

    “方才我见你们这客栈里一片狼藉,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楚雾招来伙计,问道。

    伙计憨憨一笑,道:“不过是有人捣乱罢了,没什么大事。”

    楚雾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抛给伙计,又问:“近日可有一男一女同行前来这客栈用餐的?”

    伙计一喜,连忙收下银子,谄媚的笑道:“一男一女倒是不少,客官你可是在找人?”

    楚雾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客官可能描述一下这一男一女的相貌特征?”收了银子,伙计也显得殷勤很多。

    这倒是难道楚雾了,他不知道那两人究竟是戴面具还是不带面具,贴了人皮面具还是没贴人皮面具,委实有够头疼的。

    伙计等了半响,没见楚雾开口,眼珠轻转,笑了笑,主动道:“就在你们进来之前刚有一男一女离开,你们所见的狼藉便是出自他们之手。”

    “哦?”楚雾眉梢一挑,“那两人长相如何?”

    “可美了,小的从未见过生这么美的人,而且啊,那两人几乎生得一模一样,让人一看便觉得是龙凤胎……公子?”

    凳子倒地声传来,楚雾回头,原本坐在左手边的夜岚笙不知去了何处。

    楚风赶紧将楚雾拉了起来,追了上去。

    “喂,你拉着我做什么?”楚雾气恼的甩掉楚风的手,脚步却未停,紧跟着楚风。

    夜岚笙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乱窜,所过之处,路人只觉一阵风吹过,隐约看得清是一抹黑色的身影。

    夜岚笙被黑雾覆盖住的紫色瞳孔,缓缓的浮上一抹血色。

    方才伙计所说的,生得极其相似的一男一女,他下意识便想到了魏程徽和邵轻。只有极少数人见过魏程徽的真容,他便是其中之一。

    他万万没想到,那两人竟然以真容出现。魏程徽究竟在想什么,若是被识得萧轻悦真容的人看见了,又该生起什么样的风波!

    郊外。

    邵轻趴在马上,身上盖着狐裘,不停的动着嘴巴喃喃道:“魏程徽,你这个贱.人,有本事放开我,大战三百回合,若你赢了我心甘情愿与你去镜台。”

    魏程徽视若未闻,牵着马走在前面。

    “魏程徽,魏程徽,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

    “老子当年白救你了,你这大白眼狼儿。”

    “你最好别落我手上了,不然我一定让你好看。”

    “岚笙,岚笙,你快来救我,魏程徽这个贱.人要杀我。”

    魏程徽停下脚步,蹙着眉头看向邵轻,冷声道:“我们只有一壶水,你再多说些话,等会儿渴了不要叫我。”

    “你这个贱.人!”邵轻

    怒了,倏地坐了起来,“我不止是你妹,我还是孕妇,你既然带着我,就有责任照顾我!”

    “你若还知道我是你哥,老实些,不要说话。”一路过来,魏程徽被她吵得头都疼了,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她不怕口渴他都嫌烦了。

    真不知道夜岚笙是怎么看上她的。

    邵轻似看出了魏程徽心中所想,怒道:“岚笙看上我是他眼光好,你嫉妒也没用。”

    魏程徽嘴角抽了抽,这样一个大麻烦,他嫉妒什么。

    “我要去找岚笙!”邵轻说着,红了眼眶,声音也带了哭腔,“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随你去镜台行不行?”

    魏程徽心头一痛,看着邵轻这个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说到底是自己的妹妹,他平日即便再狠辣,似人命为草芥,也不忍对自己的妹妹下手啊。

    只是……魏程徽叹了一口气,道:“我答应让你将孩子生下,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再见岚笙。”

    “凭什么!”

    魏程徽冷了脸,寒声斥道:“难道你真的想害死岚笙不成!”

    “你!”邵轻瞪了魏程徽半响,捂住眼睛,重新趴了下来。

    魏程徽没有再说什么,牵着马,缓步前行。

    一整日,出动了不少人,夜岚笙几乎将整个小镇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伙计口中的那两个人。

    楚雾询问了不少人,确定伙计口中的那一男一女确实又在镇内走动 ...

    (过,因为容貌极其出色,不少人都记得他们。

    楚风打听得知那两人买了干粮和马,料想着大概是离开小镇了,将此事与夜岚笙一说,夜岚笙立即命人牵来马,根据行人的说辞,朝着一个方向追了上去。

    为了找邵轻,夜岚笙这段时日几乎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他在心底做过很多猜想,最让他恐惧的,便是魏程徽要将邵轻带去镜台的这一个。

    他们都知道,镜台中有一汪泉池,世人将它命名为净池,净池中的水能够洗涤一切污浊之物,除去邪气,是个封印血剑的绝好地方。

    他不是没想过要将邵轻体内的血剑取出来,可想到邵轻本来是个已死的人,取了剑后她必死无疑,他便不忍了。他宁可血剑一直存在与她的体内,成为一个随时都会爆发危险,也不宁愿邵轻就这么离开他。

    血剑会反噬邵轻,这是迟早的事情,若邵轻能替血剑铸一把合适的剑身,便能保住自己的躯体不为血剑所以,可他在这些时日看来,邵轻根本无意替血剑铸剑身。

    于他而言,既然邵轻注定会走到那一步,倒不如在他身边轻轻松松的活着,不去做那些无用功。

    “大人,据探子来报,江湖中不少人都在追查着夫人的下落。”楚风道,“而且今日傍晚,京淮府和洄城相继传出了夫人的画。”

    楚雾接口,“他们定是冲着血剑而去的,不知是何人将邵轻的行踪放出来的,我们能找得到,其他人也一定很快便能找到。”

    “其实也不尽然,有不少人见过萧轻悦的面容,这些人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行动的,我们必须赶快立即找到夫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人性是很可怕的,萧轻悦的死已经成了事实,邵轻的真容出现,有些人或许会联系到萧轻悦之死,可是因为血剑,即便他们会怀疑亡人未亡,也会很快就打消疑虑,到时候说不定还给邵轻添上一个玷.污亡人的罪名。

    夜岚笙紧抿着薄唇,目光清冷看不出一丝波动,只是那紧攥着缰绳的手,青筋凸起,暴.露了他此刻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岚笙!”

    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夜岚笙微微一怔,拉紧了缰绳,马仰头“吁”了一声,缓缓的停了下来。

    步离风尘仆仆的追上来,面色凝重,“我方才收到消息,拜月教的人不知何时得到了邵轻的行踪散播了出去,现在不少武林中人正往邵轻所在的地方赶了过去。”

    “该死!”夜岚笙瞬间风度全无,咒骂了一声,瞳孔的黑雾散去,露出一双怒火涌动的紫眸,

    “走!”

    拉转马头,策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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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6】护好自己(3000+)

    (“你有完没完啊有完没完。”邵轻有气无力的趴在马背上,只是一会儿便觉得肚子压得不舒服,值得直着身子挺直腰背。

    魏程徽回头瞥了眼邵轻,抿了抿唇,倒退了两步,倏地翻身上马,落座在邵轻的身后,按着她的肩膀往怀里拉,“借你靠靠。”

    “喂,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我是你兄弟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欺你懂不懂啊。”话是这么说,人却毫不客气的往后靠,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岑。

    魏程徽淡淡道:“有必要说明两点,第一,在我眼里,你顶多算半个女人,第二,撇开兄弟妻不说,别忘了,你是我妹妹。欢”

    邵轻:“……”混蛋,真想骂一句,你妹啊……

    “我饿了。”邵轻用力的吞了吞口水,抚着微凸的小腹。

    “忍着。”

    “好想吃烧鸡烧鸭烧鹅。”

    “……”

    “好想吃桂花糕灯芯糕如意糕。”

    “……”

    “好想吃好想吃……”

    声音逐渐隐了下去,魏程徽收回按在邵轻睡丨穴上的手,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她这么啰嗦,不多话的夜岚笙是怎么受得了她的。

    魏程徽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子,唇角微微勾起。她应当是真的将他当成亲人了吧,如若不然,怎地就三番四次放下防备,让他一而再的得手封了她的内力和灵力呢。

    女人就这样,口是心非,其实她也不想夜岚笙有任何事情。

    魏程徽的目光幽深了下去,这一路走来,寻来的江湖人数不胜数,全部都是冲着邵轻体内的血剑而来的。奇怪的是,他们几乎每到一个地方,没呆多久就会有人找过来,好像是……有人在暗中散发他们二人的行踪。

    这四周看似寂静,或许,有什么人正在暗处盯着他们吧。

    现在已经不同于早前的时候了,何时何地都存在着他们所不知的危险,虽然不想,可是为了邵轻的安全,魏程徽还是悄悄的解了她的内力和灵力。

    魏程徽轻呼了一口气,也不管邵轻听不听得到,低低的说:“为了你的孩子,你自己也该注意一些,不要乱来。”

    邵轻皱了皱眉头,脑袋在魏程徽的怀中蹭了蹭。

    原来这就是属于哥哥的怀抱啊,很温暖,很很可靠,只可惜,她没有多大的感觉,正确来说,除了夜岚笙之外,她对任何人都没有多少感觉。

    她没有心,因而一身仅剩的感情,只能全数许给夜岚笙,回报他给予她的爱。

    这世界上,大概没有哪个男子会想夜岚笙一般,毫无保留的忠于一人,像对方坦诚自己的一切。邵轻不可否认,和夜岚笙在一起,没有猜忌,也不用随时随地担心他会因外界的诱.惑而变心,她,真的很轻松。

    “我知道你没有睡着。”魏程徽仰头看了眼天色,“以往血剑的宿主,没有一个人在成为血剑的‘剑鞘’后还活得过五年的,看情况你也不例外,岚笙或许给你与血剑定了契约,只是万事没有绝对,为了以防万一,我不得不这么做。”

    不知过了多久,邵轻哑声开口,“听闻,萧家出过两个血剑的宿主,他们是如何死的?”

    “第一任,是在成为宿主时意外身亡的,那时因为成为宿主尚早,血剑力量尚未完全,因而被他波及与他一同死去。”魏程徽不带一丝情绪的说着,“第二任,是在成为血剑宿主的第五年被血剑反噬而死的。他死后,血剑占据了他的身子,在江湖中为非作歹了好一段时间,不过后来也难逃被江湖人围攻的命运。”

    “这样啊,”邵轻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前方昏黄的残阳,神色慵懒,“我猜,我这个成为第三人血剑宿主的人,最后一定是因为生产而死的。”

    魏程徽抿着唇,没有接口。邵轻尚未怀孕时,体内的灵力下意识的压制着血剑的力量,甚至还能在压制血剑的同时空出多余的灵力来使用,可是,自邵轻怀孕后,他可以感觉得到,邵轻的的灵力越来越弱了,这样下去的话,她一定会被血剑反噬的。

    即便,她能撑下去,那么几个月后她生产之时,便是她最虚弱的时候,血剑一定会趁那个时候侵占她的身子。

    邵家的血脉,一副没有任何病痛,自小习武的身子,对于血剑来说,这无疑是一副好的躯壳。魏程

    tang徽不是没有想到,邵轻完全可以为血剑铸一柄剑身,她是萧家的后人,萧家天赋异禀的铸剑术是无人能敌的,更何况她是个本就极其聪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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