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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一分钟打字150个,会不会是……

    那人兀自在那里解释:“是的是的,我的手机是朋友从国外买的,系统跟国内不一样,除了五笔没别的法子,而我只会拼音,所以……”

    那人解释着,却发现赵慎三已经大步离开他回到箱子边上了,他木呆呆的看着,半晌才回过神低头捡起了自己的手机。

    而赵慎三则激动地发现了一个契机,他低头在一张纸上先画出段慧欣三个字的五笔打字字根,然后又写出26个英文字母,按照段(wd)慧(dhdn)欣(rqwy)的顺序,推断出来这些字母对应的1到26的阿拉伯数字位置,终于,得出很长的一串数字,面对这么繁琐不堪的数字规律,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觉得这个看似诡异的法子让他心里十分的舒适。

    赵慎三站在那里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从心里觉得这个推论值得一试,就有些颤抖的一个个按下了这些数字。也许是段慧欣在冥冥中一灵飘渺暗示了赵慎三,也许是赵慎三福至心灵悟透了这看似极不可能的法子,随着他按下最后一个字根y对应的24后,那个柜门突然发出清脆的一声“啪”随机弹开了,虽然这声音并不大,但赵慎三依旧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他定睛看时,这设计精妙的柜子仅仅是弹开了第一层,里面露出了一个锁孔。

    惊喜不已的赵慎三赶紧把带血的钥匙去轻轻一转,柜门终于毫无悬念的打开了,里面露出一些纸质的东西来,赵慎三也不愿意一样样细看,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来,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部装进去,慎重的把档案袋装进包里,回头想走突然一阵尿急,这才想起来紧张到现在,自己好长时间没解决水火之急了,就问那个工作人员厕所在哪里,得到指引钻进了厕所。

    一边抖搂着尿尿的家伙准备收工,赵慎三却又萌生了另外一种不安,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包,装好家伙拉好拉链之后,突然从包里把那个用段慧欣生命换来的档案袋来,贴身塞进裤腰里,然后有条不紊的把衬衣扎在里面,拉好毛衣,扣好风衣,看上去好似根本没有多出来这个档案袋,看看包,又把手机跟钱包也掏出来都装进口袋里,这才走了出来。

    那工作人员被赵慎三神秘而威风十足的做派吓得不轻,他在里面尿,他居然也乖乖的等在厕所门口,赵慎三达到目的松了口气,和蔼的说道:“今晚辛苦你了,别害怕,我们办案的也是人,又不是老虎,只要你管好你的嘴按我说的做,绝不会吃了你的。行了,再见。”

    走出银行已经是深夜了,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白雪,段慧欣留下的鲜血已经被皑皑白雪尽数覆盖,仿佛今晚一切都是如此的洁白无瑕,并没有一条鲜活活的生命被罪恶的阴谋所戕害!

    赵慎三独自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心里充满了一种莫名的苍凉,段慧欣固然算不上一个十全十美的女人,甚至,她还是被这个浮躁的社会所诱惑蜕变成为虚荣的代言者,可是,她也有着她自己理所应当享受的美好生活,跟她应该活下去的漫长寿命啊,却就因为某些人想掩盖的罪恶,活生生被剥夺掉了生存的权利,而这老天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非但不揪住坏人替这个女人雪恨,还降下这冰冷冷的白雪替坏人掩盖证据,简直是太不公平了啊!

    这也是一个人心境不同的时候不同的感受,其实老天怎么能管得了这悠悠世间万民?就连下雪也是按照规律一如既往的进行。人们高兴的时候,看着白雪无比的美好,吟诗作赋去歌颂,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如同赵慎三这般恨天怨地,岂不知恨也罢,怨也罢,他自己始终无法从天地间脱离出去。

    悲愤的赵慎三机械的往驻京办走去,他觉得自己的双肩仿佛背负着庞大的重负,一条人命啊!就因为他的不慎这么失去了,真可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他总算明白了良心的亏负带给人的压力有多大了。

    从嘴里哈出来的白气跟双眼中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模糊了赵慎三的视线,他茫然地往前走着,走着,脑子里翻腾着的都是对自己行事不严谨的谴责,却根本没留意在他经过一栋楼房的时候,从墙角闪出一条鬼魅般的人影,悄没声息的冲他跑过来,贴近他身体的时候,突然猛地一撞,失魂落魄般的赵慎三脚下一滑就被撞倒在地上,那人低头用力从赵慎三手里拽出他的公文包,撒丫子就又转进楼房的阴影里跑走了。

    赵慎三反应过来赶紧爬起来追赶,虽然觉得脚腕子一阵阵刺疼,还是强忍着跑过去,刚到楼前就听到汽车发动开走的声音,他追到那个楼房后面,却看到后面居然是另一条街,一道清晰地汽车印痕留在雪地上,显见是早就埋伏好等他的,动手的人显然是一伙儿,有人去抢包,有人就等在车上接应,一得手立刻跑掉,他却到哪里去追去!

    看着赵慎三满身的疲惫,一瘸一拐的走进驻京办,田一磊可能一直候着,赶紧出来扶住,大惊小怪的问道:“哎呀,赵书记你这是怎么了?摔倒了吧?赶紧的回屋让我看看,我屋里有药酒,等下帮你擦擦。”

    “田主任,段主任的事情怎么处理了?”

    赵慎三顾不得自己的脚腕子,看到田一磊就问道。

    田一磊一边把赵慎三扶到沙发上坐下,一边叹息着说道:“唉!可怜呐!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您走了之后,我通知了省政府办公厅,也通知了段主任的家属,同时也报了警。警察们去现场看了,又回来问了情况,最后说他们会尽力去全城追捕那辆车,可是到现在也没回音。唉……可怜段主任的家人听到这个噩耗,都是痛不欲生……”

    赵慎三听得心乱如麻,乱针扎过般的自责让他心里一点点泛出锐利的疼来,一个家庭,就在今夜,彻底的破碎了!即便段慧欣活着的时候可能是一个不称职的妻子和母亲,但那个家庭却是圆满的,幸福的,现在随着这个女人的死去就成了一个残破的镜子,即便她的老公再娶了,也绝对不能恢复这面镜子的光滑无痕,留给段慧欣孩子心头的伤痕更是无法衡量的。

    “省政府办公厅准备怎么处理段主任的后事?”

    赵慎三黯然问道。

    “弓秘书长说明天会派人过来帮我处理,我们等待段主任家属,看家属的意思吧……毕竟,段主任是在京城工作单位出的事情,估计得按因公伤亡,如果肇事车辆找到了还好说,找不到我们就得全部拿出家属提出的赔偿要求金额……唉,这种事情都由办公厅来办吧,总之不能亏了段主任的家属。”

    田一磊也是满脸的沉痛说道。

    赵慎三默默地点点头,田一磊偷眼看了他一下,怯怯的问道:“赵书记,您怎么会恰好遇到段主任出事呢?还有,您刚才干嘛去了又摔成这样?”

    “我觉得闷想出去走走,刚好看到前面出车祸了,到跟前才发现是段主任。至于我为什么摔倒,哼,今晚看起来是流年不利凑到一起了,好端端的居然遇到抢包的,把我撞倒抢了包去了!”

    赵慎三心里很反感田一磊的八卦,却不得不忍着回答道。

    田一磊一听赵慎三包被抢了,登时又大惊小怪一阵子,问损失大不大,嚷着要不要报警?

    赵慎三带着挫败跟黯然,懊恼的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好好的一个人被撞死了警察还没查清呢,丢一个包人家会冰天雪地的帮你追?反正也没得到……呃,没装什么关键性的东西,丢就丢了吧。”

    田一磊一直观察着赵慎三的任何细微变化,他也真能低的下身份,看着赵慎三满脸的恻然跟懊恼,跟他说话也很是敷衍,他又不想立刻离开赵慎三,居然亲自去打来一盆热热的洗脚水来,蹲下去脱下了赵慎三的鞋袜,把他的脚放进热水里,等赵慎三被他一声惊叫惊醒时,却看到他正捧着自己青紫肿胀的脚踝大惊小怪。

    赵慎三赶紧说道:“田主任,这怎么敢当?我自己洗,你赶紧坐下咱们说话。”

    “不,赵书记,您别跟我见外,今晚您来驻京办休息,却遇到这么痛心的一件麻烦事,原本就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若是连这点服务都计较的话,我更加无地自容了!”

    田一磊诚挚的说道。

    赵慎三心里一阵别扭,心想段主任出事跟你们驻京办的工作有什么关系,怎么能扯到失误上呢?这个马屁拍的未免有些过了,可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田主任那么热心,他怎么好意思责备呢?但还是坚持不让田一磊帮忙洗脚,自己草草洗洗就准备擦干。

    田一磊看赵慎三不肯让他帮忙,赶紧出去取了一瓶跌打药酒来,死活帮赵慎三涂上,还用掌心帮忙搓热利于吸收,弄得赵慎三纵然对他今晚的态度有些诧异,也不由得被他的殷勤所感动了,再三的谢过了他,表示自己实在是累要休息了,才把田一磊打发出去了。

    慢慢的挪到床边,赵慎三脱下了还沾染着段慧欣鲜血的风衣,沉重的躺倒在床上,伸手关闭了房间里的所有灯光,在黑暗里大睁着双眼,心脏依旧在隐隐作痛,仿佛有很多小虫子在不停的啃噬一般,段慧欣的音容笑貌跗骨之蛆般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特别是上次那女人提到上大学的孩子,以及对回到南州一家团聚的憧憬时,那种由衷的浮现在她脸上的幸福甜蜜,都让他越发有一种罪恶感,觉得好像那女人不是被坏人撞死,而是被他赵慎三给害死了一般!

    “段姐,你放心,我赵慎三若是不帮你报仇雪恨,此生此世誓不为人!”

    赵慎三咬牙切齿的低声说完,坐起来松开皮带脱下了裤子,也从贴身的肚子上摸到了那个档案袋,庆幸的想亏得自己多个心眼,临时起意把这重要的东西从包里掏出来了,否则的话还不是被抢包的给抢走了?那么段慧敏的沉冤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报了!

    赵慎三默默地抚摸着那个档案袋,正想抽出来打开灯细看,却突然怔住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为什么他跟段慧欣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清晰地盯上呢?

    这么冷的天,段慧欣出去取东西,若不是有人事先知道她要出去,还知道她要去那家银行,绝对来不及安排好去掉拍照的车辆等候在哪里,准确的撞死段慧欣之后,又干脆利落的成功逃走,可叹他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场车祸的确是蓄意为之,而且跟林茂天案件有着直接联系,连汇报给专案组都不能!若是他能够动用连书记的影响力,估计今晚追捕肇事车辆的效率一定会高很多,但是,那影响力的确太大,他还是不敢冒险的。

    还有,他从医院出来,是打车到的银行,在里面呆了那么久破解密码,等他出来时,又是被准准的守株待兔,成功被人抢包,若不是他早有预感,恐怕今晚对方真的是大获全胜了,这一切到底是哪个未卜先知的异能人士才能操控的?难道这驻京办里还有对方的眼线不成?

    “眼线?”

    赵慎三脑子里蹦出这两个字后,猛地坐了起来,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真实!若不是有人不知怎么知道了他跟段慧欣的谈话内容,或者退一万步,是猜测到了段慧欣出去要干什么,就赶紧利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安排好那场车祸,绝不可能酿成今晚这出惨剧!

    “是……他……是他要撞死我……我看到了……没想到真的被灭口……”

    段慧欣临死的话又出现了,赵慎三慢慢的咬紧了牙齿,心想今晚的事情绝不简单,段慧欣认识那个凶手,还点名是被灭口,足以说明那个人曾经是跟段慧欣一路的同党,这是觉察到她要做出对他们那个团伙不利的事情,瞬间起下的杀人灭口之心,并瞬间执行了。

    要是以上的推论成立,有几点可以随之断定:第一,这个同伙必须就在驻京办内,最起码也在附近,这才能够在赵慎三追出去之前就安排好车祸,或者可以猜测为,段慧欣还没出去就被对方算准她会去银行,实现埋伏在那里的。第二,这个凶手跟段慧敏有着利害相关的关系,若是段慧欣把东西交给赵慎三,就可能给另一个人带来灭顶之灾,若非如此,不足以激起凶手的杀人动机。第三,赵慎三被伏击抢包,也是这个人紧张段慧欣留下的东西,那就是说,所有的关键都在这档案袋里了!

    赵慎三怀着一种亢奋正想开灯揭露谜底,可是不知怎么涌出一种怪异的感觉,觉得这间房子好似有看不见的眼睛盯着他,有看不见的耳朵倾听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般,这让他毅然改变了主义,强忍着心头的好奇心跟急迫感,盖好被子,双臂拢在小腹上,就那样穿着内衣,抱着那些绝密的东西睡了,究竟没有在这里就看。

    有时候也不得不说人的感觉是很奇怪的,若不是赵慎三今晚接二连三的出现第六感,也许段慧欣之死真的就成了毫无意义的“意外”了,可是他偏偏就是感觉到了,虽然依旧没能阻止段慧欣的惨祸发生,最起码,他完好的保留了段慧欣想提供的东西,没有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含恨九泉。

    不久之后,等待案件结束,今晚的奥秘揭晓,赵慎三才无比的庆幸他战胜了性格上的缺陷,没有冲动的当场看那些东西,否则今晚他非但不能安枕无忧,没准还会因为这些东西被黑在被窝里!

    另外的一些人,今晚却注定无眠,他们紧张的在一个房间里打开赵慎三的包,一层层的翻看着,里面有很多的卡,还有一些现金,但是对他们来讲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却没有出现,一个人就气咻咻骂道:“妈的,老子冻的冰猴子一样猫在雪地里等了一个小时,就抢来这么一个破玩意儿?头儿到底信息准不准确呀,他怎么就断定那娘们儿晚上出去就是去银行取东西的?我看没准是猜错了吧?”

    另一个人也说道:“是啊,咱们后来找银行的熟人询问那个值班员,他说姓赵的在里面那么久,仅仅是在研究监控,想找出撞死那娘们的车来,哪里取什么东西了,看来咱们真的是空跑一趟了。”

    第一个人就说要跟头儿打电话,拨通了说了包里没东西,那个所谓的“头儿”就让他们赶紧消除作案痕迹,权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第二季鲤跃龙门化为龙487回屋里的监控器

    487回屋里的监控器第二天,赵慎三起床收拾了,还没出门田一磊就来敲门,说接到警察的电话,告知他那辆撞死段慧敏的路虎车找到了,被歹徒丢弃在城西的一个路边上,警察也查到了车主,车主说这辆车他下班好端端的停在停车场里,不知道怎么会撞了人又被扔在城西,经过调查那人说的是实情,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辆车就停在距离驻京办一百米远的另一个家属区院子里,准确的说,就是歹徒埋伏抢夺赵慎三公文包那个小区!

    这个结果让赵慎三更对驻京办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但他并没有在田一磊面前做出过激的反应,只是恨恨的咒骂了歹徒几句,在田一磊看来,这完全是正常的反应。

    赵慎三表示过对歹徒的愤慨之后就黯然的说道:“田主任,我来京是有公务要办,虽然很想等省厅的人来了帮忙料理段主任的后事,但实在是公务不等人,我必须立刻离开了。不过作为目击证人,如果省厅需要我证明段主任是因公伤亡,我随时可以出面作证的。”

    田一磊满脸的感激说道:“哎呀赵书记,您可真是一位重感情的领导,若是别人遇到这种倒霉事,恐怕唯恐避之不及,您居然愿意替段主任作证,真是让我感动的很呢!那就谢谢您了!对了,赵书记,您晚上还回来住吗?要不要把房间给您留着?”

    赵慎三自认为今天是必须回南州的,刚想说不必留房间了,但看着田一磊那张油光光的肥脸,突然改变了主意说道:“我的事情还没办完,估计还得留两天,但也不一定回来住……要不然房间还是留着吧,我不喜欢住在外面,能回来尽量赶回来。”

    “哎哎,好的好的,咱们房间多得是,也不差您这一间安排别人,赵书记放心办事,只要您不告诉我您回南州了,这间房就一直给您留着。”

    田一磊赶紧忙不迭答应了。

    赵慎三要走才发现一个问题——风衣上都是昨晚沾染上的血污,怎么出门啊?

    田一磊一看,一再表示自己工作失误没有想到这件事,让赵慎三等着他赶紧出去买,赵慎三说派个人去就是了,可是田一磊却说下面人办事靠不住,执意自己去不远处的商场买,赵慎三看盛情难却,也就没阻止。

    没过多久,霍启明打电话问赵慎三住在几号房?赵慎三心里一喜说了房间号就拉开门等在门口,霍启明两分钟就到了。

    赵慎三看到霍启明,居然堵着门不让他进,一把拉着他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低声对他说道:“我怀疑我的房间里有监控设备,你等下进去帮我仔细检查一下,注意查的时候不要太露痕迹,即便有也不要拆除,给我使个眼色就是。”

    两人走回到房间里,霍启明不愧是特种兵出身后,又干了多年的护卫跟特警,对这种净化坏境的工作经验可以说是熟记而流,他进门之后一边跟赵慎三谈着昨晚的事情,一边很自然的四下观察着,很快就发现天花板的消防水口处有古怪,多了一个纽扣般亮晶晶的东西,一看就是微型探头,这种东西还不是一般的摄像设备,而是一种高端监控设备,也就是说,并不必要来取下来才能看的内容,只是在接受这台监控设备的接受仪器上,就可以随时随地看这边发生的一切事情!

    霍启明当然认识这东西,对这种东西的功效以及特征一概清楚,他施施然坐下来,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台手机样的东西,不知道怎么摆弄了一会子,突然对赵慎三古怪的笑笑说道:“好了兄弟,现在不需要装神弄鬼说假话了,有了我这台干扰仪,保证那个玩意儿失灵!你说说你的怀疑吧,我压根没指望交警能给你查清楚那个车祸,你说完了我自己给你查去。”

    赵慎三松了口气赶紧说道:“我就觉得这驻京办内部有暗鬼,否则昨天段慧欣来跟我坦白,不可能就被准确的在她从我房间出去又到达车祸地点这最多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内,就完成策划车祸、偷车、卸牌、撞人、逃匿这一系列事情,还在我后来去银行取证的时候设下埋伏,等我出来就把我的包抢走!这一切都必须具备以下几个条件:第一,有能力在第一时间知道我跟段慧欣的商议内容。第二,近距离的安排部署一切。第三,车祸后还可以以合理的身份出现在我身边继续监视我的行动。你想想看,能具备着三个条件的人若不在驻京办内部,可能办到吗?”

    “哦……我明白了,你是怀疑田一磊?”

    霍启明十分敏锐,立刻点破了。

    “是的。”

    赵慎三觉得车祸案必须让来头极大的人才成侦破,他也跟霍启明的感觉一样,压根就觉得接到报案的警察根本查不清真相,也就不隐瞒了,直接说道:“昨晚我休息之后,有了足够的时间去捋顺这整件事的过程,立刻就发现田一磊有很多的疑点。首先他在接到我电话,带人跑到车祸现场的时候,那种神情很是诡异,甚至我还看见他的裤子上沾满了泥,而那个时候,刚开始下雪地面还没湿,而且他从驻京办跑到车祸现场的这段距离都是水泥地,也不可能沾上泥的。还有,我急于回银行调查段慧欣的车祸原因,把他留在医院处理段慧欣的后事,按道理他作为同事,是应该留在医院把事情处理完才回来的,而且他即便回到了驻京办,也应该是回他自己房间,绝不可能一直呆在冷呵呵的大厅里等着我的,可是我踏进驻京办,他立刻就迎上来嘘寒问暖,你觉得不反常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段慧欣临死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霍启明动容的问。

    “她说‘是……他……是他要撞死我……我看到了……没想到真的被灭口……’这足以说明她认识歹徒,谈到灭口,更说明她不是知道歹徒的致命秘密,就是曾跟歹徒是同一阵营的人,故而,田一磊的可能性更大!”

    赵慎三说道。

    霍启明点头道:“好吧,我告诉你吧小赵兄弟,其实我回京后还没有回原单位上班,一直还在连书记的专案组里,昨晚这件事我已经汇报给连书记了,她老人家让我别忙出面,就让交警按正常的车祸来处理,我则暗中进行秘密调查。今天我找你就是为了了解情况的,而且我还通知你一声,连书记上午十点半在等你,你等下就赶紧去吧,这边调查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

    赵慎三哀伤的看着霍启明,带着祈求说道:“启明大哥,这个段慧欣是因为我行事不谨慎才被害死的,对她的死我背负着沉重的良心债,若是不能替她报仇雪恨,我赵慎三后半生可能就无法原谅自己了!所以,我希望大哥能够尽快的找到凶手,别让这个可怜的女人无辜惨死,也别让兄弟我一辈子不能心安……”

    霍启明看着赵慎三,半晌才说道:“靠,你小子不是吧?这都能让你这么大压力?你要知道这女人原本就是走错了路,没有昨晚的车祸,说不定就有今天的事故,上了贼船就注定了她要付出代价的,你无非就是恰好赶上了罢了,至于这么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吗?得得得,我怕了你了,我尽快查行了吧?”

    正在这时,田一磊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件很高档的皮衣,看到霍启明,田一磊一怔说道:“赵书记有客人啊?”

    赵慎三还没有想明白该如何介绍,霍启明倒大大方方的说道:“是啊,我是跟赵书记一个专案组的,过来接他出去办事,你是田主任吧?衣服买回来了?”

    “嗯嗯,是啊是啊,京城冷,赵书记的风衣是单的,出去可受不了,我帮您买了一件羽绒皮衣,赶紧穿上吧。”

    赵慎三也不客气,接过来穿上了说道:“田主任有心了,居然这么合适。你回头把发票交给弓主任吧,让他带回去给我,我会把钱打给你的。”

    田一磊跟受了侮辱一样说道:“赵书记您这么说不是寒蝉我么?您在我们驻京办住着,还是因为段主任的事情弄坏的衣服,我们赔您一件也是理所应当的,怎么还能让您出钱呢?”

    赵慎三一笑作罢了,跟霍启明一起出门上了霍启明的车,看着他走路的时候依旧有些两只脚不平衡,霍启明还揶揄他几句,说他活脱脱像个铁拐赵。

    两人走过两条街后,霍启明说道:“让司机送你去连书记那里吧,靠边让我下。”

    到达连书记那里,还不到十点半,铁中立把赵慎三带进他的办公室坐着,两人在低低的交流案件的事情,铁中立关注的还是林茂天在海省的资金情况,以及海省那边涉及跟林茂天一起违法乱纪的干部问题,赵慎三跟他讨论好久,等连书记叫了他才赶紧进去了。

    连书记看着赵慎三,突然走过来问道:“孩子,你的脸怎么了?走路我怎么看也那么别扭呢?”

    赵慎三一摸才发现左边鬓角处居然破了一大块皮,自己都没发现,连书记居然一眼就看到了,就不以为意的说道:“噢,可能是昨天晚上救段慧欣的时候不小心蹭破的,脚是被人抢包时推倒扭到了,现在已经不碍事了,您不用担心。”

    连书记担忧的看着赵慎三,好久才叹息一声说道:“你这个孩子啊!真真是一个麻烦源头,走到哪里都会遇到麻烦,看看这好端端的又弄得一身伤,让老人怎么放心啊!”

    赵慎三撒娇的笑笑说道:“嘿嘿妈,也不完全是倒霉啊,也许是另一个大的突破呢!不过……”

    说到这里,他再次黯然了:“可惜,段慧欣在我的劝说下选择了弃暗投明,却又被人灭口了……这可是我造成的一桩血债啊!我已经发誓了,一定要把凶手以及所有的幕后指使者统统绳之以法,才能让无辜的死者在九泉之下瞑目。”

    “昨晚的事情启明同志都跟我汇报了,我们也知道你从医院出来又去银行打开保险箱取得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你具体获得了什么收获尚且不知道,我怕你安排不周到,特意让人在你离开银行以后又电话告诫了那个值班人员,让他严格保密你取走东西的事情。中立同志曾建议连夜找到你把东西取走,被我制止了,现在你是不是该让我惊喜一下了?”

    连书记说道。

    赵慎三惊讶的发现,原来昨夜的事情连书记都是知道的,还唯恐他办事不牢靠,居然帮他清理了后患,怪不得那个值班人员能够守口如瓶呢,原来连书记暗中替他上了双保险啊!

    明白连书记时间紧,赵慎三不再多说废话,直接解开衣扣,背转身从贴身处把那个档案袋抽了出来递给连书记,难过的低声说道:“妈,这东西可是一条人命换来的,到底值不值得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住的房间里被安装了监控,所以我根本没敢看,现下交给您我就放心了。”

    连书记接过去慎重的坐回自己座位上,拿出眼镜戴上,这才打开档案袋看了起来,刚看了几行,她就满脸怒气,后来终于“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小三,你马上就回南州去,把林茂天之外的案件在最短时间内查清楚准备结案,我差的就是这关键的一环,有了你这个意外收获,我看已经证据确凿,这件事可以落幕了!”

    “是!”

    赵慎三看连书记并没有让他看那里面的内容,但他昨晚收拾东西的时候,草草扫的几眼就已经明白大概结果了,此刻他回去,正好可以把肖冠佳谋杀案以及云都案件的直接参与者的情况一一整理出来,左秋良跟毛天禄的情况也查的差不多了,尽快结案是没有一点问题的,也就爽快的答应了一声。

    第二季鲤跃龙门化为龙488回诸般恶行

    488回诸般恶行离开连书记办公室,赵慎三没有再返回驻京办,因为他明白这个时间段,肯定是省政府办公厅的人带着段慧欣的家属到达的时候,他可不想再去重温一遍昨晚的锥心刺骨之痛,更觉得无法面对段慧敏家人的泪眼,这种想法让他胸口充满了愤慨跟愧疚,混合着这种情绪,赵慎三慢慢的走了出来。

    上两次来中纪委找连书记,赵慎三都是被车直接接到门口,出门又被车直接送出去,今天铁中立可能有事,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出来送他。赵慎三是被霍启明的车送来的,司机送到就走了,他也就步行从大院后面走出来,想到门口去打车。

    谁知走到院子西侧的时候,一排房子门口停着一辆车,突然一扇门打开了,走出一个人来,目不斜视的就要上车,赵慎三惊喜的低声叫了声:“大叔……”

    “咦?上车吧。”

    大少说完就上了车,居然是他自己开。

    赵慎三赶紧上了副驾驶,车就开出了中纪委的大院,到了外面,大少说道:“我不得不说,你小子运气不错。早上老爷子还在那里叹息,说你最近风头太劲,但恐怕会用错地方,让我得空提醒你一下。我说哪里有机会能跟你单独说话?老爷子喟叹说只能听天由命,或者是看你的悟性机缘了,没想到就能碰到你。”

    赵慎三心里狂跳,从昨天第一次从连书记这里出去,他就一直觉得好似遗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一般那种不踏实感又出现了!

    “大叔,我知道我年轻见识浅,这件案子又从头到尾错综复杂牵连极广,好多次我都因为看不清真相而吃了亏,上次若不是二叔提醒我,恐怕我早就已经被晋方平成功变成牺牲品了!我知道爷爷跟你们各位叔叔都关心我,这也是我最大的依仗,所以……我哪里做得不到大叔赶紧指点吧。”

    赵慎三赶紧说道。

    “小三,明年文彬书记要进京你是知道的,但留下的局势你们恐怕都估计错误了……虽然林茂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最终难逃法网,但是,你可不要忘了,明年的党代会可是要紧的换届年,好多事情的结果注定只能皆大欢喜,而不是两败俱伤,或者是一方欢呼一方哭。”

    大少从来不动声色,此番也是淡淡的说完,还没等赵慎三琢磨透他到底告诫些什么,大少就把车停在了路边对他说道:“你下车打车走吧,我还有事要办,不能送你了。”

    赵慎三叹息一声说道:“大叔,替我谢谢爷爷,也替我问家里人好,如果过年的时候一切尘埃落定,我就带着红红回家拜年。”

    “嗯。”

    大少本不喜多话,但听到赵慎三刚刚透着可怜巴巴的依赖,以及对他们家那种浓的化不开的亲情,终究是怕刚刚的提醒太过含糊,赵慎三悟不透走错了方向,又说道:“小三,人生最大的修养是包容,而包容既不是懦弱也不是忍让,而是察人之难,补人之短,扬人之长,谅人之过,而不去嫉人之才,鄙人之能,讽人之缺,责人之误。包容是肯定自己也承认他人,善待别人的境界。所以,说到底,能包容别人就是成全你自己。希望你能理解并做到这两个字啊!下车吧。”

    “哦……大叔再见。”

    赵慎三带着懵懂下车了,保持着这种情绪上了出租车直奔机场。

    对大少的告诫,赵慎三隐隐然想到了什么,却始终如同隔着一层纱一般始终悟不明晰,而且他也觉得,大叔就“宽容”这两个貌似老生常谈般的字眼,居然耗费那么多词汇去给他阐述深层的意义,绝对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含义的!如此重要的告诫,他需要等平息对段慧欣事件的思想压力后从容的思考,慢慢消化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现在满脑子乱哄哄的想也白想,就如同在环境嘈杂的大排档里无法进行精美的烛光晚餐一般,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想不明白不想,留着这份高品质的大餐等最好的时机再享用。

    在飞机上,赵慎三开始觉得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深深地疲惫,段慧欣的死让他觉得生命是那般脆弱,好似一切都不值得为之奋斗了!看段慧欣为了让家庭跟她个人境遇好点再好点,这么多年都可谓不遗余力、不择手段的在努力获取,但到了最后,她还不是变成一缕不瞑目的孤魂,无奈的飘荡在繁华庄严的京城里,可怜的无处可依!

    赵慎三由段慧欣自然而然想到林茂天,他从连书记处得知,林茂天被“护送”回京城后,因为多种原因,截止赵慎三离开京城,专案组乃至中纪委一直并没有对林茂天采取强制措施,仅仅是勒令他不得擅离京城等候中组部下一步安排。

    突然间,一个想法涌进脑海——虽然中纪委对林茂天秘密进行了监控,但赵慎三断定,林茂天肯定还有秘密渠道可以跟外界暗通消息,而段慧欣这个曾经的林省长“私人财务人员”的一言一行,林茂天肯定也嘱咐假定是田一磊的另外爪牙代为监视,昨天傍晚段慧欣打乔丽丽电话找他,很可能就导致那些爪牙们动了杀机,就算他赵慎三昨晚没有误打误撞去驻京办说服段慧欣,这个女人也是逃不过被杀人灭口这个悲惨结局了!

    这样想来,也许对手并没有那么神奇,也并不是短短几分钟内就策划并发动一场成功的谋杀,那个计划很可能是从段慧欣打过乔丽丽的电话之后就已经开始策划安排了,就算是赵慎三不催促段慧欣赶紧去取回保险箱里的东西,那些段慧欣熟悉的“同伙”们也会用各种理由骗段慧欣出门,然后从容实施谋杀计划的。

    这么一想,赵慎三心里略微平静了些,他一直心事重重,就是觉得这些犯罪分子太过猖狂,手段也太过狠辣,行动之迅速又太过可怕,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硬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谋害了,才一直有一种邪气上扬正气被压制的窝囊感,现在琢磨明白了歹徒并不是短时间完成的一系列行动,他也就觉得合理了。

    可是,从他在拿段慧欣用生命保护住的那些证据时,赵慎三为了辨别真伪匆匆看了一遍,就那些恍惚记在脑子里的东西,就让他有一种灵魂上的震颤!

    赵慎三自认为自己向来都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方正君子,也并不拘泥于海瑞般古板清廉不通人情,利用权力带来的附加值捞取一些财产的事情他也做,毕竟权力这东西从不会平白无故的从天而降,想上升必须有所付出,没有资本是寸步难行的,所以,在合情合理的情况下巧妙地利用以下权力获得资产,在他看来是完全可行的。

    但是,赵慎三却始终秉承一种宗旨,那就是君子敛财取之有道,伤天害理的钱不赚,祸国殃民的钱更不赚,若是赈灾扶贫一类的救命钱,在赵慎三眼里,更是坚定的认为贪了是要折福禄寿的!

    可是,从林茂天敛财的路子看,这个人简直到达了疯狂的地步了!林茂天是主管经济建设的常务副省长,财政大权因为白满山对他的超级信任,也是大撒把的任由林茂天一杆笔签了算,但凡是大宗的项目资金,诸如水利专项款、基层立项款、甚至民政救助款等等,只要经林茂天的手去签字,就必须给他一定份额的抽头,这都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了,当然,这种事情的操作根本不需要林茂天自己出面,自然有陶天国等厅级干部帮林省长操作,敛到的款子分别有好几个专门的漂亮女人单线管理、转移、洗白,最终落到林茂天在国外的账户上。

    最后林茂天去海省办理并移祸于陶甜甜的这笔巨款,居然仅仅是今年以来林省长的“财务收益”还没来得及转移出去,案子调查吃紧,林茂天意识到风头不妙之后,就巧言哄骗陶甜甜去海市等他,然后把这些无法处理的资金全部以陶甜甜的名义投资到那里,连开公司又买住宅花了个干净。林茂天计划周详进退裕如,打算好了若不出事,这么做等于给自己多修了一个外宅。若是出事,所有证据显示这些钱全是作为发改委财务人员的陶甜甜从发改委账目上“贪污”下来的巨款,让陶甜甜百口莫辩,只能傻傻的替他当顶罪羊,因为,这笔巨款的的确确全部来自发改委的内部财务账户!

    想到这里,赵慎三不由得悻悻的想,真不知道乔远征这个笨蛋天天干什么吃的,难道不知道李书记让他去发改委的重大意义吗?都已经去担任常务副主任了,两只眼睛看上去也贼亮贼亮的,为什么都没发现这里的猫腻?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也不得不佩服林茂天的渗透能力跟掩盖能力的确是高端的很了,他骂归骂,对乔远征敏锐的嗅觉跟过人的细致还是很佩服的,能够在乔远征眼皮子底下做这么大的财务手脚,真真是比从老虎嘴里拔牙还难了!

    这也都罢了,毕竟作为对钱财有一种疯狂嗜好的林茂天来讲,签字时过手扒层皮的事情也并不鲜见,看事情不妙找人顶罪也可以理解,他们最让赵慎三瞠目结舌、叹为观止的敛财,居然还有玩魔术般的“捐献”从陶天国交给跟他单线联系的段慧欣“会计”的一笔四百五十万收益上来看,中间的魔术之玄妙,简直让自诩聪明的赵慎三都自叹不如,何止是自叹不如,就凭他的智商,连想都想不圆满。

    就今年春天,某省遭遇了严重的倒春寒,一场又一场的大雪形成了雪灾,果木跟农业注定要一季绝收,h省政府通过省长办公会研究决定,由省财政拿出六百万元支持兄弟省份抗灾赈济,跟对方的一家慈善机构交接资金。无论怎么看,这都是非常好的革命人道主义行为,可是,就这样一笔真能发到灾民手里,可能变成他们度过灾年的救命钱的捐款,居然在打到对方慈善机构账户上,对方仅收取了百分之十的所谓“手续费”也就是留下六十万,就开具了收到六百万捐款的收据,其余的伍佰肆拾万又退回到经办人指定账户上!

    从拿到收据那一刻起,这笔钱就已经确定无误的成为了h省的捐款,至于暗地返回来的伍佰肆拾万,人家对方那张收据也不是白开的,对方经手人个人收了五十万,这边具体操作的陶天国留下四十万,剩余大头四百五十万,就全部转到了段慧欣分管的账目上!

    赈灾的钱啊!就这么被肆无忌惮的黑掉了!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赈灾这种事情原本应该是民政厅出面具体对接的,居然也让陶天国这个发改委副主任去经手,而白满山在捐款前,还公开露面对媒体公开了捐款这件事,这岂不是说,即便是这笔钱最终被查出来不翼而飞了,坐萝卜担责任的也是白满山这个省长,而林茂天副省长是没有责任的!

    当然,这仅仅是林茂天敛财、嫁祸行为的冰山一角而已,从海省归来,赵慎三就察觉了林茂天多宗打着白满山旗号为自己办私事敛私财的行为。

    林茂天跟晋方平合伙进行的两个省份(江州市也是省级单位)之间的所谓“经济合作”项目,你在我这里投资办项目,我在你那里搞投资,资金翻过来倒过去,犹如两个人每人端一个碗,把国有资金这碗水你倒进我碗里,我倒进你碗里这么倒来倒去,结果每倒一次,两人的碗上都会沾一层水,就这么逐渐的国家那碗水越来越少,被他们沾去的水可就越积越多了。

    就这种倒水游戏,林茂天也很多次都是打着省长的旗号进行的,真可谓老谋深算,步步都给自己留足了后路,除了自己,老主子、枕边人、政敌、狗腿子,都统统可以拿来当挡风墙、替罪羊、避雷针、牺牲品。

    算计的不可谓不狠啊!

    第二季鲤跃龙门化为龙489回都是千年的狐狸

    陶天国被逼自杀的真正原因,一直是赵慎三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虽然逼死陶天国的途径跟方法他早就查清,因为田振林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纪检人员,一度曾经是李建设书记赖以自傲的查案“秘密武器”所以控制起来之后,虽然对逼死陶天国一事已经无可抵赖,却一直没有爽爽快快的交待出背后主使人跟作案的真实原因。赵慎三虽然当时也猜测了一些原因,但没有真凭实据作为辅助一直无法认定,一直到现在,赵慎三才算是彻底认定了真正的死因了!

    是啊,陶天国怎么能不死?他作为林茂天的主要敛财“工具”无数次作为林茂天的代言者跟妄图用钱财换走林省长权力的人讨价还价,当然,主子吃肉他喝汤,就算是每笔交易他抽走百分之十的利润,算下来他这辈子也就吃喝不完了!可惜,到了主子需要自保的时候,他这个经手人就成为一颗定时炸弹了,为了避免陶天国被调查组引爆遭到被炸死的厄运,他的主子林茂天当机立断,利用另一条“狗腿子”左秋良的下线田振林,秘密的逼死了他,让他成为第一颗被清除出局的废子。

    接下来,肖冠佳的死倒是算不到林茂天头上,那是晋方平为了剔除情敌,背着林茂天这个“阶级同盟”悄悄把林茂天想象中原本万无一失的一个敛财项目给发生了质变!原本经晋方平介绍,让江州铭刻集团并购云都图书馆项目,跟之前两人多次合作过的一样,都是一个一双两好的“正常交易”无非是把云都图书馆跟省发改委的立项资金这些个国有资产的清水在两人的碗里晃来换去,最终达到两人中饱私囊的既定结局,谁料因为云都有如同晋方平骨鲠在喉般不除之不快的肖冠佳在,林茂天也就注定了今天这个被“死党”聪明反被聪明误连累致死的悲剧了。

    一开始的合作,林茂天根本没予以重视,因为类似的交易已经不是一次了,他很放心的认为陶天国一定会按惯例操作好的。原本这种项目根本不需要肖冠佳那个云都市政法委书记出面参与,可是,更加阴险狡诈的晋方平从一开始进行这个项目,就策划好了整个一箭多雕的计划,并且把林茂天也彻底蒙在鼓里,暗地里授意冯琳把肖冠佳拉下水,想把这个在林茂天看来仅仅是赚一笔的事情变成了一个包含陷害、嫁祸、牟利、排除异己的谋,而且在行使这个阴谋的过程中,又有多方面的不可测因素主动参与进来,最终把这个单纯的套取国有资金案变成了这么大一个是非窝!h省乃至全国都经历了一个纷纷扰扰、名副其实的多事之秋后,最终涉案者一一被扒掉画皮露出丑恶嘴脸,闹一个恶贯满盈被一锅端的大结局!

    这也不得不说,真真是林茂天的气数已尽,没想到被晋方平的“宏大计划”活生生烧死在局里,用他们的行动完美的诠释了那句“死党就是置你于死地的同党”这句黑色幽默。

    在飞机上做闭目养神状,其实脑子一刻也没有休息,一直在捋清案情的赵慎三唇角不禁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心想林茂天当初选择了晋方平这样的同党也真算是悲催了!不过,林茂天自己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两人都是千年的狐狸,也说不上是谁给谁玩聊斋了。

    这次貌似是晋方平连累了林茂天,那么林茂天的同党呢?又有谁落好下场了?

    哎呀!

    想到林茂天一边的人,猛然间赵慎三心里“咯噔”一声,终于,他心里空落落总觉得遗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起来了!

    想起这件事情之后,赵慎三非但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或者是非常激动,觉得再也不需要继续为唯恐耽误了什么而惴惴不安了,恰恰相反,他萌生了一种更加为难的纠结,一种更加惴惴不安般的愧疚,仿佛他有了这种想法,是一种对重要亲人的背叛,甚至,是一种无耻的变节!

    可是,如果他不去做这件事,一则他觉得良心不安,二则,他也觉得着绝对是他上升路上不亚于当初第一次上不上郑焰红般的重要选择,选对了是另一条通天大道,选错了也许就万劫不复!

    此时此刻,不需要赵慎三另外选什么类似于月明星稀,万籁俱寂,花好月圆,神清气爽,心无旁骛,平心静气等好日子好情绪,才从容去考虑大少的提醒了,一切都犹如海纳百川般在这一刻融会贯通,成为一道让他不进则退的单选题,他必须选,没有可协调、可通融的任何余地。

    那么,到底该不该去做呢?如果选择了做,该如何做才能够达到两面都妥妥帖帖,不留下任何后遗症呢?这可就必须静心考虑,缜密打算,不做则已,一旦做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此刻,赵慎三猛然明白过来,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他其实已经选择了要做了!

    为此,赵慎三不禁叹息了:“唉……若是我能够少瞻前顾后一点,也许就不会如此烦恼了啊!”

    接下来,赵慎三一直无法安下心去考虑案子了,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让心中那个即将实行的计划越发的完美……

    回到南州,京城的漫天大雪跟这里的艳阳高照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城市就是如此,因为钢铁水泥的冷硬,连雪的柔情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尽数抹杀,前两天下的雪早已经看不到任何的踪迹了,而不像儿时记忆里,那雪跟黄土地的缠绵,总是能延续十天半个月,让大人跟孩子们都能充分跟雪近距离接触,大人在丰收的憧憬中看着雪一点点融化变成麦苗的甘露,孩子则从打雪仗堆雪人中得到无尽的乐趣。

    “老板,您看什么呢?”

    赵慎三的怀旧思绪被丽丽的叫喊声打断了,他回过神自失的一笑,心想自己难道是快老了?怎么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怀念小时候的情景呢?或许,是因为儿时接触不到这么多复杂丑恶真相的缘故吧,怎么总觉得以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纯净、美好呢?

    “老板,您到底看什么?”

    丽丽奇怪的看着赵慎三听到她喊一嗓子后,神情恍惚的冲她笑笑就又发呆了,再次顺着他的目光一边看一边又喊道。

    “雪这么快就化完了啊?”

    赵慎三喟叹着说道。

    “啊?您看这个啊!看您说的,下过雪扫雪车就清理过了,这两天太阳这么大,当然没了。”

    丽丽松口气说道。

    上了车,丽丽说道:“老板,您这次去北京穿少了吧?怎么还新买了一件皮衣?哎呀,还是名牌呢,看上去真不错,多少钱买的?如果不贵,我过年回家的时候给我爸爸也买一件。”

    赵慎三在京城急着办事情,田一磊拎着衣服给他,没看就穿上走了,此刻一低头看,果真是一个国际一线男装品牌,这个牌子的衣服原本就贵,加上皮面的手感跟穿上后的舒适度,都完全颠覆了以往去掉毛的动物皮子那种又冷又硬的感觉,反倒如同金丝绒般柔软舒适温暖,用膝盖想也知道没有两三万下不来!再想起田一磊很可能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狼狗,被主子一声吆喝,扑上去就把同类给吞噬的骨肉磬净,赵慎三对这件衣服登时厌恶起来,直接对丽丽说道:“这件衣服是我在京摔倒把衣服弄脏了,驻京办的田一磊主任帮我买的,你在网上查查看这个牌子的衣服专卖店的价格,把这笔钱从我留给你的应急卡上取出来,给政府办的弓主任送去,说明白这个衣服的来历,咱们不落人话头。”

    丽丽第一反应并不是去还钱,立刻说道:“啊?我说您怎么走路那么别扭呢,原来摔倒了,是不是左脚腕扭到了?京城都是平地,怎么会突然扭成这样?”

    赵慎三心里一暖,觉得还是自己身边的人是真心实意的贴心可靠,哪里像田一磊跟段慧欣那样,貌似亲厚,一旦涉及利益,立刻是你死我活呢,就温和的说道:“嗨,昨晚驻京办的副主任段慧欣同志遭遇车祸,恰好我看到了,上去帮忙,结果还是没救过来……唉!也是祸不单行,我去事发地点的银行调监控调查肇事车辆情况,出来又被人抢包,歹徒把我推倒扭到脚了。”

    “啊?包呢包呢?不会把包抢走了吧?”

    这回乔丽丽不心疼赵慎三的脚了,一叠声叫道:“哎呀,我就说嘛,看着你就那么别扭的,原来是少了包啊!那里面的东西呢?都被抢走了?”

    “滚!不就一个包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你老板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你倒在那里心疼一个包!”

    赵慎三不高兴的骂道。

    丽丽叫苦不迭的说道:“哎呀,您真是大老爷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包里有好几张日常必需的缴费卡,我还得一个一个挂失、重新办理,至于您,好端端在这里坐着,我还担心什么?”

    赵慎三一怔,突然大笑起来,一直笑了好久,终于把胸口淤积的烦闷全部笑了出来,最后看着双眼紧盯着他,眼神里都是担忧,仿佛他一瞬间精神不正常般的丽丽,再次忍俊不禁的说道:“看什么看,你老板没有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旧的注定找不回来了,该忘记就得忘记,该放下就得放下,补了新的功效一样也就是了!”

    丽丽反倒觉得自己快被这个神经了一样的老板给闹神经了,眨着眼睛死活赶不上他的思路,末了挫败的转过身去目视前方,拍拍额头嘟囔了句:“罢了罢了,无论他为什么觉得可笑我都不问了,省的把我给折磨疯掉。”

    方扬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噗哧”也笑了,已经跟他关系不错的丽丽奈何不得赵慎三,对他可是毫不客气,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骂道:“你也笑你也笑,有那么好笑吗?”

    赵慎三更觉得可笑了,再次放声大笑起来,方扬也跟着笑出了声,两人面对着丽丽轮番的白眼攻击不为所动,笑了好久方才罢休,而赵慎三觉得横梗在心头、让他纠结一路的难题居然被丽丽的几句无心之言完全解开了,倒是觉得畅快得很。

    回到市区,随便在街上吃了些饭,吃饭中间,赵慎三一直在边吃边看他让丽丽接他就带过来的朱长山的证词,看完了暗暗佩服自己的大舅哥行事果断圆滑,端的是道行够深,这份证词基本上用一句话就全概括了:该说的一句没拉,不该说的只字未提!

    不服不行啊,这就是修行到了!

    吃完饭,赵慎三就直接去了专案组的驻地,召集各组的组长立刻汇总所有调查情况,汇总完之后,他命令下午各小组就把调查报告全部写出来,明天就跟省委汇报准备结案。

    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让所有的小组长们都是一愣,随即就大为振奋,因为这个案子,大家都已经在沉闷中侵淫了大半年之久,从初夏一直到临近春节,谁都希望赶紧尘埃落定过一个安生年,但这种大型案子的情况是有很多讲究的,基本上只要上面不要求结案,办案人员就永远有调查不清楚的地方需要繁忙的工作,只要是上面要求结案了,手头的证据就足以让被调查的干部承担应有的法律或者纪律责任。

    结案报告也不是容易写的,所有的证据都是需要一一对照,丝毫不能出现误差,否则在呈报上级领导检查或者是需要跟公检法系统移交的时候,就会出现分歧,这可是对工作要求完美的赵慎三绝对不允许的,所以,他给了手下一天半的工作时间,要求明天晚上下班前所有小组必须把结案报告写出来,最终交给乔丽丽做最后的汇总。

    带着一些选择好的东西从专案组驻地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赵慎三咬咬牙,决定那件事不能拖了,必须办,现在就得办!

    第二季鲤跃龙门化为龙490回雪中送炭烧冷灶

    赵慎三先回了趟家,郑焰红没回来,他因为等下还要办事情,就没给她打电话,厌恶的把田一磊买的衣服随意扔在一边,准备换衣服走人,谁知衣服落在地上,却从内兜里掉出一个东西来,他弯腰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纸包,打开是一张卡,纸上写着:“人生何处不相逢,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么两行字。

    “的,以为老子是左秋良啊,用这些铜臭之物就能收买?还威胁老子日后没准会用的到你们,哼!就你们这群人渣,老子一个都没打算放过,等老子死了也不跟你们下地狱,所以没用!”

    赵慎三明白这是田一磊借买衣服给他藏的猫腻,轻蔑的骂完,直接电话给陈伟成书记汇报了这件事,又嘱咐林治本明天以办公室的名义暂时把这笔钱上缴,省的耽误了时间说不清楚。

    处理完这件事,赵慎三换上一件岳父送给他的去掉军衔的呢子军大衣,带上帽子围巾,裹的严严实实的出了门,却又转身回去把手机也留下,这才出门打车走了。

    赵慎三到了般若堂,在门口下车,大踏步的走了过来,可是就在他去推那两扇门的时候,却猛然站住了,犹豫了一下子,很快又毅然转身走了。

    再次找了出租车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找了一家幽静高雅的茶楼,赵慎三进去定个房间坐下了,点好一壶大红袍,立刻大方的掏出一百块钱递给服务员,把服务员乐的连声道谢,他却摸遍了口袋,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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