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沉楷好笑,人家无不想结交名流,她倒好,避之唯恐不及。
也罢,就陪她吃东西去,反正他也一样觉得无聊。
两个人来到食物区,花色丰富。苏画望着易沉楷:“这里什么东西最好吃?“
易沉楷给她点了两样,她尝尝,眼睛满足地眯起:“真好吃。”
易沉楷看见她的模样,也被勾起了食欲。
于是,空气中传来两个人的唧唧咕咕。
“嗯,这个虾不错。”
“喂一个我尝尝。”
“怎么样?”
“确实还可以。”
“那我们再去拿点吧。”
“好,顺便拿点大排,那个也还行。”
……
他们俨然是专家美食鉴赏团,将看得上眼的菜式一一评鉴,不时交换眼神,相视偷笑。
这是第一次,易沉楷参加宴会,毫无气质可言地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食物上,可是,这却是他平时参加的最有趣的宴会,看着身边那个贪嘴的小丫头,快乐满溢。
88白雪公主
吃饱之后又开始犯困,苏画掩着口,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懒洋洋地说:“我觉得我们可以退场了。”
可是,此时他们退不了场,因为身后传来甜腻腻的声音:“楷哥哥。”
苏画抖了抖,这是在拍旧式言情剧吗?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恶寒的称呼?
她回头,看见一个看起来很幼齿的妹妹,打扮相当白雪公主,直往易沉楷扑来。
苏画立刻很理智地往旁边移开两步,免得待会被连带撞到。没想到易沉楷同学居然也跟着她移开两步,于是,那位小美眉很不幸的扑了个空。
“楷哥哥,都这么久不见了,你也不抱抱人家的?”白雪公主噘起嘴,继续发挥甜死人不偿命的调调。
可惜,易沉楷不是王子,是恶魔。
他揽过苏画,对小公主微笑:“不好意思,我女朋友醋劲很大,别的女孩子我不敢随便抱的。”
居然拿她当挡箭牌!苏画愤慨,那位公主的眼神快要把她杀死了。
她只好对公主干笑两声:“呵呵,抱抱没关系的。”
说完迅速闪出易沉楷的怀抱,十分宽宏大量的表示可以把易沉楷借出去。
公主倒也不嫌弃,立刻投身易沉楷的怀抱,苏画收到易沉楷杀人的眼神,她也回送给他幸灾乐祸的微笑!易沉楷,你不仁,我就不义!
不过易沉楷也不是吃素的,眼看那位公主依偎着他不肯离开,他居然对苏画说:“画儿,你刚才不是说不舒服么?我带你回家睡觉吧。”
什么叫“画儿”,什么叫“带你回家睡觉”?苏画的眼睛里快要射出刀子,而那位美眉的眼神更狠,快要发射导弹!她恨恨地瞪了苏画半晌,一跺脚走了。
苏画立刻冲过去揪住易沉楷的衣领:“你给我说话小心点。”
易沉楷反握住她的手,笑得很阴险:“那你就不要陷害我。”
“那么漂亮的美眉投怀送抱,多好的福利,我哪是陷害?难不成你是gay?”苏画反唇相讥。
易沉楷低下头来,朝她耳边吹气:“我是不是gay,你要不要亲自验证一下?”
苏画立刻想弹开,却被他拦腰抱住,她抬起脚,打算用高跟鞋收拾他……
“沉楷。”背后再次传来声音,苏画只好放下那只杀气腾腾的脚。
易沉楷也松开她一点,揽着她转身,但是那只手却还是环在她腰际。
外人在场,苏画只好暂时忍受他的揩油,陪他假笑。
场面很壮观,小公主拖着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大叔,还有易沉楷的老爹和那个半老徐娘。
苏画在心里暗笑,抢个男朋友还要找这么多人压阵?!
易沉楷也神色如常,对那位大叔很礼貌的笑:“戚叔叔,您也来啦?”
“啊,是的,带安安出来多见点世面。”大叔笑得貌似慈祥。
“这位是?”大叔问。
“我女朋友,苏画。”易沉楷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似乎这是铁打的事实。“画儿,这位是戚氏集团的董事长,快叫戚叔叔。”
苏画只能僵硬地憋出那个词:“戚叔叔。”
又叫她“画儿”,难道他不觉得这叫法让人很想吐吗?还到处宣传她是他女朋友,在华易毁她名声不够,还跑到这里来继续“毁人不倦”!
易沉楷他老爹的心情也比苏画好不了多少,放着眼前好好的安安不要,说什么那女人才是女朋友,简直是不长脑子!
这群人中,心情最好的,莫过于易沉楷了,他可以借着人多,尽情吃苏画的豆腐,而不怕被她死掐。
他的手,在她的腰际微微的滑动,那种麻酥酥的触感让苏画难受,却又无法躲开,只能暗自咬牙,看她待会怎么和他算总账!
戚总既然是老江湖,自然识趣。寒暄两句,就借故带着大队人马离开,戚安安虽然不甘,也只能顺从,不过临走还是不忘丢给苏画两枚威胁的眼神。
如果戚安安找黑社会追杀她,她一定不忘记拉易沉楷当垫背!苏画恼火的想,回头望着那个肇事者。
他这会倒是一脸温和无害的笑容,而且十分聪明地及时撤走自己的狼爪,让她抓不住把柄。
这里不是收拾他的好地方,苏画想。
“走,送我回家。”苏画甜笑,先把他骗上车再说,不然要是他又把她扔在门口自己跑掉,穿得如此暴露在深更半夜打车,她怕引发刑事案件!
89最贴心的人
一上了车,苏画立刻变了脸,把易沉楷掐得鬼哭狼嚎。
苏画气愤难平:“今天算是被你占够便宜了!”
易沉楷立刻反驳:“我也吃了亏啊,不是还送了你那么贵的衣服和披肩!”
“谁稀罕啊,大不了我现在脱下来还给你。”事实证明,说气话的时候往往不经大脑,这下又被易沉楷捡去了话茬,他立刻说:“那你脱啊。”
苏画气得扑过去想掐他的嘴,可是这一次易沉楷早有准备,抓住了她的胳膊,反扣在背后,将她整个人牢牢压在他身上。披肩在苏画的挣扎中散开了,低低的领口,春光乍泄,易沉楷自然不失时机的多瞟了两眼。
苏画又羞又窘,可手脚又不能动弹,情急之下,她干了件更蠢的事――张口去咬他。
易沉楷怎么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立刻迎了上去。
两唇相触,电光火石。
苏画刹那间便呆了,化作雕塑。
易沉楷一向懂得打了胜仗就撤退,很快松开了她,把她推回座位。
等苏画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地捶打他:“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捶完还不解恨,又用手背狠狠地擦自己的唇,却怎么也擦不掉那份炙热。
易沉楷也沮丧万分,她就这么讨厌自己的吻吗?
一路尴尬的沉默。
苏画到家了,正要开门下车,易沉楷瞟了一眼她只穿着丝袜的小腿,取下自己的长大衣扔给她,丢出几个字:“穿上,冷。”
苏画倔强地转过头:“我自己有外套。”
“你的太短。”易沉楷说,他粗鲁的把大衣披到她身上:“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作对?”
“谁叫你总是耍我!”今晚居然……居然……吻她,他耍人的方式真是越来越过分!
易沉楷懊恼地耙耙头发,难道他想吻她,就是耍她吗?
算了,跟她这种笨蛋说不清。
他拉过他,强硬地把她的胳膊塞进大衣袖子,又给她扣上扣子。她挣扎不开,只好嘟着嘴地任他摆弄。
穿着他大衣的她,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娃娃,配上她赌气的表情,特别可爱。他忍不住笑了,捏捏她的脸,低头帮她卷袖子。
他笑了,她也生不起来气了。从她现在的角度,可以看见他长而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微微地颤动,再加上他微抿着的唇和挺翘的鼻头,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她的脸色不由得温柔起来,嘴角有了微笑。
等易沉楷抬起头来,正好撞上她温柔如水的眼神,怔了怔:“干嘛?”
“哪有干嘛?”苏画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又自言自语的说:“要是我以后的小孩有你这么漂亮就好了。”
和他一样的孩子?易沉楷心里一荡,嘴上却训她:“又胡说八道。”
苏画笑着吐吐舌:“我走了。”
她下了车,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问:“怎么还不走?”
“先看着你上去。”易沉楷微笑。
苏画望着他一笑,脚步轻快地上楼。
他大衣上的烟草气息混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一种熟悉的安全感,温暖地包裹着她。
她自己也常常觉得奇怪,按理说,她跟秦棋才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总觉得跟易沉楷,更加亲密无间。她最凶,最傻,最狼狈的样子都毫无顾忌的展现给了他,而他尽管常常损她,耍她,却从不曾真正嫌弃过她。他们之间从来不会有隔阂,信对方,就像信自己一样。
她一路微笑着跑回家,站在灯影里给他发短信:我安全了,你可以走了。
易沉楷照例懒得回短信,嚣张地按了声喇叭,离去。
90心口里的风
易沉楷走了,苏画慢悠悠的换下身上的裙子,仔仔细细地叠好,放进袋子里。
好鬼面具,灰姑娘的华丽礼服,易沉楷的送给她的每一样礼物,都那么特别。不知道下一次的礼物,又会是什么?苏画微笑。
洗过澡,坐在床上吹头发的时候,苏画想起秦棋从上次打过电话之后,已经连一条短信都没有给她发过。
她微微叹了口气,秦棋于她,似乎总是水中的花镜中的月,那样美好,却又常常会觉得没有真实感。
放下电吹风,她拨了电话过去,很久,电话被接起。
“秦……”苏画还没有叫出那个名字,就被一个女声打断,是齐心悦,声音冷淡,却又透着一丝娇媚:“他刚洗澡去了。”
洗澡?齐心悦……
苏画觉得声音在喉咙出口处被卡住,再发不出一个音来。
那边的齐心悦似乎有些烦:“还有事吗?”
苏画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没。”
电话挂断了,只剩下单调的忙音。
苏画怔怔地看着手机,到了后来,她又像烫手似的,将手机远远的丢到床的另一头,用被子盖住。
一个晚上,秦棋没有给她打电话过来,甚至没有一条短信。
苏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又做了那个梦,她站在镜子外面,看秦棋和齐心悦在镜子里面相视而笑。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哭着喊秦棋的名字,只是从眼角,滑下一滴冰凉。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手机,依然是干干净净,没有一条新的信息显示,秦棋想起过她。
苏画苦笑,洗脸刷牙,做着一切惯常的事。是自己想多了吗?只是因为秦棋和齐心悦是姐弟,所以同住一个屋檐下,所以她才会知道他在洗澡,对吗?
可是为什么,这样铁打的理由,却依然说服不了自己?
苏画带着沉闷的心绪走进华易,刚进大厅,就听见易沉楷在背后叫她的名字。
她回头,看见他急匆匆的向她跑来:“定两张晚上飞广州的机票。”
去广州?她和他吗?
可是此时易沉楷开始打电话:“魏庭,准备一下,晚上去广州出差。”
原来是和魏庭一起去。苏画不知为什么,心情顿时低落下来。他要出门了,却把她留下了。
易沉楷挂了电话,看见她眼里的落寞,愣了愣,竟然不自觉的跟她解释:“临时知道广州有个交流会,魏庭刚上任,带他出去结交些同行前辈。”
苏画收拾情绪,笑笑:“哈,我又不是你老板,干嘛向我汇报啊?”
易沉楷撇撇嘴:“免得你又觉得我抛弃了你。”
苏画翻个白眼:“你走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易沉楷坏笑着揪她的头发:“等着吧,你会天天想我想得哭的。”
苏画一把挥开他的手:“一边呆着去。”
可是到了下午,离易沉楷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的时候,易沉楷和魏庭,紧张地忙碌。苏画却频频走神,他还没走,她好像就已经开始觉得寂寞了。
“苏画。”易沉楷无奈地叫她,她今天已经拿错几次文件了。
苏画惭愧地答应一声,却还是手忙脚乱。
易沉楷叹息一声,一旁的魏庭立刻很识趣地说:“我把这些资料拿到我办公室去整理吧,我那里正好还有些东西要加进去。”
魏庭走了,易沉楷看着那个眼里已经满是失落的苏画,拉她过来:“我就去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苏画死鸭子嘴硬:“你以为我舍不得你!”
易沉楷贼兮兮地笑:“你就是舍不得我。”
苏画一噘嘴转过身去,易沉楷以为她生气了,赶紧哄她:“乖,我回来给你带礼物,你想要什么?”
苏画立刻转过来,笑得眼睛眯起来:“挑最贵的买吧。”
易沉楷怪叫:“你还真会敲诈!”
苏画皱皱鼻子:“你敲诈我的时候手软过吗?”发了一千八,敲掉九百,他也够狠!
易沉楷弹她一个爆栗:“好了,不跟你扯了,我要走了。”
一听那个走字,刚才还在笑的苏画脸色又暗下来,默不做声地帮他收拾东西。
等他们下楼,易沉楷把东西放进车里,不顾魏庭在旁边,摸了摸苏画的头发:“别送了,我怕你待会哭。”
本来苏画没哭的,可是他这一说,她的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猝不及防。
易沉楷心里是欢喜的,却又微疼,他拥抱了一下苏画,低声说:“我会想你的,一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
苏画点点头,不敢再抬头看他。易沉楷也不敢再多停留,上了车,怕自己会不忍心离开。
车开走了,苏画又是那种感觉,仿佛有风从心口里呼啸而过,空落落的疼。
91魏庭的偷笑
易沉楷走了,苏画一个人默默地回到十楼,走进易沉楷的办公室,收拾刚才因为忙乱而散落一桌的文件,看到页面下角那个笔锋逼人的签名,她微笑一下,竟然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他的字痕。
苏画在易沉楷的椅子上坐下来,微微地一转,望向窗外,易沉楷平时最喜欢看着那个方向,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如洗的天空,连一丝温柔的云都没留下。
天色渐渐在苏画的视线里暗了下来,她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是易沉楷从机场打来的:“我要上飞机了。”
“哦。”苏画轻声答应。
“嗯,大概晚上八点能到广州,然后去酒店……”易沉楷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在事无巨细地向她汇报自己的行程,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习惯。
苏画并不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波动,只是嘱咐他:“这几天少喝点酒,你胃不好。”
易沉楷脸上浮起温暖的笑,向她汇报行踪又有什么不对,也只有真心的她,值得他汇报。
可是嘴上还是要占便宜的:“苏画,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很唠叨?”
苏画撇了撇嘴:“那还不是因为某些人忘性太大,一件事不说上无数遍,怎么都记不得。”
易沉楷笑了一声,身边的魏庭提醒他该登机了。他点了点头,声音放得很低:“我好象已经有点想你了。”
苏画在这边,心里似乎起了风,吹起一波浪。
易沉楷看不见,此时的苏画,脸上已经有微微的红。
“你快走吧,别磨蹭了。”
易沉楷怏怏地挂了电话,心里有点不爽,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没情趣呢,说一句“我也想你了”,难道会死人吗?
在飞机上,易沉楷还是因为刚才没听到那句回应而耿耿于怀。魏庭坐在一边,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其实刚才易沉楷那句话声音并不像他自己想得那样低,魏庭听了个十成十。此刻看他们易大总经理的表情,估计是小苏秘书说话不够甜蜜。
自上任以来,他经常跑十楼,渐渐发现,易总和苏秘书,并不像众人所揣测的那样,是小蜜勾引老板的版本,相反,他甚至发现,在工作间隙,易总常常会不自觉的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苏秘书,而苏秘书却常常毫无察觉。
不过今天下午苏秘书的频频失态和最后离别时的眼泪,让他确信,苏秘书对易总,自然也有微妙的情愫。
魏庭无语的摸了摸鼻子,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易总此时的郁闷,似乎有点庸人自扰。
不过,他本人没有当媒婆的癖好,所以还是假寐吧。魏庭聪明地闭上了眼睛。
剩下易沉楷独自困扰。烦躁了一会,他又想起苏画平日里温柔可爱的种种样子,还有她的捣蛋,她的冷笑话,她的恶作剧。
等他回过神来,居然发现自己在傻笑,他赶紧用手抹了把脸,正襟危坐,又心虚地看了看身边的魏庭。嗯,还好,那人还在睡,毫不知情。
他放了心,自己也闭上眼睛,准备睡一会。
这时,一边“睡着”的魏庭,眼睛睁开了,眼珠贼溜溜地往易沉楷脸上一转,又把头偏向另一边去,嘴角有丝诡异的偷笑。
长时间装睡实在是很高难度的事情,所以他刚才忍不住把眼睛悄悄睁开了那么一下下,哪知道,被看见的情景吓到:他们公认的英明睿智冷酷无情的易总,居然会有那种“纯情娇憨”的笑容!!
嗯,生活的奇迹,真的是无处不在!
92幸福绽放
尽管在飞机上易沉楷还告诉自己要有骨气,在那个丫头没给他打电话之前,绝不再给她打电话。可是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间,他还是没等到某人的电话,甚至连一条他平时最厌烦的短信都没有!
忍无可忍,他打电话过去吼:“喂,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苏画此时正昏昏欲睡,被他雷霆万钧的吼声吓醒,发了十秒钟的呆,结结巴巴地反驳:“不是……不是晚上才打过电话么?”
“那是晚上吗?那明明就是下午!而且那是你打过来的么?那是我打过去的!”易沉楷气愤难当。
苏画噘起了嘴:“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老这么斤斤计较啊!”
易沉楷恼火到死,直喘气却说不出话来,最后重重哼一声,挂了电话。
简直是……!苏画咬着牙对空气挥了下拳头。
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捧着,看着丢在枕头上的电话,苏画叹气。
今天晚上,她心里老是响着易沉楷说的那句话:“我好象已经有点想你了。”
翻来覆去很久,才好不容易迷糊了一点,却又被这个害人精打电话吼得睡意全无。
这人怎么这么会折磨人的?!
但是现在,她可以想象得到,那个人肯定比她还气鼓鼓的。
这个小心眼的坏孩子!
苏画喝下去半杯水,拿起手机,给他回拨回去。
易沉楷堵着气想要不接,却又怕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所以挣扎半晌,还是接了起来,语气强装嚣张:“你打来干什么?”
苏画哼了一声:“您都下命令了,我敢不打么?”
“不想打就别打。”易沉楷的声音恼怒里有一丝委屈,被苏画听出来。
她的声音放柔了:“别生气了好不好?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易沉楷扁了扁嘴:“就是你错了。”
苏画无奈地笑,又开始装小新了。
“路上累不累?”
“有一点。”其实明明不累的,可是一听见她的声音,就忍不住想撒娇。
“那怎么不早点睡?“
“睡不着。“
“你挑床么?“
“嗯……“易沉楷吞吞吐吐。
难不成像豌豆上的公主,换了床就睡不着?苏画腹诽。
“我想你。“易沉楷鼓足了勇气说。
苏画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里砰砰直跳。
“快睡吧,你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忙呢。“苏画强自镇定。
可是易沉楷却不依不饶:“我说我想你,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苏画无奈,耳根已经红了。
难道她就一点也不想他吗?
易沉楷沉默了,倍感委屈。
苏画轻咬着下唇,犹豫了许久,才轻轻地说了那句他期待的话:“我也想你。“
那一刹那,易沉楷似乎看见窗外的夜空里,漫天烟花。
原来,幸福是这么简单的事。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只要它们来自于你爱的那个人,就能让你觉得幸福绽放。
93有种感觉叫永远
苏画的一句“我也想你”,让易沉楷整个晚上的梦的味道都是甜的。
才五点,他就早早地醒来了。想要忍耐,可是只忍了十分钟就忍不住,开始给苏画拨电话。
苏画迷迷糊糊地伸手在枕头下摸着自己的电话,眼睛都没睁开,将接听键按下去:“谁呀?”
娇软慵懒的声音,让易沉楷心里直颤,他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凶巴巴的丫头,居然也有让他觉得性感的时候。
清了清嗓子,他略微平静了一点:“是我。”
“干嘛?”苏画仍旧是朦朦胧胧。
易沉楷竟然一时回答不出来,是啊,他找她干嘛?
“呃,我就是想提醒你早点起床,不要因为我不在就偷懒迟到。”
这个周扒皮,还真的学起半夜鸡叫了!!
苏画气得清醒了几分,对着电话吼:“你搞没搞清楚现在几点?”
“已经快六点了。”易沉楷心虚地撒谎。
“好,就算现在六点,你的华易上班是八点半,我从家到公司只要半个小时,你现在叫我起床?!”清醒过来的她,倒是逻辑清楚。
易沉楷语塞。
“其实……其实……我……我只是想给你打电话而已。”吭哧半天,易沉楷小声地憋出这句话。
苏画怔了怔,心软了:“唉……算了……”
火气一消,人就又犯困了,苏画翻过身侧躺着,偷懒地把手机放在耳朵上,连手都懒得扶。
易沉楷却从床上起来,走到落地窗边,拉开了窗帘:“知道现在的广州是什么样子吗?”
“不知道。”苏画打了个呵欠。
易沉楷开始用缓慢而低沉的声音给她描述:高高低低的楼房,明明暗暗的灯,还有远处的天色,深深浅浅。
苏画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有一丝微笑,她仿佛也看到了此时他所看到的景色……
渐渐地,易沉楷听见了电话那一头,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他笑了,靠窗坐下,姿势优美而舒展。
舍不得挂电话,他点燃一支烟,听着她的呼吸声看晨曦渐亮。
那一次,他和苏画错过了江边的日出。
其实,他何止只想陪她看日出?
他想要抱着她,一起看每一个日出,每一次日落,每一滴月色,每一点星光。
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就叫做永远?
94爱情的天平
补眠到七点半,才不情不愿起来的苏画,伸了个懒腰,去浴室刷牙。
嘴里还满是泡沫,电话又响了。
啊,这个易沉楷,我要疯了!苏画匆匆漱了下口就跑出去,没看号码就接起来:“喂,你打电话的频率也太高了点吧!”
那边的人似乎在发怔,苏画这才瞟了眼号码,呆住,不是易沉楷,是秦棋。
那么刚才她说的那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另一种含义的抱怨了。
“对不起,苏画,这几天……公司比较忙……所以没打电话给你。”秦棋果然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开始道歉。
苏画淡淡答了声:“哦。”
公司忙吗?跟齐心悦一起忙的吗?而且忙到洗澡都有齐心悦代接电话?
“嗯,今晚有空吗?”
“没空。”苏画直白的拒绝让秦棋心里一刺。
“在生气我没跟你联系吗?”秦棋放柔了声音。
苏画只是笑笑:“生什么气呢?你不总是忙吗?”
是的,他忙,他常常可以好几天不给她发短信,除非她先发过去。
在他心里,是不是没有她的提醒,就会忘了她的存在?
忙不忙,不过是男人的借口。发条短信不过半分钟,打个电话也最多十分钟,难道真的会忙到连这点时间都挤不出来吗?
真正的问题实质在于,他到底想不想你。
心虚的人往往容易紧张,此时的秦棋便是如此。
“我下班去接你,我们一起吃晚饭好吗?”
“不用了,我今天很忙。”苏画冷冷地拒绝。
他不记得留时间给她,那么她的时间,也并非一定要留给他。即使一个晚上都用来闲逛上网,也不想喜滋滋乐颠颠地去领人家的恩赐。
随便敷衍了句再见,苏画就挂了电话,继续洗脸梳头,出门上班。
秦棋却没有她这般镇定,挂了电话坐在床边许久。
这些天来,对于心悦的愧疚,他在努力用温柔去补偿,却又因为补偿了心悦,而欠了苏画。
“棋,你起床了吗?”随着声音,齐心悦推门进来。
秦棋勉强笑了笑:“刚起来。”
“今晚我们去哪?”齐心悦挨着秦棋坐下,手上拿着毛巾擦着湿法。
秦棋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齐心悦察觉了,停下了动作:“怎么了?”
“没有。”秦棋微笑,站起来假装准备去洗漱。
齐心悦却跟了进去,斜倚在门边,通过镜子看着秦棋的表情。
镜子里,齐心悦的眼睛,似乎可以洞穿人心,秦棋垂下眼刷牙,避过她的逼视。
擦脸的时候,他从毛巾半盖住脸,声音听起来有点闷:“今晚我有事,不能陪你了。”
齐心悦继续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扯下了他的毛巾。他的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她的。
“今晚要陪她是吗?”齐心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心悦……”秦棋无奈的叫她的名字。
“心里很累吧,棋?”齐心悦挑挑眉。
秦棋不语。
“我跟她,你到底更爱谁?”齐心悦继续逼问。
秦棋伸手推开了她,走了出去。
齐心悦看着他僵硬的背影,没有去追,眼神中却飘过一丝不可捉摸的云彩,有些得意,却又痛苦。
秦棋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出那个家。
心悦和苏画,他到底更爱谁?他不知道答案。
因为,他对她们两个人的爱,根本就不敢放到同一架天平上去衡量。
紧急通告 亲爱的读者请进!
各位亲们,非常抱歉,因为身体原因今天临时紧急住院了,无法回家也无法上网,只要请我的编辑代发这篇通告。
因为改稿后存稿已经发完,住院期间无法写作更新,所以会暂时停更1周的时间,非常非常过意不去,要请亲们耐心等待了。等我身体恢复之后,会很快回来有新内容与大家分享。感谢大家一路走来的支持,谢谢,爱你们,回头见哦。这期间有什么想法建议都请留言给我,我回来就看_
祝大家天天开心,也希望我自己尽快恢复健康!
我出院了,谢谢大家!
刚刚出院回到家,非常谢谢所有给我真心的关心和祝福的朋友!因为住院时间长,身体比较虚,所以休整个两天会尽量早点恢复更新。
在此也想对大家说,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平时要多喝水,多运动,保持良好的作息规律和生活习惯,不要老是强迫自己做超负荷的事。欠了健康的债,都是要还的,所以一定要善待自己,珍惜健康!
再次谢谢你们给我的温暖和感动!
95无言的家宴
一个人在十楼上班的苏画,只觉得一样的房间,一样的摆设,以前觉得温暖,现在却只觉得寂寞。工作的闲暇,她默默地给虎尾兰浇水,然后就是一个人站在窗前看天空。
中午时分,她不想下楼吃饭,打算吃点饼干应付一下,易沉楷却像猜到了她的心思,打电话过来提醒她去吃饭。
又是漫无边际的一通闲扯,却让苏画的心情轻快许多,挂了电话就下了楼去食堂。刚打完饭上来,就收到易沉楷的短信:
好想喝你泡的茶。
苏画看着短信微笑,回了一条:
好想和你一起吃饭。
收到短信的易沉楷也微笑起来,他突然觉得,原来短信是这么好的表达方式,简单的一句话,变成屏幕上的文字,就似乎多了几分浪漫和诗意。
于是,下午的易沉楷,开始学着用短信报告自己的行踪:他开完会了,他出酒店了,他和魏庭上了车……
苏画每次收到他的短信,都会微笑,她觉得,自己仿佛还是跟在他的身边,陪他完成这一切行程,心里的寂寞,减轻了许多。
到了五点半,她收到易沉楷的短信:
晚上别加班,早点回家。
她心里温暖,他是担心她回家太晚,要一个人穿过荒凉的工业园吧。
她站起来收拾完东西,习惯性的往窗外看,却怔住,她看见公司的大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棋?他真的来接她下班?
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他这样殷勤。以往加班的晚上,他也不过是发条短信或者打个电话提醒她路上小心。
有句话说,男人无事献殷勤,多半是因为做了对不起女人的事。
那么,秦棋是吗?
苏画怏怏地下楼去,在大厅里遇上了冤家对头――程惜雅和钱雪,她们二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本来心情就不怎么爽的苏画,冷冷地昂头从她们面前走过去。大概是跟在易沉楷身边太久,所以多少感染了几分他的嚣张,苏画冷硬的背影传递着一个信息:
关你啥事!
两个女人居然心里一阵瑟缩,她们本来想去当一把长舌妇,去三姑六婆中再度散播苏画的谣言的,此时也犹豫了,相视一眼,又同时想起了那天易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