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
柏榆做这麽多,竟是为了报当年之仇?难道他是因为仇恨才蛰伏宫中?因为仇恨,他毒杀皇上意欲推翻朝廷?万一无法推翻朝廷,他也准备好边防图交与外族?
陈棋瑜觉得眼前发黑,双脚不稳。
若说别的尚可,然而……谋朝篡位,通敌叛国……
陈棋瑜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
爵爷?晋华见陈棋瑜这麽久没说话,便问道。
陈棋瑜定了定神,微笑道:没事,请告诉太後,微臣定会竭尽所能,阻止危害社稷之事发生。
晋华说:九千岁为人狡猾,所谓狡兔三窟,他手中之物恐怕不在府内。
陈棋瑜看他一眼,说:那太後还有什麽吩咐?
晋华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说道:它看起来就跟珍珠粉一样,而且入水後无色无味……
是毒药。陈棋瑜截口道。
晋华愣了一下,而後点头:是慢性毒药,一点一点的下,银针测不出,大夫也看不出端倪。
太後的意思如果找不到东西也没关系,能够毒杀柏榆就是了。陈棋瑜微闭眼睛,说,是这个意思吗?
晋华想了一下,说:卑职愚钝,不知太後心意如何,只知奉命行事。不过卑职相信以爵爷的聪明才智,定能明白太後懿旨之意。
陈棋瑜心想:连个侍卫不简单呐。
又是一个云淡风轻近午天,爵爷府的後院绿竹掩映,色泽苍翠欲滴,上有白云飘过。白云下有一劲装男子在枝头跃动,身姿柔软,体态轻盈,犹如一只低飞的燕子。
他悄无声息地滑过数尺,低头看到一道身影,青衫如竹,几乎隐身於竹林之中,只是那头乌黑的秀发,可将他与竹林隔开色来。青衫人拿著一把剪子,姿态閒散地裁竹,动作缓慢慵懒。
大人!大人!劲装男子见四下无人,便跃下地来。
听到叫唤,青衫男子转过身来,说道:青瑾?怎麽来了?
青瑾抱拳,说道:陈大人,你叫青瑾查探的事,青瑾已经查好了。
这麽快就有消息?陈棋瑜有点惊讶。
青瑾不悦地嘟囔道:陈大人以为要多久?这是看不起青瑾吗?
没有。陈棋瑜笑笑,我不是江湖人,不懂得这些事情要查多久。其实是久居官门,习惯了官门那些慢吞吞的办事效率。
青瑾接受了这个说辞,还很高兴:官门那麽繁冗,真不是人呆的。我看等事情告一段落了,陈大人也脱离官场纵情山水好了。
到时再说吧。陈棋瑜有点怅然。他现在真的极想脱离官门,但奈何深陷太後与九千岁权力漩涡中间,他已经脱身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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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青瑾将一个袋子交给陈棋瑜,说道:这个是大人要的东西。
陈棋瑜说道:谢谢,青瑾。我现在能用的人就只有你了。
不见得吧。青瑾笑著说,其实封大哥也很关心你的。
陈棋瑜吃了一惊,问道:你见到封大哥了?
是啊,见到了。
那麽皇……那麽你见到他身边的人吗?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你见到吗?陈棋瑜问道。
见到了,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可爱吗?
——陈棋瑜想起来,自己第一眼看到皇上,也觉得他挺可爱的。之後,陈棋瑜一直认为皇上是一个可怜可爱又纯真的孩子。当然,现在他已经改观了。
他还好吧?陈棋瑜问道。
不错啊,封大哥把他伺候得可好了。青瑾撇了撇嘴,你也认识他?
陈棋瑜点点头,说道:那麽你还能找到他吗?
当然能!青瑾点点头。
陈棋瑜说道:那请你帮我带封信吧。
青瑾轻功果然很好,端的是来去如风。陈棋瑜瞧著他如风的身姿,颇为怅惘:他就如一只不受拘束的燕子,有天我也能这麽飞便好了。
能让很多人死的人,通常也有很多人想让他死。
九千岁便算是这种人。有很多人想自己死的话,九千岁多少会比一般人更注意安全,虽不至於像皇上那样为求自保多年吃狗食,但对於食物绝对是很慎重的。像九千岁这种武功修为的人,其实并不需要吃很多东西。而且陈棋瑜总觉得九千岁有种天生的怪异直觉,能判断食物是否有猫腻。
陈棋瑜看著那瓶毒药,不禁苦笑:太後是把我想得太厉害了?还是把千岁想得太简单了?单说我下毒吧,我根本找不到下毒的机会。
作为读书人,陈棋瑜一直秉持君子远庖厨的原则,根本不会踏足厨房。而食物送到饭厅,要在千岁眼皮底下下药,就更加不可能。
通敌叛国……手执兵权……就算没有这两项罪名,太後和千岁也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只是,多了通敌叛国这项罪名,陈棋瑜便没办法装聋作哑而已。
陈棋瑜!
陈棋瑜手一抖,见到青瑾从窗户跳入来,背上还多了一个人。
皇……陈棋瑜顾忌到青瑾,将个上字吞掉。
皇上从青瑾的背上跳下来,说道:陈棋瑜。
青瑾说:你很重!
皇上眨眨湿漉漉的眼睛说:对不起……青瑾哥……
青瑾见他这样,连忙说: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又不是认真的!你这个身板能给我造成什麽负担啊!
陈棋瑜不禁觉得好笑,只道:小公子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皇上歪歪脑袋,一脸天真,又有几分俏皮,怪不得青瑾说他可爱。可惜,这可爱是假的。
陈棋瑜从他的表情判断了一下,转身对青瑾说:你到外面把风吧。
对於被支开,青瑾并不太在乎,很爽快地跑到外头去了。
皇上往窗外看了看,似乎确定青瑾安份与否。
你放心,青瑾是个很单纯的人。陈棋瑜说道。
我没说他复杂。皇上坐下,说,我只是怕他一时好奇心起罢了。
小公子想得周到。陈棋瑜只觉得此人年纪小小便如此多疑,他日未必是社稷之福。
陈棋瑜说道:小公子收到我的信了吗?
收到了。皇上从袖中拿出一封信,说,这是回信,请收下。
陈棋瑜有些讶然,笑道:小公子喜欢亲手将回信交给别人吗?
皇上淡然说:不。我只是想问你,你是否要站在我这边?如果是的话,回信就交给你,不是的话……
不是的话就如何?陈棋瑜问道。
皇上笑道:你答不是不就知道了?
陈棋瑜摇摇头,说:这个问题我答不了。我不能说我非常忠君。
看出来了。皇上说,比起政权更替,你更在意有多少人死吧。不然当初你就不会救戏班,也不会救公主驸马了。
陈棋瑜微微颔首:小公子也有留意我呀。
当然有。皇上敲了敲桌子,说,将这次危机控制在宫廷范围来,是将伤亡减到最少的办法。
陈棋瑜颔首:不错。小公子有什麽看法?
我可不能平白无故地跑出来。
自然,你此刻出现,只会成为众矢之的。那你是希望公主的孩子作你的挡箭牌?
随便谁。皇上似乎不介意在陈棋瑜面前表达自己的自私,在我看来,九千岁的存在对於我、朝廷甚至整个江山来说都是莫大的威胁。在你看来吧,他也算是天下那麽多条人命的大威胁。
陈棋瑜没有说话,只是看著皇上。皇上拿手托著自己的娃娃脸,继续说:他的危险在於他能够让很多人死,更危险的地方是他不在乎这些人死不死。
陈棋瑜似有触动。
也许死些汉人,还能让他解恨呢。
——陈棋瑜很难过地想著。
而且他对你也没好到能让你感恩戴德的地步吧!皇上说,我也不需要你对我肝脑涂地,没必要。你只需要继续将人命放在第一位就行了。
陈棋瑜眨了眨眼,说:你想我怎样?杀了柏榆?然後你就能安全掌权而无後顾之忧了?
皇上冷笑,道:你要这麽想,我也没办法。
我不会杀他的。陈棋瑜道,他的命也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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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皇上露齿一笑,那张娃娃脸显得很俏皮:是啊,我又没让你杀他。
那小公子的意思是?
找兵符和边防图出来!皇上说,其馀的你不用担心了。
怎麽找?
皇上说道:我让封皖放消息出去,现在满江湖的人都在传说盗圣与西域的神偷打赌要盗取边防图。
怎麽会有这麽无聊的打赌?
江湖人是这麽无聊的啦。皇上说,这样无聊又荒诞的打赌,才比较容易让千岁相信呢。
陈棋瑜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江湖人士的比试向来奇怪得五花八门,就连到皇宫顶上揭瓦都能想出来,更何况盗取边防图而已。
千岁是个谨慎的人,他或许会有所行动,你与他住那麽近,就拜托你好好监视他了。
好吧。陈棋瑜说道,我会记住的。
既然如此,你便是我的人了。皇上将信封放到陈棋瑜面前,说,这就是我的回信。
得知皇上安然无恙,陈棋瑜也宽心不少。只是安心之中,又透著别的不安。皇上既然活著,又来到京师,更要求他去盗图,就表明皇上决意与千岁一争,这一争,便是成败生死一瞬的事了。
皇上和太後不同,并没要求他去刺杀千岁。但不代表皇上不想千岁死。到时若皇上要取边防图,只是为了断千岁後路而已。
在陈棋瑜那次发了脾气後,选仆之事也不了了之。陈棋瑜觉得自己好像住在幽灵宅邸一样,花草树木修得不错,地板门窗也打扫乾净,衣服热水有人准备,到了吃饭时间,饭厅也会摆好饭——问题是,他连仆人的影子也没见著。
那些仆人是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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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棋瑜吃过午饭,将筷子往桌面上搁下,说道:好歹让我见个人罢。
爵爷。果然有人现身了。
陈棋瑜一看,见是柏末,便道:柏末,你挑选的仆人都如此神出鬼没麽?
柏末说道:因爵爷说好要选仆人,但中途又因故作罢,我们也不知自己选的仆人合不合爵爷的心,但又不敢不侍奉爵爷,因此便想出这麽个法子。
你这样我也乐得清静。只是找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有时倒没意思了。陈棋瑜说道,柏末,你坐。
柏末便依言坐下,说道:最近千岁事忙,才很少回来。不然他能陪你说话的。
陈棋瑜给柏末倒了一杯茶,柏末忙道该死。
陈棋瑜道:不过是杯茶,该死什麽的?
柏末道:奴才受不起呐!若让千岁知道,那还得了!
他知道又怎样。陈棋瑜笑著说,他要拿你怎麽样的话,我帮你拦著。
柏末笑道:那真是谢过爵爷了。
别爵爷爵爷的叫,听得怪别扭的。陈棋瑜说道,你年纪比我长,我该叫你声大哥才是。
爵爷这不是要折小人的寿麽?
陈棋瑜呵呵笑著,没有回答。
陈棋瑜回京之後对人有了脾气,但也顶多是开头来几下下马威,现在又对柏末言笑晏晏,甚为亲切。柏末此刻是既不能疏远他,又不能不怕他了。
在聊什麽这麽开心?柏榆不知何时已经到来了。
爵爷说无聊,便找小人说话解解闷。柏末嘴上一边说著,身体却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上前帮柏榆脱下了大氅,摆到架子上,转身拿自己的袖子去掸了掸凳子上的灰尘,才请柏榆落座。
陈棋瑜心想这柏末真是体贴周到之人,眼睛转到柏榆脸上,嘴唇绽出一笑,说:外面冷麽?
柏榆说:有点冷,你也少往外头吹风。
柏末问道:千岁爷吃过饭没有?
柏榆道:在皇宫里吃了,不过现下有点口渴,之前不是有人送了坛竹叶青还是什麽来的?拿来给我喝了吧。
柏末正要应答,陈棋瑜便截口道:这麽个天气里喝冷酒伤身。要拿炉子热起来的话又费周章,不如不喝。
柏榆没有说话,倒是柏末道:爵爷想得周到。
什麽话,柏管事也肯定想到的,不过不像我敢拂逆了他的酒兴罢了。陈棋瑜又转头对柏榆说,我今日刚好沏了壶茶,过了几次,现在刚好出色了,暖热的也好入口。
好啊,那我也喝一碗吧。柏榆便接过那茶碗,认真地品了一下,又说了些赞赏之话。
陈棋瑜与柏榆便谈起茶经来,一时也没柏末插口的地方,因此柏末便悄悄退下。
这些日子来,陈棋瑜与柏榆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柏榆对陈棋瑜很是关怀,而陈棋瑜对柏榆也不错,有空的话二人也会赏花看月,表面有一种完美的温馨和乐,内里却暗流不断。
陈棋瑜懒懒地在躺椅上看房里的对联,见字迹力道刚遒,心想该不会是千岁写的罢,不知用的什麽墨?
想到墨,陈棋瑜便端起那花形的墨砚。这花形状奇怪,奇怪得来又挺好看的,陈棋瑜叫不出名字,墨砚化成这般形状便觉非常好看,要真是红红绿绿的,反倒落了俗套。前些日子又叫人在上面描了金边,更觉得精致华贵,不同凡俗。
陈棋瑜望著墨,放到鼻子旁,又不觉得特别香,香味不大,让他辨不出是窗外潜入的梅还是墨砚本有此香。
好像有点九千岁的味道。
陈棋瑜自嘲一笑,鼻尖轻轻碰著墨砚,细嗅那点微香,嘴唇抿出一个苦笑,脑里又回环著祸害苍生、通敌卖国之类的魔音。心里很酸,胸口很闷,鼻子却又闻到香味。
棋瑜。
陈棋瑜认得是柏榆的声音,便转过头去看他,只见柏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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