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上冒出三条黑线。想不到他已经这么大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
戏,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乌宇煌,你给我滚出来」进到屋子里,她怒地大吼,这一回,
她一定要替镇上的人,好好斥责他一番。「乌宇煌,快点滚出来
」
「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从浴室闪出来的乌宇煌,全身赤裸,仅在下半身围了一条短浴巾,
头上还有泡沫,看来像是正在洗头。
念倍燕傻眼地把赤裸的他从头看到脚,看到两条健壮修长的腿上
湿润润地沾着水珠,天边飞来两朵乘坐喷射机的红云直接往她两颊冲,
她的脸红通通,瞬间挂上羞窘的红旗。
「你你干嘛大白天的,你干嘛洗澡」
「我忙了一上午,全身都是污泥,当然要洗澡啰」拨开滑落到
眼睛的洗发精泡沫,他问:「妳那么急的叫我滚出来,有急事啊」
「我你你先进去洗干净再说啦」
「我都可以。」他边搓着头发,边滚回浴室。
念倍燕瞪着他的背影。什么「我都可以」他是男的,脱光光也
无所谓,可是她好歹也是个女的,她也有七情六欲,他一身古铜赤裸
精壮的男体,很难不令人想入非非耶
她现在就觉得浑身发烫,两颊像快被烤熟一样。用力按着心脏,
免得心跳太快,心脏一不小心弹出来。
这个阿煌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帅得要死,还不懂守身如玉,洗
澡洗到一半,随随便便就跑出来,不担心女人见到他出浴,会像饿羊
扑虎一般把他啃得一乾二净吗
她真是替梁若岚担心。说不定不用她介入破坏他们,别的女人早
前仆后继,把阿煌撕得体无完肤
是说,刚才她有没有想要给他扑上去
望着窗外,念倍燕羞窘地吃吃笑着。如果她真的像外表给人家的
感觉一样,开放外向,刚才说不定她就真的给他嗯,真害羞
「妳找我什么事」
「喂,你怎么洗那么快」一吓,她弹过身,眼珠子瞪得比牛眼
还大。
「妳在客厅等我,我总不好意思在浴室磨蹭。」抓了一条毛巾擦
拭湿漉漉的黑发,他咧嘴一笑。「妳的脸好红,今天太阳没那么大吧」
「我哪哪有脸红」单手摀着脸,见他笑她,她火大地把便
当盒丢给他。「吃吧你未婚妻帮你准备的爱心便当。」
接住便当,把它放在桌上。「妳吃过了没」
「吃过了。」视线落至他灰色丝质衬衫敞开的领口,健美的胸肌
若隐若现,她羞地把目光移开。「你的未婚妻扭伤脚,我替她送便当
过来。」
「我知道,她打过电话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早上就来了。」打开便当盒,他吃了起来。
「我不是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打扫这里」
她走近,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
略略抬起脸,他含着一块卤肉,含糊反问:「那妳又为什么打扫
我家」
「我当初我们没地方住,刚好你家没人住,所以」
「对啊差不多就是这样。」
「什么叫差不多是这样差很多好不好你又不是没地方住。」
他状似认真地想了一下。「因为我想要一个大庭院,刚好这里没
人住,所以我打扫了一下。这里房间虽然不多,但至少不会到需要睡
沙发的地步。」
他话里明显有在笑她笨的意味,白了他一眼,她道:「可是这里
是那个日本人的家。」
「他们全家搬走了,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算了随便你。」他都一副不在乎的神
情了,她干嘛多嘴的替他担心东、烦恼西
视线移动,扫到窗外那棵马拉巴栗树,她陡地义愤填膺,开始指
责他。
「阿煌,你为什么要偷镇上人的东西」
「没有证据,别乱说话」嘴角垂挂着吃了一半的荷包蛋,他玻br>
起黑眸,斜睨了她一眼。
「什么没有证据」她气急败坏的跑到窗边,指着窗外那棵才半
个人高的马拉巴栗树。「那棵马拉巴栗树,一看就是从盆栽移植下来
的,那是阿猴伯家的;还有那五棵草莓也是你偷来的,那个莲花也是
偷的吧还有」
「还有后院的鸭子。」他像一阵风来到她身后,搭腔补充。
「你承认了对不对」他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不管。他好高,
她得仰首才看得到他的脸。「阿煌,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要
这么做」
「我没有办法,我非得这么做不可。」他的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要把十年前的回忆给偷回来。」
低沉富含磁性的嗓音,明明说清楚原因,可她的大脑似乎长脚不
知跑哪儿躲去了,一时间,竟听不懂他说的话。
在她仰首,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之际,他严肃的脸庞,渐渐被微笑
的暖意取而代之,黑眸写满深情地对上她的眼。
瞬间,她觉得他的脸愈来愈逼近,他的气息愈来愈浓烈,她小小
地眨了眨眼,他的唇竟以媲美蓝宝坚尼最高时速300 公里的狂飙速度,
贴上她的唇
第五章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清静幽雅的厅内突兀地响起。
前一刻,她的心魂被他狂烈的吻,扯入情爱发狂的漩涡中,隐藏
在心底的思念被勾引出,飘飘然地跟随他铺出的步道,一起旋转飞舞
但这一刻,她抓回飘到太阳系以外的空间去散步的理智,睁开眼,
见他的嘴还贴在她唇上,她毫不迟疑,伸出手,往他俊脸上掴了一巴
掌。
这一巴掌下去,立即见效,他的嘴和她的唇,立刻分开。
「阿煌,你你在做什么」
羞窘地别过脸,虽然他的吻令她飘飘然地重温了旧梦,但她可没
忘记,他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而且她还是替他未婚妻来送便当的,
人家可没有拜托她和她未婚夫热吻。
沉浸在缠绵热吻中,突然莫名其妙遭受一巴掌,乌宇煌先是一愣,
看到她羞窘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又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
他耸耸肩,继而把手搭在她肩上。「妳看,庭院里的这一切,可
都是为妳量身打造的。」
「为我」
「那一些,没让妳联想到什么吗」
视线直直地望着窗外,她心一惊。那些「偷」来的东西,还真的
都和她有关连,包括当年他采了马拉巴栗的花,告诉她「你这辈子唯
一的新娘子就是我」,还有她想吃草莓,他偷采给她,她想画水莲、
画养鸭人家
心头漾上感动之余,她的理智又归位。他干嘛吃饱撑着对她好
还是说他真的无聊到发慌,闲着也是闲着,才会来弄了这些要不,
他不去和他的未婚妻谈情说爱,弄这些来巴结她做啥
难道,他回来看到她之后,觉得她比梁若岚漂亮一千倍,后悔了
「结子,妳还不懂吗」
「懂什么」
「我做的这些,全都是为了妳。」他定睛地望着她,低嘎的嗓音,
富含浓浓的情愫。
抓一把他黑眸里溢出的深情,丢进自己十年来在心底为他筑起思
念的心湖里,一瞬间,他的深情酦酵成浪漫的泡泡,一个、二个、三
个几百、几千、几万个
「阿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很感动,更心动。只是,即使有上万个浪漫的泡泡在她心中飘
浮,她仍是无法把他是别人未婚夫的角色忘掉。
「我当然知道,也非常清楚。」他两手轻握她的肩头,和她面对
面。「我可以为我的未婚妻做任何事。」
闻言,微笑的弯月嘴角垮下来,她臭着一张脸对他。
「你的未婚妻扭伤脚,现在在你家」
悻悻然地拨开他的手,她负气想走,却让他一把拉回。
「显然妳和我的认知不同,我认定的未婚妻,现在就在我怀里。」
咧了一抹充满男性魅力的笑容,他把她紧锁在怀中。
她抬眼看他。为什么不管从任何角度看他,他都帅得令人目眩神
迷重点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甜进她心坎里。
「好啊如果我是你的未婚妻,那请问,扭伤脚、现在人在你家
的那个女的是谁」她两手大方的圈住他的脖子。敢拿她寻开心,她
就让他脱不了身。
「梁若岚。」
「我当然知道她是梁若岚,我是问,她是你的」
「表妹。」他毫不迟疑地回答她的问题。
怔愣了一秒,她眨眨茫然的双眼,再问他一次:「你你刚刚
说什么」
「梁若岚是我的表妹,妳早就见过她了,不是吗」咧嘴一笑,
他笑她变迷糊了。
「我我当然见过她,你这不是废话吗」脱离他的怀抱,她
斜瞪着他。「可她说她是你的未婚妻,你自己也说过」
「是她先捣蛋,我只好附和一下。」
「你到底在说什么」
念倍燕突然间觉得自己变笨了,她明明听到他说的话,但她的大
脑似乎长脚不知跑哪儿躲去了,一时间,竟听不懂他说的话。
「结子,妳不记得小岚了她小妳一岁,妳读国小六年级的时候,
她来过我家一次。」
「小岚就是你那个爱哭的表妹,流着两管鼻涕,还硬要跟我们
去偷挖蕃薯的那个」念倍燕陡地想起,印象中似乎真有这个人。
「没错,她就是梁若岚,妳到现在才想起来」
「我只知道她叫小岚,哪知道她姓什么而且她现在又不爱哭,
也不流鼻涕了」哇咧咧地嚷着,她忽地想到,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乌宇煌,你很坏耶你干嘛骗我」
「我没有骗妳,是妳自己太迟钝。」
「我太迟钝」
被他一激,她气得上前掐他的脖子,他吐出舌头,摆出一副垂死
样。
「妳把我掐死了,这辈子,妳就没办法嫁人了。」
察觉自己真的把他掐得很紧,怕掐死他,她忙不迭地松手。「我
又不是非嫁给你不可。」
「可是,我非妳不娶。」从背后抱住她,低嘎的嗓音溢满浓浓的
情愫。「结子,我找妳,找了十年。」
低沉富含磁性的嗓音灌入她耳膜,掀起心湖一阵波动。她找到她
的希望了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她在作梦吧
窗外的阳光射入屋内,光线停驻在她的手上,摊开手心,光线投
影在她手掌上,就像是掌握了希望──凝视着手上的那片光芒,久久
不语,突然间,一滴水滴滴落,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结子」
「阿煌」转身,她紧紧抱着他,情绪失控地哭了起来。「我
找到你了,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阿煌,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轻轻拍着她的背,他把她当宝贝似地搂在怀中。「别哭,我回来
了。」
脸埋在他的胸膛,真实地感受到他存在的温度,这不是梦,他没
有别的未婚妻,他是回来找她的她哭得肩头颤动,为找回希望,
喜极而泣。
半晌后,她肩头的起伏动作平稳了下来。
吸了吸鼻,仰首看他,她怒地捶打他的胸膛。「死阿煌臭阿煌
敢骗我」
「如果我不整整妳,我还能叫作乌宇煌吗」
「你还说、你还说」她抡拳用力捶着他结实的胸膛。
「我要说,我当然要说──」两手圈住她的身子,任由她泄愤地
捶打,他嘴角微扬,低嘎的嗓音再度逸出藏在心底十年的真心话。「
结子,我爱妳,妳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新娘子。」
闻言,抡拳的双手从他胸膛滑落的同时,她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
泛流。
「结子,妳变了。」低首,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变得很爱哭」
「还不都是你害的」重捶了他一下,她笑斥。
「是,都是我的错。」她所有指责、所有怒气,他全都承受。以
前如此;现在亦是;未来永不变。
裹着情愫的黑眸,发出两道热力光芒,投射在她布满泪痕的脸上。
伸手拭去跳跃在她脸上的泪滴,俯首,他吻住她的唇,让所有的
泪水和以往的思念,全融化在缠绵的热吻中
***。。 ***。。 ***。。 *
**「你早就见过阿牛,阿牛也告诉你我回来了,对不」
和他并肩坐在院子里的双人吊椅上,她抱着一包薯片,一片接着
一片吃,偶尔心情好,会赏赐一片给他。
「没错,我是在美国遇到阿牛,他也告诉我妳回来的事,他还形
容妳,像个男人婆一样。」
「我好啊这个阿牛,如果不是我,他可以把到曲小凝吗
说我像男人婆,等他回来,我就」忽地想到什么似的,愤怒的目
光转成疑惑,飘到身旁的俊哥哥身上。「这么说,你头一天回来,骑
着脚踏车载鸡蛋,那时候,你早就已经知道我是结子了」那时他明
明装着不认识她。
咧出一口白牙。「阿牛都认得出妳来了,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妳」
「原来你厚过分」
他早就认出她来,还装不认识,把她耍得团团转,真是令人生气
不过话说回来,他一下子就认得出她来,这一点,她心底还是有
些许喜悦的,至少代表他真的没把她给忘了。
拨开一个金莎巧克力,递入她嘴里,他陪着笑道:「妳说过,不
会计较这些事了。」
她含了一半,嘟着嘴,把另外一半巧克力球凑至他嘴前,他笑着
咬掉她送上来的另外一半巧克力。
「那是我心胸宽大。」把巧克力的甜味收进肚里,她为自己的「
宽宏大量」下了结语。
「真的」他的视线游移至她的胸前。
瞥见他视线落脚处,她羞红了脸,用手推开他的脸,低着头,羞
怯怯地看着一旁开着鲜红花朵的重瓣孤挺。
「对了,当年你为什么没留只字片语,说走就走,活像逃难似的」
她可以不计较他回小镇来整她的事,但她可不能不和他算相思十年的
这笔帐。
「这个就要说到我爸身上去了。」手搭着她的肩,遥望远处。「
我爸的脾气不好,这妳也知道,可是妳知道我妈当年是怎么被我爸赶
走的吗」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没告诉我啊该不会因为那个诅
咒」
「妳是指那个什么女人住进我家,会有苦恋下场的千年诅咒」
念倍燕惊讶地瞪大了眼。「你也知道这件事」
「是阿牛告诉我的。」
「喔,原来如此。阿牛不愧是你的好兄弟耶什么鸡毛蒜皮的事
都告诉你,那他有没有告诉你阿猴伯家的老母狗,又生了一堆小狗」
「没有,不过妳说了,我现在知道了。」
她捶了他一下。「别说阿牛了,说你妈的事。」
「我妈离开,和那个千年诅咒无关,纯粹只是因为我爸脾气太坏,
又太大男人,连喂鸡吃饲料,都硬性规定要先喂公鸡吃,我妈一个人
又要忙田里,又要忙家里,哪管得了公鸡先吃,还是母鸡先吃」
他苦笑着,又道:「有一天放学后,我去田里帮忙,回到家,就
听见他们在吵架,因为我爸注意很多次,每回都让他看见母鸡先吃饲
料,那晚他再也忍不住,和我妈吵了一架后,便脱口叫我妈走。」
闻言,念倍燕额上冒出三条黑线。「你爸还真是嘿嘿不
予置评」
要不是念在阿火叔是生下天下第一美形男乌宇煌的亲生父亲,她
早就开口骂一长串了。
「我妈真的被气走了,她投奔到住在澳洲的妹妹家去。我外公死
前,留了一笔财产给她们两姊妹,我阿姨嫁了一个澳洲人,当年我妈
那份财产借给他们买了一大片土地盖农场,赚了大钱,我妈拿回那笔
钱,索性就在我阿姨家附近,买下一栋豪宅,宣示她不回来的决心,
还托人告诉我爸,她要接我到澳洲去念书。」
「哇你妈好样的。」
「我爸是被吓到了,他还以为我妈出去个十天半个月,就会自己
乖乖回家,万万没想到我妈会有这种惊人之举。」他拉她的手,放在
掌心中,续道:「后来我阿姨和姨丈居中调解,我妈态度放软,但坚
持不回台湾,如果我爸要和她继续当夫妻,就全家移民到澳洲。」
「我爸爱面子,他一直没提这件事,但却早已经暗中办理全家移
民的事。那天要到机场,他还骗我和奶奶,说是要去台北看一个亲戚,
结果是到机场,搭上飞机,我就糊里糊涂到澳洲去了。」
听完,她怔愣了两秒,旋即大笑出声。
「我只能说,你爸真是死爱面子,还兼爆笑耶而且你好像是被
拐去的。」
「差不多是。」他一脸无奈。
「就算你被拐去,到了那里,你也该告诉我一声。」她埋怨地看
了他一眼。
「刚到澳洲那阵子,为了我要继续读书的事,全家忙翻了,好不
容易习惯异乡生活,稍稍稳定后,我给妳写了一封信,结果不久后,
信退了回来,因为我把地址写错边了」
「猪头啊你」
「我还打了几通电话,可是妳也知道,烈家的电话都是妳大娘接
的,只要是「闲人」打的,她一律不多说,马上挂电话。」
点头,她了解。当年她母亲介入大娘和父亲的婚姻中,让大娘心
头很没有安全感,好几年的时间,大娘都守着电话,彷佛那样,她才
是当家的主母,当然,闲着没事打电话找家里小孩的,一律被她挂掉,
连找大哥的电话,她也挂。
「等我想到可以找阿牛托他告诉妳时,他也被他母亲带到美国了。」
他苦笑着,「后来,我遇到一个同样也是住在小镇、到澳洲留学的人,
她告诉我,妳逃家,还差点把烈家烧光了。」
接收到他投射来的目光,她干笑着,「人总是有年少轻狂、不懂
事的时候嘛」
「妳现在懂事了」
「当然。」她弯扬的嘴角,衔着一抹调侃的笑容,「至少我不会
像以前一样,还去偷抓别人家的鸭子、偷搬别人家的花。」
「我还不是为了妳」他用食指重重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其
实是我等不及和妳重温旧梦,才会心急的想赶快整理这片土地。过两
天会有专业的庭园设计师来帮忙规划庭园,妳有什么意见,可以和她
沟通。」
仰望了他好半晌,她的眉头慢慢地蹙起。
「阿煌,你似乎把这里当成你家了,虽然那个日本人死了,他的
家人全回日本,但那不表示他们不会回来。你要规划这里,万一他们
回来把土地收回,那你的钱不是白花了」
看吧她很能为阿煌着想,他如果娶她当妻子,这才是明智之举。
指腹贴上她眉间为他填上的担忧,他露齿笑道:「听好了,我可
是一家年收入净赚近三十亿的金控集团总裁,不会乱花一毛冤枉钱的。」
闻言,她傻住。
「可以请你再说一遍吗」
「妳没听错,就是那样。」他轻拍着她的头。「不过,我能有今
天的成就,妳也算有功劳。」
她呆致致地用食指指着自己。「我」
她什么时候有让人一家年收入净赚近三十亿的能力,她自己怎么
不知道
「这十年来,我一直在找妳,从来没想到妳会改名字。」他站起
身,轻推着吊椅。「我托了台湾好几家征信社,找了好几年找不到妳,
等我在澳洲成立的第一家金控公司稳定后,我想,妳也许会到日本,
去妳母亲的故乡或者在东京落脚,于是,我便到日本去住了几年,一
方面找妳,一方面在日本成立子公司。」
听到他这十年来一直有在找她,一股暖流顿时充满心间。而且,
他为了找她,还跑到日本去
「也就是因为到日本,我才遇到这间房子的继承人,他知道我也
是小镇的人,托我处理这间房子,我想了想,妳再怎么流浪,最终一
定会回到小镇来,所以我买下了它。以前这间日式屋子总让我们觉得
裹上一层神秘,妳说过,很想进来看看屋子内部到底是什么样子」
感动的情愫在心间涌动,他为了她,做了好多。
「以前我们还说,这屋子里一定有地下室,说不定藏了一地的黄
金,所以那个日本人,不喜欢让人家到他家里。」想起以前的臆测,
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每个人的个性不同,他只是不好客,喜欢安静罢了。」
点点头,她突然想到。「你把一些东西寄回来,是打算回来住了
吧为什么又去美国,还凑巧的遇到阿牛」
害她前阵子等了他好几天,还足不出户咧
旋身,他落坐她身边。「我的火煌金控集团在美国也有分公司,
因为有一桩合并案要处理,所以我回台湾之前,先去了一趟美国,在
一个台湾人举办的派对中,遇到了阿牛,还看到了他美丽的女朋友。」
「就是曲小凝嘛」她斜睨了他一眼。「你说,是曲小凝漂亮,
还是我比较漂亮」
他认真地审视她的脸,语重心长地下了结论。「在阿牛眼里,当
然是曲小凝漂亮,但是在我眼里,没有一个女人的美,比得上妳。」
「你说的是废话嘛」饶是如此,她还是笑得一脸心花怒放样。
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好了,该告诉妳的,我全说了,换妳说给我听。」
「说什么」
「说妳这十年来,躲到哪里去了」
「我」眼神闪烁,她低下头。「哪有什么好说的」
相较于他这十年来创下的辉煌的成绩,她的十年日子过得更显荒
唐。她当过太妹、做过大姊头,每日不务正业
自卑的情绪,在她心间悄悄地滋长。如果他知道她这十年是混过
来的,他对她的十年思念之情,会不会在瞬间幻灭
惶恐的情绪把自卑紧紧裹住,顷刻,在她心中结成了一团纠结难
解的毛线球,突然间,她好怕今日的一切,会在眨眼间变成幻影。
「说,妳躲哪里去了」
「我我都住我的牧师干爹那里,没什么特别好说的。」跳过
一大段的故事,不想在这令她慌措不安的话题上打转,她咧咧嚷着:
「肚子好饿喔若岚到底煮好晚餐了没」
起身,她跑了起来,朝屋子的方向前进,连不小心踩到了一棵草
莓,都浑然不知。
跟在后头的乌宇煌笑着摇摇头,弯下身,把被踩扁的草莓救回。
这可是她爱吃的草莓,少了一棵,她就会少吃好几个草莓,依她
大剌剌的个性,恐怕其他四棵草莓日后也会遭殃,他得小心翼翼地把
它们顾好才行。
她可是他找了十年,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初恋情人,他一定会比照
顾草莓多十倍的关心来照顾她。
他说过,这辈子,他唯一的新娘子就是她,那不是年少轻狂的自
大话语,那句话,刻在他心头十年,十年来,未曾抹灭
第六章「哇哪来这么多东西」
睡到近中午才醒来,走出房间,客厅堆积如山的物品,让念倍燕
吓了好大一跳。
这阵仗很眼熟,彷佛是不久之前,那个「肖想」娶曲小凝的金鲁
夫,送了一堆名牌货给曲小凝的场面──两天前,她「不小心」地向
阿煌提过这件事。
因为阿煌说他是年收入近三十亿的大总裁这件事,至今仍令她脑
袋一片茫然,那个老爱臭屁自己是天下第一美形男的乌宇煌,在短短
十年内,摇身一变,成了大富翁──虽然她相信他很有实力,但她
好吧她其实只是想小小测试他,是不是真的财力雄厚。所以
「结子,妳起来了。快点,我们来看礼物。」从厨房走出来的梁
若岚,见到礼物的主人终于睡醒,一脸兴奋。
「这些是给我的」念倍燕端着架子,明知故问。
「当然这些都是表哥托人买来的。」
「干嘛送这么多东西给我我又用不着。」嘴上这么说,她心里
可乐得笑呵呵。
排除他是不是真有雄厚财力这一条,光看他送她这么多东西,她
心情就大好,心花还朵朵开呢就算里头装的物品都是路边摊买来的,
她一样高兴。
「喔真的吗那我叫表哥把这些东西全送给我好了。」梁若岚
一副认真的神情。
带怒的目光从四十五度斜角飞射出,不偏不倚射中一副迫不及待
等着接收礼物的梁小姐若岚。
「妳休想这些礼物可是送给我的。」
「干嘛那么紧张我跟妳开玩笑的。」梁若岚一笑,孩子气地拉
着她的袖子。「表嫂,快点啦我们来拆礼物。」
「可是我现在肚子饿,没心情,也没力气拆。」念倍燕故意拖延。
谁叫她之前故意整她,逮着机会,她当然得反击。
「我拿早餐给妳吃,等一下,马上来。」
梁若岚跑到厨房,端来了早就准备好的早餐。
「表嫂,妳的早餐来了。」
念倍燕喝了一口咖啡,拿起吐司大大地咬了一口,见梁若岚乖乖
地站在一旁等着,她陡地笑出声。
「好啦妳要拆就去拆。」
「真的可以那我拆了。」梁若岚从最上头拿下第一件礼物,坐
到念倍燕身边。「表嫂,妳猜这里面是什么」
「一只青蛙,要不,就是一只蟾蜍。」吃着吐司的念倍燕脱口而
出,说着,笑了起来。「以前阿煌真的送过我一只青蛙,他把牠放在
盒子里,我还以为是礼物咧,结果一打开,吓了我一大跳。」
「真的我怕青蛙,我不敢开。」梁若岚把盒子递给她。
「拜托,阿煌都几岁了,他不会再玩这种无聊游戏的。」
说着,念倍燕掀开盒子,登时,面无表情地瞪着里头的东西看。
本来闪得远远的梁若岚,见没有异物跳出来,安心地走过去。「
是什么东西一件牛仔啊有尸体。」
梁若岚见鬼似地尖叫往厨房狂奔,躲在厨房门边,探头出来。「
表嫂,快把牠拿去丢掉,吓死我了。」
坐在原位的念倍燕,脸上没半点惊吓的表情,她不疾不徐地拎起
摊在牛仔裙上的蟾蜍尸体,喃喃地道:「拜托,都几岁了,还玩这种
幼稚的游戏。」把视线调向躲在厨房门边,还在断断续续尖叫的梁若
岚。「快点,妳不是很喜欢拍照吗平常妳要拍到蟾蜍的尸体,那可
是可遇不可求。」
梁若岚吓得又尖叫了一声,「我只喜欢拍牠乖乖不动的样子,牠
一动我就怕,牠死了,我更怕。」
见她吓哭了,她也不想再逗她。「阿煌人呢」
「宇煌哥和joyce 在庭院那边」
「谁是joyce 」
问话的同时,念倍燕起身往窗外看去。不远处,阿煌和一个披着
一头大波浪长发的女人,站在外边有说有笑,那女人的手,还一直摸
着阿煌的手臂
「joyce 是我们的庭园设计师的助理。结结子,妳快点把那
只蟾蜍拿去丢丢掉啦好可怕」
没听见因为惊吓过度声音还在发抖的梁若岚说些什么,念倍燕眼
里的妒火,早已搭上地球上第一快速的喷射机飞出窗外,飞过莲花池、
穿过草坪,直直地命中攀在阿煌手臂上那只手──***凤鸣轩独家
制作***。。 ***「喔,sorry 都是我的错。昨天这
些礼物送到我家,搬上车的时候,有一盒掉落地,这只蟾蜍可能就在
那时候跳进去」庭园设计师的助理乔伊丝满脸歉意。「sorry
亲爱的,没吓到妳吧」
被这女人突然一抱,念倍燕愣了一下。虽然她不停道着歉,但她
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歉意。
僵着身子,僵着声音。「妳看我像吓到的样子吗真正吓到的人
在那边。」手一指,躲在厨房的人立刻现形。
「丢了没」梁若岚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若岚,妳没事吧」乔伊丝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抱住梁若岚。
「一只蟾蜍也能把妳吓成那样。」乌宇煌笑着,旋即转头吩咐专
属司机阿东。「阿东,把牠拿去丢掉。」
「是,老板。」阿东从念倍燕手中接过盒子,往外走。
「没吓到吧」乌宇煌走过去,伸手搂着念倍燕的肩头。
「我还以为你又在玩无聊幼稚的恶作剧咧」念倍燕笑睨了他一
眼,特地扬高声调。
也许是因为她太早踏出社会,对于陌生人总存着一份戒心和猜疑。
对于乔伊丝的说辞,她持着保留态度,觉得事情似乎不是这么简单。
哪那么凑巧,蟾蜍会刚好跳进盒子里,自寻死路。
「我不是对妳保证过,不会再恶作剧了」他笑道。
「最好是。」瞥见那头的乔伊丝流露出怪异的眼神,似乎有些许
吃醋的意味,念倍燕玩心一起,伸手轻抚乌宇煌的脸。「阿煌,你变
得成熟稳重,我更加喜欢你了,喔你帅得让我心醉。」
「我认识妳这么久,妳今天说的话最诚实。」
她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继而用手大方勾住,对某人宣示他健壮的
手臂,是她念倍燕的专利。
他们两人打情骂俏的画面,着实刺痛了乔伊丝的眼,但她得装出
不以为意,甚至得挂上笑容。
「没想到你们隔了十年没见,感情还是那么好,真令人羡慕。」
「是啊我和阿煌的感情,至死不渝,对吧」对上他的一双桃
花泛滥成灾的深邃黑眸,她要他给保证。
「当然。」要他说千遍万遍,答案永远都是一样。
念倍燕满心欢喜地亲了他一下,乌宇煌也在她额上回了一个吻。
在他们两个卿卿我我之际,再也看不下去的乔伊丝,扶着梁若岚
走出来。「若岚好像吓得失魂了。」
梁若岚摆摆手。「我没事,只是吓得有些无力,我先回房间休息
一下。」
「我扶妳进房间。」在乌宇煌面前,乔伊丝刻意展现她体贴的一
面。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待梁若岚进房后,乌宇煌这才想到。「对了,我忘了给妳们正式
介绍。乔伊丝是我们在澳洲的专属庭园设计师弗兰克的第一特助,她
也是个留澳的学生,家住在台北。」
「我一直住在澳洲,跟宇煌哥的父母还有奶奶都很熟,他们都是
很友善的长辈。」
「是啊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乔伊丝,尤其我奶奶她很喜欢种花,
每回乔伊丝去,总要拉着她聊一些种花经。」
「喔,我很乐意,那是我的专长,也是兴趣,你懂的。」乔伊丝
不甘示弱地把她和乌家的关系搬到台面上来。
「当然,在澳洲,谁不知道妳是弗兰克的第一接班人。」
「宇煌哥,你太抬举我了。」乔伊丝习惯性地把手贴在他的手臂
上。
见状,念倍燕不断地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大方、要识大体,不要
把一瓶醋倒在那女人的一只手上,会让人家看笑话的,可是
「阿煌,现在几点了」拉来他的手,假装看表,顺理成章的把
她的「专属品」抢回来。
「十二点多了。」乌宇煌叹笑着:「若岚看起来吓得不轻,没人
准备午餐,那么我们」
「我可以煮的。」乔伊丝一脸乐意。
「喔,不行,妳来工作已经很辛苦了,怎么可以让妳煮饭而
且妳是我的客人。」乌宇煌开口婉拒她的好意。
「宇煌哥,你干嘛和我见外我们都那么熟了。」
「我们一起到饭店用餐,算是为妳接风。」
「那怎么好意思。」
「别客气,应该的。」乌宇煌侧过头,拍拍念倍燕的手。「结子,
妳去叫若岚出来,我们一块去饭店吃饭。」
「嗯,好。」念倍燕冷不防地又往他脸上亲了一下,就是要让某
个女人气得内出血。
从方才到现在,短短的时间内,她早嗅出乔伊丝对阿煌的爱慕,
以及和她暗中较劲的诡谲心态。这更让她确定,那只蟾蜍是某人刻意
放进盒子里的,目的无非是想吓死她
可惜的是,她念倍燕天不怕、地不怕,那点小把戏是整不了她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 ***入夜后,日式
的大宅院里,只剩乌宇煌和念倍燕两人,因为庭院要全部改造,这等
大工程,少要十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