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
无玄老人和右相秦瞻来到了四皇子夜希寒的寝殿，也就是案发当场。无玄老人在夜希寒房间内外仔仔细细地逛了一圈，左看看又看看，快把跟在身后的秦瞻绕晕了。
一圈完毕，无玄老人叫来了贴身伺候四皇子的小厮，想要询问他一些事情。
“你家殿下安寝前是不是会点一种香，用来安神。”
“大人说的一点不错，四殿下因为睡眠不好，平素里都会点安神的香，这便是点香的香炉。”小厮战战兢兢地开口，四皇子出事后，他们这些下人人人自危，深怕被牵连进去。
无玄老人揭开香炉的盖子，捻起一些燃尽的沉香的灰烬，在鼻子下闻了闻。“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家殿下昨日点的香叫素问。”
“想不到大人您还是闻香识香的高手，没错就是这种香，我家殿下很喜欢它的味道，所以经常使用nad3（”小厮非常惊讶，如闲谈一般的问话，让小厮慢慢平静下来，放下了顾虑和担忧，语速也恢复了正常。
“前辈，可是这香有什么不妥之处。”右相秦瞻恭敬地问道，难道安神用的香竟然有毒？
“香很珍贵，也很稀有，本身并无大问题。”
“但是这种香如果再加上一样东西，就会出现一点小问题。”无玄老人忽然话锋一转，让右相大人秦瞻掉回肚子里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敢问是什么东西？”秦瞻表示很奇怪，刚刚不是检查了一遍吗，这屋里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那便是龙胆花的花粉，龙胆花原产自南音国，因为花色炫丽，具有很强的观赏价值，而且龙胆也是重要的药用植物，其根和根茎入药具有清热燥湿、泻肝、定惊之功效。而被南音王公贵族广泛种植。这种花在天辰倒是比较稀有。”
“老臣无知，让前辈见笑了。我不研究植物花卉，因此从未听说过这种花。”
“这种叫素问的香如果和龙胆花的花粉融合在一起，便会变成一种迷香，有使人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的效果，而且中毒的人三个时辰内无法动用内力。”
“原来如此，刺客一定是趁四殿下~身中迷香之时，进行偷袭，才会得手，我就说，以四皇子的武功，怎么会被人一击必杀？”
“恩。”无玄老人也是这么猜测的，毕竟四皇子不是普通人，如果身体太弱了，三天内就会被祸香之毒吞噬干净。他还需要千里迢迢跑这么远吗，岂不是浪费时间？
“那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查清四皇子是在何处吸入了龙胆花的花粉，只要找到花粉的由来，便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凶手。前辈高明，老臣在此代陛下代四皇子谢过前辈大恩。微臣回去一定会向陛下如实上奏，前辈于我天辰有此大恩，陛下必有重谢。”右相秦瞻跪下给无玄老人磕了三个响头，如果他老人家的帮助，恐怕以他之力，找出这个关键线索来比较困难，按他的做事方法，估计是先把四皇子府的仆人侍卫全部调查一遍，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这种办法费时费力，而且还不一定有用。这次无玄老人不仅救了四皇子，也帮了他一个大忙。
“这里没我什么事了，那我这个老头子就不打扰了。”任务完成，无玄老人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回去和薰丫头玩耍了。该做的他已经做了，至于四皇子究竟能不能薄性命，就看他的运气了。
“恭送前辈，前辈慢走。”右相秦瞻吩咐属下把四皇子近几日内的所有行程都调查一遍，还要查出京城内所有种植龙胆花的地方。陛下只给了他十日的时间，他务必抓紧，关乎四皇子的性命，还有他秦家的兴衰成败。
第七十八章 龙胆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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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苑里，冷千薰和绿漪正在自己的私家小厨房里忙碌着做饭，已经到了收工摆盘阶段，做饭完毕的冷千薰回到自己房间去换衣服了，而绿漪在厨房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忽然她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一个盘子里炸好的黄澄澄的虾就少了三只，绿漪起初并没有在意，以为自己眼花数错了，低下头继续干活，直到另一个盘子里的鸡腿也少了一个时，才反应过来，这是某个活宝师傅的恶作剧。
但是武功没师尊好，抓不到他怎么办，无玄老人身手敏捷，速度极快，但是他能不能把不要把这么高大上的武功用到偷吃东西上，哎，一定是他在当“玉~面公子”的时候，偷东西偷习惯了，所以形成职业病了吧。
绿漪思索片刻，计上心来，对着厨房门口大喊，“师尊怎么还不回来，小姐说，如果吃饭的时候，师尊还不见人影，就不等他了，我们二人会把菜吃光，气死师傅。虽然我心疼师尊，但是小姐说，师尊一定在皇宫里吃了不少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哪里还有肚子吃她们这些家常小菜，我觉得小姐说的有道理，所以就决定不给师尊留饭了。”
话语刚落，厨房外一个白衣人影缓缓从天而降。无玄老人~弹了弹实际上并不存在的衣服上的灰，摆了一个帅气的姿势，右手撑在额头，左手叉着腰。安安静静地等待着绿漪出来迎接他。
“师尊你回来啦，回来得好巧，正好赶着吃午饭，您是踩着点回来的吧，今日可是小姐亲自下厨哦，有口福了。”
“恩，小皇帝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你师傅已经圆满收工了。你傻愣愣地看什么，为师这个造型是不是很帅，让你忍不住五体投地，有膜拜的冲动。”
“不是，师傅我有三个问题想请教您。”绿漪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她很自然地忽视了无玄老人奇葩的造型，心想这办法真管用，一下子就把他诈出来了，师傅太气人了，让她好好诈诈他。
“说吧，为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玄老人看到绿漪脸上崇拜的眼神，感觉特别受用nad1（
“师傅，你为什么不去前面，而是直接来了厨房？”
“我循着饭香过来的。”
“师傅，你为什么嘴角有油渍？”
“有吗，小绿漪你一定是看错了。”
绿漪白了他一眼，既然说我看错了，你为什么自己忍不住拿衣袖擦了一下。
“师傅，你袖子里的东西掉下来了。”
“师傅我逗你的。”没想到师尊真的看了看地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衣袖，难道刚刚偷得吃的还没扫荡干净吗，绿漪笑得直不起腰。
“不过我真的有问题问您，刚刚我在厨房准备饭菜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为什么，盘子里的东西莫名其妙就少了，速度太快了，我都没看到是什么人故意捣乱，你说奇怪不奇怪？什么人，胆大包天，竟敢抢师尊的午饭，真是不可饶恕。”
“肯定是哪只小白鼠趁你不注意偷偷把吃的叼走了吧”无玄老人看了看天空，支支吾吾地回答。
“真是太可恨，她一会儿要告诉小姐，下次抓到那只老鼠之时，一定要把它吊打一顿，让它亲口承认错误，并且道歉。”
“小白鼠怎么会开口道歉呢，它又不会说话。”
“可是在怎么厉害的小白鼠，也不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把鸡腿偷走吧，毕竟我可是堂堂无玄老人的徒弟，怎么会这么弱，所以我断定那只老鼠成精了，说不定还是神话里那种通灵的兽类，小姐说这种生物用一个词语形容，叫什么来着？”
“神兽？”无玄老人忍不住出声提醒，绿漪把自己比作神兽，这说明我在她心里的形象还是很高大威武的嘛，如果绿漪此刻能听到无玄老人心里的话，一定会很鄙视地看着他，就算是神兽，也只是只小老鼠，根本高大威武不起来，有什么好得意的？
“对，就是神兽，师傅你也见过真的神兽吗？”
“没见过，听过神话传说而已nad2（”
“哦，那既然这么厉害的话，还是传说中的神兽，说话肯定也不成问题了，师傅你觉得呢？”绿漪摸着下巴认真思考。
而在一旁努力圆谎的无玄老人，额头上留下了几滴冷汗。
“师尊你为什么会流汗呢？”
“天气太热了吧可能。”无玄老人擦了擦额头上因为紧张冒出的冷汗，还装镊样地用衣袖扇了扇风。
“哦，厨房的确有点热，那不要在这久待了，快去吃饭吧。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走出去，师尊快来帮忙，把这些盘子端出去，放到院子里的桌子上。师尊稍等几分钟，马上就能开饭了。”
今天的午餐有口水鸡，回锅肉，水晶虾饺，酸菜鱼，红烧狮子头，菠萝古老肉，鱼香肉丝，油焖大虾还有一个玉米排骨汤。真可谓是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动，刚坐下，无玄老人迫不及待地开动了。
当他伸手去夹鱼的时候，被冷千薰一筷子插过来。二人谁也不让谁，就这样用筷子过了几招，然后陷入了僵持，冷千薰得意洋洋，就不让他夹到。
“你这个孩子，懂不懂尊老爱幼，孝敬师长。为师忙了一上午了，连口饭都不让吃。”饥肠辘辘的无玄老人，哪里是一只鸡腿，三只虾就能填饱的，没想到薰丫头还故意不让他吃饭，真是气人。
“师傅，别急，看这是什么？”在无玄公子身后，绿漪如同变戏法一般，忽然变出一坛百花酿。
“好东西，快给我nad3（”无玄老人此时也顾不上和冷千薰抢鱼肉了，眼巴巴地盯着绿漪手中的百花酿，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给你可以，你先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师傅刚刚为什么要在厨房偷吃？”冷千薰很迅速地抢过绿漪手中的酒坛，抱在怀疑，笑嘻嘻地问无玄老人。
“什么偷吃，为师只是替你们提前品尝味道，如果不好吃的话，肯定要重做的。为师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吃过的美食无数，味觉很挑剔，好吃与否一尝便知，有为师替你们品尝，是你们的福分。”无玄老人一点被戳穿后的窘迫都没有，反倒是大言不惭的开口，
“师傅，以后敢不敢了？师傅你要小心回答呀，毕竟美酒不等人哦。”冷千薰开了百花酿的坛盖，丝丝酒香飘出来，故意让无玄老人，看得见却喝不着。
“你耍我？”无玄老人被冷千薰一阵戏耍之后，终于忍不住要喷火了。
“不逗你了。”冷千薰看到师傅炸毛了，连忙安抚，拍了拍他的背，从绿漪手中接过白玉杯，给他满上。
“绿漪坐，一个月没见师傅了，甚是想念，咱们姐妹是不是该敬师傅一杯？”
“小姐说得对。”既然她们拿师傅没办法，也不能便宜了他，绿漪不信，凭她和小姐两个人，还灌不醉师尊。
“这相府里是不是种着龙胆花？”无玄老人忽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让冷千薰和绿漪十分摸不着头脑。
“是呀，师傅你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一脸凝重的表情？”无玄老人昨天就见到后院种的龙胆花了，当时也没在意，今天上午，本来想和她们说的，吃了个鸡腿后，被绿漪一搅和，就忘了。
“有人图谋不轨呀，不知是不是一件祸事，也罢，先吃饱喝足再想这些。”无玄老人心想还是不要现在告诉她们实情了，免得破坏了吃饭的气氛。
“干杯”觥筹交错，言笑晏晏，落雪苑一片欢闹声。
左相府外的一条街道上。右相秦瞻还有二皇子夜希炎带着一小支军队，停在离左相府只有一街之隔的道路上，左相府周围的街道已经被他们带来的军队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而此时的左相府却对即将到来的一切浑然不觉，而至于落雪苑的冷千薰三人，在灌醉无玄老人的同时，冷千薰和绿漪也没有幸免于难，都靠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炎儿，你待在外面，我先进去打探老狐狸的口风，一旦他漏出马脚，我会派人通知你，你就把整个相府团团围住，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部署好一切以后，右相秦瞻打算先进去打探一下情况，免得打草惊蛇，万一有人要逃跑，把大军留在外面也方便监视。
“冷大人好惬意呀，还有功夫坐在这里喝茶。”秦瞻只是带了几个随行的侍卫，一进前厅就看到冷钧清在那里优哉游哉地喝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的外孙现在躺在榻上生死不明，这个罪魁祸首却如此悠闲。
“哟，这是吹得什么风，秦大人怎么来了，我这冷府太小，恐怕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万一不小心怠慢了秦大人，还请莫怪，来人，看座。”冷钧清一抬头，看到了怒气冲冲跑进来的右相秦瞻，感觉很诧异。听到秦瞻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冷钧清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冷冷淡淡地让下人搬来了椅子，自己则继续喝茶。
第七十九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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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月从贺州城新进的普洱，秦大人要不要尝一下。”左相冷钧清抿了一口茶水，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唱戏了一口气，似乎意犹未尽。真不愧是好茶呀，醇香幽远，余味绵长。细品方知其中趣味。回过头来后，懒洋洋地招呼右相秦瞻，挥挥手，让下人泡茶去了。
“老夫今日来，可不是来陪冷大人喝茶的。”右相秦瞻坐下后，心情平静了很多，怒火也消减了不少。他安静地看着冷钧清慢慢品完一杯茶，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后，露出一个古怪阴险的笑容，像是在猎人布置好陷阱后，等待猎物入网前的势在必得。秦瞻心想，不知道冷钧清一会儿还能不能依旧如此悠哉，如此开心。
“那么秦大人今日来所谓何事呀，你我同朝为官多年，却一次都不见你踏入我这，别说今日来此与我有要事相商。”左相冷钧清缓缓坐直身体，饶有兴致的问道。
“的确是有要事，秦某奉皇上之命彻查四皇子遇刺一案，今日来此是有几个问题问冷老弟，还望你如实回答。”
“秦大人请说，冷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有半点欺瞒。”该来的终于来了，冷钧清不敢有丝毫怠慢，竖起了耳朵，严阵以待。
“前日下午，四皇子曾来左相府做客，是冷大人亲自接待的，敢问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冷钧清也知道四皇子从他府上回去后，当天晚上，就在自己寝宫~内遇刺身亡，此事的确蹊跷。只怕有心人会拿此事来做文章。
“久闻冷夫人擅长培育各种植物花卉，将相府的花园打理得井井有条，两年前冷夫人托人高价从南音移植了几株龙胆花，放在后园培育长大，敢问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冷钧清摸不着头脑，前一句不是还在四皇子的事吗，下一句怎么说起了园林花卉，似乎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呀。
“昨日下午，冷大人曾带四皇子去过相府后园，并且赏玩了相府特有的龙胆花，敢问可有此事？”秦瞻三个问题，层层深入，步步紧逼，就是要让冷钧清往他下的套子里钻nad1（
“确有此事。只不过四皇子去后园之时，冷某并未同去，而是由冷某的陪同前去的。敢问秦大人，这有什么问题？”冷钧清在心里思考，难道秦瞻怀疑我在相府之时给四皇子下了毒，不可能呀，出府之时，四皇子脸色还并无异样，这点相府下人都可以作证。而且四皇子夜希炎那天并没有在冷府吃任何东西，四皇子唯一碰过的茶水就是他刚刚喝的那种，那天他和四个女儿还四殿下都喝过的，不应该有问题才是，冷钧清苦思冥想很久，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既然你已经供认不讳，还不将刺杀四皇子一事从实招来。”秦瞻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冷钧清的鼻子责问道，没想到事到如今，冷钧清竟然还如此淡定，不知道他到底是深藏不漏还是有恃无恐。
“秦大人这话，冷某就有点听不懂了。”虽然不明白秦瞻凭什么断定他是四皇子的人，但是被莫名其妙安上一个滔天大罪，不仅因为这件事他根本没做过，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刺杀四皇子。冷钧清也怒了，冷冷地瞪着秦瞻，要让他给个解释。
“你不明白，就让老夫告诉你。四皇子从你府上离开后，当晚就被刺客重伤，这都是因为四殿下中了迷~药，而这所谓迷~药竟然是由一种名叫素问的熏香，加上龙胆花粉混合而成的。京城虽然有十几处栽种龙胆花的地方，但是这些地方中，四皇子近日只去过你府上，对于这件事你又作何解释？别告诉我这只是个巧合，老夫可不是三岁小孩子，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蒙骗。”
“本官是冤枉的，前日邀请四皇子来府，是因为冷某敬佩四皇子年轻有为，乃当代青年才俊，有意结交。而且我几个女儿仰慕四皇子已久，一直缠着我代为引荐，几日前，她们出去游玩时，二丫头和三丫头不慎落水，还是四皇子救了她们。前日邀请四皇子，也是因为她们想要当面感谢四皇子救命之恩。至于去后园游玩，也是临时起意。为了让他们几个年轻人愉快交谈，不要拘束。”
冷钧清没想到前日一次普通通的会面，就惹来了如此祸端，只得努力编造着借口，努力解释着自己没有谋害四皇子的动机，企图蒙混过关，他总不能说邀请四皇子，是因为有意联姻吧nad2（就算他当时的确是动了这个念头，但也不能说出来，万一传到当今陛下耳中，那就是结党营私的罪名。如今选妃会将近，各大势力都在走动，暗中拉拢臣子和皇权贵胄，为了在今后皇子夺嫡之时，给自己和家族谋求最大利益。虽然这几乎已经成为一条为官之道的潜规则，所有人都知道，也有很多人一直在践行着这条游戏规则。但陛下对此仍旧是讳莫如深。
“不要狡辩了，来人去把左相府搜查一遍，等到人赃俱获，到时候定让你百口莫辩。”没想到幕后之人的作案手法、行刺过程都被他一语道破，但是冷钧清竟然又再此巧言令色，混淆视听。你以为假装和四皇子交好，谎称邀请四皇子是为了满足女儿愿望，报恩答谢什么的就我就会信了吗，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
秦瞻咬了咬牙，就要派人给左相府门口的二皇子报信，打算让他进来后，带兵把这冷府里里外外，前前后后，仔细搜查一遍，他就不信了，偌大的冷府，难道没有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幸运的话，说不定能找到祸香之毒的解药，不仅可以救了四皇子的性命，此案也可以了结。从此以后，天下就没有冷家了。
“且慢。”冷钧清向身后伺候的小厮使了个眼色，瞬间相府前厅冒出十几个侍卫，把右相秦瞻带来的下人制住了。
“你这是在妨碍公务，怎么，冷大人难道打算抗旨不尊吗？”秦瞻没想到一瞬间，自己就处在了下风。
“陛下是让你调查此案没错，但是这左相府你还没有搜查的权利，如果想搜，还是要先奏请陛下才行。而且你我官阶相同，你没有权力审问我，这也不符合本朝制度。”
随着二人的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相府的气氛也瞬间冷凝起来，剑拔弩张。而相府门口还有二皇子带领的一小支军队，真要打起来，胜负难分，但一定是一场恶战。所以两位主事人冷钧清和秦瞻现在的语气和态度就至关重要nad3（
“冷大人，您现在可是杀害四皇子的嫌犯，脾气这么大，恐怕不太好吧。”秦瞻没想到冷钧清竟然如此胆大狂妄，敢公然阻拦他查案。但是此时自己的人已经被控制住了，没法出去报信。
“还请秦大人仔细掂量一下自己说的话，要知道有些话说得，有些话说不得。不然我定要告你诋毁诽谤污蔑朝廷命官。”虽然冷钧清现在依旧不知道这滔天大祸是如何惹上身的，但他必须抵死不认罪，任何人都休想把脏水往他身上泼，今日若让秦瞻搜查了左相府，不管能不能查到任何东西，但日后在朝堂上，在京城，他冷钧清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一会儿便去书房写奏折，圣上定会还我一个公道。至于审讯我，秦大人还没有资格。”冷钧清认为，为今之计，还是让皇帝陛下介入比较好，秦瞻老儿素来与我不合，绝不能让他主审，否则黑的也能让他说成白的，万一冷家败落，秦家在朝中就再无敌手，岂不是如了他的意？
“好，老夫就随了你的愿，希望冷大人今天晚上写奏折时，不要忘记了好好想想，编个好点的借口，不然没法和陛下交代。”秦瞻思索片刻后，答应了冷钧清的条件，反正按现在的情况看，他也占不了上风，不如双方各退一步，明日交给皇帝陛下定夺。毕竟他今天是来查案的，不是来抓人的，万一双方真打起来，闹大了在陛下那里也不好交代，对他秦家的声誉也不好。
“我冷钧清自认为堂堂正正，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明日圣上跟前见分晓。”冷钧清没理会秦瞻的冷嘲热讽，挥挥手，示意相府侍卫放开人质，让他们离开。遣退了侍卫和下人，背过身，不再看向秦瞻，示意慢走不送。
“哼，我们走，希望明日在圣上面前，左相大人还能如此硬气。”放了一句狠话，右相秦瞻带着手下，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左相府门外，一街之隔的大路上。二皇子夜希炎等了老半天都不见右相秦瞻出现，还以为冷府内情况有变，正要忍不住带人前去查看时，便看到右相秦瞻大人带着几个侍卫，灰头土脸地出来了。
第八十章 借机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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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大人，情况如何了？”看到秦瞻一脸不爽，好像谁欠他几百万银子的样子，二皇子夜希炎小心翼翼地开口，同时不漏痕迹地后退了两三步，万一一会儿右相大人喷火，他还可以尽量不被波及到。
“二皇子请放心，一切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听到这话，右相秦瞻本来就发青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但为了面子，还是故作深沉的开口。二皇子也是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难道非要让他说，他被那个冥顽不化的冷钧清灰溜溜赶出来了吗。
“哦，难道左相真的和四弟被刺杀一案有关？”没想到四弟夜希寒被刺杀一案这么快就要破获了吗，还真是迅速。二皇子夜希炎眼眸幽深，望向远方，不知在思考什么。
“老臣有八成把握，幕后策划之人就是冷钧清。”虽然冷钧清抵死不认，但是按照种种迹象看来，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为何不让我进去搜查。
“右相大人想必是在相府找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和证据，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判断。既然右相大人如此肯定，不如本殿现在就带人去左相府，去把冷府搜查一遍，定能有所斩获，这样也能尽快结案，四弟也就有救了。”
“不必了，老臣今晚先向陛下禀报，明日陛下会亲自审问他。”
“这是为何？”二皇子夜希炎有些不解，难道右相大人不想早日结案吗，为何不趁热打铁，岂不是给凶手留下了可乘之机。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今日我问了冷钧清三个问题，他没有丝毫隐瞒，都是如实回答，和我们调查的结果也相符，可以断定的是四皇子一定是在他左相府沾上的龙胆花粉，四皇子刺杀一案与左相冷钧清一定有逃不脱的关系。本来老臣想要去相府搜查一遍，以便能人赃俱获，让他百口莫辩。没想到冷钧清抵死不从，老臣怕万一派人和左相府侍卫起了冲突，发生了血案，陛下那里也不好交代，所以便由他了。”
“不过冷钧清今日藐视圣上，抗旨不尊证据确凿，老臣今晚便参他一本，如果他明日在陛下面前，没法洗脱罪名，证明自己的清白，到时候就是罪加一等nad1（”
“还是右相大人考虑周全，本殿学习了。”今天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了，接下来当然是各回各家了，随后二皇子夜希炎遣散了带来的军队，送走了右相大人。
今天之行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呢，呵呵。二皇子夜希炎摸着下巴，低头思索，眼眸幽深，事情真的如秦瞻所料，如此简单就找到了凶手吗，谁知道呢？在他看来，此案还有不少疑点，比如凡事总有动机，左相冷钧清真的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去做这么一件不一定成功的事吗？
望着右相秦瞻兴冲冲、志在必得的背影，二皇子夜希炎有些话并没有说出口，也不适合说出口，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左相并不是所谓幕后主使，四弟夜希寒恐怕还要在榻上躺很久。这件事只是一个信号而已，皇子夺嫡之争渐渐拉开了帷幕，风~波已起，他们这些人恐怕都要被卷入其中。
天辰皇宫里御书房，皇帝陛下夜凌云正在拿着毛笔批改奏折，一丝不苟。书桌两侧分别有两个太监，一个拿着一把大扇子，在轻轻扇着风，另一个则是德公公，在替陛下铺纸研墨。这个场景，如果让世间擅长丹青的圣手，画下来，就是一幅帝王兢兢业业工作的日常画，百年以后，也是一部传世佳作。与这个画面略有违和的是，书桌下方坐着的一个大臣，正在声泪俱下地向陛下，控诉指责。没错，这个煞风景的大臣就是右相秦瞻，他秉承着“恶人先告状”的原则，开始向陛下汇报今天的工作。
终于，皇帝陛下批改完了这本奏折，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轻飘飘的，像从高空飘落的羽毛，让人捉摸不透。右相秦瞻慌忙正襟硒，停止了哭诉和控诉。
“右相大人，你看，我手中这本奏折是什么”皇帝陛下变戏法般，从一堆奏折里掏出一本，让德公公呈给秦瞻。秦瞻看着奏折上的五个大字“左相冷钧清”，忽然觉得有些不妙，颤抖着双手打开奏折，看完了内容。
“真不巧，这本奏折朕刚好看过了，不知为什么，这里面所写，和你所说似乎有些出入呀nad2（右相大人你觉得这是为何，能给朕一个解释吗？”
“老臣万万不敢欺瞒皇上。”秦瞻听了这话以后，扑通一声慌忙跪倒。
“冷钧清那厮的确大胆狂妄，目中无人，实在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呀。老臣今日奉命查案，他却故意阻拦，而且给老臣难堪。”秦瞻还是没有放弃贬低冷钧清，他也并不觉得陛下会因此治他的罪。毕竟他俩平日在朝中也经常针锋相对，陛下和其他大臣早已见怪不怪了。
“朕觉得，确实龙胆花粉和祸香之毒是本案目前唯一的线索。今日之事，结合你和左相的双方陈述，朕也基本了解了情况。但是右相有没有去调查一下祸香之毒的出处，或许这才是突破口，毕竟这种奇毒有价无市，甚是稀有珍贵。而且四皇子的伤势耽搁不得，这比找到凶手重要多了。”
“臣领旨，即日起，微臣将加大对祸香之毒的调查力度，并暗中查访名医，一定要将四皇子治好。”秦瞻心里有点懊恼，陛下心里最看重的果然是四皇子的伤势，是他考虑不周，失策了。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这样随意定罪，的确会让忠臣寒心。毕竟按现在来看，左相只是嫌疑人而已，搜查相府的确有点过分了，难怪冷钧清会在奏折里频频喊冤，这等滔天大罪，谁都无法担待得起。你也知道的，冷爱卿素来好面子，如果什么都查不到，对右相秦大人你的声誉也不好，还会影响你们二人的交情，让我天辰两大重臣失和，这笔买卖实在不太划算，秦大人你觉得呢？”
第八十一章 准备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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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夜凌云轻飘飘地看了右相一眼，似在征求他的看法，但语气却无比笃定，令人无法质疑。
“也罢，明日朕就随你摆驾左相府，到底是何方妖魔鬼怪在作乱。也好还左相一个清白。”既然他们二人执意要让他公审，他也自然不能拂了二位的面子。明日便去左相府走个过场。至于能不能查到什么东西，就看右相大人的本事了。
“陛下英明，微臣遵旨。”
“你们二人同朝为官多年，切不可因此事失了和睦，你们二人都是朕最信任器重的人之一。天辰的江山需要你们，朕也需要你们通力合作，取长补短。”
“微臣谨记陛下教诲。”右相秦瞻连忙点头称是，为官多年，他自然明白皇帝夜凌云的意思，他和冷钧清虽然互相看不惯，这么多年，也并没有起什么大摩擦。陛下需要他们二人相互牵制，并不是同舟共济、互帮互助那样说的好听，况且难度也太大了。
天色已晚，秦瞻禀报完公务，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寒暄了几句就告退了，至于治冷钧清的抗旨不尊的罪，他根本没抱过这种希望，陛下也不会这么做的，所谓声泪俱下的控诉，因为他只不过是想让冷钧清在陛下心里留个目中无人、大胆犯上的印象，一旦陛下心中有了隔阂，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冷钧清对他来说算是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可惜阵营不同，各为其主。冷钧清的背后是大皇子，而他要扶植的名主则是四皇子，所以四皇子一定不能有事，至于冷钧清，未来他俩斗智斗勇的日子还长着呢，走着瞧。
御书房内，烛火昏黄，皇帝陛下夜凌云的脸色也在灯光映照之下晦暗不明。德公公拿过了小太监手中蒲扇，轻轻地扇起了风。
“陛下如何看？老奴倒是觉得右相和左相不合已久，他的话恐怕只能听一半，另一半多少是夸大事实，有弄虚作假的嫌疑。”刚刚右相大人倒是演了一场好戏，本来是想要先声夺人，没想到陛下早就看过了左相冷大人的折子，刚刚秦大人迅速变换的脸色真是有趣nad1（秦瞻自恃为两朝重臣，平日里总是拿鼻孔看人，德公公也不喜欢他。
“朕明白，此案怕是另有玄机。冷钧清再蠢，也不会把相关证物就放在自己家，刺杀皇子是谋反的大罪。他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如果没有在规定日期内找到祸香之毒的解药，寒儿就危险了。夜凌云紧皱眉头，黑夜里仿佛有一双大手，建了一座黑色的牢笼，将路过的光线全都吞噬，不留一丝痕迹。
“陛下英明。老奴多嘴了。”
二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御书房内，又响起来毛笔和纸划动的沙沙声。
又是新的一天，树上的小鸟在喳喳叫着，晨光熹微，金色的日光柔和地洒下，温柔地叫醒了沉睡的人们。
卯时刚过，相府就陷入了一片忙乱之中，因为今日要迎来一位大人物的大驾，要尽早准备，以防不测。
落雪苑里，5点就被吵醒的冷千薰顶着一个鸡窝头，在被窝里发呆，虽然睡了很久，但似乎昨天的酒意还在，为了灌师傅，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揉了揉额头，睡不着的她准备起床了，此时绿漪从门外进来，进行第二次的叫小姐起床活动。
“刚刚院里大夫人那边的丫鬟巧儿过来说，等小姐洗漱完毕后，就直接去前厅集合，老爷有话要说。”绿漪无奈地摇摇头，自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起床气有点重，不是自然醒，被人吵醒的时候总是很暴躁。
“好的，知道了，我马上就好。”闭着一只眼睛洗漱完毕的冷千薰，匆匆换上绿漪给她准备好的衣裳，发髻和妆容都由全能的绿漪丫头搞定以后，晃悠悠地出了房门。就看到无玄老人伸了个懒腰，从旁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师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冷千薰难以压下心中的疑惑，忍不住询问，不然师傅起这么早做什么，平时都是睡到日晒三竿的nad2（
“昨天上午去给四皇子看望伤势的时候，就察觉有些不对，本来中午吃饭的时候，打算告诉你们的，但是怕坏了喝酒的兴致。后来。。。后来就喝醉了睡到现在。”无玄老人尴尬地挠了挠头，似在责怪自己的失误。不过这件事主要针对的还是左相冷钧清，对自己宝贝徒弟威胁比较小，所以他就纵容自己忘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当今陛下都扯了进来。”冷千薰刚起来，就听到院子里的人在乱跑个不停，貌似说什么当今陛下要来，相府从早上起，就召集了所有的下人开始准备，连她的落雪苑这么偏僻的角落也被打扫一新，不用说用来招待客人的前厅一定被打扫了三遍以上，估计桌子光鉴可人，都可以拿来当镜子用了。
绿漪摆好桌子，把早点放在桌上，然后招呼另外两个眉头紧蹙的家伙开饭，吃饭是头等大事，有什么事情，填饱了肚子再说。
绿漪今天早上去相府大厨房端吃食的时候，听主院那边的下人说昨日右相大人来过，和自家大人因为一言不合差点打起来。她自然是不信的，那些人只会夸大事实，连鸡毛蒜皮一件小事都能被他们夸张成国家大事。
“那秦瞻应该是为了龙胆花的事情而来，四皇子当日所中迷香中有一味成分便是龙胆花粉，秦瞻便依我所说便查到了这里。”无玄老人没想到右相秦瞻还是很效率的，他上午刚说了自己的想法，下午便查到了相府，可是为什么秦瞻没有搜查或审问，直接就走了，都怪那两个丫头，一直灌他酒，昨天下午，他睡得死气沉沉的，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龙胆花，难道是那天？费尽心思设下这么一个局，到底是谁要把冷家推入火坑。”冷千薰忽然想起当日冷千诗的意外跌倒，难道不是什么巧合，是故意而为之？冷千薰敲了敲头，宿醉的后遗症还在，脑子混混沌沌的，不太清楚，算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要不要师傅出去替你站台，保证一句话就把小皇帝打发走nad3（”凭他的身份，夜凌云对他无比尊崇，对他的话也无比信服，只要他出去，说一声，左相府和此事无关，皇帝一行人自然就会乖乖打道回府了。没办法，谁让他是无玄老人呢，就是这么德高望重、一言九鼎、霸气威武。想到正事到半路的某人又再次开启了自恋模式。他真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师傅，到时候一定让薰丫头抱着他的大~腿，赞美夸奖的话说个三天三夜，然后做一桌好菜好好犒劳一下他。无玄老人想着这些场景，就觉得暗爽，忍不住偷笑出声。
“你是我一个人的师傅，我不想让某些人莫名其妙占了便宜。”虽然冷千薰被自家师傅奇怪的笑容吓了一跳，但并不影响她心里的感动。师傅对她最好了，连这种小事都想着给她出面撑腰一个大靠山的感觉真好。
无玄老人的名号虽然好用，但也只有她一人用得，冷千薰可不想让那些讨厌的人也拿这名号来狐假虎威，而且师傅是江湖中人，不理俗事已久，还是不要将她卷入这场政治风~波中来的好。而且冷钧清那个老狐狸，怎么会吃亏，他们还是不要替别人操心，多管闲事的好。
匆匆填饱肚子后，冷千薰带着绿漪跑步来到了前厅，气喘吁吁地停下。其他几位姐姐已经到了，听说有贵客盈门，自然是打扮得珠光宝气，云鬓高耸，步摇环佩叮咚，深怕自己无法在人群中一眼被发现。而父亲大人双手背在后面，表情严肃，见大家都到齐了，便开始了训话。
“两个时辰以后，陛下会驾临我们冷府，你们要小心行~事，不可举止粗~鲁，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如果陛下问你们，记得知道的话选择性的说，不知道话别说。不要丢了冷家的颜面，也不要犯错让别人抓到把柄，务必小心谨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谨遵父亲教诲。”相府其他三位小姐听说陛下要来，都喜上眉梢，纷纷开始整理衣冠和妆容，深怕自己今天打扮得不够出挑。
“父亲大人，陛下此行所谓何事呀？”三小姐冷千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