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菲儿的。”
“谢谢你，在我眼里一直是孩子的她已经做妈妈，我这才发现这孩子是真的嫁出去了。你就替我好好照顾她吧！”
“我知道了，爸，您放心。”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一起，托付就这样完成。
“老公，快点，我们得回去了。”韩玢抱着睡熟的小天一走过来，轻声催促着，肖燕和方怀书等在电梯口，他们要先离开的。
“我送你们到门口。”方宇道。
“不用了，你快进去吧，只有菲儿怕是应付不来，你们也早点结束。”韩玢对方宇说完，和陶则铭走了。见电梯一开一合，四个大人加上个小东西消失在眼前，方宇想起陶则铭意味深长的话，稍有迟疑，转身向会场走去，迎面正好碰上出来找他的林寒。
“你干什么呢？快点进去吧。”
“该死，她怎么来了？”一进会场，陶菲前面那个笑得别有用心的女人让方宇心一惊。
“姜是老的辣这句话好像不是很对，在我看是陶菲赢了。”林寒笑着望向那边，转身一看，方宇已不在身旁，快步向两人走去。
208、变故
鸟叫、虫叫不绝于耳，周围是一片翠绿。坟很新，但陶菲还是用纸轻轻擦着碑，碑前的香炉袅袅升烟，几样水果和小点心摆在它四周，还有三个空酒杯。
“听说你去世，也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既然活着的时候没见到，现在就更是什么时候见都行了。”陶菲拿出一瓶酒，把三个小酒杯斟满。
“你的葬礼是什么样的呢？应该也不错，你还有很多儿子不是吗？我奶奶的葬礼，哦，对了，就是抚养你儿子的女人，那葬礼是我办的，很累，心力交瘁。就算这样，还有人在一边监视着，向爷爷报告我在起灵时有没有哭出来。好笑的是，我居然真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老头子也死了，这回好，平时那些亲戚都不见了，一个都不来了。终于没人监视，可更好笑的就在这，我还是哭了。你说是为什么？你如果活着，当然能说出一些原因。可我告诉你，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按照自己浅薄无知的想法去分析别人，既然没有经历过别人的人生，根本不了解其中的辛苦，为什么要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这种人真是撞死一百回都不足惜！”
“真是的，”陶菲突然笑了：“一说到这里我就很激动，谅解一下我吧，因为你的错误，我也跟着受牵连了。从小到大，不管是瘸子、聋子、瞎子，夫妻吵架带着孩子跑出来的，被分家后的儿媳妇赶出来的、伤了人出来躲事的……我家里总是有这些人进进出出，他们都是座上宾，不管拎出哪一个，都比我受待见。为什么？因为人家就算离得再远，都有血缘联系着。可偏偏一些不明就理的人以为我过着多舒服的日子，总是嘱咐我好好孝顺这两个老家伙。我是怎么被养大的，你儿子当然也是一样，只会比我更糟，不然他怎么会成了个傀儡，只会愚孝？这样的好品德，在古代恐怕要被记在书上歌颂。”
“如果仅仅是不给我爱，我不会这么恨他们。教育我像枪一样，到处伤害爱我的亲人而去维护他们，然后就躲在暗处偷笑，多无耻！你千挑万选的人家品质是这样的，从没想过吧？会不会气得从坟里跳出来？等我醒悟过来，有多后悔自己年幼时的愚蠢你知道吗？外婆直到去世时，连一句好听的话都没听我说过……”
“不管在谁的坟前，我都没说过要他们保佑我。所谓的爷爷奶奶惦念的不是我，外婆那，我怎么说得出口？你，既然从没见过，可以说是没有关系。虽说这样，你呀，该去投胎就去投胎，别再挂念前尘往事，都过去了。再见吧，不对，是不再见了！”陶菲站起来，慢慢向山下走，突然起了阵风，吹得那坟旁的树摇着枝桠，可她没有回头，看不见。
“请等一下……”村口，陶菲刚想上车，一个女子的呼喊声由远而近。
“是叫我吗？”陶菲打量着眼前这个50岁左右的中年女子，而那名女子也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山上……我妈的坟……是你祭拜过吗？”女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是我。”陶菲淡淡地回答，然后上车：“开车。”女子虽然略显苍老，但相似的五官……恍惚间陶菲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这孩子既不像妈妈，也不像爸爸，到底是像了谁？”
“司机师傅，女孩像姑姑，没错吧？”车快进海平市时，陶菲突然笑着问对前面开车的人。
209、变故
“我跟。”晓烨喊到。
“你还敢跟？”乐珊表情也很认真。
“那有什么，我还有很多筹码。”晓烨满不在乎地说，转头问方宇：“菲儿是怎么了，还不回来？”
“对啊，都快6点了，你再打打看，我都饿扁了。”陪晓烨和乐珊玩牌的林寒也说。
“手机打不通，大概是在商场里没信号吧？”此刻方宇也很心急，却还要替陶菲掩饰，另一方面，他也在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又不会一直在地下，总要去其它层，你再打下试试。我不跟了。”晓烨说。
“不然我们先吃吧。”方宇一边拨电话一边说。
“再等等吧，应该快回来了，也怪我们来之前不说一声。”曹之杰摆摆手，看三个人玩牌。
“你们怎么来了？”陶菲站在玄关换鞋，一抬头，眼前的一堆人差点吓了她一跳。
“你去哪了，怎么晒成这样？”晓烨看见陶菲红彤彤的脸后大叫。
“去逛街……”陶菲说完觉得两手空空很没说服力，干笑了几声道：“你们坐，我马上下来。”
“你手机是怎么了？”陶菲刚进卧房，方宇就跟了进去。
“呃？我不知道啊。”陶菲装着糊涂。
“不管你以后去哪，确保电话畅通，就算又去了西雅图，我们也好知道不用替你的安全担心。”方宇说完开门要出去。
“回来！”陶菲厉声道，喝住方宇，转而又笑了，轻轻说：“就这一次，以后不敢了。”
“你呀，让我说什么好呢？冲个澡就下去吃饭吧，再一会老四就饿死了。”方宇给她拿要换的衣服，被陶菲从后面圈住。
“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就好好过吧。”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让方宇质疑自己的耳朵，他转过身去抓住陶菲的肩膀：“再说一次。”
“没听到就算了。”抢了方宇手里的衣服，陶菲冲进浴室。
210、变故
“胸部丰满了不少……”卧房里，当陶菲喂小天一吃奶时，晓烨和乐珊就色迷迷地盯着她的胸部猛看，还不断地讨论。
“我跟你说，不只会变大，还能预防些乳腺疾病，奉献和收获总是成正比的。”晓烨笑着说。
“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了。”陶菲慢慢拍着吃饱了的小东西的背，让他打嗝。
“对了，店都上了轨道，干嘛不做了，多可惜？”乐珊问。
“有这个小家伙要忙，实在没有精力。”吃饱就睡的婴儿是讨人喜欢的，陶菲把天一轻轻放下，盖好被子。
“说实话，我也挺怀念你店里菜的味道，别家都做不出来。”晓烨道：“现在私房两个字是用烂了，可好味道的却没有几家。”
“现在也能吃到啊，我就是顶给原来的大厨了，他怕流失客人，连店名都没改，明天中午就去那吃吧？我打电话订桌。乐珊的工作一上午能结束吧？”
“真的？太好了！”乐珊和晓烨都很高兴。
“不过，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什么都不做？”事业为主的乐珊还是觉得这样不妥。
“这样肯定不行，可该干点什么我也没想好，过段时间再说吧！”
“很少见你这么没规划，方宇太好依赖了是吧？”晓烨道。
“可能是吧！”陶菲的不置可否让晓烨心里暗喜，这方宇终于混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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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下楼跟男士们去喝一杯，你家的好酒还真是不少呢。”晓烨一心想去方宇那报个信儿。
“顺便提醒我老公少喝！”乐珊笑着看电子相框里天一的照片。
“好嘞！”晓烨的声音被甩在后面，人早就冲下楼去。
“真是嫉妒她能喝酒！”陶菲笑着坐在窗边。
“我留下，是想对你说声谢谢。”乐珊道。
“谢什么？”陶菲表示兴趣。
“你介绍的医生。”乐珊坐在陶菲对面。
“潘浩好像提过，你们一起去的。”摸了下茶壶，还是温热，陶菲给乐珊倒了杯。
“是啊，开始我们想或许是夫妻间的问题，就两个人一起去，没想到问题在我身上。”
“不管怎么样，这么几次就解决，可见不是大问题，什么时候能恭喜你呢？”
“不用太久了。”
“把生孩子看得这么重要，你说我们是不是不能算新时代的女性？”陶菲托着下巴看窗外。
“管它呢，自己高兴就好！”
“也是。”
211、变故
“陶菲呢？”林寒进门也不说话，先打开冰箱，取了半个西瓜用勺子吃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问。
“去跑步了，说这个时候阳光还没那么足。”
“看来好身材没有天生的，哎，那你怎么不去？这么早把我叫来，真是的。”林寒抱怨道。
“她说我就会捣乱，最好在家看儿子。”方宇笑着说：“我叫你来是因为有事，跟我上来。”说着，他站起来往书房走，林寒捧着西瓜跟在后面。
“你不带着这东西不行啊，再流一地汁水。”方宇边走边说。
“不行，我太热了，有求于我就不要在乎你的地板。”林寒一边上楼一面往嘴里送西瓜。
“给你，先把手擦干净。”方宇带林寒径自进了书房，转身将纸巾盒扔给他。
“你开保险箱干什么？”林寒一边擦手一边问。
“你拿着这资料，一会吃过早饭我们一起去公司。”
“我说你这折腾什么呢？”看到文件夹的颜色，林寒就知道是自己搞到的陶菲的心理治疗资料。
“这东西放哪我都不安心，还是拿公司去碎了。你拿的文件她肯定不会看。”
“你拿她也不看啊，还非等我来？”
“不安全，谁知道什么时候有什么情况？”方宇把资料放在桌上，凝神看了一会封面，叹了口气：“老四，你把这个弄来哪是帮忙啊？分明是在拷问我的道德底线！”
“哎，老实说，你就不好奇？”
“一个人想深埋在心里的东西，我们凭什么翻出来呢？再好奇也只有忍了。”
（。。）
“天一醒了。”婴儿的哭声让两个男人忘了方才的谈话，急忙往卧房跑去。
“是林寒来了吗？”虽是早上，但为了防晒，一身长衣长裤的陶菲经过慢跑出了一身透汗，她想起门口的车问道，得到肯定答案。
“那他们人呢？”
“在楼上书房。”答应了一声，陶菲跑上搂。
书房没人，却有半个西瓜，不用想肯定是林寒吃的。陶菲走过去拿起西瓜准备去别的房间找人，衣角刮到一个文件夹，里面的纸散落一地。
“真是的，东西怎么不放好？”没办法，陶菲把西瓜又放在一边，蹲下打算收拾，可那上面的内容让她顿时脸色惨白。
（ps：一身酒气归来，不经意看到北京台播着几个明星聊拍摄《围城》的点滴，猛然想起高考前曾一遍遍地看那本书，乐不思蜀，算算距今居然已七年有余，微酸！）
212、变故
“这孩子还真能睡。”换过尿片，看着天一又睡熟，两个男人才出来。
“这个时候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吃和睡。”方宇话中带着笑意，却一眼看到书房的门变成开着的，遂问林寒：“我们离开时没关门吗？”
“我特意关的啊。”林寒随口答着，也看向书房，嘴立刻变成‘o’型：“糟了！”
两个人意识到不好，快走几步，书房里陶菲跌坐在地上，周围是散落一地的资料。
“菲儿……”方宇过去蹲在陶菲身边：“我当时是一念之差才找了这些资料，我发誓绝对没看过，相信我。”
“呃，这……”林寒想说这资料是自己搞的，和方宇没关，可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老四，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先回公司吧。”方宇不打算把林寒也拖下水。
“可……”林寒明白方宇的意思，但是还想把事说清楚。
“快走吧。”方宇站起身欲关了书房的门，林寒只好走了。
“这资料我找到很久了，从来没看过，今天就是想拿到公司去碎了它，”方宇坐在陶菲旁边，焦急地解释：“不管怎么样，是我错了，原谅我一次好吗？”
“求你说话……”陶菲对方宇的话好像没听到，眼神空洞，茫然地去收拾地上的资料，方宇拉住她的手，看着她近乎哀求。
“居然有这么厚！”因为手抖得不听使唤，好一会，陶菲才终于将所有的资料都放回文件夹。
“菲儿，我绝对没看过，相信我好吗？我们毁了资料，忘了这事从新来过好不好？”此时的方宇只恨自己当初的优柔寡断，如果那时立刻就碎掉，就根本没有今天。
“方宇，天一，给我吧！”半晌，陶菲幽幽地说。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可别说气话好吗？你如果想自己住几天，我出去……”方宇商量的口吻露出一丝慌张。
“我知道你没看过，”陶菲终于肯看方宇，她定定的眼神让他看到了某种抉择：“不然你就不会这么跟我说话。有多久了我不知道，过去对我来说越来越模糊，我居然都快忘了自己是怎么一种人。谢谢你没看这资料，不然我连带走天一的勇气都没有。”
“以前怎样有那么重要吗？就不去触碰往事，你、我和天一，我们好好过不行吗？”方宇不懂是什么样的过去让陶菲这么耿耿于怀，可他庆幸自己没有看那资料，他想说服她改变决定。
“够了，你让我静一静。”陶菲心里很烦，什么都不想听了。
213、变故
几天里，陶菲只躲在房间，反复看着那资料。她发现自己正努力忘记的东西其实根本就不可能忘，因为你越是想检验自己有没有忘记，那记忆就越清晰。
她坚信方宇没有看过资料，她也确定自己再没借口和他一起生活，靠隐瞒营造的华美幻境是易碎的，不安全的。与其等到方宇明了一切，不如趁现在离场。
尊严和爱，她选了前者。当她想好，左手皮箱，右手天一，终于肯下楼。方宇就一直等在客厅，几天来，她滴米未进，他也一样。两个同样憔悴的人就这么对视着。
“一个根本没必要的选择，值吗？如果你不说，我保证一辈子也不去碰还不行？”方宇声音沙哑。
“你或者爸妈想见天一，只要一个电话。”陶菲不回答方宇的问题。
“还是我走吧。”知道多说无用，方宇叹了口气，站起来。
“你留下，”陶菲道：“这里太大太空，不适合我。”
“我送你。”
“不用。”
“事情就是这样。”咖啡厅，林寒一五一十讲出实情。
“那又怎样？”
“怎样？”林寒对陶菲的态度很困惑：“资料是我擅自搞的，方宇又没看，那你们也就没有问题了啊！”
“既然我们都决定了，林寒，你也别管了。”陶菲拿起包：“天一自己在家，我得赶快回去。”
林寒坐在那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来时没想过是这种对白，平时的危机处理才能在此刻都没发挥出来。
超市里，陶菲快速地把婴儿用品堆进车里，路过生鲜区，她犹豫了一下，拿了一盒羊排扔进车里。为了天一，她也不能不吃东西。
掀开锅盖，一股浓重的膻味扑面而来。陶菲端起羊汤统统倒进马桶，心里发闷，却一点眼泪也没有。
“天一，命中注定，我就只有你而已。”大床把小婴儿衬托得更小，他熟睡着，完全不知道身边都发生了什么。
214、变故
“回来了？”见林寒进办公室，方宇抬起头。给陶菲买的车终于到了，他没有心思，就打了电话叫林寒去帮他提车。
“车不错，男人开都很拉风。”林寒一屁股坐下：“不过我猜，以她的性格恐怕不会要。往前推一个星期，谁能想到你们会离婚？”
“她连赡养费都不要，车也自然不可能收。”方宇把陶菲传过来的离婚协议往前推了一把，林寒拿起来仔细看。
“所谓净身出户就是这样吧？换我就分你一半财产，合理合法，再说人家还带着儿子呢。哎，你都签完了？”林寒看了下面的签字，问道：“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吗？”
“她觉得有。”方宇叹口气。
“哥们，我真是觉得抱歉，要是不搞那资料……”林寒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跟那资料没关系，不过是导火索而已。”方宇摆摆手。
以前给小天一洗澡、换尿片，只要两个人在家，就都要亲历亲为。如今没有方宇的帮忙，洗澡也成了难题，为了不让他眼睛被浴霸的强光伤到，陶菲试着给他蒙上条小丝巾，可他的小手总是三下两下就弄掉，手脚又乱动不配合，每次手忙脚乱地洗完，她自己身上也都湿差不多了。
“妈？”陶菲打开门，道：“你怎么来了？”母亲直接找到这里，显然已经知道了，难道是方宇告诉他们的？
“我都听肖燕说了，”韩玢进门先看了眼卧室睡熟的天一，然后坐到沙发上拉着陶菲的手说：“这方宇是太不像话了，你们结婚才多久就犯这种错误？我就说他大你那么多一定不好对付，你放心，妈肯定给你出口气。可是女儿，不能离婚啊！你说你带着个孩子，以后怎么过？听妈的，咱们好好教训他，让他下回再也不敢在外面拈花惹草……”
“妈，婆婆跟你说方宇他……”韩玢一阵絮絮叨叨，让陶菲明白了大意。对方宇的父母，时常要去看孙子，离婚是瞒不住的，方宇大概也是想到这一点，可能主动去报备了，而他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倒是给陶菲解了围。
“肖燕打给我们的意思也是希望你们别离，菲儿，她还是蛮喜欢你的，方宇那孩子虽说……”陶菲想说出离婚的真正理由，可怎么说呢？父母又怎么能理解？大概方宇的心思就在这里，她在心里暗暗谢过方宇的好意，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215、变故
韩玢见陶菲心意已决，也就只能由她。在她的心里，对自己当年不敢离婚还隐隐地后悔，对这个年轻的女儿，虽为难，她还是打算顺着。因为这样，她住了下来，对天一，更加宠爱。
“小姐，你的头发这么长，剪短很可惜，不然我给你修修层次吧？”有母亲帮忙带天一，陶菲说出来透透气，一出门，就拐进一家发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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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吧，没事。”人家都说重头开始，或许是对的，这头发一剪，就断了所有念想，就像当年奶奶一剪子剪掉的辫子。陶菲闭上眼睛，心想自己的人生，这算是个转折吧？
“请等一下。”一个男人的声音赫然响起。
“怎么了？”陶菲睁开眼睛，一个时尚的男人立在身旁。
“剪发之前，我们聊聊怎么样？”那男人开口说话，左耳一个亮晶晶的耳钉在阳光下耀目得让人不敢直视。
“你是？”陶菲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
“星云姚迪，陶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那男人微微一笑，拿出一个精致的名片盒，抽出一张递给陶菲。
“哦，想起来了，不好意思。”陶菲接过名片，看了看，想起了很久前的一次酒会，没错，星云的姚迪，是他。
“签我？”咖啡厅，姚迪迅速知情她和方宇的状况和提出的想法让陶菲吃惊不小：“我觉得这根本是没可能的事。”
姚迪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点了点头，才缓缓地说：“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不容易，婴儿是跟着母亲没错，可他早晚会长大，那个时侯只要一个变更抚养权的诉讼，条件更优越的方宇才是最合适的监护人不是吗？如果真爱孩子，还是早点规划好将来才不会受伤害。”
“可是你……”姚迪的话直击陶菲痛处，人难保不会变，如果方宇开始恨自己，如果他……她不敢做那样的设想，可眼前这个过于时尚的男人就值得相信吗？
“对我有担心对吗？”
“对。”陶菲点头称是。
“这样，我们第一次合约只签三年，这三年中，你负责考察我的诚意和人品，我负责捧你成名。至于价钱，和我公司现在最红的当家花旦一样。还有，合约10天前就传给你，让你可以拿给律师看。”
“三岁就有人教过我，只有利益没有付出的事一定是骗局。”陶菲说话很直。
“跟你聊天痛快，说实话，付出是一定的，新人最重要的是曝光率，第一年，没日没夜的工作也有可能。但你放心，那些乱七八糟的肯定没有，我星云不靠那个发财。”
“我还是觉得不靠谱。”柠檬茶已经冷了。
“打电话给方宇，他即使反对，也会告诉你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要离婚是他告诉你的？”
“不是，你该知道，林寒是个小喇叭，而他和舍弟姚远也算好友。”
“今天我们是巧遇吗？”
“是也不是，这几天我会刻意经过你那里，今天看见了，就跟上来，本来想打电话给你，可没等找到号码，你就要剪头发，不得已，我就冲上来了。艺人的头发，还是长些好。”
216、变故
“你的。”陶菲和方宇走出民政大厅，她把属于方宇的那本递给他。紫红色的离婚证烫着银，乍一看，还以为是结婚证。
“走吧，照理说要吃顿散伙饭。”方宇面带憔悴，而陶菲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陶菲答应着跟他往停车场走。
“听说你跟爸妈说，是你出轨，”陶菲道：“谢谢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两方面的老人。爸妈他们……身体还好吗？”
“他们还年轻，禁折腾，骂我几句就完了，说是没有儿孙福。过段时间，把天一接来让他们带几天吧？”
“你随时来接都可以。对你，我很抱歉。”
“你就带天一，我给你生活费，两三年内先别工作，”方宇道：“我在说梦话是吧？如果你能这样，我们也不至于离婚。有什么打算？”
“姚迪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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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林寒说的，答应了？”
“没有。”
“为什么？”
“我从不投机，自己有多大本事我知道。”第一个菜就是汽锅蒸鸡，陶菲突然想起生理期时方宇带她去吃鸡汤，为了她吃得畅快，要了两只，亲手弄下鸡皮给她吃。眼睛开始湿润，为了不让方宇看到，她刻意看向窗外。
“姚迪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尽管他的打扮看起来有点……我能提供的信息就是这么多了。”方宇剥下鸡皮，夹给陶菲：“做了妈妈，以后别那么挑嘴了，孩子是有什么学什么的。再说，对身体也不好，都几岁的人了？不能只吃爱吃的。”
“好。”用尽力气，陶菲只说了一个字，顿了顿，她轻轻地说：“如果我是个早慧的孩子，从来就知道自己该要什么，该有多好！那些从没兜兜转转过的女人的幸福，从现在开始修行，下辈子，或许我也能体会得到。”
“菲儿，过去的，我不在乎，不管是什么事，我们，真就到了这步吗？”方宇轻声问道。
“你就认为我利用你把一个孩子在父母面前变得合情合理，恨我一段时间……就……就再婚吧！”话一出口，陶菲仿佛看到了那种情景，心里竟然酸楚得不行。
“我要你句话。”陶菲的一根筋，方宇早就知道，纠缠下去不是办法，适当地放手，或许还有转机。
“什么？”
“你知道。”
陶菲转回头，看着方宇的眼睛：“我爱你！”
“等这句话快一年，真的听到，第一次是你试婚纱时，第二次居然是离婚当天。”方宇眼神无奈，却依旧微笑。
“那次，恐怕也是出于真心。”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应该就是吧？那时自己虽没意识到，可心已经投降了。
陶菲的话让方宇惊喜，心里划过一个念头：“吃饭吧，然后我送你回去。”
217、变故
方宇开门回家，大嫂正对着搅拌器发愁，见他回来，如临大赦：“太太的东西，要收拾起来吗？z这里和楼上……”
“就放着吧，收拾完就早点回去……”方宇回答之后上楼。
有的女人离开，会带走属于自己的痕迹，甚至不是自己的财产，而陶菲，只是这个人离开，房间的一切都让人觉得这人好像只是外出，一会就回来。方宇想，陶菲其实和那些女人一样，也带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不同的是，在她看来，除了自己，从不认为其它的一切属于她，就像一个客人，来时一只皮箱，走时也是一样，怎么会带走拜访人家的东西？
方宇伸手把柔肤水的盖子盖好，嘴角上扬，陶菲不是个仔细的人，东西不放在固定的地方，却去固定的地方找。和衣躺在床上，他为错过天一成长中的珍贵时间而惋惜，可如果能用这段时间换取将来的长相厮守，或许还算值得。
他不认为那份资料是罪魁祸首，天一出生带来的喜悦和忙碌让陶菲的心变柔软，她暂时忘记或不愿意想起过去，可不代表她会一直那样，任何事物和场景，只要不小心勾起她的回忆，或许都是今天的结局。不让她走不是办法，解决根本问题才最重要，可想解决的途径或许会触碰她的过去，方宇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自己了解那段事实，矛盾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是考虑陶菲的心情，还是快速推动事情的进展？
“妈，”安顿好小天一，陶菲抱着枕头去韩玢的房间：“我想跟你睡。”
韩玢看着陶菲，张了张口，话没说出，眼圈先红了：“快过来！”
“妈，这还是第一次跟你睡。”母亲的怀抱居然这么暖，这么舒服，有记忆以来，陶菲从来没体会过。
“你呀，从小就独，我一直担心你这丫头结婚了怎么办。”轻轻摩挲着陶菲的背，韩玢搂着她温柔地说。
“这件事伤过你的心，我知道。”
“可不是，当时我真是哭的心都有了！”韩玢笑着轻声说：“记得你就那么一点点的时候，隔着襁褓抱你，我累了，小姨接过去你就知道，就会不停的哭，再换回来，立刻就好了，人家说这叫母女连心！可那次，你是两岁吧？死命不睡，晃晃悠悠下了大床回自己小屋，怎么也不肯和我睡，真是让我有绝望的感觉。”
“妈，对不起。”
“你爷爷说这事说了二十多年，每次都兴高采烈，那意思我知道，孩子和妈妈根本不亲。当时我是真不能接受，可后来想想，怎么能怪个不懂事的孩子呢？还不是大人怎么教育就会怎么做。菲儿，对你，妈妈有责任，也特别后悔，当时即使离婚，我该拼了命留下你自己带。妈最讨厌有人说你各色，因为一听到这我就会没完没了地后悔，我们连一天都没教过你该怎么和人相处，你能怎么办？只好用自己的方式去去和别人打交道。甚至这次离婚，表面上看是小宇的错，可一个巴掌拍不响，从小没有爱，怎么会好好爱别人？你爷爷奶奶虽然不在了，可他们潜移默化的影响，恐怕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天一，千万别让他心里有仇恨，一定得让他快乐地长大。其实天一不管跟着谁，都有血缘关系，都会好好爱他，说起来，最可怜的就是我的宝贝女儿！”韩玢把陶菲紧紧搂在怀里，有些哽咽。
218、变故
“这就是那个新险种的条款，你看看，打市场的敲门砖，很适合给小孩子买。”海平信嘉个险部经理办公室，张桐给陶菲倒茶的同时给了她一份条款。
“就是这个吧。”陶菲仔细研究了细则后说。小孩子没有社会医疗，却又很容易生病，一份商业保险相对来说投入不大，却很划算。
“让我看看找哪个新人给你落单。”张桐说着打开电脑，看这批新人班的上单情况。保险公司的内勤买保险，通常会落到一个零单新业务员的头上，这样不仅可以抽佣金，还可以拿到公司给新人的奖励，基本上等于第一年没交保费，很实惠。而新业务员也乐得这种现象，或许他们正在愁当月业绩不能完成。
“找老宋下面的新人吧，这样也不至于变成孤儿单被重新分配到不相干的人手里。”陶菲喝了口茶道。新人的离司率是很高的，所以内勤在落单时往往会挑自己信得过的主管下面的新人。
“老宋近来都没有新人，自己的业绩都是靠小单维持，我给你找于惠的吧。”
“那就落老宋头上，抽不抽佣也无所谓。”
“该省的钱为什么不省？再说老宋也不会同意的。”张桐道。
“就这么办吧，老宋女儿最近考试忙些没时间跑单也有可能，主管不上单不好看，他有异议，你就跟他说我说的，让他听话。”陶菲转过保单，自己填了起来。
“那好吧，你现在也不差这几个钱，怎么样？生了儿子，方宇他们家更疼你了吧？”张桐不知情问道，陶菲笔一抖，写错了字。
“是还不错！”她重新拿了张保单，故作笑容。
“才一年，你可是退步了不少，以前你填单都是出名的快！”张桐没看出陶菲的不一样，仍旧笑着打趣她。
“是啊，才一年，我怎么觉得时间过了好几十年似的！你说我再出来做事怎么样？”陶菲想过，如果找工作，也就是类似差不多的吧？
“千万别，现在经济危机，我们公司在海平还算稳些的，该减的费用都减差不多了。你命好，可以呆在家里守着儿子，干嘛还出来累死累活的，也赚不了几个钱。别听那些说女人一定要有自己事业的话，都是找不到好老公的人说出来骗人的，方宇本来就忙，你再忙起来看，那早晚得出问题。我和我们家那位，两个不同的保险公司，忙起来一周见不到都有，我要是有能力，一定让她辞职回家享福，不用再这么辛苦。听哥哥一句，好好过日子，得懂得珍惜。”
“公司情况怎么样？”
“最早是公司开始控制加班，因为要节省费用，到后来人人怕被辞掉天天白加班，”张桐摇摇头：“不只保险公司，这条金融街上的公司，个个都是这样，现在夏天都快过了，有的公司居然连去年的暖气费都还没批下来。我是觉得，这个时候出来做事，不如在家做好小宝宝的早教工作，我和你嫂子把孩子扔给父母，虽然他们很宠爱，可有些教育方式毕竟不科学……”张桐说起这次危机和家里的状况显得很无奈，陶菲能看出他的压力和紧张，也替自己的将来忐忑不安。
（pa：周五和周六狠狠地忙了两个白天，到昨天夜里，身体居然吃不消出了状况，今天晚晚地起床，好了很多，人的平均寿命在延长，大概27岁的我还算年轻，呵呵，傻笑！今天更了两章，晚上或许会再更，要看身体是否允许。）
219、变故
陶菲坐在一家写字楼里等待最终面试，身旁的环境鸦雀无声，却异常忙碌。一抬头，就能看见一排用玻璃隔成的办公室，那里已经不是普通员工的办公区，火柴盒大的区域，后面办公室里的人只要站起身，就能清楚地看见前面人的电脑屏幕。此时，其中一间正有个女子在勤奋地点头哈腰，另一个女子颐指气使地说着什么，然后开门扬长而去。这让陶菲想起赵灵，想起她在保险公司的日子。当同样刚生完宝宝上班的人事经理歉意地对她微微一笑，拿起吸奶器去卫生间时，陶菲终于站起身，离开了这家知名外资公司。
“我会有足够的钱是吗？”星云，陶菲和姚迪面对面坐着。
“没错。”
“我自己再回来是不是等于降低了筹码？”当咖啡开始吞噬上面的奶油，陶菲才问出第二个问题。
“对于明日的巨星，我不能狠狠地骗一次就收手，不管什么时候做生意，人情味儿最重要，尤其是经济危机时。”
“我有条件……”
“你说晓烨这次是怎么了，你们离婚也不管？”林寒拿起方宇桌上的资料看着。
“她知道陶菲的脾气，管也没用。”方宇双手插兜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最近姚远没跟你说什么吗？”
“说什么？”
“陶菲签了星云。”
“呃？”
“先把嘴闭上。”方宇看见林寒吃惊地把嘴张得老大，笑了。
“那怎么办？直接找他哥谈，他们星云这个时候跟着搅和什么？”林寒有点火大。
（。。）免费
“我倒觉得是好事。”方宇一句话，让林寒闭上的嘴巴又重新张大。
“好在哪？”
“省了请人查资料的钱，”见林寒还是一副不解的表情，方宇笑着说：“每天翻开报纸，打开电视、电脑就知道她在做什么，何尝不好？”
“倒也是，不过，你怪我跟姚远说了你离婚的事吧？”林寒问得小心。
“中午请顿好的，就饶了你。”
“真的？”林寒喜出望外，方宇也该好好吃一顿饭了，他为好友又找回活力而高兴。
（ps：这是晚上的，看看表，应该算不得是上午承诺的当日再更一章，因为，已经是凌晨了。）
220、变故
“天一，从今天起，又剩下我们两个了，不过不用怕，有妈妈在，什么都不用怕……”送走来接母亲的车，陶菲推着天一慢慢往大厦门口走，路边是一辆宝马的黑色小suv，她看也没看，从旁边经过，消失在电梯口。车里，方宇盯了那合上的电梯门良久，发动车子离开。三个月来，他总是开着这部给陶菲买的车，顺路或不顺路地来这小区停一停，哪怕看上她一眼，就心满意足。
“给你介绍，陈源，我们的金牌经纪。”星云，姚迪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位光头男士，白色暗恍簟15硭膳w锌恪20导由辖鸸馍辽恋南盍矗拇虬缛锰辗破牟皇视Α?br /≈
“陈源？”陶菲笑着站起来：“凌叔华的老公吗？”
“不敢当，大名鼎鼎的文学评论家，我是比不得的。”他居然知道？陶菲发现自己小看了对方。
“我说过男士会不方便，陈先生，不是说你不好，只是我现在的状况，还是女生更合适。”两人握过手，陶菲重新坐下。
“没关系，你可以当他是姐妹的，阿源，别生气啊，以后都是自己人，早晚要知道的，”见陈源无所谓地一耸肩，姚迪放了心，笑着说：“阿源心思细，经验足，人缘颇好。有他在，你只要负责工作和玩酷，跟媒体沟通之类的琐碎统统不用理。”
“姐妹？不像啊。”陶菲再次看陈源，却依旧看不出任何端倪。如果有人说老宋是同志那她信，可眼前这位……
给天一洗澡已经变得轻车熟路，之后轻轻按摩，一会小家伙就舒服得睡着了。他的样子每天都在变化，一个不小心，就从刚出生时丑丑、皱皱变成如今的白白嫩嫩，陶菲最近没事就看着他，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放心吧，爸爸能给你的生活，妈妈也能做到。”陶菲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合约，边盖好小被子边轻轻地说，然后躺回床上。手机突然响了，吓得她立刻接起，看小床那边没有动静，才把电话放到耳边：“喂？”
“是我。”方宇的声音让陶菲心头一紧，他好吗？
“有事吗？”
“下周就是百日了，我们带天一去拍点特趣照片吧，就那种好玩的。”
“你和爸妈带他去吧，早上过来接，住一晚也没关系。”
“不是说好离婚不能对天一有影响？”方宇知道陶菲不会出来。
“天一现在也不懂那些，再说就算懂，他从小就知道你我都很爱他就够了，不一定非得什么事都父母全部在场。”
“好吧，但是我给天一买的东西，你不能再退回来了，我是他爸爸，你没理由替他拒绝。”
“我知道了。”陶菲说得淡淡的，但心里却觉得煎熬无比。每当方宇以天一为理由打电话来，她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过正常的人生，明明想原谅的人又重新开始在心底诅咒。
221、变故
“你？”陈源一早就来按门铃，陶菲一开门他就径自进来，‘啪’地一声扔了自己带来的拖鞋在地板上，然后进房间四处看起来。
“你在找什么？”跟在陈源身后，陶菲觉得自己像个白痴，有点恼火。今天的陈源西装、衬衫、领带，一样都没少，因为合体的剪裁，能看出他很魁梧，如果没有手镯和耳环，谁会知道他是同志呢？
“你用这个？”在陶菲从后面研究陈源时，他已经来到浴室，拿起一瓶乳掖问她。
“是啊。”陶菲莫名其妙。
（。。）
“用在哪？”陈源抱胸站着，样子很好看，只是很娘。
“脚，因为太油了。”陶菲对现在的状态非常不满意。
“算你有点品位！”陈源放下瓶子，又打开浴室一个小柜：“我听说你搬回来没多久，果然都是新的，护肤就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应该没什么问题。妊娠纹消失了没有？掀开让我看看。”
“我没有妊娠纹。”陶菲说完转身回客厅去了。
“我要亲眼看到才行，女人在什么时候都只会撒谎。”陈源也跟了出来，仔细看了看沙发才坐下。
“难不成胸部也要看？”陶菲翻翻白眼，不打算配合。
“你胸部的轮廓不错，至于乳头什么颜色，不重要，星云的女星是不靠露点博版面的。来，抓紧时间让我看看你的小腹，还有很多事要做。”
“真是疯了。”陶菲站起来，将肚皮晾给他快速看一眼：“你最好是gay；不然我会杀了你。”
“放心，我对女人没兴趣，”陈源翘起二郎腿：“公司的方案你看了吧？我们一步步来，唱歌、广告然后是电影，所有这些公司去协调，你要做的是不能喝酒、抽烟、吃辛辣刺激食物，能规律睡眠时不要熬夜，从明天开始每天到公司去运动和上课，你的助理明天也到位了，由她打理你的日常生活，包括给孩子换尿片都可以用她，对了，说到这个，你的宝宝呢？”
“在里面。”这种人就是金牌经纪？星云快倒了不成？
“呦，真是不错，居然生出这么漂亮的宝宝，你在我的印象里有加分！”陈源一直荫着的脸在见到熟睡的天一后居然有了笑容。
陶菲哼了一声道：“我不喜欢你。”
“我也是，不过，我们也不需要喜欢对方，同事之间，不带私人感情反倒能把事情做好。”陈源的话就像机关枪，现在陶菲已经完全信他是gay：“对了，呼吸几天自由的空气吧，宣传马上就开始了，红了以后就再没这么方便。”陈源说完向玄关走。
“这是我的拖鞋，不能给其他人用，”陈源说着靠近陶菲的脸，低声说：“如果想故意考验我的敏感程度，劝你放弃？对了，助理是女的，连用吸奶器都可以帮你！”陈源人已经消失不见，但声音依旧顽固地飘回。
222、变故
“助理小唐，大学刚毕业，来，打声招呼。”陶菲推着婴儿车一走出电梯，就看见陈源和一个年轻男孩等在外面。”
“不是说好了要找个女生，只在你眼里是女人怎么行？”陶菲觉得一股无名火腾地起来，但仍控制着音量。这是个陌生的行业，她有些恐惧，对陈源的几次让步更让她觉得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说话真是恶毒，既然不打招呼，那就跟我来吧。”陈源一扭身，往左边走去。年轻男子一脸惊慌，见陶菲不走，不知道自己该跟着谁。
“还不动干什么？”陈源站定转身，对一脸怒容的陶菲笑嘻嘻地说。
“我要回去了。”陶菲按下电梯，等着。
“ok，昨天定好的人出了点问题，这孩子你先用着，不行再换。”瞬间，陈源做了让步。
“如果运动量过大，我会认为你在报复我，不会照做的。”陶菲将婴儿车换了方向。
“我也知道你没那么听话。你，是过去就有这臭脾气，还是最近知道要做明星故意练出来的？”远处看，陈源和陶菲谈笑风生，但近处能听到对话的小唐一阵阵地出冷汗。
陶菲的运动过程中，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但她没记住几个。
“老板力捧的新人，大家当然都巴结，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分到一杯羹。”陈源回答了陶菲的疑问。
“我真会红？”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牛上天的脾气是因为知道会红呢！就到这，准备一下，去吃午饭。”一个上午，陈源和陶菲不放弃任何机会斗嘴。
“你的体质好像是不容易发胖的那种，吃鸡皮吧，对皮肤好，鸡肉没什么用。”菜全后，陈源把鸡皮剥进陶菲盘中。
“我不吃鸡皮。”恍惚间，陶菲以为对面是方宇。毫不领情地叫来服务生换走盘子，然后对着一桌菜没了胃口。陈源只摇摇头，说可惜了，又叫了一只鸡，自己吃起皮来。小唐在一旁吃得小心翼翼，快速搞定自己，带着宝宝去大堂等。
“怎么？有男人给你剥过鸡皮吗？”只剩陈源和陶菲时，他开口问。
“你不需要知道。”陶菲看着窗外。
“是方宇吗？那还离婚干嘛？自己不喜欢演艺，怎么做得好？”
“你结账是吧？我出去等。”陶菲也拎包出去了。陈源哈哈大笑，然后接着吃东西。
小唐很年轻，看他的脸就知道，稚嫩得没有历练过的痕迹。不管是对陶菲还是陈源，上班的第一天他都很紧张，尤其是知道陶菲本来想要个女助理时。面对天一，他才稍稍松弛下来，这个吃饱了就自己吐泡泡、打功夫的可爱小东西让他终于舒展了一上午的紧张心情。
“如果只是照顾你就好了。”小唐对着眼前的小东西喃喃自语。
“那你在美国念那么多年的电影不是浪费？”陶菲的声音响起，他立刻站起身，紧张地问候：“您吃完了？”
“抱歉，因为我的特殊状况，所以女助理更合适一些，”陶菲指指天一：“早上不是针对你的，别放心上。”
“哦，我没有，真没有……”小唐摆着手，想解释，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言辞。
“念那么好的学校，应该不会做太久助理吧？这段时间，我们就好好相处吧！”陶菲伸出手。
“是，好……”小唐局促地握上陶菲的手。
“叫我陶菲就可以，不要再您啊您的，天一，你想睡了吗？”陶菲嫣然一笑，蹲下身去逗弄儿子。
223、变故
“这里面是我弄好的奶，能坚持到明天中午。”一早，方宇来接天一，陶菲帮他拎东西下楼。
“打算什么时候给他断奶。”将小婴儿固定好，方宇回身接过陶菲递来的东西。
“这才100天，还早呢，我会让他尽量多吃一段时间。对了，他脖子还没有力，绝对不能竖抱，会伤脊椎。小孩子一旦被竖抱过，就再也不愿意横抱了，让他再等一段时间……”陶菲嘱咐着。
“好。”方宇答应，很明显，陶菲把天一照顾得很好，可她整个人却越发清淡：“很辛苦吗，你脸色不好？”
“我很好，走吧，照片给我发一份。天一，明天见喽！”陶菲别过脸，跟儿子告别。小家伙并不知道自己要离开妈妈，嘴里发出难以辨别的声音，间或笑着。
“那我们走了。”方宇发动车子离开，倒车镜里陶菲转身回去的身影瘦弱、单薄，让他想立刻下车把她揽入怀中，直到她消失大厦门口，他一脚油门，加速离开。
“小家伙呢？”星云，陶菲、舞蹈老师和小唐坐在那里休息，笑着聊天，陈源姗姗来迟。
“有人带他一天。”
“孩子他爸？”见陶菲瞪大眼睛对他使眼色，他笑着道：“放心，没人会说出去，透露这种事情给媒体，除非是不想在这圈子里混了。艺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秘密，圈里人都知道，不是自己炒作的话，普通人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害怕不还给你孩子吗？”陶菲不在状态是舞蹈老师和小唐都看得到的，只好又休息，陈源突然说话。
“开始吧。”陶菲不回答，站起身来。
“老师，今天放假吧。”见舞蹈老师面有难色，陈源笑着说：“她上台也不用跳舞，就通融一下……”
“最近要减少运动，马上要露脸了，毛孔大了不好看，”陈源回头看了眼陶菲和小唐：“都说放假了，散了吧。”
“难得没孩子，跟我走吧！”陈源开车追上路边的陶菲。
“不用了。”陶菲想了想，又站下，看着陈源说：“谢谢你放我假。”今天她真的没心情，从容地送走天一，她突然怕了，怕方宇就这么抱走他，再也不送回来。
“客气了，其实你是老板，我也是靠你吃饭。不过，既然你都谢了，就该有点诚意，上车吧。”
“干嘛？”
“去按摩怎么样？放松一下。”
“我不去。”
“去吧，我自己去很奇怪。”
“你的搭档呢？”陶菲不知道对他该问候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最近真空，快点上车，你没名气，可我说不定会被偷拍的。”陈源打开车门，陶菲只好上去。
不知道是按摩放松了心情还是怎样，他们难得没斗嘴，都老老实实地趴在两只按摩床上。
“进过棚吗？哦，轻点。”陈源闷哼一声，陶菲却笑了。
“大学时开晚会录过几次。”
“大学也假唱？”
“对我们这些学生没信心吧，有些晚会搞砸了领导脸上不好看。”
“也是，哦，我的天呐！”陈源又被按痛了，叫了起来。
“先生，您怎么还没这位小姐受力？”按摩师傅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
224、变故
“就住一晚不行吗？”傍晚，方宇要把天一送回去，肖燕抱着小家伙恋恋不舍，就是不肯答应。
“小宇做得对，那边就菲儿自己，孩子虽小，也算个伴。”方怀书出言制止。
“现在他又知道替菲儿想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好好的孙子看不到。”肖燕瞪了方宇一眼，把天一交给方怀书，开始收拾东西。
“谁说看不到？今天不就抱来给你看了？来日方长，是你的孙子永远都是你的，还能跑了不成？”方怀书见肖燕情绪有些低落，劝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找菲儿聊聊。”肖燕突然想起什么，在客厅转起来，像是在找什么，许久，跺了跺脚，跑去拿外套。
“妈……”方宇见到母亲如此，有些心疼。
“你快走吧，打车去，开车你自己弄不过来。”方怀书把天一和一个包都塞给方宇，帮他开了门，让他离开。
“你干嘛拦着我？我去找菲儿说说，让他们复婚。孩子都有了，怎么能说离就离？都是你，什么让他们自己解决，结果怎么样？离了。如果父母早点插手，哪会闹到这地步？韩玢那边也是，给我来个儿女的事她管不了！难道就让他们自己瞎折腾？”肖燕一股脑儿地发泄在方怀书身上。
两个卧室，两张大床，还有一张婴儿床，这一百平的小公寓居然显得那么空。陶菲抱着腿赤脚坐在窗台上，觉得心和公寓一样空空的。胸部涨到不行，就是不想去拿吸奶器，她有些后悔让天一住一晚回来，洗澡时有没有注意到肚脐？换完尿片洗干净后有没有等干了再换？会不会想到用纱布给他清洁口腔？肖燕会不会想留下天一……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担心困扰着她，天越是晚，她就越是担心，越烦躁。
当陶菲在门镜中看到费力地抱着孩子、拎着东西的方宇时，欣喜得立刻开门，笑靥如花：“怎么这么早？”
“怕你太想他。”
“睡了？喝过奶了吗？”
“4点多喝过一次，估计快醒了。”把天一放进小床，方宇转身，见陶菲拿着空奶瓶去厨房：“看来是送对了！”
“没错，不然我今晚真不知道该怎么过，谢谢你。”陶菲端出一杯茶：“下次，下次一定让他留几晚。妈很舍不得吧？”
“看她如何不舍，就能想到你在家怎么想儿子，毕竟我妈还有爸陪着！”接过茶喝了一口，方宇眉头一挑：“大红袍？”
“嗯，放得陈了吧？以前也没舍得给你喝过。”因为天一回来，陶菲眼神中很温暖。
“看来今天送儿子是送对了。哦，这是照片。”方宇递过一个u盘，陶菲伸手去接，却被他一把拉入怀中，紧紧困住不能动：“你是怎么了？不是说让你好好吃东西，怎么瘦这么多？”
头靠在方宇胸膛，感受着他的温暖，听着他的心跳，半晌，陶菲才挣脱坐远：“茶冷了，走吧，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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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变故
卧房里的啼哭声让陶菲丢下送至玄关的方宇，急急地跑进房，原来是饿了，抱起小家伙坐在床边，居然就忘了客厅还有人在。久候不见动静，方宇轻轻走到门口，低垂着头专注于怀中婴儿的陶菲让他一阵悸动，清瘦的肩头仿佛在他心里揪了一把。不能再这样下去，打定主意，他转身离去。
等陶菲出来，方宇早已经不在。有些怅然若失，给自己热敷，然后吸走多余的奶水，陶菲抱着天一的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