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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微不足道,认识凌隽才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倒霉,从她偷拍艳照开始,就知道他不停的换女人不是吗?他的心中只是把女人当作泄欲的工具,怎么会产生感情?

    或许,对于凌隽来说,床上的女人换来换去,就像是吃饭穿衣一样的稀松平常。

    可是,姐姐,那个温柔的,贤惠的姐姐,床技,怎么可能,也会如此的娴熟?眼神,怎会如此的残忍?

    “就是她!小尾说的就是她!”小稻摇摇晃晃地向前走,路边树丛里倏然跳出四个男人,他们拦住小稻的去路,脸上带着猥亵的笑。

    糟糕,遇到了色狼?!

    小稻身子一僵,下一秒反应过来,看着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她心中咯噔一下,抽抽小鼻子,忘记了哭泣,迅速地转身,撒腿就向回跑。

    可是为时已晚,跑了没两步,只觉得后脑一阵钝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冰水泼过,一阵刺骨的凉意袭遍全身,湿漉漉的小稻打个寒颤,缓缓掀开眼帘。

    这是哪里?

    困惑的皱眉,身体微微挪动,便是一阵阵的酸痛。

    “你醒了?”这个柔媚动听的嗓音,小稻再熟悉不过。姐姐?瞪大了眼睛,朝声音望去,可是光线过于昏暗,看不清楚,她想伸手揉揉眼睛,蓦然发现,手脚皆被绑住。

    女人拉张椅子坐在小稻面前,她优雅地点起一支烟,将烟圈喷到小稻脸上,在小稻惊诧困惑的眸光里,从容的绽开一朵艳丽的微笑nad3(

    “咳……姐……姐……?”被烟熏得猛咳两声,小稻瞠大清眸,惊恐的望着眼前吞云吐雾的女人,忽然觉得她是如此陌生,小稻嗫嚅着唇,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试探着轻唤一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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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

    “姐姐?呵呵!”女人红微勾扯出一抹嘲讽冷笑她把抽剩半支烟丢在旁边花盆里素白**被灼烫烟头烧成一片焦黄她却不理只是上身前倾纤细葱指猛然捏住小稻白皙下颚双眸喷火咬牙切齿:“从来都不是妹妹从来都不是只不过是一个孽种一个孽种而已!”

    斜眸瞧着被烧灼**小稻心也随之枯萎姐姐素来最爱这种花此刻怎么会视若无睹?那个柔和温婉心地善良姐姐究竟去了哪里?

    “看着!”女人强迫小稻和她对视她寒冷如冰容颜还有眸里升腾而起怒气皆让小稻不寒而栗她咽了水眼梢儿微微下吊清澈眸子隐含了恐惧怯怯地开:

    “姐姐怎么了?既然喜欢凌隽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可以退出真真可以……”

    “呸!”朝小稻脸上重重啐了一多年来仇恨让她美五官有些许扭曲她忿忿地打断小稻:“退出?二十年前干什么去了?那个时候为什么不退出?为什么?”

    二十年前?小稻委屈扁嘴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出生怎么退出?

    “嗬对噢那时候还没生出来呢!”怪笑一声捏住小稻下颚葱指顺着她弧度美好脖颈缓缓下移最后停留在她咽喉处冰凉触感犹如一条毒蛇滑过让小稻阵阵心悸她哽咽着问:“姐姐到底为什么?”

    “二十年前那个女人若不是怀了别男人野种也不会弃和爸爸而去都是因为!她讨厌知她给取了什么名字吗?她叫狗尾她说和爸爸一样像狗尾草那么卑贱微不足!因为她无情无义爸爸才会酗酒才会在醉酒后点燃了屋子才会葬身火海……”梅兰每说一句卡住小稻喉咙手指便一分她要将二十年来痛苦原封不动地返还到小稻身上

    “爸爸死后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只好去找她可是……她竟然放狗咬!她怀里抱着孩子却是幸福宛若公主!”梅兰顿了一顿眼眸深处划过一抹不容忽视悲戚那一幕化作梦魇整整纠缠了她二十年每当午夜闭上眼睛就会看见女人冷漠狰狞脸还有龇牙扑上来狼狗若不是rk或许她已经体无完肤死在了街头

    “凭什么们那么幸福生活过而却要日日面对血腥杀戮忍受折磨?!”

    “不妈妈不是那个样子……”小稻张大了小嘴艰难地呼吸眼眶里有泪珠滚动

    “死了就能见到她了到时亲自问问她说有没有一句假话?得不到就要全部毁掉告诉那次车祸是亲手制造看着那对狗男女躺在血里不知有多么开心多么痛快哈哈!”

    “不不相信……”小稻使劲摇头止不住泪如泉涌她想起姐姐在紫藤架下伸出手指和她拉钩想起她受了欺负时姐姐去找人拼命而伤痕累累想起……曾经她们那么幸福怎么转眼间便成了势不两立仇敌?

    “信不信由要让像当年一样失去所有生不如死!”梅兰咬牙手指猛一小稻长长羽睫似是蝴蝶飞累翅膀轻轻抖颤之后缓缓覆在眼帘上眼角有一颗硕大泪珠一闪之后倏忽落下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抽去了五脏六腑整个人只剩下一具空荡荡躯壳

    曾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总是想还好还有姐姐那个温柔可以容忍她宠溺她姐姐原来一切都是一场虚幻人生如梦变化无常是不是就是如此?

    望着小稻无力垂下脑袋梅兰静静伫立原处良久她转身带人离开

    片刻之后废弃房子开始着火火势越来越大熊熊火焰跳跃着染红了黝黑夜空

    陪伴小稻还有那支抽了一半烟孤独停在**上素白花被烧糊了大片烟灰也已经蓄得很长很长却又迟迟不肯落下仿佛在期待奇迹期待一个欲言又止故事

    *

    一夜特别漫长

    凌隽躺在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一闭眼总能想起小稻泪光盈盈可怜兮兮样子纠缠到半夜终于忍不住披衣下床奔出家门

    虽然梅兰告诉他小稻没事只是不想见他可是他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被女人发现自己和别女人在纠缠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可是感觉到心痛与不忍这却是第一次总感觉应该对小稻说点什么

    *

    “濯少们好像走岔了”司机扭头望着后车座上正在用笔记本办公男人有些为难开虽然外界有些不好传闻但是他还是挺喜欢这个少爷虽然他难以接近而且身上弥漫着些许怪异与邪气譬如他总喜欢呆在没有光昏暗地方

    “哦?那就原路返回吧”男人抬头挺拔身躯朝靠背上一仰恰到好处地避开笔记本屏幕发出光亮揉揉疲惫眼眸低沉嗓音略显了沙哑

    “濯少前面好像有个地方着火了!”男人顺着司机手指望去果不其然不远处有火苗窜升他蹙了蹙浓眉收回目光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要多管闲事上次和凌隽那小子打赌损失了很多还要抓紧回去想一想怎么样才能弥补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可是……”司机扭头望望男人张了张嘴

    “不要可是了快走!”男人不耐烦地打断司机话随后阖了双眸闭目养神

    “救命……”

    一阵风吹过送来隐隐约约求救声虽然纤细微弱却是不差丝毫飘入耳中

    “濯少听!”司机赶紧踩了刹车嘎然停了车子身子探出车窗竖起耳朵听了几秒急忙地扭头望着男人!

    第四十八章

    ?

    一阵阵浓烟呛入口鼻,小稻蹙了蹙秀眉,艰难地掀开眼帘。

    大火熊熊,浓烟滚滚。

    眼前的一切让小稻触目惊心,恐惧之余,仓皇与凄凉又无法抑制的袭遍全身。相依为命的姐姐,真的狠绝如此,不遗余力地置她于死地吗?

    窜升的火舌狰狞着逼近,小稻用力地挣扎,却苦于手脚被缚,紧咬牙关,用尽了全力,小手来回的搓移,绳索却是纹丝不动,眼睁睁看着自己困于火海,纵然心急却又无计可施。

    她几乎嗅到了头发烧焦的难闻气味。

    闭了闭眼,豆大的泪珠滚出眼眶,来不及滚落面颊,倏忽之间,已被烈火烤干。

    “有人吗?”就在小稻几乎绝望的时刻,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询问。

    “有……救命……”强打了精神,小稻眨了眨睫,将全身的力气灌注在干裂的唇上。

    “濯少,真的有人哪,你听……”听见回应,司机欣喜不已,急忙打开车门,跳下车子,用衣服捂住口鼻就要朝里冲,只是火势太大,试了几次,都又退了回来。他急得直跳脚,扭头,无奈地看着仍然稳坐在车中的男人,求助:“濯少,火太大了!您看怎么办?”

    男人翻了翻眼皮,乜了司机一眼,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语气淡漠:“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既然救不了,还浪费什么时间,走吧?”

    商场如战场,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数年,他的心早已经锤炼的硬如磐石。

    “濯少,这……”司机为难地挠挠脑袋,扭头望望冲天的火焰,又望望冷漠的男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救命……救救我……”断断续续的求救声越来越微弱nad1(

    男人蹙了蹙眉,胸腔某处仅存的一丝良善似乎在这呼救之下蠢蠢欲动,他抖了抖唇角,朝着火的房子张望几眼,终究忍不住,不耐烦地低咒一声,还是下了车,一把扯下司机的上衣,蒙在头上,冲了进去。

    男人忽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浓烟笼罩在头顶,让他大汗淋漓,似乎浑身的水分都在慢慢灼干。锐利的眼眸四处一扫,环顾一周之后,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小稻,他几步就跑过去,一把抓起了捆在椅子上已经翻倒在地的小稻。她的头发汗哒哒的粘在额角,小脸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渍,看不出肤色。

    迅速地解开绳子,撇开已经有了火苗的椅子,男人将小稻挟在腋窝下,感受到她瘦小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他忍不住地垂下眼帘,她正瞪大双眼,含泪的眼睛清澈如泉,隐含了几丝悲伤与恐惧,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鹿,惹人爱恋。

    蹙了蹙眉,腾出一只大手,拍拍她的小脑袋,“别怕,很快就能出去。”

    好听的嗓音让小稻紧绷的肌肉在这一刻得到舒缓,盯着男人的目光终究没有了力气,两扇纤长的睫毛缓缓阖上,睫毛上沾染了泪水,湿润,美好,好像蝴蝶,即将破壳而出,带着一种朦胧的美丽。

    *

    “哎唷,濯少,这是怎么了?”望着男人抱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子迈入客厅,女佣瞠目结舌,张妈困惑之中又带了几分惊喜,要知道濯少可从来没有带女人回来过,她瞪着眼原地愣了几秒,又迅速地转身朝楼上跑去,边跑边大声嚷,声音都激动得走了调:“夫人,夫人,濯少带回来一个女人。”

    顾不得喝斥大呼小叫的张妈,子濯迅速地将小稻送到客房,转头吩咐傻乎乎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司机:“你,快去把李医生接来。”

    “濯少,她、她不会死吧?”探头瞧瞧熏成小黑炭一般的小稻,司机有些胆怯,结结巴巴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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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

    精致而巨大的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女子,因为身材娇小,她陷在柔软的床垫里,猛一看去竟看不出有人睡在上面。

    送走了医生,子濯推开窗,清凉的夜风吹进来,他站在窗口犹豫了一下,柔和的月光射在他的脸上,一直隐于暗处的脸庞才隐隐呈现人前。

    剑眉斜飞,鼻梁高挺,不知是不是因为缺乏了阳光,唇色略显浅淡,线条却是极为好看,微微一抿,便能勾起完美的弧线,只是他的眼眸在月光下居然闪亮如星子,略显了怪异神秘,眼珠的色泽亦与旁人的不同,如完美无暇的碧玉,虽是迷人,却又质地坚硬,毫无温度。

    即使月光柔和似水,似乎也让他感觉不适,略站了片刻,便又重新坐回床边,若有所思地盯着女子黑黝黝的小脸。

    刚才李医生说她并没有烧伤,只是烟熏加上惊吓,又怀了孕,身体虚弱,才昏迷过去,等她醒来之后稍加调养就不碍事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全身被绑,孤身困于大火?

    静等了片刻,见她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子濯起身去盥洗室拧了一条毛巾,在她脏脏的小脸上一擦,立刻露出一片白皙娇嫩的肤色,仿佛突然冲破乌云的天空,虽然算不上光芒照人,却也清新、干净。

    子濯微微一愣,浓眉拧起,只觉得这张小脸看着眼熟,侧头思索了几秒,却忘记了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摇摇头,索性不再想,刚要起身离开,衣服却突然被一只小手死死攥住,他回眸,惊讶地发现女子满脸惊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瞪着他。

    “醒了?你住哪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挑了挑眉,冲她点点头,冷漠浅淡的嗓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se彩,一副已尽人事的淡漠模样。

    救她已经是他的极限,绝对不会留她在此过夜。

    小稻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身子抖得厉害,小手攥得愈紧,眼神迷离,投到他脸上的视线仿若没有焦点,嘴里还不停大喊:“不要走,不要走!”

    声音有些歇斯底里,让人听了,不觉刺耳,反而有些心酸nad1(

    子濯微怔,低头看向女子抖个不停的小手,心中疑问丛生,这个女人到底遭遇了什么?

    本想不睬她,心底却有种莫名的怜悯之情,不可抑止地冒了上来。

    看来,她受到的惊吓不轻,子濯沉吟了须臾,转过身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想扶她躺下,岂料小稻的手臂突然绕上他的腰间,一头扑到他的怀里,语无伦次地喊:“……我刚才做了噩梦……一定是噩梦,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

    在小稻的脑子里,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恶梦,梦醒,便会成空,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依然的和姐姐相依为命,依然的自欺欺人的认为,凌隽把她放在心上。

    “喂,你认错人了!”身子一僵,子濯挺直了背脊,出于本能的抗拒,大手用力一推,小稻又重新摔倒在床上。

    “别走、别走……”过于昏暗的灯光让小稻陷于黑暗惶然的境地,她睁大了清澈的双眼,焦灼的目光搜索着子濯的方向,趔趄地爬起来,又要冲进他的怀里。

    没想到救了个疯子!

    望着目光呆滞的小稻,子濯嘴角儿微一抽搐,烦躁地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带,有些后悔自己把她带回家里。

    “张妈,别躲在那里鬼鬼祟祟了,过来给她洗个澡,留她住一晚吧,明天一早给警局打个电话,问问哪个疯人院丢了女人。”眼角的余光瞥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张妈,知道又是妈咪派她来打探虚实,子濯从鼻间发出一声轻哼,转身卦走了出去。

    凌晨,天色未明nad2(

    睡得香甜的子濯忽然被一阵怪异的声音吵醒,他不悦地蹙眉,披衣下床,走到楼梯口,瞳孔微张,幽沉的目光扫向客厅,虽然光线昏暗,他依然可以一目了然。只见他救回的女人,正穿着宽松的睡衣,撅着屁股,努力地翻箱倒柜,精致昂贵的摆设被她随手扔的到处都是,地上已经一片狼藉。而罪魁祸首却是双肩上下耸动,一边翻找,一边哭天抹泪,煞是伤心。

    “怎么回事?!”眉毛一拧,子濯转眸望向张妈,低沉的声音里隐含了不悦。

    “哎呀,濯少,好好的睡着觉,她却忽然爬起来把每个房间都翻了一遍,连箱柜角落都不放过,说要找姐姐,找不到就急的大哭……你看,这可怎么办?幸亏老夫人怕妨碍你们,去了河边的别墅,要不然,看到她疯疯癫癫的样子,非得吓出心脏病不可!”张妈急的团团转,想上去阻拦吧,又怕用力大了,伤到怀孕的小稻,只好一面喋喋不休着,一面无可奈何地跟在她身后,手忙脚乱的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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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

    找姐姐?

    听完张妈的话,子濯愣了一愣,目光瞥向满脸泪水,趴在地板上努力掏着沙发底的小稻,有些啼笑皆非,果真是个疯子!

    困倦的打个哈欠,懒懒的走过去,大脚踢踢她撅起的小屁股,“喂,你姐姐不在这里!”

    虽然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声音,小稻依然转过头,目光几乎是本能地沿着笔挺修长的双腿往上爬,即使只是随便穿了家居服,也丝毫不影响他卓然不凡的气质。

    “你是谁?”

    小稻仰起小脸,咬着唇,歪头打量着眼前的陌生男人,忽然出其不意地问出一句还算正常的话。

    迎着她端详的目光,子濯挑了挑好看的剑眉,饶有兴味地勾起唇:“原来不是疯子,哎,你住哪里,天亮之后,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你把姐姐藏到了哪里?你还我姐姐!”答非所问,朝子濯委屈地伸出小手,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眸无助的望着他,似乎一个孩子,期待着要回自己心爱的玩具。

    “喂,你到底怎么回事?!回去睡觉!天亮赶紧走人!”懒得浪费时间和她胡搅蛮缠,子濯不耐地抓起小稻的胳膊,老鹰抓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将她拎到卧室扔回大床,凶巴巴地吼了一句:“快睡……”

    可是“睡”字还没说完,就见女子瞳孔一张,纤细的食指颤巍巍指着对面的墙,娇弱的身子也开始不停地哆嗦,蜷手蜷脚,异常害怕的样子。

    困惑的皱起眉头,子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墙上挂着一幅梵高的向日葵,炽热的画面似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喷薄而出。

    恍然大悟,她这是受了刺激,极度怕火。扭头看着女子被吓成苍白的小脸,子濯忍住了摔门而去的冲动,只好轻叹了一口气,唤来张妈取走了画,又耐着性子,骗她说姐姐一会就回来,好不容易才哄她睡着,抬头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nad1(

    疲惫地揉揉太阳丨穴,拿起电话,准备让人将这个磨人精赶紧的送走,电话刚刚接通,就听见女子模模糊糊的说起了梦话:“凌隽……凌隽……”

    子濯一怔,随即笑得暧昧。眯了眯眼瞳,视线落在女子的小腹上,难道是隽的孩子?浓眉一挑,眸子深处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三个月后。

    在子濯的精心照料还有医生的治疗下,小稻的病情好了许多,她开始认识子濯,也不再翻箱倒柜找姐姐,偶尔的,子濯忙完公司的事情回到家的时候,她若是高兴,还会乖巧地把拖鞋放在他面前,不高兴的时候,也会冲他瞪眼睛。

    只是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子濯都是称呼她傻妞,时间久了,她以为自己真的叫傻妞。

    她也不记得为什么会怕火。

    唯独记得的就是凌隽的名字,还有曾经有个姐姐。

    若是问她怎么会认识凌隽,姐姐在哪里,她又会歪头思索很久,一脸茫然,问得急了,她就抱着脑袋嚷嚷头疼∮濯便也不敢太心急,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

    她经常会在半夜哭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吓出一身的冷汗,然后光着脚丫抱着枕头,一边哭一边绕着屋子乱转。

    后来子濯干脆搬到了小稻隔壁卧室,每晚都看着小稻入睡才敢离开,他躺在床上也不敢睡得太沉,要随时侧着耳朵听听她的动静,一有哭声就立刻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然后把浴池放满水,调好水温,哄她说火怕水,到水里就安全了。

    等她洗完澡,爬上床再次睡着,往往已经天亮,子濯便又吩咐张妈准备早饭,亲眼看着小稻把饭吃完,他才会顶着黑眼圈匆匆赶去公司nad2(

    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助理小曼沏了杯热茶放在面前,她瞧着子濯疲惫的脸色,妩媚的双眼眨了眨,关切地开口:“总裁,您最近瘦了一大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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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

    听见小曼娇语关心,子濯习惯性的揉揉额角,放下手中待签的合同,端起茶水轻抿一口,随着茶水滑下喉咙,他的喉结亦上下轻动,姿态优雅迷人,惹得小曼一时看直了眼。她不仅是子濯的秘书,还是高官之女,更是他有了婚约的未婚妻,尽管她知道,这只是一场政治婚姻。

    为了他,她甘心放下了大小姐的架子,兢兢业业,在公司一干就是五年,尽心尽力,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到完美。只是,最让她心寒的是,两人相交甚久,他却从来不让她去他家里,就连坐坐也不许。

    这些她都忍了。

    放弃了悠闲舒适的生活,只是想每天能见他一面,弹指一挥间两人订婚已是五年,却因了他家族遗传下来的怪异眼疾,只好无限期的延迟婚期。

    最近看着他日益消瘦,她心中说不出的心疼,可是她的痛心,无济于事,想要替他分担,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还有事?”放下茶杯,抬头瞧见小曼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子濯忍了心中隐隐的不悦,只是轻轻蹙了一下剑眉,眸子深了一深。

    “……没……没事了……”低沉磁性的嗓音让失神的小曼一惊,顿时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回应一句,慌忙朝门口走去。纤手刚触到门把手,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身走向落地窗,把窗帘阖紧,挡住逐渐射进室内的光线,做完这一切,小曼又将视线投到子濯身上,试探着轻喊:“子濯……”

    “嗯?”子濯这次连头都没抬,认真审着堆成小山一般的报价单和董事会议案,照顾小稻已经让他失去了晚上的时间,只能在白天有限的时间内,最大限度的提高工作效率。

    “子濯,你看,要不要给你订好明天的机票?”温柔的笑懿浮现脸庞,小曼轻轻的询问。

    “机票?什么机票?”子濯一怔,不由抬眼望向小曼,俊庞上满是迷惘nad1(

    “子濯,你怎么又忘了,一个月前e院那边就催你赶紧的去检查,若是太迟,恐怕会影响治疗效果,虹膜伸缩愈发的难以恢复正常。你一直推到现在,已经濒临治疗极限,实在不能再往后延了,若是伯母知晓,恐怕又要血药升高,难道你忘记……”看见子濯又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小曼着了急,笑容僵在腮颊,她微微皱眉,语调不由自主地提高几个分贝,说到最后一句,眼眶已经染上一抹微红。

    子濯看她急得泪珠在眼中打转,才阖上笔记本,挺拔的身躯后仰,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曲起手指轻敲了前额,略一思索,恍然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微眯起眼眸,刚要开口应允,脑海中却倏然闪过一张小脸,若是他出了国,那个疯疯傻傻的女人怎么办?她可是自己手中的筹码,若是有个闪失,自己岂不是功亏一篑?

    “子濯,你就不要再犹豫了,你现在忍受的光线强度越来越弱,耽误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子濯的犹豫不决,更是让小曼心急如焚,不经考虑,一句话冲口而出:“你是担心没人照顾她吗?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闻言,子濯身体一僵,凝视小曼的眼眸骤然变得幽沉,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你调查我?!”

    低沉的嗓音虽然平静,却暗蕴了危险的气息。

    “我……我……我是听李医生说起,子濯,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子濯的视线似乎可以刺穿她的身体,小曼一时的慌了手脚,眸光闪烁着不敢迎视子濯。

    是的,不可否认,她是调查了他,她不明白,一向是工作狂的他,最近,为什么总是不到下班时间就匆匆离开?就连陪她进餐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五年的时间,让她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她安心的候在他身旁,就是因为她信心满满,以他的野心,以她的家世,成为他的新娘已是势在必得。

    可是为什么,最近,心底总是涌起莫名的惊惶与无助?

    仿佛,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却束手无措,很慌的感觉nad2(

    “小曼,她只是我利用的一枚棋子,你又何必小题大做,派人调查我?”

    “棋子?有对棋子照顾得无微不至,而忽视未婚妻的么?子濯,你到底还想要什么,以你家的财力,我家的权力,你已经可以在商政两届呼风唤雨,你究竟还想要什么?我……”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出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做!”大手一挥,毫不客气地打断小曼,子濯紧拧了剑眉,瞳孔微缩,语气不耐。

    “濯,我只是关心你才这么做,我们完全可以找佣人来照顾她,你若是觉得佣人不放心,我亲自照顾她也可以,只要你肯去医院……”美丽的眼眸中布满了氤氲水汽,小曼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哽咽,曼妙的身躯轻轻的抖着,咬住下唇,似乎在极力隐忍着才不至于哭出声来。

    将小曼我见犹怜的样子瞧在眼底,子濯轻叹了一口气,有些烦躁地站起身,踱到小曼身旁,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大手搭在她的肩膀,小曼柔嫩白皙的小手趁机攀上他的手臂,偎依进他的怀里,轻扬起小脸,妩媚的眼眸轻眨,满含了恳求:“那你答应我,明天就去e好不好?”

    “我下午就去总行了吧?不过是个检查而已嘛。你现在先去替我找个勤快些的佣人……”沉默了须臾,子濯眸光一闪,终于轻轻点头。

    小曼长舒了一口气,破涕而笑,美眸盈动,俏媚的唇角如释重负般勾起一抹微笑。

    *

    听见门锁转动的声响,小稻拿起拖鞋,飞快地跑向门口。

    打开门,门口却站着一名美女,正冷冷的瞪着她,小稻一惊,直直的想要逃,但是最后还是紧紧的揉着小手,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怯怯的抬头,冲美女微微一笑,“你找谁?”

    “你是那个连自己名字都记不起的疯子?”宋小曼抬着下巴,绕着小稻转了两圈,打量的目光里满是鄙夷与不屑,这就是让子濯放不下心的疯子吗?!没什么特别之处,至少比自己差了太多nad3(

    “我不是疯子……濯……呢?”望着气势凌人又不友好的宋小曼,小稻微微的有些惊惶害怕,她紧张地东张西望,企图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有事,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你!”小稻瑟缩胆怯的样子,让宋小曼很满意,她抿了抿樱唇,笑得讽刺。看来真是自己多虑了,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疯子,怎么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张妈,我放你两天假,你可以走了。”扭头吩咐张妈,宋小曼心里打定了主意,要趁着这次机会,让这个女人在子濯眼前彻底消失。

    站立一旁的张妈瞥一眼可怜兮兮的小稻,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地开口:“宋小姐,我不能走。濯少特意吩咐过,让我一定照顾好她。”

    “嗯?张妈,我迟早要和濯少结婚,你也知道,他从来不带女人回来,可见他对我用情之深,你就不怕得罪未来的女主人吗?”宋小曼凤眼一眯,瞪着张妈,冷冷轻笑。

    *

    坐上飞机,子濯的眼皮跳得厉害,心里也是莫名的慌乱。

    他阖眸休憩,脑中却总是闪现泪光盈盈的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仿若受惊的小兽,让他心绪不宁。

    索性,不再犹豫,在飞机起飞的前一分钟,毅然下了机。

    刚刚回到家里,在楼梯口,远远的,就听见一阵阵的尖叫从浴室传来。

    傻妞?!

    子濯一惊,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无法抑制地从脚底板拱了上来,他想都不想,一下扔掉手中的电脑,箭一般的冲上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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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

    “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你是死人吗?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死疯子,连洗澡都不会!滚进去!”子濯刚刚飞奔上楼,这句恶狠狠地话就飘入他的耳中,一颗心猛然悬起,他蹙眉,循着声音望去,浴室的门大开,他一眼便瞧见小稻浑身湿漉漉,头发梢还在向下滴水,不停发抖的小手紧攥着浴巾护在胸前,小身子紧贴着墙壁,垂着小脑袋。而一个陌生的女人,正一手叉在腰间,另一只手指着小稻鼻尖,破口大骂。

    “你是聋子吗?快点滚回浴缸!”看小稻站着不动,女人突然扬起胖胖的手掌,“啪--”一声脆响,扇在小稻娇嫩的脸上,又动手扯住小稻的胳膊,拉向浴缸。

    那重重的耳光似乎打在自己心上,子濯身子一僵,痛楚在胸腔某处迅速扩散。

    “水是冷的,我才不要下去,要洗你自己洗!”小稻小手使劲的扳住浴缸边沿,忍住了眼眶中的泪珠,小声地顶嘴,死活不肯下水。

    “臭疯子,还敢顶嘴?!”陌生女人咬牙切齿,对准了小稻的小腹,狠狠踢了下去。宋小姐交代,踢掉孩子,奖励一千块钱呢!

    子濯觉得眼前忽然蒙上一层红雾,这一幕,让他有种发狂的欲望,若是旁边有一把刀子,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砍人。

    “住手!”一声怒喝,胖女人吓得一哆嗦,抬起的脚又迅速收回,扭头瞧见子濯的刹那,脸色顿时刷的雪白。

    小稻仰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清澈的双眸仿若瞬间点亮,在她仅存的意识里,这个男人是她唯一的依靠,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已经习惯了依赖他,迷恋他,习惯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用浴巾草草遮住了身体,她一头扑到子濯的怀里,抱着他大哭,还不忘抽噎着告状:“你去哪里了?她欺负我!”

    轻抚着小稻冰凉的背脊,看着她冷得发青的嘴唇,子濯心里又是懊悔又是心疼,就像是自己爱若珍宝的宠物被人虐待时,那种要抓狂的心情,用浴巾将她紧紧裹住,不停地拍拍她的后背,让她不要害怕nad1(

    “你是谁?”看着小稻情绪平稳下来,子濯阴鸷的目光瞟向胖女人,冷冷地问道。

    “是……宋……小姐让我……来的……”胖女人没想到濯少会去而复返,听到他冷如冰的声音更是慌了神,使劲的挤吧挤吧小眼,心里盘算着说词,同时双脚偷偷挪向门口,想赶紧溜走。

    想起刚才那一幕,子濯终于隐忍不住怒气,一个箭步迈上去,有力的大手猛然扯住陌生女人的长发,将她胖胖的脸颊使劲顶在墙壁上,深幽的眸子里火焰升腾,削薄的唇边拉起一抹残忍冷酷的弧度,咬着牙,狠狠咆哮:“你敢打她?你竟然敢打她?!啊!我尽心照顾她,就是为了让你折磨吗?好,你喜欢骂人,喜欢打人是不是?是不是?”

    子濯胸腔剧烈起伏,汹涌怒气在眼眸深处氤氲盘旋,浑身散发的阴霾冰冷之气,活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恐怖,陌生女人错愕的眨眨眼,挣扎着开口:“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宋小姐……”

    还没说完,突然有人打断她:“哎呀,胖婶,让你好好照顾她,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宋小曼刚才一直躲在暗处,此时听见佣人要说漏嘴,赶紧的换上一副假惺惺的笑脸,佯装关切地走了出来,对着小稻嘘寒问暖。

    “滚!”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子濯斜睨着装腔作势的宋小曼,眼眸深处掠过一抹厌恶。

    “濯……我……”想要解释,却迎上他冷魅的目光,从未见子濯发过这么大的火,小曼心中一时害怕,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脸上的表情不自然的僵了一僵,狠狠地瞪了小稻一眼,跺了跺脚,愤愤离开。

    抱着小稻放到沙发上,拿来吹风机,细心地替她吹干了秀发。然后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子濯俊庞上出人意料地笼上一层凝重,犀利的目光直直凝视了小稻片刻,忽然严肃地开口:“你一直在装疯!”

    不是疑问,而是有着十足把握的肯定nad2(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小稻一惊之下勃然变色,她猛地抬起头,张大了小嘴,诧异地迎上子濯温柔的眼眸,樱唇抖了抖,却又没有发出任何音节,紧紧握起的双手微微的有些汗湿。

    “任何人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沉淀心情,但是,一味的躲避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盯着小稻因紧张而紧握的小手,知道她被自己说中了心事,子濯完美的唇勾起一抹浅笑,目光从她的小手渐渐移动她苍白的小脸,在她挨打右颊上的红肿上停留下来。

    沉默了片刻,他收回视线,语调依然平淡:“你被亲人抛弃,被男人背叛,所以,你便将自己紧紧封锁起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以前的事情再也不要想起,这样,就再也不用受到伤害,对吗?”

    小稻紧紧抿着嘴唇,一语不发,可是她微微颤抖的双肩,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你一直都过于懦弱,你像是一只徒有其表的洋娃娃,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外壳里,没有个性没有追求,面对欺凌只会忍气吞声。孙子兵法说,有种兵,不战而屈人。说得就是你这样的人,只要大嗓门吆喝几声,就会乖乖缴械投降,没有反抗,没有斗争,一味的任人宰割。所以,那些欺负你的人,才不把你放在心上。”

    血色在小稻脸上一丝丝褪尽,他的每一句话,都似利刃,毫不留情地剥落她伪装的外衣,血肉淋漓里,是她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心脏。

    她咬住下唇,凌隽和姐姐缠绵的那一幕交叠着姐姐狰狞的笑脸,还有姐姐柔嫩纤细,却狠狠卡住自己喉咙的手指,铺天盖地地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无一不让她心如刀割。

    闭了闭眼,泪珠,冰冷,终于挣脱了眼眶的束缚,如雨一般簌簌而下。

    她觉得,心里空洞洞的发寒,一颗心似乎悬浮在空中,无着无落nad3(双手因攥得过于用力,指节开始泛白。

    “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你应该挺起胸膛,勇敢地面对,学会保护自己。让每一个伤害你的人都知道,你每天都活得很精彩,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打击!”子濯轻轻拉起小稻冰凉的小手,阖在掌中,微微眯起的双眸渐渐深沉,直直的望入她的心底。

    小稻脸色苍白,神情淡漠而悲伤,仍然一语不发。

    空气中骤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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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

    接下来的几天,子濯总是小心翼翼,偷眼窥着小稻面无表情却又苍白的脸孔,他心里有些许的后悔,或许是他在拔苗助长,过于心急地将小稻推回凌隽的身边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情势已是迫在眉睫,自己又如何不急?

    “小稻--”小稻的淡漠让他隐忍不住,终于在吃早饭的时候,开口。他咬了一口面包,含在口中却又不嚼,说话略显含糊,“如果你觉得这样子继续下去,可以让你开心,可以让你忘记过去所有的痛苦,那么,你大可以躲在这里一辈子,但是……”

    小稻搅动牛奶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清澈的眸子轻轻眯起,迎视着子濯的目光,她的眸底一改往日的淡漠与温柔,光芒隐闪,透着令人陌生的犀利,直插子濯心灵,似乎他心中的计划在这目光之下,无处遁形。

    被这光芒一刺,子濯眨了眨眼眸,张着唇,忘记了但是后面该说些什么,一时无语。

    等了片刻,小稻见他默然,便又垂下头,轻啜牛奶,喝光了牛奶,她将杯子推到一旁,却不急着起身,歪着脑袋凝视着子濯,若有所思。

    “你的救命之恩,我是一直记在心里的。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咳--”小稻出其不意的一句话,让刚喝了一口牛奶的子濯猛呛一下,他抬起头,愕然地望向小稻。

    “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轻轻重复一遍,她苍白的脸上依然漠然无色,这种无所谓的语气,让子濯的心脏感到一股无法忽视的钝痛。

    “小稻……”子濯吞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地开口:“我和阿隽一直在联系,他最近收敛了许多,我想,他对你应该是有感情……”

    小稻的脸色一直都平静无澜,默默无语地望着子濯,听到这里,她却瞥了视线,眉梢轻轻一挑,轻哼一声,眉眼之间皆是不屑。

    “好吧……”被小稻不置可否的表情击败,子濯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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