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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生活过的戴城,人们到这里来旅游,总会带走一种土特产,叫做“枣泥麻饼”。这种饼甜得要死,很不适合糖尿病人食用,而且它发音古怪,经常会被读成“操你妈逼”。柜台上的营业员老是跟外地顾客打架,为的就是这个。但它也不可能改名字了,只能带着操你妈逼回家,以示到此一游。

    我在戴城混迹了好多年,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但它充满了我二十岁时候的证据,要想推翻它们,除非把这座城铲平了。后来我想,大可不必这么偏激,这些证据根本无人关心,我又不是那个出卖自己的宠妃,不值得这么干。我的二十岁,我自己记住就可以了。

    后来我在上海遇到张小尹。我们认识的时候,是在一个很破的工厂里,那地方在复旦大学附近,专门搞些摇滚演唱会。这显然是个效益很差的厂,没什么工人,堆得像小山包一样的铁丝铁屑,在阳光下招摇着它的锈迹。我到这个地方就想起自己从前的工厂。这一年我快三十岁了,汗流浃背地蹲在人群中,和二十岁的姑娘小伙一起听摇滚。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只能在戴城唱唱卡拉ok,那地方没有摇滚。我蹲在那里,听摇滚,做着我年轻时代没有去做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这么安静地,回忆我的戴城,我的奇幻的旅程。

    在我将近三十岁的时候,我坐上火车去上海谋生,我想起自己曾经去过上海,到医学院去找一个人。这些久远的事情被回忆起来,好像迎头撞上一块玻璃。火车经过某个路段时,我甚至看见了糖精厂那冒着蒸汽的楼顶,很多年以前,我曾经站在那里,眺望着列车去往上海。

    那天天气晴朗,火车很空,整个车厢里就我和另一个人坐着,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戴着一副眼镜。他坐在我左前方,靠在座位上,眼睛望着窗外。后来,他莫名其妙地哭了,他摘下眼镜痛哭。我坐在那里看着他,不能去安慰他。他哭得如此之伤心,泪水汹涌,仿佛把我二十岁那年的伤感也一起滴落在了路途上。

    没有人蜷腿躺在

    高高的行李架上

    并且没有人想过

    在疾行的列车中倒下

    农田飞奔,以及树木和云

    这一切多像是悲剧

    那些沿途追逐的人

    很年轻时就嬉水而死

    这一切,多像悲剧的开始

    乘务员穿行在80公里时速中

    悠游自在

    激流中的鱼停靠在岸上

    赤裸鲜艳

    那些搭乘悲剧的人在凌晨惊醒于噩梦

    她们年仅十七

    她们手捧糖果

    她们的制服早就歪斜在

    黑暗中

    衰老可能来得更慢一些吗

    '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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