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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收回思绪,他还是决定将今日之事隐去傻儿的插曲,简要汇报一番。

    “宁军师……”

    “宁有意我告诉你,反正我是去也去了!彦老将军拗不过我才跟着一起去的,史光臣那个老贼被我射了一箭,我们也成功折回来了,你就不要再训斥我冲动行事什么的了。这些我都知道,下不为例便是!”苏珉在彦昌出声之际就打断了他的话,将茶碗往桌上一放,磕出一声脆响,连珠放炮地对宁有意说道,其他书友正在看:。他眉目间略带几分戾气,却不是针对宁有意的,而是针对紫琉国!

    彦昌显然没有料到苏珉竟然会将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然而此时他也只能选择闭口不言。若今日让他来说,只要不是如实相告,怎么都会有破绽。而苏珉这一说,却是显得合情合理。

    苏珉是出了名的冲动,宁有意与元帅的训话对他而言只是家常便饭。若说他不甘飞羽骑被人埋伏设计而去追击史光臣,这便能很好的说通了。而且宁有意虽然是军师,在军中却并无实职,甚至连参军都不是,而在平阮儿与楚轲都不在的情况下,作为主将,苏珉的职权无疑是最高的,所以他这般行动,也无人敢指责半句。

    只不过,这终是对苏珉的名声有损。

    这一日观察下来,他发现相对于以前,苏珉已经沉着冷静多了。

    “呼……”宁有意吹了吹信纸,连眼神都不曾施舍给苏珉一个。其实早在彦昌开口的那一刹那他就看到了彦昌的神情,而苏珉忙着抢话,分明是想要掩饰什么。。这两个人之间有秘密……

    不过,既然问不出,他便不问就是。

    看着宁有意那厮沉默的模样,苏珉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不过看透又如何,只要他不承认,宁有意还是不知道彦昌的事。既然他已经答应替彦昌保密,自然要说到做到。

    “对了,飞羽骑伤亡如何?”他开口问道。彦昌与他擅离队伍追击敌人的事算是这么蒙混过关了,而现在他最关心记挂的是飞羽骑的损失!

    “死亡一百四十七人,重伤二十三人,与此同时,战马损失五百六十二匹。”宁有意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较平时多了几分沉重。

    听到这些数字,苏珉顿时心痛如绞。

    尽管白日他也曾听到这样的汇报,死亡人数、重伤人数、轻伤人数……每日数据都在刷新,然而却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恨!这般痛!他承认自己是私心作祟,毕竟飞羽骑是他的嫡系部队,是他与老大的心血!

    而且作为一只神话一般的骑队,这样的教训,无疑是极其惨痛的!

    他恨极了,今日就应该往史光臣身上再补两个窟窿再回来!

    那么多骑士,还有那么多战马!飞羽骑的力量直接削弱近十分之一,让他如何能接受!

    一时间心绪紊乱!怒不可遏!

    “宁有意,你还在干什么?我现在就去整军,准备让大军开拔!”不由分说,作势就要离开营帐!

    “慢着!”宁有意叫住他,“元帅两日不曾与我等联系,而我们的去信也没有回音,难道你不觉得奇怪?”

    苏珉的眉头也狠狠地皱了起来,的确是这样。正在这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将军!属下求见!”门外立即响起一名士兵的声音。

    从士兵的急切的声音里可以听出,应该是有要事来报,他当即喊道:“进来。”

    士兵立即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受伤染血的白鸽,神色紧张地说道:“禀告将军,属下在水库中取水的时候意外发现这只白鸽,它腿上绑得有信,好似是咱军中的信鸽!”

    信鸽二字一出,宁有意与一直不出声的彦昌神色都变得极为严肃!苏珉更是当先朝那士兵奔去,直接取过他手中的鸽子。

    飞羽骑通信队鸽房训练的鸽子都善于躲避敌人巡查,而这两日他们都没有收到从沁阳县城中传来的消息,很显然通信被人阻断了,其他书友正在看:。。而如今这只受伤的鸽子的出现,正好印证了他与宁有意的猜测。

    他轻手将绑在鸽子腿上的竹筒取下,一面打开密封竹筒一面对士兵吩咐道:“带这只鸽子下去疗伤。”

    “是!”士兵立即带着鸽子退了下去。

    宁有意走上前来,看着苏珉打开竹筒,取出信纸,出声询问道:“如何?”

    苏珉一目十行浏览一遍,随即目光在纸上跳跃了几下,突然怒道:“她也太胆大了!”随即怒气冲冲地将手中的信纸一把塞到了宁有意的怀里。

    宁有意不明所以,但却知道苏珉口中的她肯定是平阮儿无疑。以苏珉的表情和对平阮儿的了解来看,她定然又做了什么极度冒险的事!

    看着信纸上杂乱不堪的文字组合,他迅速按密法读取信息,这才明白苏珉为什么生气。抬头对彦昌说道:“原来元帅那日不但欺骗了咱们,不仅没有提前率兵前往凌冲水库,更甚者,她还只身潜入了紫琉国大营,一把火把人家十万大军的粮草都给烧了。”

    闻言,彦昌顿时吸了一口冷气,元帅行事也太过冒险张狂!莫说苏珉,便是自己都不免为她捏一把冷汗,这是何等危险的事,她身为一军主帅竟然这般大胆!偏偏他们都知晓她的性格,还拿她无法……

    比起得知紫琉国粮草被烧的这个好消息所带来的惊喜激动外,他们更是被她的大胆行径吓了个不浅!

    “老夫本在疑惑紫琉国为何突然退军,原来是围堵沁阳城的十万军队的粮草都被元帅一把火给烧了,怪不得……”

    “原来如此!”苏珉也不由得惊呼道。早先他还觉得紫琉国退兵太过诡异,原来是粮草已经被烧干净了,这就说得通了。

    两人面上都带着了然,与此同时还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两日与紫琉国硬碰硬,己方损失严重,虽然紫琉国也没有讨到好处,但这代价却太大了。如果夺下凌冲水库的代价是付出所有士兵的性命,那么即便最后夺下来了,又与败了有何差异?

    然而宁有意却沉默不言,手指摩挲着纸张,粮草被烧所以撤军,这理由看似合理,却还是不够充分……

    苏珉偏头便看到宁有意微微皱着的眉头,不由得出声问道:“你在想些什么?”每当宁有意这厮这副深沉模样,就定然是心中有所想法。

    宁有意偏头看了他一眼,再次拿出信纸,指着信纸的左下角说道:“你看日期。”

    “四月二十日凌晨?”苏珉念出声,眼睛一眨,幽光一闪而逝:“是昨日早晨。”

    昨日清晨,距现在差不多二十个时辰,然而信纸却才传到他们的手里。

    “老大要求一日一报,我们已经大概两日没有收到信,而如今这日期却是昨日清晨的,说明今日清晨应该还有一封密信。”宁有意分析道。

    “鸽子定然是被紫琉国阻拦了,元帅虽然要求咱们一日一报,但若是无事,也不过是例行汇报,如今信已经丢了,你关注也没用。”苏珉不由得泼冷水,他实在不明白宁有意在这里磨叽什么,反正信不丢也是丢了,与其在这里猜测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赶紧收拾东西赶路!

    摇了摇头,宁有意的眸光迷离而困惑,“不,直觉告诉我,丢了的这封信十分重要。”

    “咱们回去直接问老大!”苏珉有些不耐烦,更有些急切与担忧。如今史光臣退兵,他们的危机倒是解了,然而若是史光臣与史子孝联手起来攻打沁阳县城,那么平阮儿岂不是十分危险!

    与苏珉的急迫相比,宁有意却不急不忙,反而还转身面对墙壁开始沉思,其他书友正在看:。

    史光臣本来与他们正打得不可开交,大有不死不休的意思,然而今日却一改从前的态度,突然撤军。与此同时,今日山谷中的陷阱分明是针对飞羽骑的,而且是在两日前就挖好的。因为自昨日他们赶到这里后,紫琉国的一举一动就全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根本没有机会去设陷阱。

    而且,紫琉国花大功夫搭上了反商会联盟这条线,买了这么一条密道,若说单单是为了给飞羽骑准备一个陷阱,那么他们也未免也太过“仁善”。且凌冲水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如今将凌冲水库“拱手相让”,只能说明还有更大的阴谋在里面,他们能获得比凌冲水库更大的利益!

    如果不能查出这个阴谋究竟是什么,他实在是难以安心。

    “苏珉,我总觉得这次紫琉国退兵一事不简单。这一切,都像一个早已布好的局,就等着咱们往里面钻……”他回过身,郑重说道。

    “你这样一说,我也有感觉,今日我去追……”差点就说漏嘴了,苏珉连忙改口道:“今日我与彦老将军去追史光臣的时候也发现,紫琉国似乎并不是因为吃了败仗而撤军,倒像是早已决定好的一般。不过既然老大发密信的时间是昨日早上,那么紫琉中收到自己信息的时间也不离十,所以他们应该也是昨日就得知沁阳县的情况,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会早有准备。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这心里总是不安……失去粮草就退兵,不应该一鼓作气,将咱们直接拿下吗?而且这也与史光臣好大喜功的性情不符。”

    “这人虽然好大喜功,却也惜命得紧,行事中又带着些小心谨慎,还真不好说。”苏珉接道。

    这时候,一旁的彦昌开口了,“老夫也觉得不对劲,这和史光臣的行事作风并不像。今日我亲自见了他,可以十分肯定,这j贼与当年毫无改变,甚至还变本加厉了。咱们两军人数相差不大,而他们有武器在手,又以逸待劳,优势自然不用说,虽然伤亡差不多,他们却绝对还耗得起,而胜利在望,断没有放弃的道理!”对于史光臣,最有发言权的莫过于彦昌了。

    “说来说去,就是史光臣肯定有阴谋!不过你们知道那阴谋是什么吗?我也知道不对劲,可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对不?最重要的是,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容咱们多想了,无路他怎么样,咱么总不能放任沁阳县不顾,不去支援老大吧?”苏珉说着也不禁有些急了。

    “猴子说得对,当务之急是解沁阳县之围,元帅的安危才是首要。水库留下一万人马驻守,其余人全部前往沁阳。”

    “我立即出去整军!”苏珉急忙冲出了营帐。

    看着苏珉急吼吼的模样,宁有意不禁摇头叹气。多说无益,他无法破解,也自认为能防范的都做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战争才拉开序幕,他有预感,这,将会是场持久战。

    大军开拔,连夜行军。

    火光蜿蜒,却无法点亮苏珉的眸子,此刻他眸子暗沉,一颗心全部系在了远方的平阮儿身上。

    他知道有些事急不来,然而心里却还是希望能更快些,再快些。座下的大朵云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焦躁,四蹄生风,愈发遥遥领先。只是行了一段路,他却又不得不停下等着队伍。就这么一路停,一路行,朝沁阳县开拔而去。

    远山沉沉,在夜色下显得巍峨狰狞,无人能够知道,山的那头——沁阳,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题外话------

    最近家里总是阴雨绵绵的,真的好想见到太阳呀!我需要一个好天气,再不让我晒太阳,估计我就发霉了,啊啊啊啊……

    第51章 全城瘟疫

    一夜急行军,待到黎明时分,终于赶到了沁阳县城。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叫苏珉与宁有意同时拧紧了眉头!更让长途奔袭而来的赤焰国士兵们目瞪口呆!

    没有想象中的血流成河,没有想象中的攻城苦战,更没有两方僵持不下的胶着战局!

    黎明前,天地间仿佛笼罩着一层阴沉的雾,使得其中的沁阳县城,很古怪。

    沁阳县城外围——空无一人!

    一夜之间,所有的紫琉国的士兵竟然都撤了!

    只能看到一大片空地上残留的大军驻扎痕迹,若不然,定会让人以为是一场梦境!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他们来晚了,紫琉队已经血洗县城,所以才撤退了?

    宁有意还未出声,苏珉就已经按捺不住纵马朝城门疾奔而去。

    马蹄踏起飞沙,一骑绝尘!他的身影很快在宁有意的视线里变成一个小黑点。

    此刻无人知道苏珉内心的焦灼!他简直心急如焚,若是老大有个什么事,他……他实在不敢想!

    很快他就来到了城门前!

    他甚至听到了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似乎要跳出胸腔一般!为何城头上一个人都没有?为何整座城散发着一种死寂颓然的气息?

    无数个疑问盘踞心头,他站在城门口,却突然近乡情怯,不敢去推那一道门。

    推开,他便可以知晓里面情况;推开,他便可以获得答案。然而,他——从不退却的苏大将军,天不怕地不怕的猴王,这一刻竟然畏缩了。心底有一道声音在清晰地告诉他——你害怕了。

    一阵风吹来,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袭向他的鼻端。

    他的心,一阵紧缩。

    血腥味,这样浓重的血腥味!

    这……

    手放在城门上,寒重的凉意瞬间从指间传至心脏。指腹下粗粝的触感,更是如同将柔软的心放入磨石中碾磨一般,痛……

    突然,他的手指一顿,在城门上发现了斑驳猩红的血迹。血迹星星点点,大小有序,成流畅的直线,很显然,是飞溅上去的。

    顺着血迹一路向下望去,才发现不止是城门上,就连脚底的沙土都浸染了一层厚厚的血色!不过带血的沙土只在城门处才有,且呈现出颇为整齐的弧度,与不带血的沙土泾渭分明,倒似从城中浸透出来的一般。

    他急忙朝身后的土地看去,果然,并没有血。

    “怎样?”这时候,宁有意赶到了。军队交给了彦昌,先暂行在一旁停顿等候。

    “这血迹很奇怪,不对,不对!”苏珉自言自语道,当即转身用力朝城门推去。然而他这一推,却并不像先前以为的一般一推就开,门依旧关得死死的,巍峨耸峙,毫不动摇。

    愈发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好看的:!

    若是城破,为何城门还紧闭?而且从血迹来看,城门口并未发生过激战,若不然外面肯定全部都是血?只是,城内的血从何而来?

    苏珉能够想到的,宁有意自然也想到了。不过他却比苏珉要冷静得多,当即拍了下苏珉的肩膀,说道:“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直接验证!”随即立刻转身上马,朝营中疾奔而去。

    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验证。苏珉吐了口气,宁有意说得对,瞎担心根本没有用。眼中一扫先前犹疑,又恢复了果断清明!

    一转身,正准备让宁有意去给他拿副飞钩来,却不曾想早已不见宁有意的身影。

    正在这时,远处的军中已经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擂鼓声!

    苏珉乍然醒悟,他还真傻,还准备自己上城头查看,现在虽然临近黎明,却还是朦胧一片,未必能看得真切,而且若是城中的人是敌兵怎么办?宁有意却选择了最省力的方法,若是城中有人,一定会听见鼓声!

    不禁上马退后了几丈的距离,若城中还有敌人,他也好当即撤下去。

    风吹过,扬起黄沙漫漫,刮在脸上生疼。血腥味愈发浓郁,挥之不散。苏珉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城头,手却愈发用力地攥紧了缰绳。

    战鼓擂擂,震天动地!

    不一会儿!城头上有人出现了!

    苏珉眼睛一亮,那盔甲!是飞羽骑!急忙策马朝城墙下奔去,喊道:“速速给本将军开门!”

    那士兵本来正朝远处瞭望,明明看见的赤焰国的军旗,为何却擂出战的战鼓?心中正疑惑,却突然听到下面有人喊,这一看,面上当即是又惊又喜!“苏将军!”士兵当即喊道。

    “开城门!”苏珉毫不废话,直接命令道。然而城头士兵的脸色却突然从惊喜变得犹疑,眉头紧皱,似乎做了极大的挣扎,这才回复道:“苏将军等一下,待属下通报来!”

    “哎!”苏珉正待出声,然而那士兵早就一溜烟地跑了,人影都抓不着。他的眉头再次狠狠地皱了起来,城中明明有人,为何却无人在城头巡守?还有,按说他们大军在前,一旦验证了身份,自该立即开城门迎接,为何还要通报?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沁阳县城,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苏珉是个冲动的人,既然知道里面是己方的士兵,便再也捺不住性子,怎么也得探一个究竟!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确认平阮儿的安危了!

    虽然没有飞钩,然而此刻苏珉的心情是如此的急迫!只见他当即取下背上的弓,手臂上肌肉遒劲,不由分说就朝城墙上射了三箭!

    他天生力大无穷,这三箭又是潜能激发之际射出去的,竟然直接射入了城墙中!三支箭自上而下隔着差不多的距离排列着。

    苏珉直接从马背上飞起,身体拔高,随即整个人如飞鹰掠起,扑向城墙!只见他足尖飞速点在箭上,借力直拔而上,箭身轻颤,来回弹晃,而他人早已蹭蹭蹭地飞上了城墙!原来竟是将那箭当作借力之物了!

    人刚上了城墙,就碰到形色匆匆赶来的李朗。

    “猴子?”李朗诧异道,他是怎么上来的?不过转念一想,沁阳县城的城墙经过几次攻击已经是残破不堪,更何况猴子武力高强,自然难不住他。

    他与苏珉都是自小跟随平阮儿的亲兵,性格虽然迥然不同,却是挚友,关系自然如铁一般。虽然平日里李朗在正式场合都会称呼苏珉为苏将军,然而私底下却还是叫他猴子,此刻一时情急,“猴子”二字也就脱口而出了,。

    苏珉直接从城墙上跳到了他面前,开门见山道:“李朗,老大呢!”

    李朗却伸手拦住了他,目光朝远处的大军扫了眼,然后说道:“元帅有令,你等于城外就地扎营。”

    “知道了,一切有宁有意呢,你快带我去见老大!”苏珉急不可耐。

    然而李朗的铁臂却依旧横在他面前,毫无退让的意思,“元帅有令,大军原地驻扎,不得进城!”

    “什么!”想都不想,苏珉当即反问:“这是何道理?”

    李朗知道苏珉那犟牛脾气上来之后十个自己都拦不住,语气当即冷硬了下来,搬出了平阮儿,“苏将军!难不成你要违抗元帅的命令不成?”

    这一声苏将军,立即让苏珉认识到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城中究竟发生何事了?”苏珉有时候虽然很莽撞,然而他并不呆,更不傻。这样的反常,不对劲,不进城可以,但是他必须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朗突然陷入沉默,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自擂鼓之后,宁有意就一直注意这头的动静,看见有人上了墙头,苏珉还走近了,便知定然是己方士兵,心也就安了下来。但是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城门打开,心中也不由得疑惑,正当迷茫之时,却见一道白影快速逼近,然后便看见了苏珉那张臭得不得了的脸。

    宁有意还未开口,苏珉便冷冷地对全军命令道:“全体原地扎营!”

    一声令下,全体行动!整个队伍的士兵立即各司其职,手脚麻利地开始扎营。宁有意、彦昌与蒋世德三人却集体将苏珉围了起来,等着他带来的消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宁有意出声问道。

    “不知何因,紫琉国已经全面退兵,所以元帅暂且先命令咱们原地扎营,至于其他,稍后再议。不过既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警戒与防卫工作一定要做好。”顿了顿,他命令道:“彦昌,蒋世德听令!”

    “末将在!”

    “你二人负责警戒防卫,轮班轮值,不得懈怠!”

    “是!”二人收到命令,立即退了下去。

    士兵都训练有素,扎营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发出些许响动,然而苏珉这儿的气氛却还是显得安静。

    “为何不让进城?”宁有意突然出声道。

    苏珉惊诧地抬头看着他。

    眸中划过精芒,宁有意轻笑一声,道:“将彦老将军与蒋将军都支开了,不就是怕他们问及这个问题吗?不过你别想糊弄我。”

    龙目中透出沉痛,他缓缓吐出口:“全城瘟疫,如今老大下令将城封了,只能进,不能出。”

    什么!

    宁有意直视他,难以置信!

    ------题外话------

    最近两天有些浮躁,唉,又变成三千党了,我是可恶的小意子……

    明天就振作回来!嗯!

    第52章 他的身份

    然而无论宁有意是否相信,这都已经成为事实,其他书友正在看:!

    无论是猴子还是老大,都绝不可能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只是全城瘟疫,这是个什么概念!

    怪不得苏珉故意将彦老将军他们支开,这样的事说出来,只会让士兵们恐慌,引起军心动荡!

    转眼,士兵们已经搭好了营帐。。

    此时已是黎明,太阳穿透层云,破空而出!然而苏珉的心却如依旧处在暗影中残破的沁阳城一般,沉重而压抑。

    两人都是一个头两个大,混混噩噩地进了营帐,各自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汇报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进来。”苏珉坐在主位上,神色怠倦而疲惫。

    “报告苏将军,水已经全部运抵。”

    “直接送到城门口,你们敲门,自会有人接应。”苏珉挥挥手道。

    士兵不由得抬头疑惑地看向苏珉,不过终是没有出声询问,而是直接出了帐门执行命令去了。

    之后,主帐里无半分声息,只有无边的沉默。因为彦昌与蒋世德都负责警戒事宜脱不开身,而紫琉国退兵,所以军中无事需要汇报,以至于这种沉默一直持续了整整一日,直到晚上都不曾被打破。

    晚上用饭时,宁有意与苏珉在饭桌上也没有丝毫交流。之后苏珉在书案上研究他的行军布阵图,而宁有意则捧着一本医术在看,两人互不打扰,各干各的。只是直到夜幕深重,宁有意都没有半分离开主帐回自己营帐睡觉的意思。

    其实苏珉哪里还看得进去什么布阵图,自从今日被李朗强行赶回来后,他就一直琢磨着夜探沁阳城。两只眼睛不停地瞄向宁有意,却发现那厮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他心里也清楚,宁有意定然是防着他违抗军令去找老大。

    又憋了半个时辰。

    最后,苏珉终于忍不住了,“我说宁书生,你这是做什么?不困?”

    “守着你,不困。。”

    “守着我干什么?我一军主将,用得着你守吗?”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便是将军,也不能违抗军令。”

    “谁说我要违抗军令的?”

    “你心知肚明。”宁有意惜字如金,明显不想与苏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苏珉那急躁的性子,无论你说多少他都是听不进去的,既然如此,直接行动就好,又何必多费口舌?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说你……”苏珉指着宁有意,却是一时语塞,最后重重哼了一声,道:“我困了!睡觉!”说完直接大步走到屏风后,直接和衣而卧,闭眼硬挺挺地躺在了床上。

    宁有意继续看书,不发一语。

    夜,愈发深了。

    子时,宁有意终于受不住困,合上书,直接走到苏珉的榻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挤了上去。

    “你干什么!老子可不是断袖!”暴怒声大响。

    宁有意却依旧我素我行,躺好。

    “喂!宁有意,你这也太过分了!”苏珉气急,直接坐了起来,大声叱问道:“这是本将军的床,你凭什么鸠占鹊巢,其他书友正在看:!我可不想与你同床共枕!”

    “睡觉。”宁有意淡然出声,竟然直接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平直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睡姿极度规矩。

    “我说你用得着防我防着这样吗!老子真不习惯和男人同榻!你信不信我将你踢下去!”

    “踢”字一出,宁有意的眼睛霍然睁开,精光乍泄,刺痛了苏珉的眼,让他心中蓦地一骇,霎时闭了嘴。

    砸吧砸吧嘴,苏珉喃喃道:“你爱咋样就咋样吧!老子困死了!”说罢翻身睡去,将背留给了宁有意。

    宁有意就是典型的说一不二,理智永远凌驾于情感之上的那种人。而且心思细腻,对人心、对事物发展动向都十分敏锐,是以苏珉的那点儿小心思根本无法逃过他的法眼。。而且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身上便会迸发出凌人气势,令人莫敢直视。

    正如此刻一般,苏珉只能自己闭嘴,然后面壁——筹谋。

    轻易屈服,那就不是他苏珉了。一双龙目在夜中睁得老大,黑亮得如同上等的黑曜石。而他的呼吸,已经从先前的凌乱渐渐平稳,模拟出睡着时的频率。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

    侧耳聆听身后清浅的呼吸,确定宁有意已经睡着了之后,苏珉突然起身,伸手直接朝他的岤道点去,然而迅捷地翻身,从帐篷壁上取下自己的武器就直接掠出了帐篷。

    黑暗中,略长的眸子乍然睁开,平躺在床上的宁有意清醒非常,略带书生气的面容上,一双眼睛如寒潭般深不见底,其间暗芒隐现,血光幽幽,刹那间让其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从儒雅书生一下子变成了诡秘的的黑暗生物。

    一道黑影突然于帐篷中显现,俯首立于床榻前,万分恭敬地低声道:“暗主。”

    “解开岤道。”宁有意吩咐道,声音如一潭死水,没有半分起伏,不起一丝波澜,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只要对他稍有异心,便会被这死水没顶淹死,灵魂囚禁于死水中,永世不得超生!

    即便黑影是立着的,却丝毫不敢窥视榻上之人,垂眸敛目,神情中除了恭谨之外,还带有显而易见的畏惧。只见他迅速伸出手,替宁有意解了岤道。

    “去吧,随后将二人的谈话汇报于我。”他吩咐道,身子依旧躺在床上,然后继续闭眼,睡去。

    黑影不发一语,如一道烟般消散于帐篷内,仿佛不曾出现一般。帐篷中呼吸声又起,宁有意面容平静,唇角处却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

    暗夜中,一道黑影急速飞闪而过,不断朝外围而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黑影便已经溜出了大营。

    这道黑影,自是苏珉无疑。

    对于苏珉而言,悄无声息溜出大营这种事,在他十岁之时就已经驾轻就熟,如今更是小菜一碟。

    黑影飞奔,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奔向城门。抬头望向城墙上仍未被取下的箭,苏珉如法炮制,如早晨一般攀上了城墙!

    城头上依旧无人巡守,也许是因为知道外面就是己方军队,所以才如此放心大胆。

    苏珉御风飞奔,刚走到楼梯口,正准备下城头,却在这时候身形突然一滞,紧急地刹住了脚步。

    城门正上方,他的左侧,城墙上,一道如墨色般的身影就坐在那里,仿佛要融入夜色中一般。若非他五识过人,恐怕也不会发现此人的存在。

    风过,那人却一动不动,其他书友正在看:。

    浓郁的血腥味依旧未散,夜色中仿佛也升起了血色的雾气,将那人笼罩。

    好似那一道身影此刻已经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尊雕塑,一尊用血凝成的雕塑,一尊散发着骇人嗜杀之意与冷寂萧索之意的雕塑。矛盾的两种气质,纠缠在这道身影上,将周遭的温度都生生地降了下来,气压变得极低,压抑非常。

    望着这道纤细却沉重的背影,苏珉突然失了言语。

    这样既冷漠寂然又残暴嗜杀,矛盾非常的平阮儿,这样遥不可及自成世界的平阮儿,他此生是第三次见到。

    第一次,是侯爷逝世。她无端消失了三日回来后,扶灵还朝期间沉默不言,便是这样。

    第二次,是三皇子的忌日。她回京在侯府与三皇子府之间的院墙上一坐,就是一宿,也是这样。

    第三次,就是今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他站在原地束手无策之时,她却开口了。

    “你来了。”是肯定的语气,很显然,了解苏珉脾气的不止宁有意,还有平阮儿。

    舔了舔唇,苏珉回道:“嗯。”这一刻,他浮躁不安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他来了,就会同她一起战斗,再不让她独自承担。

    只见他大步走上前,直接翻身站到了城墙上。然而站到城墙上之后,鼻端的血腥味更浓了!从底下翻滚上来,源源不断!

    他不禁皱眉,看向她,“这血是……”

    “我屠了整座城。”

    他还未说完,她就直接说道,用的陈述句,语气淡然,声音轻得立即被风吹散。

    “我屠了整座城。”她再次重复道。

    若说第一句时苏珉还未反应过来,那么第二句时他已经有充分的时间反应了。此刻他高站在城墙上,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平阮儿被凌乱的头发稍微遮住的侧脸,可以看到她那双略显深邃的眸子,只是那曾经如寒星般璀璨透亮的眸子如今好似被笼上了一层红色烟雾,看不清其间神色……

    回过头,苏珉看向远方,道:“屠了便屠了。”

    不质疑,不惊讶,只要是她做的,必然有自己的理由。他,相信她便可。

    这世间已如此乱,生活已如此艰难,他求不来天下太平,求不来一方安稳,却只望她,一世平安。

    别人的性命与他何干?说到底,他也是凉薄之人。

    “呵呵,是呀,屠了便屠了,你看——”她伸出手指,指着远处火把聚集的明亮处,说道:“集体掩埋,三千人的尸首,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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