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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高出一些了。不过……联想到人家才虚岁十六,虽然很郁闷,朱椿终究是要比自己高的吧。

    “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帮本王脱了亵裤。”

    夏子凌还在yy蜀王的好身材中,乍一听这命令,脸上顿时闪现一丝囧意。当然,朱椿贵为蜀王,脱裤子这种事情,是不可能一只手拉着裤头,单腿做金鸡独立状来完成的,那样做多么有损王爷优雅高贵的形象。但是脱裤子这种私密事,用二十一世纪的观念来看,怎么也不能由他来代劳吧!

    “?”朱椿一个眼刀扫了过来,夏子凌纵然刚才还在腹诽,也不得不把节操抛在脑后,赶紧上前……呃,把手放在了蜀王的裤头上。

    夏子凌解开亵裤绳子的手有一丝颤抖,动作也极慢,不过,幸好在朱椿耐心散尽之前,他还是完成了把蜀王的亵裤褪至脚踝的艰巨工作。当然,这期间夏子凌肯定是不敢闭上眼睛的,这就免不得看到了人家修长而曲线完美的腿和……那其中形状傲人的不可示人之物。

    尼玛,十六岁的少年能长成这样吗?王爷的伙食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样啊!

    不不不,他怎么能如此不知廉耻地妄加评论蜀王的身材!他什么都没看到,“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尽管极尽掩饰,夏子凌不得不承认,第一次和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美男子裸陈相对,错了,裸的只有朱椿一人而已,他还是忍不住心跳快了好几拍。

    朱椿对夏子凌磨蹭的动作有一丝不满,不过干什么事都要熟能生巧,看来他对伺候人宽衣没什么心得,算了吧,以后再慢慢训练好了。行军之中,不可能有侍女随行,但他本可以带张守进来的,为什么偏偏要带夏子凌呢?

    朱椿转念一想,为自己找了一个非常恰当的理由。张守长的跟那钟馗一般,泡温泉是一件惬意的事情,放那么一个人在身边多有碍观瞻,夏子凌长的还算能看吧,让他在这里伺候,既不会太刺眼也可兼任护卫一职,嗯,没错,就是这么个理。

    想通这个问题之后,蜀王移步跨入池中,动作优雅地如天神入浴,夏子凌直有一种不摄像留念,绝对是一大憾事的想法。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朱椿在水中闭目养神,正是怡然,忽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入口处传来,他立刻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一位轻衣薄纱的曼妙女子走进屋来。

    女子走到池边,不敢再靠近,软声侬语说到:“王爷,观甫保大人命奴家前来伺候王爷入浴。”

    她虽故作羞赧之色,朱椿却仍能看出她眉间面上没有半分胆怯。趁朱椿打量她之际,女子眼眸微扬,一个怯生生的眼神中却包含着勾人的媚意。看这女子身材颇为高大,五官有些深邃,应当是蒙古人或是色目人,而且她颈上腕间佩戴之物,都是价值□□、做工精细的金银翡翠饰,可不是 ...

    (个一般人啊。

    “本王不是说了不想被打扰吗?”

    朱椿语气不善,但是泡了一会温泉,音调中难免带上些慵懒,配上他本来就性感的声线,听在那女子耳中,只当是欲拒还迎。于是女子并未退后半步,而是继续轻声细语道:“王爷,奴家懂些按摩,可让王爷放松放松,不会打扰到您的。”

    听到这里,夏子凌心下有些好笑。这女子一件纱衣斜挂在身上,穿了跟没穿一样,描眉点绛而来,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果然是想让蜀王好好“放松放松”的吧。不过……蒙古女人丰满性感,颇具西域风情,与应天常见的江南女子完全不同,眼前这一位,又生的十分*蚀骨,他看了都有几分心痒,朱椿会不会顺了观甫保的美意享用享用,还真不好说。

    没想到朱椿却是个不解风情之人,移开视线,冷冷说到:“那你就站着吧,待本王忙完了,你再来伺候。”

    这话说得好生奇怪,他泡个澡而已,有什么需要忙的?夏子凌正百思不得其解,朱椿已经主动揭开了谜题。只见他长臂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夏子凌扯入池中。可怜夏子凌还卦呆愣,已经被一头一脸浸湿成了落汤鸡。

    不待夏子凌反应过来,朱椿已经主动伸手解他的衣服了。现下农历还是十二月底,春城昆明却十分温暖,夏子凌只穿了一件直缀长袍,朱椿不擅长脱自己衣服,解起别人衣衫来却十分熟练。三两下就把夏子凌脱了个赤条条,连亵裤也扔到了池边。

    “……”夏子凌已经无语到了极点,可惜蜀王殿下还不准备放过他,竟然将他按在池边,一手揽住后颈,倾身下去了。

    卧槽,事情要不要神展开至此?!夏子凌在心里把朱椿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暗暗蓄足力气,他要敢真对自己做点什么,就算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他也必须反击、决不能忍!

    幸好朱椿只是佯作亲吻之状,并没有假戏真做,两人的脸颊还有一丝距离。只不过池子甚大,朱椿做戏的位置又拿捏的极佳,那女子站在远处,看在眼里,已经是真真切切吻了上去。

    就算如此,两人相贴的肌肤还是让夏子凌有些不适。朱椿的肌肤果然如刚才所见那样滑腻而弹性极佳,加上刚才在温泉中泡了一会,烫热的温度贴着自己,让夏子凌忍不住脸上有些烧。

    “叫啊。”朱椿贴在他耳侧,吐气如兰,声音略带沙哑地低喃到。

    “……”这事情简直太操蛋不过了,夏子凌脑子里一片浆糊,完全不知道要怎么个“叫”法。

    朱椿眼神略带恼怒,显然是对夏子凌的迟钝有些恨铁不成钢。于是,蜀王大方地对他进行提点,主动伸手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啊……”一声吃痛的低喊溢出嘴唇。然而,这声音听在那女子耳中,显然是蜀王进行了某种突破实质的活动。

    堂堂蜀王好的居然是这口?怪不得对自己熟视无睹。女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是该恼怒还是该失望。

    正在此时,朱椿慵懒的声音再次传来,“姑娘好雅兴,不过本王办这事的时候,却不喜欢有人在一旁打扰,你若要伺候,到外面慢慢候着去吧。”

    那女子一听,哪里还敢逗留,也无颜再逗留,立刻掩面奔驰而去。

    第28章 春暖花开

    (女子离去之后,朱椿即刻放开了夏子凌,径自在一旁坐浴,不再言语。

    夏子凌过了半响,才找回了声音,开口道:“王爷……”

    没想到他剩下的话还未出口,朱椿就有些急躁地打断他,说到:“今天的事情,出去之后不许再提。”

    “是。”这事他自然是不敢、也不想再提的,那女子估计也不敢,明朝初期虽然男风还不像中后期那样盛行,但是有权有势的人养个男宠,也是常见的,只不过都是背地里偷偷摸摸罢了。

    “观甫保此人奸诈,极不老实。那日他献上梁王府的账册,后来我着人去查,分明是隐瞒了大半钱物。刚才我故意羞辱于他,就是提点他守住本分,别妄动小聪明,没想到他还是派了这么一个女人过来。”

    “这女人我猜想不是他的女儿,也是侄女亲戚,想要妄图攀附上我,以求在云南站得住脚。哼,本王怎可能上他的当,收了这女人事小,日后回到京中,说不定还被人参一本,落得个行军途中品性放纵之名。”

    朱椿猜的没错,刚才那女人,正是观甫保生的最美的小女儿。此时,正在跟父亲哭诉,蜀王不爱红颜爱蓝颜呢。不过观甫陛然恼怒也没有办法,更不敢将蜀王的兴趣爱好出去大肆宣传,只能好生抚慰闺女,并且千叮万嘱绝对不能把今日之事透出去半丝,否则他们父女纵然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哦……”朱椿这么一说,夏子凌才突然明白个中道理,看来他想的还是没有朱椿深远啊。不过……话说朱椿为什么要对他解释那么多?就算他调戏了自己,对,他两世加起来活的年纪得有朱椿的三倍之多了,但是今天却赤果果的被一个在现代看来还未成年的少年调戏了,并且无处申诉,只能吃了亏自认倒霉。

    “行了,起来穿衣吧。”朱椿语气还有些不善,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恼火,羞辱那女人他自有千百种办法,刚才怎么就想都没想直接把夏子凌拖下来了呢?真是……中邪了。

    “哦……”夏子凌“哦”完之后,站起身来,才想起自己的衣物适才已经湿透,难道他要穿着那套湿衣服出去见人?

    朱椿见夏子凌站起身来,赤|裸的身体展现无遗,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这一转头,视线正好落在池边夏子凌滴滴答答淌着水的衣物上。

    “……”这事情说来夏子凌也是受害者,蜀王想了想,挥他宽大仁慈主子的优点,说到:“你穿我的衣物吧,穿好了去外面马车上把我的藩王龙袍拿来。”

    蜀王刚才穿的这一套锦缎白衣,虽然做工精巧,却是没有品级的衣服,寻常人穿着也没什么。但是……想到刚才那衣服上隐隐传来的暗香,夏子凌还是有些不自在。再说……他是不是还得穿上蜀王的亵裤,以免走光?这种事情,想想就非常操蛋。

    不过,不管怎么说,穿蜀王的衣服也比裸奔要好吧。于是,片刻之后,蜀王泡浴出来,赫然换上了他那金色龙袍,而夏子凌,则穿着蜀王刚才那身白色锦缎直缀。

    在耀眼的蜀王背后,夏子凌就算换了一套衣服,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当然,这只是对大多数人而言,关注他的人自然会留意到这些细节的。

    沐晟与夏子凌并肩骑着马,低声问到:“你怎的穿了……这身衣服?”他没有直接问他怎么穿了蜀王的衣服,这样的话要是让别人听到,恐生事端。

    “呃……这个,是因为我伺候蜀王沐浴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衣服。”所以这样蜀王就要善心大的把衣服借给自己穿吗?这样的话说出来,夏子凌觉得都不能取信自己,更别说取信于人了。

    幸好沐晟不是个八卦的人,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了话题道:“你不日便要随蜀王回京吧?”

    “是。”云南基本平定,日前傅友德已着人拟了战报送往南京。休整几日之后傅友德大军和监军蜀王就会班师返回应天,而蓝玉的左军和沐英的右军则留在云南,继续追讨大理、车里、平缅等地。

    “你们倒可安逸了,可惜我还得再呆在云南一段时日才能返京。”那次生死之战后,沐晟与夏子凌早已熟稔起来,讲话也很随性,这句话中羡慕之意毫不掩饰。

    “呵呵。”夏子凌笑了笑,根据他掌握的历史,沐英在平定云南之后就一直留在了云南,这么说沐晟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南京呢。不过此时洪武帝还没下诏,他也不可能妄言。

    于是,他只是宽慰般地说到:“那也没有不好啊,反正梁王一除,云南只剩下翻不起大浪的虾兵蟹将,坐收人头,顺便可以欣赏下云南的美景,何乐而不为。”

    此时昆明虽然还没到无处不飞花的三月天,农历十二月底,已是初显春意了。尤其那闻名于世的云南茶花,漫山遍野绽放,如红色云朵一般,很是美丽。

    “云南景色虽美,却也不如家乡好啊。”不知为何,沐晟此番特别想和大军一道班师回应天。其实他今年也不过才二十,虽然年少老成,也是第一次离开应天长达三月之余。

    知道沐晟的愁绪,夏子凌没有再和他纠缠云南景色究竟美不美的问题,而是思索了几秒,说到:“景茂,此次你们出兵大理,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

    “大理段氏,从五代十国至今统治已经四百余年,在滇中一代素有威望,如果能不强攻,令其和平归降,以后对统治云南有利而无害。”

    “嗯。”沐晟点了点头,以目前明军的实力,要击败段氏简直易如反掌,而历史上明军也是靠武力踏平大理的。但是确实如夏子凌所言,武力征服虽然快意,却可能导致长久的隐患。

    元朝当年铁蹄踏平大理,段氏不服,一直给元朝找了不少麻烦。此次能那么快攻下云南,也有段氏拒绝出兵的原因。段氏本是中原迁至云南的,算来也是我族中人,如果能和平解决争端,自然是最好的。

    夏子凌揖了一揖道:“那伯嘉先行谢过景茂兄了。”

    沐晟一笑,“你谢什么谢,莫非你与那段氏有什么渊源?”

    “呃……”他能说因为他读了金庸老先生的《天龙八部》,仰慕大理段氏,当年也曾到大理旅游过,因此不想明军血洗大理吗?那自然是不能的。

    “没什么渊源,我只是听说大理三塔甚是漂亮,担心景茂兄你一炮下去给轰坏了,改天有空我还想到那看看呢。”

    夏子凌胡诌了个理由,沐晟却也由着他,知道他不想说,没有追问,只微笑着说到:“好啊,天下平定之后,我在蜀王面前为你告假三月,届时我们再相携到大理游览,看一看那三塔风光。”

    “甚好甚好,就挑个像这样茶花盛开的时节好了。”南京冬日阴冷,夏子凌一贯不喜,云南倒是个好的御寒去处。

    “夏子凌,本王许你跟在身边,是让你好好做事的,还没为孤做点什么,就想着偷懒告假,想都别想!”两人正相谈甚欢,朱椿破坏气氛的清冷声音从车内传来。

    夏子凌转头一看,马车窗户上的帘布微动,蜀王已经把窗帘合上了。 ...

    (看来他虽然人在车内,却一直偷听着外面的动静呢。小孩子就是这么讨厌~

    夏子凌朝沐晟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后者对他报以宽慰一笑。此后平定大理的过程中,在沐晟的提议下,沐英没有采取正史上的暴力手段,而是和平劝降了段氏。夏子凌这个无心的提议,倒是免了沐家军之后不少战争的麻烦,让沐晟多年以后得以静下心来享受一番昆明的春暖花开。

    第29章 蜀王择妃

    (大军回到应天,已经是阳春三月了。这一日,夏子凌与彭齐等人一道坐在醉仙楼吃饭喝酒,从窗户望出去,柳絮纷飞,远处月牙湖景色美不胜收。

    彭齐对夏子凌平步青云,那么快就官居五品羡慕不已,却不知他这一年之内的经历正可谓是跌宕起伏,其中的各种艰辛,恐怕是有的人一辈子都不能体会的。

    这一次回到南京,朱椿令他继续在后军中经营,没让他回蜀王府。于是,夏子凌用洪武帝的封赏置了一处小宅院,与戊真一同居住。半年戎马生涯,突然闲下来,除了操练就是喝喝清茶,还有些不适应。

    幸好彭齐那次录取后分到了僧录司,也是个闲职,平日没事就来找夏子凌喝酒,那家伙虽然是个说话不经大脑大大咧咧的人,却也耿直没有坏心,是个可以结交的人,算是夏子凌在应天官场少有的朋友之一吧。

    “来来来,伯嘉,昨日你送给我那……什么茶糕甚是好吃,我敬你一杯。”

    “抹茶糕。”

    彭齐一拍大腿,“对对对,就是抹茶糕,来来来,快干了!”

    昨日他在家无事,便用茶水浸了面粉,尝试做了点抹茶糕,正好彭齐来访,送了他一盘,这都能作为喝酒的理由了?不过他这次回京,每每喝酒,彭齐早已把“恭祝你升官财”、“恭祝你乔迁之喜”,甚至连“恭祝你在昆明赏花”之类的理由都用完了,谢自己赠送糕点,貌似还不算太烂的理由。

    彭齐这家伙,别的夏子凌都觉得可以接受,就是爱喝酒这点,真是让人头大,偏偏你要不喝,他还能耍赖撒泼,找千万种理由,非得让你喝了。夏子凌无奈地端起杯子,与彭齐碰了碰,准备一饮而尽,可怜他酒量本来就不好,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杯了,看来他得考虑考虑,为了避酒,今后还是少与彭齐为伍好了。

    夏子凌酒还未触到唇,突然一人行色匆匆冲进隔间,他抬头一看,正是蜀王府侍卫长张守。

    “夏佥事,蜀王请你即刻入府一叙,有事相商。”张守凑近夏子凌耳际,低声说到。

    夏子凌搬出来之后,没事很少去蜀王府,张守这般行色匆匆而来,莫非出了大事?不过正好,看来这杯酒可以躲过了。

    “彭兄,我有要事,今日先走一步,改日我再回请!”夏子凌说完,把酒杯放下,起身便与张守一道匆匆离去。

    “喂!伯嘉,我都干了,你却没喝,不带这样耍赖的啊!”彭齐在身后大叫,夏子凌却哪里管他,这样有人救场的事情可不是随时有的,不用白不用。

    夏子凌火急火燎地与彭齐一起来到蜀王府,还道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呢。一进正厅,却见蜀王一人悠闲坐在上座上品茶。把夏子凌带到,蜀王挥了挥手让张守退下,厅里便只剩夏子凌一人了。

    夏子凌在堂下坐定,喝了半天的茶,也不见蜀王开口,实在憋不住,便主动问到:“王爷找属下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几秒后,朱椿开口道:“夏子凌,你娶妻没有?”

    夏子凌差点一口茶没憋住喷了出来,感情蜀王急匆匆找自己来,是关心他的终身大事来了?

    要说他跟蜀王关系好,南征回来后貌似还不错,这次回京,每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朱椿都喜欢找他商量;但是要说有多亲近,他也不觉得,朱椿是知道他表字“伯嘉”的,古人熟悉之后大都互称表字,他夏子凌自然不能称蜀王的表字,但是蜀王若把他当亲信,也该称表字不是,你不看蜀王对宋岚等人都是以表字称呼的,对夏子凌却一贯是连名带姓,是以他以为蜀王其实还没把他当作自己人。

    但这会他专门把自己叫来询问*之事又是何意?不过王爷问话,他总不能不答,于是夏子凌还是老实回答到:“没有……”

    朱椿笑了笑,略带讽刺地说到:“是啊,你先前不是和尚吗?自然不能娶妻。”

    “……”夏子凌一头狂汗,他几乎忘了自己是“和尚”这件事情,差点说出没有时间考虑终生大事之类的理由,幸好朱椿帮他想到了,不然岂不是要穿帮,“呵呵,正是正是。”

    没想到朱椿锲而不舍,继续问到:“那么……现在还俗了,可想娶妻?”

    “……”难道还真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蜀王也太过热心了吧,“暂时没有想过。”

    朱椿顿了顿,说到:“今日母妃找我进宫,与我提了大婚之事。”

    ……原来要娶妻的不是他,而是蜀王本人啊,还好还好,夏子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这么与朱椿对坐着,现几日未见,蜀王似乎又长成熟了些。是啊,十六岁在古代应当是早已婚配,兴许儿女都有了的年纪,帝王之家,更是以早早诞下子嗣为目标,贵为蜀王,朱椿怎么会还没娶妻呢?

    “那是好事呀,恭贺蜀王大喜!”夏子凌赶紧起身作了个揖。

    “哼!”朱椿冷哼一声,抿了一口茶。

    这事看着怎么有些不大对劲?难道朱椿真的喜好男色?呸呸呸,这个念头刚刚闪现,夏子凌赶紧在心里骂了自己一把,他都是什么猪脑袋啊,能想歪到那边去。

    “那么……”夏子凌试探地问到:“王爷难道是对惠妃为您选定的王妃不满?”

    “我并未见过那女子。”

    “……”也是,古时结婚,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就见过面的并不多,再说寻常人家尚有三妻六妾,蜀王喜欢什么样的人,还不是随手就来,哪怕正妃长得丑,也可以再找几十个备用啊。当然,他觉得惠妃也不至于会找个太丑的女子做蜀王妃吧。

    “母妃为我选中的是蓝玉的女儿蓝嫣,她已经和皇后商量好了,让皇后去和父皇说。”

    蓝玉的女儿……果然和史书上说的一样啊。夏子凌忍不住有些感慨,按正史上的记载,蓝嫣是个挺悲剧的人物,蓝玉被剥皮之后朱元璋特意将那人皮送到了蜀王府,挂在蓝嫣房中,那可怜的女子惊吓悲伤过度,一年后也仙去了;按照那本《明朝野史录》的记载,蜀王成为皇帝之后,蓝嫣也成了皇后,但是蜀王死的早,燕王登基后,这个女子估计也是个被配守陵的结局,貌似也不是什么好命运。

    但不管现下走的是哪一条路,总之蓝嫣都是朱椿生命中举足轻重的一个人,而这个人现在可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那……要不然属下找个机会,蓝嫣长得究竟如何?”按说与蓝玉攀亲,也不算委屈了蜀王。蓝玉的地位虽然比不上早已去世的常遇春和徐达,但比起作古之人,蓝玉是新贵实权派将领,娶他的女儿可比娶常遇春和徐达的女儿还要有用啊。是以,夏子凌还是觉得朱椿定是担心蓝嫣的长相问题,否则他实在想不出朱椿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朱椿有些恨铁不成钢,恶狠狠地瞪了夏子凌一眼,道:“不用看了,那蓝嫣自小芳名远播,据说长得很美。”

    “……”那不就结了吗?他就说,蓝玉生的一表人才,且不说夫人长相如何,女儿应该也不差。

    “那蜀王究竟 ...

    (为何忧虑?”

    朱椿看着夏子凌,他问得很好,自己为何忧虑?他不喜的其实是蓝玉本人,但这其中的原因不能为外人道也。

    两年前,有一日父皇在宫中设宴,邀请了一干位高权重的大臣同来,那日酒宴途中,他有些不适,便离席去长阳宫母妃那歇息,想着给母妃一个惊喜,他没有走正门通传,而是直接翻墙进了母妃内室。

    没想到所见不仅不是惊喜,而是一个大大的惊吓,幸好他动作敏捷,很快躲到了梁上,否则就是说不尽的尴尬。因为在那房间中的不止惠妃一人,还有一个男子,正是蓝玉。朱椿当时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但是反复确认之下,确是蓝玉无误。

    虽然母妃与蓝玉没有什么逾越的行为,只是坐在桌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母妃便催着蓝玉离去。但是大臣进入后妃房中本就是大大的逾越了,更何况那蓝玉看母妃的眼神甚是温柔。

    当夜,朱椿浑浑噩噩地回了蜀王府。那一幕,成了他两年来压在心头的芥蒂。现在看来,蓝玉果然与母妃关系非比寻常≥然他想博得父皇的亲睐,那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他不想让母妃为此做出什么有损妇德的事情。

    但这些事情,只能放在心里,永永远远都是秘密。

    “我不喜欢太平凡的女人。”

    没想到朱椿沉默了半响冒出这么一句,夏子凌简直无语望天。何谓太平凡?既然他说蓝嫣长的不错,古代女子有才气的本是少数,经历宋朝的民风保守,再加上元朝的暴戾管制,才女早已经绝了种。

    “那么王爷喜欢怎么个不平凡的?”夏子凌端起桌上的清茶,慢慢品着,得了,说到这会,他总算是明白,朱椿今日就是找他来逗乐的,哪里有什么急事。

    朱椿认真思索了一番,答道:“起码也得貌若天仙、能诗尚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可比薛涛、武不输木兰,另外,还须温柔贤淑、进退得宜。”

    “……”你妹,按这要求,你这辈子打光棍得了,他真是蠢毙了,才会在这里陪着朱椿疯,聊这大半天。夏子凌想到这,突然站起身来,道:“王爷,属下突然想起后军中还有些事务急待处理,今日就先行告退了。”

    “嗯。”

    看着夏子凌离去的背影,朱椿薄唇微扬。虽然要娶那该死的蓝嫣这件事情很让人烦躁,朱椿还是觉得逗了夏子凌一会,心情好了不少。

    第30章 皇后殡天

    (然而蜀王的大婚显然不会那么顺利,刚定下人选,礼部着手准备聘礼,宫中就生了一件大事——皇后殡天了,众皇子必须为皇后守孝,是以大婚之事只有搁后再议。

    那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本来上个冬天马皇后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太医院雨夜会诊等惊险场面时有生,只不过夏子凌等人远在云南不得而知。熬过一个冬天,立春之后,皇后凤体大好,居然时不时还能出去到后花园逛逛,洪武帝才算是放下了心。太医们心中清楚却不敢言破,这大好才是最可怕的,分明是回光返照啊。

    那日午后,皇后在宫人搀扶之下去后花园绕了一圈回来,命人去请皇上和惠妃过来,就像是提前知道自己大限到了一般。惠妃自然是急匆匆就过来了,洪武帝却也不消片刻就赶来了。

    朱元璋这一生劳劳碌碌,没少忽略自己这结妻子,最后这两年,他知道马氏将不久于人世,也是一反常态,时常过来探视,但凡皇后有请,不管什么大事立刻放下。然而这一天,踏入坤宁宫之前,洪武帝就有些心神不定,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皇上,快来坐,妹妹今日亲自下厨做了藕夹子,我这一尝,很有淮西的味道,皇上想必也许久未吃过了,来上一块吧。”马皇后靠坐在床头,身侧郭惠妃正端着一个白玉磁盘坐在床前。

    “好。”洪武帝笑了笑,看马氏满面红光,气色比前几日看来还好一些,终于放下心来。

    洪武帝走到床前,接过惠妃献上的藕夹子尝了尝,清甜的藕香配上肉末,外脆内软、酥美可口,果真是当年经常在滁州吃的那个味。洪武帝对惠妃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赏,这段时间以来,惠妃经常变着花样给马氏做些家乡小吃,自己国事繁忙,难免疏忽,惠妃与皇后姐妹情深,倒是替自己解了不少忧。

    三人坐了一会,闲聊了一些废话,马皇后忽然正色道:“皇上,臣妾估计要先走了,日后您可得自个儿保重。国事虽多,身体也要保重,每日傍晚骑马射箭还是不能落下了,孩子们都大了,大明的江山他们也该为您分蹬些。另外……少杀些人,免得伤了和气。”

    “皇后……”朱元璋心知这话不吉利,却也没阻止她,毕竟,有些话不趁早说,也许这一辈子都说不了了。而惠妃那边,则是皇后话才说到一半,已经红了眼眶。

    “至于后宫……”马皇后顿了顿,叹了口气道:“皇上您看着办吧。”

    她与翠娥关系一直很好,自然很想自己离世之后,妹妹能成为后宫之主。但话到嘴边,她终究是咽了下去,她如果提了这样的要求,必定会让皇上陷入两难的境地。明朝律法规定太子立嫡立长,标儿虽然记在她名下,终归不是她亲生的,如果后宫无后一切安好,倘若翠娥成了新后,她膝下三子便成了嫡子,如此有心人士出来闹腾,扰得朝廷不稳,就是大罪过了。

    她是大明朝的皇后,不是寻常人的妻子,有些事情便不能随性而为,哪怕是姐妹亲情,有时也不得不舍弃。

    “翠娥。”马皇后轻唤惠妃闺名,刚才在一边静立的惠妃赶忙走上前来,握住她的手。

    “翠娥,等我去了之后,请你替我照顾好皇上。”

    “知道了……姐姐。”惠妃语气中有一丝哽咽。

    古代对女子多有不公,七出之罪中便有一桩是“有恶疾”,不能伺候夫君尚且是罪过,更别说是先夫君而去了。是以,贤良淑德的马皇后只有拜托妹妹照顾夫君。她不能为妹妹求得应有的名分,却托以她任务,马皇后心里万般歉疚,但这不是她的错,是这个时代的错,是她们身居后宫的错。

    “那我就可以放心去了。”马皇后微微一笑,将惠妃的手放在洪武帝手中,阖眼安详而去,竟是再也不见睁开了。

    “秀英!”洪武帝痛彻心扉的嘶吼响彻坤宁宫。马皇后于他,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比起对惠妃的宠爱,他更把皇后当做亲人和朋友。想到他们相携走来的三十余载,这个女人曾经为了给他送吃的将烙饼藏在怀中烫伤了胸膛;曾经以女子的瘦弱的身躯背着受伤的他走过几十里地;曾经在他大雷霆草菅人命,满朝大臣无人敢劝的时候,以皇后凤冠和项上人头请他收回成名。

    这个女人,在患难时对他不离不弃;在天下平定之后依然勤俭、仁慈、博爱,后宫无人不服。后宫妃嫔,哪怕如当年武曌、卫子夫之类权倾朝野,也很难有人当的“好人”这个评价。而马皇后是一个好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因此,她虽然早逝,上天却眷顾她走得安详,午后的暖阳、老家的美食伴她上路。

    “愿陛下求贤纳谏,有始有终,愿子孙个个贤能,居民安居乐业,江山万年不朽。”这是她不日之前给洪武帝留下的遗言,她已经辉煌而圆满地走完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再无憾事。

    “秀英!”洪武帝再次压抑地低吼,伏在床榻的帝王之躯竟阵阵颤抖。

    惠妃退后两步,站在角落,一行清泪滑落面颊。她不知道她是为了姐姐的辞世而伤心,还是因为姐姐终究是不可逾越的存在而伤心。如果她死了,皇上会不会也为她流泪呢?这么想着,她忽然有些盼望自己在皇上之前离世了。

    明初轻徭薄赋,朱元璋虽然杀人不眨眼,对待老百姓却是极好的,从来不以帝王家事为由增加人民负担。然而这一次,虽然马皇后已交代过不要大肆操办,他仍下令全国服丧二十七天,文武百官以及诰命夫人自然不说,寻常百姓也须守丧三日,比他自己死后交代只许服丧三日,多了整整二十四日。

    皇后大丧,礼部顿时忙得不可开交,那日夏子凌去礼部领后军祭奠器物,正巧东西的是周庭,那家伙居然只看了他一眼,破天荒没有拉住他教育一番。

    话说周庭之前因为礼部祠祭清吏司主事职位空缺,周兴自己是礼部左侍郎,不好徇私,与周兴交好的朱善却没这顾虑,当时他正擢升为文渊阁大学士,在洪武帝面前很说得上话,这么一个小职位,经他一推荐,马上就成了。

    那日南征大军班师回朝,礼部着人迎接,本来掌管军礼应是仪制清吏司的事情,但是平定云南居功至伟,仪式盛大,是以礼部官员全员出动。

    见到身着五品武官服的夏子凌,周庭简直有些不敢置信。这家伙不是去王府当教授了吗?怎么突然变成了武将,而且已经官居正五品?

    “呵呵,周兄,恭喜你高升啊!”仪典规格很高,五品以上的官员数不胜数,像夏子凌和周庭这般的,只能站在后排角落。大半年未见,周庭还是那副清高腐儒的样子,惹得夏子凌直想逗他。

    “哼,”周庭今日忙得很,本不想和夏子凌废话,没想到他一个五品官员还来调侃自己这正六品,心下怒气又被惹了上来,“夏兄,你一个文人,不思正途报国,总走些歪门邪道,究竟为何?”

    “我为国杀敌,战场上挥汗如雨的,怎就不是报国了?”文人自古蔑视武将,明初还好,到了明朝中后期,高一级的武官见了低一级的文官还要行礼。腐儒们的思 ...

    (想夏子凌无法理解,在他看来,为国家效忠,走什么途径都没区别。

    “自然是大大不同的,武平天下、文治国家,当了武官今日虽然风光,待到北元完全平定之后,天下还有什么战事?夏兄你年纪尚轻,入了武官籍,你就等于和文官集团划清了界线。那日我看了你在礼部的答卷,对目前税赋和户籍制度都提出一些改进策略,不少观念正好与我不谋而合,你这样的人,不入六部简直是可惜。”周庭这番分析很有道理。两人本没有深仇大恨,在醉仙楼那次,也是王寻挑事,周庭只是觉得夏子凌来历蹊跷,才与父亲说了那番话,虽有三分报复,却也有七分惜才之意。

    没想到周庭这么掏心掏肺的分析,夏子凌却不领情,径自道:“文官武官有何差别,我懒得去研究,我只知道效忠蜀王,蜀王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这话直接让周庭听得快要吐血,这厮简直是天下读书人的耻辱啊,“且不论文官武官,我们效忠的都是天子,依附藩王是大大不妥!没想到夏兄你表面斯文,竟然……竟然……”周庭不擅长骂人,一时词穷不知如何继续了。

    “竟然败絮其中?还是竟然贪图荣华富贵?我就是那么一个人,周兄你快别与我为伍了。”看着周庭漂亮的五官因恼怒而扭曲,夏子凌心中快意不已。据说周庭与方孝孺一同师承宋濂,又得周兴指点,学问虽好,却也是死脑筋一个,幸亏他还年轻,要是被他刺激刺激能有点改变最好不过,否则假以时日,估计也得变成方孝孺那般的腐儒。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才不屑与你为伍。”周庭说罢,拂袖去了另一边,再不与夏子凌言语。他就想不通古人常说“相由心生、文如其人”,夏子凌看起来斯文清俊,文章也能针砭时弊、论中时下弊端,为什么就这么自甘堕落呢?用时下儒生的思维方式来看夏子凌,简直是把周庭头想破了都想不通这个怪胎的心思。

    第31章 拟定谥号

    (不过周庭那日虽然被夏子凌气了个半死,以后但凡遇到,还是免不得要规劝夏子凌“改邪归正”一番,估计他是充分挥孔夫子“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不把夏子凌引上正途誓不罢休了。

    只可惜,夏子凌的目标不过是能够返回现世过他吃喝玩乐的日子,与周庭的报效国家大相径庭,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哪怕他说破了嘴皮子也没有什么用处。

    不过此时,平日每逢见面必要教育夏子凌一番的周庭,却也忙得头都懒得抬了。眼见俊俏美人难得丝凌乱、双目泛红的狼狈样,估计为了皇后大丧整个礼部都几日没合眼了吧。再加上周庭又是在的祠祭清吏司,正是掌管丧葬事宜,难免更忙,他刚上任不久,就摊上这等大事,也算是倒霉。

    “走了啊,周兄,改日请你喝酒。”

    周庭抬头瞪了夏子凌一眼,看着他愉悦离去,终是没有力气与他拌嘴了。

    话说皇后大丧,除了定下各种典制规矩、准备宫人和百官祭奠器物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为皇后拟定谥号了。由于礼部之中,周兴学问最好,这事情便也摊到了周兴身上。礼部尚书赵瑁平日不喜周兴,这会却也不得不依仗于他。可怜周庭除了干完手中多不胜数的活之外,还要帮着父亲想皇后谥号。

    “庭儿,你来一下。”周庭刚忙完,周兴就把他叫到自己的值房内了。

    平日两人虽是父子,为了避嫌,周兴在礼部并不会随意和周庭搭话。但这几日父子两几乎以礼部为家,其他同僚也是忙自己的事情尚应接不暇,根本没有时间观察这些细节,是以周兴也随意了些。

    “为父拟了几个谥号,你来看看如何。”

    周庭拿起周兴放在桌上墨迹未干的纸张,“贤德武皇后、仁孝武皇后、明懿孝皇后、仁德孝皇后……”

    周庭斟酌了周兴写在纸上的七八个谥号,最后说到:“孩儿觉得都不好。”

    “都不好?!”听到儿子的评论,周兴顿觉一口老气上不来,这可是他思虑了这么几日的成果,却被儿子一板子打死了。

    “且不论前两个字,父亲觉得这第三个字以何为好?”

    “周朝始开谥号之制,已对各种谥词进行法解,自古圣君多喜用‘文’、‘武’、‘孝’三字。刚强理直曰武,威强澼德曰武,克定祸乱曰武,刑民克服曰武,夸志多穷曰武;五宗安之曰孝,慈惠爱亲曰孝,协时肇享曰孝,秉德不回曰孝,大虑行节曰考。是以为父觉得‘武’和‘孝’这两个字最为贴切。”

    周庭点了点头,道:“父亲说的固然有道理,然而皇上特意嘱咐这第三个字须用于他百年之后,‘武’字虽好,却也有穷兵黩武之意,历史上用此谥号的如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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