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上的两人都高潮无数,地面上丢满了套子,一向没有出息的路小凡这晚显得特别的英勇,跟贝律清一晚的疯狂,虽然偶尔会哼哼唧唧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但人家最终坚持到了最後。
这晚上做得次数太多,最後连爱干净的贝律清也无力去洗澡了,只管汗浸浸地趴在路小凡的身上呼呼大睡。
路小凡觉得那贝律清沈得就像座大山,他很吃力地背在身上,但到底也不能翻过一座山头。
早上起来,贝律清听到门铃声,他俊美清晰的乌眉又动了动,便听到有人发出的尖叫声,他猛然睁开眼,听见门外面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
他第一反应是抽过旁边的毯子,将自己的下身围住,紧接著有人打开了门,门外是难以置信的贝沫沙,脸色苍白还在尖叫的贝律心,呆若木鸡的路爸路妈跟路小平。
贝律清在他们的脸上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了穿著平脚裤头的路小凡身上。
路小凡嗫嗫地,推了推眼镜道:我……我觉得说说不清楚,所以让他们过来看看比较好。他不太敢看贝律清的脸色,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
贝律清缓缓地道:是的,没错,我其实是一个同性恋,我一直在跟路小凡同居。
路妈哎呀了一声,两腿一软,路小平连忙扶住了路妈。
贝律清看了看手表,道:这件事情能不能等我回来再处理,我现在还有一点要事!
从震惊当中稍稍回过神来的路爸刚脱了脚上的鞋子想过去抽路小凡,没想到贝律心动作比他更快。
贝律心突然冲了过去拽著路小凡的头发,又抓又咬疯狂地喊道:我恨你,路小凡,我恨你!!
贝律清走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贝律心的手道:好了,你要恨就恨我吧!
贝律心仍然对著路小凡又踢又打,路小凡也傻站在那里任她踢任她打,但事实上这种难以想象的刺激已经让贝律心消耗了全身的力气,那就象是她的梦想跟梦想的备份一起叫人给毁了,她没有挥几拳就手足无力了。
贝沫沙似乎也刚缓过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道:好了,律心!你平静一下,等律清回来,我想他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贝律清把贝律心扶过一边,路小凡连忙过来挺利索地把他们昨晚的战利品都收拾干净,他们全家人都围坐在沙发上。
贝律清进去冲了一把澡,穿好衣服出来,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路小凡,深吸了一口气道:把家里收拾好,等我回来再找你算帐!
路小平连忙道:那我们一起走吧,律清!
贝律清也不置可否,路小平一路上跟在他後面走了,一出了门路小平笑道:律清,你说说看,这本来同性恋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美事,偷偷地做大家也不会知道,你说我这弟弟,你看他做得这事!
贝律清神色不动,路小平嘿嘿干笑了两声,道:律清,今天是不是有大活要干啊。
这一次贝律清总算有了回应,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路小平兴奋地眼睛里都冒出火来了。
贝律清一路都没再说过话。
路小平一进办公室就急急忙忙打开账户,顿时兴奋地脸都绿了,贝律清前两日要求他出农业产品的多单,唯独玉米出空单,今天打开来一看果然玉米整个一根线好像一直要荡到底,c511的合约直接从前期1630元的高点荡到了1345元。
他只觉得整个人兴奋地都要跳起来了,今天农业部将会颁布第一个开放进口的农副产品以示加入全球贸易组织的诚意,看起来这个农产品就是玉米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盯著盘面纹丝不动的沈至勤笑道:沈老师看盘呢。
沈至勤嗯了一声,也不答上也不答下,路小平心里冷笑了一声,等今天期货市场的交易锺声一响,谁看谁的脸色还不知道呢。
他一直都不太明白,为什麽大家都要巴结那个一无是处的弟弟,又为什麽别人这麽相信自己的消息,原来如此,原来路小凡跟贝律清是那种关系。
路小平有一点鄙视路小凡,但因为这点令他鄙视的关系又令他陡然感觉拥有了某种不可言喻的资本。
请大家把手机都交出来,把电话线拔了。路涛照例出来挺和气地说了一句。
路小平心里冷哼一声,慢吞吞地把手机掏出来放到前面一张桌子,这麽慎重看起来万达是要玩一把大的了。
路小平其实也挺瞧不起路涛的,那种人一点官威都没有,除了巴结贝律清他还能做什麽,甚至连一个沈至勤都能给他脸色瞧。
路小平不是没想过,凭著贝律清跟路小凡那种关系,没准以後自己能取路涛而代之呢。
路小平长出了一口气,继续神色微笑地看著玉米的价钱一路狂跌,等到收盘的时候玉米几乎跌破了前期高点900元每吨。
路小平看到这个数了都快从心底里笑出了声,他打开手机,刚打开手机电话铃声就响了。
你玩我?里面传来的声音是李文西的,那原本挺动听的声音变得嘶哑,透著一种咬牙切齿。
路小平有一点懵了,道:玉,玉米不是跌了吗?
跌?李文西气极反笑道:路小平,你的眼睛是怎麽长的,难道你不知道c511合约创出了玉米2440元每顿的天价吗?
路小平看著盘面,连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他还要再说什麽,但是李文西已经把电话挂了。
他都顾不上了,跌跌撞撞地冲到外面的客户厅,抢了一台客户计算机打开一个账户,顿时眼睛都傻了,里面一手玉米的合约都没有,唯有爆了仓留下来的那点可怜的资金。
路小平连连摇头嘴里念著:不可能,不可能!
他又慌慌张张回了自己的座位,来来去去看自己的盘,道:怎麽会这样呢!
旁边的沈至勤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用脚把一个线头拨弄了一下,路小平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脚下有一根拔了的网线头,他忽然明白自己被人耍了。
他由始至终都没有替贝律清操纵过什麽账户,他甚至没有真正地玩过期货,他一直在干的原来不过是在玩模拟游戏。
沈至勤面无表情的揭露了真相就拿起自己的手机走了,也没跟路涛打招呼就走了。
路小平突然起来冲到路涛的办公室里,用一种死不瞑目的表情问道:为,为什麽要跟贝律清合夥算计李文西,李文西不是咱们最大的客户之一吗?
路涛笑了笑,拿起水壶给他的人参树浇了浇点水,好脾气地解释道:这个市场就是这样,进来的都是鱼,有时大鱼吃小鱼,有时小鱼也吃大鱼,有人亏了才能有人赚了。他转过脸来挺和气地笑道:鱼养肥了就是为了吃的。
然後他便神态自若地拿著公文包走了,唯有路小平好像瘫了一般倒在地上,顶上的灯没关但他已经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
晚上,路家贝家又坐到了一块儿。
路爸气势汹汹的,路妈低头抹著眼泪,贝律心坐在椅子上喘著气,贝沫沙把眼镜摘下来揉著自己的眉心,路小凡低著头充当罪人,贝律清低头看著菜单。
路爸一拍桌子打破了沈默,道:亲家,你无论如何要给一句话,我们小凡是一个乡下来的孩子什麽也不懂的,你们家的孩子就带著他做这种肮脏下流的事情,嗯?
这样的架显然已经吵了一整天了,贝沫沙都有一点有气无力了,道:什麽叫作我们家孩子带著你们家小凡做肮脏的事情?你哪只眼睛看著是我们家的孩子主动的,嗯?在我们看来,倒反而是你们家的孩子更主动的一点啊!平时就喜欢粘著律清,这谁不知道?
路爸吼道:我们家小凡胆子小得连只蚂蚁都不如,他能带得坏你儿子?你别在这里睁眼说瞎话,不说别的,你自己的女儿没嫁人就大了肚子,你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贝沫沙戴上金丝眼镜,道:路振兴,你做人要讲道理,律心碍著你们什麽事了,现在是你儿子对不起我们律心,你还倒打一扒!再说了有你公公这麽说自己的儿媳妇的吗,你没念过书,也没教养!
路爸红著眼道:呸,你才没教养,我看你就是个老流氓!上梁不正下梁歪!
贝沫沙都还来得及还嘴呢,贝律心飞起面前的茶壶就冲路爸砸过去,大声道:你这个厚脸皮的老流氓,叫你骂我爸!
路爸农活做得多,身手还算敏捷,头一歪,那茶壶就飞到了後面,飞溅过来的磁碎片子划在皮肤上很是划了路爸几道杠子。
路爸眼见著自己家的儿子叫人家的儿子操了,占著天大的理,人家居然还敢用壶砸他都气红了眼。
眼看著一场大仗就要到来,贝律清突然把菜单一合,冷冷地道:那你想怎麽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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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样?路爸倒是愣住了,他其实是不惯拿主意的,以前是路妈帮著拿,之後是路小平,现在路妈垮了,路小平又不在,他一时倒也拿不出什麽好的意见,语塞了一会儿,抓住了本能的东西,咬牙道:要你赔。
贝律清又看了一眼低头的路小凡,露齿一笑道:那你想让赔多少呢?
多少?路爸慌忙去看路妈。
路妈突然捂著眼嚎啕大哭,路小凡这一次倒是抬了一下头,但迅速又低下头去了。满屋子倒是消停了,唯有路妈的抽泣之声。
路妈这会儿还没哭完呢,那头突然听到门外的服务生喊道:先生,先生请你不要闯进去。
那个服务生刚说完,门砰的一声被人给推开了,只见路小平醉熏熏地:贝律清,你为什麽要耍我?!你为什麽要害得我们路家村家家户户的倾家荡产?!
他这麽一吼,路爸的眼睛都瞪大了,路妈也忘了哭泣,路小凡的头也抬起来了。
贝律清头也不转,只是挺淡地道:我让你私设账户跟著我给你的消息炒期货了麽?我让你把我的消息私底下卖给别人了麽?假如你老老实实的,其实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每个月付一万块钱给你玩游戏!害得你们路家村倾家荡产,一无所有的人不是别人,是你路小平!
路爸是惊地整个人坐在凳子上不会动弹了,路妈撑著桌子站起来,道:小平……你是不是把那十万块都给搞没了……
路小平哆哆嗦嗦地道:还有,还有一点……
路妈站了起来,接近路小平看著他的脸追问:一点是多少……
几千块钱……路小平全身一软,坐倒在地,抱著路妈的腿道:路妈,这一次你无论如何要救我……
路妈只觉得眼睛一阵发黑,路家的人好像瞬时觉得天翻过来了一样,他们把自己的一儿子卖了才换来了二千块,却陡然间欠下了十万块的巨债。
所有的人都脸露死灰之色,贝律心一副解恨的样子,嘴里一直骂著该,贝沫沙连连摇头,路爸喃喃地道:都没了,都没了……
贝律清在一边打开了红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夹子,从里面抽出一张支票,道:不是要赔麽,十万块够不够!
他说著将那张支票从台面上递过去,一路划到路爸的面前,路小凡看著那只手,白皙修长,透著一种淡定跟雍容,配支票真的蛮配的,因为支票通常金额都比较大,所以支票也一直很淡定很雍容。
路爸看著那张支票手都颤了,贝律清道:这十万块就买路小凡了,希望以後你们能跟他一刀两断,以後路小凡是路小凡,但却不再是你们路家的路小凡,同意就拿了?
贝沫沙似乎也觉得过份,不禁出口道:律清,你这麽做……好像不太好,你跟小凡本身就是错误的,这不是拿钱就可以买断的。
贝律清淡淡地道:只要路家的人你情我愿就行!
路爸想起那些乡亲,想起刘老太,那些人的钱他是不敢欠的,因为失去那些钱等於是要了这些人的命,有多少人会为这张薄薄的纸而寻死觅活,又会有多少人会真的没命,他根本不敢去尝试。
十万块卖儿子,大约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价钱了,更何况这个儿子是已经卖掉的呢。
路爸的肩膀刚刚一动,路妈就厉声道:路振兴,你要是敢收下这支票,从今以後我就再也不进你们路家的门!
路小平本来听见贝律清肯出这十万块,还算松了一口气,但又听路妈说不收,连忙跪行了两步:路妈,路妈,我知道错了,你救我,你救我!
路妈含著泪水看著自己这个长子,因为他从小显得机灵,功课好便一直把他当作希望来培养,锅里有一口肉汤都要先供给这个希望,但好肥却长出了一个歪苗子,也许她从开始就哪里做错了。
路妈颤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谁点的豆谁收成。你做错了事情,为什麽要让弟弟小凡替你扛,这一次路妈救不了你了,我还不了十万块,所以只好把你这条命拿回去还给大家!
路小平听了死死地抱住路妈的腿,哭得歇斯底里的,路爸也不禁颤声道:路妈,不提刘老太的那五万块钱,就单说这十万块里头有一万块是二妹的,你也知道二妹守寡的,在那几亩薄地上省下这麽一点钱,就是为了供孩子读书用的,你不还他的钱,难道要她的命吗?还有路三的二万块,那是路三叫人撞了人家赔的医药费,他腿脚不利索了没了这笔钱那这日子还怎麽过?他们要咱们娃的命有什麽用?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他们欠我们的,我们一个好好的娃叫他们糟蹋了,他们不该赔?
路小平拚命地摇晃著路妈的腿,路妈似乎也有一点被现实所动摇了,想要挺著胸膛做人,有的时候不光光有骨气就行的,那还得要有资本。
场面混乱中,路小凡突然拿起了支票塞给路爸道:拿著,拿著吧!
路爸倒是没想过路小凡会主动将支票塞过来,一时都有一点懵,路妈不禁失声道:小凡!
路小凡努力挤了个笑容道:这算是我跟律清哥借的,我回头会慢慢还他的……这笔钱可能要还很久,我从小到大也没做过什麽让爹妈高兴的事情,以後只怕也不能了……
路爸看著路小凡似有一点困惑,贝律心冷冷一笑道:听明白了,你们的儿子这是要跟你们断绝关系了,路小凡虽然够讨厌,够贱,但十个他也及不上你们一个这麽让人恶心,以後都不用再见到你们了,那真是太好了。
路爸抖著支票指著路小凡骂道: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啊,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路小凡低著头唯唯诺诺,路爸气得脱下鞋又要扑过来揍路小凡,却被贝律清喝住了,道:你拿了这十万块,路小凡就不算是你们家的人了,不是你们家的人便轮不到你动手!
路爸气得满脸涨红,手上的支票象是烫山芋一样,想要丢掉,却又不能丢,忍了又忍最终忍不住又想揍路小凡却被路妈喝住了,她象是一个下子被人抽走了脊背似的,有气无力地道:我明白小凡的意思了……路爸,我们走吧……
路小平生怕路妈反悔不要那十万块,更何况他收了李文西的钱,却害得李文西损失惨重,只怕单单他也不会放过自己,他连忙跌跌撞撞爬起来,道:路妈我们走吧!
路小凡一直把路爸跟路妈送到了门口,看见他们这副样子,同样身为父母做为老人的贝沫沙虽然刚才吵得天翻地覆的,但现在到底还是有一些不忍,道:事情闹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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