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一端自动挂断,给许涛拔过去。这个前仇她可以不计,而且现在孙青需要帮助,也不是她意气用事的时候。
对于江南能再打来,许涛很高兴,这就表示江南有意要原谅他了。
“江南,谢谢你。”
江南想了想,其实不是不可理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许涛想过得更好,难免要在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下动了恻隐之心,其实他可以永远不用说的,既然说出来了,表示他还有良心。
而且秦秋彦想办成一件事,总是很有办法,就算不是许涛也会是别人。人的心里都有一架天平,秦秋彦很懂得,只要砝码加得足够大,另一边不可能不下沉。而且是人就会有弱点,无懈可击怎么像话。就算不是金钱,也会是别的。
只能说被他盯上很可怕,逃无可逃。
“我朋友那件事就拜托你了,有个几天了,不能再托了。”
许涛表示:“我知道,你放心吧,一等当事人家属办好相关手续,我马上就去见她。你告诉他们来事务所找我吧,我今天一天都不出去。”
江南说;“好,那我马上给孙青的家属打电话”
那之后去找纪梦溪,他现在不接案子了,一心办理交接的事。不过在中院工作了那么久,又当了一段时间的厅长,跟同事们打声招呼,还是一样管用。
江南跟他约在中午见面,纪梦溪驾车,两人一起去吃中午,边吃边聊。
哪里还有什么胃口,江南几乎一口都挨不下。
纪梦溪早听宋林爱说江南出去旅游了,几天没见,回来之后越发可怜兮兮。操起手臂看她:“说吧,怎么回事啊把自己折腾得跟非洲难民似的”
江南拧起眉毛:“还怎么回事,现在的事还少么。”
不跟他说实话,秦秋彦的存在无疑要是一个禁忌。江南如今最发愁的就是纸包不住火,纪梦溪要去z城上班了,而秦秋彦再不喜欢抛头露面,也是当地的一届名流,会不会就撞上了
想到这里,不自知的抿紧唇,连眉毛也皱了起来。
纪梦溪盯紧她,挑了挑眉毛:“怎么除了孙青这件事,还发生了其他的事让你心烦意乱”
江南蓦然抬眸:“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事,这一件事还不够乱么。”
纪梦溪直接靠到椅背上,问她;“你去哪里玩了z城”
江南听他步步紧逼的问,心中微微动了下。跟纪梦溪认识太多年了,他说话行事的套路她多少肯定会摸透一些。不禁迎上他的目光:“说吧,你到底想问什么”
纪梦溪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太确定,所以肺腑中的话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要说出来。斟酌须臾,还是放弃。淡淡的钩起一侧唇角:“随便问问,我能有什么好问的。”
告诉她:“快吃吧,吃饱了再细谈孙青的事。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去看过她了,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和脆弱不堪。至少见到我的时候还知道微笑。”
江南还是食之无味。
“她那是硬撑呢,心里指不定难过成什么样了。”憎恶自己没本事,要是自己还是律师多好。不用求任何人就可以亲自打阵替她打这场官司,也早能见到她了。
纪梦溪看出她的心思,漫不经心的安抚:“其实你现在改行是好事,律师这个职业真的不适合女人做,太辛苦了。一路下来要得罪多少人,一个女人总不能一直生活在防犯中。”
一句话,不轻不重在江南的心口打了一个转,激起一丝丝的涟漪。或许纪梦溪说的对,人总不能一直活在防犯中。人生已经很短暂了,如果再整天谨慎小心,无时无刻跟打一场保卫战似的,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所以原谅她曾经犯傻,原谅许涛这个明知她蒙在鼓中,却不去戳穿揭破的人。如若不是无知,只怕也不会心无旁骛的以为最幸福。
人有多少个瞬间可以感觉自己最幸福呢想一想,是件多么难得的事。
正文 046夫妻情份二更
章节名:046夫妻情份二更
吃完饭,纪梦溪问她:“去看过林乐那边的情况了吗到什么程度了”
江南撑了一下脑袋,只说:“甭提了,林家的人怎么可能让看。本来因为我的事,孙青就跟他们林家闹得很不愉快了,这一回林乐又被扎伤,只怕是恨死孙青了,怎么可能让我们去看。”
纪梦溪听完;“也没什么,会做司法鉴定,伤成什么样也不是他们自己说的就作数。这个时候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围内,跟孙家说一声,赔偿上就不要含糊了,可以做为定罪量刑的一个因素来考虑。”
这些不用跟江南多说,她比谁都清楚。
江南点点头:“你放心吧,这些我早就跟孙家说过了。”
其实孙青结婚很多年了,现在也不算孙家的人了。理应由方青山来赔偿才对,就算两个人要离婚了,可是手续还没办呢,就是一家人。况且这些年一直是孙青在支撑那个家,所以这些钱怎么也得由方家来出。
孙家那一大家子的老实人平时就太好说话了,所以方家总不太把女方家当一回事。江南如今想一想,也挺愤愤不平的。跟纪梦溪分开后,回去的路上就在想这事。最后没能沉得住气,让出租车司机调转方向,不回家了,直接去方青山家。
按了几下门铃一直没人来开,以为方青山不在家,转身要离开,门反倒开了。
方青山一脸颓废,望着江南时两眼灰蒙蒙的,竟像一点儿光彩都没有。
也是,这个公子哥被孙青照顾习惯了,只怕早已失了自理能力。如今孙青呆在里面出不来,他就跟没娘管的孩子一样了吧
江南甚至怀疑他现在在家里天在做什么是不是没人管了,打游戏,聊天,肆意自在,乐得清闲一想到这些,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方青山站在门口,没说请她进去。江南一伸手把门敞得大开,没用他请,就自动闪身进去了。
一进门,一股呛鼻的烟味,呛得江南半晌喘不过气来,猛然的一阵咳。回过头:“方青山,你的烟瘾够大的啊。”
方青山关上门默默的跟进来,先去把窗子打开,释放一下屋里沉闷死气的味道。
室中一直开着空调,温度倒是不高,比室外要清爽凉快。可是,视觉感觉却不这样,看来是几天没打扫了,四处乱糟糟的,茶几上摆放着纸抽,一次性杯子,啤酒罐,还有剩下的小菜横七竖八,已经没有一块闲置的地方了。
而沙发上堆着毯子和方青山的外套。靠枕被东一只西一只的扔在地板上。江南想找个地方坐下,看了看,也无从下手。
还是方青山快速走过来,把毯子拽开,腾出地方请她坐下。
问她:“要不要喝水”
其实两个人不算是特别特别的熟悉,见面少,说话的次数更少。如果中间没有孙青,以方青山的性格,大街上见了江南怕是会装陌路人。
江南道过谢谢,说:“不喝。”
方青山知道江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坐下来,问她:“你有什么事吗”
江南听他这样问,莫明有些恼火。不知道孙青被逮捕这几天他在干些什么,就算没为孙青的事四处奔波,但至少夫妻一场,是不是见了面,也该问一问她,孙青到底怎么样了。
侧首看着他:“方青山,你就一点儿不关心孙青么我听爱爱说了,你和孙青快要离婚了。可是,你们现在还没有离呢,既然没离,就是夫妻,连这点儿关心的情份都没有了吗”
方青山只是沉默的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江南发现跟他沟通有问题,不知道这些年孙青是怎么跟他过的,听说性情很火爆的,否则也不会动不动就想伸手打老婆,这一刻反倒成了闷葫芦,不说话了。
既然如此,只好开门见山。
“我来是想跟你说经济赔偿的事,虽然孙青的官司还没有开庭审理,但是民事赔偿肯定不可避免。我想不如我们这一边主动积极一点儿,到时候也可以在量刑上对孙青有一个优待的考量。”
方青山怔了下抬起头。接着站起身去里屋,拿出一个折子给江南。
“这是家里的存款,就这么多,至于孙青自己手里还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
江南打开看了一眼,只有三四万块。实在不算多,可是想一想,也就差不多这样了。方青山这个班上的一直不靠谱,一直指望孙青。日常消费,人情世故还要用,能存下几个钱。
其实密码是多少,江南也不知道。这个钱按理说不应经她的手,由她来支付。可是,看着方家这个现状,不能说一点儿心思不动。
只怕孙青一判刑,方青山就主张跟她离婚。到时候连这些钱也被方青山给挥霍掉了,那孙青真是一点儿保障都没有了,以后的日子要她怎么过
还是装到包里拿走了,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方母。
她不太认识江南,所以打了个照面就过去了。进门的时候才想起来,那是孙青的朋友。
不禁问方青山;“刚才那个是孙青的朋友吧她来家里干什么”
方青山踩踏着拖鞋往里走,有气无力的说:“来拿钱,孙青扎伤了人,需要经济赔偿。”
方母一听是来拿钱的,当即就有些急了,那感觉就像是割她的肉一样。
“拿钱你给了吗”
方青山已经躺回到沙发上,毯子盖到身上,看样子是要睡了。
半晌才说:“给了,我把折给她了。”
方母骂起来:“你傻啊,孙青那头还不知道怎么判呢,要是判得年头多了,这日子还怎么过现在不是往里搭一分,就浪费一分么,你怎么不动动脑子”催促他:“你还睡什么睡去把钱拿回来啊。”
方青山受不了这样的聒噪,一下把毯子拉到头顶之上。
方母还是不死心,见他那个不争气的样子,伸手去扯。
一下将方青山扯烦了,“呼”地站起身,往卧室走。不等方母跟进来,大力把门带上,还上了锁。
方母在外面敲了很久,方青山那个臭脾气上来了,就是不应声,也不给她开门。方母最终无奈,只好先离开了。
江南怎么会真动用孙青折子里的钱,知道孙青家里不宽裕。到底是什么结果还不知道,但判刑是一定的了。只是判多判少的问题。不管怎么样,就算不为孙青,总要给孩子留下一些保障。以免到时候方青山不好好上班,游手好闲亏了孩子。那个时候,孙青的心理才最是一种煎熬。
回去的路上顺便去了趟建设银行,从自己的卡里先取出五万,直接给孙家送去了。
让他们主动拿给林家做赔偿,之后不够的时候再说,但是不能白白的送去没有证据。录音,还是打条子,怎么样都好,但最后一定得有个凭证,省着林家反过头来不承认。这事到法庭上都说不清,更别说用作量刑的参考了。
孙妈妈和孙爸爸感动的不得了,之前怎么也不肯拿江南的钱。一个劲的说;“你为孙青的事忙先跑后,我们已经很感激了,这些钱我们怎么也不能收。”
江南还是硬塞到他们手里。
“叔叔,阿姨,你们就拿着吧。我其实也不帮上什么忙,还不如孙青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多。林乐这一次只怕少花不了,大家凑一凑,负担就会少一点儿。”
之后把那个存折也拿给孙家,只说:“这是从方家拿来的存折,是孙青和方青山的钱。我想还是给孙青留着吧,为她之后做个打算,看看事情到底走到哪一步再决定怎么花这笔钱吧。”
孙家二老对江南感激的不得了,走的时候一直将人送到楼下。
这些日子大家都很操心,从气色都能看出来,个个萎靡不振的,再没个了断,无节制的迟延下去,不知哪一个又要疯掉了。
奔波了一天,一进家门,秦凉主动把拖鞋给她拿下来,又接过她手中的包。
知道江南这些天很操心,所以也不提想秦秋彦的事了。知道她没有时间送他回去,何况真走了,把她一个人扔下也不放心。
“事情办得怎么样”
本来心浮气躁,在外头跑了一天,全身是汗,粘乎乎的不舒服。这一刹见到秦凉疲惫的感觉散去了,怎么都觉得很好。再大的烦心事,只要一想想自己还有一个孩子,就像无望的时候看到前方的曙光,便觉得,再怎么黑暗,很快就会亮起来的,就什么恐惧不安都没有了。
江南想,孙青肯定也是这么感觉。她不会倒下去的,因为她还有孩子,她永远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弯下腰在秦凉的额头烙下一吻,感叹:“看到你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真好。”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说肉麻的话;“秦凉,我好爱你。”
秦凉本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没想到江南这么不正经,脸一下就红了。有些别扭的转过脸,扔下包,讷讷的说:“再胡说八道,不理你了。”
江南冲他嚷嚷:“谁胡说八道了,我本来就很爱你么。你去哪儿不过来陪我呆一会儿”
“去给我爸爸打个电话。”秦凉没转身的说。
江南怔了下,马上偃旗息鼓的坐到沙发上。
正文 047发了狠
章节名:047发了狠
大半天的时间秦秋彦快要将她的手机打爆了,下午反倒不再打。连通知信也不发了,想来终于是死心了。
江南仰面朝上,可是并不轻松,反倒说不出的沉重。
江妈妈见她一回来就唉声叹气,觉得江南自打带秦凉回s城,状态就这么时好时坏的。本来刚回来的时候看着挺好的,还以为彻底恢复了,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
有些心疼的说:“是不是跑孙青的事很辛苦律师已经找好了,现在就等着打官司,明天别出门,好好休息一下吧。”
江南歪在那里没动弹,明天的事谁说得准呢。
看了江妈妈一眼:“明天估计不行,许涛要去见孙青,明天什么事就都清楚了。肯定不能任由许涛一个人去折腾,如果能帮着想一些对策,对孙青有帮助,肯定不能闲着。”
江妈妈点头:“那倒是。”拍了拍她的手臂:“行了,既然很累,快点儿去洗澡,今天晚上早点儿休息。”
虽然累,却并不想动,想吃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
“妈,咱们吃饭吧。”
“好,你去带秦凉洗手,准备开饭。”
吃过饭江南想回自己的公寓看一看,有些后悔当年的鲁莽。那些东西不扔就好了,真是说不上什么时候能用到。忽然想翻一翻,才想起许多年前就当废品给卖了。
去卧室叫上秦凉,看他皱个小眉毛,问他:“怎么了被你爸爸批评了”
秦凉愤愤的看了她一眼:“才没有,他只会批评你,我又不像你那么不懂事。”然后才说:“打不通,一直关机。”
江南安慰他:“就算神通广大如你爸爸秦秋彦,也肯定有电话没电,或者谨防骚扰的时候。再说,一天二十四小时无间断开机,你想他被辐射成傻子走,去洗手吃饭了。”
秦凉拔开她揽在肩膀上的手。
“我爸爸再 傻也比你聪明。”
江南瞪了他一眼:“是他生的你么你要跟个狗腿子似的这样护着他。”
“那是你生的我么我为什么不向着我爸爸。”
江南那句“当然”怎么说得出,吞咽回去,一腔苦涩,真想告诉他,她就是他的妈妈,不是她生的是谁生的。可是弄丢了他要怎么说她和秦秋彦的关系又怎么向他解释,还有江妈妈难解的麻烦会接踵而至,想一想都很头疼。
无论如何,现在这个多事之秋一定不能再说出来了。江南深感心力憔悴,再者,这么惊心动魄的事一下说破了,江妈妈那么大的年纪如何承受得了。
秦凉见江南说着说着话便开始跑神,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呢。”
江南听他老气横秋的模样,一下便笑了。
“我要是一辈子不让你省心呢。”
一辈子,秦凉感慨,好长。可是,如果她一辈子都这么不争气,他想他还是没有办法扔下她。反正他年纪小,一定会比她活得时间长,这样一想,应该不会扔下她。
江南从来不知道,在秦凉小小的心房里,是怎么想对她不离不弃的。如果她知道,便会觉得,生下他,无论受多少苦难,都是此生做过的,最值得的一件事。是秦秋彦给她的,最好最珍贵的礼物。
吃饭的时间电话响起来。
江南去客厅里接,一看是黄宇打来的。
张口唤她:“女王”
江南“嗯”了声,问:“有事”知道黄宇现在可忙了,报纸都看了,正是风云不息的人物。如今将丛家的大权握在手里,要帮助丛瑶上正轨,只怕忙翻天了。
黄宇温温的笑着:“别说,还真有事。说出来你或许会感激我”
江南不信他:“到底什么事啊,神秘兮兮的,你说不说,不说我去吃饭了。”
“别啊”黄宇叫住她,咬牙切齿:“什么时候你对我也能有点儿耐心,真以为我平时说话闲打牙,就没含金量了是不是。我掐指一算,觉得你想要当年那些书,要不要我让人给你拉过去”
其实黄宇只是看着浑,人可一点儿都不傻,也是了然通透的那一种。跟江南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怎么可能不了解她。当年便觉得她有后悔的一天,一个人多年养成的习惯,不是说舍弃就舍弃,就算用不到,也偶尔会有难舍的时候想要翻一翻。那种感觉就像从小到大看过的书总是舍不得扔掉,会放到书架里。
何况现在孙青遇上了事,依着江南骨子里落下的职业习惯,捧着那些东西就像拿着武功秘籍,心里肯定更有谱。
所以,当年她一时冲动,准备卖出去的时候,他照单全收了。就放在自己那栋空置的别墅里一直帮她留着。什么时候她后悔了,想要要回去,他再叫人给搬回去。
并且嘱咐她:“这回别再扔了,我可没那闲工夫帮你搬来搬去,你当我一个总裁是什么图书管理员么”
江南被他说笑,这样一说,还真是要感谢黄宇。没想到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却心细如斯。
“黄宇,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还帮我留着,今晚我还惋惜这件事呢,觉得自己当年真是太冲动了。没想到你就打电话来给我这么个惊喜,我自己去搬吧,这些年已经很麻烦你了。”
黄宇很豪爽:“好人做到底,这些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一时片刻。我让手下人给你拉到公寓去,反正那里空着,就扔在里面得了。当成你的三味书屋,什么时候回来了,就去翻一翻。”
江南感动得没话说,正好要回那里去的。看了一下时间,饭也不想吃了。就说:“行,那就现在吧,我去那边等着接货。”
黄宇也说:“行,我这就打电话叫人给你送过去。”
江妈妈听到江南说不吃了,好奇的问她:“有什么高兴的事饭都不吃了。”
江南乐呵呵的说:“以前那些当废品卖了的书,没想到黄宇还给我留着。今天晚上就要给我拉到公寓去,我得去那边等着。”
秦凉听来一个男人的名字,碎碎的念,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发现江南人不济,没想到朋友还不少,而且竟是那些乱七八糟的。
江妈妈赞叹的说:“黄宇那孩子真的不错。”
江南拿上包要出门,走前对秦凉说:“我要是回来晚了,你就先跟奶奶睡。我走了啊,再见。”
秦凉看她风风火火的出门,微不可寻的哼了声。
才想过要一辈子照顾她的,看她这个样子,似乎是用不到他。
黄宇的手下人到的很快,江南才去不久,他们便到了。而且速度也很快,没用江南伸手,几个人来来回回搬着上楼,没几趟就搬利索了。
告诉江南:“江小姐,你看一下,全在这里了。”
江南盯着看了一会儿,越发感叹黄宇的良苦用心,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少。
跟几位道过谢,送到楼下。
两辆车子相继开走了。
当晚的天气极好,月光湛蓝如水,即便混杂在昏黄的路灯中,也一点儿不显得逊色。
江南没有立刻上楼,在楼下又给黄宇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他东西已经拿到了,没想到这么全,大致看了下,竟像一点儿都没有少。
黄宇嚷着:“再客气就见外了,为女王效力是我的荣幸。”不跟她多聊,说好要陪丛瑶去做头发,两个人已经预约了理发师,正准备出去。
江南笑了声:“模范丈夫,去吧,去吧,不防碍你们了。”
夏天快过去了,秋天越来越近,夜晚没有那么灼热。清风徐徐,感觉凉爽。江南想着要不然今晚不回去了,得给江妈妈打个电话说一声。
电话才接通,放到耳际,身后有胸膛贴上来,下一秒被一双手臂揽紧,淡淡的香水味道和着药水味,漫进鼻息。
江南怔在那里。
电话已经接通,江妈妈在那一端叫她的名字:“江南”
另一侧耳畔响彻低低的声音恍如魂牵梦绕。
“我想你”
世界一下吵闹起来,江南就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吵杂中静止不动。
没人回应,江妈妈隔着听筒催促:“喂,江南怎么不说话”
江南蓦然回神,顿时变得慌张,有点儿心虚的感觉。就像再不应付了江妈妈,好会看到这个人。
“妈是我,我今天晚上不回去睡了”
江妈妈讷讷:“我一猜就知道,所以没打算等你,已经准备带着秦凉睡了。”
母女俩简单说了两句,江南快速挂断电话。
秦秋彦还胶皮糖似的粘在她的身上,用力的想要挣开。
他淡淡的说了句:“疼”
江南忽然不敢再动,方想起他身上有伤,必然是带着伤来的。这一次车祸出的很重,身体几乎受创,光肋骨就断了几根。
怕弄疼他,却也不能任由他抱着。冷冷说:“放开。”
秦秋彦沉了下嘴角,略微凄苦的说:“不放,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都是骗人的吧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心疼我。”
江南不跟他站在这里闲扯,不是特别晚,小区里时而人来人往。
不远处就有几个人走过来,江南有些着急:“你快放开啊”
秦秋彦既没放开,也没吭声,几个人眼见着逼近。江南肩窝灼热,秦秋彦淡淡的呼吸喷薄上来,已经埋首进她的锁骨里。嘴唇凉薄,贴着她的肌肤。
还是那一句:“我想你,江南”
江南傻站在那里,一张脸被人看了去,几个年轻人暧昧的只差冲着她冲口哨,说说笑笑过去了。
才发应这个姿态有多暧昧,简直众目睽睽。
没等骂他,秦秋彦已经将人放开。
江南转首看过来,骂他:“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本来想骂他,你怎么不去死可是,一想到他才死里逃生,由心不想那样,就改了台词。
秦秋彦定定的看着她,月光下眼含秋水,睫毛被拉得很长,温润得如同山巅上的积雪,皑皑而皎洁。
一伸手拉起她的手腕上楼。
客厅里全是书,才搬来的,根本没有时间整理。
秦秋彦皱了下眉头,伸手去收拾,像是身体里的一种本能。
江南站着看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的伸手拉他的手臂。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可以。”
秦秋彦再怎么也会觉出她的疏离,抿动嘴角看她,半晌,甩开她的手。这个态度他不喜欢,很不喜欢,他带着伤从医院跑出来,这样任性,不是想看她怎么跟自己扮演路人甲。
有些堵气似的再度蹲下身,修指灵活,整理的速度很快。
江南声音放大一些:“我说了不用,我自己可以”吼起来,像是很烦燥他会出现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更不喜欢他像往常那样顺理成章帮她整理凌乱的空间她有些负气的想,这么金贵的人,伤口裂开了,又算谁的。
秦秋颜的动作微微一滞,“呼”地站起身,眨眼间已经将江南推按到墙壁上扣紧,紧紧的,直到她无能反抗。
嗓音轻淡嘶哑地爆出一句:“真他妈的邪了”
劈头盖脸的吻上去,一点儿都不温柔,撞到她的牙齿有些疼痛,慢慢的,连嘴唇都被他吻得开始发麻。
江南急得掉眼泪,可是挣脱不开,仿佛被钉到墙壁上的一样。秦秋彦用身体紧紧的压制住她,严丝合缝,连手腕一起扣紧后举到头顶,江南便只能以一个任人宰割的姿态任由他欲所欲求。
秦秋彦失了理智那般,伸手撕扯她的衣服,俯下身咬她全身各处,像要把她吃进腹中才甘心。
这一次他真是动了怒,他生生的在她眼前死里逃生,就连不明其事的钟笑都说江南是爱他的,甘愿陪着他去死,这是怎么样的情份本以为将她的筋脉都打通了,总要慢慢的向他靠拢过来。为什么一下子又疏远
秦秋彦的耐性已经要尽了,过了那么多年,天知道他有多么的迫不及待她哪怕站在原地,一步不向他迈进,再多的步伐由他来走也好。只要她不想着退后,或者逃避
他怎么允
江南痛呼,那里又干又涩,他却突如其来
没说去卧室,就在那里占了她,又狠又重,不像以前那么怜惜,有种邪恶心思,反倒想去折磨她。磨得她哭泣,求饶,一遍遍叫他的名字,男人动起坏心思的时候又总是这么邪恶。
最后江南哭得都要断了气,眼前色彩斑斓的一般,说不出的感觉。
怎么被他抱进的卧室都不知道,很委屈,窝在他的怀里一直哭一直哭秦秋彦还从来没像这样对她用过强,亲热的时候像要所她拆骨入腹。
只觉他是在咬牙切齿的要她。
鼻息有血液的咸腥之气,不知道他哪一处的伤口裂开了。
连秦秋彦自己都不去管,把她放到床上,清理干净之后,盖上被子没说话,示意她休息。
江南筋疲力尽,连挣扎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也顾不上想。哭累了,渐渐睡着了。
秦秋彦才去柜子里拿上衣服去洗澡,白色衬衣被血染红了,几处的伤口都出了血,也不觉得疼。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清水蔓延进去,才有了疼意,秦秋彦吸口气,那感觉就像江南迷乱盛怒的时候张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岂不知她越是咬得他生疼入骨,越刺激他的神精,连脊椎骨都麻了,动作也会越狠戾,险些撞散她。
洗完澡出来,先回卧室将冷气开低一些。借着微薄的床灯,看到江南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陷在枕头里,睡得很熟。脸上泪痕宛如,冲出淡淡的痕。
秦秋彦立在床边灼灼的看了她很久,关上卧室门,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将地上那些书分门别类整理好,放回原位去。
翻出江南以前做的那些笔记,看到上面用各种颜色的笔勾画出的痕迹,能看出江南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很认真,也很努力。这个女人很神奇,许多事情她都做不好,学也学不来。天长日久都没有长进,最后只得被说成是没有天赋,连她自己都那样说。
做饭没天赋,做家务没天赋,交际应酬也没有天赋可是,独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不同的,像是换了一个人,严谨认真的样子秦秋彦看了许多次,否则也很难相信。
再找一找,看出她收集起来的每一个案例,从她出道做律师开始接手的第一个案子秦秋彦打开的时候还是很有感触,翻开之前甚至有一丝犹豫,过去了,决意放弃,到底还要不要再翻开来看
最后还是打开,一沓纸,能看出她反反复复不知翻看了多少遍,勾画的痕迹也是明显。比其中任何一沓案例都要老旧,足可见她真是看过很多次。或许也是年头最久的缘故,好多地方被更正。当年那些辩护意见被她勾掉又更改,宛如给自己的一次批注,太多个不尽人意的地方,她自己觉出不好了,所以画出来,像学生那样想要更正。
可是,都知道这不是演练,也不是她职业生涯里的一道练习题,就算是错了,还有更正的机会。现实告诉我们,很多事做过了就是做过了,再没有后悔的余地。
秦秋彦有时在想,实则不用任何人说,只怕江南她早就已经后悔了。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所以很后悔,于是用心改正。就养成了批注自己带过的案子的习惯,把自己认为不好的,当时做得不尽人意的地方通通画出来,铭记在心中,永不再犯。
想来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定很辛苦,心情也很沉重
秦秋彦逐字看下来,每一页都反复更改,跟当时做过的比起来,已然面目全非。她竟然是这样否定自己的,是觉得自己实实在在的做错了。并不把当年一炮走红的官司当成骄傲,那是世人所想,她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修长的手指蓦然一顿,看到几处晕开的笔墨。在什么时候,她也曾为此潸然泪下过,是为了他的家人么
秦秋彦蹲在地板上,按了按眉骨,忍不住骂自己混蛋。
连江南什么时候出来的,都不知道。
手中还有一沓,被她一下抽出来,不等抬头,江南一腿踢上去,秦秋彦没有防备,跌坐到地板上。那一下正踢在小腿上,又踢得很狠,疼起来。
江南骂他:“混蛋”
又没打算这么便宜他,将手中那半沓厚的案例本子往他的身上砸下去,一下一下的打,手劲越来越重。之前不能反抗,这一会儿一股脑的发泄出,甚至忘记他的身上还有伤,而之前伤口都裂开了。
秦秋彦之前只是抬起手臂挡一挡,看江南火气上来了,而且越来越大。
一伸手,夺去她手里的本子,攥紧她的手臂捞进怀里来,紧紧抱着。
江南不想重蹈覆辙,嘴上不停骂着:“秦秋彦,你混蛋,你放手混蛋无耻”
秦秋彦侧首盯着她,看江南气鼓鼓的,脸上一片灼红的晕色,润得像雨后的桃子,鲜的滴水出来。
邪肆的一扯唇畔,反倒似笑非笑:“还有力气跟我闹,看来还是不够累,嗯”
正文 048那一年,那一天
章节名:048那一年,那一天
江南又羞又恼,一张口叫错名字:“薄南风,你”
秦秋彦瞳色一深,就来咬她的嘴巴。有一些欢心,嗓音沉下来,沙沙的响:“既然承认我是薄南风,那你是不是我的老婆”
江南跟着沉寂下来,却不像他一样。是,被秦秋彦掳上床,占了便宜,她并没有多么痛不欲生,恼一点儿是真的。毕竟亲近过的男人就这一个,这些年不是不想他,而秦秋彦的技术了得,就有让她欲生欲死的本事。说她排斥,说她不眷恋,定然要是言不由衷的话,说出来自己都感矫情。
但她此刻不是跟他打情骂俏,即便这样的事再次发生,她无力反抗,承受下来,并不代表她就要认同两人的关系是恢复如初。
听到秦秋彦这样问,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静静说:“是,我们的确是上床了,而且一而再。可是,那并不代表我就承认你是谁,大家都是成年人,又是不拘小节的现代人,一夜情该不会觉得有什么吧”
“啊”江南痛呼一声,唇齿中的话语断裂。
秦秋彦攥着她手腕的指掌收紧,像要捏碎她的骨头。
修指挑起她的下巴,冷冷的眯起眸子,嘴角抿紧,一字一句:“一夜情跟自己男人上床,当一夜情几年的时间不见,脑子真的出问题了你怎么不把我当男公关呢开个价我就卖给你,按次还是按夜,都由你说得算,你觉得怎样要不要我给你打个折”
江南怒瞪他:“秦秋彦,你放手。”
秦秋彦接着说,恶狠狠:“休想”
一时间,两人弩张剑拔,狠狠的盯紧对方。
秦秋彦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觉出进了一步,几天不见,为何又远远的退了出去如若是之前,他不会强迫她任何。她想恨,还是想怨,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毕竟这些年是他亏欠她的,江南受的那些苦,即便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可是她没有,还是愿意陪着他同生共死。难道说她对他的怜惜就那么浅薄,浅薄到他一不用死了,她就要翻脸不认人
秦秋彦这些天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也就江南有这样的本事,在她看来,他是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冷面杀手,可以轻易要人的命。岂不知在秦秋彦的眼中,她江南同样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轻而易举的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