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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使劲将他的手甩开。"斯波兰达,亲爱的,如果我借用你丈夫一会儿,你不会介意吧,是么?"

    "嗯,我很介意,玛丽安娜。"

    她的一字一词都是坚定不移,可是乔蒂安却能听出包含在她声音中的痛楚。她认为他爱着玛丽安娜,而玛丽安娜公然的挑逗,反而使她难以相信这一点。

    然而他却能使她相信,使她和舞会上的每个人都相信,他不想和任何别的女人有半点瓜葛。

    他完全清楚地意识到,舞厅里的每一个人都怀着急切的兴致观看着。他用一只手臂围着斯波兰达纤细的腰,另一只手臂搭在她的双肩上。爱并不包含在他对她所具有的各种感情之中,他告诉自己,但不论他对她拥有什么样的情感,现在应该让每个人都知道了。

    他亲吻了她。并不甜蜜,也不温柔,然而却是怀着一个完全而且真正迷恋着妻子的男子的所有炽烈激|情。

    斯波兰达用同样的热诚回吻,对有关乔蒂安和玛丽安娜关系的每一个疑点,都消失在一个温馨的意识中:她的丈夫只属于她一个人。

    蓦地,她不想再留在舞会上了。她得到了她前来获取的信息,而现在她想和丈夫单独在一起。"让我们回去吧,乔蒂安,"她贴着他的嘴唇悄声说道。

    他给了她最后一个缠绵的吻。然后挺起身子研究他所展示的激|情产生的反应。

    他朝人脸的海洋瞥了一眼,这一眼告诉他,他的努力已经取得成功。男人们以一种理解交织着羡慕的神情望着他。而女人们尽管装出吃惊的样子,但从她们闪光的眼神里,他可以说,她们认为亲吻是极为浪漫的。

    如同几年前他为了埃米尔一样,现在他要让每一个人都知道,斯波兰达将受到上流社会核心圈的欢迎。

    他也深知,在不久的一天,她将不仅为上流社会的大多数人所接受,而且还将备受喜爱。几乎没有人能长久地拒绝她那率真的温柔。

    "我的公爵夫人妻子倦了。"他的声音响得足以让所有的人都听见。"不过在离开这令人愉快的招待会之前,我想谢谢你们的每一位如此热情地欢迎安伯维尔夫人来到你们中间,我不会忘记今晚在这里你们亲眼所见的举动,我向你们保证我的公爵夫人和我将参加其它社会聚会,并期望在不久的桦诗庄园聚会上见到你们所有的人。"

    屋里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他的告诫。他不会容忍有关他的新娘的再一个恶意的字眼,斯波兰达拥有他的姓氏,同样拥有他的庇护。

    当乔蒂安领着斯波兰达走向通往舞厅外面的大门时,人群中分出一条道来。"在没有人发现我们未乘坐马车前来之前,让我们赶快回家。"他轻声说。

    "我无法做到,门厅里有人闲荡,外面还有无数的仆人。"

    "见鬼。"

    "让我来转移目标。"她将一只手臂围在背上,伸开手指,向珀西瓦尔·布拉克特送去一股银光。

    稍过片刻,那人的头巾掉到了地上,"哦,我的天!"他叫道。

    当所有的视线从安伯维尔夫妇身上转移到珀西瓦尔·布拉克特那没有毛发的头上时,屋里充斥了一阵集体的喘息声。

    "珀西瓦尔,"玛丽安娜大叫一声,"你的头全都秃了!"

    他手忙脚乱企图重新戴上头巾,可是头巾解开后变成了一长条黑色丝绸,"玛丽安娜,我亲爱的,我……"

    "你亲爱的?"玛丽安娜尖声大笑,"我不是你亲爱的,也不再是你订了婚的对象了,即使是我真正的生活指望着它,我现在也不会嫁给你!"

    珀西瓦尔向她伸过手去,开始乞求她重新考虑,不过他猛地停住了。他看见她的脸开始改变颜色。一块块鲜明的红斑慢慢爬上她的双颊、鼻梁和下巴,深红的颜色在她瓷质般的皮肤上留下可怕的对照。"玛丽安娜,你的脸上怎么啦?天哪,我也不会娶你了!"

    "我的脸?我的脸出了什么毛病?为什么人人都盯着我看?妈妈?妈妈?"玛丽安娜尖叫着。

    切斯特登太太朝女儿看了一眼,随即昏倒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斯波兰达。"乔蒂安说,"现在,现在让我们回家去!"

    "嗯,"她向空中抛去些许银星,当她和乔蒂安消失之时,她在思考这么一个事实:泰西脸上再也没有令她如此尴尬的红色胎记了。

    而且,在英国有这么一个徒有虚名的女贵族,她再也不会抛头露面了。

    第二十三章

    乔蒂安没有合眼,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精赤条条,仅仅两秒钟前,他还在切斯特登家的舞会上,现在只是一种回忆了。

    他侧过身去,很想看到一个同样全身裸露的斯波兰达睡在身旁,然而她睡的地方冷冰冰的,没有人影。

    屋子里几乎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乔蒂安起床,朝壁炉中快要熄灭的火焰扔了两块木块,点亮了三盏灯。灯光充满了卧室,他看见窗边洒落的月光里,站着一个女人。

    但这不是斯波兰达,这个女人长着刚刚超过肩膀的深褐色头发,手指、腰间、耳朵、还有脖子上尽是五光十色的首饰。蓝宝石、翡翠、红宝石、钻石、紫晶……他所能想到的每一种宝石应有尽有。

    她裸着身子,乔蒂安从未见过胸脯有像她这么大的女人。当她向他走过来时,那双沉甸甸的ru房在她前胸上摇晃,就像两只灌满了水的口袋。

    她很快地向他靠去,直截了当地向他献媚。吻他,开始用她的嘴唇用力地顶他的嘴唇。

    "见鬼!"乔蒂安猛地一下将她推开。"你是谁?"他叫道。

    "我是你的妻子。"

    乔蒂安皱了皱眉头。她的嗓音听上去正像斯波兰达,但是她的头发、硕大的ru房,还有所有成百件的首饰……

    这个女人怎么会是斯波兰达?

    怎么会?

    魔法,那就是"怎么会"的缘故。

    "该死的,你把头发弄成什么样了?还有这是些什么见鬼的东西?"他用一根手指逐一在那肥大的ru房上弹了弹。

    "是ru房。"

    "我知道,可是是谁的ru房。"

    "我的。"

    他依然皱着眉头。"它们不是你的,我要你立即去掉它们。"

    "不。"

    "不?你这'不'是什么意思?"他吼道。

    "不就是不的意思,而这就是我的意思。不,我不会去掉我的新ru房。"

    "真该死,斯波兰达,我是你的丈夫,而我命令你将另外两只ru房装回去!"天哪,他想,将她另外两只ru房装上去?好像她有一橱的ru房可以拿出来挑选,这是他听到自己说过的最荒唐的话!

    "乔蒂安!"

    "将你的红头发也要回来。你那长长的红发,就是同你相识后你头上的那种头发。而我还要告诉你,你看上去就像一个棵浑身吊在闪闪发光的东西的、装饰过度的圣诞树。"

    斯波兰达感到有些许眼泪从她的面颊上淌下。细小的钻石泪珠掉在她项链的蓝宝石上,发出铛铛声响。"我……我想你喜欢褐色头发、大ru房和许许多多首饰。"

    她的话语一飘进他的耳朵,他便明白了她为什么要改变外貌。

    "玛丽安娜·切斯特登。"他轻声念叨。

    "你喜欢她,你向她求过爱。很久以前,你想过要和她结婚。这就是为什么我想去参加今晚的舞会,乔蒂安。我想见见她,想弄明白有关她的……"

    "在舞会上我亲吻了你,告诉你除了你之外,我不在乎任何别的女人。"

    "嗯,你是那么做了,夫君,而且你也成功了。我真心相信你对玛丽安娜不再怀有任何情感。可是你不爱我的事实依然存在。我在想,我是否有什么办法使你更加高兴……我是否能变得更好些……当我看到玛丽安娜的深褐色头发,她那巨大的ru房和她所有的珠宝首饰,我就想那些是你喜欢的东西。我又想,假如你对我被人瞧见的模样更加满意,你……会更加倾心于我的。"

    谈论爱,这是乔蒂安在世界上想做的最后一件事。"对你的样子,我远远超过了满意,斯波兰达。现在摆正你的位置,还你了解玛丽安娜之前的本色吧!"

    她那银色的魔星和她的泪珠一样明亮地闪烁着,她又变回了先前的形象。"为什么你不能爱我,到底是我的什么问题阻碍着你体验我的情感?"

    他讨厌她声音中痛苦的东西,讨厌她的眼泪,讨厌他自己引出她的这番伤感来。他急忙转过身去,跨过屋子走向一个小小的贮藏橱,取出满满一瓶白兰地酒。他向一只玻璃酒杯中泼入满满一杯,一饮而荆"我已经给了你我想给的一切,斯波兰达,你拥有我的姓氏,我的财富,我的家园……那还不是表示我在乎你?表示我将保护你、关注你不受任何伤害?为什么你必须拥有爱,这是一样你无法拥有的东西?"

    她朝着炉火转过身去,注视着扭摆跳跃的火焰,思索着乔蒂安的爱是唯一能使她永远和他在一起的东西。"你的爱,远远超过了你已经给我或者始终通史给我的东西的价值,乔蒂安,"她轻声道,依然凝视着炉火。"我不在乎你受人尊重的头衔。说实在的,哪怕你是世界上最穷、最微不足道的人,我也会爱你。而我也根本不在乎你的财富和显赫的家园,不在乎你的保护。而尽管我很高兴你在乎我,那还不够,我要你的爱,非爱不能使我满足。"

    "我想你能,斯波兰达,然而它是一件逐步适应的事情……"

    "不!"她猛地从炉火旁转过身来,她的头发盘绕着双腿,像一片闪光的火焰,"如果我争取不到你的爱,我将被迫返回霹雳卫郡!"

    比火焰还要热烈的狂怒使他将酒杯扔出手去,酒杯横过屋子,撞在远处的墙上,摔得粉碎。

    他大步走向壁炉,抓住斯波兰达的双肩。"不要吓唬我,斯波兰达,你知道吗?你回不了霹雳卫郡,永远回不了!你是我的妻子,桦诗庄园的公爵夫人,而你将和我在一起直至我俩中的一个死去!"

    死,她想。如果明晚过了子夜的钟声一秒钟之后,她仍和他在一起,她就要死去。然而,告诉他和她相伴的时间已经走到尽头又有什么用?不管他爱她,还是不爱。告诉他明晚她将被迫离开他,并不会改变他的感情。

    "我失败了。"她轻声道,"我爱你,然而我没有成功地……"她止住话语,一个突然而又致命的想法使她睁大了双眼,"你没有意识到我的爱的破灭,是吗,乔蒂安?"

    "我……"

    "我从来没有真正地证明过我是多么地爱你,是吗?或许你对允许你自己爱我犹豫不决,因为你没有理由相信我的爱是真纯的!你没有证据……"

    "请你住口,听我讲好吗?"乔蒂安叫喊起来,"你……"

    "我会让你看到!我会牺牲对我来说是珍贵的东西,因而你会明白,你对我意味着多么多的东西!"她想拼命地显示她对他的情感力量,她变得疯狂起来,旋转着向靠在壁炉旁墙上的一堆铁制炉具冲去。

    乔蒂安马上明白了她想干什么,迅即向她扑去,一把抓住她的腰,就在她的手指碰到那堆铁器之前将她拖了回来。"你疯了吗?"他大声嚷道,不给她一点企图挣脱的余地。"活见鬼,你在想什么,斯波兰达?如果你碰到那铁器,你将失去你全部的力量!"

    失去我的力量也比失去我的丈夫好些。

    这时她软弱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一种失败感使她渐渐丧失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心愿。

    乔蒂安马上吻她,他知道如果不这么做,她就会逐渐变校然而在他的吻给了她保持人形的能量的同时,他立刻看到她的悲伤依然如故。

    他将她抱了起来,把她送到床边。"现在去睡觉吧,斯波兰达,"他悄声说着,将她放到床垫上。

    "和我在一起。"她乞求着,想到这将是她和他在一起的最后一夜,她的心都碎了。"就在这里,我们的屋子里。请不要到你睡觉的另一间屋里去,乔蒂安,请留……"

    "我会的。"

    "答应我。"

    "我答应。"

    她挪了挪身体,给他留出地方。

    他摇摇头,"等会儿我到你身边来。"

    "可是你答应过。"

    "我就在这里,斯波兰达,我不会离开房间,现在睡觉吧。"

    他跨过地板,取出白兰地和另一只玻璃杯,在靠近炉火的一张椅子上放下。一杯酒还未喝完,他看见斯波兰达已经睡着了。

    他凝视着炉火,因为知道如果长时间地看着火焰,他会被火焰所迷祝此刻他不愿去想斯波兰达,也不愿去想爱的问题。他就只想在炉火边不动脑子地坐着。

    可是壁炉中翻卷的火焰并没像通常那样使他入迷。他无法不使自己去注视那位睡着在他床上的美丽的姑娘。

    他让自己眺望窗外。在那一边的夜空中,他看见了成千上万颗闪光的星星,他并不知道哪些是属于他的。对他来说,它们看上去都一个样,他也无法想象哪些掌管着他的祈望。

    不过,他知道斯波兰达能够明白。

    斯波兰达,天哪,他能一刻也不想她吗?

    他用力将手指塞入头发,重新看着炉火并迫使自己考虑明天要做的工作。如果他要保持安伯维尔的权势,他就得保持他的投资规模。

    明天他将着手准备在东约克郡建一个船厂。他还要翻阅一下有关康沃尔的一个铜矿和北安普敦一家铁厂的报告。

    铁。

    这金属可以夺去她魔力中的一个小精灵。

    还是没用,他无法不想斯波兰达,不管他怎样努力。

    他回到了床上。

    斯波兰达裸着身体,也没盖东西。他想去拉条毛毯盖在她身上,但却停顿了片刻,打量起她动人的全身。

    柔和的火光和优柔的烛光轻轻拂在她纤弱的躯体上,使她的皮肤看上去就像是半透明的珍珠造就的。她那厚厚的古铜色卷发显得生气盎然,好像就在她洁白的皮肤和深蓝色缎子床罩上蹦跳。那些火红的长发又如火焰,如兴高采烈的、跳着华尔兹舞的火焰。乔蒂安感到,如果他伸手去碰一碰,它们的热量便会灼痛他的指尖。

    他又凝视她的双眼。它们现在闭着。她那赭色的睫毛,就像小小的倒放的扇子,伸展在她完美的颧骨顶端。然而他双分明看到了她的双眸。在他的心里,他看到了。它们看上去就像紫罗兰,然而紫罗兰不会像斯波兰达的眼睛那样跳舞,也不会闪闪发光。

    斯波兰达的眼睛怎么会发光。因为她快乐,因为她出于悲伤而淌出钻石眼泪。

    这时她撇了撇嘴唇,几乎变成一个俊俏的微笑,然后是轻微的呼吸声,接着又是一声。乔蒂安聆听着这细微的声响。

    他又想起她睡在他身旁的每一个夜晚,那些熟睡的声息温暖着他的胸膛和肩膀的每一个夜晚。

    天啊,她是那么地娇美……即使是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她是个脆弱的完美形体,有时,他敢肯定,如果他将手放在她身上,她会分裂为成千上万个破碎的星点,再也不会被聚集在一起。

    然而,他又知道,她是用比较坚固的材料做成的。她在他这种脾性、这种冷漠和盛气凌人的举止中生活了三个月,这便是证明。

    内疚和懊悔重重地压在他的肩上,他突然感到困了。他在斯波兰达身旁轻轻地、小心地躺下,以免将她在梦中找到的任何一种宁静中弄醒,并将她朝自己挪了挪,让她靠近他的胸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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