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若得知亲弟被父皇糟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而我得罪父皇那就是死罪,所以你告诉太子实情,”向弘辉轻声道,“且不说他与我多年的兄弟情分,单就现在已知我是他亲哥哥这点就不能让父皇杀了我,如此父皇夹在我们兄弟二人间,当真没有好日子过,你一条计,折磨了我们父子三人。”
皇后不答,径自取了袖中的刀将手腕划开:“可还有话要问?”
“你既已算计好,当初为何派人阻我?”
皇后叹气:“我本没想这样,他们的事在你去圣华前我便知道,你那么聪明,日子久了定会发现,我怕你总有一天会惹恼你父皇,与其让他下令杀你,倒不如这份罪我来扛,我阻了你两次,想让你就此待在圣华,谁知你竟回来了,”她顿了顿,再次叹气,喃喃,“我那时动作太大被你父皇发现,他说我多管闲事,还顺便把凤凰珠拿走了,他那人若想对一个人好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我从前就知道,可那时太傻,以为他终有一天会将心思放在我身上,如今也就……”
向弘辉不禁接道:“也就彻底对他死心了。”
皇后默然。
向弘辉看着她:“这么多年,你终究还是赢不了母后……”
皇后也不恼,淡淡的笑了:“姐姐她什么都好,待人温柔又是才女,自然人人都喜欢,姐姐可疼我了,她知我也对皇上有情,有时候故意把皇上向我这里推,若不是她……我哪怀得上,姐姐她就是心善……”她这么说着,眼泪夺眶而出,她用袖子轻轻擦去,左手依然搭在扶手上,血从手腕慢慢溢出,快速浸透了地毯,她的脸色发白,轻声道,“姐姐其实不适合在宫里住着,我也不适合,我本想找一个良人,相夫教子,可惜没这个命……”
她低声喃喃,后面的话很快听不清了,她慢慢闭上眼,向后靠去,久久没有再动,似是睡着了,皇后正装穿在她身上,高贵而不可侵犯。
这人温婉了一辈子只狠过两次,且都是为了一个男人,一次是为了得到他,另一次则是为了报复。
向弘辉静静的望着,跪下恭敬的磕了两个头,以谢对他和亲弟的养育之恩。他开门出去,外面站着一个太监,见到他恭敬的道:“殿下,皇上请您去御书房。”
他冷笑一声,抬脚就走,踏进书房时宫内的侍卫恰好领命去围向弘洋的行宫,他不禁低笑:“这事与他何干?”
泽南的国君喝了口茶:“他是个不安分的,听到宫内出事定要进来看看,朕想清净清净,而朕把他围了,下面那些小的看见后就不敢随便闹了。”
向弘辉应了声,站在书房中央,连礼都不行。国君也不在意:“你二弟的毒是你下的?”
“是。”
“皇后呢?死了?”
“嗯。”
国君沉默片刻:“当年的事朕也是最近才知,你都知道了?”
“嗯。”
“他是你亲弟弟。”
向弘辉笑了:“他若不是儿臣的亲弟,定要为他母后报仇,儿臣自会用解药换活命的机会,可他是,这解药儿臣反而不给了,与其让你糟蹋倒不如儿臣亲自结果了他。”
国君盯着他,半晌后忽然问:“那毒药是他自愿吃的?”
向弘辉有轻微的一怔,继而回神:“药是儿臣给的,他知儿臣要去找皇后算账,就自己吃了,免得皇后一死你杀了儿臣,谁知她自尽了,更谁知当年的事你竟也知道,他这毒药吃的实在冤枉……”他呵出一口气,“他说你们的事他不后悔,可你呢,你又把他当成谁?母后早死了,你如此待他,母后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嗯?”
“你二弟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反而是你母后,朕都记不清她的样子了,朕这样说……你怕是一样会怨朕。”
向弘辉不答,久久的沉默。
国君问:“小惜刚刚看过,解药只有一颗?”
“告诉你也无妨,圣华皇宫内有一处暗阁,解药就被儿臣扔在那儿了,你若有办法在十日内寻到就去吧。”
且不说圣华皇宫不是轻易能进,单是那处暗阁都不知要寻多久,更不知到底有几处暗阁,国君一时没忍住:“你……”
“你可要杀了儿臣?”
“你想要什么?这把龙椅?”
向弘辉顿时笑了:“这把椅子儿臣最开始想过一阵,后来对这皇宫的事实在烦了,也就作罢,儿臣自己没有想要的,若让你放过二弟……你可愿意?”
清晨的阳光重新洒向这片大地,龙天才伸伸懒腰:“六天……”
云闲嘴角一抽:“哥,我同情你。”
龙天才幽幽的叹气:“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来救咱们?”
“不知道,等着呗。”
龙天才继续叹气:“我没时间等了……”他的目光一转,见台文宽又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房门,不禁问,“你真没想过他被山贼干掉了?”
台文宽一僵,颤声道:“他一定会来救我!”
龙天才点头:“好吧好吧,这种事心诚则灵。”
台文宽咬着嘴唇:“我好歹还有时间等,你就不一定了。”
云闲扑哧一声笑了,龙天才阴森的盯着他,台文宽默默的向后缩,仍是不服气:“到时候你毒发身亡,我看你以后怎么欺负我。”
云闲笑得更欢:“哥,兔子急了也咬人,这话果然不假。”
龙天才一怔,意外的没有恼火,而是围着台文宽转了转:“我忽然有个办法想试试……”
台文宽心有余悸,下意识捂着还发疼的肚子:“我不信你!”
“真的,这次绝对靠谱,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狠心。”
台文宽仍是不信,云闲则诧异:“是什么?”
“把舌头咬破,装作生病吐血,你说他们会不会喊大夫?他们若去喊必定要派人出去,暗卫此刻都在附近逛,说不定就会遇上。”
云闲想了想:“可是哥,如果山贼中有会医术的怎么办?嗯?”
龙天才默默的向后缩。
云闲笑得特好看:“亲爱滴哥哥~你身上有毒,他们就算有大夫也医不了你,必定要去叫别的大夫是吧?”
“……”
“哥哥,你可没有多少时间等了哦~”
龙天才顿时愤恨。
于是山贼来送饭时就见其中一人忽然开始猛嗑,嘴角向外溢血,血成暗色,他顿时大惊:“他怎了?”
云闲神色慌张,扶着他对山贼咆哮:“去叫大夫,他怕是毒发了,快去,去晚了他若出事,你们休想弄到钱!”
山贼并不想弄出人命,便急忙去找头儿,后者闻言大惊,急匆匆赶来,龙天才的嘴角仍在向外溢血,那血色直让人心生不详,他还等着拿这几人换大钱,自然不能让他们有事,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寨里略懂医术的手下看了看,那人一看:“头儿,他真中毒了。”
头目当机立断,急忙让人山下叫大夫,他来回在房内踱步:“他会不会有事?”
云闲被他晃得心烦,耐着脾气道:“只要能在一日内镇住药性,他便没事。”
“一日?”头目不禁松了口气,又待了片刻,觉得在这里帮不上忙,便让人在外面守着,自己则离开了。
龙天才要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舌头疼的连话都说不出,他愤恨的盯着屋内的二人——我恨你们。
云闲急忙安慰:“乖哈,一会儿大夫就来了,你再忍忍,那啥,血已经不流了,万一头目回来肿么办,你再咬一口吧。”
“……”
建业城外有许多小路,其中一条岔道上缓步走来一对男女,女的手里握着本书,偶尔看一眼,另一只手则亲昵的挽着男子的胳膊,那男子时不时看看女子的脸,目光复杂。
女子低笑:“相公,你已看了奴家一路了。”
男子当下恼了:“别用那个声音说话!”
“为何?奴家现下是女装,你以前可喜欢的紧呐。”
“……”男子放弃挣扎,换了话题,“看你的地图,你确定这条路上有东西?”
这二人自然是萧崇和白连,这附近的岔路实在太多,暗卫只能分开找,萧崇凭借多年的山贼经验选了其中一条,拉着白连便过来了,他看一眼书中夹着的地图,又望了望四周:“不确定,我只是这么猜测,再走走看吧。”
二人又向前走了百余步,抬眼见前方快速走来三人,不禁一怔,那三人见到他们也是一怔,刚要开口询问他们为何来这,其中一个便忽然惊道:“医书!”
萧崇一呆,看看手中的书,这是他临行前随便在行宫拿的,向弘惜医术精湛,她的藏书多半便是医书。
那人大喜:“这位夫人可是大夫?”
萧崇眨眼,淡淡的道:“祖上世代行医。”
“如此便好,夫人可否随我们去救一个人,他中了毒。”
萧崇还未答,白连便将他拉到身后,故作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是何人?”
他的反应完全合情合理,那三人就是心中有疑也该消了,他们知道自己的样子看着不像好人,但此刻顾不得其他,若好言相劝仍是不行他们便直接绑上山。
萧崇制住白连:“相公,家父曾说医者以德为先,怎能见死不救?”
“可他们……”
“罢了,随他们去看看吧,”萧崇说着抬头,“走吧。”
那几人立刻感激涕零,暗道这人长得不好看,却是个心善的主:“多谢夫人。”
白连仍是不愿,但终究坳不过他,只得跟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中,昨晚码到半夜实在没码完,早晨爬起来继续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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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蛊惑
龙天才被迫躺在床上挺尸,嘴巴只要一动就疼,目中的怒火早已消磨干净,取而代之的是薄薄水气,云闲看得不忍,耐心安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他猛地跳向一边,“哥,你干嘛呀?”
龙天才蹬着脚:“唔甩史与!”
云闲搓下巴:“你其实想说‘我踹死你’对吧?”
“唔!”
云闲幽幽的叹气:“好可怜啊好可怜。
“……”
云闲看看他,也觉得自已有点太幸灾乐祸,便慢吞吞蹭上前,正要挽回点好感度,只听门外有人扬声道:“大夫来了!”
他微微一怔,不由得和龙天才对视,二人心下暗惊,这么快就回来了,这里竟然离建业城如此近?
外面也有人诧异:“那么快?”
“嗯,运气好,半路遇上一个大夫。”
屋内二人再次对视,暗道运气好点那个大夫是暗卫假扮或者有暗卫在后面跟随,运气不好便是那些人还未被暗卫发现就又回来了。
房门很快打开,头目率先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人,他对那位妇人道:“大夫,便是他。”
那妇人在屋内三位人质僵硬的眼神下淡定的上前看一眼,微微颔首:“果然是中毒。”
龙天才吸吸鼻子,瞬间热泪盈眶,他当初来泽南带上萧崇果然是正确选择啊喂!他激动的浑身都在轻微的抖,颤颤巍巍伸手。
萧崇便在床边坐下开始把脉,沉吟片刻,不禁皱眉:“中毒太深。”
头目不由得大惊:“还……还有救么?大夫,请务必救活他啊。”
“我尽量便是。”萧崇低声道,继续把脉,神色专注而沉稳,那份淡定从容是一般女子所没有的,头目暗中点头,这人看着就像世外神医,屋内的众人被他身上的气息所染不禁纷纷静下来,唯恐打扰到他。
云闲和台文宽早就被人拉到房间的一角,身后各有人按着他们,以免他们说些不该说的话,台文宽热切的望着白连,恨不得冲上去抓着他的肩膀晃——他没事吧,没死吧,一定没死的对吧?对吧?!
白连原本乖乖的站在媳妇身边,此时被他的眼神一望不禁看他一眼,忍着抽搐的嘴角,为避免怀疑又看了看其他人,最后若无其事的回头。
头目看在眼里,不禁加了分小心,这人一身儒气,看着便像聪明人,万一被他看出什么就糟了,他虽然不知绑来的这三人的身份,但只看护卫的身手便知他们不简单,这次的事绝不能出一点差错,实在不行……最好把这二人也留下。
萧崇这时收了手,淡淡的问:“你是否每隔三天吐一次血,而这次却只隔了两天?”
龙天才默默点头。萧崇便幽幽的叹气,头目立刻问:“大夫,如何?”
“家父的书上曾有这种毒药的记载,可我一时忘了解药的配置,他身上的毒若现在不解明日还会吐血,到时候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
龙天才顿时泪汪汪的盯着他,云闲想开口,但身后的人按着他,他只得作罢。
头目一震:“那……那该如何是好?”
“无妨,书就在家中,我回去拿便是。”
“这……”头目立刻犹豫了。
龙天才看他一眼,忽然剧烈的嗑起来,接着又吐出一口血,两眼一翻,登时晕了。
“哥!”云闲终于控制不住叫出声,简直就是死心裂肺。本文转……
白连终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两位魔头还是如此会演。
头目又是一震:“大夫……他这……”
萧崇把了把脉,声音有些急:“毒又发作了,这样吧,我先开张药方把毒压一下,然后回去拿医书再回来,这毒最好不要拖到明日。”
头目想了想,点头:“那我让他们跟你们一起去,这条路不好走也不太好认,我怕你们回来时找不到地方。”
“嗯,也好。”萧崇说着走到桌前,低头写药方。头目则将手下拉到一边好生叮嘱,务必盯紧这二人。
山贼的速度很快,药方写好后当下便有人跑去抓药,另外两人则跟着那对夫妻去拿所谓的医书,房内很快又剩下他们三人,云闲笑眯眯的走到床边:“哥,你真狠,又咬了一口是么?”
龙天才睁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哝哝……”
“……疼?”
“唔!”
“唉,果然还是好可怜啊好可怜。”
“……”
台文宽不理会他们,独自搬着小椅子坐到正厅中央,默默的盯着房门,模样既乖巧又可怜。龙天才照例想讽刺几句,但思考一下自己目前的状况,只得闭嘴。
萧崇和白连出去后寻得无人的地方便将山贼擒住敲晕了,那边暗卫刚巧发现去抓药的山贼,本想尾随,这时听到萧崇的消息便纷纷作罢。
展凌宴原本想从向氏兄弟身上着手,可现在向弘洋被软禁、向弘辉则在皇宫生死不明,他只得亲自来找,此刻听到有了眉目便赶来商议对策。
抓药的山贼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回来,急忙把药熬了给龙天才端进去,后者刚好幽幽转醒,盯着那碗乌黑的东西,一时冷汗直冒。
云闲也有些肝颤,因为萧崇压根一点医术都不会,写的药名都是从医书上随便抄的,谁知道混在一起能不能喝!
龙天才抖着手,弱弱的接过来。
进屋的是两名山贼,其中一人看着药,有些迟疑:“药材店的老板说……这药喝了恐有性命之忧……这……”
龙天才瞬间一抖,另一人则道:“他是中毒,这是以毒攻毒吧,那位夫人一看便是神医。”
“对,也是。”
二人便齐刷刷看着龙天才,后者再次一抖,手上无力,碗顿时摔在地上,啪的一声,龙天才吸吸鼻子,抬头望着他们,一双眸子湿漉漉的,甚是可怜。
他本就长得精致,这样望过来竟显得有些楚楚动人,山贼急忙安慰:“不打紧,我再熬一碗便是,别怕,你会没事的。”
“……”
他们说完便出去了,龙天才顿时崩溃,抓耳挠腮的思考下次用什么办法把碗砸了。云闲也觉得他太惨,终于没有幸灾乐祸。不过龙天才命不该绝,在第二碗药还未熬好时萧崇和白连便回来了,头目亲自去接,不禁一怔:“他们呢?”
萧崇淡淡的道:“他们在半路发现后面有人跟着,说要引开那些人,”他说着一顿,“那些人是谁?”
头目自然不能告诉他们实情,急忙换了话题蒙混过去,带着他们进了人质的屋子,而就在进屋的一刹那,萧崇和白连同时动手,齐齐袭向那人,头目猝不及防,待回神后脖子上便被多了两把匕首,他的眼神一寒:“你们究竟是谁?”
萧崇不答,匕首向下压了些,拖着他向里又走了几步,对门外的众人道:“别动,不然我让他的脑袋搬家。”
他的话刚刚说完,白连便撤手将大门一关,彻底与他们隔绝,少顷,只听门外喧哗大震,接着房门砰得被人踹开,台文宽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一下扑进来人怀里:“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木子心下一震,一语不发的将他抱进怀里,安慰的拍着他的背。
云闲在古蜀时比这个更凶险的场面都见识过,早已淡定了,展凌宴进来时他的脸上还带着浅笑,慢悠悠走过去:“来了啊。”
展凌宴将他从头到脚看一遍,确认他毫发无伤才放心,笑着搂过他的腰,刚要离开却见小王爷正挡在门口,不禁挑眉。
龙天才环视一周,没有看到面瘫,眨眨眼,再环视一周,还是没有看到面瘫,肩膀顿时一塌,愤恨的抹了把小眼泪,默默走回爬到大床上,拉过被子一盖:“咙纸把周了!”
云闲尽责的翻译:“他说,老子不走了。”
众人:“……”
龙骏天缓步迈上酒楼,推开其中一间厢房,望着窗边熟悉的人,见他没有大碍便上前从身后抱着他,闭眼感受怀内熟悉的体温,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向弘辉的手一顿:“你来了。”
龙骏天凑到他的耳边吻了吻:“你独自在这里喝酒,为的不就是等我过来?”
“哦?”
“你昨夜把皇宫闹成那样心里一定不痛快,而你不痛快必然要喝酒,可你选择这里,那不是等我是什么,你必定有些话想找人说,却又不知找谁,只得来找我,是不是?”
向弘辉浅浅喝了口酒:“算是吧。”
龙骏天收紧手臂:“你可是累了?我说过,累的时候就和我回去。”
向弘辉笑了:“你怎不问我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若想说,我听着便是,”龙骏天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又问,“可是累了?”
向弘辉沉默片刻:“有点,”他顿了顿,摸出一个小盒,“小王爷的解药。”
龙骏天看一眼,笑了:“你上次放在暗阁的东西我确实带来了,但我已差人回圣华调兵,你若还不解气想让太子跟着皇后一起去,我便带你回圣华,有我在,定不会让你父皇杀了你。”
向弘辉叹气:“太子是我亲弟。”
龙骏天倒是一怔:“……哦?”
“当年……”向弘辉似是真的累了,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低低讲述一段陈年旧事,轻呵出一口气,“我问父皇可愿放手,他说只要二弟活着他便同意,我想父皇是真的喜欢他,可这件事……实在荒唐。”
龙骏天也觉这事不可思议,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你想如何?”
向弘辉沉默片刻,再次叹气:“我想如何便真能如何么?”
“不会。”
向弘辉便又倒了一杯酒,接着从桌上拿来一个空杯倒满:“陪我喝酒。”
龙骏天便走到他对面坐下,耐心的陪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很快看到对面的人眼底染了熏熏醉意。
向弘辉并不开口,轻轻皱着眉,他是极少皱眉的人,然而此刻的心情不是糟糕,而是累了,一直想查的事终于水落石出,却迎来了另一个始料不及的、近乎无力的局面,他觉得有些厌倦了,他甚至感到很冷,彻骨的冷。
龙骏天叹气,身体前倾去揉他的眉心,轻声道:“别想了,有些事你改变不了,与其想他们,倒不如想想我。”
向弘辉挑眉:“想你如何?”
龙骏天笑了:“你亲弟的解药在我手里,而昊昊的则在你那儿,两者互换,你体内的蛊……便休想我再为你解了。”
向弘辉一颗心思都在自家的烂事上,忽听此言瞬间一怔,继而无奈:“你就那么喜欢我?”
“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答案是什么你自然心里最清楚,”龙骏天绕过桌子,蹲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温润的眸子直直的望着他,认真的道,“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不要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重新生活不好么?”
向弘辉霎那间犹豫了。
龙骏天仍旧望着他,眼底不含丝毫杂质:“我把后宫全清了,以后我捧着你,宠着你,谁都不能再伤害你分毫。”
向弘辉心里一热,不禁笑了:“我又不是女人。”
“你自然不是,我只想好好的待你,”龙骏天道,“我不会把你关在皇宫,你想去哪都行,你若想回泽南继续处理他们的事也行,当然,你事后一定要回来找我。”
“我若不呢?”
龙骏天笑了,柔声道:“这事可由不得你。”
向弘辉垂眼看他,他觉得一定是昨天整晚没睡的关系,此刻对上那双眸子竟感到有些晕眩,仿佛那里有股无形的力量,蛊惑着他一点一点的掉进去。
龙骏天见他沉默也不在意,站起俯身过去,将他整个人环进怀里,低头亲吻他的嘴角,他吻得很认真也很轻柔,并不深入,向弘辉的心莫名的颤了颤,不禁伸出手,环上了他的脖子,他觉得这人绝对有预谋,他今日给的一切他都无法拒绝。
温柔的吻慢慢加深,渐渐染了情-欲,向弘辉只觉身上越来越热,急忙起身关窗,坐在桌上,将这人拉到身前。
龙骏天轻轻的喘息,低笑:“……在这里?”
“嗯。”
龙骏天二话不说便解了他的腰带。
孤将军去的时间并不长,等到回来时已经接近晌午,他站在酒楼的厢房外,面瘫状的看着暗卫:“皇上和大皇子在……”
暗卫点头。
孤将军一瞬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那人把皇宫搅成那样怎能完好的出来?这还算是人么?
这时房门吱呀开了一条小缝,递出一个小盒子,门后那人声音低沉,带着未散尽的情-欲:“孤爱卿啊,这是昊昊的解药,你先拿着,等救出昊昊别忘了让他服下,虎符放你那儿,暂且按兵不动,泽南的皇帝若想动他,朕再挥军南下。”
那个“他”指的是谁就不用猜了吧……孤将军默默的接过,房门咔嚓一声又关了,他沉默一瞬,扭头便走,决定回行宫问问暗卫可有消息,他觉得还是他家小王爷好,最起码是个正常人,嗯,他家媳妇无论哪里都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码晚了,感冒头昏脑胀,逻辑有些不清,上一章孩子那点我改了,不懂的再看看,若还不懂我再改……
另,那对父子连龙套都算不上,无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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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面瘫
孤将军一路行至公主府,慢慢向西厢走,门前正站着两名暗卫,见到他顿时同情的望着他,欲言又止。
他有些诧异,上前问:“可有王爷的消息?”
那二人又同情看看他,其中一人恭敬的道:“王爷救回来了,现下就在客房。”
孤将军一喜,急忙进去,可走了两步又回来了,低声道:“你与我好好说说过程。”
那两名暗卫便听话的简单叙述,末了将小王爷如何赖在那张床上撒泼打滚不想走、云闲王爷如何苦口婆心的劝,以及最后二人如何气愤的拆了人家的山寨又将银子和值钱的东西都抢来的情形重点交代一遍。
孤将军沉默片刻:“小王爷可有问起我?”
二人动作一致的摇头。
“一个字都没有?”
“嗯。”
孤将军默默望着西厢,那人越是不问就代表越生气,那两名暗卫也知这个道理,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却见他一脸淡定的就走了,不禁暗暗佩服。
孤将军不清楚他们在哪间客房,正要找人询问只见其中一间房的门开了,萧崇穿着女装与白连一起出来,后者由衷的道:“方才听他们说那个药方能喝死人,你好歹学点医术吧,免得闹出人命。”
萧崇笑着点头:“相公说什么便是什么。”
白连打量他:“那你把这身衣服换了。”
“为何?我以为你喜欢。”
白连纠结:“换了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有特殊癖好。”
萧崇不禁笑了,凑到他的耳边玩味道:“那你和我一起去,我想让你亲眼看着我换。”
“……”白连拍拍他的胳膊,“乖乖的站这儿别动。”他说罢扭头便走,决定远离这个祸害,可他刚刚转身就看到了孤将军,脚步一顿,又回去了,进屋准备看戏。
萧崇笑着看他一眼,对来人道:“人在这里。”
孤将军便淡定的过去,抬头就见最上位的椅子附近围满了人,隐约能听到几声含混的抗议,随即茶杯啪的被摔在地上:“哝!”
“知道你疼,忍着点。”
孤将听出这是云闲的声音,如此说来方才那抹含混的抗议应该是……他急忙上前,人群见到他一怔,接着动作一致的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云闲正捏着小王爷的下巴,察觉到周围的人忽然散开便诧异的回头,立刻挑眉:“哟~”他将药膏扔在桌上,走到一旁坐下。
龙天才看到某人顿时气哼哼的别过头,孤将军刚从酒楼告别那俩人回来,再看小王爷觉得哪里都好,连生气都可爱,便认真将他打量一遍,过去抱抱他。
“给咙纸拱!”
云闲立刻翻译:“他说,给老子滚!”
“我听得出来。”孤将军道,不理会小王爷扒拉他的手,继续抱着他,还顺便摸摸他的头顺毛。
龙天才顿时更加炸,孤将军知道周围的人都等着看热闹,便拿起桌上的药膏,抱着小王爷就走,留□后的众人面面相觑,云闲打着哈气懒洋洋的起身,展凌宴知道他累了,搂着他的腰笑道:“走吧,回房,热水已经让人烧好了。”
云闲应了声,与他一起出去,剩下的人再次相互看看,跟着一起散了。
龙天才被孤将军抱回房,一路的反抗全部无效,最后只能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瞪他,孤将军心疼了,凑过去亲亲他的脸颊,见房内已经备好热水,便将他抱到屏风后,开始脱他的衣服。龙天才更加怒,嘴里咕噜咕噜说不停。孤将军在他头上摸了把,继续脱衣。龙天才抬脚就要踹,结果在半路被某人接住脚腕,淡定的放回原位,他顿时瞪眼。
孤将军再次摸了把他的头,扔下外衫,开始解裤带,龙天才继续反抗,无一例外被压制,如此重复几次,他最后只得窝在浴桶扒着桶沿抽泣,肩膀一抽一抽的,甚是可怜。
孤将军低头在他光滑的肩上亲了亲,自然知道如何安慰他,便掏出那个小盒:“喏,解药。”
龙天才身体一顿,急忙扭头:“争哒?”
孤将军点头:“真的,”他将事情简单说一遍,诚恳道,“我不是有意不去救你。”
龙天才伸胳膊要抢,孤将军急忙收回,仍诚恳的和他对视。龙天才眼角一抽,拍拍他的肩,意思就是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孤将军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粒淡青色的药丸,龙天才知道这原本是一株珍品的叶子,可惜早已绝迹,只剩几片风干的枝叶被保存在泽南皇室,妖怪说的药引便是指那个,他拿起药丸,知道这是最终的成品,就是不知里面是否加了别的料。
孤将军看出他的顾虑,低声道:“这是皇上亲自给的。”
龙天才心想自家大哥不可能害他,便张口吃了,一眼斜过去,翻脸无情:“拱!”
“……”
龙天才哼哼唧唧不理他,自己动手洗澡,还顺便哼着小曲。孤将军在身后看一阵,拿出药膏走过去:“抹药。”
龙天才看一眼,急忙向后缩:“……哝。”
孤将军安慰:“我轻些,”他挖出一点,“张嘴。”
龙天才接着缩,孤将军定定的看看他,低头解自己的腰带,龙天才眼角又是一抽,只得识时务的把嘴张开,孤将军便小心翼翼的为他抹药,手指不可避免的擦过舌尖,触感温润柔软,让人忍不住逗弄一番。
于是龙天才很快察觉到口中的手指变了意味,立刻愤恨的咬下去,他嘴里有伤,不敢使劲,孤将军只觉他的牙齿在手上轻轻的磨,眸子顿时一沉,抽出手开始脱衣服,龙天才简直惊了,呆呆的张嘴看着,等到这人快脱完才猛然回神,起身就要跑,可这时孤将军已经进入浴桶,一把将他按在身上,低头亲他的肩膀。
龙天才清楚的感觉到抵在身后的某物的热度与硬度,想要挣扎起身,却被那双可恶的大手抚摸的浑身无力,最终只得软倒在他怀里,悲催的等着被吃。
无论是他还是孤将军昨晚都没睡好,经过这一番激烈的运动更加累,二人最后相拥而眠,等再次睁眼已经接近傍晚。孤将军不舍得起床,仍旧抱着他:“听他们说那药膏是公主给的,伤口还疼么?”
龙天才试着动了动嘴,果然感觉好了许多,摇头表示不疼了。
孤将军亲他一口:“一会儿吃过晚饭再抹一次。”
龙天才骤然想起上次抹药的状态,立刻瞪眼,慢吞吞的道:“我……自己……抹……”他顿了顿,“收拾……东西……走……”
“……现在?”
龙天才点头,迟则生变,他可不想再在泽南耗下去。
“不用问问皇上的意思?”
龙天才一怔,心想也是,便爬起来准备去找他家大哥,二人穿好衣服出去,路过院内小湖却忽然顿住,那在亭子里喝茶的人赫然就是龙骏天和向弘辉。
龙骏天首先见到他们,笑着招手:“昊昊,来。”
龙天才吸吸鼻子,立刻奔过去:“哥……”
龙骏天接住他,将他按在怀里揉了揉,含笑问:“解药吃了?”
“唔。”龙天才点头的空当还不忘看看妖怪。
龙骏天看出他的想法,摸摸他的头:“昊昊别怕,他弟的解药还在我手里,自然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向弘辉肯交出解药也是知道这人必会以此要挟,便什么也没加,此刻闻言一点表示都没有,依然笑晏晏的喝茶。
龙天才终于放心,盯着他家大哥:“走么?”
龙骏天笑了:“这事得问你大嫂。”
“……”龙天才便默默的看着妖怪,后者握茶杯的手一顿,开始对他笑,他顿时缩脖子,抓着他家大哥的衣服哆嗦:“哥……”
龙骏天拍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