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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沉声道:“元帅大人,您不能这样,杀人偿命,您又凭什么杀人!”

    这语气,虽然还带有质问,却不如先前那般激烈,隐隐有着颤抖的痕迹,可见说话之人底气也并不是很足。而且内容也上升到说道理的程度,看来,平阮儿这一手,效果还算是不错。

    平阮儿扫了那个老儒生一眼,随即转向李朗,偏头问道:“按本国律令,对征东大将军出言不逊是何罪状?”

    李朗面容严肃,冷酷回道:“按律当斩。”

    “擅闯县衙等办公场所,又是何罪?”

    “此乃藐视皇权,情节严重者,可斩首示众。”

    “聚众闹事,又当如何?”

    “一律羁押扣留,其后按其影响论罪,今日情况,当斩首。”

    两人一问一答,分外流利,底下的百姓却听得心肝儿颤!原来今日他们竟然犯了这么多罪,便是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斩的!

    “老先生,您可是听明白了?”说完之后,平阮儿甚至还朝那个老儒生说道,仿佛她就只是在回答老儒生的问题一般。“若是不懂,本帅的属下一定会不竭余力为您普及本国律令。”

    “不敢,不敢!”老儒生连忙摆手,他本是沁阳县的乡绅,平日里也算是德高望重,这才被众人推出来,如今被平阮儿这么一说,顿觉脸面全无,脚步也不由得朝后退去。

    然而,却有人堵住了他的后路。只听得身后一人继续问道:“平元帅手下那人是为了保命,难不成还等着被杀不成!难道赤焰国还有法令,只能等死不成?”

    平阮儿睨向那人,那人面黄肌瘦,看上去骨瘦如材,然而一双三角眼却贼精贼精的!

    背在侧面的手指微微一动,司马俊心领神会,立即退了下去。

    “是呀,难不成伸长脖子等着你杀!”

    “赤焰国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法令,你位高权重,难道就能为所欲为!草菅人命?”

    “原来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你们的命就值钱了不是!”

    “原来当官的就能草菅人命!”

    人们越说越愤怒!

    “住口——”司马庆正憋不住出声,然而却有人同他异口同声地吼出了这一句,所以至于他不禁偏头朝声源处看去!

    却是一个小男孩,只见他正一脸愤然地站在石狮子上,插着腰朝下方的百姓吼道:“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元帅!竟然在这里质问元帅为什么不去杀敌!你们知不知道,元帅前天晚上潜入紫琉国大营,率队灭了整个紫琉国西营不说,还杀了紫琉国大将朱瀚,更烧了紫琉国所有的粮草!昨天在城头又独自一人冒着生命危险,将紫琉国的攻击挡在城外!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她!”

    小男孩摇摇欲坠地站在石狮子上,即便身体很摇晃,然而小小身板却挺得分外直,句句铿锵,愣是将众人一时说得哑口无声。

    第40章 青出于蓝

    众人沉默,震惊的同时也很诧然,一个小屁孩居然都敢来指责他们!

    “哪儿来的小屁孩?大人的事别掺和!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有人立即出声道。

    “我不是小屁孩!我是飞羽骑第五营第三分队的士兵石靖!”

    “石靖?你是石靖?”有人认出了小男孩,“你是不是东村迁来的小石头吗,你娘呢?你怎么成了飞羽骑?”

    “我是小石头,我娘已经死了,现在我已经加入飞羽骑,正式成为其中一员了!”

    平阮儿寒星般的眼眸微微柔和了些许,这个孩子,正是她第一日到达沁阳县城时,那位因丧母而迁怒李朗,准备用火钩攻击李朗的小狼崽!只是没想到小狼崽如今竟然出声帮她,而且还十分自豪地承认自己是飞羽骑的士兵。看来,飞羽骑后继有人了。

    “不是元帅草菅人命,而是你们太过冲动!这是紫琉国的陷阱!难道你们看不出吗!”石靖反问道,大眼睛里装着不符合年龄的沉静与睿智。

    还不待底下众人反应出声,石靖又继续道:“驻守的军队与县衙守卫是自愿留守隔离区照顾病患的,你们为何指责元帅!那问问你们自己,你们愿意去照顾病患吗!你们就不怕传染吗!而且元帅只是为了保存我军的战斗力,这样有错吗!”

    一连串的发问,当真将众人说得哑口无声。

    然而还是有人贼心不死,只见那黑瘦的汉子面朝平阮儿,指着倒地的男子,又发问道:“无论如何,你杀了无辜之人就是不对!”

    “谁说本帅杀了他?”平阮儿反问,足尖极有技巧地朝那人踢去,随后便见那人悠悠地醒转过来。

    “这是……竟然没死?”百姓们不由得惊奇出声。他们分明看见平阮儿一刀将那人杀死了的!对那人生死的关注,甚至让他们暂时忘记了无论那人是死是活,他们的身旁早已死了好几个人了的事实。

    “咳咳……”男子醒过来不由得咳嗽几声。

    平阮儿一脚踩在他的背上,轻笑道:“当然不能轻易杀了他,紫琉国的j细,将汲古斋满门杀死的罪魁祸首,嫁祸了本帅,哪能这么轻易地死掉?”说完一脚狠狠踏了下去,其他书友正在看:。

    闻言,平阮儿脚底的男子面色惊变,惨白不已!

    “什么,他是紫琉国的j细?”黑瘦男子立即尖声叫道。

    “把他的衣服剥了!”平阮儿一声令道。

    司马庆立即走上前来,一把将那男子如小鸡仔般拎了起来。那男子早已被平阮儿踩得只剩下半口气了,还待挣扎,却哪里能及安然无恙的司马庆!只见司马庆手上一用力,就将他的手反剪了过来!大掌揪住他的衣服,就要往下撕!

    刺啦一声,他手脚麻利地撕下了他的衣服!

    与此同时,人群当中也响起“刺啦”一声,同时一道极为妖媚的声音响起,“这刺青,唔……还真是难看至极。”

    人们立即顺着声音看去,才发现先前发言的黑瘦男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制住了,而且他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碎,露出黑瘦的背脊,背部中央,刺着一株清丽的兰花。

    先前出声的那位长相俊美的男子嫌弃地捂着脸,似乎看这人的背会污了他的眼睛一般,啧啧两声,说道:“紫琉国以紫兰为美,不过这紫兰刺在这等人的背上,啧啧,还真是糟蹋其清名呐。”

    百姓们闻言,愈发仔细地看向那人背上的刺青。作为沁阳县的百姓,好歹生活在靠近边境的城中,对于这等常识也是知晓的,紫兰为紫琉国国花,身上有紫兰刺青,定然是紫琉国的人无疑!

    “他也是!”一人出声道。

    百姓们又朝台阶上看去,只见那被剥光的男子背上也有这么一道刺青!而且擒住男子的那个将军与人群中这个妖娆男子的面容竟然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阳刚一个阴柔,气质不同而已。

    “我认得他!”石靖从石狮子上猛然跳了下来,然后钻进人群中,直指台阶上的男子说道:“他是汲古斋的小二!当初我与娘亲去汲古斋寻活干,老板要了他,所以没有要我!”

    “我好像也在汲古斋看过这个人。”又有人说道。

    真相显而易见,这人必是紫琉国的j细无疑,而且故意杀害汲古斋一门嫁祸平阮儿手下士兵,以期引起民愤,造成混乱。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再有妄言者,杀!”平阮儿面色冷冽,直接说道。

    “是!”士兵们大声回道,枪头一抖,继续指向百姓。

    如此情况之下,闹了一天的百姓终于呆不下去了,如鸟兽惊散,莫敢多言。

    石靖也准备随人流一起转身回营,身后却突然传来平阮儿的声音:“小家伙。”他脚步不由得为之一顿,心中竟然有几分按捺不住的欢喜。自从入了军营之后,他便深受其他各位士兵大哥的影响,对平阮儿的一系列传奇事迹也知道不少,由此而激发了内心对她的崇拜之情,因此今日听说百姓们围攻县衙时才觉得难以接受。一旦心中认可了她是他的英雄,便再也难以接受任何人污蔑她!所以当即脱队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如今心中钦佩之人正出声叫住自己,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不需要她说谢谢,但是还是难免激动忐忑,很好奇她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却听到——

    “未经许可,私自离队,该是何罪?”

    一盆冷水彻底浇了下来,石靖心中热血立即冷却凝冻,而且还被最后那一个问句切割成无数小块,变成了亮闪闪的小冰晶。这就是他的大帅,果真是冷心冷情。

    “私自离队,该当何罪?”平阮儿却是一副极其认真的语气,再次重复道,好看的:。

    石靖转过身来,头埋得有些低,语气有些低沉,回道:“回元帅,未经许可私自离营者,杖责十下。”

    “如今战情危急,且先记着,你先去队中自报,备作记录,战胜之后立即领罚!”

    “是!属下告退!”石靖说完朝平阮儿弯腰行了个礼,然后便退了下去。不过小脸上的颜色却不是很好看,比起先前替平阮儿辩解抗争之时少了几分生气,多了几分严肃与沉静。

    目送着那小小的身子一路小跑离开她的视线,平阮儿这才转身对众人吩咐道:“即刻起,除巡防人员之外,其余人轮班值守,对城中百姓进行全方位监控,一有异动,不听令者,妄图干扰者,阻扰军令者,强行扣押,若有不服者,杀!”

    “是!”众将齐齐一凛,精神头立即打了起来,很明显,这件事还没有完,元帅这是让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极有可能,这些百姓会闹出大事来!

    “司马俊,你负责这二人的盘问事宜。司马庆,你速去查看隔离区。至于孟铮,速速传信与苏将军,询问凌冲水库战况。半个时辰之后,全体于大堂汇合,商议守城事宜。”

    “是!”众人领命。

    平阮儿说罢转身径直转入县衙大门内。

    众人恭敬地等她走开之后,立即朝各自的地方去了。

    李朗紧跟在平阮儿身后,两人一道进了府门。平阮儿偏头对他说道:“本帅先去看看受伤的经公子,你暂且下去休息片刻。”

    这些日子,她与猴子都不在,李朗作为飞羽骑的统领,从没有好好休息过,她也难免过意不去。毕竟人不是铁打的,而且只有先保住身体,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不累。”的两个字,是标准的李朗式的回答。然而这两个字却足以表明了他的决心,跟着自家老大,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嫌累!

    “不过属下有一事不明,元帅为何对那石靖这般严厉?”

    平阮儿突然顿住脚步,然后回转头,问道:“哦,向来不肯多言的你,竟然为了那个狼崽子说了超过,嗯……二十多个字?”眼中不乏兴味,看着李朗严肃端正的面容,脑中不禁浮现出多年前少年倔强的容颜,两者重合,不由得感慨,不知不觉,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本帅倒觉得,那个石靖与你小时候颇有几分相像,都是个犟牛脾气,而且还有几分狼性。既然你喜欢,不如收了他做关门弟子如何?”

    李朗也不推拒,面色依旧如一块冷冰冰的铁片,直接拱手回道:“谢元帅。”

    “敢情你一直打的这个主意!”平阮儿不禁大叹一声。

    “元帅既然欣赏,为何不……”

    平阮儿抬起手,回道:“傲骨铮铮,狼性十足,的确是根好苗子。不过他与你一般模样,脾性秉直,玩不来那些算计角逐的把戏。本帅并非光明磊落之人,若他做了我徒弟,从本帅这儿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不说,没准还对本帅颇有微词。在本帅看来,还是您比较适合他。”随即正色道:“今日那番话,不过是敲打敲打他的傲气而已。玉不琢不成器,傲,的确可以,只是他如今还没有资格。倒是现在本帅也不用担心了,有你在,不出五年,飞羽骑定然又多一名大将!”

    平阮儿满含期待地看着李朗,青出于蓝胜于蓝,他们终究会老去,也终究会有新人超越他们,创造新的传奇。

    “属下定不负元帅期冀!”李朗颌首道。

    第41章 心神难安

    “属下定不负元帅期冀!”李朗颌首道。

    平阮儿笑了笑,然后转头朝经护法的院子里走了去。李朗站在原地,目送着这道颀长而削瘦的身影,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老大以后的弟子,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摇了摇头,自己这都想到哪儿去了,随即招来一个士兵,吩咐道:“元帅去了西院,你速速将早点送过去。”

    “是。”

    说罢,李朗便自行转头朝大厅方向去了。

    这头,平阮儿刚跨进院门,便听见屋内传来话痨经护法各种抓狂的声音:“老军医,本公子再次申明,我是真的好了!你看!你看!身体真的没事了!你让我出去行不行?拜托了!再在这个屋子里呆下去我就疯了!”

    屋子里继而传出一道沧桑的声音:“公子伤得甚重,还是小心观察为妙。虽然你自我感觉好了,但依照诊断的情况来看,脉象还不是很稳定,还需再静养两日,如此方才是稳妥之策。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望公子莫要小瞧。”

    房间里,床榻上的经护法醒来之后就各种不安份,坐在床沿上蹬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陈老军医,不断哀嚎恳求道:“本公子真的好了!我自己的身体又怎会不在意呢!真的,要不你再给我把把脉如何?”他伸出手去,一脸认真。

    老军医严肃地摆摆手,“心急气躁,即便把脉,也看不出究竟。”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不就是想出去走走嘛!这样,要不你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刚才那么吵闹,你从外面来,不会不知道吧?”

    陈老军医不由得迟疑:“这……公子您还是好生休养的好,太过操劳对身体不好,何况这事事关……总之,不是什么大事,老夫也不知道。”

    “嘿,我说你这个臭老头,一会儿说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又说自己不知道,我看你分明就不想对本公子讲!何必找理由来搪塞本公子呢,好看的:!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我就亲自出去问。本公子的身体可是您在负责,若是到时候有个什么差池,可就是您老的责任了,看您怎么向你们元帅交待!哼!”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本帅就是了,何必威胁陈老军医?”平阮儿一脚踏进门内,对咄咄逼人的经护法轻笑着说道。

    听到平阮儿的声音,经护法当即高兴得蹦了起来,随即又哎呦一声大叫起来:“好痛!好痛!哎哟!本公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竟然都不来看我!痛死了,哎哟喂……”

    陈老军医连忙上前将药瓶放在桌上,无奈道:“老夫已经警告过公子了,莫要妄动。”随即转头对平阮儿恭敬行礼道:“参见元帅。”

    “这就是你的军医!态度竟然这么恶劣!哼!”经护法立即出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平阮儿伸手扶起老军医,道:“辛苦陈老了,您先下去休息吧。”

    陈老看了平阮儿一眼,然后便收拾药箱退了下去。

    “喂喂喂——”经护法伸长了手指着陈老,然而陈老却不作任何停留。

    “行了!本帅倒是万分庆幸,与你呆了这么久,本帅的军医竟然没被你逼疯。”

    “哼!”经护法鼻孔朝天,不搭理她。其实他觉得那个臭老头虽然有些固执念叨,但还是挺好玩的。何况没有第三人在,和平阮儿单独呆在一起,他总是有些提心吊胆,这女子端的是诡计多端,谁知道她是不是又要算计自己!

    “行了,本帅没那么多心思算计你,如今你不是伤着吗?又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平阮儿直言不讳,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凳子上,与床榻前站着的经护法斜对着。

    “也是,本护法还伤着呢!”经护法毫不介意她的直白,反而捂着心口坐了下来,哼哼几声,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平阮儿看着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唇角微勾,继续道:“所以你就安心养伤,别再折腾本帅那老军医了。老人家这么大年纪,经不起你折磨,而且如今外面这般混乱,还是县衙中比较安全。”

    “外面混乱?怎么个混乱法?”经护法眼睛立即亮了,他除了话痨之外,其实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八卦!

    “这个你就不必管了,本帅一定会处理好的,你便安心养伤吧。”平阮儿一副不愿提及的模样,脸上全是担忧经护法伤势的神情。

    “唉,其实我的伤……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经护法急忙凑到平阮儿跟前,然后觍着脸说道:“老实告诉你,本护法修习的内功与正常人的不太一般,这是红氏灵殿独特的秘法,可在九个时辰之内自主运行,帮助恢复伤势。如今虽然尚未完全恢复,但也差不多了。家主命我保护你,若是外边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还谈何保护呢?”他眨了眨眼睛,十分诚恳地说道。

    平阮儿本来还想再逗他一逗,这时候门却敲响了。

    “进来。”她沉声道。

    门打开,一个士兵端着早点走了进来。士兵将早点放在桌上,恭敬道:“元帅请慢用。”

    “嗯。”平阮儿轻轻颌首,看着盘中那一碗清粥与一个硬馒头,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李朗命人准备的。连她自己都已经忘了还没有吃早点的事,还是李朗心细。

    虽然先前百姓聚集县衙门口让她自绝以谢天下的事难免让人心中悒郁,然而此刻面对这样一碗清粥,再闻到那样清淡的味道,心头疲惫立即一扫而空。那些来自外人的污蔑与控诉,比起面前这一碗清粥的关怀,立即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想到此,逗弄经护法的心思也淡了,不由得对他说道:“方才都是逗你的,就是想弄明白你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已,好看的:。”她轻笑起来,小经经这个人,你若是和他一板一眼地说话,只怕从他口中得到的消息十有都是假的,只有耍些小心眼,套他的话了。

    “说句实话,你的伤究竟怎样了?”

    经护法站了起来,走到桌子面前,在平阮儿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瘪瘪嘴道:“好了一半。”

    平阮儿撕馒头的手顿了顿,挑眉望向他。好了一半?也就是还很严重。

    “快吃吧,看我干什么?本护法已经吃过了,何况这样的食物,送给我吃我也不要。”他故意扯开话题,面上有些不自在。其实也只好了三成,不过已经足够他走动了。世上哪有这般便宜的事,重伤不死便罢了,还能自我修复。即便是红族秘法,也不是万能的。只不过他的使命就是保护平阮儿,便是要他付出性命,那也在所不惜,何况只是区区小伤而已!

    平阮儿撇了撇嘴,死鸭子嘴硬!随即继续低头吃早点。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今早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经护法突然想到。

    平阮儿不答反问:“我想知道,如今你可能联系到你们家主?”

    经护法果然被她岔了过去,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本护法如今的功力还不足以驱使唤灵镜……”言外之意,便是无法联系楚轲。

    其实他不能驱使唤灵镜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家主竟然没有主动联系他。按往常的情况,若是自己未到时间汇报情况,家主定然会主动盘问的。而如今,从断了联系的那天开始,已将近三日光景,家主却还没有主动联系他。难不成,家主当真出了什么事?

    “还是联系不上?”平阮儿敏锐地察觉了其中端倪。

    经护法摇头。

    “怕是什么事耽搁了吧,你好生养伤,不要想太多。”她宽慰他道。话是这么说,然而她心中也难免不安。虽然宁有意已经前去帮助苏珉了,然而真正的楚轲不在营中,紫琉队又是史光臣这名老将率队,更有那所向披靡杀伤力巨大的雷火炮助阵,谁胜谁负,还真难说!

    “在军中扮作家主的那人是乾护法,红氏四大护法,乾坤经纬,乾护法最为沉稳,功力最为高深,且头脑最好,颇得家主真传,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有乾护法在军中,虽然不及家主,但是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你应该相信家主的眼光,与选择。”经护法突然正色道。

    平阮儿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红氏果然人才辈出,楚轲手下的人都不可小觑呀!不过真正的楚轲本人去了哪儿呢?他那样的人,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刻吗?也会遭遇危险?

    以前没有楚轲的时候,她似乎也不觉得对自己的士兵有任何担忧,然而如今,敌人更加强大的时候,她已经忍不住去依附这个男人,仿佛他不在便心神难宁似的。

    这副样子,似乎不大好呀……

    低头继续喝粥,心头却难掩下那股躁动不安的情绪。使劲吞噎,似乎如此便能压抑下去一半。

    “你好生养伤,本帅先行出去处理军务了。”她说着便直接端着盘子走了出去。经护法看着突然变得冷冰冰的平阮儿,眼中充满了狐疑。

    过了好一会儿,房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哀鸣,“搞半天!本公子还是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呀!谁来告诉我!谁来告诉我呀!”

    ------题外话------

    终于将时间调回来了,iorry。突然发现楚轲好久没有出来溜了,大家会不会忘记呢?

    第42章 凌冲一战

    赤焰国,凌冲水库。。

    凌冲水库三面环山,在半坡地带铸一方大坝,将山谷中的水拦截,由是而形成一方水库!

    整个水库大坝以坚硬的巨石与夯土砌成,“凌冲水库”四个大字则由白色的石块砌成,镶嵌在大坝中部,分外醒目。

    然而,如今比那四个大字和那库中一汪碧水更醒目的却是无数倒伏在水库周围以及大坝上的血淋淋的尸体!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仿佛一幅血染的画。

    遍地旌旗乱插,旗帜上站满了红色的鲜血,织成斑驳缭乱的图案。无数士兵的尸体横陈山野,断肢残臂随处可见,而士兵的死状,也分外凄惨!有人挂在树枝上,有人倒在山谷里,有人呈现出下跪的姿态,有人保持着杀敌的姿势!千奇百状,应有尽有!

    一眼,便能迅速判断出这是一个战场!

    倒伏的旌旗,既有赤焰国的“平”字大旗,也有紫琉国的“史”字大旗。

    此外,火苗还在烈烈燃烧,在阳光下火苗几乎呈现出透明的颜色,不过那样的热度,以及被烧焦得黢黑的植被,却让你无法忽略。

    远处的水库,再不见清凌凌的碧波,水库边缘的水,已经被鲜血染红,呈现出暗红偏紫的颜色。

    所有的一切,无不昭示着这一场战役的惨烈!

    半山腰是聚集的营地,远远看到有人在走动。而隔着水库对面的山腰上,竟然也有密集成堆的帐篷!两处营地一东一西,各自盘踞一方,隔着水库遥遥相望!

    分别是赤焰国与紫琉国的大军,好看的:!

    “报——”

    赤焰国营地中,一声长长的汇报声响起,只见一个士兵迅速朝营地偏北处一顶最大的帐篷一路小跑过去!

    “报!人马清点完毕,今日我军共计伤亡三万四千零六十七人,其中死亡两万四千三百七十二人,重伤六千五百二十八人,轻伤三千一百六十一人。”士兵汇报完毕,随即将手中用作统计的纸张递给了上首的苏珉。

    按平阮儿的命令,楚轲率八万大军留守倒马关,苏珉率余下七万五千人前往凌冲水库,所以此时,苏珉便是整个大军的首脑!

    只见苏珉伸手接过纸张,看了两眼,随即递给了一旁的宁有意。

    此时宁有意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容貌。前晚他扮作平阮儿,直到率军突围成功,一路连夜急行军四十余里,天明后为防止紫琉国伏击,遂改作常行军速度,终于在午时之前抵达凌冲水库外围!刚抵达,便发现同样受令急行军而来的苏珉已经赶到了水库,并且与早已埋伏在凌冲水库附近的紫琉军队进行了首次交锋!

    他当即命令自己所率领的三万兵马加入战斗,由此形成合围之势,遂未让紫琉国阴谋得逞!由此而形成了之后的对峙形势。。

    再同苏珉汇合之后,他这才发现平阮儿根本没有提前抵达凌冲水库!稍作分析,便知晓自己被平阮儿摆了一道,而她本人定是不愿放下沁阳县!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密信便紧随而来,果然与他分析的分毫不差!平阮儿留守在了沁阳城中!

    宁有意当即决定恢复身份,并召集所有士兵,将平阮儿留守沁阳的消息告知了他们。士兵们一听,顿时饱受鼓舞,感动不已,士气大振!在昨日的四次交锋中,一个个都表现得分外勇猛!让紫琉国只得暂时退兵!

    紫琉国此次为了埋伏他赤焰队,走的是反商号联盟卖给他们的线路,由于山势崎岖,为保证行军速度,遂只带了三架雷火炮,故而绝对优势也没能很好地显现出来。两军相交,紫琉国胜在以逸待劳,武器凶悍,而赤焰国胜在士气大振,士兵悍勇,所以几番交战,双方倒是势均力敌,均未讨到好!

    昨夜警戒了一晚,整顿好的飞羽骑充分发挥了自己夜袭的本领,再次暗杀了不少紫琉国的士兵。今晨紫琉国大怒,遂不再是小打小闹,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直接架好武器,推到大坝上,对着赤焰国的营帐就是一通狂轰乱炸!

    他之前已经尝过这雷火弹的威力,也预料到了紫琉国的反应,所以在飞羽骑前去夜袭之际便令所有士兵悄无声息地撤退到山顶歇息,因此避免了营地被一锅端的危险!接下来,两军展开了有史以来最惨烈最迅猛的正面作战。

    望着纸上记录的数字,他心中不由得暗道:这大概也是赤焰国有史以来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战役。

    神情暗了暗,他随即说道:“我观察了一下,想必紫琉国伤亡也不下我军。从昨日凌晨交战算起,大大小小六场战役,我军一共牺牲了两万八千五百二十三人,重伤九千二百六十四人,也就是说,我军现在的战斗力不过才六万人左右。”

    士兵不由得看向宁有意,心中暗道:军师昨日同今日一般,只是扫了眼汇报的数据而已,如今竟然连详细的死亡人数都心算出来了!而且这计算结果与他手中的正准备递上的单子上的数据一模一样,毫无出入!如此惊人的计算能力与强悍的记忆力,实在是让人望尘莫及,叹为观止!

    “而且还得除去伙夫与照料伤患的士兵,这样算下来,六万人,已经是最乐观数字。。”极有经验的彦昌彦老将军说道。

    军营中,除了宁有意与苏珉之外,还有随宁有意一起从沁阳县突围出来的彦昌与蒋世德。

    苏珉这头的赤炎军的统领则都随楚轲留守倒马关,作为赤焰国的最后一道防线,其他书友正在看:。

    声音落下后,帐篷立即陷入了沉默中。如今莫说要前去支援平阮儿了,极有可能自身都难保,就这样与紫琉国耗死在这里!

    两军没有谁能占优势,只能你打过去我打过来,除了不断有人死亡之外,根本毫无进展。

    然而这般没有进展,对于赤焰国却是极其危险的!因为沁阳县城等不起!

    时间,是沁阳县城最缺的东西!

    紫琉国驻地的粮食虽然被烧了,然而他们终究占据了平遥城,可以很快从边境通过大散关运往平遥城,然后援助。而沁阳县城却没有水,没有水这一点来说,比没有粮食更恐怖!也更急迫!

    若赤焰军队的有生力量在这里耗尽,沁阳县不用挣扎,必亡!而倒马关,恐怕也经不住紫琉国那雷火弹的强悍攻击!

    苏珉沉默着走下座位,直接取走了士兵手中剩下的那张纸。士兵有些愣住,但见苏珉挥了挥手中的纸,道:“本将军不是宁军师,没有他那样的脑子,你的计算还是有用的,行了,退下吧。”

    “哦!”士兵哦了一声,有些呆滞,随即才反应过来,立即挺直身体,大声回道:“是!末将告退!”

    彦昌与蒋世德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本来分外沉重压抑的气氛,被苏珉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和那士兵呆愣的反应立即冲淡了不少。

    宁有意不由得摇头,也只有苏珉才有这般本事,看似浑不在意实则内心比所有人都焦急的一个人,却总能有办法让气氛变得轻松。

    “如今不输不赢,不过却不能这么下去,宁有意,你倒是说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苏珉抬起头来问道。从头到尾,他都是一副沉默而严肃的模样,而刚才那一轻松一幕,也好似与他全然无关一般。

    宁有意看了他一眼,眉头轻轻蹙起,不答,反而转向对面坐着的彦昌问道:“彦老将军,宁某倒想听听您的看法。”

    尽管他就这般淡然地看向自己,然而彦昌却感觉那目光好似一束强光,顿时让他内心的隐藏多年的情绪无所遁形,并狠狠地将其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

    “老将军,我苏珉说句话您别放在心上哈!既然史光臣是您当年的主帅,您又曾是他手下的得力大将,想必对他行军打仗以及生活习性都多有了解,如今您来分析分析,这个史光臣下一步会如何行事呢?难道他就愿意这样将手下士兵都折在我们手中?”士兵死亡人数过多,即便战功赫赫,主帅也难以面对来自于朝内与民间的压力。所以苏珉与宁有意都急欲知道,这史光臣是不是真的要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也亏得宁有意一提,他这才想起彦老将军的来历。

    彦昌,本乃紫琉国人士,于紫琉国天宝三年进士及第,曾为校书郎,后因参与肃王集团革新运动,因触及贵族利益,失败后被贬汴州。其人是非观念极强,木讷刚直,且极其厌恶官场尔虞我诈,故常常遭受政敌打击,后被诬陷受贿贪污而下狱,不料陷害之人竟然买通牢头纵火烧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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