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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他会同八年前的其他人一般,也跟随花冷自杀了呢!

    孟铮看了他一眼,认真回道:“我先前已经说过,用《飞花集》是史子孝独特的解密手法,而紫琉中的信件,还是用的七三之法。”

    平阮儿很快捕捉到其中端倪,急忙问道,“复杂的这张宣纸是密探给史子孝的?”

    孟铮点了点头。

    平阮儿眼睛一眯,同一个军中,史子孝拥有自己的一套密语,这说明什么?

    “这些字译过来是什么?”司马庆急忙问道。

    “呐,给!”司马俊将自己写好的递给司马庆。司马庆一看,随即感叹道:“果然是调兵之事与元帅现身之事!孟小呆,你真是太神了!厉害!”

    孟铮嫌弃地瞟了眼司马庆搭在他肩头的大手,没有说话。

    司马庆乐呵呵地看着他,随即脸色慢慢冷下来,突然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急忙偏头望向司马俊,震惊而恐慌地尖叫道:“司马俊!这里没有《飞花集》,你怎么译出来的!”声音尖锐刺耳,顿时将众人的耳朵都要刺穿了!

    司马俊面上扬起妖娆笑颜,略带一丝自得,轻声道:“呵呵,《飞花集》,一直都在这里哟……”

    看着自家弟弟指着脑袋浅笑骄傲的模样,司马庆不禁有种想要将他头给打爆的感觉,瞬间觉得自己这个兄长真的是好苦命,在弟弟面前果然一点儿威严都没有……“司、马、俊!”不由得磨牙切齿,却还是难消心头郁卒。

    “别闹了。”一直在一旁默不做声的李朗突然沉声道。

    “孟铮,你先下去,将密语破解方法飞鸽传书告知苏珉。”平阮儿命令道。

    孟铮点头,然后退了下去。随后,平阮儿望向众人,问道:“如今已经确定密语破解正确,你等怎么看?”

    退守平遥,以图后进。这八字,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

    “莫不是紫琉国在前方凌冲水库失利,而这头粮草又被尽数烧毁,所以紫琉国打算先撤回平遥城?”司马庆出声道。

    粮草尽失,前方失利,似乎只有先行撤退,这个理由很合理。但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战争一开始,紫琉国便是一副来势汹汹的态势!如今又怎么这般轻易就退了?

    平阮儿扫向众人,见一个个都是皱眉深思的模样。很显然,大家虽然有这样的猜测,却仍然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充足。

    “算了,李朗与陈老留下,大伙儿先退下,好好休息。对于本帅的突然出现,史子孝制定出对策恐怕也需要一些时间。所以暴风雨前的平静,应该还能维持一两个时辰。下去养精蓄锐,再图一战!”

    “是!”众人领命而去。

    待众人散了去,平阮儿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然后朝老军医陈鹤业问道:“如今瘟疫治疗的情况怎么样?”当下,最危险的不是外围虎视眈眈的敌人,更是内部不断消耗着他们战斗力的瘟疫!

    第34章 不得其解

    陈鹤业捋了一把花白的胡须,摇头叹息道:“老朽无能无力,至今还未研究出救治的药方。不过从古至今,瘟疫的爆发到其控制都需要一大段时间,或许再过段时间能有所进展也不一定……”

    虚无缥缈的希望,能期盼吗?

    平阮儿的心愈发沉了,大旱、瘟疫、战争……紫琉国还真是挑了个好时机!赤焰国就算不败,也会元气大伤,只怕还会从强国之列除名!

    不过这不是她操心的问题,她只需要打嬴这场仗就好了。

    “那位公子还劳陈老细心照料。”平阮儿恭敬道。陈老是飞羽骑中唯一不用通过骑术考核的人,地位举足轻重,就连平阮儿也得礼让三分。

    “元帅放心,老朽份内之职,定当全力以赴。”

    “那就辛苦陈老的。”

    “老朽先退下了。”

    平阮儿点头,陈老便退了下去。

    看到陈老离开后,平阮儿定定地站在原地,双目放空,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来坐到椅子上,对李朗说道:“坐吧。”

    李朗却杵在原地,没有挪步的意思。

    平阮儿不由得抬起头来,眼神与李朗对视,。只见李朗的眼中似乎带有某种倔强与坚持。

    “你又怎么了?”平阮儿不由得出声道。

    “您不该回来。”

    平阮儿挑眉,眼角挑起凌厉的弧度,“你是要本帅将惩罚提前?”

    李朗咚地一声跪在地上,眼睛紧紧盯着地砖,郑重回道:“属下这条命是元帅救的,全凭元帅处置!只是,您不该回来!”

    “砰!”

    平阮儿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满脸怒容,“我看你是愈发放肆了!”

    “忠言逆耳,您,任性了。”李朗垂首。从平阮儿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乌黑的头顶与宽厚的双肩,莫名地让人觉得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叫不屈的东西。

    寡言少语的李朗呀,果然不适合说话,一开口就令她一如既往地厌烦!

    不过……

    “哈哈哈!”平阮儿突然笑了起来,含笑的眸子底下却隐匿着一抹冰寒,直刺李朗而去,“本帅便是任性了!又何妨?”

    李朗猛然抬头,眼中划过惊骇,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冷然道:“沁阳县已是死城,壮士断腕乃最好选择,您怎能为了……而让苏将军独身一人指挥凌冲之战?若是失败……”

    “不会失败!”平阮儿骤然打断他的话,然后偏头望向窗外,沉声道:“我,相信猴子。”

    “可是……”

    “没有可是,而且有第一军师宁有意在,相信不会出什么纰漏。”

    “仅仅为了试探宁军师,您就以身犯险,实在是……”

    “够了!”平阮儿冷喝一声,但当看到李朗挺直的背脊与那副无畏无惧的表情时,眼中的冷意却慢慢地松动了下来。李朗是她亲手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比苏珉跟着她的时间仅少两年,这个男子虽不如苏珉那般活泼,却有着自己的坚持与固执,有时候,哪怕就是她,也拧不过他的性子。

    语气也不由得放软了下来,解释道:“壮士断腕,说得容易,然而真要做了,不但民心不稳,恐怕我这征东大将军也做不下去了。朝里朝外,多少双眼睛盯着,沁阳一丢,而且是被我主动丢的,与吴县令的鞠躬尽瘁一比,只怕弹劾的奏本会立刻堆积成山。而至少现在,本帅还不想离开这个位置呐……”

    在其位才能谋其政,若是她下去了,赤焰国,说不准会是什么样子呢!不是她自恃过高,而是她一直以来驻守东面边境,比起其他将领对东面一线都要了解得多!而且此番遇到史子孝这般强悍的敌手,她也忍不住有些激动。何况当年父亲就是在与紫琉国的战役中负伤致死,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脱离这个位置!

    至于试探宁有意,只不过是顺带行事而已。

    李朗自然知晓这其中利害,不过他还是坚持认为,沁阳县更危险!因为如今这里已经沦为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感染瘟疫!

    “我相信猴子,正如相信你,所以,此事就此揭过,莫要再提。你也莫要在给我脸色,来,笑一个?”平阮儿说着竟然伸手准备去捏李朗的脸。李朗急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望着自家毫不正经的老大,眼中划过劫后余生的庆幸光芒。

    “小时候你胖嘟嘟的,可好玩了!”平阮儿无比惋惜地捻着手指,一副怀念神情。李朗不禁有些尴尬恼羞,说得好像老大小时候比他们大多少似的,那时候她分明就是个牙都没长全,说话还漏风的小屁孩罢了。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屁孩,却是早期追随平阮儿的所有士兵心中的噩梦,她就是一个魔女,那小小的魔爪不知道捉弄了多少人,其他书友正在看:!而他,这张脸一直被摧残了十多年!以至于现在一看见她伸手,他便下意识地往后退。

    “好了,不逗你了!”平阮儿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然后直接走了出去,背对着李朗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道:“本帅回去睡觉了,你也早些睡!”

    李朗回转头来看见的便是她潇洒至极的身影,仿佛这几日的疲累都不曾出现一般。目送她一直走过庭院,出了大门,直到身影消失在院墙之后,这才收回目光。心中不由得疑惑:老大,你的心思究竟有多深?

    话说这头平阮儿出了正庭大门,却没有马上回房休息,而是拐去经护法所在的房间里探望了他一番。看他睡得正熟,又向旁边服侍照料的人询问了一番他的情况,听到他已经无碍后心才放了下来,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借着路上的时间,她将脑中纷乱错杂的思绪理了理。

    史子孝以及紫琉军队的怪异表现在好几个方面,一是她杀朱瀚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灭西营更是轻松得不像话!既然西面缺口是紫琉国提前设好的陷阱,那么突围反该更加艰难才是,然而结果却是——紫琉国非但没有成功拦截击杀他们,甚至还赔了夫人又折兵,整个西营都让她给一锅端了!

    第二点是史子孝的态度。虽然高处不胜寒的天才在棋逢对手时总是忍不住陪敌手玩一局,不忍其被一下子玩死,以免自己接下来更加寂寞无聊,但史子孝纵虎归山终不明智,甚至显得过于任性,而这样一个谋虑甚深的人,又怎可能因自己一时兴起而犯了这样一个明显的重大错误!

    其三,史子孝与史光臣用的不是同一套密语。是多此一举,还是别有用心?

    其四,史子孝与周代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他在震慑周代的同时又给了周代足够的好处,比如说西营代统领的位置。对于打一棍子再给颗糖这种招数,一般多用于收服犬牙上,难不成,史子孝是想要周代臣服于他?

    其五,史子孝似乎并不着急将沁阳县拿下,而且也没有西进支援史光臣的打算,这一点很可疑。

    最后,便是史光臣传递给史子孝的密语:退守平遥,以图后进。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为何这两父子的行为举止如此怪异?左思右想,平阮儿还是不得其解,直觉告诉她,这里面定涉及到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且酝酿着一个滔天的阴谋。

    然而以现在她接触的情况来看,她还没有能力破解。

    转眼,人已走到屋子门口,同上次一样,她还是住的吴县令生前办公的书房。

    虽然已经累得不行,她却没有立即躺到床上休息,反而来到了书桌前。

    书桌大方简单,就是普通的杉木制成,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摆放井井有条,毛笔已经有些粗糙,可以看出主人一丝不苟的性格,以及勤政廉洁的作风。桌子左上方还放着一份批复的公文,落款正是不久之前,这算来,应该是吴大人的绝笔。

    平阮儿扫了眼书桌之后便负手走至书架前,她想找县志来看一番,现在沁阳县已经沦为战场,有县志在手,可能在某些时候会对她的决策产生帮助。

    目光落在第三层,果然,装订成册的三本《沁阳县县志》正在眼前,恰好处于抬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可见这位吴县令也经常查看,若不然,一般的县志都会放在书架的顶层,并且会蒙上一层厚厚的灰。

    她伸出手去,正准备将书取下,眼睛一瞥,却看到大部头县志旁边放着一本极不协调的册子。

    《飞花集》?

    还真是有缘。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半个时辰前才听说《飞花集》这个名字,转眼《飞花集》就在眼前,其他书友正在看:。很多时候,在我们不关注时,某种东西好似从未出现在我们的生活当中,然而,一旦有人提到,我们就会惊奇地发现,这种东西居然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正如此刻摆在平阮儿面前的《飞花集》一般。

    勾了勾唇角,她顺手也将这本词集取了出来。

    花冷在八年前自杀,那一年她恰巧在赤焰国与绿萝国的边境驻守,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她自然也听说了。不过因为父亲才过世不久,所以她并没有心情多加关注。

    翻开词集,泛黄的纸张浸润年岁的气息,带着清雅的菊香,扑面而来。看来,这吴县令还是一个好风雅的人。

    入目,风骨劲健的字体让人眼前一亮,上书:花落无声,冷月空明。

    据说当年的名妓浅浅写得一手好书法,令天下男儿都望尘莫及,以这词集的纸张来判断,想必这是当年最先流传的几本手抄摹本,而且还是书法大家的作品。若不然,定不能将浅浅的字描摹至此等以假乱真的境界。

    平阮儿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苏姨在家中收集了不少浅浅的真迹。没有让她培育出大家闺秀的气质,但好歹眼力劲长了不少。

    将印有那八个字的扉页翻开,便看到了关于花冷的简介:花冷,号飞花居士,建安三十六年生,锦城人士,当朝宰相花眠义子。其词婉丽绮靡,想象诡谲,被誉为“词圣”。擅音律,皆工诗赋……太和四年投河自杀,年仅十七。

    与此同时,这段文字下方还有另一种笔迹所书的注释。而且这笔迹与桌上的公文批复同出一辙,笔力刚劲,紧守方圆尺寸之地,一看便知是出自那位严肃端正的吴大人之手。

    其注解有两处,一处为:非锦城,乃乐安也。第二处则显得莫名其妙,单独将花眠勾了出来,在后面加上了“神童案”三个字。

    平阮儿不由得皱眉,从词集摆放位置以及精心保存的情况来看,吴县令定然对这本《飞花集》爱不释手。若是常人拥有珍贵词集,必当好生珍藏,舍不得涂画,那么会是什么原因让吴大人不惜破坏珍贵的词集,也要在上面增加注解,而且还是看上去可有可无的注解?甚至连关于花眠的都要注解一番,又是何意?

    她向来是个多疑的人,只要揪住了某种不合理的存在,定要弄个一清二楚水落石出。所以当即又将这段不过百余字的简介看了一遍。第二次扫过的时候,“词圣”称号以及“十七岁”之小的年龄都再无第一次的吸引力,反而是“义子”二字,倒让她嗅出某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一开始她只认为这是编者对其身份的一种陈述,以花眠义子来突出其身份之尊贵以及其敢于突破身份藩篱而眠花宿柳、逍遥花楼的洒脱,然而当看到了注解之后,她的脑海里突然窜出一种直觉!史子孝选择《飞花集》,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眼睛一眯,当即朝房门外喊道:“来人,速去将司马俊请来!”

    ------题外话------

    小意:(望天)呜呜,这个月居然只有8天,我才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阮儿:呐,你的论文呢?三月要交初稿哟!

    小意:……

    阮儿:听说你们已经开学了?

    小意:(继续望天)原来开学了呀……大四的人儿,伤不起呐!

    阮儿:自作孽,不可活!哈哈哈!本帅找司马去了,你自个儿慢慢忧伤吧!

    第35章 相互试探

    司马俊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平阮儿站在书桌前凝神沉思,手执毛笔,不时往平铺的宣纸上添上两笔的模样。心中暗道:元帅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在沉思时将想法付诸笔端,勾勒出来。殊不知,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毫无淑女形象,然而这样的沉思模样,却独有韵味,独自成画,好似一道迷人的风景,让人挪不开眼!若是有朝一日看不到这样的迷人画卷,估计他会觉得很遗憾吧?

    修长的腿迈出妖娆的步伐,一直走到了平阮儿跟前,随即略微颌首,道:“俊,参见元帅。”

    平阮儿抬头看见的便是他那一双勾魂摄魄的迷离眼眸,不由得顿了笔,说道:“看来某人似乎心情很差呢!”

    司马俊勾起唇,笑意愈发深了,呵呵地低笑了两声,这才答道:“想到前景不明的未来,俊心中,很不舒服呢!”

    平阮儿微微挑眉,眼中光芒流转,回道:“若是现在死了,就不用担心未来了。”

    司马俊望向她,那样深情的目光,仿佛要将人融化了一般,若是外人闯入,绝对不会觉得这是一个下属对上级的眼神,而是,看心上人的眼神!

    可是,也只有平阮儿知道,这样腻得慌的眼神中,隐藏着怎样的危机。这,可是司马俊独有的甜蜜诱惑呀!

    只见他的睫毛眨了眨,异常魅惑。当年,也不知道是他在拽着庆,还是庆拽着他来到了军营。本以为平阮儿会对他这个一心追随花冷、意图寻死的人稍加安慰,谁知道这个女子竟然对他笑着说道:若是死了,就不必痛苦了呢!

    那样迷人的微笑,那样温暖的神情,却在述说一句冷血至极的话语!还真是难以想象!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决定要好好的活着,然后,看着她痛苦!

    只不过如今这句相差不大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似另有深意呢!她,终究是看出来了?这句话,是警告?

    眼眸定定地望着她,却见她已经低下头去补充刚才突然停笔的地方。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温柔,还真是他想要的呀!

    “俊当年,当真要寻死?”她突然开口道。

    从她口中轻吐出来的俊字,让他心神微微一荡,以至于眼神又再次变得迷离,仿佛一坛醉人的美酒,轻轻摇晃,便溢出令人迷醉的芬芳来。

    “年少轻狂,谁知道呢!”他回道。

    “是吗?那现在呢?”平阮儿把毛笔放在一端,云淡风轻地问道,仿佛这不过是一场不带任何意义的闲聊罢了。

    然而两人都知道,这不是,。

    “现在?您看呢?”他不答反问。

    “呵呵……”平阮儿轻笑道,“似乎,在自寻死路呢!”垂敛的眸子里猛然划过锐利光泽!

    “人生在世,所做的事,哪件又不是在自寻死路呢?”

    “也是。”平阮儿颌首,好似赞同一般。然后突然将手边的《飞花集》推给他,说道,“八年前的珍本,幸亏当年你没死成,若不然,恐怕也看不到了。”一如先前开玩笑的语气。

    司马俊接过词集,不答,只认真地翻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这是珍本而小心翼翼,反而随意至极,最后甚至将词集啪地一声扔到了桌子上,说道:“摹本而已。”

    “若是当年的你,或许珍之重之都来不及呢!”

    “您也说了,那是当年的我而已。”

    “是吗?”她捡起桌上的《飞花集》,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书页边。

    “当然,脑海中的,却是永远不会抹掉的。《飞花集》,永远都在这颗脑袋里呢。”又是一抹颠倒众人的笑,刹那间桃花纷飞,醉人不已。

    “那就在脑袋里好了,反正如今的你已经不会轻易闹自杀了。”平阮儿随手词集搁在桌上,轻声叹道,偏头朝窗户看去。

    仿佛应了她的感慨,窗户外竹影突然晃动,迎风招展,好似要往上触及今日清冷的月光一般。叶片沙沙作响,在窗户的糊纸上投下斑驳暗影,一如她那长如鸦羽的眼睫一般,也在她的眼窝处投下一抹阴影,掩住了她眼底的诡异流转的色彩。

    司马俊似乎也被这竹叶琳琅声吸引了去,脸上是迷醉欣赏的神情,然而细看,却会发现他的眉间微微蹙着,眼底淬着寒意。

    “对了,今日叫你来其实是想问问关于花冷的事,如今见你这样,本帅也好放下胆子来问了。免得司马庆知道,恋弟症又发作,这样本帅可吃不消。”平阮儿回头说道。

    司马俊看了眼那继续飘动的竹叶,眸子黝黑,深如寒潭,这才回头说道:“庆呐,最放心不下的可不是我。”

    平阮儿挑眉看他,却听他补充道:“其实他最放心不下的是我那啰嗦的老爹,否则,怎会将我看得这般严?”

    “呵呵!有道理!”

    “你也觉得?呵呵!”

    两人都在笑着,然而眸子里均没有温度,一如窗外那高悬的寒月一般。

    笑了好一会儿,司马俊才侧身靠着书桌,一副没有骨头的模样,偏头用妖娆的目光看向平阮儿,说道:“若是别的我可能不知道,可是关于花冷的嘛,却是如数家珍!元帅只管问便是,俊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倒是一点儿都不谦虚!我想知道花冷与花眠的关系,二人可是亲近?神童案又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俊突然想起刚才翻过的那一页上多出来的两行字,虽然只瞟了一眼,却足以让他看清,不由得笑道:“元帅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别人的私事了?从这一点来看,您果然还是个女人,八婆的天分无人能及呀!”

    大概也只有把女人心当作研究物的司马俊敢这般打趣平阮儿。

    平阮儿并没有生气,反而回道:“是呢,还多亏了我女人的直觉呢!”仿佛只是感慨般,然后又马上回到了原话题,“闲话少叙,赶紧说。”

    “这故事,说来可长了,!”司马俊说罢竟然去拉了一根凳子,然后坐到了平阮儿对面,身子继续没有骨头地靠着书桌,这才说道:“想必您也看到了,吴大人将花冷的祖籍改成了乐安。没错,乐安正是神童案的发生之地。”

    平阮儿扬眉,这似乎是个极其有趣的故事呢!

    “二十二年前,绿萝国乐安县城出了一个三岁的小神童,三步成诗,五步成文,令十里八乡震惊至极。一时间文人墨客、富人乡绅纷纷赶往乐安县,只为一睹这天资聪颖的神童。想必元帅您也知道,绿萝国与咱赤焰,甚至与其他六国都不同,这是一个十分推崇文人风骨的国度,被称为文学的乐土。在这样的国家里,文人的地位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越王权而存在。所以,乐安县出了小神童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出意料地引来了大量围观者。”

    司马俊顿了顿,面上依然带着妖娆魅惑的笑容,继续道:“只是,当大批人涌进乐安县时,这位神童却凭空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出现在世上一般!众人大怒,然而那些曾经宣传神童如何厉害的人却缄口不言。后来县令才站了出来,表明这从头到尾就是他编造的故事,只是为了让外界能够知道世上有乐安县这么一个地方而已。再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同年,宰相花眠因其夫人与小妾久无所出,将表亲家的孩子过继到了名下,取名花冷。”

    平阮儿眼睛一暗,仿佛想到了什么。然而她并未出声打断司马俊,而是听他继续说了下去。

    “花冷在先前两年因害羞和不习惯而从未出过门,两年之后,花眠才为他请了私塾先生。花冷天资愚钝,经常将先生气得七窍生烟,导致花眠将帝京所有的私塾先生都请了来,然而却还是无济于事。花眠对其失望不已,父子的关系逐渐变得僵硬,而此时,帝京开始盛传宰相府生了一个蠢儿子的歌谣。正当宰相气极之时,花冷却在皇帝寿宴时被众人推出去填词。本以为这位蠢公子会贻笑大方,未曾料到,他竟然在七杯酒内填出一首词,震惊全场!”

    “众人一时间纷纷认为他是作弊,他却走了出去,用箜篌弹奏出一首世人前所未闻的仙曲,用的,竟然还是先前的词。一词二曲,却毫不显得突兀奇怪,反而吻合得丝丝入扣!词可以作假,然而他在音乐上的造诣,却足以令在场众人刮目相看。”

    “蠢材一朝变天才,可想而知天下该如何震撼。然而最震撼与惊喜的,莫过于其父花眠。花眠当晚回家就连夜让家奴给各位同僚发放请柬,在绿萝国,你难以想象一个文人的地位与吸引力,作为天才的父亲,花眠甚至完全有理由让所有人立即赶到他家庆贺!第二日,众官员如期而至,甚至皇帝都亲自前来。然而,主角却失踪了。”

    平阮儿突然一笑,说道:“真是像极了当年的神童失踪案。”

    摇了摇手指,司马俊却回道:“这不够狠,得从人生巅峰狠狠跌落下来才够。”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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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大礼奉上

    摇了摇手指,司马俊却回道:“这不够狠,得从人生巅峰跌落才够。”

    “所以天才便日日眠花宿柳,让花眠碍于他的才华无法动手之时,还要忍受他为自己带来的脏污名声?果然是,又爱又恨呐!”平阮儿感叹道,怪不得花冷的词如此诡谲,想来,与他长期压抑的性格大有关系。

    “不错,当年的神童的就是花冷,花眠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动用权势将他掳来,并杀其父母,改其姓名。花冷自杀后,花眠的行径暴露,最后这位一国宰相,所受的乃是凌迟之刑,不过他究竟是被刀子割死的还是被民众的唾沫淹死的,却还有待探究。而披露这些证据的,正是死去的花冷。”

    “原来如此。”平阮儿心中略添惆怅,一代天骄,上天在赋予他惊人才华之时,也替他画好了曲折坎坷的命运之线,最终,在他绽放才华的同时,如焰火一般,也瞬间结束了他的生命,只让人们记住那美好一刻,从此将此镌刻成心中永恒。他的一生,似乎很短,又似乎,太长了。

    “认贼作父,这样的悲剧发生在谁身上,恐怕都难承受吧……”司马俊也不由得感叹道,“若非如此,花冷也不会先自杀,在死后才经由他人之手将证据呈上,揭露花眠。十七年,有十四年的记忆都与宰相府有关,即便为了报至亲之仇,然而却还是难免会对宰相府的人事产生感情。从他的绝笔词中可以看出,花冷当时的心理也是极为矛盾的。”

    平阮儿挑眉,这就是所谓的生恩不及养恩大吗?只不过因为养育自己的是仇人,所以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不过这并不是她关注的重点,只听她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史子孝与史光臣,同花冷与花眠很像呢!”

    司马俊似乎很讶然,语气中也带了几分质疑,“你这对比也太牵强了,女人呐,果然是奇特的物种,是不是你们的思维都这般发散?”

    “不像吗?义父都是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大臣,义子则均为天纵奇才,是人们口耳相传的传奇人物。”平阮儿歪头看着司马俊,眼中传递着“我觉得很像,很有道理”这样的信息。

    司马俊不禁觉得自己还真不应该与女人讨论问题,不由得回道:“人家史子孝与史光臣可是出了名的父慈子孝,与花冷和花眠截然不同好不好?”

    “越不出声的狗,反而咬人越狠呢,!”她轻挑起眉梢,眸子里竟然流转着瑰丽奇异的光泽。

    听到这句话,司马俊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好歹史子孝也算是天降奇才,怎么到了她嘴里就变成了一条狗,还是一条会咬人的狗了?不过老大的直觉一向很准,也许,这还真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于是当即问道:“您这样说的依据是?”

    然而平阮儿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道:“女人的直觉而已。”

    “……”司马俊突然发现自己被耍了一番。先前他还在嘲笑她八婆,终于有成为真正女人的潜质,谁料如今她却用“女人”二字来堵自己的口,还真是,睚眦必报呀!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今天晚上将会被那该死的好奇心折腾得睡不着觉的悲惨命运了!

    “好了,回去睡觉吧。”平阮儿收起词集,头也不抬地说道。

    果然如此!司马俊欲哭无泪,心中暗道:又是秋后算账!他说她八婆的时候她分明没有表露出丝毫不快的……

    “还呆在这儿干嘛?大热天的?本帅可不需要你暖床。”

    “老大,你太狠了!怎么可以刚用过人家却转眼就将人家丢了呢?”司马俊无比哀怨。

    “因为你已经没有价值了呀。”平阮儿一本正经地回道,认真的眼神霎时粉碎了司马俊幼小的心灵。

    最后,袅娜而来的妖娆男子终于以一种近似于飘的姿态“飘”出了房间。

    平阮儿脚步轻盈地走上前去,伸手拉起司马俊因为太过伤心而忘记关闭的门,唇角勾起的笑意随着掩上的门扉而渐渐冷却,最后在插上门栓的那一刻,终于凝冻成冰寒刺骨的冷意。

    踱步走到窗户边,冷冷地看着庭院中静止不动的那丛翠竹,翠竹沐浴在月光之下,落上一层清辉,冷清得如同她的表情。

    “今夜,还是没有风呀……这样热的天,但愿还能有个好眠。”说罢径直走到了床边,然后歇了下来。

    ==

    紫琉国,主营。

    修长苍白的手轻轻地翻动着词集,与略微泛黄的书页形成鲜明对比。纤长玉指一如词集上劲瘦的书法,带着别具韵味的美感,美得,令人窒息。

    虽然《飞花集》已经烙在脑海深处,然而他却还是忍不住夜夜翻动,只有这样,才不会轻易犯错呐。

    “公子,难道真的不用对沁阳县发动攻击?”阎岳疑惑道,公子强行令他撤军之后,竟然没有下令让士兵们准备明日攻城的事宜,难道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沁阳城和平阮儿不成!

    “围而不攻,你比本公子更清楚当初义父定下的战略吧?”史子孝反问道,然后不舍地将手中词集放下,瞥了眼先前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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