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活儿……”
“我已经派了别人去四五号坑了,你也别抢着别人的功劳,听话,去休息,你已经完成任务了。”顾垂宇不由分说,让小黄陪着她回指挥室。
“首长好!”吕瑶行了个军礼。
“哦,辛苦了,这位同志也赶紧回去休息吧。”顾垂宇露出官方笑容,又看了一眼模糊不清的背影,转身往四号坑走去。
商净被赶鸭子上架,只得回了惟一的砖瓦房临时指挥室,于莉带着后勤部给她和跟着进来的吕瑶上了热茶,吕瑶是后勤兵,这时已经累得够呛,坐在椅子上就不想动了,商净却是个闲不下来的,见小黄出去帮忙去了,她坐一会就溜了。
直到后半夜,雨势渐歇,顾垂宇与负责人回了指挥室,屋里后勤人员连忙起身,于莉赶紧倒了热茶送到顾市长手中。
顾垂宇道了谢喝了一口,一面脱雨衣一面环视狭小的空间一圈,居然没有那个最应该在的人。他心里暗骂那阳奉阴违的丫头,嘴里还与别人讨论着后续问题。过一会儿,商净急急进来,见到已经回来的顾垂宇莫名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副市长大人横了她一眼,又继续指派工作。
等问题讨论告一段落,商净上前,涎着笑道:“顾市长,我刚看见您了,您老老帅了,在那儿临危不乱,太有大将风范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顾垂宇却被这马屁差点气吐血,您老,您老,他很老吗!这熊孩子!
他压下一口气,凉凉道:“你在部队也是这么混的?长官说东,你就做西?”
“那哪能啊?”商净傻笑两声,突地打了个喷嚏。
“明个儿感冒有你受的。”顾垂宇抽了张面纸递给她。
商净转身擦了擦鼻子,又转回来道:“是挺凉的,您身上也湿完了,还是赶紧回去冲了热水澡吧,您要是感冒了可不得了。”刚才商净在外头看见顾垂宇在大雨中与众人一同打桩稳固棚子,对他又生了一份尊敬,位高权重,也能踏踏实实地做事,这样的当官的才有点看头。
于莉在一旁听了半天,这才插上话,“是呀,顾市长,您可得保重身体,要是您病了,咱们可群龙无首了。”
顾垂宇一笑,“没事,我刚打电话联系了市里招待所,待会先拉一车人出去换洗休息,明天中午再进来换人。”
“那我……”
“跟我一车出去。”顾垂宇非常有先见知明地截断她后半句话。
“……是。”商净郁闷。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况且还不是大了一级的事。
顾垂宇这才满意,又与盘秘书打着伞出去了。于莉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带了些莫名意味地看着商净,“小商,你与顾市长的关系很好啊。”
商净道:“顾市长是挺照顾我。”
“是不是……太好了点?”于莉带些试探地问。
“什么?”商净一头雾水,什么叫太好了点?
于莉是过来人,觉着自己的猜测指定□不离十,但见商净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可她也只是个小人物,怎么样都看商净自己的造化了,“唉,呆丫头。”她摇头说了一句。
商净被暴雨冲得有些含糊,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也深思不来,顿时抛之脑后。
没过多久,第一批进市里休息的人员定了下来,商净当然在其中,她要上大巴却被顾垂宇叫住,“怕不够坐,你跟我的车。”
于莉别有深意地看了顾垂宇一眼,男人长年在外,有几个没有花花肠子?特别是像顾垂宇这样位高权重的,投怀送抱的女人肯定不在少数,他怎么就看上了单纯的商净?难道他就好这一口?
基地负责人也坐了顾垂宇的车,他看见商净时愣了一愣,旋即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盘秘书坐了前座,商净一时不察,挤在了中间的位置。
车里不快不慢地行驶,两边的男人还在讨论各项事宜,这对于疲惫的商净而言犹同催眠曲,不消片刻便垂头陷入沉睡。车辆拐弯,商净身子一倾,靠上了负责人的肩膀,睡得更加舒服。两个男人一顿,负责人僵直了身子,看了顾垂宇一眼。
“抱歉。”顾垂宇轻笑,将她的小脑袋扶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并且一手搭在她的肩膀固定她的位置。
……商净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负责人心里叹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6第五章
“商净,醒醒,我们到了。”
商净被轻柔的男声唤醒,一睁眼是顾垂宇带笑的眼与近在咫尺的俊脸,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眨了眨眼才回想起来,顿时小脸一红,自他肩上弹开,“对不起!我睡傻了。”
顾垂宇轻笑,“没事,下车吧。”
“哦。”商净忙尴尬地下了车,想与顾垂宇道别来着,谁知他也跟着下了车,然后摆了摆手车就开走了。
商净不明所以,环顾面前的高级住宅楼,怎么也不像招待所啊,“这是哪儿?”她不由问道。
“我家,走吧。”顾垂宇率先往前头走去。
“咦?”商净大吃一惊,睡意去了大半。
“我看小盘和小黄都累了,招待所又跟这儿在两个方向,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让你在我这儿睡一觉算了。”顾垂宇回头看她,“我是想问你来着,但看你睡着正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就没敢吱声。”
“……”商净一句话被噎在咽喉里,脸涨得通红,乖乖地跟他上了楼,“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不要紧。”顾垂宇轻笑着开了门,“请吧。”
商净走进顾垂宇百坪的房子,客厅有一张牛皮沙发和一把按摩椅,大理石茶几上头凌乱地放着些文件和书籍,正中摆着一抬笔记本电脑,这就是整个客厅的家当,然而不小的偏厅俨然成了书房,不,说图书室恰当一些,因为四面内嵌的书架上居然全都是书,而且每本似乎都有动过的迹象。
“顾市长,这些书您都看过了?”商净看着上头几乎分不出什么类别的书籍,不禁问道。
“嗯,没事就看看。”
“您平常还有时间看书?”
“抽点空时间就出来了。”顾垂宇笑着走进客房,大手扯下床上盖着的防尘罩,随意丢至阳台,走出来道:“你先洗洗睡吧。”
“我不要紧,您先洗吧。”商净不好意思地道。
“别客气了,女士优先。”顾垂宇拉了她的手走进浴室,“洗吧。”他走出去,体贴地帮她把门带上。
商净讷讷地动了动刚才被拉的手,脑中猛地蹦出于莉那句话来:
“是不是……太好了点?”
她心头一惊,一股不安升起,旋即又猛地甩去念头,不可能!
乱糟糟洗了个澡出来,商净见顾垂宇换了干净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用电脑,她唤了一声,“顾市长,我洗好了,您快去洗吧!”
顾垂宇抬头,见她穿着迷彩短衣长裤出来,热气薰得脸红扑扑的,反而显得皮肤更加白皙。他眼神一黯,起身道:“嗯,这儿有吹风筒,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唉。”不知怎地,她突然不敢正视他。
等他进了浴室,她以最快的速度吹干了头发,等顾垂宇一出来,她就与他道晚安,“顾市长,那我睡了。”
“头发吹干了吗?”
“干了。谢谢。”
顾垂宇一笑,“那去睡吧。”
“唉。”
于是一夜相安无事,商净做了古怪的梦,醒来时也不知梦了什么,只觉得心里头闷闷的。她翻身起床,习惯性想将被子叠豆腐块来着,又猛地忆起自己不在部队,想起顾垂宇为了防尘是平铺的,于是她照着昨天睡前的样儿依葫芦画瓢,想了想又将外头的防尘罩抖了抖盖上,自己只睡了一夜,应该还算干净吧?
出了房门一片寂静,顾垂宇还没起来,商净看一看时钟,七点五十,自己昨天快五点才睡,没想到也这么早醒了。她不睡回笼觉,洗漱过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想走又觉得不太礼貌,寻思一会去了厨房,果然如想象中干净简单,连个饭锅也没有,她不抱希望地看了看冰箱,倒还在冷冻箱里找出速冻饺子,看来这是顾大市长惟一的粮食补给了。她挑了挑眉,找出一个汤锅,拆了一包饺子,数了数觉得不够,又拆了一包倒进一半,找了一圏没见夹子,只得折了几圈,将剩下的半包放回了冰箱。
顾垂宇被闹钟吵醒,翻了个身下床,光裸强壮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他眯了眯眼看看窗外天气,依旧是灰蒙蒙的天,不过看样子大雨也下不下来。
他打开房门,本想先去洗漱,却闻到一股香味自厨房飘来,他愣了一愣,转了方向。
走到厨房门口,见到商净背对着他洗东西,一旁坐的锅热气直冒。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家里惟一能吃的被你找出来了。”他靠在门边环臂笑道。
商净听到声音转头,条件反射地咧开一个笑,“顾市长,早安,”她顿一顿,“我擅自动了您的厨房,您不生气吧?”
“早,商大小姐亲自下厨,我生气不是太不识抬举?”
“嘿嘿,快熟了,您去洗漱了就能吃了。”
顾垂宇来s城几个月,头一回在家里吃了早餐,觉着还挺不赖,待吃完他看着商净收拾碗筷,问道:“你现在回基地吗?我给你派个车。”
商净出人意料地拒绝了,“谢谢您,我还有点事,我等中午的大巴一同进去。”
“哦?你还有什么事?”顾垂宇挑眉。
商净想一想,笑道:“去看看我的男朋友被水淹了没。”
顾垂宇脸色不变,“你什么时候有了男友?”
“嘿嘿,该有的时候就有了。”
“哦?干什么的?”顾垂宇的声音带了些怪异。
商净心一惊,转过头,声音带笑,“秘密。”
顾垂宇瞪着她的背影,好心情消失得一点儿不剩。
商净匆匆洗了碗,带笑告辞,顾垂宇没说话,两人带了些莫名意味地不欢而散。
商净到了周迟读的大学门口,心思还有些沉闷,也没给他打电话,径自慢慢走进学校大门。回想顾垂宇这段时间的行为,她只恨自己太缺根筋,怕是人家以为她默认了都说不准。
漫无目地朝前一直走,不料却走到了女生宿舍楼前,本还沉浸在自己的心绪中,却被一声大喊拉回现实:“你们别打了!”
商净回了神来,看了看四周,搞清楚了自己在哪,然后被人群聚集的地方吸引了注意,好像两个男的在打架,看样子是为了那个一脸焦急的美女。她挑一挑眉,想转身走开,却不意发现打架者其一就是周迟。
……这是什么状况。她走过去看了个仔细,果然是她的现任男友在跟一个高大的男人打架,中间的美女劝解不成,周迟还有空关心,让她走远点。此时那高大男子趁他分神,一拳横过来,眼见就要打中鼻梁,一只纤细的手千钧一发地抓住了那男人的拳头。
身边围观的学生定睛,见抓住那高大男人猛力一拳的竟然是个瘦弱女生,不由连声叫好。
周迟猛地转头,“商净?!”
商净放开那人的拳头,轻笑着打招呼,“嗨。”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听你说过你们学校常常内涝的。”
周迟心虚,他昨晚就压根没记起关心自己这位女朋友,而是陪着怕雷声的左小燕打了一夜电话。左小燕是他从首都一直追到s城的女孩,人家拒绝了他,他却念念不忘,即使人家有了男友还天天为她打水占座,堪比情圣,昨天左小燕跟男友吵架哭了,周迟急得跟什么一样,又听说她怕打雷,愣是陪她讲了一夜笑话直到她睡着为止,今天一早又跑到内涝了的女生宿舍楼想背她出来,正巧碰上她男友,这不一触即发打了起来。
“你是他女朋友?”那高大男子冷笑道,“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一样犯贱,男的肖想别人的女人,女的守着想着别人的男人。”
商净心里大概明白了七七八八,心里郁闷了一瞬,奇异地并没有十分震惊和难过,可能是顾垂宇的事让她打击太大,相比之下这事儿就淡了。
“我跟小燕就是朋友,我看她出不来就帮帮她。”周迟好面子,不愿在大庭广众下被指指点点,对商净解释道。
“哦。”商净点头表示知道了,“原来就这点小事,行了,走吧。”
还以为能发展个四角g情大碰撞,谁知最应该生气的那个不愠不火,转身便走,整得这一绯闻跟个自作多情的笑话一般,众人顿时没趣地散了。
周迟看了左小燕一眼,赶紧追上商净走远了。
两人出了校门,周迟见商净一脸平静有点虚得慌,又想起在众人面前当做没事儿一样,给他留足了面子,不由涎着笑道:“你来看我,我真有点受宠若惊。”
商净看他一眼,跟他相处了几个星期,自己没有一点儿心动的火花,只当他是个不错的玩伴,看来他不是她的那个人,况且人家心里头还有别人,还是别绑着人家为好。“周迟,分手吧。”今天一早上发生的事太伤神,她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为什么?”周迟立刻道,“我真跟小燕没关系,你要相信我。”
“嗯,我知道,可是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我觉得挺合适!”还以为人老早迷上了自己,谁知这么淡定呢,周迟的男性自尊顿时伤着了,追左小燕不成,自己看不上打赌用的女朋友还看不上自己,他顿时觉着大受屈辱,“我不分手!”要分手也是他提!
“你……唉。”知道他有些赌气的成份,商净不知该说什么。
“商净,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你还不知道我的好呢,别这样,再给我一个机会!”周迟倔气上来了,他非得迅速攻陷这女人才行,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个左小燕!
商净注视他一会儿,才缓缓道:“那我们再试一试,你心里不能有别人,我讨厌那样。”
“嘿,我心里就只有你。”见她答应了,周迟又恢复油嘴滑舌。
看样子分是迟早的事,顺其自然吧。商净今天没有力气与他较真。
作者有话要说:
7第六章
大水过后,生活看似恢复往常,周迟突然积极起来,周末必然找她不说,有时还趁没课坐一个小时的车为她送杯奶茶什么的,让她终于有点交了男友的感觉,而基地要送文件找她的话她也拒绝居多,即使有些得罪负责人与文物组长她也不后悔,她十分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顾垂宇也打过几次电话让她去什么什么山庄吃好吃的,都被她借口婉拒了,对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几次拒绝了之后,慢慢没了联系。
星期五,顾垂宇突然领着一帮子干部进基地检查工作,她心一突,旋即安慰自己别太自作多情,人又不是只能找她玩游戏,说不准现在已经找着一个了。
于莉手忙脚乱,拿了相机拉了商净就出门迎接。
顾垂宇面色平静,见到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对负责人说只是例行检查而已,负责人连忙点头称事,领着他们去往古墓坑走。
“相机修好了?”突地顾垂宇打趣似的开口。
“咦?是的,已经修好了。”于莉愣了一愣,忙回道。
“这里头还有典故?”一干部笑问。
顾垂宇轻笑,“就这小姑娘,拿着相机擒下一个小偷,挽回国家宝贵文物。”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商净,商净尴尬一笑。
视察过后,顾垂宇叫了基地一些干部出去吃饭,并没有叫上商净,商净总算松了口气。
晚上,商净与周迟约了会,找了个招待所住下,周迟想要留下,她自然没有同意。她虽然没有将c女之身看得很重,也起码得是水到渠成。洗了澡出来,听见电话不停地响,她冲过去一看,是顾垂宇。
她拿着手机沉默片刻,才缓缓接了电话,“喂,顾市长?”
“商净,我醉了。”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蛊惑。
“……那您好好休息吧。”
对方轻笑两声,“过来接我。”
“您的司机呢?”
“谁?哦,他干什么去了、我想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真像是醉得不清。
“您打的吧,现在的士还多着呢。”
“对,你真聪明。”
“……那您路上小心。”商净挂了电话,用招待所的电脑上了一会网,网速慢得她焦躁不已,转头又打开电视看了一会,看看手机,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她想了想,回拨了电话。
过了一会才有人接起,像是没睡醒的声音,“喂?”
“顾市长,您到家了吗?”
“他们拒载,说我是醉鬼。”顾垂宇倒告起状来。
“……那您现在在哪?”
“饭店啊。他们这的沙发睡着还挺舒服。”
看样子真是醉得不清,连形象都不顾了。商净纠结了一会,还是问了地址去了。如果他真醉了,她就把他送回去,如果他借酒装疯,她也趁机把事情讲清楚。
赶到饭店,顾垂宇果然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商净叫醒他,搀扶着他出了大厅,将他塞进等着的出租车里头。顾垂宇很安静,坐在后座靠着椅背假寐,微皱的眉头说明他带些不适,商净想他是真的醉了。
扶着他开门进了玄关,顾垂宇脚下一个踉跄,商净忙稳住他,发现时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商净。”似醉非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商净想要挣开,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两人不旦没有分开,反而被他狠狠抵在了门后。
“你没醉?”商净只恨自己怎么这么识人不清。
“醉了,又醒了。”顾垂宇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就在她耳边,“净净,我对你不好吗?”
商净偏过头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顾市长,您是有家室的人。”
“重要吗?”他牢牢钳制着她的双手,蛊惑的声音透过她的耳膜,“你这么招人疼,我没办法不想你。”
“顾市长,你是有家室的人。”商净一边使力反抗,一边重重地重复一遍。
“她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唔!”话语未落,红唇被骤地放大的黑影夺去了呼吸。直至浓冽的酒气透过舌尖传至舌尖,商净空白的大脑总算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奋力挣扎。
男人强大的力道将她钉在门上,不停追逐着她左右逃离的红嫩唇瓣,一再探入交缠。
商净只觉自己的力气渐渐消失,她心头大惊,总算找了个空隙,摆脱了压制的腿重重往上顶去。
顾垂宇立刻松开,退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无奈地笑道:“真是个爆脾气娃娃。”
商净的唇上是那么红润水莹,她用力用手背擦了擦,瞪着他狠声道:“顾垂宇,做人不要太无耻!”
顾垂宇凝视那张愤怒的小脸,怎么就觉着她这么也可爱呢?“净净,你那么招人疼,在咖啡厅时我就想抱着你在腿上,亲亲你的小脸蛋儿。”
“变态。”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
顾垂宇轻笑一声,“别把我想得这么坏,要是我只看中肉体,大可以找比你性感的女人,可我就稀罕你。”
“那我也正式地告诉你一声,我不稀罕你。”
“净净,不要急着拒绝,我在这儿顶多呆一两年,你就当做谈了场恋爱,而这场恋爱带给你的好处,我可以保证是现在的你想象不到的。”
商净看着顾垂宇那张自信满满的脸,突地觉得失望透顶,她认识的为数不多的男人中,有几个在为人处事上都让人赞不绝口,可偏偏都在男女关系方面一片糟糕,而眼前的这位顾市长,无疑地为个中翘楚。
“后会无期,顾市长。”道不同不相为谋,商净反手扭开门把,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顾垂宇没有阻拦,他听着关门的声音,按着太阳岤低低地笑了两声,眼里却闪过势在必得的危险光芒。
商净在几天之后便召回部队,上级下来一批新的提干名额,周连长将一份申请表交给了她让她填写,由于女兵人少,因此只分了一个名额,而主要候选人,除了她还有文艺兵李亚歆。
商净听说了了竞争对手的名字,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与商净同一批进来的女兵都知道这事,商净一进来,就引来一排班长邓晓杰的热烈追求,可谓关怀备至风雨无阻,商净感动多于心动,在众人的撮合下也就决定相处试试,不多久两人成了公认的一对。然而好景不长,部队有个领导希望女儿在自己手下找个女婿,让部下推荐了几个五官端正,大有潜力的士官在操场站成一排,然后让女儿站在远处挑选。幸或不幸地,邓晓杰被挑中了。而李亚歆,就是那个领导的独生女儿。为了接近邓晓杰,李亚歆隔年入伍,当了文艺兵,旁观邓晓杰对商净的好,愈发认定他就是自己想要的男人,死磨硬泡让父亲将商净派出去学习几个月,然后趁着一次休假聚会的时候,将邓晓杰灌醉引诱上了床,并且“碰巧”让商净的朋友捉j在床。邓晓杰懊悔不已,无奈木以成舟,在电话里与商净分了手。正式确立与李亚歆的关系不到两个星期,他就顺利地提了一级。待商净回来时,已是物是人非,邓晓杰不见真人还好,亲眼见着她那张白晳柔美的小脸,终是心有不甘,三番两次以工作借口与商净接触,李亚歆知道后,跑到商净宿舍大吵大闹,商净根本不屑搭理她,却被她认作心虚,竟然上前就想打人,商净不是惹事生非的性子,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抓住她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这下跟捅了马蜂窝般,李亚歆愣是以受害者的姿态将事情搞得人尽皆知,最后以双方受罚作终。顺带一提,李亚歆在罚军姿的半途哭得晕过去,送到医务室就再没回来,商净愣是在烈日当头站完了三个小时。
如今冤家路窄,商净只觉最近诸事不顺。
作者有话要说:
8第七章
同宿舍的女兵盘明明见她皱眉,拍拍她笑道:“你这段时间表现最突出,成事是板上钉钉的,别想太多。”就她代表部队参加联合演习的卓越表现,拿个二等功都不为过。
“哈,谢谢。”
“不过,”盘明明突地压在她身上对着她耳边道,“你要不要去问问教导员该怎么实际操作?”这实际操作就有些名堂了。
商净想一想,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她可没那个闲钱整这些事。
“你个牛x的。”盘明明羡慕嫉妒恨地推她一下,也是,就凭她这么优秀的条件,简直是稳收了这个名额。
两人笑谈一阵,去食堂吃饭,一进去就看见李亚歆与几名女兵聊天聊得兴高采烈,盘明明挑眉,“这可奇了,她什么时候走基层路线了?”谁不知道她李亚歆眼睛长在头顶上,除了跟一两个家里也有关系的玩得好以外,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
“谁知道呢。”商净不感兴趣。
“她不会是想拉选票吧,这又不是选总统,她以为任什么事都要投票呢。”盘明明哼了一哼。
谁知盘明明竟然一语成谶,几天后,教导员竟通知在女兵小范围内进行不记名投票选举提干人选。商净看着故意从她身边走过的李亚歆得意的脸,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股愤怒油然升起,她握了拳头深呼吸几次,转身而出。
果不其然,一个星期刚开头,教导员就找到她,委婉地告知了她选举结果,并安慰她不要着急,下一次的提干一定有她。
商净点点头表示接受,敬了礼默默离开。
教导员想叫住她再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只自言自语道一声可惜。
李亚歆在宿舍楼与商净擦肩而过,她冷冷笑道:“我等着你向我行礼的那天。”
“叫邓晓杰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商净淡淡回了一句。
李亚歆顿时脸色大变,又想转回去闹,但终于记起父亲告诫这两天一定不能出什么差错,她咬得下唇几乎没了血色才总算忍住,骂了一声掏出手机就打现任男友电话。
与商净一同回来的盘明明竖了大拇指,“高招。”
“不,我说的是真的。”商净微微皱眉。不知道邓晓杰那根神经搭错了,这段时间经常偷偷摸摸地找她,还一脸追昔往日后悔莫及的表情,她的桃花运真的那么差么?
“真的?邓晓杰那个贱男人!”盘明明一开始还同情过他,可是看他最近当干部当得春风满面,就知道自己又犯傻了,男人,权和钱才是第一位的。“丫的,他们可真是绝配!”
商净默认这个说法。
“可是商净,你就眼睁睁地吞下这口恶气?红头章还没下呢,你要不要托人找找关系?”盘明明虽然口里是这么说,心里其实也知道晚了,只是她就是为商净不值。
“我没人,没关系,没钱。”
“唉。”对话在一声无奈的叹息中告一段落。
傍晚时分,商净与小队自训练场去食堂吃饭,感觉气氛有些不对,问了几个相熟的男兵才知道下午有大领导突击检查,那些个大男人羡慕地指指肩上,“三颗星。”
“哇!”上将级别!小队女队友惊呼出声。
离她太遥远的事商净都懒得费力气,她这样的性子说难听点就叫胸无大志,不过换种说法也叫知足常乐。与队友吃完饭,放了餐盘正要出去,却听见门口一阵马蚤动。
“立正!敬礼!”
听得一声命令,食堂里的士兵立刻肃静起立,起身敬礼。一名穿着白色军装的中年刚毅男子顶着金闪闪的三星走在最前头,部队首长紧随左右,直到一行人上了二楼招待领导的小厅,底下一群人才松了口气。
“这位上将同志怎么到咱这食堂来吃饭?”一名男兵见领导确实都进去了,才小声地发牢马蚤。
“吓死我了,刚刚那位首长看我这边来了,他不会觉得我的军姿不标准吧?”队友李红拍拍胸口。
“哪能呢,走吧。”商净招招手。
“你先走,我等会儿,咱们连长也在里头,这可是表现的好机会。”万一那位首长想要考察基层,连长这一出来叫人不就看见她了?
“那我走了,万一叫你上去了说话悠着点。”商净提醒一句,摆摆手走了。
待商净走后不久,几名部队领导又下来接了一个人,李红一看眼睛都直了,在部队领导簇拥的是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英俊男子,他的相貌气势硬生生盖过了制服诱惑,让人无法自他身上移开目光。
这又是个什么人物?目送着那男人上了楼,李红心怦怦跳。
进了小厅的男人扫视一圏已经就坐的众人,目光锁在主位的中年男子身上,道:“怎么想着在部队吃饭,你这不是麻烦大家吗?”
这连名儿都不带的熟稔口气让在座众人一惊,这两位人物莫非不是同姓这么简单?
“我不借着这些领导同志的面子,能见得着您?”那空军上将扯唇一笑,“过来坐吧。”他拍拍身边的位置。
顾垂宇上前,与部队大小领导握了手,坐到了上将的旁边。
上将顾延宇带笑打量他一番,才转过头笑道:“垂宇是我们家老三,老小来着,爷爷让他当兵,他偏跟着二叔走了政界,天生反骨,咱们家也拿他没办法。”几句话点明了这位京城顾家三少的尊贵地位。
“原来是亲兄弟,我说怎么看怎么像!”总算了解了这位副市长的大后台,一干部忙笑道。
“哈哈,是啊。”众人附和。
“我是家里最没出息的一个,以后还得请在座长辈兄弟多多关照。”顾垂宇拿起酒杯,“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一桌人忙起身举杯。
酒过三巡,席间天南地北地聊天,不知怎地聊到了女兵的发展前景上,席中只有两个女人,还都是文艺兵出身的,顾垂宇停了筷子,颇感兴趣地道:“我认识连队的一个女兵,叫做商净,那女娃很优秀,借调古墓群的时候,她一人抓了个小偷,还在抗洪时表现突出,很不错,”他转头对他大哥道,“要是她在你的手下,我非得建议你破格提拔才行。”
“哦,是吗?”顾延宇挑眉,他难得看他为个女人这么积极。
顾垂宇继续道:“我听说她正申请提干,怎么样?她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难得听你夸人,我都好奇了,李政委,事情有结果了吗?”
这头李政委正是李亚歆的父亲,他一直想转移话题却始终插不上嘴,此刻已经有些冷汗涔涔,“这个,由于她跟部队另一名女兵都表现突出,一时难下定论,所以我们采取了投票选举的形式。结果……商净同志以几票之差落选了。”
“顾市长,我敬您一杯。”席间有几个知情的,见状不妙试图转移他们注意力。
顾垂宇笑着干了。
“这个先河开不得,士官提干主要是要求他们有真本事,要是只靠人缘好就能提干,谁还拼搏奋斗?天天与同志们嘻嘻哈哈就行了。”顾延宇不赞同地皱眉。
“首长说得是……”千算万算也没料到商净与顾垂宇有关系。
“年轻的女士官里头还有一个跟商净同志表现一样突出,可真是难得,那个女兵也是通迅兵?”顾垂宇问。
“……不,她是文艺兵。不过在部队多次演出获得嘉奖,也是个有前途的女孩儿。”
顾延宇眉头皱着更深了。
办公室主任看顾上将脸色不对,与李政委对视一眼,果断弃车保帅,“其实商净参加过国际联合演习,表现优异,按理有个二等功的,就是文件还没批下来,这头文件又必须上报,所以……”
“胡闹!”顾延宇怒喝一声,饭也不吃了,站起来道,“我倒要看看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连长从头至尾不发一言,他为商净争取过,但一人的话语终究没有用,本来以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