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嘛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你的性子很像鲶鱼。我们,像那个什么丁鱼。”他笑着替她收回了拳头。
凡是有她在的地方,都会变得不一样。她就像是一个小太阳,温暖着在她周围的每个人。让空气流动了,也让人的心变得开阔。
“这样说的话,我还可以勉强接受。”她得意的嘟囔着,又和季墨阳聊了些别的,两个人开始凑在一起算这个月的总账。
刚刚点清酒水单子,就听到外面有些嘈杂的人声,一路由远及近。
“这就是福临门啊好大的架子啊”还未见人,先听其声。胡姬花放下手中的毛笔,来者不善,她让季墨阳先去里间回僻一下,自己出来迎客。
“是啊,这就是福临门酒楼。客官有什么吩咐”她款款的走出账台,走到说话的那人面前,满面春风的向来人寻问。
“你是谁啊老夫要和你们福临门管事儿的人说话,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那人不屑的扫了胡姬花一眼,以为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就是店中的某个粗使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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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七章 谁人不识饕餮客 5
胡姬花见他口气不善,也不生气。仔细打量着来人。只见那人个头不高,在男子之中算是半残,也就能在胡姬花面前充充大个儿。
一双绿豆大的眼睛,两撇老鼠胡子,满面奸相,颇据狗头军师之风范,在他身后跟了四五个精壮的男人,为首的那个看起来面目周正,仪表堂堂,颇有些气势。只不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胡姬花,目露凶光,腰间支支楞楞的,像是藏了凶器。
“老板娘,这位张师爷,是都城之中有名的饕餮客,能吃善吃,一张嘴刁得跟什么似的。”旁边有认识那位师爷的小伙计,凑到胡姬花身旁,和她耳语。
美食家来得好啊。制服了这个小老头子,就当给他们福临门做了活广告。胡姬花并不担心这个所谓的饕餮客,她担心的,但是跟在他身后,那位身穿黑色劲装,好似打手头目的人物。
这男人看着好眼熟到底是谁来着什么时候惹上的点子她皱着眉头,越是着急越是想不起来,难免有些担心。
不过担心归担心,也不影响她正常发挥。
“哟,这位大老爷,天气这么热,恐怕大家伙也走累了吧。快快,先到里面坐着。我们管事儿的现在正好不在,老爷喝口茶,先好生歇歇。”胡姬花殷勤的把那小个子师爷引到酒楼中,指使下人把酒楼的门关好。
“哼,别和老夫来这套,老夫要订酒席,把菜单拿来让老夫过过目。”
那小个儿美食家冷笑了一下,虽然口里说着别来这套,但还是顺着胡姬花的指引,坐在了她给准备的太师椅上,不光他,连他带来的那几个壮男,也纷纷被相请落坐。
胡姬花让小伙计给沏了茶,自己取了菜单,坐到那小个子张师爷身边。
“这是本店的菜单,大爷先请过目。”她说着,把菜单打开展在他眼前。
“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筋、鲜蛏萝卜丝羹、海带猪肚丝羹、鲍鱼烩珍珠菜、淡菜虾子汤、鱼翅螃蟹羹。”
张师爷拿着菜单,把菜品一样一样念出来。
不错,字儿还识得挺全。胡姬花看着他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把菜单当四书读,觉得有些可笑,但又不能笑,只好忍着。
“怎么样菜品还和大爷心意吧”
她随口问着,只等那师爷开始发难。
“哼,不过是些徒有其名的寻常玩艺。什么鱼翅螃蟹羹,我看就是粉丝碎蟹汤。”
他说着,把手上的菜谱扔到地上。
“哎哟,客官,这话可怎么说小店虽然开得时间不长,但一直是规规矩矩,诚信经营。客官若是不信,尽可以去都城之内任意在本店宴过宾客的皇亲官员们。”
胡姬花站起身,把落在地上的菜谱拾了起来,轻轻呼了两口气,吹散了沾在菜谱之上的尘埃。
“规规矩矩,诚信经营昨天我恩师家的几个下人,到你店里来,却被你店中恶仆所伤。这算哪门子的诚信经营你们店里是如何管教下人的”
“你是这店里的人,当然要说这店里的好。只是你这个丫头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我劝你还是快点把店里主事的人找来,省得给自己招来麻烦。”
他说完,把茶杯端起,吹散了浮面的热气。根本不再看胡姬花一眼,只当她是空气。
“原本老爷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昨天之事,可大可小。您恩师家中那几位下人,先是对我店中之人出口相辱,随后又砸了我店里的东西。也不知您恩师府中,又是如何管教下人的。”
胡姬花把菜谱抱在怀里,端端正正的站在男人面前,不怒不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偏要闯进来。老娘今天若是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们,那叫我日后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混
那小个子师爷听了,也不生气。一双绿豆小眼滴溜溜乱转。
“好,这件事情,就算是两家都有错处。但你们这菜谱,也太不实在。要价之高,让人结舌。店大欺客嘛还当我们是没见过世面的青头”
看来昨天的武斗,果然是为了今天的文斗做准备。
胡姬花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福临门的要价高不高,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清楚这个价格,不是她的一拍脑袋就决定的,是按照进价成本,人工费用以及基本利润率算出来的。
您能吃得起就吃,若是吃不起,也没人勉强您来充这个大头。
那些个珍馐美味,千金难寻,有些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到了。若不是她身后有那么多巨大的靠山,也不敢挂这个金字招牌,走高端路线,只做大户人家的宴席。
“若说我们伙计有什么过失,那倒还是人之常情,人非圣闲,孰能无过,但若是说这菜谱不实在嘛。那我可是绝绝不能认的。老爷如果有什么疑问,直问无妨,若我不能给老爷一个满意的答案,恐怕这店里,也没人能了。”她只等着那人开口。
“哟呵,你这丫头口气还不小,这可是你自己揽下的祸事。若一会答不上来,你可别怪我翻脸。”
男人高声喝到。早听人说过,这福临门的老板是位名不见经传的女子,难道,就是她不会吧,这丫头看上去也就是十几岁,毛还没长全,就能做了一楼之主不会,绝对不会。
第二六八章 谁人不识饕餮客 6
“大爷有什么不解之事,问就是了。若是我答上来了,就请大爷赏脸,在我们福临门开上几桌流水席。若是我答不上来,那相请不如偶遇,今天中午正好没客包场子,我做东,请各位大爷在这楼里好好消费一次,聊表敬意。”
老娘到底要看看,你这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酒。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怕你不成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让左右的伙计做个旁证。到时候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
张师爷见她放出这些话,立刻两眼放出贼光。小丫头片子,看你现在这么嚣张,到时候可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与胡姬花,大眼对小眼,注视对方良久。两个人心里,都暗自使劲。
“师爷不要和她废话,老爷让我们速去速回。已经耽误许多时间了。”
他还未动声色,旁边已经有壮汉头目忍不住。只见那人单手揣进衣衫之中,俯在那师爷耳边嘀咕,或许只当胡姬花是个丫头,也不太在意她有没有听到。
“莫急,老夫还要再考考这个丫头,看她有什么能耐。你们且耐心等着。”
张师爷平时自负甚高,早些年奉了帝皇之旨,曾在宫中做过品食官。如今年纪大了,味觉不如当年,但关于美食的理论知识,却是日积月累,囤了不少好货。
平常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他也算是个文化人。今天奉了恩师的命,来砸福临门的场子,遇到胡姬花这样的黄毛丫头,当然不把她放在眼中。
不过他不把胡姬花放在眼中,并不代表胡姬花也肯放过他。如今进了她的楼,就是她的地盘她做主。您可以不服,但绝不可以跟我这装大个的。如果落在她手里,管你有没有文化,一律按流氓拿下。
那汉子拧着眉头忍气缩回头,狠狠的剜了胡姬花一眼,胡姬花心里冷笑,并不和他多做计较。
“那老夫且问你,你这菜谱上所写的:鱼翅螃蟹羹,要价百两。你这鱼翅是什么翅为何价格如此之高能有什么功效”
第一回合。readygo。
“鲨鱼色黄如沙,无鳞有甲,长或数尺,丰上杀下,肉瘠而味薄,殊不美也。其腴乃在于鳍,背上腹下皆有之,名为鱼翅,货者珍之。鱼翅,当然是要先鲨鱼之翅。之所以要价高,是因为该物极珍,极少,而且烹调起也,也是颇费功力,只有技艺高超的厨人才能制作出上佳的鱼翅菜肴。”
“古书有云,闽之京官四人为食鱼翅之盛会,味之鲜美,盖平常所无。闻所费并各物及赏犒庖丁,人计之约用三百余金,是亦古今食谱中之豪举矣。此段见:汪穰卿笔记按理说,我们这百两白银已经是要价不高的了,照书上写,应该是三百余金才对。”
“至于这鱼翅有什么功效嘛,吃过的人自然知道。该物味甘,性平。能益气润肺,开胃进食。是极好的营养补益品。”胡姬花侃侃而谈,成竹在胸。开店的,哪有不了解自己店里东西。想考她等下辈子吧。
张师爷听了她这一番,长篇大论早就傻了眼,没想到这个丫头她还真有两下子。
ground1。k。o。perfect。
“这个鱼翅,算姑娘你说得在理。那燕窝呢你们这个燕窝又是什么材质用的哪里的货色有什么功效”师爷输了第一局,却是不死心,又丢出一大堆问题给胡姬花。
第二回合ready
“够了什么燕窝鱼翅的,有什么好货就拿出来给我们兄弟,没有的话,我们就把这里砸了”刚刚与师爷低声嘀咕的那个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拿着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他的声音之大,吓了胡姬花一跳。我的青花啊胡姬花看着满地的碎片,怒从心中起,恶自胆边生奶奶的好好说话,摔什么东西买茶杯不用钱嘛
“燕窝,呵呵,燕窝没有,人窝倒是有不少我呸”胡姬花一声怒斥,手重重的击在檀木桌面上。
听到她动怒,从酒楼后面呼拉拉跑出一干拿着炒勺,锅盖,擀面杖的伙计。只等着老板娘一声令下,就要冲过去把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生炒活炖了。
那几个人看见从里面突然跑出了这么一大堆“全副武装”的伙计,也都是一怔。为首的那个男人手放到腰间,刚要拔出刀,就被季墨阳从暗处冲出来一把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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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嘴给我堵上。”胡姬花冷冷的交待了一句,立刻有识相麻利的小伙计找了块不知道是什么年月的抹布,黑乎乎油腻腻的,就塞进了那位带头大哥的嘴里,看着她头皮发麻,胃里一阵恶心。
擒贼先擒王,旁边的壮汉,看到带头的被人拿住,立刻也老实起来。
“我知道这件事情,跟各位都没有关系,各位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各位现在想走了,我福临门绝不强留。如果要是执迷不悟,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那我们也奉陪到底。”
胡姬花向着那几个犹犹豫豫,手揣进怀里,举起又放下的男人,朗声说道。
小伙计把楼门大开,那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沉默的离开。
第二六九章 有凤来仪 1
懂事的,快点走,回去给正经主事儿的通风报信。好让她逮着大鱼。
看着那几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胡姬花又把楼门闭合,只留下那两眼冒火的大汉,还有抖如筛糠的师爷。
“这燕窝性甘、平。能使金水相生,肾气滋于肺,而胃气亦得以安,食品中之最驯良者。不过像燕窝这样的极品之物,也要分等次,毛燕、白燕、血燕,以血燕为最上等,白燕次之,毛燕更次。”
“海燕无家苦,争衔小白鱼。却供人采食,未卜汝安居。人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就可以把这小小鸟儿的家据为己有,其实这世上,最凶猛的动物,就是人。“
“什么海中鲛,林中兽,最后都难逃盘中餐的命运。张师爷,我说得可在理”
刚刚虚张声势,吹胡子瞪眼,让她觉得有些累了,坐在张师爷旁边。用手轻轻揉着睛明穴。
“是是。姑娘所言极是。只是不知道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一转眼就让局势翻转,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张师爷谬赞,我也不是什么神圣。只不过这小小酒楼的老板娘而已。”
果然是她恩师口中所说的那个妖女居然真的是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她可有及笄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半量。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真让老夫惭愧啊,惭愧。”
她有知识有文化是她的事情,这个老头有什么好惭愧的
“张师爷,我也不想难为你们。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来这里挑事的,我立刻就放你们走。”她看了一眼那个小老头儿。
只见张师爷正偷偷的瞄向被季墨阳缚住的大汉,那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就全身打了个哆嗦,连哼也不哼一声了。
胡姬花认清了形式,知道再问他也问不出什么。就转向了旁边那个已经被季墨阳绑在椅子上的大汉。如今他已经平静了许多,虽然眼中依然有火星跳跃,但至少不像刚刚才般,是熊熊烈火,见谁燎谁。
“你不用这么瞪我。你家里若是闯进了不速之客,随便摔打东西,污辱下人。我想你也肯定不会轻饶了他。”她走上前,用两根手指,捏起堵住男人嘴巴的脏布,用力拽了出来。
那男人口舌重获了自由,先是痛快的咳了几声,随即又凛然的瞪住胡姬花。
你瞪你瞪,你再瞪小心我让二当家把全无敌牌袜子脱下来换抹布。
她威胁似的挥了挥手里那块黑不溜啾的脏布,那男人总算有所收敛,虽然仍是不服,但眼睛却瞪向别处。
“你就叫胡姬花”他闷声相问。
“对,我就叫胡姬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样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他猛的抬起头,两眼如炬,目光中除了愤怒,还隐着撕裂的悲伤。
他是谁这张脸,看上去,确实有些熟悉。但她搜遍所有记忆的角落,最后确认,自己真的是不认识他。
“胡姬花,你没事吧”玉锦岚带人推门而入。他才下了朝,就得了消息,知道有人去福临门闹事。带着家丁到了酒楼外,见门窗紧闭,一下子就乱了方寸。
“没事没事,哎,你带这么多人干什么嘛又不是打群架。”看着她完好无伤,玉锦岚总算松了口气。
那个被缚着的大汉,听见玉锦岚的声音,立刻又低下了头。但还是被他看清了模样。
“冬郎”玉锦岚走到那人身边,眉头紧锁。
那人见躲不过去,也只好应了。
“大哥。”
毛大哥难道这家伙,也是皇子司迷达那他应该叫他五哥才对,为什么是大哥她又做了什么孽私绑皇子还喂他脏抹布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她现在补救,还有没有机会可是,他要真的是他的一家人,为什么要来祸害她的生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哎她的脑袋又疼起来了
累得不行,胡姬花被玉锦岚的贴身侍卫送回府中。这件事,这个闹事的人,说到底也算是他的近亲,就留给他处理好了。省得她费心费力的弄到最后,也不落好,还要挨骂。
那个肖冬郎,怪不得他看到她的时候,眼里就蹭蹭冒火。原来是肖春云的弟弟。肖家仅剩的一棵独苗。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春云的死,渐渐由起初的一片红血,变成了模糊的绛紫。对于已经发生了的悲剧,胡姬花没有能力再挽回。只希望这件事情,不要愈演愈烈,最终闹到不可收拾。
肖家的人想找她算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是前些日子,她被玉锦岚守得太紧密,他们一直没机会下手。如今她开了这个店,就等于是把自己明目张胆,赤身裸体的立于靶心,只等着别人来放箭。
“睡了没”玉锦岚回到房中,见房里漆黑一片,也没点烛火,摸到床边,轻抚着她的背。
“没有,好像有些受凉。”她说,身上倦,头也痛,反正就是不舒服。懒的眼睛也不愿意睁开,睡不着觉,躺在那里也好。
“要不要传太医来”他听她不舒服,立刻紧张起来。把手放在她额头上试了试,还好,没有烧起来。
保护野生动物人人有责
第二七零章 有凤来仪 2
“不用,多休息一下就好了。”他的掌心温热,舒服得让她轻叹了口气。不想再找个不认识的人来折腾,她最近体力透支的太严重,能这么静静的和他待上一会儿,她的病就可以不治而愈。
“过几天天宝储君一行十几个人要来琼丹拜访,我想带你一起去。”掌下的人难得的安静,柔弱的样子楚楚动人。
“天宝储君就是原本要把玲珑嫁过去的那个人嘛”胡姬花听了他的话,来了精神。
“对,据说是天宝帝只有两位皇子,继承王位的这位是长子,而次子自弱冠之礼后就一直镇守边疆。此次他们前来,必定带了许多稀罕玩艺,你若是想去,可以随我一同进宫看看。”
他并未告诉她,这种皇宴,要求皇子只许带正妃参加,他虽还未能给她一个身份,但却想告昭天下,这凤冠,迟早要戴在她的头上,只是看她何时想要。
“好啊,去看看,见见世面也好。”那个储君长出三头六臂来,也不关她的事,她主要是奔着新鲜玩艺去的。
在府里没白天没黑夜的睡了两天,胡姬花总算是恢复了元气。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身上穿了件缕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百绉裙。看着铜镜中的女子,静默不语时安然自在,若扬起嘴角,那就是能使冰雪都融解的灿烂微笑。
推开走出房间,北方的春天来得晚,不过好歹算是让她熬了来。站在吐着新芽的合欢树下的男子,是她这一世的神仙眷侣,让她托付终生也无憾无悔。
轻掂着脚,一路小碎步的向他跑来。看他张开怀抱,将她揽在胸前。
“真好看。”他笑着对她说,有宠溺,有怜惜,更有浓得化不开的爱。
“是衣服好看,还是人好看”她故意挑刺,眉笑带笑仰起头,望向他。
逸群之才,雅人深致。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人比衣美,衣衬人娇。”他亲了亲她的鼻头。平日里她总是太忙于各种琐事,从不浪费时间在梳妆打扮之事上。如今稍施淡彩,却有意想不到的俏丽。
两个人拉着手出了皇子府,上了车辇直奔宫中。
宴厅之内,已经来了许多皇亲国戚。他们见了玉锦岚,皆纷纷起身行礼。胡姬花淡然的站在他身旁,看这器宇轩昂的男子,接受众人的叩拜,这个当日只是懵懂不知,藏在那男人身后畏手畏脚的小丫头,孰不知自己何时习惯了这种身姿,和他同进同出,陪与他左右,气势不输给他,亦不输给任何人。
有沉重庄严的脚步夹杂着铁甲交蹭的锐利从宴厅之外传来,厅内原本嘈杂的人声,慢慢平息,变成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
“天宝国皇长子,皇妃,驾到。”老太监尖细的声音,冲上九霄。
人群从门口向厅里蔓延着依次跪拜行礼。那彩色的衣裳委身,跪倒,放眼望去只看见黑色的头颅,微低着,向异国而来的高贵皇族献上他们最虔诚的礼仪。那黛青的海潮,到了皇次子玉锦夜处便停止了涌动。
皇子与皇子,他们之间,没有这种礼数。
胡姬花站在玉锦岚身后,听到有人轻轻的吸气声。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气息紊乱。怎么很大的排场么连他这样见过大世面的家伙,都会乱了阵脚她推了推他,想看个究竟。却被他愈发挡得严严实实。
讨厌咧,这种庄重的场合,还和人家玩。她脸上泛起调皮的笑容。虽然前面的人墙太过高大,但她也有办法。
趁他不注意,把脑袋从他的胳膊下挤了出去。
“胡姬花,好久不见。”说话的那个女子,绵言细语,如黄莺出谷,引沉鱼出听。她头戴着五彩珍珠凤冠,一张倾城国色的芙蓉面,娇鲜欲滴的唇,微微张起。明眸皓齿,世间的十分颜色,她一人,就占了七分。
胡姬花看着那人,一时竟忘了语言。
她她回来了。
那个唯一让她担心的,害怕到夜不能寐,在梦里一次次尖叫着惊醒的女人她回来了。
“真没想到,你还是一点也没变。不跪本国皇后,连异国的皇后,也不肯跪。”她笑着和她耳语。
玉锦岚想把她们两人相隔开来,却发现这个女子,这个曾经双手鲜血,在他面前哭闹不止的女子,她变了。她变得更美,更沉静,如果说当时的她,还能看出失去爱人的悲伤。而如今的她,容妆精致,面带笑意,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她的眼睛,冷得像一潭寒冰,从白垩纪就开始冻结,经历了无数春夏,都无法融化。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无论她的眼鼻口,都写满了对她和他的仇恨,只是她已经学会了好好的掩饰,就算再恨,也可以满面堆笑,轻声细语。她要多谢他们才是,若不是他们,她怎么可能夺得今天这片天地,如今是储君的正妃,明天就是天宝的皇后。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她对天发誓过,总有一天,她会回来。他们欠她的,她都要他们一个一个,一笔一笔的偿还迟早有一天
如今,时候到了。春暖了,花开了。她玉玲珝,真的回来了。
同学们,过了今天就要开始上班满地打滚,我也不愿意所以,把坏女人留给星期一让我们一起来倒计时
第二七一章 有凤来仪 3
“玲珝”胡姬花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玉锦岚会死命挡住她。可是,该来的总要来。他能挡住她一时,却不能挡住她一世。
她恨他,恨他们俩,恨他们所有人。这女人疯了,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分析。她恨到不惜用尽一切手段,只要能把他们全都毁了。
都毁了,才好。
“皇妃,这位是”天宝皇长子莫宁渊,看到自己的爱妃停下脚步和人说话,也忍不住好奇相问。
“宁渊,这位胡姑娘,是我在琼丹未出阁时,最好的玩伴。我在天宝,朝思暮想的就是她。姬花,这么久了,你也不给人家寄封信来,你难道忘记玲珝了嘛”她伸手,把胡姬花彻底的从玉锦岚身后拉出来,让她完全暴露在她如刺的目光之下。
“我”胡姬花被她拉着手,全身都觉得不自在。干咽了几口唾沫,嘴里一阵苦涩。
“你看,她高兴得连话都说不清。等宴会散了,你可别急着走。我们俩好好说说话。”她拍了拍她的手,临走时,还不忘对她依依不舍的回眸顾盼。
胡姬花欲哭无泪,这是什么世道她的好日子才过几天怎么这个女魔头又回来了人家以前是公主,现在是皇妃。换汤不换药,说玩死她就玩死她。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上面写字的你给我滚下来胡姬花怒喝。鄙人淡定的经过。。
宾主落坐,这宴厅之上,大概除了玉玲珝和那位天宝皇子,还有皇后娘娘,所有人都觉得疑惑不解。去天宝和亲的,不是玉玲珑嘛什么时候换了长公主再说,这个亲,不是已经退了嘛怎么现在又夫妻双双把家还
但疑惑归疑惑,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于是,所有人,全部装傻充楞起来。现场气氛活跃得有些做作,皇后是真的喜极而泣。她的女儿啊,宝贝一样捧在手掌心里养到大的女儿,果然是继承了她所有的优点,在不久的将来,就要于天宝母仪天下。
左右看看假笑的人们觥筹交错,而玉玲珝也正满脸不耐烦的被皇后拉到一边虚寒问暖,胡姬花趁人不备偷偷从席间退出。
退到厅堂之外,转身撒丫子就跑。
她要回皇子府,不行,那里不安全。她要回嘉硕,不行,敌人大概也知道她在百花楼的据点。她她她要去南极
跑得极累,上气不接下气。还没跑出皇宫,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腰,只觉得喉头发甜。
身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胡姬花嗷的一声跳开三丈远,挥舞着细瘦的胳膊,也吓了来人一跳。
“玉锦夜你想吓死我”看清楚那人是友非敌之后,她全身的神经,才算放松一些。
“胡姐姐,我五哥不方便出来,就让我出来看看你。”幸好她跑得不快,要不然出了宫,他还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她才好。
“哎,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她长出几口气,虽然有玉锦夜这样的高手陪伴,但也不敢轻敌。那女人现在已经不是人了,是妖,是魔,她如果真的想害她,估计她会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她要逃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如果南极去不了,那美国也行。
“不光你,我们都吓坏了。好多大臣都知道了皇姐出逃的事情,这下突然看到她,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到底是少年心思,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玉玲珝会摇身一变,成了天宝储君的皇妃。
这有什么难。其实早在玉锦岚告诉她,给天宝送退亲之信的差使,久久没有回国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不良的预感了。但她没想到,那个疯婆子,居然如此胆大,又心细。
她杀了差使,然后再只身代替玲珑前去天宝和亲。如果她带着公主的玉印,谎又撒得够圆满,那就没有不成功的道理。反正这个年头,又没飞机电话。就算真的有,木已成舟,如今婚都结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已经不算是琼丹人了。打狗还要看主人,琼丹帝再生气,他们再愤怒,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若拆穿她的谎,确实很容易。但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两国交恶兵荒马乱战事又起
不,他们不会这么做的。她想祸害的,只是他们几个人。而他们这几个人中,最薄弱的环节,就是她,胡姬花。
所以只要她胡姬花跑快点,趁火还没有烧起来,就消失掉。玉玲珝抓不到她,也就无计可施。而另外那几个,来头大靠山硬,不是皇帝的老婆,就是皇帝的儿子,她就算真想发狠,也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奈何他们不得。
“你和我回府收拾些东西,然后我先找个僻静的地方避一避。晚上带你五哥过来。”
两人出了宫,胡姬花叫了自己府上的车辇,两人一起上了车,快马加鞭,向皇子府驶去。
“胡姐姐,你不要怕,我和我五哥,不会让你出事的。”少年信誓旦旦的承诺。
听了他的话,让胡姬花心中觉得无比宽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小正太,心地善良又够an,如今就这么迷人,等到长熟了,还不是25-52通吃型
“我知道,我不怕。有你们在,她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就算她真的敢,又能如何”她确实不怕,有玉锦岚替她撑着天,玉锦夜替她守着驾,还有高仁师傅送她的黑石头,此刻正贴着她心口,她没什么好怕的。
第二七二章 有凤来仪 4
车行了有一会儿,胡姬花发觉出异常。她虽然是路痴,但还没有痴到连自己家在哪里都分不清。
“停车快停车”她掀起车帘,大声喝斥。那车夫却像是聋了一般,没有停下车子,反而更是快马加鞭。
玉锦夜此时也看出异样,他从车内窜出,想要夺过车夫的缰绳。没想到那车夫却像背后生眼,横扫出一鞭,玉锦夜急急的收住身子,才堪堪躲过那一鞭。
随后那人就用一只手牵着缰绳,另外一只手挥舞着鞭子和玉锦夜缠斗在一起,那人驾术高超,饶是与玉锦夜这样的高手交锋之下,马车依然跑得稳健,丝毫不见他懈怠。
胡姬花想帮忙,却没合适的机会,鞭子织出一张细密的网,把她跳车的计划也全部粉碎。眼看着车子跑出都城之外,车夫一心两用,已显出疲态。趁他梢一走神,玉锦夜低首躲过鞭尾,欺身上前,夺下那人的鞭子,一掌将他击飞落马。他用尽全力勒紧缰绳,马匹嘶鸣,前足抬起,在空中腾舞了几下,才又重重落下。
胡姬花在车中毫无防备,一头撞在车子的围栏之上,被摔得乱七八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看着玉锦夜下车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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