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是我的，我的不是你的。”
“好吧，我的东西都是你的，我的人也属于你nad2（”
咦，好像哪里不对。冷千薰说完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一回头，便看到夜希澈冲她眨了一下眼睛，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很是恼怒。
夜希澈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某人诡计得逞后很开心。冷千薰恨自己的口不择言，中了某人的圈套。
“我就知道薰儿不会抛弃我的，因为小薰儿对我这么好，还特意给我做了好吃的甜”
“下次做好了，告诉我一声，我一定立马赶过来。”夜希澈脸上洋溢着满足的愉悦笑容，深情地望着冷千薰，眼神温柔地快要滴出~水来，像是在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冷千薰对她无语了，她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赢了，她已经无力和夜希澈争辩了。
“四哥今日过来做什么，你还陪他逛了那么久的花园。”吃饭中，四下静默无言，夜希澈忽然开口，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小薰儿回府后不来见我，竟然去见了四哥，看那架势，还是相亲的节奏哇。别问他怎么知道的，他来了落雪苑以后，听绿漪说，冷千薰不在，便去了前厅，躲在角落里目睹了整个过程。
如果你问他，堂堂一国皇子，做出偷~窥、监视这种事情。觉不觉得丢人，有失皇子风范。他一定会特别傲娇地告诉你，保护未来娘子，免去无关人士的骚扰，使娘子不会坏人非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闲杂人等插什么嘴。
夜希澈可怜巴巴地看着冷千薰，眸中似有无限委屈。
“不是我一个，三个姐姐也在旁边好吗？”ps你用这种看着负心汉的眼神看我做什么，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好吧。冷千薰表示很无辜，而且从始至终她都没和那个什么劳什子四皇子说过一句话好么，她只是个无辜的背景板，既要衬托姐妹们的美貌，还要安安静静地凑数，她表示逛了一会儿园子好累，丞相府七拐八拐的小路，在某种意义上，拓宽了丞相府的占地面积nad3（
“那个家伙有什么好的，长得不好看就算了，还冷冰冰的，不会讨女孩子喜欢。”夜希澈毫不客气地说着自家四哥的坏话，没有丝毫愧疚感。在他印象中，四哥永远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让人难以接近。长大之后，他擅长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打仗，然后彻底变成了冰山面瘫，一年内也很少笑几次。
“父亲大人希望我们四个姐妹中有人能嫁入四皇子府。”还没到选妃会，各大势力都已经开始纷纷行动，寻求利益伙伴和同盟。所以选妃会结果，大多数都是内定的吗？这算不算是明目张胆的黑幕，所以秦家嫡女有很大可能会嫁给四皇子夜希寒，亲上加亲，因此四皇子和右相府结成牢不可破的联盟。他们倒是想得美，只是不知道当今圣上，会不会允许有超越他权利的可能的两大势力结盟。
“哦，这样呀，左相大人打的好算盘，不过和你没什么关系，不用管它。”左相冷钧清费劲辛苦地拖延时间，非要等小薰儿回来，也真是用心良苦，看来他对小薰儿寄予厚望。恐怕今日宴客，真正当了背景的是那三姐妹吧？
“谁爱嫁谁嫁，反正不是我。”不管父亲大人怎么想的，她一定不会乖乖当维系家族利益的工具☆是无情帝王家，她还没有那么傻，会自觉主动地跳入火坑，恐怕要让她的父亲大人失望了，况且她冷千薰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绿漪，再来一碗，这个东西真好吃，小薰儿的手艺真棒。”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夜希澈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胃口也好了很多，连忙让绿漪再给他舀一碗冰粥，小薰儿难得下厨，他一定要把握机会，多吃
在吃了三碗冰粥后，绿漪连忙阻止夜希澈，这种东西就算再好吃也不能多吃，对于夏天来说，虽然解暑降火，但毕竟是寒性的东西，吃多了对肠胃不好。当然了，夜希澈会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当然不是了☆后冷千薰和他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好说歹说，才让他放下碗。不平等条约包括：比如第一，冷千薰如果自己在家尝试了新菜式，一定要及时通知他，他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捧场的。第二，如果丞相府下次再举办类似的相亲活动，冷千薰一定要和今天一样，将“沉默是金”这句名言贯彻到底等合约。
今天来相府一趟，真可谓是收获颇丰，吃饱喝足，消灭了一个潜在情敌，还为自己争取了福利，夜希澈觉得自己棒棒哒，用大轻功飞回七皇子府的路上，感觉自己都在飘~
当冷千薰终于想明白一个问题：坏他自己的身体，和我有什么关系时，某人已经回家了，所谓合约也开始生效了。今天智商一直处在被碾压状态的冷千薰表示欲哭无泪。
第七十章 不眠之夜
？（
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让四皇子府提前步入“早晨”，也注定了今天不是寻常的一天。
四皇子府
“来人哪，抓刺客呀，别让他跑了。”
深夜，忽然四皇子的寝宫里，传来一阵尖叫声。原来是今天换班的侍女搞错了时间，提前一个时辰，到四皇子寝宫外守夜，然后看到屋里桌子椅子东倒西歪，有打斗的痕迹，心下一慌，感觉哪里不对劲，也顾不得自己身份和四皇子悬殊了，连忙跑进内室，向卧榻上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四皇子倒在卧榻上不省人事，胸口插了一把刀子，血流地到处都是。
侍女吓蒙了，尖叫几声，慌不择路地逃跑了，若不是她的尖叫声，引起守卫注意，恐怕天亮以后，发现的就是四皇子的尸体了。
然而侍卫们全府搜捕了好久，也没有发现任何刺客的踪迹，那个神秘刺客似乎早已消失在了空气里。
而离皇宫，四皇子府只有一街之隔的平民区。依旧保持着寻常的节奏和步调，丝毫没被~干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依旧尽职地在街道上巡逻漫步，一直打架的双眼皮和不断的哈欠声却背叛了他。
至于你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听到了又怎么样，这些关他们这些寻常百姓什么事呢，就算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动静，也只是翻个身继续睡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也要等天亮再说。
天辰皇宫，御书房里，此刻弥漫着前所未有的低气压。禁卫军和四皇子府上侍卫的头领们，跪在地上，全身颤抖，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十八层里去。
“谁来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四皇子在自己府上被人刺杀，生命垂危，而你们却连个刺客的影子也没有见到。”当今圣上夜凌云，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怒气，额头上青筋暴起，胸膛急促起伏nad1（
“你们谁能给我交代，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吗？而且寒儿武艺高强，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群没用的东西，都是废物，没有抓到刺客，没有查明原因，还有脸来见我。
“属下失职，还请陛下降罪。”各位将领慌忙请罪，磕头如捣蒜一般。
“降罪，降罪，每次都是这些陈词滥调，降罪给你们，就能解决问题吗，就能抓到刺客吗，就能让四皇子醒过来吗？”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全城搜捕，刺客都给我滚。”
“谢陛下不杀之恩，臣等告退。”各位将领们听到这话，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御书房。
轰走了各位将领，也发了一通火气，但夜凌云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坐在龙椅上，大喘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陛下息怒，当心身子。”德公公走到皇帝身后，小心翼翼地给他披上了外衣。
凤栖宫~内，帘帐飞舞，雪白的帘帐衬得对镜自怜的女子，脸色更加苍白。
“皇后娘娘，后宫里的诸位娘娘都来了，说要看望娘娘，现在在宫门外候着呢，不知是否要宣她们进来。”青衣侍女不敢打扰眼前独坐的美妇人，等了半晌后，轻声询问。
“不急，让她们候着吧，青鸾，过来给我梳妆。”美妇人淡淡地开口，声音好听，却比较小声，而且略带沙哑。青鸾把梳妆用的镜子转到美妇人斜左方，镜子里映出一张美丽精致的脸庞，但是眼泪纵横。
几分钟后，一个朝凤髻在青鸾侍女的巧手下完成。但是精致的妆容也难以遮住皇后秦九姝眼角眉梢的疲惫和憔悴。
宫门打开，在外面等得不耐烦的妃嫔们，结束了叽叽喳喳的讨论，一拥而入nad2（在殿内围成了一团，继续讨论刚才未完之事。
“咳咳”此时，青鸾扶着妆容精致，衣着华丽的皇后秦九姝走来，各位妃嫔都瞬间恢复了安静，连忙下跪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各位姐妹平身，来人，赐座。”
“天还未亮，各位姐妹们为何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我这凤栖宫，所谓何事呀？”
“事情是这样的，众位姐妹都听说了刚刚发生的事，四皇子再其府上遇刺，心中难过，在这种危机时刻，想来看望一下姐姐，看能不能为姐姐分忧，没想到各位姐妹心有灵犀，所以今日才会一起出现在凤栖宫，大家都是自发过来的，并非有人组织，本来这是不合规矩的，但都是妹妹们的一片心意，还望姐姐莫怪。”贵妃娘娘阮怜思代表众姐妹开口，声音甜美，笑语盈盈。
“姐姐，千万要保重凤体，四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姐姐不必太过挂怀。”贤妃娘娘也在一旁相劝，语气诚恳，令人信服，眸中全是担忧。
“姐姐，这是极北雪山上长出的一根千年人参。还请姐姐收下，这是妹妹的一点心意，希望对四皇子的伤有用处，我也好尽一点自己微薄之力。”瑾妃娘娘冷瑾伊从随身侍女手中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来，原来是一根成色极好的人参，让青鸾递上前去。
其他各位妃嫔也不是空手而来，都带了一些滋补的药材，十分珍贵，皇后娘娘秦九姝收下礼物，一一表示感谢，同她们客套了几句，便找借口说，想休息了，把众人打发走了。
“秋碧，一会儿拿着本宫信物去找我父亲，让他早朝后务必来凤栖宫一趟，就说有要事相商。”
皇后娘娘秦九姝把事情吩咐给另一个贴身侍女，然后就在榻上开始小憩，似乎刚刚应对各个妃嫔耗费了她很大力气，所以现在看起来很虚弱nad3（
想来打探虚实，我儿夜希寒还没死呢，平时来凤栖宫请安也不见你们这么积极，今天倒好，一出事了，全都一股脑儿地跑过来了。想到这里，秦九姝便觉得头痛难忍，慌忙躺下，让青鸾给她按摩头顶，一群唯利是图的人，秦九姝眼睛中厉芒闪现，不过现在还不是和她们算账的时候，一切还是等明早见过父亲后在从长计议。
今晚，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有人暴怒，有人倒霉，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京城西郊的一片树林里，月色温柔，缓缓照在枝叶上，树影婆娑，林中不时有蝉鸣鸟叫声互相回应。一切都看起来十分静谧安详。
有一顶十六人抬的软轿，从半空中飘落，轿子四周都是纱帘，白纱极薄，但是并不透，在外面根本看不到轿内之人。抬轿子也不是什么虎背熊腰的大汉，而是十六个身穿白衣的妙龄女子，轻功很高。所以轿子很稳，平平地向前飞去，没有丝毫颠簸。
轿子缓缓落在地上，十六位侍女排成一排在旁边候着。但轿中人并未走出来，侍女们也不敢上前打扰，从远处看，因为隔着纱帘，从远处看，只能看到一个人影。
一个莫名其妙的轿子，里面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然后，停在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这画面的确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大半夜没事做，跑来这里，是为了欣赏月色，亲近大自然，聆听来自灵魂的声音。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了一刻钟，东边赶来一个穿黑衣的蒙面男子，看到轿子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等候轿中人发落。
这时，从轿中伸出一只极好看的手，拨开了帘子，那只手修长、白~嫩、骨节分明。看到手，你就忍不住想象，这个人是有多好看。
然而，你是无法知道的，只能凭借自己的想象。轿中慢悠悠地走出了一个红衣男子，戴着银制的面具，看不见面容，只能从他白~皙的脖颈，面具下眼睛的长睫毛等特征中窥见一二，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个美人，还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你知道你做错了吗？”面具男子走到黑衣人面前蹲下，轻描淡写地问道，语气十分柔和，不带一丝怒气，声音低沉，拂过你心上，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特别好听，让人沉醉。
“属下并没有犯错。”黑衣人并不明白他主子的意思，不知此话从何说起，任务不是完成的很顺利吗？
“错了就是错了，还想狡辩脱罪。难道还要让我教你本门的规矩吗？”面具男子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他，只是自顾自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他语气温柔，好像在教训一个顽劣的孩子，说你不乖一样。明明是极其轻柔的声音，听起来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尊主息怒，属下甘愿认罚。”黑衣人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杀伐果断的唯一的神，千万不能惹他不开心，不然会有非常可怕的后果，然而他向来喜怒哀乐不形于色，你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生气。
“也罢，我今天心情好，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任务目标是不留活口，然而两个时辰过去了，四皇子还没死，所以你任务失败了。”面具男子抚着自己的指甲，懒洋洋地向他解释。
第七十一章 明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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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质疑我的话吗？”面具男子抬起头来，冷眸一眯，闪着点点寒光。毫不怀疑，只要对面的人敢说一个是字，马上，他就会被面具男子的眼神杀死。
“属下不敢。”全天下人都有可能犯错，只有眼前这一个人不会，事到如今，黑衣人也只好接受了这个坏消息，他垂下肩膀，看起来好像已经生无可恋。
“属下知错，求主子责罚。”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花掉了他全身的力气。知道任务失败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不再属于他了。黑衣人身体在瑟瑟发抖，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更不敢看那人的眼睛，仿佛他一个眼神，就能令自己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很好看的两条胳膊，忘了他们吧。”面具男子上下扫视了黑衣人一眼，目光所到之处，黑衣人身上一片冷汗。
最终，看到黑衣人两条胳膊，他终于锁定了目标，狭长的丹凤眼眯起，轻描淡写地开口。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用最好听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
“多谢主上开恩。”黑衣人听到没有丝毫犹豫，自己运起内力，震断了自己的两条胳膊，一时间鲜血四溅，黑衣人早已血肉模糊，痛的就要晕过去。
面具男子看到这一切，皱了皱眉，似乎对他弄脏地面有些不满。很明显，这种粗~鲁的做事方式，不符合他的美学。
“我现在发现，你身上只有两条胳膊长得最好，最令人满意，可是你已经把它们丢掉了，留下了最不好看的部分，你说现在要怎么办呢？”面具男子语气越发温柔，念“呢”字时，是个拖长的尾音。余音绵长，像撒娇，像情~人间的呢喃。唯独不像是杀人的咒语。
怎么办，什么意思？黑衣人努力使自己从疼痛中清醒，还没弄明白主上的意思，他的尊上便给了他答案。面具男子出手快如闪电，一瞬间用内力拧断了黑衣人的脖子。可怜的杀手，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了自己主上，就做了鬼，更惨的是还没有一个全尸nad1（
好一个狠辣的男人，非要把人赶尽杀绝。
他刚杀了人，便立即有贴心的侍女递上来一条丝质的手帕，面具男子擦了擦手，然后把手帕丢掉，虽然并没有血溅到他身上，他还是感觉全身不舒服，好像衣服粘上了血腥味，令他不能忍受。
“处理了吧。”面具男子看着黑衣人的尸体，一脸厌恶。对侍女下达了命令，自己转身钻回来了轿子里。
“是”侍女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撒在黑衣人的尸体，几秒钟后，地上不留一丝痕迹。
然后，这个华丽精致的轿子重新起飞，几分钟消失在了天空尽头。
林中蝉鸣依旧，空气里伴着花香和青草香，这种时候就应该深吸一口气，去拥抱大自然。
因为不管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好消息。便是现在终于天亮了。
七皇子府
“四哥昨日才去了左相府，今日就遇刺重伤，这个事情有点不寻常呀。”夜希澈一边听着青影的汇报，一边分析前因后果，形势暂时还不明朗，只能说他隐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是不是阴谋他不管，夜希寒身体如何他也不关心，只是不要有人把主意打到冷千薰头上就好。
如果谁敢，夜希澈眼睛眯起，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梨花木椅子的扶手被他掰断一边，断掉的扶手在夜希澈手中逐渐化为了粉末，散落在地上。
汇报消息的青影，吓得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一声不吭地等待时间过去。
过了半晌，夜希澈终于回复了如常的神色，表情不在阴森，他拍了拍手，抖落身上的木屑，缓缓开口nad2（
“青影，你下去吧，派人继续调查此事。”
“哦，对了，让管家进来换把椅子。”
主子今天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发火。真的好奇怪，青影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唯一知道的一点是，但凡主子生气的时候，一般来说，倒霉的总是下人，所以他还是赶快离开这个低气压的书房吧。
青影走后，夜希澈一个人呆在书房里，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他叫夜希澈，天和八年生，天辰国七皇子，母妃名字叫苏清柔，当年是天辰第一美人，有艳若桃李之姿，举手投足风华无限，多少名士才子倾慕于她，她最后却嫁给了父皇，据说是父皇微服出巡时遇到母妃，惊为天人，一见倾心，然后带回了宫中，十多年来盛宠不衰，被后人传为一段佳话，广为流传。母妃国色天香，父皇深情不渝，佳偶天成，伉俪情深，一直被世人所称道。
事实果真如此么？我永远忘不了母妃去世的那一天，永和宫漫天的大火燃烧地异常热烈，染红了天边的烟霞，一座精美的宫殿在火光中化为灰烬，烟尘飘散，一切都化为虚无，母妃也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所有关于她的痕迹都消失地干干净净。
人们都说七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不忍苛责他一句，什么都要顺着他的心意，他国进贡的珍惜玩宠，奇珍异宝，都先要给七皇子过目，其他皇子只能挑七皇子不要或剩下的，若不是七皇子身体不好，难继大统，恐怕皇上早把他立为太子了，不过是因为愧疚而已。
母妃去世那日，他正陪着他其他的妃嫔，儿子共享天伦之乐，几日之前还因之事与母妃大吵一架，气冲冲地离了永和宫。若不是他当日晚去了一步，又怎么回连母妃的一件遗物都没有救下，连缅怀都不能。后来，他召集四国最有名的画手，为母妃作画，其中一幅观花图，最得母妃神韵，他一直珍藏在御书房的暗格里，每日对画叹息。但斯人已去，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nad3（
父皇既深情又多情，母妃郁郁寡欢便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有了心爱之人，务必将她视作珍宝，护她一生平安喜乐，任世间再多烦恼忧愁，也与她无关。
第一次见到薰儿的时候，是在京城外的官道上，她和丫鬟骑马追逐而来，笑声铃铃，仿佛世间烦恼都与她无关，也暂时与我无关。那一瞬间，我甚至忘记了周围还有杀手的存在，是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个局。一个二皇子布下的来试探我的局，很不幸，他的直觉很准，我的确没有那么无能，很多懦弱无为的假相都是我故意为之，这么多云宗的高手，还真是看得起我，显然只有青影一个人无法全部解决掉。一旦我被迫出手，隐藏在附近的人就会报告给他的主子，如果我手无缚鸡之力，今日就要葬身在此，怎么样，都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父皇不缺儿子，况且这是个意外不是么？
花外佳人笑，刺客也在一步步逼近，而马蹄声也在靠近。我在犹豫要不要出手，不然她们两个姑娘今天定会难逃厄运，倒不是悲天悯人，怕伤及无辜，只是觉得笑声好听，若是没了，有点可惜。
万万没想到，她会助我。于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在下以身相许吧，他难得开一次玩笑，却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真是令人伤心呢，没想到后来她竟然明目张胆地抢劫，真是有趣。不过你收下我的玉佩，以为你还跑的了么？宫宴上再见，她摇身一变，成了丞相府的小姐，而且是个臭名昭著的小姐，传闻相府其他四位小姐皆是才貌双全，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只有这五小姐年幼时变痴傻，长大后缺乏教养，不懂礼数。
后来调查得知她的情况，心里竟然很是气愤和心疼，这么多年，在皇权倾轧下挣扎，见惯了多少阴谋算计，心也变得越来越硬，皇宫里有太多肮脏阴暗的角落，也有很多可怜人，丞相府的这些事情比起来不值一提，没有见过她当时处境，无法感同身受，但我却想把那些人抓出来碎尸万段。
之后发生的很多事情，注定了我和她今生有了斩不断的羁绊，我去看她时，光明正大敲诈我银子，胆大又可爱。宫宴上她机智地应对别人的挑衅。游湖之时，她不客气地把自己姐姐踹下湖中，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像只秀自己利爪的小老虎，很可爱。这些种种都使我对她上了心。
之前青影问我说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我只是觉得他很八卦，我的确对她很感兴趣，但也没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但现在我才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心，夜希澈你完蛋了，我看着自己一步步地沦陷，却止不住的开心，大笑出声。
回过神来的夜希澈，看到满地的木屑，微微扬起了嘴角，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恐怕他还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吧。
父皇有很多儿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不知道皇帝陛下是否会为夜希寒伤心呢，夜希澈坏心地想着，心里一阵嘲讽。
第七十二章 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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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辰皇宫的宣政殿外，一群王公大臣三五成群地聚成一堆，议论纷纷。在最前面，最靠近宣政殿的地方，几个德高望众的老臣围着一个太监，在询问事情。
“德公公，你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贴身伺候陛下饮食起居几十年，你知道的一定比我们多，你给大家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平时都是卯时上朝，今日怎么寅时就派人来传召，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皇帝陛下把大臣们叫来以后，却让我们在此候着，似乎不打算传召我们，或者开始早朝。这又是为何？”
“嘘，快别提了，昨夜庆阳坊的那位主子遇刺，陛下龙颜大怒，派出三千禁卫军全城搜捕一晚上，都没有抓到刺客，因此陛下怒气更甚，吓得服侍的仆役，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今天的陛下，十米之内，无人敢近身，值班的宫女、太监、侍卫都换了第三拨了，这皇宫里的人都是一宿没合眼。老奴言尽于此，此等军国大事，老奴人微言轻，不敢妄加评论，还望各位大人多劝劝陛下保重龙体。”德公公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各位大人说话小声些，此等大事不可外传，走漏了风声，可是要杀头的。
而他们谈论的主人公皇帝陛下此刻正在自己寝宫里，来回踱步，看起来焦躁不已。
在陛下的龙榻躺着的人赫然是四皇子夜希寒，昨天夜里四皇子受伤后，皇帝夜凌云就派人把他秘密转移过来，宫里的太医来了一批又一批，却对四皇子的伤毫无头绪。
“启禀陛下，臣等无能，实在是因为四皇子所受之伤，伤及了心脉，而且刺伤四皇子的那把刀上有毒，四殿下脉象微弱，恐怕是回天无力呀。”到底是谁要刺杀老四，刀伤加毒药，几乎就是个完美的死局。
“不管你们用什么药，都要给我吊住老四的一口气，先用珍贵药材护住心脉，然后给我查清是什么毒，尽快配出解药来。”
“臣等无能，和太医院的多位同僚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毒，这种毒是臣等生平仅见nad1（”张太医无奈开口，四皇子所中之毒实在诡异，让人捉摸不透。他也是熟读医书，却从未见过书上有这种毒药的记载。
“朕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得行。懂吗？”寡人就不信了，集合天辰全国医师之力，还会解不了这个毒，四皇子就算在鬼门关，朕也要把他拉回来。
“遵命，臣等自当竭尽全力。”皇命难为，这下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回去多翻翻医书，看看有什么办法吧。张太医一行人叹了叹气，仓皇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德公公走进来时，张太医一行人刚被训走，看着龙榻上毫无生机的四皇子，就知道他们又失败了。
哎，这不知道是第几轮被撵出去的太医了，出去的时候都是慌不择路，跑的比兔子还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记得前几次时，陛下的怒吼声，类似于“废物，都是废物。”，“滚，全都给我滚。”，响彻整个寝宫，整个皇宫也要跟着抖三抖，也是，陛下执政以来，主要实行仁政，常以笑面示人，很久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了。
“陛下，大臣们都已到齐，在宣政殿外候着呢，陛下是否更衣，准备早朝。”怕惊扰了皇帝陛下，德公公在一旁等候了半个时辰左右。
“更衣吧。”终于，皇帝陛下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夜凌云逐渐平静下来，脸色晦暗不明，又变成了那个心思难测的君王。
“派人去各地寻访名医，记住是暗地里，而且关于四皇子的伤势不得向外人泄露分毫。否则严惩不贷。如果有大臣或妃嫔问起，统一回答，就说是轻伤，不严重，半个月后就能痊愈。你们听明白了吗？”
“李将军，你拿寡人的拜帖去飘渺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要把无玄老人请回宫。不然误耽误了四皇子的伤势，朕要你提头来见。”
“臣斗胆问一句，这无玄老人是何方神圣？恕臣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江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nad2（”
“你还年轻，见识少，不知道他很正常。当今天下有三位高人，天玄老人，玄机老人，无玄老人。这三位都是隐居的世外高人，德高老人武功高强，博古通今。对着这三位高人，天下人都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就连四国国君，见了这三位，都要低头鞠躬行礼，叫一声前辈。只不过前两位高人已经去世，只剩下无玄老人一个。如果世上有一个能薄四皇子的性命，朕相信这个人一定是他。”
“朕会派一个向导给你，让他带你去飘渺宫，此去路程大约半天时间，希望李将军能快去快回，时间不等人，四殿下可耗不起。”
“多谢陛下信任，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望。”
将一切安排妥当以后，皇帝陛下夜凌云转身起驾宣政殿，准备开始早朝。
宣政殿内，早朝开始，群臣跪拜。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免礼，平身。”众大臣起身后，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也无人准备上奏，连空气都凝滞起来。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德公公按照惯例宣读流程，尖细的嗓音在空荡的大殿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今日殿内格外寂静的气氛。
大家都在互相张望，因为知道陛下今日心情不好，谁也不想第一个发言，触这个霉头。此时高老将军出列，勇敢地第一个站了出来。“老臣有事启奏，昨夜听闻庆阳坊附近的街区很是热闹，老臣入宫之时看到禁卫军全城出动，不知道在执行什么任务，老臣斗胆，想问陛下，昨夜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就是朕今日召你们来的原因，昨夜四皇子在自己府上遇刺，至今昏迷不醒。刺客在偌大的皇城，如同隐身一般，逃遁得无影无踪。”
“竟有这种事？此事定是守卫和禁卫军失职，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赶快查明真~相，还四皇子一个公道nad3（”高将军表示很惊讶，在京城，天子脚下，四皇子竟然会被刺杀，贼人真是胆大包天，其心可诛。
“不仅如此，大理寺的一群官员从昨夜就开始，调查取证。但是丝毫头绪都没有。”
“各位卿家，对此事可有什么解释？能不能给朕一个合理的答复。”
“我天辰官员为何办事效率如此之低，我天辰将士为何警觉性如此差？如果昨夜是敌军入侵，我天辰江山岂不是也要拱手送给别人？”夜凌云声音忽然拔高，望着下方一群只领俸禄，不干实事的官员，怒从心头起，今天以前，他从来不知道天辰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朝廷重臣，竟然是这个样子。
“陛下息怒，臣等有罪，为了天辰的江山社稷，还请陛下保重龙体。”早知道陛下今天很生气，但真的看到了龙颜大怒的样子，还是有点不习惯，身体条件反射性地抖，群臣慌忙下跪，陛下霸气全开的样子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今日之事，希望能给各位爱卿提个醒，天子脚下，也并不安全。也许当你们美梦正酣的时候，危机也在悄悄临近，诸位爱卿，回去以后，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想想怎么解决一下办事效率低下的问题。退朝。”
退朝后，右相秦瞻在皇后娘娘贴身侍女秋碧的带领下，来到了凤栖宫。
“老臣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右相大人，免礼。”
皇后秦九姝把秦瞻叫进殿内，屏退左右。然后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请求父亲大人救救我苦命的寒儿。”
“我都听说了，姝儿莫要过分伤心，千万保重身体。”
“父亲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请爹爹指”
“不要着急，今天早朝之上，陛下虽然提到了四皇子遇刺的事情，但并没有细说，而是把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向。众人看陛下心情不好，不敢惹怒龙颜，也没有人问。我打算一会儿去御书房一趟，探探陛下的口风。”
“爹爹，我和你一起去，我想寒儿伤势如何，一整天了，我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实在放心不下。”
皇后秦玖姝刚进御书房，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求陛下为臣妾做主。”
“请陛下为四皇子做主。”紧随而来的右相秦瞻也跟着跪下请命。
“爱妃请起，右相请起。”皇帝陛下夜凌云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皇后秦九姝，不由心生怜惜。皇后总~理后宫，平时总是端庄高贵，处事冷静，有分寸，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岳父大人，年纪大了，不可久跪，地上凉，还是快些起来吧。”夜凌云走上前去，亲自搀扶起了二人。
第七十三章 刺杀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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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夜凌云命人取来一方手帕，递给抽泣不已的皇后娘娘秦玖姝，非常贴心。过了一会儿，皇后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收起了眼泪，恢复如常，变成了平时大家熟悉的那个雍容华贵的样子。
“臣妾请陛下恕罪，臣妾刚刚实在不该在陛下面前哭闹，作为一国皇后，如此任性妄为，实在有失皇家礼仪和风度。”
“谁说一国皇后就不能有伤心的时候了，爱妃切莫过于苛责自己，不然朕心里也会愧疚难安。”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风情各不同。皇后秦玖姝一向冷静自持，难得有脆弱的一面，梨花带雨，美人垂泪，真真惹人怜惜。所谓反差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虽然看惯了其他妃嫔撒娇哭闹，皇后秦玖姝的示弱，还是让夜凌云觉得别有一番风情，也极度满足了皇帝陛下的大男子主义。
“臣妾也是爱子心切，刚才一时情急，才会做出这种有失礼数的举动来。四皇子是臣妾唯一的儿子。伤在儿身，痛在我心。一想起寒儿，臣妾就止不住地难过。如果可以选择，阿玖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想要寒儿经受这等苦楚。”
“朕能明白你的心情，老四未尝不是我的亲儿子，他受伤朕也很难过，从昨天夜里起，到今天上午，朕在御书房三番五次发火，都是因为此事。”夜凌云拍了拍秦玖姝的肩膀，以示安慰和理解。
“臣妾斗胆，想问一下，这件事查的如何了，四皇子伤势如何？”自从昨夜四皇子出事后，就被陛下接走，她也不曾见过你自己皇儿一面，在凤栖宫提心吊胆，却不知后续发展如何。
“唉，四皇子现在睡在朕的寝宫里，仍旧在昏迷，太医院的人已经去配药了。至于刺客，已经交给相关官吏去处理了，还没有结果。”
“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皇后秦玖姝听后，无奈叹气，忽而眉头深锁，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样子。
“尽管放心说，朕和右相又不是外人，而且御书房本就是议事之地，爱妃有什么话，不妨大胆讲出来，讲错了也没关系nad1（”
“臣妾以为，这次的刺杀非同寻常，心思缜密，配合得当，刺客武功高强，不是一般的刺客。而且这也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背后必有团伙和主使。寒儿近年来连年争战，立下赫赫军功，职位也逐年晋升。月前，又大破西夏军队，打了一场胜仗，圣上宠爱他，还亲自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寒儿如此有幸，能得陛下看重，但同时树大招风，也难免会有小人嫉妒，所以才对他下此毒手。”
“妇道之言不可信，臣妾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陛下不必放在心上。”皇后秦玖姝小心试探着，看夜凌云的脸色是否如常。
“放心吧，朕一定会彻查此事，还老四一个公道。”夜凌云大手一挥，作出承诺，毕竟此事如果不能水落石出，丢的是整个天辰官员的脸。皇后说得也不无道理，但一切都要等这个案件出了结果后，才能锁定凶手和主谋。
“多谢陛下，臣妾想儿子，不知可否。”秦玖姝言尽于此，也懂见好就收的道理，见陛下若有所思，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不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未免引陛下不快，主动转移了话题。
“你是她的生~母，这个要求再合理不过了。”夜凌云从书桌上找出一块令牌，交给德公公，让他带皇后过去。
皇后秦玖姝和德公公离开后，偌大的御书房只留下夜凌云和秦瞻两人。
“右相有话直说”夜凌云背着手，凝视着窗外。共事多年，君臣已经达到了一种默契，可能一个眼神，就知道你想做什么。
“请恕老臣直言，臣和皇后娘娘一样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才来求见陛下。”被揭穿心思的右相秦瞻，也不尴尬，淡淡地开口。
“四皇子武功高强，为什么会被刺客轻易得手，老臣猜想，定是贼人里应外合，此次刺杀，策划周全，布局谨慎，非一般人能做到，而且需要动用很大的资源nad2（背后谋划之人一定心思缜密，销毁掉了所有线索，所以大理寺才查不到。”
“你是说此事是皇子所为？”皇帝夜凌云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话中的重点，虽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