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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好似为了完成他赵慎三大公无私的名声,连自己这个兄弟都不要了一样。

    方天骄看方天傲低头不语,更愤愤不平的说道:“天傲,你不要傻乎乎的给他姓赵的当长工了,他不是很拽吗?你不妨把他是你们大顺昌股东的事情说出去,我倒要看看他的脑袋有多硬,就算上面有人保他,还能连他违反纪律私自参与企业经营这么大的错误都包容住?让他也尝尝被朋友出卖的滋味!”

    方天傲也不傻,他知道哥哥的怒气根源在哪里。方天骄跟晋方平是从小玩到大的同学、死党、朋友、哥们,可以说方天骄的科华公司在江州的总部如果没有晋方平在,根本不可能发展的那么大。这次晋方平栽在赵慎三手里,导致方天骄赖以乘凉的参天大树被连根挖掉,以后科华公司在江州生意场上,可就再没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优势了。

    做生意的没了官场的庇护资源,损失之大可想而知,方天骄如何不恨?他这次回云都办理参加招标的保证金退款手续,特意跑来弟弟这里挑唆方天傲出面检举赵慎三。

    “行了哥,我了解赵慎三,他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否则我们也不会合作这么多年了。晋方平这次的确是玩大发了,连堂堂云都市政法委书记都敢诬陷在前谋杀在后,你就是继续跟着他混,也没什么好处,要知道人行恶事天知道,他落到这步田地也是把祖先的福报给用尽了,赵慎三不过是老天授命收拾他的人罢了。你也要看得长远点,没了晋方平,我们弟兄在场面上原本就少了许多依仗,如果再得罪苦了赵慎三,以后有点麻烦啥的,指靠谁去?所以你的建议我不会去做的。”

    方天骄怔了怔,出气归出气,他还是明白弟弟说的是对的,但依旧难咽下对赵慎三的怨恨,就气咻咻说道:“即便不检举他,这干股也不能让他再吃下去了,你把他的股份全部吃下来,咱们自己干,如果你资金不足我有啊,索性把大顺昌变成方氏企业算了。”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因为这一层顶楼是那种阁楼的形式,原本就仅占了下一层的中心位置,是完全的管理层,平常没人上来,所以方天傲的董事长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此刻听到敲门,方天傲没好气的说道:“有事情明天说,我有客人!”

    门口传来一个人好脾气的声音说道:“方总在忙啊?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回见。”

    “三弟?是你吗?”

    方天傲一听这个声音,底下装了弹簧一般赶紧弹起来,冲过去把门打开了,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笑盈盈的人,却不是赵慎三又是哪个?

    方天傲看似敦厚,其实是极伶俐的一个人,瞬间意识到们都没关严,没准刚刚哥哥的气话被赵慎三听了去了,虽然以赵慎三的身份跟个性不会刻意偷听,但总是能听进一言半语,这样也很不好了,就赶紧强笑着说道:“哎呀,可真是h省地面邪,说谁的坏话谁就到,我刚跟天骄提到你因为铁面无私委屈了他,你可就来了。这样正好,你如果有所辩解的话,也省得天骄误会你。”

    一边说,一边冲赵慎三使了使眼色。

    赵慎三的确没有偷听,他也的确是刚到门口,但是方天骄情绪那么激动,声音那么大,最后那段不检举他也不让他吃干股,还要把大顺昌变成方氏企业的话他还是听到了,听到了后,刚刚的那股心疼就转化为一种窝囊的郁闷,更有一种赌气般的心理,心想既然你们想的这么刻薄,那么我就顺势把股份卖给你们算了,省的老子拿这么大的基业做人情肉疼。

    但是,这种怄气的心态在他看到方天傲冲他使眼色这一霎那顿时消失了,他知道,怄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现在问题的关键并不在方天傲,而是在于他自己本身不能再持有这股份了,那么,就必须把这对兄弟彻底拿下,让他们对他的慷慨大度感恩戴德,日后成为他必须时的钱袋子才是,这种资源优势可是比林茂天赤果果的让人帮他收受管理不义之财高明多了。

    所以,赵慎三走进屋的时候是丝毫不动气的,面对着方天骄满脸的倨傲跟骄纵,他一点都没有被刺激到的样子,也没有随着方天傲的暗示笑着解释什么,而是满脸的严肃,先是四下看了一圈周围环境,然后慎重的把门关上,自顾自的走到沙发那里坐下了。

    方天骄跟方天傲一样的心思,心想没准你在门口听多久了呢,反正话出口也收不回来了,索性就这么撕破脸算了,倒要看看你赵慎三能解释出来个什么花样!

    可是,赵慎三那种面对方天骄的不满跟方天傲的尴尬视而不见的做派,好似还远远没有做足,他根本不理会方氏兄弟,低头从公文包里珍重的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真皮包来,又把真皮小包拉链拉开,又掏出一个更小的、好似那种麂皮的擦眼镜布包裹着的小包,严肃的打开了,原来是一个很小的、跟精致的女士手机差不多大的黑色仪器,鼓捣了好一阵子,直到这机器的屏幕上显出水波纹一样的图像,还显示出一行奇怪的数字之后,赵慎三才放下这东西,很严肃的抬起了头。

    “知道刚刚我在干什么吗?”

    赵慎三扫视了一圈方氏兄弟,缓慢而带着庞大的压力说道:“这是我从京城特警朋友那里借来的干扰器,就是怕环境不干净会把我们的谈话内容泄露出去。”

    方天傲刚刚看的满头雾水,此刻“忒儿”的笑了说道:“哈哈哈,三弟你太谨慎了,我看你是不是干纪检工作干神经了?我这屋里还会有谁装窃听器不成?”

    “天傲,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让你跟大哥听什么吗?当然,如果方天骄先生不屑于我称您一声大哥的话,我也可以称呼您方总。总之我赵慎三行事无愧于心,你对我如何评价,请你耐心的听一听我接下来让你们听的东西,之后如果你还是认为我是个落井下石,用朋友的利益当往上爬的垫脚石的话,我赵某人转身就走,此生此世不再攀附你们两兄弟。”

    赵慎三冷冽的说道。

    “这个……”

    方天骄有些挂不住了。

    但赵慎三没给他机会接着挽回什么,自顾自的说道:“作为一个承办案件的主要领导,我知道我今天的所作所为违背了纪律,但是,我不愿意因为误会失去一个好兄弟。当然,这个好兄弟指的是方天傲,至于方总您……我想您心目中的好兄弟得是晋方平那样的部级干部,我赵慎三可高攀不上。”

    无视方天骄的尴尬,赵慎三又掏出一根钢笔一样的东西,打开了按钮,立刻,里面响起了一段对话,内容如下:“小赵,你还在为方天骄开脱,从晋方平的口供看,这个方天骄虽然是个商人,却参与多次晋方平违法乱纪的活动,例如替他联络以权换钱交易的对象、替晋方平买官买单、替晋方平洗钱等一系列违法行为,按照法律规定,完全可以把他移交司法机关按法律量刑,你又何必一定要为了他苦苦跟我纠缠呢?”

    一个威严的女人声音。

    (方天傲跟方天骄都听过连月冷说话,立刻听出这声音就是连书记的,从连书记那种威严冷冽的口吻听起来,当时的情形肯定是她对赵慎三极度不满,这就让方天骄的脸刷的白了,方天傲则偷眼看了看面若冰霜的赵慎三,低头不语了。

    那杆笔里面传出了赵慎三惶急的声音:“连书记,我并没有说方天骄没有错误,只是说他在我们成功擒拿晋方平的环节里起了很大的作用啊!我不是跟您讲过了吗,若不是方天骄私下用演出票暗示我晋方平下榻温泉宫,我们怎么能顺利擒拿他呢?还有后来在针对晋方平问题调查取证的时候,我几次去南州都是方天骄暗中帮助,还提供了极其重要的线索,这才能够准确的查获晋方平的问题啊!我的意思就是觉得方天骄值得我们用证人保护措施来对待他的。”

    (方天骄听着赵慎三的录音,脸色又从白转红,难堪极了,他自己当然清楚,他让方天傲替他转达给赵慎三的演出票,只是奉了晋方平的命令,把赵慎三引到剧场给晋方平一个收买赵慎三的机会罢了,哪里是给专案组提供情报的啊!还有赵慎三所说的几次去江州他都有帮忙,更是替他脸上贴金。说实话,他跟赵慎三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云都招标会现场,之前哪里见过面啊,提供帮助跟线索更是子虚乌有的。显而易见,这都是赵慎三为了替他开脱故意做的努力,想想刚刚自己对赵慎三的那种愤恨,再对比一下赵慎三默默替他做的工作,不由得方天骄不羞愧无地了。

    “你这孩子啊,真是个死心眼!”

    连书记的声音带着一些无奈,更带着浓浓的不悦:“晋方平都把这个方天骄咬的死死的了,若是不处理怎么服众?好吧,既然你坚决不答应移送司法机关,你告诉我怎么处理他吧!”

    “连书记,我想,还是经济处罚他吧。”

    赵慎三的声音含着祈求:“您也要明白,作为一个商人,若是没有一个官场上的得力支持者,有些事情是完全无法开展的,晋方平作为方天骄的同学,如果逼迫他帮忙进行一些交易,以方天骄的身份根本无法抵抗,但看在方天骄主动检举晋方平的功劳上,就按商业欺诈的名义罚他一笔钱,这样上上下下看起来也就不算便宜他了好吗?”

    (笔里沉默了,看赵慎三的表情显然并不是录音结束了,这种静默就是连书记对方天骄命运宣判的权衡,这让方天骄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生怕等下听到连书记驳回了赵慎三的请求,依旧要求必须把他移交司法机关……

    “罢了小赵,念在你在这个案子调查过程中的功劳份上,这个面子我给你了,就按你说的做吧。但是我可警告你,免了方天骄的刑事责任已经是很违背原则了,你如果在对他的处罚运作上依旧偏袒他,处罚轻了的话可是会有副作用的,到时候你自己解释!”

    连书记最终答应了。

    录音到此结束,赵慎三默默的收起了那支笔,又从包里掏出几张纸,在方天傲面前一张张显示了一遍,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把那三张纸撕成一条条。

    “啊?你做什么啊!这可是我们公司的股份合同啊!你撕了做什么?”

    方天傲刚才看到赵慎三拿出这绝密的股权合同,正惊讶赵慎三要干嘛,看到他居然撕了,赶紧去抢救阻拦,一边惊叫道。

    赵慎三躲闪着方天傲的抢夺继续把那几张纸撕得粉碎,手一松把碎纸屑洒在老板桌上,淡漠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把咱们俩的合作当成是我单纯的当吸血鬼,看着你这个兄长在这里拼命经营我干吃红利,这一点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对大顺昌的付出我觉得并不比你少,这一点我绝对问心无愧。但即便如此,我也觉得你的确是比我辛苦,毕竟我的身份在那里摆着,我的付出就有很大的讨巧成分,比不得你天天泡在公司里呕心沥血。天傲,这公司从今天起就完全姓方了,也不需要你大哥帮你买下我的股份。很对不起方总,我并不是可以偷听你们谈话,而是你的声音太大了,我上楼就算不想听,也自己钻进我耳朵里了。”

    方天骄的脸早就骚成了一块大红布样的,支支吾吾想解释又说不出话来,那神情就尴尬的很了。

    赵慎三继续说道:“天傲,你我兄弟一场,我相信咱们俩对这份兄弟情义,看的都比这区区大顺昌的资产要重无数倍,正是因为我赵慎三把兄弟情看得够重,我才敢冒着被连书记处分的风险拼命替方总争取宽大。我当时就觉得若是咱们兄弟俩一切都好说,以你对我的认识,绝不会误会我卖友求荣的,但方总毕竟是晋方平的好兄弟,难免会有解释不清的地方,导致咱们兄弟情分出现裂痕,就冒险录下了这么一段话,看起来还真是用上了。”

    “三弟,你别说了,我懂你!”

    方天傲哽咽了。

    赵慎三又转向方天骄冷冷说道:“方总,我赵慎三虽然是个干部,但是对于义气二字,无论从理解还是到实际行动,我相信我绝对比你跟晋方平强的太多太多了!你知道晋方平在招供的时候怎么提到你的吗?他几乎把他所有的经济问题都推到你身上,说他这个人太重感情,对你这个好兄弟的要求不忍拒绝,而你利用了他的重感情,屡次出面替别的商人要项目、要资金,他则一分钱好处费都没拿……”

    “啊?你撒谎!不不不,我是说晋方平那王八蛋撒谎!我的真是看错人了,怎么就把他当兄弟了呢?”

    方天骄气的叫了起来。

    “嗯,以我的身份,大抵还不至于堕落到在你们面前撒谎来洗清我自己。”

    赵慎三淡淡说道:“天傲,我今天让你们听的这些东西如果泄露出去,我掉的是官帽子,你掉的是兄弟情分,你哥哥掉的是自由,好自为之吧,再见。”

    第二季鲤跃龙门化为龙496回方子明的怒火

    这次不需要方天傲了,方天骄一步冲过去堵住了门,满脸震撼跟愧疚说道:“赵书记,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我还不如从这六楼跳下去以死谢罪!”

    赵慎三看方天骄的架势,冷哼一声,有些无奈般的走回到沙发那里坐下了,也不说话,也不看他们,注视着窗外。

    方天傲一直盯着那一桌子碎纸屑在发傻,因为只有他明白赵慎三能够撕碎这几张纸,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商人,无论方天傲有多重情义,有多不羁,却也无法理解一个人在瞬间,把代表着庞大资产的唯一凭证给撕得粉碎这种行为,这真的超出了他能理解的层面!

    “三弟,你这是要跟我割袍断义了吗?即便如此,你的永远是你的,就这么撕了什么意思?”

    方天傲喃喃的说道。

    赵慎三一直很淡漠,淡漠中透着疏远说道:“要不要割袍断义关键不在我,这一点你懂。这几张纸我为什么随身带着,就是打算今天来送给你的,我来之前想的是咱们兄弟不分你我,给你了跟在我手里一摸一样,可惜……也罢,反正效果都一样。”

    方天骄再难堪也不能躲着不说话了,明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的不明智造成的,赶紧过来坐下了,诚恳的对赵慎三说道:“赵书记,虽然我一直在江州发展,但毕竟是个商人,怎么着境界都比不上您高的,这次我真的是被晋方平这个混蛋给当傻瓜卖了,可笑我还替他鸣冤抱屈误会了您。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不明智,跟天傲没有半点关系,刚刚他还一直跟我吵,说您的为人绝不会出卖弟兄的,所以,您怎么怪我我都情愿承担,可别因为我误会了天傲,若是因此让你们的兄弟情分出现了问题,那我可真是百死莫赎了!”

    赵慎三终于动容了,收起了那种淡漠,带着痛心跟无奈说道:“天骄先生,我赵慎三是根独苗,结识了天傲之后,才觉得自己有了手足,在这个人情薄如纸的世道里,有所依傍,我们俩一官一商是绝佳的搭配,而且我们互相信任,互相依赖,从没有任何的裂痕。这次因为你出乎我意料的参与到晋方平案子中来,从头到尾我都感到压力很大,只怕你参与的过深我无法保全,更怕因为我的不得已,导致天傲对我产生误会。今天我来的目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是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成了一名专业的纪检干部,再持有商业股份是在玩火,想把我名下的股份全部无偿送给天傲。第二件事是我想让天傲自己听听我在这件事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你居然也在,这样正好,现在一切都解释清了,我该给天傲的也给了,咱们正好因此收场嘛,你为什么又不让我走呢?”

    方天骄满脸的无地自容:“赵书记,实在是我太狭隘了,请您千万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吧!至于您说的股份问题,即便不能够公开的持有,换个名目也就是了,晋方平有好多资产都是我帮他处理的,这次你们根本就没查出来,都在他孩子名下呢!这说明这种变通的法子还是很管用的,我可以帮助你跟天傲做同样的转换,您看怎么样?”

    “天骄你别说了!”

    方天傲半天没作声,这会子看哥哥为了挽回误会赵慎三造成的影响,说话口无遮拦,居然泄露了晋方平还有资产没有查明的秘密,赶紧呵斥道:“三子跟我的生意不用你插手,行了,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下去休息休息吧,让我跟三子自己聊一会儿。”

    赵慎三当然听出来方天骄话里的漏洞了,但他已经不想继续追究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晋方平已经下场凄惨了,也不能让人家孩子以后连条活路都没有。

    方天骄也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呐呐的又道了几句歉,说晚上他希望能跟赵书记一起吃饭,这才下楼去了。

    看着方天傲一脸的郁闷,赵慎三突然朗声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子才说道:“行了,你哥是你哥又不是我哥,他不信任我我当然对他不必要客气。可是你方天傲是我哥,就咱俩了还都抻着做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要是对我的高风亮节感激涕零的话就不必了。”

    听完赵慎三这几句带着揶揄的话,方天傲却笑不出来,非但笑不出来,反而眼圈一红,胸口一酸,说话都哽咽了:“滚你的蛋,我还对你感激涕零,压根我就没觉得你会不管方天骄!你现下是纪委书记了,名下有股份的确不合适,我也看明白了,现在你们的调查手段那么高明,咱们如何运作变幻名目,也一样会被查出来。既然是这样,那几张纸你撕了就撕了吧,反正在我心里这公司永远是咱们俩的,有没有那几张纸委实意义不大,该给你的我自然有法子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的给你。”

    赵慎三一怔,他倒是没想到方天傲会做这样的选择,但瞬间就如同一柄锐利的剪刀,一下子把他淤积了好久的郁闷气球给剪破了,那郁闷之气“咻……”

    的一声尽数消失,留下的就是跟捡了意外之财一样的爽快欣喜了!

    原本赵慎三对舍弃这么大的基业就肉疼得很,但是跟前程比起来,两者相较,也只能是选事业而抛基业了,现下能够既不担风险又保留了基业,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即便日后方天傲不遵守承诺了,那也已经是多得一次是一次了。

    “这我不管,反正那东西我是撕了,而且,我这次可是真心实意的把我名下的股份馈赠给你的,你要不要是你的事。”

    赵慎三轻松地说道。

    方天傲也笑了:“我早就算过卦了,我们俩这生意必须是一起做,若是我一个人做的话,五行缺火,必然会出问题。得,你安心当你的纪委书记,不用你操心了。”

    兄弟俩畅快的聊了一阵子,看天色晚了,赵慎三也不想过分得罪方天骄,就主动提出还是一起吃个饭,在晚宴上他收起了对方天骄的刻意冷落,大家一起尽欢而散。

    当晚赵慎三住在温泉宫,第二天返回了南州,随后让亲友帮忙把云都需要搬回来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也就该过小年了。

    越是年关,越是郑焰红这个市委书记忙碌的时候,国家跟省里一的检查如潮水般此起彼伏,每一波都需要她认真的迎来送往,认真的积极应对,再加上下面需要她拍板的事情也极多,腊月二十三这天又迎接了审计检查,弄得她根本没有过小年的概念,天都黑透了才晕晕乎乎的回到了7号楼。

    谁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热烧饼气息,香喷喷的特别诱人,郑焰红就叫道:“小付,是你帮我买的烧饼吗?拿来我吃一块,今晚只顾招呼客人了,都没吃几口饭。”

    付奕博笑眯眯说道:“郑书记,今天就对不起了,我还得回家过小年的,您自己早点休息吧,我就不伺候您了。”

    郑焰红一愣,付奕博可从不会跟她推脱差事的,可她还没说话,付奕博就替她锁好门,一溜烟的走掉了。她气狠狠骂了句:“混小子,我还能不让你回家过小年吗?至于就这么跑了嘛!”

    “他跑了是因为知道有我这个秘书伺候你呀,郑老板,还记得我这个小秘书吗?”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啊?三,你怎么来了?”

    郑焰红一听是丈夫的声音,立刻就笑了:“好啊,小赵,过来伺候老板吃烧饼。”

    “嗻!老板吉祥,老板请吃烧饼。”

    赵慎三装模作样的说着,把烧饼端了过来。

    “哈哈哈,小三子,伺候的不错,赏!”

    郑焰红开心极了。

    夫妻俩调笑着,赵慎三一块块喂妻子吃烧饼,郑焰红突然说道:“你怎么来了?家都搬完了?还有,你知道我没吃好饭吗,还带了热烧饼来。”

    “傻妮子,今天是小年,看你忙晕了吧!这烧饼是妈亲自做的,我刚才跟小付打电话问过了你要回来,刚用饼铛热好的。”

    赵慎三捏了捏妻子的鼻子说道。

    郑焰红一怔,随即叹息道:“唉!这破差事干的,越到过年越忙的喘不过气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得得,您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就您的臭脾气,让您在家闲三天,估计都得浑身不自在。这市委书记现下干的是顺风顺水,我上次在京城遇到大叔,他百忙中还夸了你一句,说京城领导都赞扬你的文化城项目搞得不错呢!好好干吧妞儿,等明年文化城大范围出效果了,到时候我帮你策划一个大型活动,邀请京城领导都过来参与一下,你的政绩可就出来了。”

    赵慎三说道。

    郑焰红甜蜜的亲了老公一口说道:“哎呀呀,小哥啊,你知道吗,我最遗憾的就是不能够让你永远做我的秘书,你看看,只要你在我身边,都不用我说,该需要替我操心的事情就已经主动操心好了。唉,哪像现在的秘书,即便已经够踏实了,也还是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有你这般贴心。”

    赵慎三鬼鬼的笑了,凑在老婆耳朵上说道:“傻妞儿,你可别忘了,当初我给你做秘书的时候,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当然是掏心掏肺的为你考虑,现在的秘书仅仅把你当成单纯的上司,那自然是跟爱人差得远了!对了,还记不记得那时候你跟我约法三章,说当了你的秘书就不能当你的情人了,我记得也是一个腊月二十三过小年,我还是用几个烧饼就把你骗到丹桂园的床上了呢。”

    郑焰红想起当初的荒唐,脸一红啐了赵慎三一口说道:“呸!都堂堂省纪委副书记了,还惦记着当年的轻狂样,哼!我算是想明白了,合着我上辈子就是欠你的,这辈子该还你,否则怎么被你用几个烧饼就哄回家了?还有脸说呢!”

    “哈哈哈!我能用几个烧饼把你哄回家是我的本事,你信不信今晚我还能用着几个烧饼把你哄上床?来吧老板,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赵慎三看郑焰红吃了半个饼就不吃了,索性抱起她就进了卧室,美美的享受夫妻之乐去了。

    第二天一早,郑焰红就电话不断,赵慎三看她牢牢骚骚的样子,劝慰她不要急,一项一项处理,真处理不完也没法子,这么急躁可不好。两人匆匆吃了早饭,郑焰红就要上班,赵慎三说他也有事情要办,看着郑焰红上车他也开车返回南州了。

    回家跟父母一起把从云都搬回来的东西收拾了一气,差不多中午的时候,赵慎三突然接到了方子明的电话,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方子明邀请,漫说是赵慎三有空,即便是没空,也肯定得挤出空的,立刻答应了。很奇怪的是方子明并没有告诉赵慎三吃饭的地点,只是说让他十一点到东区文化广场门口等着,方子明开车接。

    赵慎三看看时间,立刻出门了,步行到广场门口,时间刚好到,刚站稳就看到方子明的车开过来了,他上车笑道:“方厅,今天怎么这么赏脸要请我吃饭啊?这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哦!”

    方子明一贯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今天的情绪却很有些按捺不住的焦躁,听到赵慎三的玩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就不语了。

    赵慎三很奇怪,原本方子明约他吃饭就很奇怪,因为他目前属于很闲散的假期,又不是纪委的正职,虽然陈伟成分配给他分管信访工作,但他休息完马上就要借调进京了,这项工作其实还是另一个副书记管着,故而,方子明约他吃饭,因公务这个可能性极小,可两人的私交却也远远没到随便一起吃饭的地步呀?还用这种带搭不理的态度,更加让赵慎三心里没数了。

    看着方子明把车顺着南武(南州…武平)快速通道一直开出了市,赵慎三更惊讶了,心想难道又接到什么重大案件了,方子明是奉命把他弄去调查组的?这个想法让他心里一沉,他可不想再参与什么大活动了,过年的安排都满满的,过完年就要进中纪委,现在要是再被大案子拴住,那可就耽误了他的大事了!

    “呵呵,方厅,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请我吃饭还这么严肃,而且还出市跑这么远?不会是又想把我抓壮丁吧?”

    赵慎三按捺不住,终于开口问道。

    “放你的心吧,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喝酒,反正你下午又不用上班,安心等着到地方就是,心眼子那么多做什么!”

    方子明闷闷的说道。

    “呃……”

    赵慎三被噎的有些语塞,看情形不太对头,但又无法继续问下去,看方子明的态度一跟头一块的,他索性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闭嘴了。

    车顺着快速通道到达了一个路口拐了弯,看样子是南州市下辖的一个县境内,拐进去就是绿绿的麦田,因为刚下过一场雪,麦苗被滋润的油光闪亮,格外好看。车穿行在麦田中间的村村通水泥路上,走了好远,终于看到前方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处挂着红灯笼的木栅栏大门,上访写着三个大字《石磨坊》看起来是一个农家院。

    车直接开进了木栅栏大门,里面路两侧都是菜田,种着碧绿的蒜苗、香菜、菠菜、萝卜、大白菜等冬天还能保持生机盎然的蔬菜,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下车之后,赵慎三就置身在一个挂满了葫芦的凉棚下面,秋天的葫芦丰收了却没有摘,叶子都减掉了,就剩下干掉的藤上累累垂垂的一个个雪白的小葫芦,被风一吹左右摇晃,煞是爱人。

    因为快过年了又不是礼拜天,这里的生意很清淡,老板热情的迎出来带他们进内院了,一进去赵慎三就被几排别开生面的操作间给吸引住了,正中间有一排大通间,里面居然是好几盘大石磨,各有一头驴子在拉磨磨面或者磨豆子,有人在现场点豆腐做豆腐脑跟豆浆,左侧是几间隔开的厨房,好多个朴实的嫂子们在那里手擀薄饼,用农村那种一个铁饼样式的鏊子烙饼,还有手擀面、玉米面、红薯面窝窝头的现场制作,右侧的一排则是炒菜的操作间,一个个厨师们穿着洁白的衣服在炒菜,全部透过干净的玻璃窗能够观赏,最有特点是这里都不用煤气,一水的柴火大灶,看上去既新鲜又亲切。

    三排操作间四周则是一间间小包房,也都是面对操作间的那一面正面都是玻璃,可以一边吃一边看院子里的风景,操作间中间的院子里小桥流水的,还有很多冬季开花的盆景,煞是雅致。

    坐进一间房间,方子明点了一盘油炸河虾卷烙饼,一盘新酿老豆腐,就把菜单扔给了赵慎三,赵慎三点了一盘杂粮窝窝头,一盘炒凉粉,一盘农家杂烩菜。

    不一时菜上齐了,赵慎三看方子明一言不发闷头就吃,打开一瓶酒自顾自喝着,他也不主动搭讪,也拣自己合口味的吃了起来,吃饱了才一笑说道:“饭也吃饱了,方厅长的宝盒子也该掀开了吧?我可不相信您这么忙的人,能够特意的抽出时间跟我一起吃饭?如果我得罪了您,是杀是剐可以给个痛快的了吧?”

    方子明把手里没吃完的一张饼往盘子里一扔,抬头盯着赵慎三,立刻,那阴冷又饱含痛苦的眼神就把赵慎三吓了一个愣怔,连玩笑都不敢开了,傻呵呵看着方子明。

    “赵慎三,我知道你帅气英俊又年轻有为,像你这种风格的男人最能哄的小姑娘喜欢,可是你明明有了郑焰红这么好的爱人了,做什么还要故意在小姑娘面前显摆你的成熟男人魅力呢?你惹得人家爱上你了,若是你能负责任也成,你丫的又无法负责,那你招惹人家干什么?”

    方子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指着赵慎三的鼻子骂了起来。

    方子明刚刚的神情的确让赵慎三吓了一大跳,但方子明发作出来了,他一下子想到了一个可能,立刻就放心的松弛下来了,完全无视方子明的怒火跟诘责,坦然的说道:“方厅生这么大气干嘛?你又不喜欢人家,还能限制人家喜欢别人吗?再说了,我可没觉得林雁喜欢上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呃……”

    方子明冲口说出这句话,看到赵慎三露出阴谋得逞般的笑容,恼羞成怒般的说道:“你小子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承认我喜欢那丫头,但我更明白我不可能给她一个全部的我,所以我宁愿压抑住我的感情也不能害了她!可是你这个混蛋,到底我让她跟你去一趟海省你给她灌什么汤了?回来后在我面前开口闭口都是你这个人多么多么痴情,多么多么优秀,郑焰红能够嫁给你多么多么幸运等等,这还不是你招惹的她吗?”

    赵慎三更加忍俊不禁了,他万万没想到令全省人都只敢敬畏不敢平视的、赫赫有名的铁汉方厅长,陷入爱河后居然也会这么不理智,看他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公安厅长的睿智跟精明,活脱脱就是一个打翻了醋罐子的毛头小子了。

    “林雁一定在你面前不停地讲述我如何追求郑焰红的爱情血泪史吧?从我如何从一个跟郑焰红身份天差地别的小科员就爱上她,一直到锲而不舍的把她成功娶回家的整个过程讲起,顺便敬仰我对爱情的执着和真诚,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像我赵慎三这么痴情就好了对吧?”

    赵慎三辛苦的憋住满肚子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哼!这还不是你在她面前显摆的?我就知道若不是你说的,她一个丫头片子,哪里会对你们的爱情史那么了解,在我面前天天儿的念叨,仿佛除了你这样的,我们别的男人都是混账王八蛋了一样!”

    方子明气咻咻说道。

    “唉,没法子啊,我也知道我这个人太痴情,这一点小姑娘肯定最希望自己爱的男人跟我一样。方厅,天地良心,我可半点都没有蛊惑林雁的意思,小姑娘自己非要崇拜我,我有什么法子?您不会因为这个就想要掐死我吧?”

    赵慎三故意把手一摊,满脸无辜的说道。

    “赵慎三,我警告你,你少在那里得瑟!你以为天底下男人都有你那么好的福气跟机缘啊?就算你成功了,也不能把天底下有爱却又不能爱的男人都给一棍子打死啊,你这么做很有成就感吗?哼!”

    方子明还是气冲冲的。

    赵慎三看方子明的确是心浮气躁十分难过,也就不想逗他了,他其实十分同情方子明,毕竟在这个一夫一妻制的社会上,家庭婚姻责任道德对人性的禁锢已经很严厉了,导致无论爱情还存不存在,夫妻之间都必须固守忠贞。可是,爱情这东西却完全不会被这种人为规定的因素所局限的,就是那样的在眸然回首间就发生在一对男女身上,它可不管这一对男女是不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更不计较这两个人发生了爱情合不合乎社会制度跟道德规范,一旦降临就是痴缠不休。

    方子明比赵慎三大十多岁,他们那一代人谈情说爱的年纪,正是刚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配模式转型的年代,因爱情结婚的成分都很少,好多人都是缺失了爱情这一堂课程的,所以,现在爱了却又被从小到大接受的传统理念所束缚,硬生生压制爱情的火焰,肯定会越压制越无法忍耐。

    “唉,方厅啊方厅,亏你还是一个犯罪分子心理专家,也不知道攻克了多少顽固的罪犯,为何就被理解一个小姑娘的真实心理呢?”

    赵慎三带着怜悯说道。

    “我怎么不理解了?林雁回来一直念叨你,还不是被你那一套并不现实的爱情理论给蛊惑了,谴责我怎么就没有你那般追求爱情的勇气跟信念,所以才埋怨我甚至痛恨我的!”

    方子明说道。

    “可是,你怎么不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呢?”

    赵慎三问道。

    “哪个角度?还能有什么角度?”

    方子明不服气的反问。

    “例如,这丫头是想告诉你,她爱你的心思跟无怨无悔的程度,跟我当初对待郑焰红一摸一样,可以本着不求回报的宗旨无怨无悔的爱你,只求能长期陪伴你就心满意足了。”

    赵慎三缓慢的说道。

    “啊?这……”

    方子明呆住了。

    赵慎三深深地叹息一声说道:“方厅,人生难得一知己,更难得一痴心爱人,你觉得你拒绝这份爱是成全了林雁,让她可以去另外找一个可以给她完整家庭的男人。殊不知,没有爱情的家庭并不能带给她幸福,她很可能会一辈子在没有爱的环境里痛苦着,那么,你到底是爱她还是害了她呢?”

    第二季鲤跃龙门化为龙497回意外消息

    “这……现在林雁还年轻,也许……也许遇到真正值得她爱的人,她就会明白我对她的一片苦心吧……”

    方子明听完赵慎三的解释,立刻就明白错怪了赵慎三,心里又油然而生了对林雁的一片怜惜,低声喃喃的说道。

    赵慎三叹息一声说道:“唉,方厅,我明白以你我的交情,还远远够不上称兄道弟,若不是这次5。16案子给我带来的诸多机缘,我依旧是云都一名基层干部,你在我眼里不啻于只可仰望的神人,我们俩根本就不在同一水平线上,所以我其实是没资格在你面前充大尾巴鹰的。可是,谈到爱情这个问题,我倒是觉得我可是比你多一些发言权,今天想冒昧的开导你几句,不知道你接不接受呢?”

    方子明跟陈伟成是好友,又是好搭档,的确,5。16之前,赵慎三在方子明眼里,也就是一个有些潜力的基层后辈罢了,若说是平等相交,还真的如赵慎三所说的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线上。但经过5。16案件的整体调查合作,方子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赵慎三的位置提升上来了,要不然今天就算是他恼怒赵慎三蛊惑了林雁,也断然不屑跟一个后辈小子计较这事情的,能请赵慎三一起吃饭,就已经是他平等的看待两人了。

    “行了,谁说我没把你当同一层次的人了?否则你以为我跟一后辈争风吃醋,把你叫出来决斗的吗?一码是一码,你师父跟我是我们的交情,咱们俩是咱们俩的交情,别往一块扯。现在做大哥的遇到了难题,你知道该怎么办当然得教我,否则我干嘛请你吃饭喝酒?”

    方子明说道。

    赵慎三笑了,一抱拳说道:“哈哈哈,得,我就知道吃你的嘴软,那小弟可就献丑了啊,说的不到之处请兄长海涵。”

    方子明没搭理赵慎三的故作江湖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赵慎三说道:“大哥,先问你个问题,你现在回家去,除了跟嫂子谈论菜价米价,家长里短,你的郁闷,你的压力,你的开心,你的不开心,你的爱好等等一系列问题会跟嫂子说吗?如果你告诉她你买了两张高雅音乐会的门票花了两千块,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你最喜欢的音乐大师会带给你一场灵魂盛宴,嫂子马上气哼哼谴责你,说两千块可以买一百斤猪肉,一百斤猪肉可以吃半年,你简直就是有钱没地花烧的了,才会去听那些不能吃不成穿的闲蛋玩意儿!你是不是立马感觉就好像等啊盼啊,终于盼到世界杯决赛时间到了,‘啪’停电了!”

    赵慎三仅仅是举个例子,谁知方子明听完,居然吃惊的酒杯都放下了,看妖精一样看着赵慎三失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林雁告诉你的?不对呀,这事情我也没跟她说过啊!”

    “啊?难道真有这事?我只是打个比方。”

    赵慎三愣了。

    “打个比方?打个比方能够连你嫂子说的什么都知道?我上次买了两张雅尼音乐会的票,她就是说买猪肉能吃半年的。”

    方子明说道。

    “……呃,好吧,巧合,巧合!我不知道嫂子真能这么经典的……”

    赵慎三有些尴尬,赶紧接着说道:“得得,不举例子了,其实就是这么个意思,夫妻到了除了亲情没有任何灵魂契合的地步,已经是一种悲哀了,如果你自己都过着这种日子,还要去让爱你的人也去过这种生活,你觉得你是崇高伟大的付出,还是狠心自私的推卸责任呢?”

    方子明的神色有些狼狈,带着震撼,还有种恍然大悟般的喜悦,但还有羞愧的神情,看了一眼盯着他的赵慎三,竟好似不敢对视一样很快躲闪开来,但他喝酒的动作看着却分为的轻松起来,赵慎三就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触动了方子明。

    对于结交方子明这样一个大哥也好,朋友也罢,都是赵慎三巴不得的事情,毕竟他未来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在南州工作,而且李文彬注定要走,卢博文也很可能离开,陈伟成也势必要动,日后他强大的后盾就一下子薄弱了很多。

    经过这些日子的休息,赵慎三也考虑衡量了很多,最终他明白,明年换届过后,对他的工作环境是一个非常大的转折点,甚至可以说,是一次旧时期与新时期的交汇点,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株稚嫩的幼苗,非得依靠李文彬、卢博文等一系列大人物滋润、提携、呵护、推举才得以顺利成长的话,那么以后,他赵慎三即将成为一颗真正的参天大树,非但要靠他自己继续上升,还要成为李文彬、卢博文那样的角色,却呵护提携别的幼苗成长,让他赵慎三麾下也树木成林,那么他自然而然的就坚若磐石了。

    目前,正是需要结交臂助,形成自己人脉网络的关键时期,方子明这种一贯特立独行,傲视群雄的人物,能够因为这么小一件事主动找上自己,这可是赵慎三喜出望外并求之不得的,否则以他的个性,刚刚就不会那么劝说方子明了,毕竟劝人“养红颜知己”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其实赵慎三真心还很有点小得意,因为当初在海省,他之所以在紧盯林茂天的关键时刻还花费精力去开导林雁,甚至不惜用自己最讳莫如深的苦难追妻史来打动那丫头,潜意识里就是为今天跟方子明这种会面打基础,但当时肯定没想到效果这么明显,今天也是个意外惊喜了。

    “林雁是个爽朗干脆的女孩子,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呢,都比较有主见,也比较一根筋,认准的事情肯定不会轻易回头,对待爱情就更加执着了,一旦一个人心里装满了一个偶像,哪里那么容易就能够移情别恋再交个男朋友谈婚论嫁啊?所以,你目前就想把她从你身边赶走,是对她的不负责,也是对你的不负责。我并不是说我追郑焰红成功了,就怂恿你也跟嫂子离婚娶了林雁,只是说,爱情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即便不能维系一辈子,最起码不能让林雁觉得她的爱是单方面的,这就太伤害人家女孩子的心了。当然,这里面还有个重要因素,就是你对她也有感情,如果没有,你保持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是对的,如果有,何不享受一把爱情的甜蜜呢?至于以后怎么发展,谁能看得穿呢?”

    赵慎三悠然说道。

    方子明却已经不愿意再谈这件事了,他是个很果断的人,解开了心结立刻觉得这不是一件光彩事,但因为一开始对赵慎三态度不好,此刻就想挽回,笑笑说道:“行了行了,就别继续卖弄你的经验之谈了,算我错怪你了。对了,你过年前不需要去京城了吧?”

    “是的,马上要放假,去也干不成活了,连书记让我索性过完年假再去。”

    赵慎三一笑也不再提刚才的事情了。

    方子明点头道:“的确是意义不大,连书记抽调你的意思是给你增加人气跟威望,干不干活倒在其次,你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过个年。”

    赵慎三心里一阵苦笑,看起来谁都不傻啊!连书记这番苦心对不谙内情的人来讲,自然是至公至正,但李文彬、卢博文乃至陈伟成方子明,无一不是人中龙凤,怎么能看不穿这一层呢?

    “呵呵,可能连书记她老人家觉得我在擒获晋方平的时候出了大力,想让我去京城镀镀金吧,其实我倒是觉得意义不大,毕竟我一个副职,威望大小没什么关系。”

    赵慎三说道。

    “没什么关系?这你可错了。”

    方子明仅仅是涉及到自己感情的事情才会迷惘,对于别的事情判断力那可不是一般的敏锐,听赵慎三说的不起劲,立刻说道:“纪委副书记是副职,但这个职位上的人威望大小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如果你没有连书记一番抬举,说不定副职一干就是多年,你看左秋良就知道了,这个人无论能力还是社会关系都不比你差,为什么正厅到副部一步跨不上去,最终等不及了因此铤而走险呢?就是因为他个人威望不够,陈书记即便想推荐他,无奈也是不会被认可的。但你不同,有了5。16案件的底子,再加上连书记的苦心推崇,在纪委诸多副职中间就是卓尔不群的,一旦纪委有了往上一步的机会,推举你的话就不会有人觉得突兀,那你最少节省五到十年的时间!想想看,一个干部有几个黄金十年?你就明白这件事的意义了。”

    赵慎三当然明白,非但明白,他可能是明白的最透彻的一个人了,但当着方子明,他可不能显得太过明白,若是让方子明觉得他就是一个很功利的人,以方子明眼里不揉沙子的秉性,以后可就做不成朋友了。

    所以赵慎三表现的比较呆滞,完全是被醍醐灌顶的样子,半晌才憨憨的说道:“还真是哈,没想这么深!嘿嘿!”

    “你的老师明年肯定要换位置,不知道会是空降来一个纪委书记呢,还是原有的班子里产生一个,如果是魏景山接任,这个人背景很不明朗,而且他为人极其圆滑,越是这种性格的人,越是不容易真正触动其内心,所以,你必须要早一点替自己找到一个准确的定位,不要到时候因为措施不善,导致不必要的麻烦。”

    方子明慢条斯理的说道。

    赵慎三一怔,这下可不是假装,而是货真价实的吃惊了,他可不会觉得方子明提到魏景山仅仅是就形势而言进行的推测,立刻问道:“魏秘书长?他有意这个位置吗?都已经有迹象他在努力了吗?”

    方子明隐晦的一笑说道:“大抵如此。”

    “你说他背景不明朗,难道还有什么忌讳不成?方大哥,你可不要对兄弟我隐瞒,我也不是婆婆妈妈碎嘴的人,这件事又是紧紧关联到我未来该如何做的,你必须告诉我。”

    赵慎三这一急可非同小可,追着方子明问道。

    方子明却说道:“问你老师吧,他比我清楚。行了,你吃饱没?吃饱咱们回去吧。”

    赵慎三虽然心里充满了疑惑,却也无法纠缠着再问下去了,就跟方子明一起出门回市里了。

    方子明的提醒犹如一块大石头投进了赵慎三的心海里,激起高高的浪花,让他从李文彬哪里得到的一腔辣的心思瞬间遭到毁灭性打击。

    为什么呢?因为赵慎三不傻,他知道自己的资历太浅,甚至根本就不具备明年后半年接陈伟成的任何可能性,若是有一线希望,也在于连书记对他的鼎力推举跟巧妙运作,更有一个必备的因素就是这个位置不要被有实力的人盯上!能够达到能问鼎这个职位的人,哪一个是等闲之辈?等闲的话也达不到副部级这么高的位置了,这些具备资格问鼎的人中间,也是分重量级别轻重的。如果是别的人,赵慎三还能有些把握明白人家的背景,对于魏景山,他还真是如方子明所说的,对人家的背景一无所知。

    “魏景山……魏秘书长……”

    赵慎三自言自语的念叨着这两个字,一张比实际年轻更加年轻的、充满活力的脸立刻出现在他脑子里,那是一个跟美女一起玩牌时活力十足的魏景山,“哎呀,怎么把乔远征给忘记了!”

    赵慎三想起宴会上的魏景山,很自然的想到了这个场合,立刻联系到这个宴会是乔远征帮他庆祝荣升省纪委副书记的。既然乔远征能够邀请到魏景山到场,肯定是两个人关系比较铁,以乔远征的嗅觉灵敏程度,怎么会不知道魏景山的背景呢?

    立刻拨通了乔远征电话,邀请乔远征晚上一起吃饭,正好连大顺昌公司撤股的事情跟魏景山的事情一起跟乔远征好好谈谈,对接陈伟成的事情即便不抱希望,也必须得搞清楚魏景山到底何种背景,免得日后真给对方做下属会搞不清状况。

    第二季鲤跃龙门化为龙498回情缘痴缠……

    乔远征这人对温泉有种近乎偏执的爱好,还有个原因是丰收园地方大,每个包间之间距离远,跟其他熟人不太容易碰面,所以但凡是请比较私人化的客人,他最喜欢定在丰收园,今天也不例外,接到赵慎三电话,就安排了这里。

    赵慎三多嘱咐了一句:“乔兄,今天咱哥俩要说要紧话,别弄什么莺莺燕燕的啊。”

    晚上,赵慎三赶到的时候,乔远征已经泡在水池子里了,他也直接泡进去,两人赶走了服务生,在温泉里面开始谈话,赵慎三喟叹着说道:“远征兄,时至今日,我算是领略到了你的高瞻远瞩,更是对你的先见卓识自愧不如啊。”

    乔远征被赵慎三捧得莫名其妙,大声笑着,“哗啦”一瓢热水泼向赵慎三说道:“滚你的吧,小学毕业了吗,就在那里乱拽成语?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办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一见面先灌我几碗迷汤?”

    赵慎三躲避着那瓢水,完了擦擦脸上的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真不是胡乱吹捧你,咱们兄弟,就算我对不起你了,也不至于玩这种花样来弥补,的确是通过这次5。16案件,真心体会到咱们走行政路的人们,名下的资产到了某种时候,就是给自己挣全铜花生米吃的证据,看看林茂天左秋良说不清楚财产来源时候的样子,不寒而栗啊!当时我就想到当初我们搞大顺昌的时候,要划给你名下一成的股份,你却坚决不要,我当时真是觉得你挺傻的!”

    “哈,你小子,原来一直以来都把我当傻瓜看待啊!”

    乔远征笑了。

    “嗯,真的,我当时就想,这个乔处也真好玩,目前你是二号首长,股份即便不在你名下,我们也不敢不给你,日后你一旦下来了,给你不给你哪里有凭据?你干吗不划到名下,那可是白纸黑字,啥时候都赖不掉的。现在想来,白纸黑字是赖不掉名下的资产,但到了财产变成负累的时候,也就是白纸黑字的证据啊!所以,就十万分的佩服你了。”

    赵慎三感慨的说道。

    乔远征低调的一笑说道:“看你把我说的跟千年老狐狸精一样,其实我真没想那么远,只是觉得不好意思平白拿那份资产罢了。对了,为何今天这么感慨呢?”

    “我去了一趟温泉宫,把我名下的那份也送给方天傲了。”

    赵慎三淡淡的说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日后我们俩那份,就完全凭方天傲的良心了,他给,咱们权当白捡,不给,咱们也权当压根就没有。”

    乔远征倒是一怔,因为赵慎三名下的跟他那份可不一样,而且他知道赵慎三目前最大的经济来源就是大顺昌,这也是唯一能够保证其发展资金的来源,真能就这么一句话丢弃了,也真算得上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了。

    “小赵,我佩服你想得开。”

    乔远征在这种两个人坦然相对到一丝不挂的场合,当然是怎么想就怎么说,立刻说道:“不过丢了也罢,如你刚才所说,方天傲也是个聪明人,咱们地位只要不下去,他不会不给的,即便不给,总是破财免灾嘛!花钱买个安心,你做得对。至于我那份,就更无所谓了。”

    赵慎三苦笑着说道:“是啊,说说很容易,其实我也心疼得紧呢!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咱们俩策划的,借着那个契机造就了大顺昌旅游公司,虽然说天傲一直在经营,说破天没有我们俩他能弄得成吗?可是,还就人家方天傲可以毫无顾忌的当人家的董事长,咱们呀,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乔远征一晒说道:“切,鱼与熊掌从来都不可兼得,你如果要了地位前程,还想要财源滚滚,天底下的美事都被你占光了,别的人怎么活?老百姓为什么痛恨贪官?就是因为贪官利用权力能够达到的好处太多太多,也太容易了,比对着民众阶层赚钱的困难,大众自然而然就萌生了仇官仇富心理,这还是单纯的官富官,商合二为一就更了不得了,国家当然绝不会坐看这种恶性趋势愈演愈烈,肯定会出台相关政策遏制,让官商不能如烈火烹油般合二为一,那样的话官商就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哪还有普通民众的活路啊!所以,咱们选了做官就不能再追求坦荡的商人身份,同样道理,天傲当了商人,也无法达到咱们的地位了,这有什么不平衡的。”

    赵慎三笑道:“想想倒也是这个理!以前我还是云都市教委一小人物的时候,总觉得那些当官的怎么那么可恨呢,什么好事都被他们占尽了,咱们老百姓好像啥时候都熬不出头了!哈,没想到轮到自己也被人恨被人骂了,反倒好了伤疤忘了疼了。算了,不心疼那些身外之物了,知足吧!”

    “想明白就好。”

    乔远征说道:“想想看啊,好多当官的没好老婆,有了好老婆不是美老婆,是美老婆又不是知心的老婆,你小子都占全了吧?还有好多人熬了一辈子没机遇,你赵书记的机遇够得上惊世骇俗了吧?还有诸如子欲孝而亲不在啊、有儿没女,有女没儿等等,而你高堂康健儿女双全,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你赵书记如果还不知足真是没天理了!”

    赵慎三鬼鬼的一笑说道:“哟哟,听起来怎么这么酸呢?难道我们乔大主任也嫉妒我不成?哈,你虽然没有美老婆知心老婆,但你一个人俩老婆还不够啊?得得,再说下去就是肉麻的互相吹捧了,咱哥俩半斤八两的,就不必从这种话题里yy了,我还有正经事跟你讲呢。”

    “什么正经事?你刚才跟我说的难道是不正经的事儿吗?”

    乔远征笑道。

    赵慎三问道:“魏景山秘书长什么来头?还那么年轻就是部级干部了,了不起呀。”

    乔远征一笑说道:“怎么,你也得着信了?怕这人明年万一成了你的婆婆,不好伺候对吧?我说你小子鼻子够尖的啊!”

    乔远征不这么说倒还罢了,一说赵慎三立刻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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