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结婚时,再谢我吧。”敢情他当媒人当上了瘾。刚从今日婚礼的新郎新娘手中接过大红包,立刻著手第二笔生意,指望能从子逸和宁绮手里拿到第二份谢媒礼。
他带她迎向子逸,面对好友眼里的凶光,不以为忤的露出少年般淘气的笑容,把手中的宝贝推向他,企图乎抚子逸的怒火。
“宁绮想出去透透气,你一定不介意陪她去吧?”
柔软的娇躯就在他怀中,萦绕著他记忆无法挥去的女性馨香弥漫在鼻端,子逸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哪有心思再去计较博智亲密拥住宁绮热舞的怨恨。他紧紧的拥住她,仿佛害怕她再次逃开,迫不及待的想找个隐秘处与她独处。
“温室那里应该没人。你快带阿绮去,耀庭那我帮你挡著。”博智很有义气的提醒他,子逸向他致上感激的一瞥,迅速带著宁绮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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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的温室四季都有鲜艳的花朵轮流开放,悬挂在门边由吊盆垂下的吊钟花,宛如风里飘荡的紫红色铃铛,迎向来访的客人。
温室里有著适当的照明,子逸将宁绮安置在角落一张造型古典的贵妃椅上。阵阵兰花香味优雅的飘来,他的目光显得深思,站立于宁绮面前,注视著始终温驯沉默的娇容。
是什么使她改变每次面对他、便像刺猬张扬著尖锐棘毛般的防备态度?博智跟她说了什么?竟比他近一年来的痴心纠缠要有用?
为此,他有些受伤,甚至深深的嫉妒。博智在她心里的分量,莫非高过于他?
“终于决定不再躲我了?”他幽幽叹息,不晓得这样是好还是坏。在他决心不顾一切的擒住她冥顽的心,她却在这时候软化下来。她的不再逃避,是表示心里没有他的存在;还是决定信任他,交付真心?
猜疑若海浪般在他心底翻涌,子逸凝视她咬著嘴唇、阴晴不定的容颜,惴惴不安的猜测她心里的想法。
宁绮试图从被她咬得粉白的柔唇挤出虚弱的笑容,但不太成功。她的眼睑是半合的,心情同样起伏不定,因博智的当头棒喝而积聚的勇气,在两人独处时以惊人的速度流失。她纳闷为什么面对她所爱的人时,她的自卑与骄傲便会起化学作用,变质成胆怯的自我保护?
她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自我的?宁家人永不认输、想要便努力争取的勇气到哪去了?她只要伸手去取,即使知道会受伤,也要像飞蛾扑向火焰那般勇敢,不能不战而退。
在勇气消失之前,宁绮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眼眸看向子逸。
当眼光相遇,宁绮忽然明白,她之前的胆怯逃避完全没必要。言语与思想此时都是多余的,互相吸引的眸光有著明确的答案。她怎能愚昧的忽略这点?子逸火炬般灼热的深情目光,早已回答她每个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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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绮……”他瘖暮艋嚼镉兄嗟那樾鳎切┕赜谙嗨加肟释牟糠郑憔鄢刹u19迫鹊难鳎谘芾锬藕爸埂?br/>
他等太久了。当期待成为心的煎熬,每一分秒的宛转都是漫长迟滞的黑夜。若非执著的心,早被她一再的拒绝,窒息了为她燃烧的热情,让自己陷入绝望的黑洞。被她创痛的伤痕上无尽的紧缩与刺痛,唯有她的温柔才能慰藉,这点他必须让她明白。
他伸手向她,俊眸里有著热烈的火光,使得她心儿怦怦直跳。他身上彷佛有股吸力极强的磁性,让她无法拒绝的投进他怀抱。
当两具身体靠在一起,她的嘴唇立刻在他饥渴的拥吻下,热烈的反应。
他的唇比记忆中更加温暖,有力的拥抱使得两人之间不再有距离。位于身体深处的颤动与炙熟被挑起,宁绮不由自主的呻吟,攀住他强壮的项颈,弓向他,贴进他小腹下方的渴望。
“阿绮……”贪婪的吸嗅她独特的女性幽香,记忆中她芳香最浓的部位,有如强力春药蛊动了男性欲望。理智退位,感官接替主宰。她是那么甜,反应超出他所期待的热烈,他无法阻止自己撷取她主动奉献的甜美。
他捧住她娇美的脸庞,吻如雨下的不断洒落。没多久他便无法满足于亲吻。炙熟的嘴唇沿著她优美的颈项,落向她颈问的凹处,双手爱抚著她柔美的曲线。
他等待她的拒绝,但她同样热烈投入,葱白似的指尖拨开他礼服的扣子,将黑色的外套从宽厚的肩膀褪下,移向他领结。
存在于两人间的肉体吸引力,因各自的相思而加倍强烈。言语显得不重要,横亘于两人之间的诸多问题,都可以延后解决,只有欲望等不及。
两人各自忙碌的剥著对方衣物,子逸的唇随著宁绮的礼服向下移动,占领她胸前的饱满。他迫不及待的解放她胸部的屏障,让两个半圆的球体落在他等不及抚摸的刺痒掌心。
丝绒般的触觉带著电的能量,流窜在两人体内。他们紧密相拥,让肉体厮磨,急促的心跳和呼吸主宰了他们,惊人的欲望洪流以令人眩目的速度扫开了一切,席卷了彼此。
纠缠的身躯交叠在贵妃椅上,赤裸的欲望使得他们不顾一切地在欲海中浮沉,任兴奋的浪花将他们越推越高。体内所有的黑暗和苦涩都被此刻的甜美和狂野所取代,相思得到慰藉,高张的欲望逐渐在喜悦的潮浪里平抚下来。
当呼吸和心跳恢复正常,现实卷掠而来。子逸不舍的放开她,鼻端盈满她的馨香,欲望如饕餮般贪婪,刚填满的胃口,很快又有饿的感觉。可是此时此地都不适合。他是渴望太久才会失去理智,温室可不是个偷情的好地方,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不速之客闯进来。
想到宁绮的娇躯会被他之外的男人窥见,子逸不由得急躁起来。先前在她敏感、柔软的体内享受的欢娱,转变为守财奴般的占有欲。他迅速从地上捡起她的衣物,从最贴身的部分,为她穿上。
宁绮羞的双烦潮红,那个急切脱去她衣物,与她热烈缠绵的男子,此刻却忙著帮她著衣。男性手掌在她敏感、丝滑的肌肤上游移,带来火焰般的触感,令她小声的抽著气。而他赤裸的强健身躯,呈现男子阳刚的英姿,更加深她心底的迷乱。
欲望与尴尬同时在心底纠缠,她不依的娇嗔,“我自己来就行。你……穿自己的。”
宁绮的提醒,让子逸恍然发现自己的一丝不挂,同时明白他让情人尴尬了。子逸发出一声轻笑,眼神火热的逡巡她泛著粉红的水嫩肌肤,他清楚现在不是时候,只得暂时按捺住腿间再度被撩起的男性欲望。
他迅速为自己著装,宁绮也很快穿好衣服,除了眼睫间的浓情外,两人端庄如守礼的绅士与淑女。
“我没计画这部分。”子逸与她并坐在贵妃椅上,宽大的乎掌包裹住她纤细的柔荑,凝视她的深邃眸光里有著复杂的情绪,嗓音略显乾涩。
“我知道这样一定又让你误会了,以为我要的只是你的身体,事实并非如此。阿绮,你一定要相信我。”
之前的热情地她有份,不能全怪子逸。那种想要与情人做亲密结合的渴望,并非只是欲望,还包括彼此间的深情。宁绮如今明白,不再狭隘的怨责他。
她微低螓首,抖动的睫羽遮掩住她眼里的情绪,湿润微肿的红唇仍留有先前情欲的痕迹。子逸凝视她优美的侧影,从嫣红的粉颊,到颈肩的柔美线条,不由自主的为她充满风情的体态著迷。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什么?”宁绮含情的眼眸有著微惊的喜悦。
“呃……”子逸有些不好意思。他竟因心头的颤动,想起徐志摩那首小诗“沙扬娜拉”里的句子而不自觉的吟哦出来。“我觉得你低头的温柔,像诗里描绘的。”
宁绮从来没听他说过甜言蜜语,她频眨睫羽,看得子逸不知所措。
“我冒犯你了吗?”他懊恼的俏声道。
她噗哧一笑。两人都这么亲密了,如此含蓄的情话算什么冒犯?为免子逸继续误会,她收起笑意摇头,她的动作令他松了口气。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他决定重拾话题,语气恳切的道:“阿绮,我不否认对你有强烈的欲望,但那不只是肉体上的吸引,同时也是心灵上的契合所产生的。或许你不认同,但对我来说的确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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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听著,反覆思考著他所谓的“心灵上契合”是指什么。两人间每次的相处,多以欲望结束,才会让她认为子逸有兴趣的只是她的身体,而没有爱情的成分。
“分离的这段时间我想了许多你说过的话,领悟到我们之间的最大错误就是纽约宫的那夜,我们根本不该……”
“你后悔了?”她错愕的瞪视他。记忆中美好的一部分,在他眼里竟是错误?
“阿绮,你又误会了,先听我说完嘛!”子逸握紧她的手,黑眸里凝定著无比的真挚,让宁绮胸中的闷气散了些。“我是说,就因为那夜使得我们无法像正常男女那样交往。”
“什么意思?”
“男女之间原本是要经过深入交往后,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很自然的进行亲密的结合,我们却是反其道而行。这使得我们根本无法正常交往,因为每次和你相处时,我便无法克制情欲想要你。你因此认为我是好色之徒,想要的只是你的身体……”
“子逸,我没这么想……”她垂下眼睫掩饰眸中的懊悔。那天她被嫉妒冲昏了头,才会说他是被引诱的。尽管如今仍对俞梦霓耿耿于怀,但以她对子逸的认识,清楚明白他不可能对她撒谎。如果他真碰过梦霓,他不会否认。
“就算你这么想,我也不怪你。”他扯动嘴角苦笑,“只怪我克制不住。阿绮,其实我是……我不晓得该怎么说。只能说,你越是逃避我,就让我越恼火,使得每次见面都以吵架开始,以情欲终结。我弄不懂你何以拒绝我、避不见面的原因,直到最近才想通。”
“想通?”她怀疑。
“我想你受的伤从来没有痊愈吧。”子逸深深凝视她,眼里有抹夹杂著自责的了解。宁绮心脏猛地收缩,旧有的伤疤再度被揭起。
“你没有原谅过我。即使你依然爱我,却无法原谅我曾带给你的伤害。”
他连她爱他都知道?宁绮咬住嘴唇,有种从他身边逃走的冲动,但子逸紧捉住她的手,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阿绮,你不公平。你为那件事怨我、躲我,太不公平了。难道你不明白我也同样为那件事深受伤害吗?”
“你受到伤害?”宁绮几乎无法置信。告白被拒绝的人是她,又不是他,他怎会受伤?
“对。”他饱经伤痛的眸子附和他的说法。“你想过你突然的示爱,带给我多大的冲击吗?你那么不顾一切的跳进河里,存心要我后悔一辈子。当我跳下水救你时,只拚命祈祷著你不能出事。为你做人工呼吸,碰触你没有温度的嘴唇,我恍然明白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无人能取代。你充满童言稚语的来信,为在异乡的我带来无数温暖,我不但不回覆,还这样伤害你。如果你真的有个万一,我不会原谅自己。”
“子逸,那不是你的错……”宁绮苦笑。是她太傻、太任性,把一切想得太过美好。她不该指望子逸听了她的表白后会欣然接受,他的反应是再正常不过。
“但你怪我,因为我伤害了你。”
“我……”她凄苦的一笑,无法否认。“并不是真的怪你,或许是伤痛仍在,也或许是我太羞愧了,所以无法坦然面对你……”
“这些年来,你一直躲我。我的信你不回,我的电话你不接,我回来你避开,连一面都不肯见。阿纪和若薇的订婚典礼,你远远的避著我,不跟我说句话。阿绮,你可知道你很残忍,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我不是残忍,我是……”泪珠儿滚落而下,如何告诉子逸每次与他见面,她敏感、易受伤害且脆弱的心便不由自主的飞向他,一次又一次的为他意乱情迷?她的逃避只是保护自己的本能。
“我怕阻止不了自己想投向你;我怕再一次忍不住向你表白,得到的仍是心碎。子逸,如你说的,我一直爱著你。外表上,我是株长满尖刺的仙人掌,以利刺保护自己;内心却像株叶刺早已退化的昙花孤芳自赏,脆弱的不堪一击。我希望获得你的爱,但又害怕你能给予的只是友谊和同情……”
子逸恍然明白她的逃避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只因为对他情感太深、太浓烈,害怕受到伤害而做的本能反应。
“我却一直以为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让你不肯接受我的求婚。阿绮,我绝非因为友谊和同情向你求婚。早在我们在纽约重逢,我就为你心动了。十年前我只是太震惊,没办法立刻接受你的告白。等到我有时间想清楚,很快就明白你可爱、美丽的影像,不曾离开过我心中。如果你当时肯留下来等我从爱丁堡回来,你就会听到我要对你说的话……”
“你会说什么?”她既期待,又怕再度受伤。
“我会说——”他将她的小手握在左胸,以蕴藏柔情万千的眼眸深深看著她。“虽然之前我没想过这件事,但以后我一定会认真看待。阿绮,让我们交往吧。”
“子逸……”更多的泪水泉源而出,宁绮激动得投入他怀中。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固执、自以为是,会让自己错过如此甜美的幸福。原来,这些年来的相思苦楚,完全是没必要的。子逸并没有拒绝她,是她不给他机会表白。
“我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我希望你明白,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无法取代的。我是真心想要与你共度一生,如果你现在还无法决定,我会耐心等待,直到你心甘情愿。”
还说不会说甜言蜜语,这番话足以溺死她。宁绮紧紧偎向他,带泪的面容里有抹醉人的甜蜜。
“可是你不能再躲我,也不可以让耀庭追求你。”说著说著,他免不了以情人的霸道口吻要求,这也提醒了宁绮一件事。
“俞梦霓她……”
“阿绮,你还是不肯相信我?”他气冲冲地看著她。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情人眼里容不下砂子。耀庭说,俞梦霓是你的初恋情人,而且和你一直有来往……”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子逸的口气很酸。
“你怎能怪我?你始终没给我只言片语,我……”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子逸立即没辙的软化。
“是我不对,让我解释清楚。其实梦霓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件事千万别让我妈知道。梦霓的母亲已经过世,父亲把她带到伦敦介绍给我,希望我照顾她。当我晓得有这个妹妹时,我真的很惊讶,却碍于母亲的关系,没办法告诉任何人。或许是少和异性来往的我,突然和梦霓亲近起来,耀庭才会误会吧。”
“原来……”宁绮愕然,没想到自己这顿醋吃得一点道理都没有。什么初恋情人,耀庭真会胡说八道。
“现在没话说了吧?”子逸扬起眉,咄咄逼视著她,“不会再一转身就翻脸不认人,躲得远远的吧?”
“人家……哪有这样!”她不依的娇嗔。仗著他对她的柔情,极尽撒赖。
“怎会没有呢?为了赶我出去,以报警威胁。阿绮,你可知道那刻我真的是心灰意冷?若不是怎样都放不下你,我还真没有勇气再碰你钉子。”
“对不起。”她羞愧的伏在他胸前,没想到那时的反应会伤害到他。“当时我心情烦乱,论文已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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