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江妈妈和秦凉回来。开门声把她吵醒,坐起身问:“你们去哪儿了”
秦凉回答她:“奶奶带我随便转转,买了些吃的东西。你要不要吃”
江南胃里满满的,什么东西都装不下。
摇了摇头:“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江妈妈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只以为是昨晚看书了,所以没睡好。
“要是困,就回卧室里好好睡,这里冷气开的这么大,不感冒才怪。都什么时候了”江妈妈絮絮的说了句,顺便把冷气关掉。
江南懒洋洋的嗯了声,却又躺回到沙发里没动弹。
秦凉已经坐过来,问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那么难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莫名其妙的又问:“你的公寓里有蚊子”
江南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没有啊,怎么了”
秦凉指着她的脖子说:“好多红红的印记,不是蚊子咬的吗”
童言无忌,江南却吓坏了。倒吸一口冷气,幸好江妈妈去厨房里放东西了。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向上拉了拉衣服领子,有些尴尬的说:“估计是有蚊子吧,昨晚睡觉的时候感觉痒痒的,就抓成这样了。”
再不敢在这里睡下去,起身去卧室。直恨得牙龈痒痒,还不都是秦秋彦造的孽,昨晚他疯了,逮到她就啃,那样子像要把她吃了解气回卧室掀开衣服一看,想死的心都有了。之前没注意,这一会儿才发现从脖子到胸口,到处都是明显的咬痕。
由其脖子那里最显眼,脸一下红到脖子根。上午去见宋林爱和许涛的时候,只穿了件衬衣,不知道有没有被注意到
电话忽然响起来,江南吸口气,心口通通的跳。
拿起来看了眼,是许涛打来的。他去当时案发的餐厅收集证据,想找人证明当日林乐刻意用语言激怒孙青,才导致悲剧发生。可是很遗憾,据说林乐和孙青的交锋很短暂,正好那个时间侍者没有看到。等到看到的时候,孙青已经将用餐的刀子扎进了林乐的胸口上
江南头疼:“那除了餐厅的侍者,就没有其他的客人了吗”
问过了,是有客人目睹了现场。许涛还没的找到当时用餐的客人,不过觉得希望同样不大。林乐不是悍妇,由其在那样的用餐场合,即便出言不逊,口蜜腹剑,也不至于嚷嚷出让每个人听到。怕就怕,那些言辞只孙青一个人听得到,这样就算找到目击证人,同样提供不出对孙青有利的证据,一切只能是枉然。
江南无可奈何:“那怎么办”
“没办法,只得努力找找当时的目击者,问问再说吧。我比较寄希望于跟林乐当时一起去用餐的男伴。听孙青说,当时林乐不是一个人去的,还有一个男人,而今天餐厅的侍者也说了,那个男人是离孙青和林乐最近的人。如果说,两人的谈话别人听得到,那个男伴能听到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连他都听不到,那么其他人更加的没有指望了。
挂了电话,江南并没有感觉到乐观。许涛说的对,在那种场合下,就算林乐说了中伤人的话,也不会跟个泼妇像在菜市场打架那样让每个人都听到。更何况她当日是带着男伴去的,到如今江南相信林乐已经历练得足够虚伪。越是有旁人在场,她越会装得风范优雅,那个男人一定是她的猎物,她没道理在猎物面前丑态毕露。
江南甚至想,她说那些刺耳的话时,脸上或许还带着优雅的微笑,岂不知那样子最能让人怒火中烧,否则引不来孙青那么大的怒气。
下午宋林爱打电话的时候,江南把这件事跟她说了下。
宋林爱问她:“知道那个跟林乐一起吃饭的男人是谁吗”
“不知道,许涛也不知道。孙青根本不认得那个男人,餐厅的侍者看来是知道,估计也有一些来头,他们不肯透露客人的信息”
像是没有办法了,其实将那个人找出来并不难,江南只是觉得或许找出来了,也不会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但许涛还是说了要跟餐厅的人勾通,将人找出来,如果不可以,将申请法院帮忙提供。这可能要是唯一可行的法子。
江南想去医院看一看林乐,真的想跟她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何必呢归根结底是她们两个人的恩恩怨怨,关孙青什么事她就真的已经走火入魔了么,连多年的感情都不顾及,非要将孙青逼到绝路上才甘心
这样的想法才一说出来,江妈妈第一个就不同意。
“江南,你别犯傻,如果你跟林乐谈崩了,会更加的害惨孙青你知不知道谁不知道林乐看你最不顺眼,你现在去了,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到时候她一火大,什么疯事做不出来。就算想跟她谈,现在绝不是最佳时机。”
江南快要郁闷死了,这种束手无策,坐以待毙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任由林家去折腾吧”
“要不然呢”
在江妈妈看来,老林家那些人现在就跟疯了一样,直接惹不起。不招惹已经作成这样了。这年头道理不是跟谁都能讲的,在 她看来,跟林乐那一家子就不能讲。要是能讲,又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呢。
江南在江妈妈的劝阻下没有去。
钟庆丰按了许久的门铃,秦秋彦才从卧室里出来。
自江南一走,就回卧室补觉了,被门铃声吵醒。一开门看到是钟庆丰,蹙了下眉头,转身进来。
懒洋洋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钟庆丰带上门跟进来。
“钟笑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见了,我就知道你来找江南了。”
秦秋彦没太睡醒,懒懒的眯着眼。半晌,“哦”了声,不再说其他,坐到沙发上。
钟庆丰看着他,只道:“今晚回去吧,机票已经帮你买好了,你实在不适合呆在这里。”见他明显皱起眉头,又说:“要真是那么想她,让公司打通电话招回去上班不就得了,放到眼皮子底下了,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何必冒这样的风险,s城人多眼杂,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江南那一家人和秦凉考虑。”
秦秋彦歪在沙发里,闲闲的撑着头。他没打算长留下去,又不是真的没头没脑。能将江南的心结打开,就可以安心的走了。只是现在让江南回去上班不合适,孙青正被官司缠身,江南怎么可能有心情上班。
抬眸:“孙青的事看看能帮上什么忙,早点儿把事情了了,也能让江南他们早点儿过去。”
这件事钟庆丰还真就思考过,即便为了宋林爱,也不会袖手旁观。这几天跟宋林爱无论一起做什么,都发现她很没有心情。
掏出根烟点上,才说:“是打算要帮她的,来的路上听说孙青的律师正在找目击证人,这个帮我倒是帮得。听说案子不是特别复杂,等审判一结束,江南肯定会带着秦凉回去的。”
隔着烟雾看着秦秋彦,看出他脸色不好,整个人都不是太有精神。不单是睡眠被打扰这么简单。
“是不是伤口出了什么问题”觉得他这样就是在胡闹,无论如何不到出院的时候。
秦秋彦轻描淡写,表现得极不在乎。
“没什么大事,死不了。”
钟庆丰看到茶几上的方便袋子,想明白他现在的处境。
挑了挑眉:“一天就吃这些”
秦秋彦慢条斯理:“没吃东西,江南给我点了餐,没有胃口。”骨头有些发酸,身体上说不出哪里不适。“你先回去吧,到点我就离开了。”
钟庆丰掐灭手里的烟,站起身:“别睡过了,时间差不多了我提醒你,别忘记开机。”
一将人送走,秦秋彦给江南打电话。
江南本来在教秦凉作算数,看到来电,去卧室里接听。
秦秋彦顺势倚到门框上;“我晚上就走了,你不过来”
江南“唔”了一下:“不过去了,我这会儿没时间,手头上还有要紧事呢。你走的时候把门锁上就好了,东西不用管,过后我会去整理。”
秦秋彦静了须臾,只说;“我身上的伤复发了”
江南上了出租车,才冷静下来去想,是不是苦肉计秦秋彦素来诡计多端,江南越来越不信他了。怀疑他根本就知道她不是有事缠身,而是有意不想过去,所以一张口将自己说的无限凄惨。
她现在过去了,不是明摆着中了他的计
想了一路,等到略微理出头绪的时候,已经进到公寓的小区里了。
司机停下车,等着她付款。
江南无奈的叹气,将一把零钱递给他下去。
掏出钥匙开门,客厅内很安静。那时候已近傍晚,天际残阳如血,从窗子影射进来,在客厅的地板上投下影影绰绰的光环。
江南检查了一下,发现上午买来的东西都在,连餐盒也没有打开,分明什么都没有吃。
直接进到卧室,室中的窗帘层层叠叠的拉起来,宛如暗夜。只开着淡薄的床头灯,投在秦秋彦的半侧脸颊上,线条被拉出长长的弧度,呼吸安静,时起时伏。
江南走近来,秦秋彦睡觉本来很轻,这一次却没有醒。被子一直盖到肩膀上,江南伸手触摸他,下巴上生出一层青茬,看的时候不明显,摸起来却微微的扎手。觉得那么真实,江南有些想笑。一起生活那么久,从来没看到他这个样子,都要忘记这个男人也是会长胡须的。就连以前也一直以为他没有长大,像少年那样,其实不是这样,只是太修边幅,其实早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手掌一下被他攥紧,秦秋彦暗光中睁开眼睛,盯紧她似笑非笑。
江南整只手一下被烫到,脸上发起烧,有被抓了现形的窘迫,想抽回,秦秋彦一下用了反力,江南不设防被眨眼间被他无声无息的拖进怀里。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秦秋彦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额头上,热乎乎的,就连他的怀抱也异常灼热。江南不自在的想要退后,空出一段距离反倒更清楚的看着他,那张脸上过份的苍白。江南怔了下,抬手去拭他的体温,吓了一跳,难怪之前抓着她的手掌滚烫。原来是发烧了,而且温度很高。
江南挣扎着爬起来:“你发烧了,不行,得去看医生。”
秦秋彦伸手拉她:“不去,我怎么能去医院。”
江南方才想起来,然后说:“我去给你买药。”
秦秋彦不允她去:“算了,不管它。今晚我就回去了,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丝倦怠,懒洋洋的,很是邪魅。
江南犹豫着没动,只怕他这样很危险,怎么能撑到z城万一在飞机上,或者途中晕倒了怎么办到时候可真是全天下的人都要知道薄南风还活着了。
“不行,我得去给你买药,这么高的烧怎么行”
山不就他,他则来就山。秦秋彦坐起身,手臂轻轻的一揽,把她带到怀中来,静静的抱着。倾身同她相拥,他身上有清淡的沐浴水味,清爽干净,一丝丝的杂质都没有。
这一刻的时间很神奇,连带这个拥抱都异常浓情起来。
江南震了下,忽然眼眶温热。
说不出为什么,就像一个人站在街头等另一个人,必然要是一对情投意合的人,没有任何的恩恩怨怨。一个人等了很久很久,然后,许久后的某一天,那个人出现了,无需只言片语,只一个静静相拥的动作,就足以感动得人掉下眼泪。
她便想,如果是被舍弃了,即便再拾起,也不该是这样的,分明没有放下过。
秦秋彦抱着她便不再动,他真的是在发烧,连自己都感觉到了。即便这么紧紧的抱着她,仍旧冷得牙齿打颤。
眼皮也很沉,睁不开,睡了大半天,还是困得打不起精神。就拉着她倒到床面上一起睡。
江南问他:“你是几点的飞机”
秦秋彦半晌才说;“不知道,到点钟庆丰的人会来接我。”轻拍她的背:“乖,睡一会儿,好困”
他很快便睡着了,下巴抵着江南的发顶,呼吸平稳均匀。
江南却无论如何睡不着。
眼睛睁得大大的,只能看到他的喉结和锁骨。还有心跳近在咫尺,原来离得他这么近。
有些想不清楚,他们现在的关系是到了哪一步有些人或许觉得她该恨他更久一些,一辈子。可是,在她看来,要恨他什么呢就算因为他曾受过那样的苦,也算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他不欠她什么。分明就是无从恨起,这些她都明白。
在他们之间,只是命运很不公平,容易作祟。于是他们要像玩偶一样被随意摆布,细想之后,又实在怨不得哪一个。
没等钟庆丰的电话打来催,秦秋彦就已经醒来了。
往下靠了靠,看她一直睁着眼。修指挑起她的下巴:“嗯没睡”
江南茫茫然的看他,事实上真跟梦一样不真实,她没想到会这么跟他冰释前嫌,像以前那样躺在一张床上。做亲密无间的事
秦秋彦呼吸滚烫如火的时候,江南的脑子仍旧白茫茫的一片。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听他说:“宝贝,想要你”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只记得他还在发烧,身体也很不适。他已经覆身上来,有些疼,直到秦秋彦动起来的时候,方才彻底回过神来。
手指一下抓紧他的衬衣,攥出褶皱。在他身下模模糊糊的哼了声。
秦秋彦低下头亲吻她的唇齿,呼吸渐渐重起来,连带身下的动作
钟庆丰打来电话的时候这一边还没有结束。
江南听到电话铃声,推了他一下,声音不自知的发软发嗔:“电话”
秦秋彦重重的惩罚她,不去理会,没说草草结束。
最后江南累得缩进被子里,软成一团。
秦秋彦将电话打过去,告诉他:“马上下去。”
快速的冲过澡,一边系衬衣扣子一边俯下身在江南的额上亲了下。
“宝贝,好好睡,我先走了,到了给你电话。”
钟庆丰一早给宋林爱打电话,约她中午见面。
宋林爱本来兴致寡淡,刚想拒绝,就听钟庆丰说;“那天跟林乐一起出席的男伴我找到了,而且他说愿意出庭作证,证明林乐当时的言词过激”
宋林爱一听到是孙青的事,别说是中午了,随叫随到也是乐意的。
中午吃饭时候叫上江南一起。
江南一上午的时间都跟睡不醒似的,宋林爱打来电话的时候她还在睡,听说是跟她和钟庆丰一起吃饭。
当即摇头:“我不去,分明是去当电灯泡么。”
宋林爱骂她:“你想法猥琐,我们碰面是为了谈孙青的事,当天陪林乐一起去吃饭的那个男人找到了。”
江南猛然坐起身:“真的”
“当然,骗你有什么好的。你来不来”
江南马上说:“哪里我去。”
爬起来,洗澡换衣服赶过去,钟庆丰和宋林爱已经到了。
江南冲两人歉意的笑笑:“打扰你们了。”
宋林爱翻起白眼白她,那意思明显在说,瞧你那德行。
钟庆丰仍旧风度翩翩,只说;“哪里,都是为了孙青的事。”
江南一坐下便问:“听说那个男伴找到了什么来头”
钟庆丰揭那人的来历:“历新集团的一个经理。”
江南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难怪餐厅的人不肯说,果然是有点儿来头。忽然有些好奇,问钟庆丰:“你是怎么找到的他愿意帮忙作证”
正文 050想妈妈
章节名:050想妈妈
钟庆丰真得说江南就是要比一般的女人机智,知道这事其实难办,他定然用了什么手段。
微微笑了下:“两个公司是有合作的,我只是叫手下人给那人打了一通电话,如果他不配合着出庭作证,我们不仅会跟他取消合作,还会将他和林乐的丑事大白于天下。据我所知,那个男人是个倒插门利害关系不用我们说,他肯定比谁都清楚。”
江南有些赞许的看了看钟庆丰,这个威胁实在太俱现实意义了。估计那个男人很怕被扫地出门,所以钟庆丰才会百发百中。
结果不用猜,钟庆丰肯定交代过他,是要做对孙青有利的证言了。
“不会有什么破绽吧当庭翻供之类的”
江南这样一问,钟庆丰倒有些尴尬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南这个惊忪的模样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不能不说跟他有很直接的关系。
只说:“放心吧,不会。这次的不是编出来的,我问过那人了,他不是一点儿没有听到,虽然听得不是那么全面,可是几个关键点还是有的。你跟孙青的律师说一声,明天可以让两个人碰面聊一聊。这是那人的电话号码,到时候让律师直接联系他就可以了。”
一时间,江南和宋林爱喜出望外。终于见到一点儿对孙青有利的曙光了。
江南按耐不住,马上说:“我这就给许涛打电话,两人能极早见面最好。”
她出去打电话,把事情跟许涛说了一遍。再折回来,对钟庆丰和宋林爱说:“你们一起吃饭吧,我答应了今天要带秦凉去吃饭的,好多天没陪他了。”
宋林爱垮下脸;“非得现在就走么要不你打个电话把秦凉也叫过来。”
江南笑了声:“你扯呢他那么小自己打车来肯定不现实,我去接他再折回来,这饭还要不要吃了”
不再跟她说下去,提上包走人了。
钟庆丰靠在椅背上看着宋林爱,自打江南离开,她就一副包子脸。
挑了挑眉:“跟我吃顿饭就这么痛苦么”
宋林爱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能说痛苦,毕竟几乎每天钟庆丰都要出现在她面前晃一晃,就算不一起吃饭,也会赖在店里呆个一时片刻。这个频繁的碰头率,无论如何不能说不适应了,更何况是吃一顿饭呢。
但正因为渐渐觉得适应又理所应当,所以才惆怅。她这样算不算正中钟庆丰的下怀呢否则他每天不厌其烦的出现在她面前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宋林爱的神精又绷紧了一些,不敢松懈下来。就算江南说过钟庆丰可能不是个坏人,但他也可能不是个好人。
所以,无论如何不能重蹈覆辙了。
没回答钟庆丰的话,埋下头吃饭。一顿饭吃的很快,饭后钟庆丰想送她,也被她直言拒绝了。躲他的意思明显,岂不知钟庆丰越是好事做尽,她越是怕他。只怕到最后,除了自己,就真的拿不出什么来还他了。
宋林爱招来一辆出租车,快速消失在视野内。
钟庆丰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按了按太阳穴,觉得拿宋林爱真是没办法。
太疼宠她了,怕她觉得他是一改常态,居心叵测。相对保持一段距离,给她自由喘息的空间,等着她慢慢接受,结果却像这样,遥遥无期。
钟庆丰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拿一个女人没有办法。
林母拿到孙家的钱了,也没见有一点儿好脸色。还是不允孙家的人去看林乐一眼,每次孙家人一来,就把事态说的多么多么严重。
几次下来,连孙爸爸言词木讷的人都说了。
“我看以后也别去了,等官司打完再说吧。那一家人啊,哪有点儿往好里相处的意思啊。”
孙家低三下四几次了,却一点儿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林向雨自打林乐住院,还一次没有看过她。小孩子都很想妈妈,由其听林父说,这一次林乐伤的挺严重。林向雨哭着求林母带她过去,可是林母嫌弃她碍事。到医院里又帮不上什么忙,碍手碍脚的,所以从不带她过来。
这一天林乐主动提起来,林妈妈才决定下一次再过来把林向雨也带来。
还是因为她一早上过来的时候,说起林向雨不听话,又在家里哭,这几天老是这样,嗓子都哭哑了。出来的时候把她锁到家里了,林乐老听她这样念叨,有些心烦。
便说:“别让她天天在家里那么哭,生病了你不给她治让邻居们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怎么虐待她。”
林母手一摆,有些不耐烦:“行,行,下次带她过来。整天哭哭啼啼的,快被她给烦死了。”
又说:“孙家这几天都要疯了,不仅送来了钱,那样子是想赔礼道歉,得到一丝谅解,想着孙青能免罪呢。想的美听说律师也是江南帮着找的,你看看把他们这些人急的,真跟自己有的事情一样,假惺惺”
林母絮絮不停,林乐面露讥讽的听着。
就知道那些人是一条心的,从小到大的玩伴,一转眼个个反目成仇,不共戴天。那几个倒是一副紧紧抱成团的模样,真心假意的,谁又说得清呢。
林乐就不相信人是没有私心的,既然他们一心以为团结起来就是力量,以为可以对抗她,她却偏不让她们得逞。
林母晚上送饭的时候就将林向雨带来了。
林向雨一进病房,看到林乐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当即泪眼汪汪。本来就很想她,扑到林乐的病床上哭起来。
林乐皱了下眉头。
没等她说话,林母已经骂起来:“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丧门星,什么事都是她给哭出来的。这些年自打沾上她,就没什么顺当的事。”
林乐拍了拍林向雨的小脑袋:“别哭了,我不是没死呢。别惹得姥姥不高兴。”
林向雨抬起头,可怜兮兮的问:“妈妈,你没事了吧”
林乐盯着她,其实一直也没仔细的看过林向雨,不看已经很心烦了,恨不得她在自己眼前消失,永远别让她看到。
哪里知道她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却觉得这几天她似乎有些瘦了。从来没觉得,原来林向雨这么瘦,像根豆芽菜似的,名副其实的面黄肌瘦。
伸手帮她把眼泪擦干,告诉她:“你在家里让人省点儿心,别有事没事的就哭,烦不烦”
林向雨最怕的事就是林乐讨厌她,所以,只要是林乐不喜欢的事,她都会努力收敛,不停点头:“妈妈,向雨听话,以后不哭了”
林乐指了指那边的水果,说;“去吃东西吧。”
林向雨乖乖的坐过去,林乐不喜欢跟她亲近,打她有记忆开始,她几乎没有抱过她。即便是抱,也是人前做做样子,转首就表现出烦燥。一把将她松开扔到一边去,人前的半点儿样子都没有了。
林母给林乐带来了吃的,问她:“是现在吃,还是一会儿再吃”
林乐躺在床上,转了个身面向窗子的方向。
气奄奄的说:“不想吃,先放在那里吧。”
林母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今晚还要来陪夜,这之前得把林向雨送回去。冲着林向雨没好气道;“不让你来,你偏不听话,还得把你送回去,天天让你累得半死。”
林向雨一个香蕉还没吃下去,就要被林母带着离开。不愿意走,一脸央求:“姥姥,我想跟妈妈再呆一会儿。”
林母色变:“不行,再晚了没人送你回去,你就在这里呆着吧。”
林向雨点点头:“那我就在这里陪妈妈。”
林母走过来,照着她的脑袋狠狠的拍了下。
“在这里你睡哪里睡走廊吗”
林乐被吵得心烦,转过身去。
“妈,她想在这里,你就让她在这里吧,别管她。”
林母还想再说话,林乐皱了下眉头:“妈,你别说了,我很烦,让我安静一会儿。”
林向雨当晚没有离开,一直在病房里玩。林母看时间晚了,也不打算将人送回去了。
“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林向雨很高兴,脆生生的应承。
江南没想到方青山会给她打电话,本来以为他不关心孙青死活的。
电话里语声沉沉:“江南,你好,你能帮我个忙吗”
江南问他:“什么事”
“我想见一下孙青”
知道江南做了那么多年的律师,肯定认识几个人,私下疏通疏通见孙青一面应该不成问题。
江南有丝犹豫,只怕方青山去了,会跟孙青说那些有的没的,更让孙青心里添堵。
方青山感知她的顾忌。又说:“你放心,我再不懂事,这个时候总不至于说些难听的话刺激她。”
这样一说,江南安下心来。
“那好,我找朋友帮一下忙,等到安排好之后,再给你打话,你看怎么样”
“那就麻烦你了。”
这种事情还要找纪梦溪,他在公检法都很吃得开,找朋友说一句话该很管用。
跟方青山一通完话,马上给他打过去。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纪梦溪只是笑笑:“就这种事的时候能想起我,好事不见得会找我。”
江南知道他在说笑,跟着笑起来:“那你帮不帮”
“不帮像话么”纪梦溪反问回去,继而说:“行,明天吧,我让朋友跟看守所那边打一声招呼。”
宝们,新年快乐今天勉强挤了一小章,过小年,没时间更了。对不起哈丫头们~
正文 051不可思议的事
章节名:051不可思议的事
江南知道这种事情能办,却不是轻而易举,随心所欲。所以,孙青被逮捕一段时间了,江南都没有张口求过他。只是方青山比较特别,孙青和方青山的感情在僵化期,江南也怕这个时候两个人的婚姻冰封瓦解,孙青会撑不下去。
便不得不跟纪梦溪张这个口。
“这件事就麻烦你了,我知道这样是给你出难题”
没等江南说完,纪梦溪打断她的话,温温的笑着;“跟你开玩笑呢,还真当一回事了。不算什么麻烦事,再说跟孙青也算是朋友了。”
纪梦溪做事一向很妥贴,第二天上午就给江南打来电话。
告诉她:“我已经让朋友跟看守所的人打过招呼,今天方青山随时可以过去。”
江南喜出望外:“呀,这么快就安排好了。纪梦溪,真是太谢谢你了。”
纪梦溪趁机勒索她:“既然那么想感激我,等我去z城任职的时候,请我吃一顿当地正宗又地道的大餐吧。”
江南嚷着:“好啊,好啊”又问他:“什么时候去任职快了么”
纪梦溪沉吟:“这回真是快了,就这半个月的事了。”知道她心里有事情放不下,又说;“放心吧,走之前,孙青的事能打点的我会帮着打点。”
江南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说:“纪梦溪,谢谢你。”
“这个台词听倦了,要没别的说,我可挂了还有事呢。”
“那你挂了吧,我正好跟方青山说一声。”
方青山又是一整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才窝到沙发上睡了一会儿。这些天都是这么过,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吃。做什么都很没有心情,连打游戏都提不起兴致。生活一时间变得更没规律,方母把孩子送过来,想着让他带一上午,本来无事可做,偏做起事来三心两意,出门的时候把孩子忘记了,锁在屋里哭了一个上午,喉咙都哑了。
最后方母来接孩子的时候,知道这事,恨不得将方青山给杀了。
方家人看他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本来还孙青出了这件事想怂恿方青山快点儿跟她离了。看到方青山这样,又觉得除了孙青没哪个女人受得了他。
方父总算说了句公道话:“这些年孙青嫁到方家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对青山和孩子更是没话说。你说青山这个不争气的样子,让他跟孙青离了,还能指望他再说上老婆”
方母思来想去,叹口气,张罗蛊惑离婚的事也就作罢。
方青山耳根子总算清静下来,方母不用时不时的上门逼着他跟孙青赶紧把婚离了,敲不开门就没完没了的打电话。把方青山都快要折磨疯了,就是这些天门不敢开,电话也直接关机,真跟生活在密闭空间里那样,有种自生自灭的感觉。
被电话铃声响醒,挣扎着去接。哑着声音:“喂,江南”
江南说:“我已经让朋友帮忙打点过了,你今天什么时候过去看孙青都可以。”
方青山撑起身子,看了眼时间。
“我现在收拾一下就过去。”
江南本来想要交代两句,话到嘴边没有说。别人夫妻两个人的事插手管太多并不好,何去何从他们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心中肯定慎重的思量过,就算方青山再不成气,总不至于在这种事上犯浑。
而江南一直觉得方青山只是太不成熟了,实则本质并不坏,就像一个被惯坏的小孩儿,到现在了还不知道怎么长大。
方青山洗澡换衣服,直接开车去了看守所。
到之前给江南说的那个人打电话,所以到达时一说明身份就带他进去了。
孙青很意外,似没想到方青山来看她。但那丝波澜转眼又镇定到死寂,隐隐凄苦的笑了声。
仿佛料定方青山是来干什么的,一定是想跟她说离婚的事。协议是她写的,如今正好她落得个惨败的地步,他也正好顺水推舟了。
一坐下便说:“放心,我不会反悔的,你在协议书上签字吧。”
方青山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孙青瘦了很多,尽管努力撑着笑,可是仍旧没有多少精神头。眼圈发黑,能看出很长时间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嘴角淡淡的抿了下:“儿子很好,你放心吧。他不知道你出了事,妈一直跟他说你出远门了,要等段时间才回来。所以你不用担心他,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己。”
孙青盯着他的眼睛很执意:“我说了,我自己提出的离婚,我不会反悔”
方青山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提高一点儿声音问她:“你就那么想跟我离婚么一天都过不下去就算你现在有难了,也不想我陪着你过,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跟我离婚”
孙青被他一句话问得,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来这里不是想跟我说离婚的事”方家的人她太了解了,就算方青山暂时没这想法,那一家人也会逼着他这么做。早就该想清楚了,有些福气可以一起享,难却不能一起担。
方青山没有回避她,只说;“是,我就是来跟你说离婚的事。”
孙青翘起一侧嘴角竟笑了。
“我就知道这样。”
方青山淡淡的眯着眼,接着说:“我是想跟你说离婚的事,但很抱歉,不能如你所愿了,我不想离婚,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想离。你知道我就是个无赖,只要我不想,总有办法跟你死磕下去。”
孙青再笑不出,问他:“为什么”
方青山行云流水:“跟你离了我找谁去啊,我这样的男人估计也就你孙青能迁就。”
他倒还有些自知之明,其实这些年一直都知道。或许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一直这样肆无忌惮。记得许多年前跟朋友一起喝酒,喝多了,提到孙青竟会哭起来那时候也是跟孙青感情闹不合。结婚这么多年他们没少闹,总闹,因为他总是这样不争气。孙家的人一直看不上他,结婚之前就一直反对孙青嫁给他,这些他都知道,说他像个纨绔的公子哥。
有的时候也在想,孙青怎么那么死心眼呢。结婚之前并没睡过,她要是不想,一拍两散根本没什么可丢人的。她就是那么保守,怕谈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如果就那样散掉了,会被人说成水性扬花。
方青山吃准了她心软,又顾家,于是他就可劲的折腾。长不大,不想长大,以为孙青不会舍弃他。其实一切都心知肚名。那一次跟朋友喝多了酒,痛哭流涕,说他没有孙青其实很难有办法好好的活下去,可能根本就活不了。他会不段的颓废,不断的颓废,直到最后变成一个真正的废物。
其实他挺害怕那样,所以那一次是真的痛心了,否则一个要面子的大男人不会在一帮兄弟面前哭的泣不成声。
可那一次的痛心跟这一次还远远的比不得,孙青一铁了心他就怕了。怕她跟他玩真的,这一回他是真的玩不起
方青山的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孙青,嫁给我是你的命不好。你说的对,拾起一个男人都要比我方青山强百倍,哪有我这么一无事处的男人,像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可是,这一辈子只能这样委屈你了,我不能放你走,否则我要怎么活就当是你上辈子欠了我的,才要被我这么无休止的纠缠着不放,等到下一辈子我再还给你好了这辈子就这么将就着过,不论你在这里面呆多久,我在外面等着你。如果连你都忍受不了我,谁还能忍受得了。”
看,他又要像一块膏药似的贴上来了,撕都撕不下。这些年孙青已经偿试过无数次了,每一次都心烦不已,怀疑方青山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这一次却被莫明的被他感动,眼眶发酸发热,觉得比他以前说的那些甜言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